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了。
“宋老大,怎么办?”
那就肆无忌惮养奴仆呗!
到第二天早晨时候,熊熊烈火已经烧到了殷家村。
那么既然这样……
但对于那些连这都不肯答应,已经被绑在柱子上,都不肯低下头承认与他们平等为人的,也就只能继续抽鞭子了,不这样还能怎样?
他们就要那么一点。
然后继续。
因为程汪两家带着宗族壮丁携手并肩在竦水河畔大战时候,竦口的佃户和奴仆们已经把他们两家互相争雄的宗祠都给点了。可怜先叫汪尚宁又叫程尚宁最后又叫汪尚宁的嘉靖朝副都御史汪尚宁的后代们,只好回去救他们的宗祠,但还没等赶到,就被更多得到消息的佃户们淹没了。
别逗了。
“烧,烧了这些吃咱们肉喝咱们血的豺狼!”
他们没有阵型。
大明至今两百余年,歙县一个县出了一百八十名进士,占整个徽州府的百分之四十。
毕竟税少。
一片混乱的吼声响起。
“撤,撤回城内!”
在这片拥挤着无数世家名门,聚集着无数豪门贵胄的土地上,熊熊烈火疯狂燃烧,仿佛一道荡涤一切的火焰怒涛般席卷,将旧时代的渣子们吞噬,让他们化作漫天灰烬……
话说这里世代簪缨的简直太多了……
宋乞吼道。
有银子。
光去年一科这里就出了包括一个探花在内五个进士。
烈火中不少原本固守这片大宅子的乡贤和近支族人惊恐地跑出,还有几个身上带着火焰,原本在外围放火的佃户和奴仆们迅速涌上去,直接把他们按倒,然后拖向这边。
然而……
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视为天经地义,不得不说高高在上太久了,他甚至都已经不会低头看一眼了。即便眼前这些人已经可以砍下他的头颅,他依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神灵,就像即将被按在断头台里的路易十六。
人们更关心那些卖身契,高利贷借据之类。
“什么怎么办?不想子孙后代继续当奴才的,那就跟着冲上去,两人扛一根毛竹,照着那些骑兵撞,有刀枪手雷的跟着!”
而对面三百余骑兵明显不认为这些乌合之众有什么威胁,这些士绅雇佣的纯粹雇佣军,装备精良,怎么可能把一群拿毛竹当武器的农民放在眼里,骑兵的洪流继续向前,马背上的骑兵拔出短枪,用上弦器给短枪上弦,然后按下火石夹,在马背上纷纷举起枪……
他继续嚎叫。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这样,我是你们的主人,我就是你们的天,你们敢逆天而行,你们会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敢抵抗者杀!”
倪知县脸色苍白地说道。
他们只是为了逼迫乡贤们交出这些肯定藏匿很深的东西,逼迫他们自己撕毁那些卖身契,然后公开承认主仆平等。原本历史上的奴变也就是如此,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渴望能由这些士绅正式向他们承认,从此把他们当平等的人来对待,他们的要求就是这样卑微。
尽管竦口世代敌视的程汪两家齐心协力死守竦水河……
在他的望远镜视野中,那些扛着毛竹的佃户和奴仆,真就像倾泻的山洪般淹没了骑兵,在十几米长的毛竹撞击中,一个个骑兵坠落马下。
一个衙役惊恐地喊道。
“你们这些贼,你们会天打雷劈的,你们怎么敢……”
“抬铡刀来,给兄弟们报仇,还天打雷劈?还下十八层地狱?老天真有眼就该先劈你们,真有十八层地狱也是你们先下,既然老天没劈你们,你们还没下十八层地狱,那老子就送你们一程,老天没惩罚你们,咱们今日就替天行道!”
“妖法,这一定是妖法!”
甚至还有不少记载对那些懂事的士绅,也就是那些争致牛酒诣辕门为谢的,基本上并没有伤害,并保证他们家人安全。
尽管这东西精度悲剧,但仍旧有不少人被击中,但这道汹涌的洪流丝毫没有减慢,相反对面骑兵开始减慢速度,那些骑兵们有些慌乱地面面相觑,很显然这让他们有些茫然。他们不明白这些刁民是怎么了,怎么枪声响起还没逃跑,为首的军官拔出刀试图鼓舞起士气,但后面的骑兵却已经有人在掉头。
他前面一片大宅化作熊熊烈焰。
一个老乡贤嚎叫着。
还不起债的债务奴,投献的投献奴,充当工人的掠卖奴,甚至同姓都有穷的混不下去,给自己宗族里面豪门当奴仆的。
现在就更不会了。
数千根毛竹组成一片洪流,仿佛两百多年前撞向异族骑兵的明军巨型长矛。
宋乞吼叫着。
远处驱散骑兵的那道洪流,正在向着万年桥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