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亡灵的请愿之二

bsp;   出现的场景正是这间教堂的缩影，虽然小了一号，依旧可以轻易地看出，影像中殷切期待的女孩就是萧咏芝。

    “遗憾，没能照出凶手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办法的。”康鲁斯转向萧咏芝，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的当事人已经蜷缩在一旁啜泣着。

    康鲁斯随即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在学校有哪些人对你怀着恨意吗？”

    在努力将表情改变后，他温柔地抱着她，轻轻安慰着：“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目前有一个超级棒的男友……咦？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原来恶魔也会生病……

    萧咏芝嘟着嘴，纠正康鲁斯：“不是‘拎几只’，是林继织！双木林的林、继承的继、织女的织！请不要乱叫！”

    “又怎么了！”康鲁斯瞪了她一眼。

    萧咏芝用力地想了一下，说道：“不会有吧……我和老师的事是件秘密，应该没人知道……在学校我们掩饰得很好。”

    “……好吧。”康鲁斯回答：“今天就到你家住一晚，先休息一下也好。”

    康鲁斯烦不胜烦，应道：“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做事！我准备叫出大地的记忆，看看凶手是谁。”

    “好，那你就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萧咏芝继续说道：“还有陈佩佳，没事就往老师身边靠，活像个花痴。二班的陈秀莺也是，有事没事就藉故献殷勤，看了就讨厌……”

    影像倒退，康鲁斯又在空中留下一个符文等待着，直到影像中凶手的身影完整呈现在画面上，才把符文的最后一撇完成，影像即刻定住。显现出来的正是凶手慌张地把凶器抽出的那一刻。

    萧咏芝猜想，康鲁斯可能又要用魔法阵，叫出奇怪的东西，便好奇地问着：“小鲁……你这一次又要叫出什么？告诉人家嘛……”

    “还不简单，以指代笔画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康鲁斯还是不理她，依旧是不停地画着、写着。

    “这……我、我还没想到。”

    “好啦，爱生气的小孩会长不高喔。”女孩笑着继续说道：“我叫萧咏芝，永华联合中学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血型是AB型，八月生狮子座，最喜欢的食物是可丽饼，讨厌的食物有青椒、胡萝卜、苦瓜……还有小黄瓜。三围是……这个嘛、是秘密……”

    “哪个事件？”萧咏芝问道。

    恶魔发现她这一次的哭泣，和之前几次的哭法完全不同，带着无限痛苦和绝望的哭声，如此无力、如此脆弱，连恶魔都为之动容。

    康鲁斯的动作没有停下，不耐烦地说：“安静的看着，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萧咏芝得不到回应，就蹲下来在他耳边说道：“不要这么小气，告诉人家嘛。”

    “你！”康鲁斯努力压下脾气，柔声问道：“就是你被杀害的那件事，是在哪时候发生的，请你告诉我好吗？”

    魔康鲁斯脸色越来越黑，背后隐约冒出火焰。

    “你不说我怎知是哪件事！”萧咏芝无辜地回答。

    然后魔法阵中的影像突然多出一个人，出现萧咏芝身旁，只有一瞬间，来人又离开了，影像中只留下萧咏芝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等谁？”

    女孩带着拥有小男孩外形的恶魔飞离石室，来到荒废的教堂。

    “好，再来换我签字，合约就成立了。”康鲁斯举起羽毛笔，手写口中念道：“以路法西帝伯爵之名，我——康鲁斯·安帝斯·路法西帝·焰·灵·金·闇·古得利与人类之女——萧咏芝签下契约，将以其灵魂结晶作为代价，换取萧咏芝的心愿。”语毕，羊皮纸上所有的文字，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被一道无形的漩涡卷入中央，化为一道强光消失不见。

    恶魔康鲁斯在一番努力之后，终于让萧咏芝的情绪平抚下来。

    恶魔康鲁斯带着笑脸，说道：“那你倒说说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我想找到杀死我的人……”萧咏芝擦擦眼泪，哽咽地说着。

    “嗯，等人……”萧咏芝怯怯的回答。

    “然后、我、我……”

    半晌，文字又渐渐浮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影像突然变暗！萧咏芝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恶魔无言。

    萧咏芝嘟着嘴在一旁看着，对恶魔不太理她的态度似乎有点不满。

    好不容易终于让她讲完了。

    “我才……”康鲁斯本想抗议，不过以自己目前的样子，不论说什么恐怕也很难令她信服，不如不说了。于是恶魔暗自决定要快点完成契约，打发这个烦人的“鬼”丫头。

    当然这些话康鲁斯暂时埋在心中，至少要等他确认过后，那位老师真的有很重的嫌疑时再告诉她，免得她无法接受反而打扰调查工作，这可会干扰他早日结束这份契约的期望。

    无缘无故被人杀死绝对是件令人痛苦的经历，萧咏芝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孩，让她再次目睹自己被杀的经过，临死前的痛苦再度浮现，她崩溃了。

    “喂！你给我认真一点！”

    一般人看起来像是一位姐姐，抱着年幼的小弟弟无助地恸哭，是一幅感人肺腑的伤感画面。然而实情却是一头恶魔，正抱着一位枉死的女鬼……

    康鲁斯挥动羽毛笔写着，笔记本内的人物清单不停地增加。记了五、六个人名后，康鲁斯打断了她的话。

    康鲁斯不满地看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这个死丫头居然敢批评他伟大的名讳，甚至还擅自帮他取了一个小名。

    问到自己的情人，萧咏芝脸又一红，甜甜地说：“老师啊……他是一个超级棒的人呦……不但长得帅气、学问好、又温柔，班上的女生有一大半都迷死他了！说到他的优点，可以说数都数不尽……”萧咏芝的评价毫无参考价值。

    萧咏芝却还犹豫着：“可是我……”

    萧咏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啊、哇……好可怕……哇！”这种恐怖的模样把女孩吓得花容失色。

    “太残忍了吧！”萧咏芝一口否决。

    “可恶！”康鲁斯骂着，又写了一个符文。

    萧咏芝骄傲的回答：“可多了！在我们班上就属曾雅筠最为痴迷。哼！数学明明烂的要死，还一天到晚缠着老师问问题！就会浪费老师的时间！”

    “恨我？”萧咏芝眨眨眼，奇道：“为什么有人要恨我？”

    萧咏芝挂不住脸，涨红着脸怒道：“要你管！你到底是在找犯人还是在审问我！”

    恶魔表情尴尬，推开女孩，然后说道：“没事就好了。”康鲁斯心中暗道：“你没事，我的衣服却惨了，满是鼻涕眼泪，算了！还是快点想办法完成契约，再这样下去我可会被折腾死，堂堂的一个一级、啊！不对！是身为三级魔的我，为什么要作这种丢脸的事！”

    青筋再度在康鲁斯头上冒出。

    “怎么样！”

    “小鲁！”恶魔康鲁斯头上的青筋又冒出来了，嫌恶地说：“我可是堂堂的……”

    “想呀！当然想！”萧咏芝也骂了回去。

    康鲁斯在笔记本上，记上了曾雅筠的名字。

    “……你、你的名字好矬喔！又臭又长的，好难记！”

    “请你合作一点好吗？”康鲁斯说道：“要找凶手的人是你不是我。”

    “废话，我本来就是恶魔！”康鲁斯生气地大吼一声：“喂！你到底想不想订契约！”

    “……”萧咏芝由口中吐出如蚊子般的声音。

    把她灵魂结晶吃掉后再丢到火海中，让她承受永远的火劫，让她不停地转世，不停地死于悔恨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