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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情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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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满是灰黑的手,转身朝停下的步辇走去。周律气得脸都绿了,不吭声地跟在了蒋鹰的身后。蒋鹰站在步辇外,等了片刻,车辇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蒋鹰不自主地轻勾了勾嘴角,扶住那只手,侧目间却看见一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蒋鹰眼眸一凝,想也不想便松开了手,不悦地蹙起了眉头,瞪着蒋安,十分嫌恶地在周律的肩膀上擦了擦手。

    沈太傅瞪了眼傻笑的宁珏:“胡说什么!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混小子!再过几个月就科举了,出来玩就不用温书了?!”

    林奕远道:“太子只听见我邀请沈太傅参加冠礼,并未听见其他,且沈太傅不喜太子,根本连话都不愿和太子说。”

    太后幼年很得兄长疼宠,对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侄子,自然也很是亲近依靠。高祖登位后,很是念及太后的功劳,也就造就了林家一门双侯的荣耀。如今林氏当家人,正是太后兄长的嫡长子武安侯林河城——林奕远的父亲。

    小诚子小声道:“太后与皇上亲自说项,便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到底是侧妃,心情怎么好得了,若您和小姐将来生了小殿下,不管对方公子多尊贵,您会将她嫁给人做侧室吗?……殿下脸色很难看,不如叫御医来看看?”

    若是三年前,自己不曾离开西山,不知宁晖喜欢的人会是谁?萧璟年那样优柔寡断的性格怎么配得上宁晖的自由?不过是当时的绝望,让他抓住了宁晖的心软罢了。若换成自己的话……依靠女人的怜惜,是自己绝对不会也不屑做的事,便是在相同的境地里,只怕自己也不如萧璟年得人怜惜和同情。蒋鹰只觉有些恍惚,自小到大从没有像这一刻,心乱如麻又如此不自信。

    蒋鹰见两人走远,紧蹙的眉头这才放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宁晖,点了点大柳树:“那里等着。”

    林奕远坐在了一旁,扫了眼远处的景色:“闷了一个冬日,也该让他们跑跑了。珏弟看似文静,实然最是好动,往日里我公务繁忙,从不曾带他出来郊游,今日有宁晖带着,太傅不必担忧。”

    宁珏将宁晖拉到一边,小声道:“姐不要把我想得太可怜,我虽是寄居林三哥家,但是用的是他表弟的身份,第一年虽身体不好,不曾出门,但后来在秋林书院读了三年的书,平日里林三哥休沐总会带我出去玩。”

    蒋鹰道:“当断不断,窝囊。”

    许久许久,萧璟年不由得点了点头:“帐篷里闷得很,你去给父皇说一声,本宫有些不适,先回行宫了。”

    林奕远忙道:“臣知罪。”

    沈太傅心思微动:“谁说不是?当时皇上有这意思的时候,老夫便想到了这些。可皇上许下了是西宫之位,想来也是顾念着和老臣多年的情谊,只不过大梁朝历朝历代也不曾有过什么西宫之位,说是皇家的媳妇儿,到底不是个名正言顺的事……我沈家的男子都不许纳妾,没道理让唯一的嫡女做人侧室。”

    宁晖没有接水,握着簪子躺回了原处,不肯再睁眼:“我的事,和你无关。”

    “当初你祖姑母何尝没想过放手?可她对谯王放手换来的是什么?是善意吗?是猜忌和打压!你祖姑母和林家自高祖到此时,经历了多少磨难,你是看不到了。但谯王为皇时,王皇后是如何打压我家的,你也看不到吗?那时,从你父亲到我,再到你们兄弟五个,哪个不要缩着脑袋做人?你祖姑母在宫中的日子是如何如履薄冰,鹰儿那么骄傲的孩子,还不是学会了虚与委蛇,同谯王一家周旋!”

    蒋鹰将东西都安置在最大的那株柳树下,抬眸看了眼远处的小路,嘴角轻扬,走到篝火边上,拿起刷子细致地刷着火架子上的鱼儿。

    沈太傅笑了笑:“太子生母在生下太子后,从贵人晋了嫔,当年赐的便是兰字。这物件是兰嫔的遗物,太子自小带在身边,为此德妃在生下五皇子时,还专门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你若心里愿意,我沈家依然可以反悔,将你送入宫中。但你若是真心不愿,这样的东西还是要还回去吧。”

    太后闭了闭眼:“你们啊,懂什么?现在她自然是欢喜,谁知将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怪咱们?”

    以往宁珏不管说多少外面的事,宁晖都很少回应和关心,便是回话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宁珏很是欣喜宁晖赞同自己的观点,拉着宁晖朝回走,笑着小声道:“我也觉得林三哥说得很对,上个月,我和几个同窗在同福楼吃酒,亲眼看过他们在酒楼抓人,那个蛮横劲……我同窗说那个黑脸的,不声不响,心黑手又狠,好像……好像还是皇亲,棺材伸手死要钱的主儿,拿了钱还不一定给办事。他身边那个长得像女人的是个千户,有个绰号叫毒娘子,别看长得秀色可餐的,落到他手里不死也掉一层皮。”

    周律眼珠子快掉出来,微张着嘴,好半晌咽下了嘴里的鱼肉,号了一声:“你没义气!你不是东西!亲兄弟也灭口!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找的人安排的住处!谁给你贿赂的御林军!谁给你跑前跑后地送消息!我不活了!嚎……”

    蒋鹰道:“周律有分寸。”

    宁晖愣了愣:“祖父是什么意思?”

    沈太傅大笑了起来:“说什么提点了,你们家好了,我沈家能差到哪里去?当年也就你家,也就你父亲肯收留我家珏儿,如今看似没有什么事,但放在当初可是抄家灭门的大事,我沈家怎么还得清啊……”

    宁晖见宁珏摆脱不了周律的钳制,随即有些不悦:“周律不要吓唬我弟弟。”

    “为什么?!难道宁晖不嫁太子,还要孤独终老不成!”林奕远拽住太后的手,“祖姑母,你答应过我啊!怎么突然便要反悔?”

    沈太傅正欲说话,便在此时远处响起了笛声。沈太傅顺着笛声,目光落了外面起起落落的一排高树上,他的眉头轻动了动,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扬了扬,拍了拍宁晖:“去吧,去睡吧。”

    小诚子小声道:“殿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自然不用惧怕这些人,可殿下总该想想小姐的心情。沈公子是小姐嫡亲的弟弟,沈小姐当年也是为他才在西山陪伴殿下多年,若非是沈太傅嘱咐,那时的小姐年纪小小也不会愿和殿下生死相随……毕竟那时的殿下和小姐,还不曾有这般深厚的情谊……殿下,便是为了这份忠心,也该对太傅礼遇一些……”

    明黄色的帐篷里,萧璟年脸色有些苍白,那双十分吸引人的凤眸漆黑似墨,却少了往日的水泽,看起来宛若一口枯井,深沉而空寂。好看的唇有些失水的脱皮,身上的气息虽看似柔和淡雅,可举手投足间却比往日多了一些矜贵和疏离。此时的他神情说不出地焦躁,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太傅拍了拍宁晖的头:“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便是戴一辈子那还是别人的物件。这金玉簪看似名贵,可却要十分精心地养护,不能磕着碰着,一个不小心便会碎了。你戴着不是你的贵重物件,不会觉得有何荣光,只会让你更加地心虚。还是头上这个木簪好,做工精致,打磨得也细致,沉香木又有安神定心的功效,你戴着是不是也安心了许多?自己的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钱,都不怕丢,不怕抢,掉在地上也碎不了。”

    周律哼唧:“不闭不闭不闭!你没良心!你没良心!你要是不给我五条!我就一直号!把你的阴谋诡计全说出来!”

    宁晖理直气壮道:“送我的,便是我的,为何不要?”

    蒋鹰侧了侧眼眸,避开了宁晖带着怒气的眼眸,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名不正言不顺。”

    周律压低声音:“走,给哥哥说说,京城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否则……呵呵,哥带你去都尉府玩两天。”

    林奕远道:“我可以等……”

    周律被烫得嘶嘶乱叫,继续道:“两条怎么次得饱,最少,还要五条……否则,我逗……把你的秘密抖搂出来……”

    小诚子喘着气道:“看到了看到了!小姐站得有点远,奴才多找了一会儿,殿下念完后人都散场了,小姐还没走,一直看着殿下的方向。”

    林氏在太后这一代,嫡支只有一子一女。太后为林家嫡女,却是最小的女儿,她比自己的嫡亲长兄小了十七岁,林公爷夫妻四十多岁才得的老来女。太后长兄身体羸弱,猝于戾太子夺位之乱,留下了两个与太后岁数相差无几的嫡子。

    沈太傅看见林奕远的羞涩,更觉得可亲:“别说那些客套的话,你的好和你家的好,老夫都记在心呢。你有空也和你爹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家子弟该收敛便要收敛些,如今皇上对太子十分依仗,你们林家还要多想想储君的处境和意思。”

    林奕远抬眸,不卑不亢道:“孙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男未娶女未嫁,为何我林家不能求亲?宁晖品性和家世,当得起我林家的媳妇。”

    林奕远并无半分惊奇之色,正色道:“我林家有兄弟三人,长兄已是而立,十六岁成亲至今,已有嫡子三人,又有庶子数个。二哥二十有六,已有嫡子两个。远便是四十无后,也不必借腹,可从兄长家过继嫡子……不知太傅还有别的要求吗?”

    沈维清望了眼四周的景色,又朝西山行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两个调皮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金嵌玉的发簪,正是当初三个人一起过年时,萧璟年送给宁晖的。宁晖一直戴了这些年,上次两个人生气时才摘了几日,萧璟年亲手给宁晖再次戴了回来,后来便每日带在身边。宁晖望向那发簪,雕刻的金片,镶嵌着无瑕的白玉,如此名贵的物件。宁晖闭上眼睛便知道这物件每一处的线条和雕刻,陪伴自己四年之久,多少次宁晖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东西,一辈子都会是。

    萧璟年眯眼看了沈维清许久,又是一声冷笑:“此时该是林大人当值才是,这算是擅离职守吗?”

    萧璟年侧目瞟了林奕远一眼,冷笑了一声:“二十岁才加冠?本宫可没有林大人的好福气,年初匆忙行了冠礼,沈太傅因身体抱恙并未参加呢。”

    蒋鹰皱眉:“闭嘴。”

    萧璟年闭了闭眼,轻声道:“本宫知道,本宫怎么不知道?可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日,心神不宁得越发厉害了,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本宫从来没有和宁晖分开这么久过,从来没有……便是上次生气……还是两三天要见一次面的……本宫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摸不着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宁晖觉得身旁逐渐没了声音,慢慢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祖父和弟弟都在看着自己。宁晖愣了愣,宁珏便趁此机会,抽出了宁晖攥了一晚的金玉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沈太傅。

    萧璟年慢慢地闭上了眼眸,许久,叹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本宫何尝不知道呢?可沈太傅很不喜欢本宫……连你都知道他是唯一能为宁晖做主的人了,他的不喜欢,对宁晖的影响……和婚事是何其重要?”

    林河城张口便要骂,却被林河栋拉了一把。太后叹息了一声:“你去吧,自己再想想。”

    宁晖疑惑地看向宁珏:“你不是不喜欢周律吗?怎么突然那么亲近?太子大婚和都尉府有什么关系?别听他骗你。”

    天湛蓝湛蓝的,四月的河风虽有些凉,因阳光正好,显得特别舒适。微风带着的水汽还泛着几分花香的甜味。

    林奕远斟酌了半晌开口道:“远听父亲说,太子有意将宁晖纳为侧妃。据远所知,大梁朝的东宫位防九品官制,太子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太子下个月大婚,又许诺沈家侧妃之位,这后来迎娶,又是多出来的一位侧妃,是否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太后耐心道:“太子已猜到沈家拒了婚事,沈太傅连太子的冠礼都称病,却要参加你的冠礼,又对你和颜悦色的,换成谁能不多想?不管你想娶谁,公主还是郡主,哀家都能依你,可这沈宁晖便是不做太子侧妃也断不能进我林家的门。”

    宁珏拽住宁晖的手撒娇地哼哼,好半晌才站起身来:“他……他故意害的我!”

    沈太傅摇摇头:“说什么怪不怪,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事不知道。那时你肯照顾她已是不错了,那时的太子和皇上是个什么际遇,再没有比老夫更知道的人了,林家与太后又更需避嫌的……你是个好孩子,宁珏这些天可没少对老夫说你的好。”

    周律哼哼:“长得那么丑!还那么臭美!”

    “远儿的婚事,尽快定下,成亲的日子越早越好,虽是匆忙了些,但该准备的头几年都准备好了,没准备好的只管对哀家说,别委屈了他。”太后说完,只觉心里压抑得很,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笑话,天家的亲事是说拒就能拒的吗?太傅断然拒绝了太子的求亲,皇上为何不说给太子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傅便是有天大的功劳,那也是皇帝的臣子,不足以抵挡太子的心意。”太后见林奕远似乎并未将话听进去,高声喝道,“你以为我林家凭什么能让自家的女儿做正妃?若皇帝有心不遵循当初的约定,或是太子执意抵触,我林家不照样得让步,那么去做人家侧妃的便是你的堂妹!你懂不懂?”

    “嗯。”蒋鹰并未拆穿宁晖的谎话,用手拭去宁晖眼角的泪:“只会欺负我。”

    林奕远抿唇不语,若真有半点可能,便是换了太子又如何?可……现在已是不可能,皇上初登基时,兄弟阋墙,只余下了皇上和谯王。皇上做太上皇时,太后为保全太子将他送来了西山行宫,那些住在宫中的皇子们在四年里死得差不多了。皇上如今剩下的便只有太子和一个痴傻的年幼的儿子,谯王一支甚至连个男丁都不曾剩下,若要换太子也要有的换才成。

    沈太傅长叹一声,摸了摸宁珏的头,将手中的发簪塞到了宁晖的手里:“还回去吧。祖父会给你物色个更好的,虽不能让你高坐西宫,但最少能让你做个主母,只要祖父在一日,不管谁娶你,祖父都能让他纳不了妾室。”

    宁珏因有人扶着下马车,身体前倾正朝下跳着,不想那人却在半途撤了手,宁珏不及尖叫,生生从车上跌了个狗啃泥。周律见此情形,来不及跟蒋鹰计较在哪儿擦手,便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诚子将药碗递了过去:“殿下先把安神汤喝了,咱们再细细地说。”

    林河栋忙道:“太后不必如此自责,方才臣说不愿让贵儿入后宫,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这皇后之尊后宫之首,哪个女子不向往,太子又是一副好相貌,贵儿心里欢喜着呢。”

    “那沈宁珏亦然不小了,每日跟着自己的姐姐成什么体统!”萧璟年因有些不舒服,说完这些便觉得头晕得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难看了。他闭了闭眼眸,熬过了那阵眩晕,轻声道:“今日你也看见了,沈太傅到底是什么意思?父皇为何一直不说沈家的答复?”

    “除了我,谁敢说?”蒋鹰话毕,用沉香木簪帮宁晖绾起了长发。宁晖躲了躲,却被蒋鹰不甚温柔地拽了回来,宁晖觉得头皮很疼,眼泪便越落越多。蒋鹰不甚熟练地给宁晖绾了个松散的发髻,将金玉簪塞回了宁晖的手中。

    沈太傅听闻此言,心中多少有些受用:“你是个好孩子,心思又如此厚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太傅点了点头,十分满意道:“还是太后想得周全,太子婚后好,婚后好啊……”

    蒋鹰伸手抓周律,却被他灵巧地躲开了,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车轮的声音。蒋鹰侧目望向来路,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抚过整齐的鬓角,拉了拉身上的长袍。

    萧璟年豁然睁开双眸:“说得极是,走!咱们也上马跑一圈去!”

    宁晖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祖父为何突然说这些?这是又看中了谁家的子弟?”

    太后怔了怔,许久,叹息一声:“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怪不得这些年一说起婚事,你便推三阻四的,哪个都不好,哪个都不要……四年,该是你看守冷宫时的事了吧?”

    宁晖红着眼,忍不住强辩道:“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蒋鹰挑了挑眉,扬了扬嘴角,想矜持矜持,可脚步根本不听使唤,几乎是根本没有思考,便率先朝柳树下走去。

    林奕远忙道:“祖姑母不要误会,宁晖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年纪那么小,怎么会懂得这些?是我觉得她挺好的,真的挺好,这些年是我一厢情愿等着她的,和她无关,我只是……我以前也想着等她出来,真的和太子在一起了,我便死心,好好地娶妻生子……可如今太子不愿娶她,她也不愿意嫁给太子,难道我还不能娶吗?”

    宁晖将头抵在了宁珏的脸旁:“嗯,不分开了。”

    周律哼了哼,不服气道:“他能说本官的坏话,本官还不能反驳了?你们沈家人也忒霸道了,告诉你,本官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敢对本官动手,本官就能……哼,吃鱼吃鱼了,臭小子,跟哥哥吃鱼去。”

    “逆子!”林河城拍案而起,“为何皇上和你祖姑母要瞒着太子沈家拒婚的事?还不是想等着太子迎娶你堂妹以后,再论其他!若因那沈宁晖不愿做侧妃,说不得太子便想给她正宫之位!你可知道皇上甚至有密旨给了林家,愿以未来的西宫之位相待,可沈家依然拒绝了这婚事!”

    小诚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萧璟年噌地站起了身:“看见她了吗?她来了吗?本宫在台上找了好久,怎的不见她?”

    小诚子轻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帐篷。他站在门口又朝里面瞭望了一眼,这才快步朝太后的帐篷疾步走去。

    宁珏靠在了宁晖的肩膀上,轻声道:“祖父又何必看重这些有的没的,当年我得知你和姐姐一个被囚在泰和园,一个被囚在西山时,心里不知多难受,恨自己无能,也恨天家无情。每逢年节,林家一大家子来来往往,我便要躲在自己院中,想着总有一日,我得把你们都接回来,咱们什么都不要,就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怎么也不分开了。”

    林奕远忙道:“下官六月十三的生辰,因忙于殿下六月十六的大婚,便将加冠之事挪到了六月十九,方才下官正邀请太傅参加冠礼。”

    蒋鹰看了眼周律,绷着脸道:“闭嘴,缩起来,否则打死!”

    天已黑透了,西山行宫的东北角落,不大不小的院落灯火通明。沈家祖孙三人便在院中用了晚膳,宁珏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一天的趣事。沈太傅看似专注地听着,眼睛却不住地看向心不在焉的宁晖。

    林奕远听到了沈维清的夸奖,抿唇而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脸:“宁珏自来跟着我,难免亲厚一些。”

    蒋鹰点头了然道:“那是以前,如今……”

    沈太傅垂眸,沉声道:“老臣惶恐。”

    沈太傅侧了侧眼眸:“西宫之位,太子独宠,还有将来你弟弟的仕途,这些祖父怎会不动心?祖父一生宦海沉浮,艰难的时候,多少次羡慕林家出了个一手遮天的林太后。可便是动心,先想的还是你愿不愿意,后来从你口中得知一切,祖父又怎么不气,太子不守诺言又骗了你……罢了,好歹还有祖父撑着,咱家人口单薄也做不了什么第一世家,也就不肖想这些了。”

    蒋鹰看见宁晖的第一眼,便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头。他知道宁晖喜欢萧璟年,可却从来不知道宁晖竟是如此喜欢他,才短短几日的工夫,宁晖竟已消瘦至此。此时,蒋鹰心中有些没了往日的底气和自信,平白多了怨气、怒意和一些不确定。他不知道,若是宁晖对萧璟年妥协,或是熬不住那些所谓的喜欢,对西宫之位妥协,自己又当如何?难道抢婚不成?

    蒋鹰将一杯水递给了宁晖,面无表情道:“还给他,说清楚,不难。”

    宁珏此时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这两个人,一时愣在原地,片刻后回过神来,白玉般的脸红到了耳根。宁晖道:“珏儿不必惊慌,这两位是我……曾经的同窗,不是外人。”

    林奕远只拱了拱手,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太后望着林奕远的背影,有片刻的不忍,可也只有片刻而已。她侧了侧眼,低声道:“这两日哀家也见了不少贵女,户部侍郎王大人的嫡次女,人品相貌皆是上乘,河城同清婉商量商量,回去便着人提亲吧。”

    林奕远笑道:“本是太子大婚之前的生辰,太后的意思是忙完太子的大婚,再给远加冠,父亲自然依着太后的意思,这才挪到了六月十九。”

    宁晖听到动静,忙钻出步辇,见宁珏栽得起不来身,急忙跳下了车:“珏儿!有没有事?”

    小诚子见药洒了一地,不敢再劝,忙道:“小姐自中午和沈公子一起出去,直至此时都没有回来,想来该是走得有些远……”

    萧璟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也是,她不喜张扬……人散了,你怎么不过去?太后宴请她都不去,这是要将太后得罪个彻底了,她到底在想什么?本宫好久都没见过她了……这都多久了?”

    蒋鹰闭目靠在一侧:“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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