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电话。”
我捂着胸口做呕吐状,“还好,还没吃午饭,不然吐出来就浪费了。”
等他担着水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在背后扯住了他棉袄的一角,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赌气把它关了。
就不知道放下再听电话?想是这样想,手还是伸进了他的裤兜拿出手机打开,放在他老人家耳边。
这种条件反射般的回避让我极不高兴,不为别的,就因为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哭声,还叫得那么亲热。阿夏,阿夏……我猛然一醒,打电话的女人是逸尘吗?
“别去了,要解释,他自然会说。不说,就算了。他对我好,我只是感动,没什么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很不舒服。
夏长宁嘿嘿一笑,“脑筋急转弯是孩子才爱玩的。不过,看你这么乖,告诉你答案好了。这亭子是只有四个角,映在井水中不就是八个角了?”
我想一定是因为习惯了他追求我、对我好,一旦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女孩子身上,我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失落感。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吃完我给你汇报这些天的动向。”
他眉头一皱,“在外等着!别添乱!”
他的声音语气虽然不悦,但透出的关心却让人心动。我看着他忍不住偷偷笑了。
“明天,不行吗?”
梅子痛快地笑了,“我就说嘛,他真的不错!”
他左右看了看,飞快地走出来,捧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又继续压水。
“他很奇怪,这些天没消息了。”我闷闷地说。以前的夏长宁像牛皮糖似的,现在到了逸尘身边,怕是早忘记福生了。我越想心里越生气。
我急着争辩道:“不是啊,他……”
我一口气倒呛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亭子是八个角?”
夏长宁和我家里人告别,拎着行李急匆匆离开。
“过来!”
这厮强词夺理的时候脸都不会红一下。我叹了口气,说:“听着,宁老师要给你上课了。八角井是因为井的内壁是圆的,井口呢,是用石板嵌成了八角形。明白?”
夏长宁第二天就来了,站在客厅里和爸妈寒暄。
我吓得一抖,扔了柳枝。要是被我妈看到我这种行径,非狠狠地数落我一顿不可!
夏长宁维持着逸尘挽他的姿势,笑嘻嘻地说:“福生!给你介绍,这是逸尘!”
“我讨厌你!你走!”我手一松,顺势捞起抱抱熊砸了过去。
“夏长宁是不是耍什么花样把你我都骗了?他只是追不到图新鲜,现在就不理我了。他去找逸尘都十天了,居然连条短信都没有!人不如故,逸尘比我重要得多。”我恨恨然。
“回来就感冒,然后准备考试……”我不好意思告诉她和夏长宁这些日子的纠葛。他离开去逸尘那儿已经有十天了,还没有一条短信或一个电话,实在让我心寒。
逸尘,这个名字在我心里一直盘旋,连晚上做梦,我都梦见了她。
“福生,加豆子!”
“不喜欢的人我才不黏呢!”
“神仙!稀罕!终于舍得露面啦!”梅子的语气中却不乏惊喜。
我才不干呢!等开了春,爸妈上班,我就在家一个人逍遥着等成绩。这种睡懒觉的机会千载难逢。
“不说?”
他压着水,侧过脸看我,“花痴!”
本来说好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夏长宁带我回他家过年三十。但如今午饭刚吃完,夏长宁就决定走。
我知道又上他的当了,追了几步才发现他担着桶还比我跑得快!我喘着气叫他慢点儿,夏长宁回过头冲我笑,“福生,过了年每天跟我跑步去!”
夏长宁一动不动,不屑地说:“福生你怕痒,是吧?”
“夏长宁你这个流氓!”
“我还是要今天赶过去。”他有点儿歉疚地看着我。
“是急事,福生!”
棉衣是外婆给外公做的,外公喜欢穿外婆做的棉衣,总说羽绒服料子摸着硬,不舒服。但是外婆做出来的款式却是旧式的小领中式对襟,用的是阴丹布的面料,深青色。夏长宁一穿上,我就忍不住笑。他要是再换上一双圆口布鞋,就和土匪一般无二了。
夏长宁松开手。我头发散乱,脸滚烫,落进他手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就站在了外面。
夏长宁本来笑嘻嘻地看着我故意担着水让我和他贴近,可听到这一声,就把水桶一放,拿过手机走到一边接听了。
他担起水,在身后吊儿郎当地自言自语:“晚上教我吃豆腐。这主意不错!”
我其实很想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他没有。我想让他告诉我对方是逸尘,他也没有。
“梅子!你可千万别让夏长宁知道了。我丢不起这个人!”这时候我想灭了他,堵气地想,算了,还是别和他在一起好了!这才多久啊,就这样!
过了年三十,夏长宁还没消息。
我对他好奇,对他的过往好奇,对他曾有过的恋情好奇。夏长宁逼着我让我明白我对他并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确实在为他吃醋。
小样儿,瞧这得意劲儿!我脸色一变,“别人碰过的男人我不要!你走吧!”
梅子呵呵笑着说:“一直是夏长宁主动,你主动一次不行吗?给他发个信息吧!”
逸尘挽着他的手,她比照片上丰满了一些,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但是照片不会说话,眼前的逸尘却是生动的、立体的……原来她看起来这么舒服,特别是嘴角轻扬起的那抹笑容,像冬天里的暖阳直直地暖进人的心窝子里去。
他嘿嘿一笑正要回答时,他的手机响了。
梅子很义气地说:“我替你侦查去,看看夏长宁起什么幺蛾子!”
夏长宁是穿着大衣西装的,外婆就拿了件棉衣给他换上。
我“哦”了声。
“出去吃!”
夏长宁挂了电话对我说:“朋友有点儿麻烦事。”
“好吧,那就看你的表现好不好。表现好,我就赐你一个昵称!”我昂首阔步往前走,还不忘嘱咐他,“担好水,别洒了,晚上教你磨豆腐!”
夏长宁捧起我的脸,硬要我看着他,然后就笑得格外狰狞,“丫头,还和我斗?现在嫁不嫁?不嫁的话后悔就晚了!”
“不要武斗要文斗!不带这样的!”我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梅子赶紧保证绝不让夏长宁知道。
我毛骨悚然,尖叫一声退后,“不带这样的!”
梅子小心地看了看我,说:“没准儿他真的有事在忙。”
我希望我的考试成绩能快点儿出来,希望我能考上。考不上,我就真的失意了。我已经辞了工作,要是考不上,我得快点儿找个工作才行。
我噎住,死死地闭住了嘴。
“前天。”
夏长宁悠悠然地说:“我不走。”
我呆了呆,他已大笑出声,担着桶走进了亭子。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正经和他说话,他却净扯歪理,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过完年,我和爸妈就回城了。我懒在家里也没劲,玩着手机,想起回来一直没和梅子联系,便给她打了电话。
“您宽坐,我走!”我转身就走。脑后风声响起,我不出意外地被他擒住。他只用小指头捅了捅我的腰,我就杀猪般狂叫起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把手机打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有来电的提示音。
我们回来后就直奔小镇,外婆看夏长宁时始终有点儿戒备,时不时地背着爸妈嘟囔几句。而夏长宁的表现却让她脸上有了笑容。
“我坐明天最早一班飞机来,等我来了再说。乖,别哭。”
在梅子的鼓励下,我给夏长宁发了个短信:“忙吗?”
“路上小心。”
“不流氓怎么能看到你吃醋的样子?”
夏长宁颇含深意地笑,伸手拧了拧我的脸说:“福生,就你,连喊亲热一点儿都不肯,成天‘夏长宁、夏长宁’地叫。”
这厮满脸笑容,还不忘讨好几句,“换上这衣服就舒服了,比我的西装舒服!大小也合适,棉花新弹的吧?软和!”
我很勉强地笑了笑,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逸尘。不管是不是误会,还是真有什么事,夏长宁和前女友在一起,他回来了却没有来找我也是真的。
小镇的水好,这里的豆腐宴远近闻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去盐神庙旁边的八角井拎井水回来做豆腐。
梅子犹豫了会儿,才告诉我:“昨天我和梅山去紫藤茶楼,看到夏长宁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私下问老板,他说那女孩是夏长宁的女朋友,这些天夏长宁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过了两天,梅子找我出去喝茶。我想起那家紫藤茶楼,想和梅子去那儿。梅子拦住我,有些犯难地说:“福生,咱们换家咖啡厅说话?”
“水都漾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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