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sp;   付希安揉了揉她脑袋，尽量放柔语气哄她：“十九岁了，长大了，懂事一点儿，嗯？”

    “没。”

    “噢。”

    大概心中存有爱情的人，都会在那个人住进心底的瞬间成为一个傻瓜，做一些旁人认为毫无意义、自己却沉浸其中的事情。

    舒曼挂了电话，转过头看着付希安，刚才沈蓉的分贝太高，想必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你慢慢开。”

    电梯出来左拐就是便利店，付希安扫了一圈，问道：“吃香芋包还是豆沙包？”

    舒曼：“在的。”

    她闭起眼睛：“你猜？”

    为了尽快回宿舍，她走了条没有路灯的捷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自动挂断后再拨，舒曼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走走停停，突然额头“咚”的一下，似乎撞到了个人？

    “……”

    沈蓉：“噢噢，对了，这个暑假你别回去了吧？”

    她的脑袋木木的，思维完全不在正常的频道上。付希安：“电话。”

    沈蓉打了个响指：“贺教官特批。”

    一段路，两个人，即使还未肩并肩，也会成为心中美好的回忆。走到一个三岔口，舒曼突然顿住脚步，左右张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最后选定了一个方向，正准备走过去，身后的人突然问：“不记得病房号了？”

    付希安走过去，站定在她身前。她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齐耳的短发，看着松松软软的，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舒曼只到他的肩头，她第一次觉得一米六二的身高实在太矮。舒曼盯着他的领结，完全不敢抬头。

    付希安想笑：“不是有洁癖吗？还吃这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的房号，左拐第三间就是，我还有事，自己可以回去？”

    已是下午三点，头顶的太阳依旧亮得她睁不开眼，她扭了扭右脚踝，天要亡她，现下也只能一心赴死了。

    舒曼半信半疑地戴上，这手环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三岁小孩才会玩的电子手表嘛。贺云岐见她戴上，伸手帮她在表盘旁一个小按钮上按了下，算是启动，说道：“刚才忘了说，这个是加强版，刚刚说的那些功能统统都没有。”

    贺云岐也不接，慢悠悠地说道：“里面有记录功能，开学回收。期末八十分，有得到也必须有付出是不是？”

    轻微脑震荡。直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舒曼还是觉得有些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她靠在床头，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罪魁祸首，问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打你吗？”

    大堂在一楼，舒曼坐电梯下去，贺云岐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个盒子。贺云岐见她过来，示意她坐，从盒子里拿出个黑色的手环，递过去：

    付希安抬手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还有一班飞机。”

    付希安挑了挑眉，敢情她是在拿他当预演啊，回答道：“迟到的又不是我，我心里为什么要难受？”

    贺云岐留下五百块钱，又叮嘱了几句才走。沈蓉这才战战兢兢地挪到病床前，主动承认错误跪求原谅：“我的错，绝对是我脑残，我接受你任何形式的惩罚，只是别打脸。”

    Jolie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只要她在沈怡会不高兴，她想，我就是为了让她不高兴才回来的，哼。

    沈家是医生世家，她哥是舒城最贵的私立医院仁禾医院心胸外科的招牌，舒曼晕过去后，贺云岐第一时间开车将她往医院送，仁禾并不是离学校最近的医院，但是沈蓉坚持将她送来这里，毕竟有熟人在比较放心。

    T恤很快被吹干，脸热热的，心也瞬间暖烘烘的，不对啊，她忽然想起刚才在车站是在等沈蓉，现在自己跑了，她怎么办？

    舒曼点头：“嗯。”

    沈蓉点头：“算是吧，我哥和他是发小，我小时候就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玩。”

    舒曼想哭。末了，他还加了句：“幸好今天在这里遇见你，不然我白拿了，去吧。”

    舒曼愣愣地听她说完，直到沈蓉拍了拍她的肩，抿着唇点了点头，一副“姐只能帮你到这里”的表情，然后退至一旁，舒曼才彻底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布置新战术？

    舒曼的脸瞬间垮成一条蔫蔫的苦瓜，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路上再无话。八点三十五分，车子终于停在了校门口，舒曼从来没有这么归心似箭过，当她走进门卫室时，才想起，刚才竟然连句谢谢都没说。再回首，车子早已消失在夜幕里。舒曼瞅了瞅，今天居然没有学生督察站岗，保安竟然也没有为难她，只问了她的名字，就放她进去了。舒曼踏进学校的那一刻，心底才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给沈蓉。

    舒曼轻轻“噢”了一声，往右边疾走。“雨不大，别跑。”

    沈蓉耸肩：“我什么都没想。”

    Amy是付氏旗下G&S影视公司的王牌经纪，人称冰姐，她手上的艺人，几乎都拿过小金人。

    她找到电梯坐到负层，打开门却发现是个停车场，她又坐回去找另一部电梯。舒曼住的这栋楼都是VIP房，小单间里微波炉、冰箱、洗手间一应俱全，陪护的家属几乎不需要出门，楼道里很安静，所以一下子她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抬头往前看，黑色的车，车牌XXX99，前面没有掉头的口子，我拐不过来。”

    “啊？”

    “嗯嗯。”

    贺云岐问的是她，可视线已经转到站在一旁的付希安身上了。

    说着就要帮忙去拿。

    午饭时沈蓉找她哥沈聿借了饭卡，跑去员工食堂打了两份豪华大餐，有鱼有肉有鸡有鸭的，舒曼看着面前的两个大饭盆瞠目结舌：“今天吃饭不要钱？”

    “……”

    没错，用中文的是Jolie，说英语的是凌玿，两个脑神经都拐弯的人。Jolie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以后我哥，媳妇了，洞房你也，代言？”

    “也幸亏她是个丫头，要是个儿子，以你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付氏说不定就落到她们手里了。

    “小？”

    沈蓉夹了只大鸡腿给她：“给你补补。”

    舒曼：“那……我的往返跑会不及格吗？”

    真的吗？舒曼眨眨眼，再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贺云岐这么没原则，心里想着一定要亲眼见他说出来，于是说道：“哎，教官你能往前走一点吗？这儿太黑了，我都快找不到你的脸了。”

    电梯缓缓下降，付希安看着那一排数字键，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随后就伸手按了个五：“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沈蓉突然跑过来，背对着贺云岐的方向，拉着她朝旁边努了努嘴，说道：“看见没？”

    舒曼只好点头：“能能。都画好了重点，我需要再过一遍。”

    付希安说完，直起身体，只见身前的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整个人愣怔着，他正思考要不要喊醒她。她突然昂起头，双眸晶亮，问道：“喜欢……就能得到吗？”

    因为临近期末，大部分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只等最后的考试，第二天下午没课，沈蓉请了假过来陪她，顺带搬了一书包的珍藏。

    付希安：“不是什么？”

    “……”

    “很喜欢吃？”

    第二天下午，当她站在烈日炎炎下热身时，终于见识到沈蓉作弊的手段了，就是集结了一群人，打算在贺云岐最后掐表时，来捣个乱。

    舒曼接过，拿在手里端详了下，样子有点像手表，顺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蓉被成功忽悠，脑袋立马换了另外一种思维方式，说道：“哎，你出院的时候得让他给你打个折啊。”

    “我……我散步……睡不着……”

    干脆略过这个步骤，她说道：“我是来找沈蓉的。”

    付完钱，接过袋子走人，舒曼只好默默地跟上。到了电梯口，他看了眼身旁满脸失望的小姑娘，笑着道：“不新鲜。便利店里炒面、鸡腿饭等什么都有，但都不是新鲜的东西，只有蒸箱里的包子，是当天的供货，所以你只能吃这个。”

    在回宿舍前，舒曼好奇地仔细翻了下那本小人书，她终于知道，沈蓉为什么死活都要拿回来并且不能提是她的，因为最后一页上，写满了叙诚的名字。

    舒曼脑后黑线：“别！”

    讲座那天，她不过是随口胡扯了句，他竟然还记得。

    凌玿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巧舌如簧地好不容易将Jolie哄到机场，她突然又改主意不想走了，机票都已经废了两张，就是不肯登机。两个人在VIP候机室里大眼瞪着小眼吵架，一个用中文，一个用英文。Jolie气势汹汹：“你的话，为什么，要听我？”

    贺云岐：“好好复习。”

    “啊？”

    Jolie公主的脾气属于前一秒扬言要烧你家房子，下一秒就直接拐去买汽油和打火机的那种，她说的最溜最完整的一句中文就是，说到做到真君子！

    身边坐着的人又不是出租车司机，可以抱怨也可以死命催，大不了车费双倍甩他的脸上。

    舒曼突然就想起那盆黄焖鸡块，又把它给夹了回去，整顿饭她只扒拉了几口，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倒是沈蓉吃得特别欢快，因为仁禾的员工餐比学校食堂好吃多了。

    舒曼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刚才他是看着自己不接电话，并且在接通之后胡说八道的？

    凌玿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大，我又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贺云岐的声音很沉，从头顶灌下来，问道：“理由编完了？还有别的吗？”

    谁知道，被抓了个现行。

    被看穿了。

    舒曼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通报批评被张贴在公告栏里供人“瞻仰”的盛况了，这会儿忧愁真不是她多愁善感：“这样啊，那书一年后再还你吧。”

    舒曼：“嗯？”

    凌玿：“你不会在自家医院迷路了吧？所以我说当初那个设计师是个变态……”

    舒曼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手忙脚乱地掐断了通话，然后脱口而出：“主……主子好。”

    沈怡的音量高了几分，打断他，说道：“18岁以上就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我记得你爸去年刚去伦敦帮她办过成人礼。

    “不用了教官，我也没手脚不方便，自己可以的。”

    后来Jolie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好几次偷偷回国，每次都去付宅闹个鸡飞狗跳才肯走。

    她点头，晚饭没吃，这会儿是真的很饿，而它真的很香。“不能。”

    停好车，挂挡，解安全带，付希安看着后视镜：“坐到前面来。”

    舒曼有些沮丧，那就是六十分咯，她咬着唇想了想，这种时候脸皮必须厚一点，说道：“教官。”

    舒曼抬头望过去，对面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驾驶座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里面坐着的人正拿着手机在跟她说话。

    舒曼摸着额头，后退两步，仰起头，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才看清对面人的脸，这时手里的电话终于接通，沈蓉的声音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开心，特别高亢，只听她道：“小曼曼，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点名你主子没来，学生督察那儿我也搞定了，放、心、吧！”

    不知道沈蓉多久会来，舒曼正在纠结，要不干脆去附近的便利店等吧，自己打车走不太现实，因为这个地方，平时打车都是靠抢的，更别说这种下雨天了。

    Jolie是付希安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付钦国刚接手伦敦分公司，为拓展那边的业务，经常参加一些画展和慈善拍卖会。Jolie的亲生母亲当时是位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付钦国买过几次她的画，后来在付希安9岁那年，小Jolie就出生了。

    接下来的日子，复习，考试，一晃暑假就开始了。因为答应了沈蓉暑假陪她，舒曼先回家住了一周，再回舒城的那天恰好是个雨天，夏季毫无预兆的雷阵雨。舒曼坐在公交车最后面的位置，大雨滂沱，车窗的视线早已模糊，司机开得很慢，她估算按目前的路况，肯定会晚到。她给沈蓉发了条短信：“下大雨了，预计晚二十分钟到。”

    付希安打断他：“去查个病房号，魏舒曼。”

    她开始随口扯：“不是要暑期实习吗？总得想办法找家大公司去吧？以后档案简历上什么的也能好看一点不是？”

    门被推开，贺云岐手里拿着病历卡和一个纸袋走了进来，对着病床上的人说道：“观察一周，你们中队长那儿我会说明的。”

    那边很快回短信：“坐的665路？你在巨鹿街下，等会儿我来接你。”

    沈蓉举手：“住院费算我的。”

    舒曼也没矫情地推辞，只是单纯地想，能在一起多走一段路也是好的，即使这里是医院，一个生老病死的地方，一个和浪漫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的地方。

    谈判成功，Jolie比了个OK的手势，笑逐颜开：“我饿了，我要吃比萨。”

    几次以后，沈蓉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你在等谁？通知了你妈妈？”

    舒曼没想到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一个豆沙一个香芋，再拿杯热豆浆。”

    沈怡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有多坚决，付希安是知道的，Jolie三番五次偷偷回国来闹，她已经忍了下来，再让她退步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说道：“我明天派人送她回伦敦。”

    舒曼放手，看着沈蓉揉胳膊：“你怎么请到假的？”

    舒曼刚坐到沈蓉旁边，电话就响了，是贺云岐打来的。贺云岐：“还在饭店里吗？”

    舒曼抱着自己的双肩包趴在书桌上叹气，有气无力地道：“六十分瞬间变成八十分，你说我现在开始喝红牛来得及吗？”

    “包放后座好了。”

    舒曼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连打两次，所以一定不是打错的吧？

    舒曼的手一顿，噢，原来是正好路过啊，喃喃道：“谢谢。”

    咦……也是噢。舒曼：“那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你原谅她，免除处罚什么的？”

    省得等会儿我想揍你。沈蓉呵呵笑，哪敢这时候就撤，她是要留下来端茶倒水赎罪的：“教官你先走，八点前我一定走进校门。”

    “等会儿你跑到第二圈回过来的时候，那边会有人不小心手滑，把篮球丢过来，你呢就来个假动作摔倒什么的，懂？”

    舒曼突袭，一个右擒拿，将沈蓉上半身压在了那堆书上：“呵呵，脑子坏掉的人还喜欢这样呢。”

    沈蓉扑通一跪：“女神，明天我帮你作弊。”

    “怎么来这儿了？”

    沈蓉拉着舒曼去活动室看韩剧看了一个下午，快四点的时候回病房，才发现贺云岐来了，站在门口正和医生谈话。等贺云岐进来，两个人正在假模假样地看书。贺云岐：“没什么大问题，放假前的训练就不用参加了，文化课程也差不多都结束了，直接参加最后的考试吧。”

    “运动手环，可以测心率、记步、温度还有睡眠的质量。”

    没想到沈蓉的新战术，最终不仅帮她逃了往返跑、迟到既往不咎，甚至连这学期期末都不用再去上课了。当时手滑的那位同学还在选助攻的角度，身旁突然有人跳起来想“盖火锅”，那位同学心一慌，直接将球甩了出去，那么巧砸上了她的脑袋。

    再看对方的名字，魏舒曼，姓鬼？Jolie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姓实在太恐怖了，于是她直接帮他回了两个字，没空。

    “迟到会处罚？”

    她想，她也是。“……”

    舒曼看着她一本本拿出来往她床上放：“你是来度假的？”

    沈蓉连忙上前阻止：“这些是我特意带给舒曼复习的，不用带回去。”

    舒曼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我不是你的嫡系吗，太低了你的面子也过不去是不是？”

    凌玿有些不明所以。付希安：“Jolie一直想进演艺圈，让Amy带她。”

    付希安走到A5303门口，犹豫了下，抬起的手终究没敲下去，刚转身想走，拐角处突然出现个身影。

    等到通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她竟然直接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付希安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敲着，想了想，再次拨了出去。

    因为这个人，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牵肠挂肚，何况今天还是他主动说送她回学校。舒曼整理了下心情，反正迟到一分钟和一小时没什么区别，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想个靠谱点的借口。

    “那个……”

    呃……对噢。

    付希安将碗放下，揉了揉眉心：“妈，Jolie还小……”

    “你觉得这个理由很好用？我得换衣服了，回来之前赶紧想个好点的借口，挂了啊。”

    沈蓉跟在贺云岐身后，走出房间前，突然转过身给了舒曼一个爱的飞吻。

    付希安：“一会儿就过来。”

    沈蓉突然顿住，盯着她，舒曼对男生基本没有上过心，也没听她刻意提起过谁，甚至自己班里的那些男生，她连名字都没记全过。

    说话呼出的热气呵在她耳际，热热的，痒痒的，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只听他继续说，“不是喜欢我吗？”

    舒曼无语地擦汗，她这是当贺云岐白痴呢，还是把自己当白痴了？警校的男生虽然体格都不错，但是贺云岐那完全是特种兵的身材，何况平时他一个眼神就能完全定住他们，两军对垒，实力悬殊天差地别，还选择硬碰硬的战术，智商不足也得有个底线吧？！

    贺云岐笑着颔首，舒曼刚想说话，只见身侧的付希安突然大步往前走了，只好挥手说了声“拜拜”跟上去。听脚步声，小姑娘是跟上来了，付希安扯了扯领带，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到了包厢，里面有三个人，沈蓉、沈聿还有叙诚。舒曼没有见过沈聿，认出来是因为他和沈蓉长得真的很像。沈蓉性子活泼，完全是脱兔，沈聿的气质更偏向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贺云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像是那种可以讨价还价的人？”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舒曼拿出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突然怔住了，这二十几天来，他白天努力看书备考，傍晚加操一千米，临放假前还特意去图书馆借了本《牛津辞典》虐自己，几乎每晚倒头就睡，让自己完全失去胡思乱想悲春伤秋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