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情杀戮

    「青木，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黑夜好像对青木以外的三人没有影响似的，青木的脸色马上成为另外三人注意的焦点。

    「嗯！我相信你。」青木这才勉强露出笑容，心头却还在担心那位同胞可能正在受难。

    接连两天的赶路，到了扎营造饭的时候，青木终于忍不住的提问：「小云，我们行进的方向正确吗？」

    「这种完全被动的战争，结果是很明显的。况且在家园中激烈征战，只会带来严重破坏。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采取这种方式。」

    「好了好了，用餐了。吃饱了，好好休息，明天再加紧赶路。青木阿哥，你就别太担心了，既然能够在宁静森林逃过死厄，相信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安全的，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喔。」季行云道。

    现在四十九军团所属四九一军的一部，离开法天进入山莲地区，即将增援与招乌帝国的战事。

    守林员无法冷静地为族人引路，也无法用心监视法天部队的动向。火焰在北风的吹拂下快速向南蔓延。

    可是能抽调与召集的人员有限，四十九军团的成员更大量起用各家族的志愿者，更择优直接任用为部队中的分队长、小队长，甚至少数的中队长也因大家族的要求破例任用。

    「长老……」守林员之长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这种速度我都快吃不消了，还要快上两、三倍，难道那位同胞的领域是整个大陆吗？」青木提出质疑。

    青木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那位幸存者能那么迅速移动的可能性，除了……他成为法天的俘虏，正被火速押解至法天。

    「再仔细搜查！」指挥官相当不满。他不明白那群看起来没什么组织的家伙，怎么到处躲藏在山莲地区四处流窜。

    仙胜认为这种事要早点解决，况且，他所率领的四十九一军虽然人人配有法印，可是比起另外两个新军团的成员战斗经验更匮乏。

    事实上，当青木为他同胞的遭遇万分担心时，这位风之部族的女孩却感到无比的幸福。她正被她所心仪的「男子」抱在怀中。

    此言一出，在旁未曾发言的作战官马上提出反对的意见：「司令大人，西面是险山，由此面进攻似乎不智。」

    季行云耸耸肩，手臂一震，将平底锅上的四块鲜肉再次翻面，回答：「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移动的速度好快，比我们快上两、三倍呢。」

    虽然山莲地区的夜俱人已经由无数散居的地方退回隐秘的聚落，即使是暂时抛弃家园，依然让人感到无比的难受，况且这一离开也许再也回不去。家园被摧毁的事件，在夜俱人之间，已经不算稀奇的新闻，每一次都让人无比心痛，这不是能够习惯的事情。

    「嗯！确实。小将虽然不才，可是也有点功夫，不知为何一直无法以真气追寻那些人。」

    「嗯，一切小心为上。」长老又叮咛一声。

    身为军部司令，仙胜有义务让他的部下成为能够挥发战力的部队。现在就有机会在投入前线之前进行实战，仙胜想了想，认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

    另外同行的还有两人。苍华日的脸，像是有人在他脚上撒尿似的难看。只见他以一根手指撑起离我炎，以真气包覆这位不久人世的老先生，一肚子火地跟在东方寻彩身后。

    不过，这种方法不同于拿厨具料理食物的方法，只要在最后的手续上加入调味。也许明天赶路时，就可以拿剩下的鹿肉来试试。

    作战官面有难色的回答：「回司令的话，伤敌数与俘虏全都挂零。」

    墨绿森林的长老在聚落中心的树围中露出担忧之情。

    「嗯……」长老应了一声。

    「嗯！没错！只要把那群虫子清除，我军在山莲地区的进出就能高枕无忧，至于小将是否有功那倒是其次。」指挥官也开怀笑道。

    仙胜压阵冲出森林，火光在背后照亮未明的天空，作战似乎成功了。

    夜俱人只剩西面与南方有路可走，长老决定由西突破。

    仙胜笑道：「坤武风士说笑了。毕竟这是新成立的部队，我这空降的司令对部下的实力都还不清楚，况且这新建立的兵团总有一些大家族安插|进来的庸才，不早点将坏掉的豆子挑出，我在指派任务时可就辛苦了。」

    虽然在预定时间内成功抵达目的地的部队只有八成，可是这已经让仙胜相当满意。毕竟这作战除了要给予敌人意料之外的突袭，更是为了筛选优秀的士兵与军官。

    当然仙胜也不会知道，有极少数人在这之前开了墨绿森林。他们成为控诉法天暴行最有力的证人。

    「东半部森林还有山区的同胞几乎全部撤离了。只是还有些山之部族的同胞，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作战官，你现在开始拟定战斗计划，并召集各中队以上之所有部队长，采自愿方式决定越山进击的部队。」

    季行云一手拿着平底锅，一手为上头的鲜肉翻面，嘴巴同时回答：「没错，我们是朝着那位幸存者前进。」

    「这样的兵力还是不够……要知对方占尽地利，我方又无法以真气探知敌人的位置，想要一举将之消灭，严密的包围是必须的。况且就你所言，即使是西面的高山，对方也能够轻巧的出入，这对我军的军事行动非常不利。我不是不想出兵，而是要动手就希望能有成效。」

    青木疑惑的说：「人又移动了，怎么会？人现在何处？」

    「三天就够了。我已经查出那些人的大本营，是在本市西方四十里处的墨绿森林。」指挥官道。

    战鼓喧腾。

    仙胜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演兵台上的地图，说道：「既然如此，你的部队就全派到南方守着，将漏网之鱼一只也不剩地解决，我将带着两个大队由西面进攻。」

    季行云回答：「跑到法天了。依照这两天移动的方向来判断，很可能朝着安郡移动，以他当前的移动速度，再花两天就会抵达安郡。」

    「真是的。我还在等这个蠢小子哪时候才会发现呢，真没意思。」干圆道。

    「呵，还是眠月高明，这样吃东西才会有胃口。喂！小云，你还不快一点。」干圆见到苍眠月的准备显得相当高兴。

    长老看着流苏走开，又叹了口气。

    至于苍眠月当然也行，只是她在料理食物上存有某种「完全主义」（季行云怀疑这是被|干圆要求出来的）。如果让她来处理大家的晚餐，晚餐很可能就要当早餐来吃。

    干圆坐在地上，有点不高兴的说：「那是前几天的事情了，难道他就非得乖乖的留在原地等我们去找吗？要是这么简单，我们何需跑这么一大段路。喂，好了没，你今天可不要再弄半生不熟、还是熟过头的老肉出来。」

    指挥官道：「小将已经由各个城市抽调部队过来，加上原本的扫匪部队，足有五千余人可用。」

    武风士坤采邑也是一脸困惑地说：「你不觉得自己的感官变迟钝了吗？」

    「是的！尊命。」

    部队的损伤比想象中的还要小，森林中虽然碰到不少敌人，可是并没有发生激烈的战斗。法天军无心在森林中与对方决战，夜俱人也无意战斗。

    将木树当成自己兄弟姊妹的木之部族，感受到森林的灼伤、草木的哭喊，心都乱了。

    长老缓缓说道：「我希望你别逞强。该撤离就撤离，别拿自己生命当赌注，你就带些年轻人回去，至于老弱妇孺们就先留下来，我不能让行动不够矫健的人也跟过去冒险。还有，你们也要负责采集粮食。你说的没错，聚落确实养不活所有族人，你们的任务不只是试探，同时也是为了减轻聚落的负担。」

    其中最为紧张的部队，莫过于由前将仙胜亲自领军，漏夜爬过山脉，落在山峰陵线下准备出击的一部。作战能否成功，尽看这支部队能否有效发挥战力。

    法天的部队向前冲杀，不停留，甚至直接杀过聚落。不理会是否清除森林中所有的居民，他们分成三波，连续打击夜俱人。

    青木虽然对大陆的地理不熟悉，至少还知道山嵘地区的同胞所居住的方位大致为何。现在前进的方向，可不是之前所说的山嵘地区。

    为了赶路，东方寻彩抱着她向东疾行。这就是季行云察觉人会快速向安郡前进的原因。

    他先报告本军的伤亡，法天部队几无伤亡，只有少数在森林中跟不上大队的人员，被列为失踪，还有少数人员被浓烟呛伤。

    大军的出现牵动夜俱人的神经。守林员早已燃起回迭草麻痹法天部队的真气知感，并且躲在林中监视法天部队的一举一动。

    配合着火系法印的放火，法天的新兵团转向南方快速推移。

    火焰由森林北方燃起，吹着北风让火势快速向南蔓延。火箭不停落下，守林员灭了一处火源，却又落下十处火箭，接着由天空撒落大量燃火中的火种，散在森林各处，法天的投石器为火焰攻势再添可怕的威力。

    苍眠月端着四个餐盘走来，这四个餐盘上都布置了新鲜的野菜与蔬果。苍眠月将青色的菜叶铺底，并在旁边将用切半的小红莓、青果子及切丝的青菜，布置成优雅的图案。

    法天的四十九军团还在训练编整的阶段，不过其中的一军已有七成的部队施装法印。就战力而言，这一军不下于法天内部任一郡掌控的兵力。虽然还比不上都郡或是南郡这种战力特别突出的军团，不过也是宝贵的战力。

    那些人拿弓箭、石斧，装备简陋却有不凡的战力。双方交战多次，法天虽然没什么伤亡，可是也没杀死过对方一人。

    「好盛大的烟火。」在森林南方等待的坤采邑叹道。

    这种赶路方式对季行云、苍眠月还是干圆都不算什么。反正行走的速度对他们而言，并不能算快，可是同行的青木可就惨兮兮了。

    指挥官忧心忡忡的说：「若如采邑老师所言，可不得了。」

    接着仙胜又和颜说道：「你这边没问题吧？」

    原因无他，即使法天的部队全力进攻，可是在这一大片山园野林之内，部队绝对无法紧密地联系。夜俱人可以穿过法天部队的空隙，翻山而逃的。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仙胜却道：「这座『小山』还难不倒法天的精锐部队。要是那个部队没办法迅速地攀越那座『小山』，部队长就扣薪三次，并且记上申戒。还有，这次作战是我军成立以来，首次的联合作战，要是那个部队负责的区域让人逃脱，该队的军官全列为不适任干部。相对的，要是作战顺利，依功至少加半饷、并记军功。

    「报！前方又失去敌人的踪影了。」

    仙胜露出满意的神色，再来就是等待敌人出来自投罗网。

    森林内外都显现凝动的气氛。

    「是不大好……」长老回答。

    「我们让同胞们都退回主聚落这样好吗？」

    「墨绿森林……」仙胜看着演兵台上的立体地图，这个森林西靠高山，东边有条湍急的大河穿过，成南北走向的长条形。

    「当然。」季行云保证。

    「好说。嗯，该让部队戴上湿头巾了，烟雾已经随风吹来，接下来就由部下处理即可，坤武风士，咱俩就到演武厅畅谈一番，静待结果。」

    另一方面，百余艘船只也在河上待命准备顺流而下，船上备有棉布与大量的火箭，士兵们蓄势待发，摩拳擦掌准备出击。

    仙胜一口否决这个想法，可是他不知道数日之后，森林之火熄灭，山莲治安军进入森林的灰烬中探查时，才发现人真的都烧死在里头。

    「你真逊！以这种方式煮东西是基本中的基本。我告诉你，没叫你一面赶路一面炖肉就不错了！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可没资格跟我家的眠月在一起。」干圆毫不客气的说。

    仙胜让部队快速放火，并迅速离开森林，然后与南面的部队会合，等待森林中的敌人出来送死。

    可是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谢谢真知大人的好意，可是我的双脚还完好。」青木回答。

    这种攻击对住在森林的夜俱人伤害有限，可是燃烧的森林却成为致命伤。

    法天的一支部队在森林中追逐不明族群。

    天未明就起来，中午休息一会，直到深夜。

    「你要说什么我很清楚。粮食不够是吧？生活空间也被压缩，喜欢自由自在的同胞，对于这种被限制在固定、不属自己调和的区域上生活，感到不满。同胞们累积了不少怨气是吧？尤其是被撤离的动作最让族人激愤，这些我都明白。

    「谢谢长老！」

    仙胜虽然没办法将部队中的「贵公子」全都换掉，至少可以让他们习惯战争，以免这些人一下子就投入战场，为可以取胜的战斗增加变量。

    「这个地方就算我将手上一个加强团全部出动，恐怕也无法进行全面性的攻击。」

    为了确保山莲自治区的商路安全，法天后续的部队开始扫荡这个地区的盗贼罪团。这个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原先山莲各城雇用的佣兵，最多只能保证城市还有近郊的安全，至于远离城镇的行商之人，只能自求多福。

    「嗯，此计确实可行。只是山莲这边的人同意损耗这一个资源丰富的森林吗？」仙胜问道。

    想到这里，青木疲惫的脸色就因为忧虑而变得更难看。

    天即明，法天部队人人口衔木片，静悄悄地前进。

    坤采邑却开怀地说：「仙前将可真会利用机会练兵，而且还可以经由此次的战斗知晓那些部下具有将才。帮助山莲之余，也对部队本身大有利益，仙前将的收获可算是最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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