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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南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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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千里好像不是很满意,嘀咕着说:“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武功倒是荒废了……”

    “夫君,你干么不睁开眼睛说话?”虞璇玑狐疑地说。

    “为什么?”

    “表姊,请妳务必劝婶娘打消上告的念头,好生抚养七郎。伯母重病,来日无多,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虞璇玑背着手,站在亭下望着远处的青山:“四郎,姑母要你回家的事,你都知道吧?”

    虞璇玑便与他说了西京的事,七郎听了十分向往,又问起皇宫、问起官员、问起外面的世界,虞璇玑一一答了,又问:“你想出去外面走走?”

    不一会儿,那四郎避开人出来:“表姊。”

    “是啊。”

    “这是什么话!”虞十一娘厉声说,紧盯着虞璇玑:“妳现在是族中唯一的京官,还有李相公既做了虞家婿,妳们就应该出来主持族里的事!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我不怕!我想去!姊姊,妳带我去好吗?”

    “我母亲吗?我阿爷去世后,夫人便说让我母亲改嫁,嫁到十里外的一个小村里,我去看过她,她很好。”

    说到这里,姑侄二人都动了肝火,一个怨对方不明己心、一个气对方不顾律令,正在僵局,那小婢跑回来:“夫人,四郎君来了。”

    “想!”七郎连忙说,看看旁边,压低声音说:“可是我最远也只到过县城,夫人不准我离开何家曲……姊姊,妳能不能跟夫人说,带我去西京?”

    “玉|体比朱唇用处大。”李千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虞璇玑从被子里起身子,发现他闭着眼睛说:“怎么?朱唇不休假了?要工作也可以。”

    “论辈份,我是你的表姊,你叫我姊姊就好了。”

    虞璇玑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父亲就是带她到西京,也拘管得紧,她也常常望着天空,想像着外面的世界。虽然长大后自己来到外面,又怀念起幼时,但是那种期望远行的心情,倒是至今也难忘的。

    “不碍事的!”七郎把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又急又快地说:“不碍事的,夫人说了,这个家往后一定是四哥回来当家,有我没我不碍事的!姊姊,妳带我去安南吧!”

    “官人万福。”七郎十分乖巧地跪坐,左手在上,行了叩拜礼。

    虞璇玑偷偷来到隔壁那何大娘子一家的房子,命门上人把一张纸条传给四郎,也约他至三里亭见。

    虞璇玑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并不是对养母无情冷淡,而是对这两个母亲都感到痛苦厌烦却又放不下生养之恩,只好都冷淡了:“只是,你生母那里还有几个儿子,你为什么不选择留在姑母这边?”

    虞璇玑一叹,思量再三才说:“姑母,那是因为养子本家并未讨回啊!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将亲儿过继?既然亲儿能在别人家有口饭吃,又何必讨回?如今事主在于何大娘子,若是她不讨,自然万事俱休。”

    虞璇玑心中虽然觉得难过,但是却很清楚地明白这样的‘情’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她垂首不语,等虞十一娘心情平复些,才说:“好不好,让我去跟何大娘子谈一谈?”

    “姑母,七郎……在哪里?”虞璇玑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渐弱,朦胧间,虞璇玑感觉有人把她稍稍挪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李千里侧身躺着,却伸手摸着悬在枕前的旧剑。她伸出手,轻轻贴在他背后,感觉他一僵,又将手环过他腰际,然后乾脆移到他枕上去:“你想起什么了?”

    虞璇玑哼了一声,在被子下说:“今天朱唇休旬假,只有玉|体,要不要随你。”

    “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人之所乐,莫乐于此,是为大乐,何足奇也?”李千里背出大乐赋中的句子来,还是闭着眼睛。

    这头刚说了些话,虞十一娘便对七郎说:“虞官人虽是女身,却是进士及第、制科登第,你要好好地学习。”

    “是,正在房中温习。”

    “手冷脚冷的,别冻死我。”李千里把她往里一滚,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拉平,才掀起一角躺进去,才刚躺好,就有个手冷脚冷的生物贴上来:“这被窝有人躺过吗?怎么一点都不暖?”

    又说了些话,四郎便要起身告辞,虞十一娘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离去。虞璇玑在旁观察,只觉得那四郎的行止有些奇怪,若如虞十一娘所言,母子感情甚笃,为什么没有半分留恋之意?

    “那只要说:我想跟爱妻七日不出房门。”

    虞十一娘叹口气,命那小婢去喊七郎来。不久,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走进来,他环视堂中的瞬间,虞璇玑感觉这孩子机敏过人,若不好好教养,只恐走上歧途。虞十一娘却看也不看七郎一眼,淡淡地说:“这是虞官人,是我的侄女。”

    “腰痛吗?”

    “小郎君快请起。”虞璇玑回了半礼,和善地说:“小郎君放学了吗?”

    四郎郑重地嘱讬后,长揖而别,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却坚定。

    “表弟。”、“表姊。”……虞璇玑与四郎见过礼,虞璇玑说:“记得十几年前,你还在总角,怎么一转眼就是个堂堂男儿了?”

    “姊姊!”

    “我伯祖的姬妾,袁阿婆。”李千里说。

    “说:我家爱妻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当真是天下第一完美的身体,爱煞我也。”这次换虞璇玑脸不红气不喘了,随后一拍他的胸口:“来!说!”

    “所以我如果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是不是可以背出大乐赋来?”

    虞十一娘喜形于色,不久,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入堂来,一身灰色的丝麻袍子,看来十分文静,虞十一娘见他来,便温柔地喊了一声:“四儿。”

    虞璇玑失笑,寻常人听见安南都是避之惟恐不及,这孩子倒不一样?便故意吓他:“那里可是瘴疠之地,满地虫蛇,可怕得紧。”

    “就会了。”

    几乘马翩翩行过,直往山下的一处村落去。直至驰近,才能看见那村落与四散于乡间的民居不同,都是颇具规模的砖房,其中更有几间已是官舍规格,显见不是一般平民的聚居之地。

    虞璇玑心中顿时洞如观火,又问:“傻孩子,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

    半晌无话,虞璇玑推了推他:“然后呢?”

    “妳见过有人睡觉睁眼睛的吗?好了,赶快去叫朱唇来上工了。”李千里平静地说着有点诡异的话,虞璇玑伸手把他眼皮开:“我睡得好好的,拨我眼皮做什么!”

    “那有何难?”李千里说,听见虞璇玑格格地笑着:“这笑声听起来真像个三流嫖客。”

    “学了些什么?”

    虞璇玑没有说话,与李千里生活的时间一长,她感觉他慢慢不像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好像有个壳慢慢地龟裂,露出一个苦恼的男孩来。

    “我可以去吗?”

    “改天再说。”李千里闷闷地说,翻过身躺平:“睡吧。”

    虽然明白这是各个家族中的惯例,虞璇玑却觉得听着非常刺耳:“夫妇虽是一体,但是我夫君又不姓虞,为什么一定搅和家族里的事?再说,事也有该管不该管的分别,姑母的状况明摆着是只能私了不宜公断,我只能做到为姑母去求那何大娘子,若是上官衙,就是容我们打到御前也站不住脚,但是姑母又不肯私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侄女儿……有一种人,杀人不用刀的,走到这一步,她琢磨了多久?就是知道四郎是我活下去的原因,才要夺走,好逼死我……好叫我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叫我眼睁睁看着亲养的孩儿避着我、躲着我,妳知道我有多苦吗?”虞十一娘颤抖着声音说。

    “表姊,我不愿意回去。”四郎非常坚定。

    “四郎,我想我懂了她的心情……你的顾虑是正确的。”

    “璇玑,四郎的事,妳再帮我想想办法。”虞十一娘淡淡地说。

    虞璇玑不语,只是默默收了东西:“姑母既然这样想,就是杀了我,我也帮不了忙了。”

    “你是不是怕睁开眼睛就会害羞说不出来?”

    虞璇玑垂下头,她想起了从前在李家的时候,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情,曾经远远地望着李元直的身影、曾经怨恨着自己不能嫁给心爱的人……

    “呸!人在福中不知福,这叫‘郎君心虽冷,玉|体暖更融’。”

    至于此曲深意两心知,看官且掩卷窃笑可也,呼朋研究可免。

    虞璇玑心中惊骇,她并不知道姑母会是这样的人:“姑母……真的会对七郎不利吗?”

    正是: 这小官人有些儿怪样,走到罗帷,忽现了本相。本来是个黉宫里折桂的郎君,改换了章台内司花的主将。师友契,只觉得肉馨香;笔砚交,果然是有笔如枪。皱眉头,忍者疼,受的是座主针砭;趁胸怀,揉着窍,显出那知心酣畅。用一番切切偲偲来也,哎呀,分明是远方来,乐意洋洋。思量,一祟一氽,是联句的篇章;慌忙,为云为雨,还错认了太阳。

    “就学了。”

    “哪样?”李千里问,虞璇玑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他一边听着,一边穿上袜子,伸手捻去外面的油灯,来到床边:“这位夫人,妳把被子卷成这样,我睡哪里啊?”

    虞璇玑看她神情阴郁,便说:“姑母,妳心绪不好,先休息吧。”

    七郎兀自要求要与她同去,虞璇玑闹不过他,只能同意让他去虞家作客数日,命人去问了虞十一娘,也不反对,那七郎便欢天喜地回房间打包,虞璇玑藉口说要去逛逛,约了半个时辰后在三里亭外见。

    李千里皱着眉,抬眼望着旧剑,突然眼前一暗,微凉的手盖住他的眼睛,有人在他耳边说:“我相信你对得起任何人。”

    “安南!”七郎惊呼,眸子却闪闪发亮:“那不是很远吗?”

    “毛诗,放学前,先生还说了段史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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