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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有尽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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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晖却仿佛没听到小诚子的话一般,摸了摸桂花树:“你说它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呢?”

    小诚子耷拉着脑袋点点头:“辰时刚过,沈小姐便来了,一直等到方才……才离开。”

    宁晖侧了侧眼眸:“祖父说过皇上身体大不如前了,如今朝中大事俱是太子做主。祖父前脚刚拒了皇家的求亲,后脚便要将我嫁给林家,皇上会怎么想?太子又会怎么想?祖父虽与皇上有些情谊,自然可以依仗这些,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我不嫁给太子,祖父和太子也算不上亲近了……到时太子会如何?”

    小诚子谨慎地看着萧璟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是……是小姐拿走了,不过小姐有给殿下留下书信,殿下要不要先看看?”

    ——“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能说出狠心的话来。我何事不是依着你的心意行事的?宁晖宁晖,让人爱时,只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怎么看怎么欢喜。可你狠心起来,却恨不得亲手剖了我的心。这样地任性妄为又自私得紧,可我为何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你,怎么看怎么好,宁晖宁晖……我甚慕你,甚慕你,你可知道?”

    小诚子听见这一声,再也克制不住捂住了双眼,眼泪还是透着指缝落了下来,呜咽道:“小姐!以后奴才不能照顾您了,您自己要多保重才是……可别再犯傻了……”

    宁晖侧了侧眼眸,挑眉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是吃得下还是吃不下呢?”

    夜半时分,西山行宫的有果苑后院,正屋并未点灯,只原先宁晖住的寝房,亮着一盏昏昏暗暗的琉璃灯。翠微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好运过,竟能逃开那些人的看守,有惊无险地逃回了有果苑。虽是被关押了一天一夜,但翠微在锦衣卫手里并未受什么苦,便是关押的地方也是行宫一处十分干净的院落,离此并不远,吃穿用物一概不少。

    小诚子摇了摇头:“没……她走时,只说以后让奴才好好伺候您。”

    翠微点头连连,又忍不住地落泪。萧璟年叹息了一声,将翠微拉入了怀中,闭目抱了一会儿,抬手开始解她脖颈的盘扣,翠微有些紧张,却并未阻止萧璟年的动作,心里隐隐带着几分踊跃和期待。

    小诚子看也不看翠微一眼:“奴才一早起来时,便看见她在此了。您昨夜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非要赶走奴才……奴才想着白天还要伺候您,留下怀德和尽忠在门口守着,他们只怕是打了瞌睡,奴才见您又抱得紧……”

    翠微大喜过望:“谢殿下!谢殿下!奴婢这便叫他们进来!”

    萧璟年双眼通红,苍白的唇颤抖着,伸手想扔掉手中的发簪,可却在半途中,再次攥紧在手心,紧紧地。他的脸比手中的宣纸还要惨白几分,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着抖,几次哽咽从喉咙中发出几分宛若悲鸣的音调,转眼间,眼中已溢满了水雾。他喘着粗气,几乎不能压抑心中那种剧痛,打掉桌上所有的摆设,一双蓄满泪水的凤眸通红似血又漆黑如墨,深不可见,仿佛有浓重的阴云压抑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宁晖抿唇而笑,点头道:“你都知道的道理,我又怎会不知道?我这样容不得人的性子,哪里受得了宫中的那一套,若让我和那么多嫔啊妃啊争夺一个夫君,只怕我会先将夫君勒死算了。”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宁晖看着熟悉的笑脸,和往日无二的谄媚,一时间只觉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每日回到有果苑,第一个迎过来的便是满脸堆笑的小诚子。宁晖看了小诚子许久,扬了扬嘴角,轻声道:“殿下在吗?”

    沈太傅眉眼微动,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道:“我虽是不喜太子,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生性宽容大度,该是做不出太过火的事。成亲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家若是不愿,他还能抢亲不成?”

    宁晖放下饭碗,心不在焉的沈太傅和宁珏也忙放下饭碗,急切地命人撤去了早膳,上一些茶点。宁晖抬眸扫过看似若无其事的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祖父着人给皇上告假,咱们回京吧?”

    萧璟年捂住了翠微的嘴唇,温声道:“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为了你都病了,你便不要同我闹了,等我好了,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可好?”

    翠微站在一旁,轻声安抚道:“殿下不必心急,皇上定会吉人天相。”

    萧璟年几乎要被手中的发簪烫伤了。这一通急火发下来,只觉得耗尽了心神,站都站不稳:“伺候的人呢!都死了吗?!”

    宁晖一扫往日的颓唐,今日里格外精神。一袭白袍分外精致,金色绣纹压边,腰间汉白玉的束带,赤金色的珊瑚压襟,束着少女的双平髻,翠金若隐若现地点缀发间,脸上还上着淡淡的却极为精致的妆容。这般的打扮放在宁晖身上,不显突兀怪异,只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惊艳。便是看惯了她的宁珏和沈太傅,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赞叹不已。

    萧璟年抿唇而笑:“莫不是我睡着和你说话呢?”

    娇妾美婢、红袖添香在大梁朝一直都是件风雅至极的事。宁晖算是和萧璟年一起长大的,在他不及喜欢别人的时候,在他不及看到更美好的事物,被那些污秽的事沾染的时候,宁晖深深地为他的纯真、洁净和专一打动了,并且为这样的他深深着迷了,一心想要霸占这全部的美好。但萧璟年却从来不珍惜这些,甚至没意识到这些才是宁晖喜欢、最爱的地方,他一直觉得睡一个婢女或是无数个婢女都没有关系。就好像他要迎娶别人为太子妃,依然想着宁晖做她的侧妃,他觉得只要感情给了一个人,便没有亏待她,名分和其他,对一个有了权力的太子,当真不算是大事。

    宁晖跟着进了门,屋内的一切都没有变,桌上的茶具还是宁晖最喜欢的那一套粉色官窑,椅子上是半旧不新的坐垫。桌上的青瓷瓶里一如往年春日般,插着一支水灵灵的开得正艳的桃花,所有的摆设都是宁晖的东西,一样未变,看到这些,宁晖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好了一些。

    宁珏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是他有眼无珠!”

    小诚子没有说话,看了翠微一眼:“奴才今日还未曾近身伺候。”

    沈太傅并未听出宁晖有反对之意,笑道:“自然是不小了,可你也不小了,有什么好等的?祖父还想早点给你办了婚事呢。”

    萧璟年怒然看向翠微:“本宫的金佛呢!昨日还有呢!”

    小诚子急声道:“奴才绝无此意……只是你和殿下情谊非同一般,到底好几个月不见了……合该留下用膳才是。”

    ——“我最想要的啊……是与宁晖相守,安安静静地相守,像现在,像以前,像宁晖不生气的时候。”

    萧璟年想了想又道:“顺便问问沈公子的身体如何了,看看太傅走了没?若是没走,便让他和本宫一起去!”

    宁晖仿佛听见了小诚子的自言自语,在即将出门时,站住了身形回眸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转身间,消失在门廊处……

    如今多好,在作出最后决定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的一幕,萧璟年便是再好又能如何?他一点也不值得如此,不值让宁晖如此糟践自己。

    “福根,让人收拾好行礼。”沈太傅长叹了一口气,“一会儿你出门,祖父便亲自去给皇上告假……你若真不愿,祖父可帮你再周旋周旋,尽力搏一搏太子妃之位……唉,若不是太子妃定下是林家姑娘,祖父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

    “什么?何时的事?”萧璟年尚未坐稳,便听到这番的消息,有些喘不过气。

    阳光温暖而美好,站在此处,透过高墙还能看见当年种下的那些树,高低错落生机勃勃。四月本是个花开的季节,梨花桃花粉红粉白,从墙头蔓延出来,远远看去颇有意趣。在有果苑的日子,宁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

    萧璟年闭眼捏着眉心,总感觉有些事欠妥,但又有些摸不清头绪,十分疲惫地说道:“守卫没有处置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萧璟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虽是告诉自己不要慌乱,可许多不好的预感已涌上心头:“小诚子快将行宫内所有的太医都宣来,与本宫一同过去!记住,不要声张!”

    宁晖并未回头,抬起了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你回去吧。”

    小诚子吁了一口气:“那奴才陪着小姐一起等,殿下这段时日太过劳累……想来可能会多睡一会唯,不然小姐去院中再看看?”

    春日当头,萧璟年一袭白袍坐在花树下读书品茗,宁晖躲在一处时不时地偷看,或是干脆找个事来,坐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看。院中春意盎然,千万朵繁花间,坐着那么个与世无争的美人,这样的景色宁晖愿用一生看着。直至此时,宁晖还清晰地记得,他的抬眸间,顾盼间,不经意的微笑,都让宁晖情不自禁地喜欢着,更加地爱怜着这样的人。如此美好的人,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时候,竟已属于了自己。宁晖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至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人也有些晕眩。

    翠微低低地啜泣着:“这才多长时间,殿下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宁珏蹙起眉:“嗯,不想待就不待了,我也不喜欢这地方,一会儿咱们回京去!”

    翠微不及穿鞋便急忙跑到外间去,当看到坐在外间的宁晖时,却是丝毫都不意外,她看着宁晖一眼,嘴角不禁露出了几分浅笑,拉了拉滑到肩膀的亵|衣,抚过凌乱的发髻,亲自接过尽忠手中的脸盆端了进去,伺候洗漱的所有宫人没有一个宁晖认识的,但他们轻车熟路地跟上了翠微的脚步,学着翠微那般对坐在一旁的宁晖视而不见了。

    宁晖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祖父糊涂了不是?君是君,臣是臣,哪有你喜欢不喜欢太子的道理?今日我家拒了皇家的婚事,皇上虽看在祖父这些年的功劳上没说什么,但也等于打了皇家的脸面。我沈家虽有功劳,但不足以践踏皇室的尊严,更何况拒婚一事,皇上并未告诉其他人,想来还瞒着太子。”

    宁晖只觉得想笑,不知自己为何来此,也不知为何非要亲眼见一见才肯善罢甘休,实然从他开始用翠微的那一日,从发现他们两个是如此随意的那一日,便想到了今日吧。四月该是温暖舒适的天气,宁晖却觉得冷风刺骨,吹得一颗心都变得麻木不仁起来。原来疼到了麻木,便再也没了疼痛的感觉。

    小诚子看见那株桂花树,笑了起来:“这小树长得多快,转眼便这么粗了,想来过几年殿下当真能躺上去。到时候便真成了小姐所说——美人醉卧花树间,煞是惹眼煞是惹眼。”

    小诚子不敢再劝,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宁晖身旁。

    小诚子不敢再辩,慢慢起身:“殿下少安毋躁,不如您换一身衣袍亲自去……便当去看看沈太傅……”

    小城子在外拉开了床帐:“殿下这一觉好睡,您要是再不醒,奴才真要请御医了。”

    沈太傅的手抖了抖,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突然地要回京,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不快拿来!”萧璟年见小诚子起身,想也不想,便起身跟在了小诚子后面,当看到书桌上的金玉簪时,他的瞳孔缩了缩,“不许动!本宫自己拿!”

    宁晖淡淡地开口道:“今日我若和他说清楚,只怕要以最快的时间回漠北去,否则……他那样内里执拗的性格,不知会做出如何不肯善罢甘休的事。”

    小诚子出自太后宫中,自小被总管带在身边亲自调|教,是太后原本打算送到蒋鹰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当年蒋鹰选择小诚子来西山时,太后也有些舍不得,可最后还是拗不过蒋鹰的执意。小诚子虽一心一意地帮蒋鹰做事,可他心里也是真心想对宁晖好。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见多了那些污秽和艰难,也见过许多人凄惨的下场。若入了宫,莫说是个妃子,便是太后也不见得过得开心,到最后为了自保和许多的不得已,有几个还是原本的自己。

    萧璟年下午时便觉得十分难受,回来后喝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期间醒了一次,发现身边有人,一阵惊喜,看清后却知竟是小诚子,萧璟年又是一阵恼火,将小诚子赶了出去,再次沉沉睡去。

    小诚子红着眼点点头:“小姐不如等一等,再等一等?奴才总有机会和殿下回禀的……总有机会……说不得殿下还会留小姐用午膳呢。”

    沈太傅抿了抿唇:“你去见太子吧,剩下的事……祖父会和皇上好好地说说。”

    “可都会被翠微打断不是?”宁晖笑了笑,“我都听见了,不怪你。”

    幸好啊,幸好所有的眼泪在这半个月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相思和折磨都在这四个月用尽了。最后一点念想,也被这样的轻声软语和温柔体贴冲散了。所有的一切造就了今日宁晖的从容不迫,便是看到了这不堪又扎心的一幕,依然能保留最优雅淡然的风度。

    宁晖还记得花树下的誓言。两个人的依偎、陪伴、亲吻,美好的日子历历在目。曾经深信不疑的唯一,朝夕相处的陪伴,以为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碎了,醒了,便该各自上路了,仅此而已。

    宁晖不置可否,只微微挑了挑眉:“林家虽和我家算是门当户对,但我劝祖父还是莫要动这些心思了,林三哥年岁不小了,等不了。”

    宁晖坐了后,不等沈太傅说话,便开始吃东西。沈太傅抚了抚胡须,怎么看宁晖怎么满意,心中十分地骄傲。宁珏有心说上几句,但见宁晖脸色还不错,也不愿打断她难得的好心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陪着宁晖吃了饭。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御林军道:“今晨沈太傅因沈公子身体不适,前来告假回京,皇上很是担心太傅,那时同知大人正陪皇上用膳,皇上挽留不住,便让同知大人护送沈太傅一家回京。”

    “以前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如晖儿所说,储君虽然性格宽和,但也绝不是没有脾气。祖父也是老糊涂了,昨日还提醒林家要依着储君的心意,不曾想自己却做得如此轻狂……只怕此时,在储君眼里我也不是个善臣忠臣了。”沈太傅看了一眼垂眸喝水的宁晖,“皇上还朝后,锦衣卫的权柄越掌越宽。勇毅侯自小与太子十分亲厚,年纪轻轻却十分有手段。到底是太后亲自教养出来的……王家失势后,他便不动声色地接掌了大半个都尉府,现在虽只是个同知,但头顶的上司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萧璟年听到翠微的声音,心头抑制不住地失望,刚睡醒来的那一分喜悦,全然化成了失望,他挥开了翠微的手,靠着床坐了起来。

    宁晖心有所感地看了小诚子一眼:“你不必管我。”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间,便不要打扰他了。”宁晖抬眸看了眼外面,“今日的事怪不着谁,莫说是宫女,便是丫鬟爬床,哪个府里没有的事?这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你莫要因我得罪了她。你便是再得宠,正四品顶天了,她却不一样,这般的沉着和心思,在这叵测的宫里,将来能走到多高的位置,谁又知道?你大可不必为了我得罪一个将要显贵的人。”

    ——“宁晖,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一时都不愿离开你……”

    小诚子点头连连:“奴才醒的!”

    翠微睁着泪眼望着萧璟年,轻声哭道:“殿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好歹跟了您和小姐四年,什么都不敢想,只想留在您和小姐身边,伺候你们一辈子,奴婢心里最想的便是小姐回来,你们能团聚在一起,一如咱们在这里过活一样……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殿下便原谅这一次吧。”

    萧璟年睁开眼,按了按眉心:“这是怎么回事?”

    沈太傅道:“笑话,莫不是娶了我沈家的嫡长女,还能辱没了林家儿子不成?莫说不过是个不上不下的嫡子,若年龄合适,你的身份,那林家的宗妇都做得!”

    沈太傅脸上的怒气逐渐散去,沉了口气道:“你不必回漠北去!那林家若真不敢要你也罢了,这京城多的是好人家,祖父若连你都保不住,白当这些年的太傅了。”

    萧璟年习惯性地摸着脖颈间挂着的小金佛,却并没有摸到熟悉的触感,片刻后断掉的赤金链被拽了下来。萧璟年怔愣地望着手中的东西,许久许久回不过神来:“本宫的金佛呢?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本宫的东西!”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萧璟年在这一番动静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影在抹泪,但看得并不清晰:“这是怎么了?”

    小诚子的脚步却如扎根一般站在了原地,一眼不眨地望着宁晖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眼泪一颗颗地落下:“小姐保重啊!”

    ——“我不会也不舍留你一个人在这浊世,我若不在了,有人欺负你,你受委屈了,没人给你做主,该如何?我要守着你,还要照顾你。你若死了,我便将你喜欢的一切都给你带去,修好咱们的寝陵,给你守灵,给你陪葬。有没有来世,又怎样,我们都会生死同穴,永不分离。”

    萧璟年睡了长长一觉,只觉得更加地疲惫:“守卫呢?暗处的锦衣卫呢?都死了吗?”

    宁珏豁然起身:“什么仕途和将来!我根本就不想入仕做官!姐姐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萧璟年好看的眉头紧蹙一团:“为何方才不说!为何不报!你们这群奴才!端是油滑!宁晖是外人吗?!她还用等吗?还用通报吗?!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让她等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

    萧璟年注视小诚子许久,疑惑道:“你怎么了?……宁晖是不是回来了?”

    宁晖笑了笑:“祖父不必哄我了,莫说咱们家还欠着林家的恩情,便是不欠,祖父对上林家也没甚胜算,何况圣旨已下,如何还能挽回?且,祖父该是懂得,我不是要争太子妃,也不是要争夺后宫之位,我要的……我要的,太子殿下已是给不起了。”

    宁晖蹙眉看向有些慌张的小诚子,抬手推开了他。可小诚子怎么敢让宁晖进去,又不敢伸手拦,宁晖朝前走一步,小诚子只得跟着退一步。宁晖见小诚子张开双手挡在了自己面前,心中隐有所感,便也不强行朝里进了:“别怕,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等他便是。”

    萧璟年听闻此言不禁勃然大怒:“御林军和锦衣卫都在做什么?!那么多人看着,怎么还能让父皇坠马!”

    萧璟年推开了翠微横在眼前的手,看向小诚子:“本宫问你话呢。”

    宁晖脑海闪过种这株花树的情形,郑峰带了许多树苗,这一株歪得最厉害,萧璟年便让小诚子丢掉,宁晖倒是觉得那么多花树间,有一株歪倒的,倒也别有趣味,于是便将它种在最显眼的地方。当时还曾笑曰,待到十年后的花开日,美人醉卧花树间,煞是惹眼煞是惹眼。

    报信的御林军跪在下首道:“具体的事,末将并不知情。”

    宁晖瞪了宁珏一眼:“你掺和什么?你不做官,是想送我入宫,光耀沈家门楣不成?!”

    “大梁朝的文官最讲究出身,朝廷的文官哪个不将祖父这个老师当作荣耀。但祖父已是这般的年纪,珏儿还未入仕,沈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将来珏儿会走多远,谁能预料?太子登基是可见的事,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媳妇和君主离心,是如何地得不偿失,林家人又怎会想不到?”

    小诚子自小便知道自己是勇毅侯的人,自然对他的性格和习惯了如指掌。这些年西山之行,让小诚子看明白了勇毅侯对宁晖的心意,与其选择做个侧妃入宫,倒不如随着蒋鹰的意思来,不让宁晖进宫。如此,将来还有别的选择的机会,不管如何艰难,总归比入宫来得好,且勇毅侯的为人和自尊心,绝不会勉强宁晖或是做出强抢的事。不入宫,宁晖的将来定是会很好很好吧。

    沈太傅紧蹙着眉头,落在宁晖身上的目光溢满了不舍:“你十八了,再过两年……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家。莫不是让祖父眼睁睁地看你给人做续弦,或是下嫁寒门不成?我沈家子嗣单薄,便是女儿也矜贵得很……祖父固然舍不得宁珏,可也舍不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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