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亡灵的请愿之三

    “才怪！”萧咏芝的好奇心被引发了。

    “不好吗？”康鲁斯更疑惑了。

    对她情绪的改变，康鲁斯先是感到意外，心中开始猜测让她高兴的原因。

    “好可惜喔……跑掉了耶！”

    这一回康鲁斯的穿着变成深蓝色长袍马褂，一副中国娃娃的样子。

    “小鲁可要跟上喔！”萧咏芝离地，快速地飘走，康鲁斯虽然只是五、六岁的体型，不过跑起来可不会输给短跑健将，用不符合他外形的速度迅速地跑开。

    “什么只是这样！”康鲁斯抗议：“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要是我的真实身分轻易地就被探知，那以后我要找人订契约可就麻烦很多了。

    “别无理取闹了……你伤心，我就不心痛吗？”父亲大声斥责。

    康鲁斯好奇地打量她，才道：“不参加也好，参加自己葬礼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后悔，那才是检验人性的好场所呢。我本来也想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已经可以猜到结果了……”康鲁斯想到自己可能又要变成她的情绪宣泄筒，就打起冷颤。

    “《高中数学攻略》、《全方位地理第一册》……这是什么？《绯色的叹息》、《宠爱狮子座女人》，还有这个《星座占卜》、《恋爱小咒语》！你骗人！现代明明就是咒术盛行的年代嘛！”

    萧咏芝嘟着嘴走到康鲁斯身旁，发现他正专心地看着一本老旧泛黄的书本，书上图文并茂，只是所用的文字全是扭曲怪异的符号，而且还偶尔闪烁着七彩的暗光。

    他决定先不动声色，迅速地学习现今人类社会的一切，至于另一个问题，康鲁斯就老实地说出来。

    “嗯……”

    “你骂我！你竟然这样骂我！呜！你这个没天良的，原来平常的甜言蜜语都是虚假的……我好命苦……天啊……”说完母亲就冲向父亲，用力地往他身上捶。

    见到争吵的双亲，萧咏芝的内心仿佛失落了某种重要的物件，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个大洞，一个无法填补的大洞。

    当她看到地板上被乱画，还散发出青色、红色和黑色的三圈光芒，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好，我就带你到我的学校去！”萧咏芝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高昂。

    “原来只是这样……”萧咏芝语气中显得十分失望。

    碰！门被用力地甩开，伤心的母亲冲出客厅，穿过萧咏芝。她的脸上还留着清楚的手印，泪水满脸……

    “怎么回事？”这是第一次听到父母间有如此激烈的冲突。

    萧咏芝索性就停下，开始叽哩呱啦的用各种方法，要挖出康鲁斯不安的原因。

    康鲁斯转过头，把书合上，古书化作一缕清烟散逸到大气之中。

    她怀疑那争吵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她猜想的人物。走得越近，争吵声就越清楚，她由怀疑变为不愿相信。

    “这里啊……是已经不再使用的社办，听说是什么末世纪研究会，好像在研究世界末日的奇怪组织。可是一九九九年已经过了，没见到恐怖大魔王的降临，也没有出现世界末日的迹象，很热门的社团就瓦解了，现在则是三不管地带，把门带上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康鲁斯急得马上对萧咏芝说：“好啦、好啦！等一下告诉你，快带我到隐密的地方！”

    这间小房间除了一个窗户和出入的门口外，四壁都叠满了书柜，房间中央摆了一长形的桌子，桌旁放置三张椅子。书柜内摆满了文件夹，放满活动的纪实资料、聚会活动记录和研究心得与各式报告。只是依照年分排列的资料只到西元二○○○年初期。

    女孩蹲了下来，双手搭在小鲁肩上，关心地问：“那到底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怪怪的……好别扭喔！”

    “耶？我……”根本搞不清楚事态的康鲁斯正想要解释。

    第二天清晨，萧咏芝在吵杂的声音中转醒，她这才发现原来鬼魂也会睡觉。

    “有什么不对吗？”

    母亲哀凄痛绝的表情，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清晨的阳光让她觉得很刺眼。

    这一点打死也不能说出来，要是让人知道，当他走入巴士这种钢铁巨兽的体内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为会被巴士消化或改造而担心不已——不知道会被如何嘲笑。

    康鲁斯手脚挣扎着急着要解释：“那不是乱画，那是搜集附近灵气的魔法阵……呃？”

    “怎么了？”康鲁斯爱理不理的回答。

    “还不是你帮她说情，不然我会答应吗？我的小天使……天呀！为什么！”

    本来康鲁斯不想理她，虽然鬼魂不会因为说太多话就会口干舌燥，不过等她讲累应该就会自动放弃。

    “他们吵他们的，又不是针对我，倒是你，要不要下去参加你的出殡仪式？”

    萧咏芝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

    很可惜，让他不安的其中一个原因又出现了，路上经过的学生、教职员无不对他指指点点，让他心中感到不自在，不安的情绪也渐渐成形，甚至还有几位女学生，停下来对他评首论足之后就往他走来。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都是你不好！还我的小宝贝来！”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个报废的教堂！你不是说她去同学家用功吗！”这种斥责声真的是发自于老爸的口中吗？

    “这你就不用烦恼了。只要像你这样的可爱小男生，又穿着这身帅劲的衣服，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没有家长伴行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萧咏芝解释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本书就挣脱，由恶魔的手飞到她手上。

    还没飘到楼下，在楼梯的转角，叫骂争执的声音就传入她的耳中。

    “小鲁……”

    康鲁斯神情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又无法挣脱……只好放弃挣脱的念头，用尽全部的力量，暂时抛去身为恶魔伯爵的自尊，轻拍她背慈祥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事情总会过去……”

    “废话，又不是吸血鬼。”康鲁斯的语气还是不太友善。

    一头恶魔和一只冤魂，由二楼闯入这个遭遇不幸的家庭。

    “对呀……”

    “你不会觉得穿着很不平常吗？”

    “不过，最近小朋友的体能都这么好吗？跑得真快。”几名对他有兴趣的女学生，对他的离开似乎颇为失望。

    “是吗？奇丽娃娃？作得很精致，不是只有诅咒用的人偶，才要做得像人一样吗？嗯，看不出来你倒是很上进，有这么多藏书……

    “这些人偶是作什么用的？用来下咒的吗？想不到现在的咒术这么发达！”康鲁斯指着一堆洋娃娃问道。

    “对，我猜你这件凶杀案极有可能是情杀，所以犯人很有可能是同校的女同学。”

    “我？衣服？”康鲁斯似乎无法理解问题的症结。

    “不，没什么。”康鲁斯马上收敛惊讶的神情。

    “那就快一点！”

    康鲁斯认真思考后，说道：“也对，这里是东方国家……那就……”康鲁斯手指一弹，他的衣物开始变得胧朦，在逐渐消失的同时，也重叠出另一套服装。

    “别想耍赖喔，你到底在为什么心烦？”

    “等一下，你说一九九九年已经过了！那现在是什么年代？”

    “我说我可以晒太阳，不会有事耶！”萧咏芝一直以为鬼见到阳光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一直躲着阳光，现在才重新发现阳光是多么美好。

    “真是的，人都死了占有欲还这么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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