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还是得杀的。
“均人也,何奴役我?”
而那是在弘光年间秩序几乎完全崩溃的情况下。
骑兵的枪口火焰喷射。
至于绑在柱子上抽鞭子,游街或者抽几耳光,乃至于像士绅们喜欢的那样拿个针锥扎几下,这个都是无伤大雅的,地主老爷们过去就喜欢用这些手段来对付佃户奴仆。那么以牙还牙就没什么不对了,拿鞭子抽别人就得有被别人抽的觉悟,拿锥子扎别人就应该想到,终有一天,别人也会拿锥子扎回来的。
迷茫的倪知县,只能将这归结为某种妖法……
而在这一根根毛竹中间,是那些拿着找到的武器跟随的,包括那些拿着手雷的。
“杀,为了子孙后代!”
但杀人就是另一回事了,说到底这些佃户和奴仆,都是一辈子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就算原本历史上杀人其实也不多,徽州奴变的记载中多数都是殴打士绅几毙之类的形容。
然后张居正主要打手殷正茂的后代们也倒霉了。
倪知县也不明白。
“为了不做奴才!”
这片掌控着大明几乎一多半盐业资本的徽商根据地,一年交的税都不够盐商养妓|女的。
这片土地上不用说拥挤着包括万历朝大学士许国家族在内,一大帮子名门望族的县城了,就是外面的乡村里,随随便便找一片聚族而居的大宅外面基本上都竖着代表登科的牌坊。而群山环绕夹一块平原的地形,也让这些世家大族最大限度地拥挤在一起,同样政治上的特殊地位也让这些世家大族就喜欢养奴仆,而徽商的财富同样也让他们养奴仆拥有了足够的资金。
但还是没什么用。
在他们看来枪声一响,这些刁民也就一哄而散了。
这个形容就很有水分了。
宋乞在血与火的背景上高喊着。
这是奴隶们对那些士绅唯一的质问。
远处一队骑兵终于赶到,这些应该是从休宁增援而来,至于前面练江对岸的徽州城,这时候早已经紧闭城门,甚至万年桥对岸已经开始布防准备阻击。这些骑兵只能是休宁的民团,在团练都前往丛山关的情况下各地就靠这些民团镇压,每个县都有不少,防范造反,押运物资,都是这些实际上是火枪骑兵的民团。
不过……
毕竟那些记载都是士绅写的,肯定要渲染一下悲情,对于士绅来说被抽几鞭子就已经很可怕了,这些刁民们踢他们几脚,这就已经可以说大逆不道了,如果真打死了肯定不会说几毙。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值得用一本书来记录的恶行,不可能轻描淡写的一个几毙就打发,连这样的记载,都多数用几毙这个词,也就意味着其实最多也就挨几下打。
临溪的狂欢,恍如点燃夏日麦收之后干燥的麦茬,熊熊烈焰势不可挡般蔓延。
而那些佃户和奴仆的洪流依旧勇往直前……
“替天行道!”
当然,这有点夸张。
那些士绅家可以说家家有一堆各种奴。
几毙。
万年桥头,倪知县举着望远镜,哆哆嗦嗦地说道。
所有人全都发了疯一样向前狂奔着。
原本因为看到骑兵而混乱的佃户奴仆们,纷纷从大宅里面抬出一根根十几米长的毛竹,两人一组扛在肩头撞向骑兵。
有士籍特权。
他们就要士绅们能亲口承认他们是一样的人。
就是一群农民没有任何训练,他们能懂什么阵型,就是一窝蜂般撞过去。
他周围一片吼声。
引火烧身了。
看着就像某个小圣母一样。
“县尊,贼人朝这边来了!”
宋乞吼叫着。
整个徽州府一年交四万的税啊!
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平日温顺如绵羊,老老实实任由官绅宰割,无论挨打挨骂甚至被杀死都不敢反抗的草民,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一群可怕的疯子?过去他们听到枪声就会颤抖,看到骑兵就会跪伏,甚至一个小吏都能让他们老老实实忍受鞭挞,可现在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天就烧到了竦口。
紧接着狂欢般的佃户和奴仆们抬来一口铡刀,在那个乡贤的挣扎中把他脑袋塞了进去……
难道还能用爱和正义感化?
宋乞吼道。
现在……
一个手下问道。
就一个歙县。
实际上没死几个人,就像乡贤们经常说的,都是乡里乡亲们,杀人这种事情还是超出淳朴的乡民们原则。
一定是妖法。
这也算是一种因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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