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兵败如山倒

苍眠月还是没有反应。她依然坐在原地，仰望明月。

    餐车还是运餐车，只是部分的餐盒中放的是炸药。

    让凛寒尺发布此令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夜俱人的关系。

    季行云则担任第二位吸引注意力的人员。当苍眠月引发注意后，他潜入工厂，开始投炸药进行直接的破坏。他的工作亦是吸引注意，让武议团的人员认为苍眠月的工作就是为了引开注意，好让季行云进行破坏。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想活下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要冲出去！」雷开山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是来踢馆的！」

    虽然欺骗了老先生，却是无可奈何。

    「你这么说是要让我安心吗？不过有你加入，这个行动才有可能成功，我非常感激你。」

    「这是……」

    乌云随风吹来，掩盖明月。月光被遮掩，夜变得更加黑暗。

    招乌帝国大败之后，东西双方均受攻击，士气低弱不敢恋战，亦不敢再与法天部队正面冲突。短短几天，招乌已经丧失大半领土，只期望能利用土地与少数的天然险地迟缓法天进军，让帝国有喘息的机会。

    然后那个火焰的巨人站了起来，此时她们才发现这巨人比预料中的还要大。

    雷开山抬头一看，方才的狂风将部分的雾气吹散，却见做为机动指挥所的那头巨蝓兽，已经被压扁，一半陷入地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雷理看着雷苹，心中流下血泪。

    东方寻彩亦道：「是呀？何必呢？」

    「苹儿？苹儿……苹儿！」雷霏惊慌地不停呼喊。

    它是由半流体的岩石还有不知名的晶体组成，身上还燃着红色的火舌。偶尔风吹来枯叶，才靠近，这个火焰的巨人已然冒出火焰，自动化为灰烬。

    轰咚！惊人的脚步声，造成大地的震动，又觉天色变暗，雷开山亲眼目睹巨大的物体由他头上移过。

    「哈……当然有……」东方寻彩露出苦笑，然后在心中又接了一句：「可惜我是被依靠的那一位。」

    「别！」雷苹毫无影响地喊道。

    军士会议进行，雷开山对于部下提出的战术均不满意，他希望能以最小的损伤及最快的速度通过该处。

    「果然瞒不过你，看来只有小云没发现，这足以证明他心里只有你，不过你也要好好珍惜他的情感呀。」东方寻彩感叹地说。

    雾越来越浓，视线不及一尺，浓雾中不时传来惨叫的声音。

    雷战与雷严忙着安抚军方将领，雷理努力与家族大老们周旋。然而未能明了事态真貌的族人，只是基于对家族的忠心，将心中的不满压下。

    只是凛家家主、太爷雷理慎重其事的态度，令她不得不多存几分谨慎的态度。

    「你不觉得东方吹来的风温度较高吗？」

    然而灾难却未结束，跟在石巨人之后，还有许多怪物跟着接近。

    移了几步，又重复相同的动作，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

    可是大地却在此刻三度发生巨变。

    当然，明日即将进攻法印制造厂，她亦希望能跟苍眠月把话说开，不留下遗憾，也就是说她对这次的行动不具信心。因为她知道法天还有像离我炎那种水准的高手，就算那几位绝顶人物没出现，光是来几位神武士就足以令他们饮恨。

    军方那已传来消息，法天远征军的定期军情报告已经延迟两期未有讯息传回，另外在边境地区亦发现异常现象。

    「当……当然不是！」季行云急道。

    「什么？」

    雷霏看到林中最大的树木全都活过来，由她身旁走过，一棵棵古老的大树变成巨大的树人，跟随着那火焰巨人的脚步，向北走去。

    为了混入，东方寻彩这近二十日来，努力成为老先生的朋友。这位老先生还真的认为东方寻彩因为仰慕武议团，才想藉由这个工作好亲近武议团的高手，得到一些指点。

    「他是这样想的吗？」苍眠月问。

    在那黄色光影之后，又出现巨大的影子。

    敌军来袭，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也不知是法天新兵团遭到杀害，还是来袭的敌军被歼灭。

    「吼呜……」

    雷霏动不了，她吓得全身无力。

    「你们怎么还不休息呢？尤其是寻彩，你跟我们俩不一样，明日一大早就要到城里的餐馆帮忙，不像我俩中午才要到那待命。」季行云已经检查完毕，发现两位女孩都在外面，便出来说了这话。

    「应该还不至于，不过窝囊的感觉多少都有。」东方寻彩开导性地说：「其实你可以试着依靠一下小云。有时候别那么坚强，别那么独立，依靠一下别人，向小云撒娇一下，你将会有全新的感受。」

    「既然如此，何必更换。」

    「奇怪，风怎么会流向东方？这个地方在这种时节，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雷霏只觉得毛发好似烧焦，热浪卷来，吸入高温的空气，好似连肺叶都要被烧毁了。

    「也许真的有怪物出没，气氛不对……」雷苹道。

    「但是……」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果然喜欢他。」苍眠月一点也不意外。

    这回苍眠月没回话了。

    空地的地面是焦黑的。一个火焰的人形坐在地上，火焰并不旺盛，可是传出来的热力却极为惊人。

    季行云才开口还要辩解，白银就发出低吼，好像在说，你有胆就把「比我还行」这种话说出来。

    行动前夕。

    她们出城后，禁令跟着发布，所以路上行人锐减，再加上选的路是山林的快捷方式小路，本就鲜有人知，一路上竟没碰上任何行人。

    苍眠月灿烂一笑，季行云为之迷眩。

    「我知道……不过我该亲自观察状况，方便指挥下令。」雷开山道。

    苍眠月取出沙漏，静待展开攻击的时间来临。

    「怎么了？」

    大半的黑甲兽被踏扁，被击毁，四面八方传来士兵的哀鸣。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将雷苹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许多身着前将军服的长辈出现在眼前，她只看到雷震责难的眼神，还有太爷那哀伤却流出泪的双瞳。

    「别乱！把人集中起来，由西面冲出去！」

    话语一出，真气扬起，气流爆出，两名守卫被震开撞上墙壁就没再站起，暗哨见状吃惊，马上敲响警钟。

    没办法，如果只有苍眠月，季行云还可以用丰富的战斗经验与换体之后的优势，弥补两人间的差距，但加上白银，季行云一人，怎么也比不上一人一狼合力的战力。

    「把你们的英勇留下来对付日后的敌人吧……世上有武勇也杀不死的敌人……我不希望家中再出现无谓的牺牲……」

    木灵静止不动时，可以化为巨大的神木，与寻常的树木无所异哉。

    「天吶……」

    火灵径自走过，没理会泪水满面的女孩。

    突然她闭口，因为火灵又靠过来了，这时的雷霏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力，全无抵抗之力。

    「我会的，我们再一起回森林找干圆，再协力煮顿既美味又美观的大餐，大肆庆祝。」季行云回答。

    「其实你不必瞒我。因为我非常喜欢小云，所以对他的事，还有他身边的事，非常注意。他对你，还是你对他，我都非常注意。要是你真的不在乎他，那么我可是不会客气的。」东方寻彩道。

    巨大的山灵由地上窜起，仅有上半的人形，双手横摆形成包围。

    「一切顺其自然。」苍眠月却这么回答。

    这一次夜俱人将目标放在法天都郡主议会，还有他们在外的军队。至于法天境内，只要没有主动攻击就不须理会。

    两人在林间游走，四处寻查。

    南郡诸多主议士虽激愤，但是依然依照命令行事。

    「你还真不可爱……跟我一样都不可爱。」

    「可是大人！」

    过了许久，苍眠月才又开口：「你何必跟我说这些？」

    于是法天兵分三路，两路直取帝都，一路维持补给通道，对于广大的帝国领土则不急于纳入控管。首要之务为攻下帝都，彻底消灭招乌的军事能量，造成亡国事实，再慢慢平定地方那薄弱的反抗势力。

    不过让诸多议士不解的是，雷家的主议士对此事，竟未曾表达任何抗议，让其它家族认定凛家与雷家早达成共识，只是不知他们所为为何。

    「我们是法天荣耀的军人，怎能眼见怪物大举入侵而无动于衷！」

    苍眠月与白银藏在法印工厂大门外数百影，他们目送东方寻彩与老先生推着餐车，走入工厂内部。

    两位女孩甚至在木灵身旁走过都不自知。

    「小姐，这个地方是军事重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喔。」

    「这是什么！」

    「开玩笑！怎么可以被这种怪物杀死！」对未知的恐惧瓦解雷霏理性思考的能力，她主动攻击，因为害怕到极点，反而蒙蔽了真的畏惧之心。

    然而两人的动作却早被夜俱人战士所察觉，只是夜俱人战士认为，这两个好奇的城市人没有威胁性，不打算对他们采取任何行动。

    幸好与她前来是身着雷衣的雷苹。

    军事禁令对南郡的影响层面极大，因为此令一出，所有官道全面封闭。除有军方核发的通行令外，一律禁行。一般民众晚上禁止出外，即使白天亦不得任意出外活动。

    「我会找机会试试。」苍眠月道。

    「还不走，难道要我动手赶人吗？」雷战怒吼一声，将人全部带离。

    会议进行到一半，传讯兵突然闯入急报军情。

    见到这情况，两位女孩都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眼前所见全然不在她们的意料范围。

    「被我猜中啦。」

    雷开山带领一军，由北方快速推进。

    雷霏道：「也就是说东方有怪东西？那就过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东移动，一面走，温度越来越高，这让两人肯定东方必有异物，更加深一探究竟的决心。

    当雷霏由惊慌中醒来，已经是她抱着雷苹那一半焦毁的身躯回到雷家的时候。

    这是凛家三爷用生命换来的优待，当然这与夜俱人天性亦有关系。毕竟他们本就不喜欢毫无意义的杀戮，没必要杀害执行战争与引发战争以外的平民百姓。只要南郡的部队没有作战的态势，夜俱人将直接通过，不加以攻击。

    前将们气愤地请求出征。

    季行云亦就定位，他藏在工厂侧门。

    雷苹停下脚步。她似乎发现异状。

    「喂，等会要下哨的人是我，你别跟我抢。」

    武功较高的将官与部分的军官努力清除地上的障碍，与部分的士兵，缠住岩石与泥土构成的巨大人形。部分的将官则带着士兵要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地表翻起，站在上面的法天军像绿豆一样滚下来。

    火灵走过后，树林的骚动却才开始，树木站起来了。

    然而军方亦有不同的声音。

    突然天空中出现黄光，雷开山跟着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

    「可是你的作为让他觉得自己无能，好像自己的存在对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你是不放心小云才会这么做吧？」

    两人的功力与敏锐度高下立判。

    不过，此一禁令第一阶段有效时限为三日，三日后要由主议会决议方能延长，限制区域亦必须在三日内重新划定。

    警钟接连响起，整座工厂马上进入高度戒备，很快地，武风士赶来，但是真正的高手，驻守工厂的神武士，却依然按兵不动。

    「大人！」

    「诸位速回所属部队，指挥坐镇！」雷开山当机立断下达指示。

    苍眠月没事做，又不方便打扰季行云工作，便在屋外休息赏月。

    苍眠月突然又开口说道：「你有这经验吗？」

    「难不成你会怕？」雷霏出言相激。

    这个地方正是夜俱人战士会合的地点之一，在南郡境内的部族所派出的战士，将群聚于此，等待大陆西方的同胞扫除法天在外的部队之后，才将发起北上进军都郡。

    雷理颤抖地走向雷苹，轻拂她的容颜，不忍地闭上眼睛……

    「嗯，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东方寻彩立即起身回房休息。

    三人中，季行云与东方寻彩都带有不少炸药，唯独苍眠月孑然一身，除了跟在身旁的白银外，不做任何准备。

    季行云丢的炸药是及时引爆式的，至于东方寻彩放置的则是具有引信的炸药。她放置的炸药依引信长短先后放置，在全放好之后将同时引爆，另外也带有及时式的炸药，当发生意外状况时，可以随时应变使用。

    「不完全是。我对法天原本就没好印象。如果让法天继续扩张，我的心情也不会好过。」苍眠月道。

    再次看到他，东方寻彩发现自己还不能对他忘情，她希望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放弃季行云。

    「有吗？」雷霏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