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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妒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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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愿意跟我们去安南?”

    “自然是大姨与娅兄的墓志了,妳是至亲又长于文学,除妳之外实在无人能讬……另外就是娅兄的行状,这东西对士人最是要紧,也只能交给妳了。”李千里说,虞璇玑没说什么,只是昏昏沉沉地应了,李千里便顺势抱了抱她:“爱妻,我明白妳眼下难受,不过此间诸事,不能没有个女主人主持。还有两个孩子,总得要妳照料,还是要打起精神才好。”

    乳母教她先兑上三分凉水,再加热水,一边加水一边用手搅和着,温度差不多了,才把孩子放到盆里。

    她闭着眼睛黏在他身上摆烂装死,却听李千里呼了口气,被推上去的手又降下来,落在她背上,一如往常那样温柔,语气却有些困惑跟无奈:“我回来时本是打定了主意,至少也要妳奉茶赔罪,算是一振夫纲,怎料妳竟然犯规耍赖使这招?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又栽了。”

    “我本来还笑她痴傻,当初也想过‘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样像看犯人似地盯着?’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懂了,就是情深爱笃才悍妒渐深,如果对你不怎么在乎,自然是随便你了……”

    “是。”

    “眼是心苗,眼睛盯着哪里就是心在哪里,我还在跟前,就眼睛死盯着人家,要我不在跟前,还不知做出什么来!”虞璇玑气呼呼地说。

    说完,他进到后堂里,堂中浓浓的药味中,还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异味。他听见有人喃喃地说着什么,循声而去,便见虞璇玑坐在榻边,流着泪、紧握着榻上人的手,那人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眼看已是油枯灯尽。

    “妳不要胡说,我若是搞七拈三,早就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李千里的脸皱成一团。

    “夫人,我看……”李千里转向虞璇玑,本料应该同意,却见她非常不悦地盯着他,便改口说:“妳先同陈阿母去试乳,我与夫人商量再说。”

    李千里怒不可遏,忽地起身,紧咬着牙,半晌才说:“我以为,我对妳的心意,妳应该是最清楚的,谁都可以冤枉我,唯独妳不行。”

    李千里心知这是交代遗言,临死之人执念最深也最固执,所以他连忙说:“娅兄此言差矣,我与璇玑既是夫妻,娅兄夫妇与两个外甥自是我的手足亲人。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断不会让外甥们无依无靠,必将他们视如己出,好生养育栽培,娅兄莫要担忧。”

    “当然。”

    “不知道。”

    两个人僵持许久,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妆台前,最后李千里似乎是很不耐烦地将外袍挂回衣架,迳自上榻睡了。虞璇玑这才起身,也爬上榻去,平躺在里侧,呆看着房梁,不时斜眼去瞄李千里,却见他闭着眼睛、双手平放在胸前,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虞璇玑正要反唇相讥,却见乳母领着一个年轻女人进来,让她拜见郎君、夫人,虞璇玑便问:“几岁了?家里有些什么人?”

    “你自己说呢!”

    虞璇玑抬起头,倔强地看向他,悲伤郁闷的心绪一下子化成怒火:“我也不是你的仆妇,我难道没有资格哀悼我的亲人?”

    虞璇玑轻轻摩挲着孩子的脚心跟身子,这是她从医书上看到的,说这样可以让小孩子不容易得风寒。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感觉要养大这孩子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孩子的小手握着她的手指头,却像是给她力量,让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妳真是……唉……”

    “还有燕娘子跟我的乳母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在这里……”虞璇玑从他怀中轻轻挣开,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不自觉地,语气中带着任性:“你是我的丈夫,该做什么就去做,所有的事,你说了算吧!”

    虞璇玑轻叹,来到河畔,望着粼粼的波光,思考着自己那莫名升起的妒意。其实更露骨的眼光,她在前夫身上也见到过,那时,他是与家里新聘的仆妇眉来眼去,甚至在下房里,她也曾经听到过一些煽情的声音。只是那时是觉得他下作得令人厌恶,一刻都不想待在他身边,却不是今日这种带着不安却又不想放开的愤怒。

    李千里这才知道事情大了,但是他也觉得被冤枉得委屈:“妳扯到哪里去了?比她漂亮的人,难道西京还少吗?多少美女我都不要了,何况是她?”

    李千里抿了抿嘴,轻声说:“妳心绪不佳,我虽然明白让妳早些振作是招妳烦、惹妳厌,但是太多事等着妳一起张罗,只得……”

    “妳知道安南在哪里吗?”

    李千里点了点头,又问些话,便遣她去了,然后对乳母说:“陈阿母,这次来的妇人中,可有丈夫亡故的?”

    少妇跪在地上,哭诉着说:“亡夫在数月之前战死,留下一个儿子,小妇人本当好好将他养大,但是翁姑叔婶嫌小妇人是吃闲饭的,便思量着将小妇人卖与县中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富人做妾,听说这几日就要上门谈价。小妇人不愿骨肉分离,宁愿来做乳母,也好养活孩子。”

    “夫人,郎君说在外头吃了东西,晚上就不用了。”这回是燕寒云来禀告,他似乎不觉得如何,又一拱手说:“郎君说今日乏得很,就先休息了。”

    “啧啧,我看妳快要成了第二个裴夫人了。”

    “我也有点纳闷,妳从前不是还说过要给我找个妓|女松一下的吗?我只不过问了那妇人几句话,妳怎么会莫名其妙吃起飞醋来?后来我想……”李千里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手抚着她的发:“是妳在乎我……是吗?”

    “村子里还有些在养伤的,约莫五六人。”少妇说,虞璇玑点了点头,那少妇抬头,怯怯地说:“夫人……我适才去试乳,公子好像都吃得好,那小妇人……是不是可以……”

    想通了,便拨马回头,改想着该怎样和好才是。入城时,她突然想起那少妇的丈夫是几个月前死的,灵光一现,赶紧拍马回家,还好那少妇还在,她连忙细问,果然是死在戍卒攻徐州的战事上:“徐州兵卒,都住在妳们那一村吗?”

    虞璇玑醋劲一发不可收拾,拍案大怒:“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刚才那个长相平凡的,你问也不多问就把人赶走,这个容貌多出色?一走进来,我都想一头撞死,你那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打转,你还说我无理取闹!”

    李千里皱着眉,冷静地说:“这是什么话?第一个目光闪烁,话中对她丈夫的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恐怕是个懒汉,这种人若入我家门,肯定见利忘义。其他有丈夫的,我也担心将来于我们家不利。这个女子没有丈夫、夫家待她凉薄,却又不投奔娘家,想见是娘家也是无以为靠,此时我们收留她,她肯定尽忠,她的孩子将来也是两个孩子的伴,没什么不好的。”

    “小妇人十七岁,家里只有男人跟一个孩子。”

    “我不是冤枉你,我只是不容许我的丈夫三心二意。”虞璇玑挑着眉,冷冷地抬头看向他。

    李千里微微一笑,带着几分闺中调笑的意思说:“让我看什么?又不是我要吃奶。”

    虞璇玑的心一下子放松,轻轻一笑,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瞎猜疑,会跟你说那些蠢话……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担心貌不如人……怕自己栓不住你的心……”

    “他忘了带上佩剑,遣个小厮给他送去。”虞璇玑说,随后便起身说:“我出去走走,让外头备马。”

    宗家上下忙成一团,虞璇玑见此,也只能出来主持诸事。在乳母与燕娘子的帮助下,宗家的财产与下人也大致处理停当,孩子们的乳母果如李千里所料,不愿意随去安南,只得让她回去村子里,招聘一个新人。

    虞璇玑冷笑一声,讥讽着说:“现在也还不迟啊!人家是个宜男之相,看着也还不到二十,给你生个七龙八虎十二天干二十八星宿也没问题!”

    那少妇有些失望地去了,虞璇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一方面暗恨自己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不能容人,一方面又很不想将这个年轻貌美又身世堪怜的女子放在身边。

    “老执事问问她,若是愿意随我们去安南,我情愿给她家里一笔安家费,若是她丈夫孩子愿意一起去也可以。只是安南路远,我料她可能不愿意,若是这样,还得再招一个乳母,夫人此时哀痛无法理事,请老执事再辛劳一些了。”李千里说,老执事应了,他又说:“等大殓过后,我们便要尽快南下。家人中若是愿留者,可以随我们到安南或者留在虞家老宅,若是不愿留的也不强求,单身奴按当初卖身价给绸或钱、有家室的再多给一倍。请老执事的娘子与燕娘子一起整理家中财货衣物,或留或送,要清点清楚了。”

    “诺。”两个管家同声允诺。

    “夫人,郎君回来了。”燕娘子前来禀报,虞璇玑正想出迎,却见那个少妇与其他妇人一同出去,正遇上李千里从外面进来。众妇人向他一欠身,李千里点了点头,因为隔着远,也不知道他的目光是不是多看了那少妇两眼,毕竟杂在那群妇人中,更显得她容貌出色。

    “愿意,小妇人的丈夫也愿去。”

    “妳还没放弃徐州的事?”

    虞璇玑点了点头,却听李千里突然问:“妳一家跟去安南,家里的地怎么办?”

    “是、是。”

    “是。”那少妇微微黯然。

    虞璇玑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乳母说:“阿母,妳领她们去厢房稍待,再一个个领进来。”

    燕寒云与虞家的老管家走进来,李千里先向宗县令的遗体深深一揖,然后放下帘幕,来到外间说:“大娘子尚未下葬,东西都是现成的,也不必再张罗。主要是宗官人的棺木要先备好,等下让小厮为宗官人净身,今天晚上准备小殓,明日大殓,然后命人将丧闻发往县内跟徐州,先做好这几件事再说。”

    “妳是主内的夫人,妳看着顺眼老实、孩子们又吃得好就行了。”李千里却不觉察,依然随便地说。

    “是我……”虞璇玑应了一声,免得他误会是杀手然后突然丢出个匕首之类的东西来:“没事,你睡吧!”

    “是吗?那就这样吧……”

    “是佃户吗?”

    一种诡异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房间里,虞璇玑只觉得又憋气又无奈,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想哭但是其实又很明白自己不是完全无辜的。最后,她想起了宗梅娘传授的媚道,一咬牙,横下心,撑起身子,把李千里的手往上一推,把头靠在他肩颈之间,紧紧抱住他。

    虞璇玑哼哼冷笑,眯着眼睛看向李千里:“一下子说没注意,一下子又说不能不看对方?那你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叙事错乱,非隐则瞒!”

    “两口子拌嘴了?”乳母猜测着问,虞璇玑不答,乳母便一笑:“好端端的,吵什么呢?”

    “人家说几句可怜故事,你就相信了?”

    虞璇玑心头一阵无名火烧上来,冷冷地说:“我不懂得怎么看才叫顺眼老实。”

    “你给我回来!”虞璇玑坐在榻上,恨声说,李千里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去,她怒吼一声:“李千里!”

    “妳拿我当犯人审问?”李千里气得脸色发白。

    “我来寻妳参详诸事,是因为这是妳的娘家,我应该帮衬妳,但是,绝不是来跟妳请示什么。”李千里平静地说,只是眸中蒙上一层阴影:“我是妳的丈夫,不是妳的下人。”

    “我心中除了妳还能容得下什么人?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李千里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专情,这十余年的感情无端被抹黑,实在难以忍受。

    李千里置若罔闻,迳自出外去了。

    “诺。”两个管家又同声说。

    虞璇玑一怔,看着那少妇虽然纯朴却难掩清丽的脸庞,她心中还是结着个疙瘩,片刻才说:“待郎君回来,我们商量看看,若有消息,明后日自会去寻妳来。今天耽搁了妳半日,自有谢礼,妳先去吧!”

    “也是当兵的。”

    “夫人,妳这是怎么了?郎君呢?”乳母诧异地问。

    把两个孩子收拾妥当,陪他们玩了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全暗了,虞璇玑对乳母说:“我回自己屋里去,晚上把门窗关好,天凉,别让他们冒风了。”

    李千里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杀气,连忙说:“在下陇西成纪李千里。”

    宗县令困难地想招呼他,李千里连忙按住他,低声说:“娅兄请自静养,你我同门之婿,莫要见外。”

    虞璇玑闭着眼睛,眼皮轻颤,半晌才重重地呼了口气:“你就不能容我什么都别想吗?”

    “什么表情?”虞璇玑烦躁地说,乳母搬来铜镜,她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禁一愣。镜中映出一个眉尖微蹙、咬着唇、低着眼,像是不甘愿却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的孩子。

    “妳现在什么也听不进,相骂无好言,等妳冷静些再说。”李千里淡淡地说,起身离开。

    “身在情长在……身亡情不亡……”宗县令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这十个字,便伸手摸了摸孩子们的脸,眼角汨出一滴泪,瞑目而逝……

    虞璇玑便将事情说了,一边擤着鼻子,一边说:“阿母,妳说,他是不是很混帐!”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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