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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双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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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娘子寻郎君有事?”

    不过今日刚过中午不久,天边便压来了一片浓灰乌云,不久,只听得雷声大作,一场大雨滂沱而降,砸得屋瓦叮咚直响。

    “傻徒儿……妳的梁律读得不透彻啊……”李千里无奈地一笑,抚了抚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有她的温度:“酒后乱性不能脱罪,情投意合不算错啊!”

    虞璇玑眼下所在,正是右威卫的邻居——秘书省,秘书省与弘文馆、集贤院同为国家藏书之处,不过从三者的位置,可看出三者的功用略有不同。弘文馆设在门下省与史馆附近,以学士掌事,主要收藏官署档案、制度沿革一类的文书,方便中书门下两省在制定驳议政策参考,也方便史官修撰国史。集贤院设在东宫丽正殿,也以学士掌事,也收藏国家典籍,但是最重要的是为太子与皇帝侍读论道,因此,图书多以经典、政书为主。弘文馆与集贤院都在宫城内,唯有秘书省设在皇城,左临含光门街、右边是右威卫、对面是司天监、斜对面是御史台,承袭前朝美称为兰台,与御史台的柏台相望,名称上的一兰一柏、一花一树,倒也相映成趣。

    “是……”不用你说,我也会脱靴子……虞璇玑心想,还是乖乖脱了靴子放在旁边,不过……

    虞璇玑嗯了一声,回头看着站在她身边一起看隔壁的中年妇人:“杜姊姊编目编完了?”

    “我喝醉了不算数。”

    归人送了过客,到什么时候,过客才会成为归人?

    “谨尊老师教诲。”虞璇玑应了一句,刚认识不到半年,就说起有朝一日分离,难道他真有什么危难吗?

    虞璇玑一眨眼睛,想起是谁了,只不动声色去牵马,顺便仔细查看那匹青马,是津梁种,青马腿上没有烙印,稍一瞄下面,是没骟过的种马,青马跟霜华正在互嗅,她装作要把青马推开,很快地撩起搭在马后背上的包袱,果然看到底下一个圆圆的烙印,是篆书的‘彰义’二字……

    一连跑了好几间邸店,都无消息,虞璇玑十分失望,霜华也有些疲累,一人一马回到春明门附近,便出了门到城外呼吸新鲜空气,城门外一箭之地有一排杨柳,树下有人搭了棚子,卖些凉粉、烧酒之类的东西,虞璇玑将霜华牵过去,绑在树上,要了一碗凉粉,拌上几匙辣油豆酱,随便搅一搅吃下,辣得嘴唇发麻,那卖凉粉的妇人说:“娘子不惯吃辣吧?”

    天色还是有些灰暗,虞璇玑走过夯土砖铺的地,不时要注意地上的泥坑水洼,纵使小心,白衫跟皂靴上还是免不了沾了点泥星子,走过司天监,便来到御史台外,她抬头看向御史台,在第三层竟然透出灯光,她站住脚,从那日去亲仁坊后,新科女进士便全数被抓去秘书省赶抄太子要献给女皇的书,算来已有五六日没有见到李千里了。

    “学生虞璇玑。”

    虞璇玑看了看这座宅第,其实不算很大,有些地方看得出改建的痕迹,可能原本是座小宅,后来稍稍扩建了些……不过……既然都来了,似乎应该拜见师母?虞璇玑心头掠过一丝阴霾,摇摇头,她有什么资格不快?学生拜见师母是本分事……正思量着,却见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走进堂中:“小人见过娘子。”

    “横竖没有怎么样,改日易科罚金请老师喝酒也就是了,告辞。”虞璇玑不敢再看他,一拨马飞快跑了。

    虞璇玑在御史大夫公房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千里的声音:“谁?”

    李千里从窗边回头,上下一瞄:“妳那件白衫都成了黑衫,下襬全是泥,妳确定要坐下?”

    将小包收回怀中,她露出一个有些寂寞的微笑,下楼撑着伞离去,走到宗正寺时,回头一望,那扇窗边,还站着紫袍人影,她向他挥了挥手,他随便地挥了两下就把窗户关上。

    记得父亲书房中有一卷《罗织谱》,父亲时常翻阅,却从来不准她看,父亲说:“岫嵬,人生只有好事,凡事都要往好处看。”,也是一直等父亲去世后她才在西平王宅的书房读了这卷书,冷酷功利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是若有人照着去做,当个三公九卿绝不成问题。

    “有的,客官要几个?”

    “至少我只抱我爱的女人。”李千里异常认真地看着她,稍一顿又说:“任谁都有欲望,所以为师没有责备妳的意思,只是妳已是官人,不能再恣意放纵,要知道床笫之间最是凶险,激|情之下如果对方要杀妳,即使是壮汉都没有反抗之力,何况妳是身无武功的女子?妳若有心青云直上,位列台阁,就要防着政敌下狠招,若不是相知相爱、甚至甘心死在他手上的人,再怎么饥渴都不能放纵,明白吗?”

    “凶个屁,西京人跩吗!”虞璇玑低低地说,看了一眼亲仁坊匾,她想到李千里说过,只有旬假才到青龙坊小住,平日都在亲仁坊,今天不是旬假,所以若把消息传到青龙坊,只怕要隔一段时间才收得到,而且青龙坊太远,来回有点赶,于是她便进了亲仁坊,先寻了坊卒:“老丈,请问御史台李大夫宅在何处?”

    那妇人则是秘书省校书郎,京兆杜氏出身,与礼部尚书、御史中丞所属的韦氏,并称京兆第一名门,虽比不得五姓,但在婚姻上也是寻常姓氏难以高攀的家族,杜校书是女试第二科进士,不过没有考中制科,因此守选了三年才补上秘书省校书郎。本来校书、正字等起家官,大多留给制科出身,但是自从开了女试后,由于女人一向给人细心、字迹工整的印象,加上吏部也没有信心把女进士送到外县会不会出事,更怕造成囚徒暴动或者被县令吏卒欺负,因此现下多把女官的起家官改为校书正字,而男性进士只有成绩最好的前几个能留在朝中,大多数还是丢出去外面。

    虞璇玑坐在窗边,又是双手捧成个丫形托着脸,无聊地看着雨滴滴答答落在隔壁右威卫的檐角,想着今天真不巧在旬假轮直,所以看不到那位右威卫翊府中郎将换衣服的场面……

    虞璇玑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尴尬,但是李千里现在这种严肃的老师脸,跟那日玉台宴被强吻的一脸傻样,实在差很多……她看着皱着眉头在看卷宗的李千里:“老师为什么总是阴着一张脸?”

    “那便劳烦执事为我取笔墨来。”

    李寄兰说过,李千里不到二十岁就注《罗织谱》,这么年轻,他就已经将这卷洞察人性丑恶的书读得透彻,那么,他究竟是怎么看人呢?只听过他评论其它朝廷官员时,那种高傲自负又偏激的口气,而对她,他虽然一口一个傻鱼,倒还算听得出一点善意……伸出手指,她在空中写了‘李千里’三个字,此时才发现,除了他的名字跟基本履历外,她对这位老师几乎一无所知。

    “妳过来是想问那个消息吗?”李千里问,虞璇玑点点头,他说:“消息我看了,是条好线索,淮西正式的名称是彰义军,津梁种也只河东有,可能淮西跟河朔三镇有联系,不过那个店主有些蹊跷,可能是淮西的奸细,我已命京兆监察御史密访,妳不要再去那里,以免打草惊蛇。”

    “妳有多少?”

    出得门来,便听得钲响,急急翻身上马,刚一坐正要催马,却见李千里单骑缓缓而来,见她竟在自家门口,一夹马肚,风魄快如流星,赶至她面前:“璇玑,妳……”

    “青蛙要热炒才外酥内嫩,温水煮,不就老了?”

    去杜校书公房吃了糕,虞璇玑辞出来,在门房那些失物招领多年的爱心伞里挑了柄还能用的,便出了秘书省往左转,本来她从含光门进是最快的,但是她不想经过鬼气森森的推事院,宁愿在安上门进出,再走一段路到秘书省。

    “放妳逍遥,为师一人在此为扫除邪恶、维护善良与和平拼得要死要活?妳做梦。”虞璇玑抿嘴一笑,维护善良与和平?笑死人了,明明你就是麻烦的制造者吧?她正要起身,李千里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白手巾迭好的小包给她。

    说着,那个男人将一个大褡裢跟两个大皮囊丢了过来,下得马来,把那匹漂亮的青马跟霜华系在一起,瞄了一眼霜华腿边的烙印,两道粗眉一动,看向虞璇玑,微微一愣,走到摊子边,坐得离她远远的。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她的手拍掉,虞璇玑缩回来,手背热辣辣地发疼,那个男人横目瞪了她一眼,粗鲁地挤过来松开绑在树上的马缰,翻身上马,奔到摊子前,丢下几十文,那妇人帮着他把东西抬到马上,一待弄好,那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着他的马好,正想问他哪里买的呢!”虞璇玑随便回答。

    “大娘,妳识得刚才那位客人吗?”

    “阿兄任侠四方,化名甚多,店主只说有无此人。”

    “李大夫有女儿?偷生的吗?”虞璇玑完全错过重点。

    “我那里还有两块糕给妳垫胃,毕竟平康坊离皇城还有点路。”

    “是啊,所以来看看中郎将,休息一下。”那妇人说。

    如果能脱掉当然最好……李千里心想,嘴上还是说:“把下襬擦一擦,别弄脏我的垫褥,上回溅的墨,浣衣工还洗不干净呢,要再来泥星子,妳自己拆了垫褥回去洗干净再还来。”

    “要没事就去吧,秘书省的工作结束后,专心准备鸿辞科,每逢旬假到山亭吃顿便饭,报告妳都读了些什么,要读得不通,把妳扔到曲江去伺候那鬼郡王去。”

    她从被中探出头来,将被子卷成一团抱着,猛地又把被子踹开:“狗官!”

    “我可不敢让老师喝酒,要是再遭刺怎么办?”

    “也不算识得,只是他这半年每隔一阵子就会出入西京,总来我这里吃碗凉粉,每次出京也都跟我买胡饼。”

    “小人是亲仁坊宅执事,娘子想必在山亭已见过家父家母。”

    “好了,可以坐下了吧?”虞璇玑擦干了脚,正待走上去。

    “请问是李大夫宅吗?”

    虞璇玑又叹听了一番,见问不出结果了,便辞了妇人回到春明门内,往妇人说的那几间店去打探消息,四间店都说没这个人,不过宝张五娘七四几间店都楞了一下,与虞璇玑几番讨论才说没有,只有那胡麻店主,一听说打听骑着津梁青马、眉粗眼圆、一字胡、肤色焦黄的中年男人,皱着眉问:“娘子何人?为何来此打探客人?”

    “连袜子也是湿的?妳刚从泥坑里爬出来?还不快把袜子脱了,旁边有布巾,把脚也擦一擦。”李千里活像个奶妈似地啰唆着,虞璇玑只得照他说的做了,不过见他的木地板擦得光可鉴人,反而让她很想找机会偷踩几个脚印。

    达达的马蹄,又是美丽的错误吗?

    “他本家妹妹,母有急病,需请阿兄回。”

    “娘子,妳都来了好多次啦!那温官人不在小店。”

    她站在御史台外想了想,决定还是改日再说,而且,第三层有灯不一定就是李千里,也有可能是两位中丞……她走过御史台来到宗正寺前,还是不争气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在宗正寺传说的恶魔之窗前,看见一个紫袍人影。她垮下双肩,御史台中只有一个人可以穿紫袍,就是那只披着人皮的狗官……

    “是。”

    “我心丧三十年不行吗?”

    “知道他姓名吗?是哪里人?住哪里?”

    “虞妹妹,怎么,又在看那位中郎将?”

    “做鬼比做人逍遥啊,可以现在就把我丢出去吗?”

    “因为死了爹娘。”李千里淡淡地说。

    一个男人从城里急驰出来,在棚前停住:“还有胡饼没有?”

    “娘子要去李大夫宅?”那花白胡子的坊卒惊讶地说,虞璇玑称是,坊卒连忙说:“娘子若要诉怨诉事,还是去兴化坊韦中丞宅,那李大夫宅死过好多人哪!风水又差,不但路冲还正对剪刀角,一向不安宁,连李大夫的女儿都在那里出事的,娘子快别去那里,晦气得很。”

    “酒后乱性不能当作脱罪理由。”

    “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男人总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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