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火

    仙华明白单打独斗，蓝非凡还是蓝非定都打不过她，可是两人加起来，却远胜自己。反正让那两老先动手，再伺机给那个故作清高的女人致命一击即可。

    武议士身后风压袭来，两人一阵错愕，不及反应就双双被击晕。

    武风士已经被白银打得节节败退，心惊胆跳。在第三位武风士的手臂被撕裂之后，他们终于无力阻挡白银。

    「哼！离家的人还会怕火吗？我现在一肚子气，正好拿那厮当出气筒！」离贞毫无惧色的说。

    一面墙摆着武器架，地板、墙壁多有破损，有的是拳劲所伤，有的是刀剑锤杖留下的痕迹。这位红发的神武士，即使进驻法印制造厂也不忘练武，正好工厂内不缺好手陪他练习。在警铃响起之前，还有四名武风士正与离鸣贤缠斗不休。

    在场的人员预备士居多，两位制作法印的人员也不过是武议士，或许有小队长的程度，不过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蓝非凡功力较高，却是辅助之人，蓝非定功力略差一点，却由他近身搏斗。

    工厂正门口，五名武风士连手对付入侵者。

    三名武风士闻言而出，两者在前，一者在后，包围住季行云。

    女的是方才出掌攻击，逼开季行云之人。她手上还拿着季行云塞入机器内的炸药，不过这炸药已经被削去头部。

    「真是的，竟然在加工赶货的时候来找麻烦。」一位工作人员毫无紧张感地说着。

    便在此时，他察觉到有几名武议士忽然失去知觉的异状……

    「你们想办法困住那头狼，支持马上就来。」仙华下达命令，接着恶狠狠地瞪着苍眠月，又道：「真想不到还能见到你，这回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一接触到入侵者的气息，仙华脸色大变。

    轰隆！不远处又传来爆炸声。

    苍眠月与蓝非定回气，蓝非凡也趁机制造出，内藏种种不同形式攻击的法印顿圆。

    「喂！你想拆了工厂啊。走暗道！」蓝千吼了一声，跑上屋顶的通道。

    眼见苍眠月行动奏效，季行云爬上屋顶，像个蜘蛛般地移向天窗，然而此刻，他却开始有些担心。

    离贞一个箭步，踏上季行云消失的地方，也跟着不见。

    火光过后一片狼藉，制造法印原型的设备化为一堆碎屑。仙家二老虽然狼狈，却无大碍，倒是被抛出去当牺牲品的离贞与黄国栋，躺在墙角，身上满是碎石残片，零星火焰还烧着身上的衣物。

    上回碰上苍眠月时落得下风，虽然是仓促一击，也已让她认识到苍眠月的强大，不过，仙华还是不畏不惧地向苍眠月挑战。

    又一阵气劲来袭，劲力宏厚，绝非那两位武议士所能发出。

    季行云没心情与蓝千他们纠缠。法印工厂的戒备，比事先探查的更为严密，若不能马上对工厂进行破坏，到时候防卫的力量全被吸引过来，混入工厂内的东方寻彩将会很危险。

    法印工厂大门的战斗，由一对五变成二敌六，战况更加激烈。

    黄国栋运动法印罗束，数道真气化出，如蜘蛛吐丝。罗束是相近于罗网的法印，能产生如蜘蛛丝般黏人的真气，不过罗束放出的气束较为集中，韧性较强。

    此时，换体重生后的优势展现出来，全身的肌肉在真气的激化下，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离贞顿时感到强大的力道反推回来。

    而这散乱的艳光，对仙波也造成无差别的攻击。

    她原意是希望亲手血刃苍眠月，可是来的人不是她熟悉的仙姿或仙波。若让她与蓝非凡或蓝非定连手，能发挥的力量必然远逊于那两人合力攻击。

    动脉受伤会造成大量失血，没马上处理，继续战斗，时间拖久，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脚趾虽在身体末端，却是支撑身体动作的要角，要跑要跳，甚至要走都要仰赖它。韧带就更不用说，一旦被切断，马上断除活动能力。

    东方寻彩体认到自己该怎么做，现在不是犹疑不决的时候。

    离鸣贤一想到那四人，就不大高兴地啐了一声。他近来心中一直不痛快，暗部之长、离家真正的家主，居然会莫名其妙被暗杀，以暗部搜查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凶手。蓝家高层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不给个清楚的交代。

    「在下面！可恶，竟然破墙而入！」蓝千破口大骂。

    这种怒气表现在实际的行动上，就是猛烈毒辣的攻击。

    蓝千点点头，以忧虑的心情目送黄国栋离去。

    「哈！陈老，我看您别闪到腰就不错了，还想教训人？」

    挂在墙边警铃响声有所改变，终于引发工作人员紧张的情绪。

    离贞这时又由破洞跳下，喊道：「小心那家伙的反击！」

    「那厮是想把工厂给拆了吗？」离贞亦是愤恨地说。

    法印顿圆爆开之后释放的力量，竟没能阻她前进，蓝非凡与蓝非定也被她放出的强大真气给推开。

    可是，当他们与这头狼交手之后，自尊心受到更严重的打击。五个人连手，竟然连一头狼都应付不了！

    轰声巨响，蓝千一阵错愕，季行云由他们眼前消失。

    「二级警戒？武风士应付不来吗？」

    她这不是逃，而且目前的状况她也无需逃，况且要逃，方向相差一百八十度。

    桃顺重新站起身时，竟感到体内真气不顺，那掌劲之强，已让他身受内伤。他运起真气，欲压下伤势，正想再度加入战局，却听闻一声尖细长啸，眼前一花，银影闪动，强大的气劲由女孩那爆发出来，将武风士全部逼退。

    他凝气化形，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子，在身旁凝结了几颗小冰珠，并在其中注入充足的真气，并以流气诀引动小冰珠，让七道艳光分别打在凝冰气珠之上。

    「恶心！没救了！」离鸣贤火冒三丈地骂道：「有人前来生事，你多少也准备一下！」

    「哼！小鬼头，我要你付出代价！」仙姿怒道。

    「季行云，好样的！我跟你没完没了！」黄国栋骂了一声，迅速跟上蓝千。

    「嗯，似乎有两下子。小波，想不到来这当顾问，还要折腾咱们这两副老骨头。」年长的女性道。

    所以仙华退而求其次，就攻击其它能够造成严重伤害的部位，手腕的动脉、脚趾尖、脚踝、手脚韧带，这些部位受到伤害虽不会致命，却能有效剥夺一个人的活动力。

    工厂的警铃声，毫不影响仙华休闲的心情。

    岂料对方也非泛泛之辈，竟然反攻为守，真气变化，让季行云以为自己双掌打在弹簧之中，对方也借力退开。

    季行云震掌冲破铁门，同一时刻，两道气劲袭来。

    法印爆焰红光炙炙，怒火推动法印，离贞双掌焰光四射，以怒气推动爆焰，如狂狮怒袭。

    离鸣贤对此非常不满，连带的也讨厌起蓝家与仙家的人，心想：「哼！就让他们多辛苦一点，我何必去帮他们，要是他们真的不行了，我再行动也不迟……咦？怎么会……」

    「哼！原来那两个都是烟幕弹，还有第三只老鼠混进来了……奇怪又熟悉的感觉……算了，不能放任老鼠乱来，我也来活动一下吧！」

    这还是女孩使用柔和气劲的结果，要是她改用刚强的劲力，那么近身攻击的人，早就被她一掌击毙了。况且这女孩不曾主动攻击，虽然真气激荡威势惊人，可是她却像是在等什么似的，并不急着结束战斗。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蓝非凡施用法印顿圆，造出一个又一个像是肥皂泡泡般的气弹，这些气弹缓慢地飘向苍眠月。

    苍眠月只引出一位神武士，这代表工厂并没有因为她的攻击而慌乱，这样一来，东方寻彩负担的风险就大大地增加。为了确保目标能够顺利达成，季行云必需引发更大的烟火，将剩余的警戒全都吸引过来。

    「还死不了……」

    「还有其它的接应者吗？」

    离贞闯入，人未至，法印焰色先行抢攻。

    这两个人加起来，真的可以对工厂造成极大的破坏。不过，他还是没打算前去支持离贞或是仙华，因为那两个人都已经有人去应付了。

    苍眠月招招光明磊落，简单而直接，掌就是劲力雄厚、拳就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击，均有劈山裂石之威能。只是仙华不与之正面冲突，威力再大也无法发挥效用。

    就见蓝非定以浑厚的掌力攻击，法印顿圆的蓝泡泡也像气泡般爆开，由里头冒出另一道攻击。数种不同的攻击一并发出，配合蓝非定的攻击。

    「混帐！少开这种下三滥的玩笑！」离鸣贤大骂一声，不过脸却红起，移开视线，不敢直视仙华。

    没引起注意，就将身旁的人全放倒，对于这样的结果，东方寻彩相当满意。

    离家的人原本就对火焰有着超乎常人的抵抗力，加上黄国栋不幸地成为她的盾牌，减轻了她的负伤，然而，她也没力气再行追击了。

    工厂的安全制度与防御措施，比预料中还要完善，人员也比预期中更为镇定。

    离鸣贤突然皱起眉头，又道：「哪来的高手？五位武风士合攻，竟然占不到上风？」

    她飞窜而起，床桥被撞翻，蛋糕、饮料散落一地。就见仙华拉下紧急警铃，然后飞也似地赶往门口。

    神武士的休息室里，离鸣贤察觉到骚动扩大。他已将真气送遍整座工厂，季行云入侵与离贞的追逐战没逃过他的法眼，苍眠月大展神威的情况也如亲眼目睹。

    「咦？怎么了……呃……」

    感觉上，这两人的功力，并不会比之前碰过的神武士丁汶、裴骏还高，可是却有不同的棘手感。

    季行云努力地制造混乱，同时利用炸药阻碍武风士的追击，现在他已经接近要爆破的目标。依据苍眠月的探查，走道尽头就是制造法印原型的地方，那里被列为破坏的必要地点之一。

    虽然她攻击的部位可能是手指、手腕、小脚等等肢体末端，但是攻击的点，却是足以阻碍真气流动的穴位，或是能造成大量出血的动脉。

    激光闪爆，艳光受到阻挡，顿时像是烟火爆炸，化为许多细小的光彩。虽然有不少还是打在季行云身上，不过运足了护身真气，还不至于构成伤害。

    「呵呵……反正已经有好几个武风士过去了，我何必过去抢功？你要闲得发慌，不妨过去瞧瞧。」

    仙波运动法印韦陀，速度激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来到季行云身前。

    仙姿食、中、无名指连点，法印艳光化出迷幻的色彩，如彩带般由左右飞去。

    「闹事的就别被老子碰到，否则就让他尝尝我的炼钢拳。」一位上了年纪的武议士，豪气十足地说。

    「离贞，你要做什么？」黄国栋道。

    季行云力道再增三分，离贞终于无力抵挡，被推向仙家的两位长老，同时，季行云身上大半的炸药，也在离贞焰色炽炎的攻击下同时点燃，一并丢向仙家长老。

    第二个骚动产生，是震动工厂的爆炸，这回工作人员们可终于有反应了。

    再观蓝家两位长老对上苍眠月，又是另一番景象。

    季行云疾退，就要脱出仙波的攻击范围，哪知仙波袖口却闪出银光寒芒，硬是让他的攻击向前延伸两个手掌的距离，近三十公分长的匕首，差点让季行云就此长眠。

    「操！来这招！」黄国栋气得牙痒痒的，气运双掌，准备也打个洞追上去。

    离贞落下的动作并不顺畅，似乎已经受伤。

    「可恶，别想逃！」仙华激动地追上。

    「姿姊，这小鬼用的玩具还真危险。」年长的男子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

    季行云被迫闪避，那道气劲打到他面前正好消解，劲力化开，就消失在设备前方，极为巧妙。

    「白银，你帮我留意突袭即可，他们似乎不怎么样。」

    不过，五人的攻击令她失望。

    起初，他们对这位美如天仙的女孩不出重手，不过交手几回合后，他们渐渐觉得不对劲。

    更何况，刚才仙姿分明是拿她去挡炸药，加上仙波刻薄的言语，更令她心寒。

    苍眠月只觉得身旁有只讨厌的蚊子飞来飞去，但是仙华不是普通的蚊子，而是带着致命毒素的蚊子。

    可惜季行云的内息已非当日，这种程度的炎气，在他巧妙地运转真气下，焚火气劲从他身旁排开，流入地面。

    走到侧边，她又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倒地的同胞们，还有那位喜欢自夸厨艺高超的老先生……不禁心痛了一下。

    仙波虽是意外，却没理会艳光，他甚还加强手掌刺击上的力道。

    很快地，几乎所有人都倒下了，只剩那两个功力较高的武议士。

    男的则是追击之人。

    「混蛋！」离贞放下蓝千，就要往季行云消失的方向移动。

    因为，她不容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觉得苍眠月的美，这个女孩那种清秀脱俗的气质，那种以高处看人的眼神，令她无法忍受。她深深地认为，这个女孩在轻视她。

    仙华功力虽远逊于苍眠月，可是功力到某种程度战斗时，瞬间运用的真气流量，不会因与内息总量成等比的差距。功力高一倍，能在瞬间运用的真气可能只多上一成，差别在于，能否不停运用消耗大量真气的攻击。

    虽然季行云在工厂内移动时，就察觉这两个人的接近，可是当面对两人，才发觉他们比想象中更加难缠。

    这时，季行云才有机会看清来人，出现突袭的是两位老人，一男一女。

    桃顺当下轻了警戒之心，左脚向后踏了半步，侧身避开，同时双手伸向前去，一成爪、一成指，指点穴，爪擒拿。

    仙波脸上满是皱纹，双眼好像都要被皱巴巴的脸皮给挡住，不过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东方寻彩等待机会，她已经分送完便当与部分的炸药，再来就是等混乱产生，再偷偷地前往其它地区分送炸药。

    「动作真快！」蓝千急忙追去。

    「小伤，我们快追上，那厮不是蓝千一个人能对付的强手。」离贞身上带伤，斗志却更加高昂。

    便在此时，蓝家的两位长老及时出现。

    仙姿接住离贞之后，惊见大量的炸药，即刻将离贞抛出，而那黄国栋偏偏在这时跃入房内，两人在半空相撞，转了个方向，跌落地下，撞向墙边。

    「怎么了？怪家伙！难道闹事的那人这么厉害，竟然让仙华如此紧张，还请求援助。」离鸣贤露出深思的神情。

    仙华离去时按下的警铃，已让藏在工厂内的四名长老出动。

    这样的家伙，在这工厂还有几个？苍眠月应付得来吗？东方寻彩会不会也碰上这种高手？季行云不免为她们担心，分心之际，两位仙家长老趁机攻击。

    「门口的高手，就交由仙华去处理好了，我还是仔细搜查工厂，以免让小贼潜入。」离鸣贤始终认定，门口的一定是诱饵。

    季行云运起伏逆清心诀，让心境恢复清明，双方再次对峙，互寻破绽。

    「呜……」离贞呻|吟地将黄国栋推开。

    蓝千表情相当复杂，铁青着脸说道：「季、行、云，你竟然没死？」

    季行云运劲制造凝冰气珠时，身形同时后退，幸好他现在已经学会，同时运用丹田与筋脉中的真气做两件事，加上全身的细胞亦能传导真气，才没让他接应不暇。不过少了内丹的辅助，也让他不敢同时强碰两大攻击，所才以退为进，化解艳光、避开掌刺。

    离鸣贤近来火气颇大。他本来就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武人，近来更是容易动怒。他擦擦汗，嫌恶地看了仙华一眼，说道：「你也差不多一点，看你这副恶烂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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