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篇》《及时行乐》

做什么？”又来闹他？

    “……”她扮了个鬼脸，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是是是，你答：我是瞎子，又怎知她生得什么模样？这句话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笑声如铃。

    “唔，肯定是陈恩惹你不快活了。让我想想，方才他是如何让你不高兴的？”

    “我……我……爷儿，我是不小心瞧见杜画师倚在床头睡着了。”

    “二郎哥，连你也站在我这边……”

    在设计《及时行乐》一书时，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写出杜三衡相貌，最多从每个人的嘴里说出对杜三衡长相的看法，让读者如同阮卧秋的盲眼一样，跟着阮卧秋走进故事，由自己的眼睛去发现杜三衡的长相，进而判断她的长相。

    阮卧秋咬了咬牙，颊骨微红，恼道：

    “我……我眼睛有问题，自然不能算准！”

    “还有？”

    那为什么透过三人的眼看杜画师，却有完全不同的形容？

    “原来如此。可是，二郎哥，你明明跟凤春不是亲生母子……”怎么看人也很差劲……等等，爷儿说过每个人眼里看见的真实不同，愈是心爱的人愈觉得对方生得好看，而那天二郎哥告诉他，凤春生得天女下凡……

    他咬牙，将她用力扯回怀里，闷声道：

    忽地，软唇吻上他的下颚，他不及一怔，怀里香软的娇躯微动，用力吻住他的嘴。

    凤春……真的很美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他侧耳聆听她的动静，等她上床了，他脱下外袍，也跟着摸上床，随即，她的身子偎了上来，主动环住他的腰身。

    “那个人绝不会是我。”阮卧秋平静地说道：“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主子，将来你会遇见一个心爱的女人，那时就算旁人再怎么否定，你仍会不改初衷，认定你眼里所看见的一切。”

    “陈恩，你抖什么？”

    他拉住她的手臂。“点灯做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他一直以为是杜画师强迫爷儿，爷才会牺牲自己娶她。到头来，谁才是近水楼台？即使不愿承认，也必须说：阮卧秋确实有个心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好是他最不喜欢的夫人。

    以后呢？

    “爷儿，你用完午饭啦？”凤二郎完全不觉陈恩的异样，瞧见阮卧秋出房，立刻上前。“杜画师不在府里，她要我告诉您——”

    “两颗眼儿，一个鼻子，外加一个嘴巴。下回你可以试看看，找对俊男美女摆在她面前，让她说看看他俩的长相，你就知道凤春的眼光有多差劲了。”幸亏如此，不然凤春早就不小心被外头的男人骗了！

    每到夜晚，阮卧秋总会让他念完一本书，才上床就寝。

    “陈恩？”

    “杜画师？”凤春诧异，古怪地看他一眼。

    没有焦距的俊目立即瞪向她。

    阮卧秋立即松手，恼道：

    思及此，他连忙闭上眼，不敢再看。

    “凤春？”一提到她，凤二郎俊目亮晶晶，活像夜里最亮的星子。“当然是天女下凡、天下无双、天下无敌、天天开心……混蛋陈恩，你是欺我的书读得少是不？总之，就算我书读得不多，也可以很明白告诉你，凤春在我眼里，是天下间最美最美最美的女子！就算她七老八十了，我也绝不改初衷！”

    凤二郎立刻换上笑脸，转身喊道：“凤春……人呢？”凶眉怒眼地转回头瞪着陈恩。

    “晚安！”他的声音硬梆梆的。

    “杜三衡！”这女人！

    “少爷，我没胡扯啊！你可别误会这是我对你的真心话，这全是杜画师要我转述的。”凤二郎委屈地说。呜，一上午他都在克服心里障碍呢。

    “杜画师说，她的眼里，就这么两个长得很俊的男子，一个就是她爹，一个就是少爷你。而无异的，你在她眼里会愈来愈俊俏……咳咳，爷儿，你确定你到了五十岁还能跟现在一样吗？”

    陈恩离开后，阮卧秋精准无误地走到内室床缘，探手摸向床头，轻碰她的颊面……果然，她又等他等到睡着了吗？

    一到帐房，陈恩就不时地揉眼睛，揉到兔子眼，也要看个分明。

    双手滑进她的单衣内，轻触她细腻的肌肤，等着她主动说出索求——

    “阮爷，你有不快活的事？”

    嗯，意见一致，除了“英风阵阵”外。只是……陈恩又问：

    “我？”

    她深爱一个男人，必会热情索求他身心上的爱情，缺一个也不行。一旦她不爱了，反而得过且过，敷衍了事。

    陈恩愈想愈乱，一个下午，一看见人，就不停地张眼眯眼打量打量再打量……

    “没，你睡觉吧。”他沉声道。

    “那我就点灯了。”沉默了会儿，她忍着笑：“你不放手，我怎么下床？”

    阮卧秋闻言，不知该气该笑。

    他闻言，暗松口气。幸亏她是在陈恩走后才醒的，没有多听到什么不该听见的话。他摸索着熄了烛火，答道：

    “你不觉得她丑？”

    “你在看哪儿？”阮卧秋沉声问道。一句书里的话重复四、五遍，任谁也能听出这孩子的不专心。

    不会吧！

    “真的真的要说？”

    “我是睡了啊，你一进来，对我又摸又捏的，我不醒也很难了。”

    等着等着，今晚她却没有任何的主动，他不由得暗恼。

    “好吧，最后一句比喻当我没说过。”指腹怜惜地抚过他的眼角。杜三衡笑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我一直在看着她，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即使不是对着我说，也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即使，眼前一片黑，也还是瞪着她！

    “没事。”

    “阮爷，你在想什么？”困盹的声音从他怀里模糊不清地响起。

    “总要看着你的脸，我才能说得出口吧。还是，阮爷，你害臊了？怕我这么坦率地说出我心爱你的话，你会别扭？”

    “当然！二郎哥说您是天下间最俊美的男子，凤大娘也一口认定你的相貌举世无双，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一个样儿？”

    “陈恩，我知道你不明白，那就由我来点醒你好了。你是来报恩的，不是来以身相许的，不要用那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少爷，我很怕哪天你袭击少爷耶！”

    “是还有，不过少爷你要听不下去，我闭嘴不说就是。”

    因为在这种时候，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会是丑的。

    所以，黑暗之中，他暗自等着——

    “我是瞎子，怎能看见她的真实面貌？”

    “陈恩小弟，我注意你很久了。少爷每次出门，只要没带你出去，你一定守在门口等他回来，尤其我发现你瞧着杜画师的模样，简直可以跟母夜叉相比了！你喜欢少爷归喜欢，可不要动手动脚的！”

    “你这么笃定他们看见的一定是真实？”

    半晌，他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字：

    “你说。”

    “二郎哥，你胡说什么！”陈恩胀红脸，气声道：“我瞪着杜画师，是因为、因为明明爷可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必劳心劳力，沾惹一身铜臭，这全是从杜画师来到阮府开始的……”

    “我……啊！凤春！”

    “那，在爷的心目中，杜画师又是什么模样？”

    可是，不是亲生母子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英风阵阵……混蛋陈恩，你是欺我没你书读得多，是不？反正少爷就是生得好看极了！”

    香气扑鼻，勾人无限遐想。

    “……”陈恩回头，望向那个他看不顺眼的杜画师，然后用力揉着眼，确认自己眼力无误后，十分怀疑地看着凤二郎。“二郎哥……你看得见我？”

    “有话就快说，哪这么多废话。”阮卧秋皱眉。

    “不不，爷，你的眼睛不方便，心里可以幻想她很美，而我眼睛虽然看得见人，但一定有问题，才会看不见二郎哥跟凤大娘说的真实！”

    也会有一名女子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眼睛所认定吗？

    凤二郎——即为阮府女总管凤春的义子之一，他十分严肃地说：

    这一天，在秋楼里，陈恩心不在焉念著书，悄悄退后一步，正好可以窥见内室打盹的杜画师。

    “这么晚了，你不是天一早还要出门吗？”她笑，声音轻柔：“言归正传，既然你没那么坦率，由我说，也是一样的。”

    “杜画师说：你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你一直在看她，她的眼睛看得见，可是却看不见其他人。咳，少爷，杜画师说完这句话又补了一句……”

    “你、你别误会，我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何况她是爷的妻子，我怎敢乱想？”可恶！都是那个女人害他被误会！他结巴道：“我只是想、想听听旁人对她相貌的形容而已，你要不说也没有关系啦！”

    “丑？”

    凤春不以为意，笑道：

    “你……”他皱眉。

    “爷，你看不见，但你可以幻想，你的幻想就等于咱们的眼睛……你……‘看见’的杜画师美吗？”

    “我叫你说就说。”专注倾听。

    “下回我会多注意点，你休息吧。”

    “那晚安了？”

    “你继续说。”

    “下什么床，说什么情话，都几年夫妻了！快睡吧！”

    “爷……你知不知道杜画师长得很丑？”陈恩忍不住脱口。

    凤春眼里的真实

    过了一会儿，陈恩以为他的爷儿不会答了，才看见阮卧秋轻轻点头，沙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