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最后,一行手写英文笔迹突兀地映入眼帘:Deal with a man as he deal with you(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有着岁月之后特殊的坚韧,她隐忍的眼角里藏着的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故事。
春见预料到了白路舟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他能闹那么大的情绪,甚至直接掉头把她给送了回去,接下来两天没理她。
“你不理我。”春见眼眶一热,情绪极度委屈。
白路舟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动作,双手在她宽松的衣服里上下滑动,听到她猫一样细软的惊喘。
“春见。”
毕业典礼,刘玥和习铮作为研究院特招的优秀毕业生上台致辞。
精悍俊朗的男人现在像个智障一样喋喋不休,春见心头一烫,踮起脚吻住他。
接通后,对方一开始以为是学生家长报名,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应聘老师的,当下就挂了电话。
春见扯了扯嘴角:“你行不行啊,煮得不好我可不吃。”
“是我喜欢你表现得不够明显,对不对”
“他那么混不羁的,喜欢他什么”
春见笑:“接啊,你看我干吗”
“你怎么说话呢”
“嘭——”
白京眼皮一抬,放下茶杯,笑:“哦那更要见见了。”
“那我打电话过去了啊。”春来向春见投去询问的目光。
春见被人带到白京的办公室,隔着一张实木办公桌,感觉到对方似乎很有兴致地在打量自己。
“没谁”
春见小心地躲着他们边往外走边想,要是当初和白路舟同级一定会非常有意思,一个学霸一个学渣,那画面光想想就是火光四溅的。
“滚滚滚,你怎么那么欠呢你在家里待够了你再来。”白路舟做样子踹了他一脚,然后推门出去。
春见直视着他,目光坦然:“就是喜欢他的混不羁。”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媚:“白哥跳舞去了,您哪位”
“嗯”白路舟回过神之后,头点得跟不想要了一般,语无伦次,“娶,现在就娶。你买不起我买,你看我们是先领证还是先办酒,婚纱照你想要拍婉约的还是豪放的,是去海岛还是”
“蠢蛋,”他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动作,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是我做得不够好,是不是”
对方温和地笑了:“春见,建京大学地科系,地质学博士在读,马上要毕业了吧”
搁谁身上都不可能一笑而过。
白路舟瞳孔缩了缩:“撒娇”
“是小舟的女朋友。”
在楼下奶茶店买了一杯热饮抱在手上,等白路舟的时间里接了个电话。
春见的实验进入尾声时,习铮他们的毕业论文已经交了初稿。
春见会心一笑。
白路舟火热游走在她身上的双手在攀上高峰的时候止步了。
闻页挑拨的时候,她没有动摇过;网上他的绯闻铺天盖地的时候,她没动摇过;唯独现在,他站在人群中耀眼得不像话的时候,她不自信了。
会骂她吗
尴尬了一会儿,白京非常别扭地开口:“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春见有些无措:“哦,没有,我走错了。”
春见无奈摇头笑了,一如以往,以后大概也会如此。
宿舍靠近走廊尽头的阳台,半开着,正对着门的床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正在播放《熊出没》,计算机前面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姑娘,挨着小姑娘身旁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坐在轮椅上,两眼混浊。
戒赌后的春来梳洗一番后和白路舟还有春见一起,送白辛去建京一小报到。
下一秒,喧嚣变得沉寂,涌动得到平息。
春见抿了抿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回:“年后,初一。”
她们目光相撞。
春见冲他张开手臂:“我冷。”
一路追上来的保安在她身后喊:“你找谁”
听到有人推门,老奶奶开口问:“找玥儿的吗,她去买饭了。”
研究院的招聘工作提前展开,毫无意外地,连初稿都交不出来的春见失去了资格。
大门口处,远远地看到刘玥手中提着盒饭着急忙慌地朝回赶。春见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低头往反方向跑开。
春见低头,扫了一眼白京的办公桌,右上角玻璃相框里年轻的白京身边站着个少年,少年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叛逆和不羁,与现在不同,但能重合,那是白路舟。
春见猛地扭头,一把推开玻璃门,大步上前,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一巴掌拍下去,打翻了白路舟手中500ml玻璃杯中的啤酒。
春见挂了电话,大步跑出校园,拦了出租车就往那里奔。
为了赶实验数据的进度,春见又一次搬进了实验室。电话振动的头几次,她正在记录样品数据,没注意。
女孩子赌气似的:“我没让你负责任,再说了,我去看比赛就是看你啊”
“好了,我去哎呀妈呀化颜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她冲白京微微点了点头,自我介绍:“您好,我是”
小区安静下来还真让人不习惯。
女孩子试探:“为什么啊”
白路舟一口应下,酒喝到一半,厚着脸皮给冷了他一周的春见打电话。
春见没再多留,转身下楼。
刘玥站在台上急得满脸通红,一下子方寸大乱,根本记不住自己原稿的内容,只好硬着头皮照着演讲稿念完。
京行地产项目部。
白路舟要疯了:“你要去的是南极不是南京,不是老子想你的时候一趟飞机就能到的地方我相信你有个屁用啊”
“春见。”
春见第一次进博士生宿舍楼,格局和本科生的没太大区别,不过就是宿舍里面两人一间,比较宽敞。
白路舟会打她吗
通话期间,白路舟一直抓着春见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把所有情绪都传递给春见,他不是无所谓,不是不在乎。
春见把手伸出窗外接了一掌心雪:“上次阳山发生泥石流灾害,我给过意见,这事不是被报道了吗,有个国际地质研究机构给我发了个offer。”
十月,春见抓住了毕业大军的尾巴,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赶上了那一批次的博士毕业。
春见翻手与他十指交握,用眼神告诉他,她就站在这里,陪着他不会走。
白路舟两手一摊:“那咱俩怎么办”
“你喝过的甜些。”
“你五岁吗”
“嗯。”
“没了。”
春见眼眶一热,鼻头微红,丰盈的双唇微微张着呼吸:“要是玩的话,我也不是玩不起,就是没那个工夫。”
秘书有些为难:“白董,您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位工程师”
“我就这么说话的,你们背后嚼舌根可以,我当面锣,对面鼓就不行了”
白路舟捧住她的脸:“说话。”
电话刚挂,白路舟的车就到了面前,春见跳进去,把奶茶递给白路舟。
“当当当”化颜兴高采烈地把藏在身后的奖杯递到春见面前,“我的作品获奖了。”
女孩子来劲:“谁愿意让我看我就看谁呗。”
可是,和喜欢自己相比,他是不是更喜欢眼前的风流和激荡,她以前没想过,现在想了,她得不到答案。
何止准备带自己爸妈回九方山过年,临走时看白路舟闷闷不乐的就安慰他:“行了,你也别郁闷了。那春博士心里住着山川河流,上至九万米下至地球核心。往时间上扯,短则上下五千年,长能长到盘古开天辟地时。你一凡间渺小的尘埃,你往她心里钻你不自己找虐嘛。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别被人玩弄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到那个时候,你哭都没用,我不是吓唬你。”
他不敢再看春见的眼睛,匆匆结束了这次见面。
张莉对白路舟好,拿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养,白京便以为那样就够了,确实从未仔细想过,那孩子当时在那么幼小的年龄,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的张莉、接受了自己的荒唐
春见毕业就失业,厚着脸皮在家里待了三个月,终于被王草枝叨得受不了准备随便找个端盘子的事先凑合做。
男孩子有了情绪:“你不是看我,你看谁啊”
真是傲娇的少年。
春见掏出一块黄色石头递给他:“我有个习惯,每次出野外,走的时候都会找一块矿石。前三块都给了你,第一块是在九方山,你救了我,我塞给了你一块红色的,代表我不会忘记你。
好似年华从未变过,刹那光阴里的偶然瞥见,在时间长河里却定格成了永远。
一路紧赶出了一身汗,最重要的是,春见身上实验穿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就那么闯进会所大厅,没出意外地被门口的保安拦住:“请问,您找”
“只要你不去教人家小朋友打牌,我觉得试试也可以。”春见说。
老奶奶看不太清,但脑子不糊涂:“我儿媳租的房子,我儿子去世后她一个人养我和囡囡不容易,是有点挤。不过她说她很快就能找到好工作,到时候我们就能住大房子了。”
“您错了,您儿子配得上任何人。您爱他,知道他的一切行踪,却未必了解他。他看似浪荡,表面上脾气暴躁,好像很荒唐,可实际上他内心纯良有信仰有信念。您以为他喜欢外面灯红酒绿的生活,却不知道他有多渴望能每天回家吃饭”春见发现白京脸色不对,马上住嘴,“对不起,我说多了。”
春见安慰他:“没关系,这家不行就找下家。工作嘛,慢慢找,不着急。”
春见笑了:“没想到,居然用这种方式与您见面了。”
春见笑:“打吧,我就站你旁边,不会说的话我来说。”
“哦说说看”
白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白路舟的名字在水中闪了几下,接着屏幕一黑,手机进水了。
“不用了。”
还没开始,他就给白路舟提了三个不准——
“白路舟,”春见仰着头不让他吻,“你是在玩我吗”
男孩子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往外拖:“你走不走,等下让我姐看到了,还以为我早恋呢。”
暗渡年会结束。
楼下赵阿姨的声音尖细:“你看我们就随口说说开玩笑嘛,你那么当真干什么”
夭寿啦
我去
男孩子特傲娇地来了句:“你想看谁我不管,但是你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人潮正中央站着白路舟,精悍的身体裹在剪裁适当的黑色衬衣中,那张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上,有一双鱼一般灵动瞳孔的眼。
白路舟预感不好:“那你这次是要去哪儿”
“嗯‘五岁’不是你吗春五岁。”
春见刚挂完电话,化颜就从她身后跳出来。
春见:早就知道了。
不准打断他唱歌的兴致;不准让他不喝酒;不准命令他守门。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