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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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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鹰几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才瞒住了皇上和太后。

    蒋鹰道:“长什么样,无所谓。”

    蒋鹰委屈:“你见我,不说什么吗?”

    “喂!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喂!你真走啊?喂!……”宁晖站了半晌,见蒋鹰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也不想挽回了,心中的疲惫又加深了一层。这样喜怒无常的相处,当真还是不要再来的好。

    蒋鹰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宁晖,两人已有近三年不曾见过了,宁晖虽是长高了,但却再也没有自己高了。她比以前白皙了许多,也好看了不少,还和以前般猖狂得不成样子。此时,她那双晶晶发亮的月牙儿般的眼眸,就这样瞪着蒋鹰,让蒋鹰连生气都忘了。

    宁晖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睁开朦胧双眼,因眼睛被压迫了许久,一时间并不能看清周围的人和物,只觉身边的气息很是陌生,宁晖几乎是下意识地警惕地坐直了身形,朝后退了退。

    宁晖在西山近四年的光景,从来不知道西山竟是这样禁锢人的地方,甚至连呼吸都是压抑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仿佛永远和自由擦肩而过。一连数日,宁晖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天色太晚了,便在校场外的客房里凑合一晚上。

    郑峰对宁晖越来越照顾,知道她有心疏远萧璟年,倒也会帮忙送些火炭、食物和一应的生活用品。小诚子得了上令,自然是对宁晖寸步不离。一个是听令于人,一个人不愿回去面对,于是两个人相互劝解着,有时三五天不曾回过有果苑。

    宁晖笑了一声:“和你说什么?难道说你表哥不是个东西吗?还是说我想争太子妃之位?还是告诉你,因为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做太子妃,所以自怜自艾躲在校场,怪罪了所有人?和你说这些有用吗?你能帮到我吗?你个长不大的小屁孩,金尊玉贵的勇毅侯,能懂什么?”

    小诚子怯怯地抬了抬头,见蒋鹰看都没看自己,连声音都不敢有,起身开始将烤好的鱼装盘,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蒋鹰的手里。

    蒋鹰将白色狐裘裹在了宁晖身上,只当没听见她的话,捡起来大石头对着冰块猛地砸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厚厚的冰层终是被砸开了,憋了一个冬天的肥美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朝上跳着。

    宁晖指责道:“那是因为你自己长成这样,当然无所谓,你们男人个个朝秦暮楚的,我要是有一份好皮囊,定要做那祸国殃民的妲己,回漠北自立门户,天天换夫君玩!”

    小诚子站在篝火边打个哆嗦,却是不敢回头,哭道:“公子公子,奴奴奴奴才才好像听见侯爷的声音了。”

    宁晖不觉得自己瘦了,一时忘了挣扎:“谁说的,一到冬天我哪里都去不成,只得待在行宫里长肉。”

    风象变了,宁晖那些陪伴萧璟年的日子,便成了人人艳羡的从龙之功。此时所有人眼中,宁晖也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的,有幸陪在太子身边的落魄公子罢了。若宁晖和萧璟年真起了争执,不知多少人会说宁晖不知好歹。

    蒋鹰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差了点,也不错。”

    宁晖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猛灌了起来,侧目看向低眉顺眼的蒋鹰,只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倒是讨喜多了。恍惚间,宁晖像是回到了才来西山的那会儿,三个人平淡地相处,却又不得不相依相伴,每日为吃食奔波,那段时日算是一段十分宁静又美好的生活了。

    蒋鹰平白直抒:“太后说,我是个不费心的。”

    宁晖听到蒋鹰的声音,有些木的脑袋想起中午的事:“不是,我睡迷糊了,什么时辰了?”

    蒋鹰道:“申时,再睡会儿?”

    小诚子絮叨道:“奴才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公子最近每日在校场待到子时,夜里哭醒,奴才可是一次都没有说。唉,也不能说啊,侯爷管得忒多了,脾气又坏得紧,这样的事没准还会怪在奴才身上!你骂侯爷没良心,奴才也没说过,只捡好的说。公子是不知道侯爷的脸就跟六月天一样,本就阴沉沉的,还说变就变。哪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说错了,当年奴才刚来西山时,侯爷每天都要奴才回话,可一天天哪有那么多话回。奴才就随口编排了几句,后来那郑峰投了诚,侯爷就知道奴才瞎编了不少话,你是不知道……”

    宁晖回头望了一眼林中,远处的御林军已燃起了篝火,她再次搬起来一块石头,走回了河床中央,开始砸着厚厚的冰块。冰层迸出了细碎的冰粒,打在脸上很疼很疼。这冰层像是永远砸不碎一样,宁晖从不曾那么想吃一条鱼,似乎吃不到,都会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蒋鹰显然不赞同宁晖说的话,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本侯站在你面前,你都一定不认识了。”

    宁晖狠狠地瞪着蒋鹰,又踢了一脚:“又不用你养,你才闭嘴!”

    宁晖叹了口气,垂头丧气低声道:“我躲他,不是不喜欢他,不是觉得他不好。是他太好了,好到似乎所有的人都该喜欢他。我真怕了现在的自己……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吗?会变得想争想抢,想发脾气,想杀掉一切接近他的,或是一切他接近的人,让他眼里只有自己。那种妒忌和不自信,让一个人变得丑陋,变得不认识自己,甚至深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让自己患得患失,又没有安全感的人!”

    小诚子慢慢地回头,正对上蒋鹰的黑成墨色的脸:“侯侯侯爷……侯爷大安……奴才奴才给侯爷请安。”

    “既是不说,定是不能说的事。”小诚子靠了过去,压低声音道,“都尉府的锦衣卫干的事,有几件能宣之于口的,恐怕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密令,又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蒋鹰不禁蹙起了眉头,不耐道:“快走,废话多。”

    宁晖不明所以地瞪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蒋鹰,半晌,笑了一声,可很快泪落地更凶了。她恶狠狠地抬起手来,打了两下,却一点都不觉得出了气,便站在原地大哭了起来:“混蛋!谁让你脱衣服的!谁准你回来的!谁准你对我凶的!混蛋!全是混蛋!”

    宁晖伸了伸懒腰:“我睡了那么久吗?不睡了,脸都变形了,眼睛都看不见,难受死了。”

    蒋鹰一本正经道:“冻不死,快打。”

    宁晖也会忍不住思念,白日里回去看上一眼,可萧璟年如同往常那样笑着同她打招呼,那个瞬间,宁晖突然不敢看他,生怕多看一眼便会哭出来,只这样来去匆匆的一眼,却让宁晖略微平静的心,能再次掀起巨大的波澜。她有很多很多话要对萧璟年说,真见了人,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委屈,只是想哭,想抱住萧璟年大哭一场。宁晖不愿变得这般脆弱和胆怯,萧璟年已让她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让她更加地不愿意回去了。

    蒋鹰却强迫性地拉起了宁晖的手,朝林中走去,自说自话道:“瘦了好多。”

    西山行宫是前朝末年戾太子所建之行宫,曾动用上万能工巧匠,日夜不停三年建成。此处耗资巨大,倾尽了当地所有的财力。不久,赶上荒年,灾民暴动,安于造反。太祖自关外来,在此无主之地,招兵买马坐稳了根基。

    宁晖抬起眼眸,见蒋鹰回来了,眼泪掉得更凶:“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蒋鹰垂眸,淡淡道:“本侯不打女人。”

    宁晖若有所思地点头:“寒门学子也未必好,不发达还好,若有一日飞黄腾达,抛弃糟糠妻的比比皆是,倒不如嫁到寒门小户去,妻唱夫随的多好。”

    宁晖被蒋鹰狠狠噎了一下,绷不住面子,策马转身离去,直至老远还在回头。蒋鹰坐在原处只对回头的宁晖轻挥了挥手,十分地风轻云淡。

    蒋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有些磕巴地说道:“我……我我错,你别哭。”

    宁晖侧目想了片刻:“我问了好几次,他都没说。”

    蒋鹰轻轻地伸出手指来,犹如儿时那般,玩着她的长发。当他的手指划过宁晖的发簪时,见她戴着个做工十分粗糙的木簪,不动声色地拆下了自己发髻上的白玉莲花簪,换去木簪,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唉,侯爷总是还好,总不愁没个好人家,公子该多想想自己才是,您比侯爷和殿下都大。都这个岁数了,再在西山待两年……不过,您也不必回漠北去,若能出去,太后和侯爷不会亏待您的。到时实在不行,便找个寒门学子……咳咳!吃鱼吃鱼!”小诚子话未说完,便感觉一道寒光刺来,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平日里只有自己和宁晖,身旁还坐个活阎王。

    宁晖不动声色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宁晖转身站定,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到我心情不好时才来!我以前想你的时候,怎么一次也不见你来?”

    蒋鹰策马奔走,听到宁晖的叫喊,嘴角还噙着得意的笑,心情说不出地明朗。可这样的挽留也只有一句,当蒋鹰发现宁晖只喊了一句便不喊了,气闷不已,可要是即刻转身回去,蒋鹰如何能拉下脸。

    腊月的山口,寒风刺骨,河里的冰,少说有半尺厚。宁晖砸了片刻便感觉胳膊使不上力了。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骑射,让她的胳膊已十分疲惫,根本负荷不了这样的劳作,她有些丧气地放下了石头,侧目看向身旁:“你来试试……”

    蒋鹰坐起身来,平静道:“女子小人难养。”

    宁晖这几日过得不舒心,看见蒋鹰一如既往趾高气扬的模样就来气:“那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

    蒋鹰将去了刺的鱼端到了宁晖的眼前:“吃吧。”

    蒋鹰不敢觉得冤屈,一心想着只要宁晖不哭了,让自己怎样自己便怎样。他拿起了宁晖的手,使劲地朝自己身上打了一下:“你出出气?”

    蒋鹰有几分恼怒,也指责道:“不守妇道,一个不够,想祸害多少?”

    宁晖不无可惜道:“你嘴那么碎,又爱唠叨,我倒是没见过你挨打,每次从京城回来都是蹦跶着。”

    宁晖打掉了蒋鹰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少占我便宜。”

    蒋鹰被推翻在地,撑着胳膊躺在冰上瞪着宁晖:“无礼!”

    宁晖站起身来,狠狠地推了蒋鹰一把:“一见面就凶我!你有病啊!”

    冬日午后的阳光,虽不耀眼却很温暖。宁晖吃了三条鱼,酒足饭饱,整个人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片刻后,半梦半醒地靠在了木墩上。

    前几日,御林军加强了有果苑的戒备,三班三十人,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地围在了院外。从这般阵势来说,哪怕萧璟年回宫的希望不大,想来也是京城有了某些苗头,圈禁近四年之久都不曾被废的太子,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蒋鹰眉眼微挑,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舍不得,不要回去了。”

    宁晖挑了挑眉,狠狠地点了点蒋鹰的额头,指责道:“你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活该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宁晖捂着眼,哽咽:“冻死你!”

    宁晖见蒋鹰又把话当真了,翻个白眼:“你来干吗?太子还在宫里,你若找他就快点去,不然你要摸黑回去了。”

    “哦。”蒋鹰应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只是脱衣服容易,可穿起来一件一件的,显得有得难。蒋鹰似乎很少做这些,显得有些笨拙。

    小诚子谄媚道:“谁知道呢?怕是要讨好公子,太子固然重要,但是谁不知公子才是太子的主心骨啊。侯爷这是未雨绸缪,有心和公子套套关系。”

    宁晖瞪了蒋鹰一眼,恨恨道:“油腔滑调!我走了!”

    蒋鹰随手拿起了石块,面露不愉地挑了挑眉,平静道:“真不认识本侯了。”

    蒋鹰理直气壮道:“蒋安是太监。”

    蒋鹰道:“挑剔。”

    蒋鹰被宁晖的动作惊了一下:“噩梦吗?”

    宁晖皱眉道:“事多,算了,我回去了,不管你了。”

    宁晖挑眉道:“噢,这很值得炫耀吗?”

    “虚、虚伪!穿那么厚,打了又不疼。”宁晖哽咽道。

    蒋鹰听闻此言,侧目看向宁晖,却见宁晖并无异常,只是抱着双腿坐在火堆旁,不知在想着什么。蒋鹰有些失望,便继续细细又笨拙地拨弄着烤鱼。

    宁晖挑了挑眉:“噢,言之有理,那我的事,你还有什么没告诉侯爷吗?”

    宁晖捂住了蒋鹰正欲说话的嘴,忍着笑:“杀鸡给猴看!”

    太祖尚武,占了天下,定了皇城,行宫周围划下方圆百里,定为围猎之地。高祖年间又大肆兴建了几处宫殿,演武场扩大一倍不止,再划西群山以北至阿克草原为皇家的猎场。

    转眼进了腊月,御林军一队十来个人,打算去冬狩,宁晖很高兴有这样出外散心的机会,天未亮众人便已整装待发,本不欲带上小诚子,但也抵不过他幽怨的小眼神,只得对他缀在身后视而不见了。

    蒋鹰见宁晖要走,忙站起身来,拉住了宁晖的衣角,指责道:“你对本侯太凶。”

    日渐西斜,明明过了一个多时辰,蒋鹰从未感觉时间过得是这样地快,小诚子跑来添添柴火,便会无声无息地自动消失。傍晚的风也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蒋鹰见宁晖动了动,笨拙地用狐裘将宁晖裹得严严实实的,宁晖不动了,他的眉眼再次舒展开来。远处传来了御林军集合的呼喝声,一遍又一遍。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小诚子继续道,“您是不知道,他知道我胡编了几句话,就把奴才带去了诏狱,说让奴才长长见识。您是没看他那心狠手辣的劲儿,整个一活阎王,那折磨人的手法,奴才在宫里见了那么多……”

    蒋鹰身着纯白色的狐裘大衣,比之三年前越发地俊美了。他的五官本就精致绝伦,如今轮廓又长开了,少了儿时的稚嫩,五官犹如刀刻般,眉眼间俱是凌厉之气,方才生气时狭长的眼微眯着,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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