文措毫不犹豫地向那人的方向走去,留下陆远在原地嘀咕。
再次醒来,是陆远过来敲她的车窗。
那男人回头看了文措一眼,淡淡一笑:“我们不是都没死么?”他说:“我想死还死不了呢。”
坐在他们身边的男人一直看着他们俩,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你是说我是屎所以招苍蝇吗?”陆远横她一眼,嘴上严肃表情却只是玩笑一样:“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遮没拦了是不是?”
那男人看着文措,坏坏扯动嘴角,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还能有什么,看你长得漂亮呗。”
陆远见她又开始揶揄,解释说:“我们家真有。”
“你过去和人家说了半天,结果也没解决啊?”
文措笑:“我想想多个追求者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解决啊?”
陆远摸了摸文措的头发,温和地说:“别想那么多,真要死也逃不掉。”陆远顿了顿说:“真要死,有我陪着你。”
他说:“我这是为你们好。”他顿了顿,突然抑扬顿挫地说:“我hiv呈阳性。”
文措以前总说陆远这种人心大,天大的事都不放在心上,这种人没心事,活得简单。现在想想,自己心也挺大的。在那种情况下,前后都走不通,车外面电闪雷鸣,那么大的暴雨,前后山体滑坡,他们的车也被泥流侵袭。她居然还能在那种情况下睡着。
文措刚一动,披在她身上的军大衣就滑落了。刚从睡梦中醒来,人还在畏寒。文措穿着军大衣慢吞吞从车里出来。
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明明深陷危险,两人却很神奇地冷静了下来。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很理智地对文措说:“我们现在走不了,只能退着试试。”
睡之前文措看了一眼导航,米特错维已经越来越近。走完这段长长的山路,他们就会到达米特错维的主峰,主峰脚下的部落是罕文最繁华的地方之一,那里有一个两千多年历史的宫殿,里面保存着最完整的佛教壁画,被称为离天堂最近的宫殿。是游人都不会错过的地方。
那是陆远第一次在有旁人的情况下对文措做出亲昵的举动。文措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啐他:“发什么疯呢?”
“你神经病啊?”
“没看一直有个车跟着我们吗?”
叩叩叩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当她睁开眼,她才发现,世界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
“怪不得你们走了这一段呢。”那男人笑着说:“这一段是最容易泥石流的一段。一般熟的都不走这一段,绕远了走。”
热好了车,文措稳稳开了出去,走了一会儿,文措突然说:“陆博士,这辈子有机会一定带我见识见识你们家的矿厂。”
陆远赶紧回车里拿了药箱过来,正准备帮那个男人处理伤口,却被那男人大呵一声:“别碰我。”
陆远听她这么说,更别扭了:“我不是也在追求你呢?”
原本不出意外,两人能在半夜到达冈任托济,不想偏偏就遇到意外。
文措邪邪一笑:“怎么会呢,人家是要追求我没看到吗?”
陆远没有理会她,只轻轻说:“真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一起看日出。”
那男人耸耸肩,即使文措言语刻薄也不生气,“没关系,我看你不烦就够了。”
陆远无奈拉住她:“别闹了,还真想闹出人命啊?”
陆远这下可不依了:“欸,有我还不够啊?我看你这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陆远屏住呼吸,很冷静地说:“雨太大了,这里可能会有山体滑坡。”
男人就像一本书,从前的文措只懂得看看封面和目录。她突然很感激万里离开后生不如死的那几年,不是那几年,她不会回归朴实,不会那么耐心地一页一页翻阅着陆远这本平凡的书。
那男人拿了止血棉,按住流血的额头。眼睛上有血流过的痕迹,明明是触目惊心的模样,面目却还是笑着的。
文措气坏了,随手抓了一把泥巴就向他砸了过去。文措没想到那泥里面夹了块石头,一下子磕破了男人的额头。
中途文措和陆远换了一次手。文措休息了,陆远替换她开车。
“我们该不会死在这吧?”
他下意识地拉过了文措,与那个男人拉开了距离,他低声在文措耳边说:“hiv呈阳性,是艾滋病的初级阶段。”
那男人面对文措的指责,很无所谓地回应:“对啊。”
文措啐他一脸:“你才招蜂引蝶呢。”说完又自己反驳:“你这长相没办法招蜂引蝶,招苍蝇差不多。”
文措没想到陆远会扯得这么没边儿,哈哈大笑起来:“得了,逗你玩的,把一古板博士逼到吹这种牛逼,我也挺厉害的,嘿嘿。”
“怎么了?”
文措生气了:“你来过,明知我们走错了,不提醒我们还跟着我们走?”
陆远瞬间气势缩了一半回去,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低声说:“就欺负我舍不得打你。”
“小心——”文措喊出来的时候。陆远已经踩下了刹车。
陆远和那个男人坐在从山上掉落下来的石块上。
米特错维的主峰冈任托济又被称作“圣山”,它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的北面常年面对风雪,陡峭又结有冰霜,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从来没有人攀登过;而它的南面却长满了树木,温暖而潮湿,是米特错维最著名一定要攀登的山峰。万里就是在冈任托济遇难的。
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原本也没多大个口子,可是血直流的,看着让人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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