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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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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见的脸有点黑,偏偏这个时候白辛还十分没有眼色地附和了白路舟,比画着:“对啊,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我不会迷路。”

    白路舟笑:“装什么装啊,你是那种会关心别人的人”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细细的亮光洒进来,周围的哄闹声不绝于耳,而门口站着的人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

    白路舟脑子不算清醒都能马上飙出火来:“我去,她是强驴吗”边骂边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奔下楼,问白辛,“你们去多久了,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

    白路舟冲口而出的笑还没冲出来,春见就又开始让他脑仁疼的学术剖析:“成熟的两性关系里,‘上床’这个词难道代表的不是发|生|关|系吗既然会发|生|关|系,那么女方会怀孕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白路舟嗤笑,笑得很苦:“有时候真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白辛那天晚上发着高烧,她妈找了班长一夜。我不知道那天班长其实是请了假要回去带闺女看病的。”

    春见把背包拉链拉上,面无表情:“不过是最基本的地质勘测而已,就算是个本科生,也未必完成不了你们所谓的路线分析。”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性,具体例子一个没举,却把白路舟曾经“五毒”俱全的荒唐年少时光给挂了出来。

    何止说过,白路舟为了白辛,放弃了军人生涯里一次非常荣耀的升级。即便不扯这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辛,春见就算再瞧不上他,但在他对白辛这件事上,她是服气的。

    “没有啊,我是来找白辛的。”

    白辛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接着点头如捣蒜,撒谎:“嗯嗯,趁你睡着的时候。”

    “你知道生命有多脆弱吗老天爷想收回去的时候,就是眨眼的工夫,你甚至都还没闹明白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再也没有机会明白了。春见,我相信你的业务能力,可我手上已经有条人命了,承担不起第二条,所以即便你告诉我万无一失,我也不敢让你去冒险。”

    众人附和:“就是啊,白哥要是不想喝也没关系,只要在座的美女没意见,我们也没啥好说的。美女们,你们说呢”

    “也没亲过我啊,”春见反应过来,惊讶,“你爸亲过我”

    醉得一塌糊涂的白路舟刚回房间休息就被院子里的狗叫声给吵得不得安宁,推开窗子,冲白辛吼道:“能不能消停点”

    班长却没能回来。

    昨夜刚到达的不明就里的人八卦:“谁啊,舟哥,新欢”

    春见说:“我只去低难度区域,不会上岩壁,如果你不放心,我让白辛跟着我一起,怎么样”

    不过显然,他们三个认为的“一样”,并不能说服其他人也跟着认为“一样”,有人跳出来反对:“白大少你拉倒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再说男人不能说不行,大家说是不是啊”

    “哟,舟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春见想安慰,嘴唇动了动却无从开口,最后思来想去组织半天,吭哧吭哧道:“每一次刮风下雨,都是看起来很寻常的自然现象,但过了千年万年,你就会发现,大自然的千沟万壑其实都是由它们成就的,”她顿了顿,“科学不相信偶然和巧合,所有摆在你面前的事物,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九方山林区发生特大火灾那天原本是该白路舟出任务的,但他前一天被关了禁闭,替他去的是班长。

    白辛表示很冤枉啊,再说了,到底谁才是你女儿。

    离白路舟最近的女人靠过来,抛着媚眼,手不老实地玩着他胸前的扣子:“舟哥肯定要喝的呀,舟哥以前什么样谁不知道啊。你哪有什么是不行,不会的。”

    “首先……”

    可现在,她把他的白辛弄丢了,他会剁了自己吧。

    白路舟摇摇晃晃地朝春见走过去,靠近了,将她轻轻往后推了一把,然后“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喧嚣闭于身后。

    她的表情、声音都平静如常,白路舟没得到想得到的蛛丝马迹,顿时有点儿莫名恼火。

    春见:“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那你急什么”

    她不能跑过去正面和春见开撕,因为姜予是不喜欢。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春见的房间,想要一个人不痛快,方法总比困难多。

    来时走得急出了一身汗,现在缓下来又被风这么一吹,白路舟清醒了不少。看着面前冷得缩成一团的春见,也不忍心再骂她了,将她手上拿着的衣服夺过去,没有章法地又给她往身上套,还嘴硬地斥责:“你能不能听话点儿”

    “不是。”

    再推辞就会显得看不起当下围坐在他四周的人,于是酒精穿肠过,烂成一摊泥的过往走马灯一样地在他脑海里反复重现。

    他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紧接着有人过来关门,渐渐关闭的门缝里她看到他扫过来的目光,像根刺一样扎进心里。

    白路舟所有朋友里,春见唯一比较看得上的就是姜予是,除开二人同校师生的关系,还在于这个人够聪明,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接着,再没给他半点思考的时间,皮鞭就又抽打到了他的身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灼热的撕裂,还有伤口正在往外冒血的沸腾感。

    他从学校毕业回来,车开到大门口,喇叭都要按烂了也没人出来给他开门。他走下去,一脚踹到墙边花池上,踹烂了砖砌的规则四边形,然后带着年轻的盛怒捡了块板砖直接拍到铁门的锁上。

    五个小时的逆行施救保住了九方山林区,甚至保住了那几个纵火嫌疑人的生命。

    白路舟摇晃着起身:“闭上你们的嘴。”

    “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白路舟用胳膊轻轻搡了她一下,“我问你,你是不是那种蠢到认为只要上了床,女人就会怀孕的人”

    关上门,屋子最里面,酒瓶擦着墙码了一排,黑白红黄种类齐全。

    白辛看懂了他的唇语,朝他瘪了瘪嘴,然后赶紧趁他还没闭眼比画问他春见阿姨有没有回来。

    “北边岩场离这里不远,我先去勘测一下地形,等天晴之后,你们直接上手。”

    “我爸没给别人炖过鸡汤。”

    小孩子怎么说话那么直接

    到达北边岩场,她取下背包准备收集岩石样品,在包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地质锤,却摸出了一瓶啤酒。

    白路舟白了她一眼,松开她:“你不挺聪明的嘛,这都看不出来我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闺女也就白京那老头儿,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给我贴那种标签。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

    “行了行了,”白路舟头疼,“你脑袋瓜里除了这些还有点别的吗你前男友是怎么忍受你的”

    “你观察个鬼啊观察,”白路舟根本不吃她那套,原本的几分醉意被之前的惊吓惶恐以及夜风吹散,心落下来的同时火也冒了上来,“你这么厉害还能把自己观察到林子里出不去了”

    觉得刀插得还不够深,他又接着来了一下:“既然不是,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忙着呢”

    白辛手语:“你觉得我爸不够帅”

    碎石路被踩得沙沙响,三人俩狗,在细细的雨中越走越远。

    ……

    “你赶紧打住啊,我酒都没醒就跑过来找你,不是要听你在那儿给我讲道理的。”

    春见无奈,耐着心再次解释:“因为无法测定岩石的放射性同位素,所以我不能说出南边花岗岩形成的绝对时间,但根据地质构造来推断,它早于北边石灰岩形成几千年是少不了的。在同样的气候、外力等作用下,南边的岩石肯定整体要比北边的风化严重,而……”

    白辛不是任性的孩子,春见有理由相信她不会乱跑,但她毕竟不是个健全的孩子……

    春见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就对上了白路舟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接着头顶一黑,一件外套盖住她的头。

    白路舟就不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强啊,你属驴的我这么大一帅哥大晚上跑到树林里来找你,你说两句好听的话怎么了掉你肉了”

    春见心里越来越慌。

    白辛给他指了个方向。

    “没有不高兴。”春见说。

    “喝今天要是有谁没有喝到点,就不许从这个门出去。”

    八卦的人紧追着不放。

    “‘孤独终老’这个词,在社会学上其实是个伪命题……”

    但慌了又不是乱了,一个答案而已,还不是信手拈来,她道:“因为我想早点做完这份工作,然后早点离开。”

    “不行。”

    他高大精悍,靠近时身上有炽热奔腾的温度,他的背影在黝黑的夜里,却有种不同于白日的张扬。

    “我怎么了”春见反应过来,“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生物白痴吧拜托,你把我们工科女生想成什么样了”

    “一句话就是说,南边岩林剩下的花岗岩岩壁你都可以放弃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勘测。但是,”春见没给白路舟失望的时间,“巴山是属于非常典型的构造山,石灰岩分布广泛……”春见扫了一眼已经快要失去耐心的白路舟,一句话总结,“如果要开发岩壁的话,我建议选择北边的石灰岩。”

    那目光带着不屑和嘲讽,似乎依旧在延续不久前的那个示威。

    酒精灼烧着胃部,脑海里关于过去的回忆停在九方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黢黑山林里。

    姜予是推开门却没进去,靠在门框上说话:“看来当初张教授选你没选错,你的确很敬业。”

    “我们现在说人话,你觉得南边的岩场不能用,理由呢”

    天开始变暗,春见喊得嗓子都疼了,已经到了林子深处,到处都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地上遍地是松软的枯枝腐叶,即便是有走过的痕迹,也都被新的落叶遮得难以辨认。

    想到这里,春见心里溢满了悔恨、懊恼,忍不住捏拳冲自己脑袋狠狠捶了一下。

    他停下动作,手还抱着春见的头,拇指不自觉地捻着她耳后的皮肤,触感让他上瘾,他硬生生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转到前面蹦跳着追着阿拉斯加跑的白辛身上:“那个孩子的父亲,曾经给我上过课。”

    那年白路舟被白京打了个半死之后丢去了九方山,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他的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同恢复的还有他日天日地的性子,谁管都不服,屡屡犯错,禁闭室就跟他家开的一样,他三天两头往里钻。当时部队里谁都不愿意跟这混世魔王走近,愿意搭理他的只有三人:一个是成安,一个是跟他同时进部队的何止,一个是白辛的亲生父亲、他当时的班长。

    白辛给春见提示:“他是要让你服软。”

    “会醉。”白路舟拇指一滑“咔嚓”擦燃火机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朝她背后扬了扬下巴,“拿出来给我看看。”

    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他发现自己遇到春见后变得越来越幼稚,他闹的所有情绪,最后都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所以他恼怒,却不知道自己恼怒的是春见的不配合不领情,还是他在她身上开始花心思这件事。

    白京一句话都没说,抽打得越来越狠。他平日荒唐事做得太多,这顿劈头盖脸的鞭子,他根本不知道白京的盛怒来自哪里。

    白路舟不说话,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游走一遍:“不是我俩非要这么想。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浑身上下哪一点能证明你可以走出去。”

    “你说服我也没有必要扯一堆我听不懂的啊”

    春见将背包放在桌子上,准备去外面找遛狗的白辛:“靠不靠谱和我也没关系。”

    也是如同现在一样的雨季,攀附在院墙上的蔷薇已经开到荼 ,接替绽放的花还在等着天晴。

    闻页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春见和白路舟怎样她无所谓,但现在看到春见和姜予是双进双出,嫉妒立马使她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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