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昆曲好听吗

    一群人自然附和说好。

    “他们剧团的这批年轻人，身上功夫都不错。苏珀的话，之前就是新生代中公认的佼佼者，《西楼记》一场合作下来，让我对他更加看好。”

    许导说：“往外走吧，我再说两句，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还剩明天半场，不可掉以轻心。明天结束后，我请大家吃大餐。”

    当所有人天赋都不错的时候，勤奋就是成功很重要的因素了。苏珀倒未必对这一条理解得多深刻，他只是觉得既然入了这行，埋头前进总是不错的。

    青橙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但她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她还记得那段旧事。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门口，苏珀才又说了一句：“那再见。”

    走廊里的灯光很耀眼，而之前光线暗，他万一是没看清的话……青橙到底还是有些慌，她内心祈祷着：别认出来，别认出来。

    苏珀摆摆手，表示你想多了。

    门把手转了小半圈，青橙想着会不会是二叔在找她，便索性站了起来。

    她放松下来，那一段青涩的乌龙时光，终于可以到此为止、封缄归档了。

    “长幼有序，我尊老爱幼而已。”

    “哎，儿子，是我电话。”梁菲女士抢过手机，“哎呀，是你姜姨，肯定是催我来了，快快，我要打包我的爱心早餐！”

    “嗯。”苏珀已经坐到餐桌前不急不缓地啃苹果。

    时间很快过去，等童安之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有人敲了两下门。

    许二叔笑道：“这次这部戏的演出效果，也在我意料之外。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吧。”

    越想越觉得是。

    苏珀走后，青橙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点灵光——长身玉立，一身黑色，他、他该不会就是先前搬花篮的那个黑衣人吧？

    “我没想到，昆曲也可以这么受欢迎。”青橙的意外是出于昆曲小众的现实基础。

    评论里都是说“美美美”的，青橙笑着也去添砖加瓦了一条。

    童安之发的是：么么哒！青春版《西楼记》告一段落，收获了满满的感动，你们都是小天使！抱一个！

    她心口一跳，直觉地想装没看到快步走开……可明明看到了再这么做就有点此地无银、掩耳盗铃了，所以她又假装淡定地继续按部就班地走着。

    评论不是夸他戏，就是夸他颜，要么就是调戏他的。

    “谢谢导演！”

    青橙确定了，这应该就只是萍水相逢的礼数，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讶异或惊喜。

    等她发完抬头，发现走在她身边的居然是苏珀。

    沈珈玏见旁边的苏珀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对，平时他虽然话也不多，但好歹会跟大家扯两句，于是不免问道：“怎么，你今天很累吗？导演刚才还在夸你。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青橙见演员们还在台上致谢，便先行往后台走去。

    评论多数是在说他养的狗，问今天狗子乖不乖，有没有犯二，有没有拆家……

    从另一边传来一阵轻笑，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被捉弄了。

    “哇大餐！”

    青橙“哦”了声，又问：“那下部戏你还是找苏珀他们吗？”

    卸妆时，三个人随意地聊着天，一会儿说美容，一会儿说美食。

    他说“再见”的时候，她没回，因为她其实不太想跟他再见。

    “哦，好，我换下衣服就去。”

    青橙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当年的谎言，有点讪讪然。

    苏珀发的则是：感谢，我们下一场戏再会。

    不是，她主要是因为——

    “是不太好懂。”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开门走了出来——是沈珈玏。她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噗。”童安之回头说，“我说你嘴巴毒，是真一点都没冤枉你。”

    进门之后，童安之让青橙在沙发上坐定，又示意她吃桌上的果盘，随后便去了化妆台边，化妆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青橙也搜了下沈珈玏。

    “……好吧。”

    晚些时候，演出人员们陆续到了许导所在的休息间，青橙跟着童安之过来，她熟知二叔不是长篇大论的人，便靠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边玩手机边等。

    “听不大懂。”她现在倒不会说谎了。

    “你一起去吧。”苏珀总算看向青橙，“许导说现在太晚了，让你等他，他一会儿送你回去。”

    “昆曲，但具体做哪部还没想好。当初《西楼记》也是选了很久才定下的，它既不像经典曲目那样尽人皆知，但也没冷僻到需要大动干戈。”

    沈珈玏代表剧团成员向这群粉丝表达了感谢，以及关照他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大家随后跟粉丝道别，然后上了车。

    谁知道开门的人竟是苏珀。

    她连忙站正身体，有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苏珀的嘴角动了动，算是微笑，同时对她点了点头。

    对方一愣，随即也客气地回了一句：“你好。”

    苏珀吃完手里的苹果，擦了擦手。只一转眼的工夫，梁女士就收到了打包完毕的早饭，笑呵呵地跟儿子道了别，心情愉悦地找姐妹去踏青了。

    苏珀却不再开口，把帽檐又往下扯了些，堪堪盖住了眼睛，似乎是真打算睡了。

    图片是一只哈士奇。

    他走近，跟童安之说了句：“聊天呢？”他的声音低沉，跟台上清亮的唱腔很不同，但同样很悦耳，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旁边的青橙身上，“你好。”

    一缕晨光正透过餐桌边上的窗子斜斜地射进来，打到他的眉眼间，让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同时浓密的睫毛盖下来，落了一片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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