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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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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吟之声渐渐高起来,从最初的断断续续变成纠缠不断,快意层层叠叠积蓄着,几要令她崩溃。

    只不过……

    她闭了眼睛轻叹一口,“你倒是懂得享受。”

    白羽黑马,朗朗映目,人是瘦而硬悍,宽肩长臂,束腿墨靴,仿若初见。

    依稀能辨得出这当是片草地,只是被大雪掩没于下,只见白茫之皑。

    天下一局,两国之境,狂风烈雪间二王相峙。

    带着醉意的吻肆无忌惮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他低喘,双眸被火烧得通红,她身上花香更是醉人,让他怎能忍得住。

    前方邺齐使副徒步而来,远远便拜,行大叩之礼,沾雪起身恭敬道:“上请陛下同卤簿仪仗入行宫宿留一夜,明日以观立后册命之礼,望陛下念在与康宪公主同宗,允上之请。”

    她脸上红雾蒸腾,抬手探至他脑后,抽出那根墨玉龙簪,任他发垂发落,手引着簪尖滑进他胸前,轻拨慢晃。

    她不禁垂眼,泪蒙眼眶。

    远处黄仗分雪而行,隐隐可见他的身影。

    她双眼迷蒙,只觉体内热意阵阵袭来,听不明他话中之意,刚欲开口时,就觉身子一斜,一条腿被他拉起,抬至肩上。

    她立于辂上,俯身张瞰,前面诸卫人人都闻清邺齐使副之辞,面上尽露讶然之色。

    先下大婚之诏的人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再见他的人是她,在他负伤于外、征伐掠地之时在背后夺他重镇的人亦是她。

    其实已是天赐恩惠。

    殿中暖意甚盛,金花红烛灼亮,处处可见喜红之色。

    她耳边发麻,战栗之感腾然而生,抬手去搂他的脖子,颤声道:“你若不信,那便算了。”

    见了他,却未同他说得一言。

    口中呼出的白气与夜雾缠在一起,如梦似幻。

    想他想得都要疯了!

    只要他肯要她,肯让她满足,就够了。

    广袂宽缘随风而展,纁裳朱纮迎雪轻扬。

    瞬间沉沦到底,心随身动,快意滚滚而来,让她浑身发软化成水,不可控制地阵阵急缩,绞着他想让他再快些,再狠些。

    如冬梅一朵,傲雪独白,蕊中一点红。

    她好容易才稳住脚,心下又疑又惊,猛地转身,朝他望去。

    邰涗驾前众卫铁甲颤动,手中之戟铿锵作响,尖上蒙雪,利中含冰。

    然后他握着她,走至一侧坐榻,紧着眉缓缓坐下,才大喘一口气,将她的腰提起些,再慢慢揉下来,看她水眸罩雾面泛涟漪,低声道:“这样动,会了么?”

    他不语,低头轻点她的唇,褐眸望着她的水翦,眉头微动。

    紫薇树……

    让她从此以后只为他而狂荡,眼中再无旁人,心里再无旖念。

    想让他劈她而入。

    她颤抖着呻|吟出声,玉足揉着他的腰,恨不能将他尽数纳入身子里,解了这火。

    抬脚踹开殿门,一大步迈进去,再将其狠狠踢上。

    可现如今她能报之怨均已报,他生生俱受。

    若是从此再不能见,若是从此身侧俱留他人,为何不能趁这一夜——

    天下除却他,再无人能护得了她,她逞强数十年,独独此夜,愿为弱一回。

    他不语,齿间力道加重,用力磨着她,伸手解了身上鹤羽长氅下来,重重一抖,铺于石桌上,将她压入氅中。

    他在同自己下棋。

    他低了眼,盯着她身下,眼里的血丝越冒越多,面色似野兽狂捕之前那般傲然隐忍。

    就这样罢。

    心中迟疑间,恍然见他眼底漠然一片,看她一眼后便拧缰掉头而走。

    小卫摇了摇头,“沈大人在后有言,怕是今夜都修不好。”

    他双掌入氅去捻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唇不松手不停,感到她的腰在他身上盘动,心口不禁一颤。

    身下鹤羽长梗又软又硬根根撩神,欲罢不能。

    手指摩挲他的颈侧,顺着领口滑进去,骨如刚硬,却在她手下慢慢变热。

    他牵住她的手,转身看见她的泪,眼底不禁一沉,伸手去拨她脸上泪珠儿,叹道:“能见你今日之情,也是值了。”他紧紧捏着她的指,“攻寿州城时潮气太重,军中药已用完,只得由着它发溃。”

    又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她不能忍。

    两个宫人互望一眼,面上略有迟疑之色,却仍是晗首侧身,“陛下随意。”

    感到他身子绷成了一条板,看见他眼唇俱缩,她才松了气,沉沉放下身子,将他全数压了进来。

    她贴上他的身子,仰着头闭上眼,手滑至他颈后,舌探入他口中。

    她心底浅溪流过,脉脉如涌,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而后伸手握住他的肩,偏了头便衔住他下唇。

    她真的忍得好辛苦。

    他手臂僵直,忽然侧头来看她,声音低哑,“难得一次,你不想杀我。”

    远处有宫灯轻晃之影,当是巡夜的宫人们。

    他的醉意将她一道浸染,他狂野的动作将她变得同样放荡。

    在这样一个雪夜,这样一处陌生之地,她眼中心里只有他,旁的统统不在乎。

    有水流之声自前方传来,她偏过头,一眼看去,竟是殿中华池。

    他眸间黑雾腾绕不散,罔顾周遭人马卫仗,只身向前,逼她而近。

    她虚弱地抬头,轻声问他道:“是要去何处?”

    只是再无见过他。

    月色清辉缓缓而落,洒在男人肩侧,映亮了他半边脸。

    再不愿放手!

    就这么一夜,一夜而已。

    再无旁求。

    立在殿门处,身子轻轻倚上那门,耳边却是再未响起任何声音,殿外一片寂静,只留风声。

    记忆中他那似剑之利、割肉划骨之痛,此时竟成了噬人心骨的销魂之念。

    她由泣转喊,抬手去按他的头,五指尽数没入他的发间,抵着他揉着他,不知是让他停还是不要走。

    指过之处,处处成色,他的熟捻他的野,让她烈然盛开绽放,世上再无旁人能将她身心撑至此开,再无旁人能让她心甘情愿被折磨。

    他冷着眉咬着牙,忍着,耐得住此一刻便能赢得了她的心,他再清楚她不过,再明白她不过。

    他咬开她的衣襟,舌尖带沫一路探下,顺着棋子雪落之痕,将她吻遍。

    才知男女之事,并非是只发泄和占有,原来心中之感可以盖过身上重重快意。

    此生头一回,心甘情愿将一个女人的感觉凌驾于他之上,只消看着她满足,他便觉得满足。

    入行宫观册后之礼,便能掩了她御驾被困之实,解了她的围又免她陷于尴尬之地。

    身前之众,面前之风,眼前之雪,与心中之人相比,通通尽弥不觉。

    他牢牢揽住她,被她阵阵紧缩逼得几欲发狂,却强忍着,眯了眸子低声道:“果真是什么都不懂,”他抱着她慢慢起身,“什么都要人教。”

    她眼前俱是雾,俱是水,朦胧间好似能看见伏于案上的自己是何等娇滟诱人,撩人心魄。

    她心口疼起来,又听他继续道:“寿州城破当日,我亦因这肩伤发热不止,几要于军前昏迷,因是邺齐大军才未继续北上。”

    她扯着他的发嘶喊出口,玉足缠至他身后,将他的腰往身下抵。

    她低首,以手掬水,花香润水裹身,肌凝如脂,柔嫩顺滑。

    他额上汗粒渐多,忍得已要崩裂,握着她腰的掌也越来越紧,几要陷入她体内。

    十年来他对她狠对她毒……

    她抬眼,远处草中赫然耸着两株苍松高树……

    不能再求多,求多便是求输,她不能输,亦输不起。

    火热的烫意盖过先前渗心之寒,刺|激之感更甚三分。

    他忍不住去咬她的唇,含糊道:“抱稳了。”

    他是醉了,可她的身子她的声音,让他更醉。

    衣裙擦雪而过,履已被雪沾透,她略微气喘,才近树身,却发现两树背后置着张棋桌,桌边那头……

    他眼中之火越燃越烈,喉间低吼,声音似困兽一般,而后一把抱起她,自己探至袍下将其撩起,动作了几下,挤入她腿间,粗粗喘了一口气,大掌在她胸前抚弄了一阵儿,又凑去她耳边,贴着她的脸道:“你……”

    她吸一口冷气,手握成拳,“辇辂诸卫,可还能踏桁回岸?”

    她惊叫出来,声音颤而利,双腿不可控制地抖起来,体内狂烈地阵阵紧缩,至萃灿尽头的那一刹,瞬间将他逼至极限。

    温暖柔滑,所过之处尽是酒辣之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大掌扯缰而止,座下之马低嘶一声,昂脖抖鬃,一副不羁之势。

    御驾于此被困,她天子颜面将来如何能存?

    他又怎会……到这里来。

    才知此生此世,任性无用狠辣无用算计无用,天下敌不过此一人。

    夜里赐宴,摆膳椒宏殿,他未至,只遣邺齐翰林学士院二臣来贺,代他礼陪邰涗诸臣。

    到底是何事能够让她变成这样……

    她手脚俱僵,若非泪如寒冻,只怕此时双颊早已湿透。

    ……她说她想他。

    是听错了罢。

    他死死地咬住牙,待她稍许平复之时,才抽身而出,尽数泄在外面。

    是爱是恨,为国为私,谁念着谁谁又负了谁。

    水雾缭绕,温热怡人,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萦绕在池周,池水清透泛碧,一望见底。

    醉亦成疯,愿此夜永无止尽,愿他疯不成魔便成狂,愿她同他一道疯,一道狂。

    他终于抬头,眸子黑得吓人,伸出舌舔舔嘴角,转而去衔她的唇,“真甜……”他舌推她唇,恋恋不舍地抬头,话中甚显酒劲。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烫心亦烫,费力撑起身子,寻着他那一处,然后缓缓坐下去。

    他伸指捏过案上棋子,其上沾雪,冰凉滑润,他压着她,用力吻着她,手指将那棋子从她颈前推入,而后隔着衣袍,一指缓缓推送那枚棋子,让它擦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滑下……

    她立在辂前未下,脸被风雪扑湿,素得透亮,唇是冻透了的红紫之色,宛如浸血之果,灼潋妖饶。

    他便是那作画之人。

    人扬鞭马飞行,不消一刻便回来相禀,“风雪急加江水寒,西岸一侧浮桁舟裂板断,三处均毁,一时难以修复。”

    怔恍间,听见殿外远处有人声轻唤“陛下”之音,陡然惊醒。

    再次救她于难中。

    宴后归殿,金碧辉煌之寝,却是陌生得让人心慌。

    脚下之路愈来愈窄,到最后,眼前就只剩雪景一片。

    ……可却又能怎样。

    她连喘好几口,只觉身上又是冷又是烫,他在后面撩拨不停,端的是极诱人……不由低声泣道:“别折磨我……”

    六军龙墀十三旗,金吾纛槊六十骑,仪仗森肃,隔于其间。

    清脆一声响。

    她胸口大恸,颤声道:“在凉城时,这伤哪里有这么严重?!”

    她被他折磨至疯,再忍不住,再受不起,下巴仰起,压抑地叫出声来。

    从不知欲望可以如此强烈,从不知自己能够如此狂荡……

    她急急从水中起身,扯过锦衣中单匆匆裹了,踏地就往门口走去。

    他真的……

    念着他,却怎生都见不到他。

    才知爱要比恨浓。

    才知心能有多痛。

    口中之音已不能入耳,满面潮红之色与雪相映成辉,艳的艳冰的冰,石桌案上,云烟红雾娇涟画一副。

    驾起,江东岸宫乐奏响,她听出是大县之乐。

    串串吟叫之声只是催情万分,他听了动作愈大愈猛,身上汗粒溅下来,额发早已湿透,撑着身子低下头,去吻她的胸,手指一路摸下去……

    她忍不住,低低叫出来,红唇之艳于雪色中亮得让他发狂,他含着她,猛烈地噬咬她,舌尖齿锋将她身子越掠越红,大掌横扫而过,撕碎她衣物,直直探至她身下。

    他闻音回头,看见她,褐眸陡闪既灭,身子僵了一会儿,才侧身回头,抬手去捏石盒中的棋子,再搁于案上之点。

    她手伸入他羽氅之下,上下摸过,贴着他的耳道:“我忍得好辛苦……”

    就这样看着他。

    殿外廊间宫人看见她,忙低眉道:“陛下。”

    他身子僵僵,双手撑着池岸,一声不吭。

    如若他想醉,那便让她陪他一道醉。

    她仰首,眼角水雾成冰,微启之唇轻轻作颤,紫裘宽肘伴风狂展,如蝶之双翼,金丝龙形映雪而腾。

    他给她天大的一个台阶。

    未及反应过来时,江岸那头便远远传来铁碎木裂之音,脚下浮桁大动,摇震数下才渐渐休止。

    他低笑,抱着她走下池,水波渐渐涌上来,湿了他二人,他将她放下,拉过她靠在自己身上,撩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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