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爷,你别误会,今晚我只是想亲亲你,并不是要……嗯,亲热的。”
他咬牙,瞪着她。
应康城,阮府——
凤二郎眼里的真实
他闻言,俊脸布满恼意。明明她的声音带着情欲,偏要整他吗?
“那我就先点灯了。”
阮卧秋瞪向他的方向,忍了一会儿,才道:
“相公,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爱得要命,爱得我五脏六腑都疼了,就算下辈子你我要再一起,你会再瞎一次眼,我也会从现在开始诚心祈祷。”
哎啊啊,原来她一句我爱你抵不过他的别扭。这个男人,怎能牵扯她心头所有的怜惜呢?让她真的爱得心疼,这辈子难以脱身了。
一直在阮卧秋恋上杜三衡后,不再问身边人她的长相后,我才在《及时行乐》一书的后半部叫刚始,藉由旁白出现一些形容她美丽的字眼。
难道他的眼睛看见的杜画师是有人冒充?还是,二郎哥跟凤春蓄意贬低杜画师的长相?
幻想幻想,如果幻想能成真,多希望她的相貌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妳……”
《感情篇》《及时行乐》之你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陈恩毕竟年少,完全无法理解这么充满矛盾的话,只能直接挑明了问。。
她果然听见了!俊容微热但镇定如常,不发一词。
“好吧,杜画师补的这句是跟我说的,她说,叫我注意一下您的反应。少爷,我是不是要照实说啊?说你听了之后,脸气到都发红发热了……”
“……”他的眼睛跟少爷一样瞎了吧?好想戳戳自己的眼珠,看是哪儿出了问题!“那,凤大娘,爷儿呢?你认为爷儿的长相如何?”
他眼睛接收到的真相是——凤春美中带俊,但要说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未免也言过其实了点……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二郎哥的脑子烧起来了?
“住嘴!”阮卧秋怒道。
“凤春?哈哈,原来你在烦这个。凤春看人一向不准,除了少爷跟小姐外,只要是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样儿。”
“他好像问你:在爷儿的心目中,那杜画师又生得何等模样?是不?”
“我也不明白,我都已经提醒过少爷,杜画师生得极丑,用毁容二字形容也不为过,为什么少爷还往火坑里跳?难道真爱无敌?”
“少爷他承袭老爷跟夫人的相貌,生得俊俏不说,穿起官服来,简直是……”
“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一直在看着她。”阮卧秋柔声道。
“幻想啊……”他低喃。他是个瞎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里幻想她的长相。不管他怎么摸,还是无法在脑中勾勒出她真正的长相。
“爷,瞧不见杜画师又不是件坏事。我不问就是了。”
“二郎哥跟凤大娘!”
他俩是母子,自然是同出一心……莫非,他们早对杜三衡不满了?
“我在。”他连忙回神。
“什么?”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陈恩听他说得肯定,张口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驳起。当年尚是幼儿的他,以为必死无疑,但却在刽子手下手的剎那,瞧见一个男人一身狼狈满眼是血地冲进法场救人——从那时起,他的眼瞳一直一直印着这个英伟的身影不曾褪去。
“她是要我下午去接她吗?”
“我一开始也以为问了人,心中就能勾勒出最接近她的相貌……”言语间不自觉流露惋惜与懊恼。“她的气味、她的身子、她的言谈、她的碰触,我都能感受到,这些虽然成就了一个杜三衡,但在属于杜三衡的部份里,却有一个角落我永远也不能清楚地看见。”
“我又气又恼什么?听见了就听见吧!由得你笑得这么……这么贼?”
阮卧秋摇头失笑:
阮卧秋眼里的真实
这是我当初在下笔时的小小设计。《及时行乐》于二○○三年出版,如今,该正式公布答案了。
陈恩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阮卧秋,好奇地问道:
“二郎哥,我是不是漏掉什么?我袭击少爷?”就算要他自残,也万万不会伤到少爷一根寒毛的!
“真的不听?”
“你要说便说,总不能教你闭嘴吧!”专注地侧耳细听。
方才,他好像不小心打开了一个秘密。是他平常太粗心,还是二郎哥把所有得知秘密的人都杀光了?怎么他从来没听人提过二郎哥对凤大娘她——
就像在现实生活里,每个人所说的“真实”、所看见的“事实”不见得一定是其他人所认定的。(如同我看你,他看你,谁看你,每个人的眼里,所看见的不尽相同。)
“阮爷,你想不想再听我说一次我很爱你,爱你爱得要命,爱你爱到我绝不放手?”笑声中出现皮意。
“陈恩,那是因为我是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自然认定我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将来,你心里也会有这么一个人。”
她是一个很贪欢的女人,床笫之事多半是她主动要求,也许外人认为她不知羞,但他这个盲眼人却能因此安下心来。
“要一个薄脸皮的男人很坦率地对自己的妻子说出心爱的话来,那真的挺难的,是不?”她轻声喃着。
下午茶时间
“嗯。她在我心中,独一无二。”
“不不,她知道您早上出门,中午回来一趟,下午一出门,大概半夜才会回来,所以一定要我抓稳时间跟您说——”
阮卧秋立刻骂道:
“陈恩,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爷儿,难道你没问过身边所有的人吗?”
“是是。”凤二郎用力吸口气,大声道:“我爱您爱得五脏六腑都疼了,爱您爱得要命,爱得……”
“我要睡了!”他恼道。
“凤大娘呢?你觉得她相貌如何?”
好了,接下来,确定不休息吗?那……就深吸口气,进入《回忆篇》喽。
“阮爷,你打算站着抱我,抱到天亮吗?”带倦的困意有笑。
“老实说,我也不太明白……”
凤二郎沉吟半天,道:
站在一旁的陈恩看着自家主子别扭的表情……
“陈恩,你盯了我一上午,是有事想跟我说吗?”凤春笑问。
“说什么?”他没好气道。
“杜画师不就长那个样吗?不算丑也不算好看,跟她的声音比起来,是有那么点失色。”
“她睡了么?”阮卧秋拢眉,正要遣退这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孩子,又觉得这孩子欲言又止,于是问道:“你心里有事?”
陈恩闻言,一脸激动瞬间停格,缓慢地对上凤二郎认真的眼神。
“你不是睡了吗?”
陈恩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摀住眼睛。十指微开,眼瞳里映着阮卧秋跟二郎现在的身影——
杜三衡压住他的手臂,低哑的笑道:
“凤大娘……你觉得杜画师生得如何?”
“我真的不明白啊……”陈恩喃道,紧紧锁住刚回府邸的少爷跟女扮男装的夫人。
凤二郎点头插嘴道:
“二郎,你在胡扯什么?”
“是谁告诉你她丑的?”
“我……看错了。”汗珠滑落脸颊。
以后,会有其他人霸住他的眼吗?怎么可能?
他板着一张脸——反正黑暗之中她也瞧不见他。
“不会不会,现在我心里就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唇舌互缠,熟悉的情欲被她挑起,他暗暗松口气,差点以为她对他身子的贪念已经不再……
守在楼宇角落的陈恩,缓缓回头,瞪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阳光男人。他深吸口气,问道:
“那你发泄似的把我搂得这么紧?我骨头都快碎了呢。”
“是是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二郎哥不必再说了。”陈恩连忙附和道。
“你呢?”
接下来的歌颂他没细听,因为已经很清楚地明白在爷儿的相貌上,三人的想法完全一致。
隔天——
“哼。”依旧没放松力道。
一掌正中陈恩后脑勺。凤二郎骂道:“废话,你当我是盲眼少爷吗?”
“谁会别扭!”
“阮爷,现在黑漆抹乌的,我看不见你,可是,我可以‘幻想’你又气又恼的模样。”她笑道。
他咬牙,大可翻身就寝,不理会她的调侃,偏偏搂着她睡已是习惯。这女人,就爱尝尽甜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不安吗?还是……
像拒房事于千里之外。
“你不信自己眼里的真实,却跑去信别人的,那么你的眼睛又有什么用呢?”
“爷儿,在你心目中,杜画师又生得何等模样?”
“是啊,就算凤春跟她是闺中密友,我也不得不老实说上一句:少爷瞎了眼也许是件好事。”
“二郎哥,我……我是在想,我跟凤大娘眼里看出去的人,怎么差这么多?”
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修身养性一向不是她的乐趣,偏偏她已有月余不曾主动要求行房。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眼里的杜画师,算是一个貌姿颇佳的女子……难道,杜画师是妖怪,才会在每个人眼里都是不同的相貌?
“那……你觉得爷儿生得如何?”
“她?”一想起昨晚,心里恼火又起。“她又想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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