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客远来

能够一直悠哉悠哉的。」

    「孩儿明白，我会低调行事。父亲您也不必太担心，不论如何焰叔还是雷家的人，心胸与气度也许小了点，但也不至于做出危害雷家声誉之事。」

    忙碌的人不单只是雷家的仆役，其中还穿插了不少军方的人物，其中一位还官拜锋将。看那位锋将紧盯着其中几个箱子，让人可以理解那些东西的重要性。

    增加财政收入的方法，不外乎提高南屿港的种种规费与税务，以及争取中央的补助，只是这两项都不容易推动。

    「怎么能够习惯，更何况我又没决定要从政。」

    「来。」长青回夜把手伸出。温暖有力的手把雷霏拉起。

    「可以吗？」

    「大哥——你也真是的。这小伙子自个一人跑到都郡，不但好好地回来，还领着前将的头衔光荣归乡，现在不单是前将还身兼参军之职，又留在咱们雷家的地盘上，有什么好忧心的。」

    雷霏红着脸佯怒道：「讨厌啦——还不是小夜姊的馊主意！」

    「那上次讨匪的军事行动，大哥不是特别找你帮忙，回到南城不还请你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好！让我来帮你制造机会。」雷霏双眼出现熊熊的烈火，这等战意可比平常练武对招时不知强上几倍。

    「……好吧……」

    「是啊，他只顾着考查地方的军力配置，与军队调动的路线，忙都忙昏头了。整整三天的行程连话都谈不上十句。」长青回夜黯淡地说。

    透过兰心武会，学习武学常识反成这些小姐的主要目的。当然也不乏认真学习的女仕，只是在这个地方很少会出现较高水准的比试。

    「是的，问题就是出在这。你我两人离开，家里的事是不是由雷焰做主？」

    「什么嘛！那个木头大哥！也不想想已经有多少岁数，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南城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吗？有小夜姊姊这么好的女孩也不会把握！」雷霏为长青回夜感到气愤，马上又打气道：「小夜姊，不用灰心，我帮你！那个不解风情的呆头大哥，让我先帮你训他一顿。」

    「没关系啦。有参军的大哥、还有在地方议会当议长的二哥。这不就够了。」

    雷电形成的弹幕几乎将长青回夜的去路全部封锁。两人的武功水准终究差上不只一级，这样的弹幕雷霏自己也无法理解，武议团中队部技研组的长青回夜却瞧了一眼，真气随心而动，速度仅略微提升。一个跨步，身子一偏，就利用时间差躲过大半的雷弹，双足弹跃，人几乎平射而出，雷弹由耳边呼啸而过。

    「我，脚伤？」雷霏先是一脸迷惘。见到长青回夜对她眨眨眼，马上向前走了一步，「唉唷！」一声，装成吃痛好像要跌倒的样子。

    想到雷震最疼这位小妹，一直拿她最没办法。要是雷霏真的找上雷震，那一定会造成他不小的困扰。

    毕竟会把家中的女性特别送到这个地方来习武的人家，都是比较重视隐私、及特别保护家中女性成员的家族，这样的人家大多都属于社会上比较有钱、教育水准比较高的家族。

    父子两人明白了，雷战可弄得一头雾水，说道：「明白什么？难不成雷焰会把辰儿吃了不成。都是咱们雷家优秀的军人，互相帮忙都来不及了，还会怎样？」

    一只巨蝓兽在南郡的官道上向北前进。

    与长青回夜对招的女性就是名法人，而且还是来自家学渊源的法人世家。想把武功练好，以南郡议会议长之女、雷家家主之女的身分还怕找不到好老师。

    「哪有……没那回事啦——」

    「这你不用担心……」长青回夜看看被散雷弹打翻的几株盆栽，就道：「不过也对啦——要是用雷球，可要挨三嫂的责骂了。不过你这个时候用散雷弹也是不对。先不说你没保留几分真力，散雷弹的威力究竟差了一点。在以一敌多或是大军对阵的混战中是很合用，不过一对一的对决就显得浪费真力。要是对手直接运足了护身真气，不但无法造成多少伤害，其它的雷弹也白白浪费。所以……」

    「唉呀，别这么敌视我。要是你们的『团长大人』有长脑袋，是个能辨利害的人物，见到我的书信一定能明白我的来意。以后可能还会变成长期合作的伙伴。」

    至于少妇的身分则比较奇怪一点，说是归属于武议团，可是在武议团的人员名册绝对找不到她的名字，要说是大家族蓝家的要员，又没什么人听过有这么一个家族。这三个人坐在一起，个个都表现出不同风格的不安。

    武风士坤采邑刻意将脸朝向两位同伴身上，不过六感中除了视觉外，无不全神贯注在那位年轻人身上。

    「这还不简单。就交给我……的朋友——铁柔琴处理就得了！」选衣服，雷霏也不在行，不过朋友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就像习武，由男士来教导女性时，偶尔总是会有一些尴尬的地方。兰心武会也就因应而生。而且这个武会还是长青家少数带来丰厚收入的武馆。

    「司令大人，话别说满了，凡事总有意外。反正左参军与军团司令都回来了，你的负担也减轻不少，一个晚上的空闲还是有的。」另一名参军府的财政幕僚也道。

    雷霏在逼退长青回夜的同时，也向后退开，真气急剧运作。原本要运起法印爆雷电球，但心念一转，改用法印散雷弹。一念之间的犹豫，长青回夜已经快速逼来。

    但这不代表父子两人的情感不深。雷震回到南城的表现一直都让雷严暗自为傲。靠着自己的实力爬上前将之位，回到南郡接掌参军之职，也将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在军务与政务上都交出亮丽的成绩。

    若说要找人比武练功，世上再也没有比武议团的人员更加合适。而长青回夜与雷震熟识、不像中队长长青回颜身分特殊，再加上也是名女性，自然是最佳人选。

    看到雷霏信心满满的样子，长青回夜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更何况能由雷震当男伴参加这样的宴会，也是女孩子家小小的梦想。

    「三天后。」

    「不、不、不。」雷霏义正辞严的说：「让女孩子家烦恼、伤心的男子就是不对，就算是我的亲哥哥也不能宽容。」

    「不就是大哥您这位家主，还有占着督军位置的不才小弟……要说有第三号代表人物，才带领大军归来的雷焰勉强可以凑合凑合。」

    「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是的，三叔！」雷震有模有样的应话，让雷战满意地笑了。

    平常看惯长青回夜英气勃勃的样子，现在她却与一般初恋的小女孩一样，虽然尝到了一点点的甜蜜，却也夹杂着更多的焦虑不安与无助。雷霏见了不忍又怜惜，同时决定要好好帮小夜姊一把。

    「哈——对不起……我帮你解开。」

    季流风饶富趣味地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当然，这是必要的礼节。那位老先生不是请那几位有点逊的密探先行一步吗？既然已经派人回去通知有客自远方来，当然要给主人充裕的准备时间。」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嘻——这就是么女的特权。」雷霏得意地说。

    事实上长青回夜对兰心武会的营运从不过问，就连当师父应有的指导也是偶尔为之——不过，倒是定期领取零用金。让她出手，自然不会是水准太低的战斗。

    「有什么关系，工作之余也要放松一下。更何况要是我要参加，当人家大哥的，父亲不在时自然要充当一下护花使者。像我这种半大不小的人只要有个挂名的监护人，至于大哥当然不能没有女伴。嗯、嗯，这种感性的宴会可是促成情人的良好时机。」

    听到季流风的话，重蒿又是尴尬又是惊恐。

    为了争取南郡最大的利益，这一次的政军会议雷严与雷战责任之重自然是不可言喻。随行的参谋、携带的资料、游说用的财物自然也准备得特别充分。

    场上的两位，一位是兰心武会「挂名」的总师父。之所以会说是挂名，是因为她很少走到这座武馆，不过由于她在南郡武术界的身分，所以让她当总武师来招揽客人。

    「不过这里的场地也不错呀，又可以多结交一点朋友。」

    「三弟啊——我问你，现在雷家中最具声势的是哪些人？」

    「是吗？我还以为是要参加周未惜春晚宴的女仕们，在讨论着要如何邀请参军大人参加，才让您打起喷嚏。」

    虽然法天不论在法律的制定与一般的社会观念中，都无重男轻女的意识，不过有时候女孩子总有比较不方便的时候。

    「喔——那咱就慢慢走好了。这巨蝓兽坐起来倒也舒适，没有马车的颠簸，虫室又大又宽广。真是搞不懂文邦那些讲究舒适与排场的人，怎么不引进这种交通工具。」

    「你别开我玩笑了。这种给浪漫男女参加的舞宴，我哪有时间参加。」

    「哦，你应付不来吗？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场面已经很习惯了。」

    「父亲，您哪时候要出发？」雷震问道。

    那位壮年人也是武议团的高手，曾任中队长的武风士。

    「雷焰的那个孩子雷真是很不错啦，不过要当一家之主就是少了点宏大的气度与胸襟。辰儿，我可不准你输给那厮。这可是督军大人对你下的军令！」

    「这……不太好吧……雷大哥工作这么忙……那种晚宴又不像民事厅办的慈善晚会那样……」

    雷严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忙碌的人群。

    「雷焰为了扶植雷真手段可用了不少。现今雷家同侪之中，就只有辰儿够资格与雷真争夺下任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前将，但辰儿已经跨出军部的范畴，位兼主议士之职。不过在人脉上，长期离家的人总是居于劣势。总之你可要小心，别在这段时间内给雷焰找到打压你的机会。」

    长青回夜这才知道雷霏还有这种个性。难怪她初回南城之时，搞得南城的负心汉们人人自危，怕被神秘的三人组找上门，施以严厉的惩戒。

    雷严看了看雷战，叹了口气。

    「不行。公私分明是最基本的准则，不然你加入预备团好了。」长青回夜回答。

    「不过事成之后小夜姊可不能只顾着大哥。还是要多腾出一点时候陪我练功喔！」

    长青回夜为雷霏检讨分析时，一位武会的年轻弟子好心地递上了毛巾。不知不觉中长青回夜与雷霏被武会的弟子们包围了。端茶、擦汗、嘘寒问暖让两人一时之间招架不住。

    季流风不以为意地说：「你也知道我向来最厌恶麻烦的事。要是法天的武议团倾巢而出，让我一次解决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只会不停派人出来找我麻烦。你想想，要是饭吃到一半、逛街正逛得起兴，被逊逊的肉脚中途叫阵打断兴致，那多煞风景。我光想象就觉得讨厌。」

    两位年轻人之中，那名出生自法天炎郡的梁钧，目光中偶尔发出复杂的神情。

    「你明白就好。」

    「到此为止了。」突然耳边传来长青回夜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儿子，雷严虽然口中不提，私下却早已极力培植，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任的家主。

    武馆是长青家在南郡的主要产业，虽然对长青家而言，开武馆并不怎么赚钱。即使是由武馆延伸而来的护院、走镳，也非维持长青家运作的最大收入。

    重蒿的神色甚是狼狈，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在法天联邦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存在，虽然在议会中女性的议士占不到一半，不过也有三、四成议士是女性。而军队中女性的比例更少，可是这也是基于男女天生体能的差异，而且较高阶的军官、将领，女性的比例也有三成以上。

    这间书房没有华丽的饰品，除了挂了一幅武尊的彩墨画就没有任何文饰之物。房间一侧是整面的单向玻璃，一面是整排的书柜，上面塞满书籍与报告，而另一侧放了一具盔甲与数种兵器。房间的中央是一座小型的演兵台，两边则各放了三组舒适的大椅与茶几。

    想到这，长青回夜就担忧地帮雷震说话。

    南城雷家本宅的大庭院内停了两头中型的黑甲。不少人正忙进忙出，将一箱箱的行李搬上甲室。

    雷霏越说越是兴奋。当事人的长青回夜却是越见踌躇。「可是……我……」

    雷霏发现，小夜姊姊的手没有一般女孩子家的柔软细致。

    「我并不担心此行会不顺利。南郡对整个法天的重要性与贡献是有目共睹，这一、二十年经历了多少风雨，为南方诸郡挡下多少战事。一旦南郡的军事力量被减弱了，真正要哀嚎的可不是南郡。真正让我操心的是辰儿啊。」

    虽然可以向战败国要求巨额的赔偿，但是也不足以弥补战事的开销。更何况战争早让扥罗王国的经济残破不堪，挑起战祸的代价终究只是一个高额的数字罢了。

    还好当时梁钧在预备团的表现并不出色，再加上坤采邑也即将调升到他郡任职中队长，这名前上司并没有认出梁钧。不然可就更加尴尬。

    长青回夜一面打哈哈，一面退到武师专用的房间。见到雷霏被女孩子们的热情团团围住，临走前又道：「霏儿，方才一个扫腿伤到了筋脉了吧？你也先去冲个澡顺道热敷一下，再到我那，让我帮你顺顺筋脉。」

    雷霏这句话引起了长青回夜心池的波动，她叹了口气，道：「所以当大哥、大姊的就要特别努力，更加辛苦……」难怪大姊长青回颜从小练功就被逼着练得特别勤、分量特别重，还好让她练出心得与兴趣。而雷震也是吧……

    终身大事……长青回夜闻言脸马上变成一颗红透的苹果，不好意思地说：「没这回事……还早的很……还早的很……」接着长青回夜又幽幽地说：「更何况雷大哥的心意怎样都还不知道……我……不提了。」

    雷战终究是名专业的军人，又缺乏政治的斗争之心。当然雷战也非不懂诡计阴谋之人，只是在估计政治利益对人的影响力上总是比较迟钝，更何况对自家人更缺乏防备之心。

    在法天拥有唯一海港的南郡，一只巨蝓兽不过是庞大交通吞吐量的千万分之一。只是这只巨蝓兽所搭载的乘客非比寻常。其中包含了一个上年纪的老先生、一位壮年人、一名少妇、及两位年轻人。

    「是不错啦……就是这里的朋友太热情了……」

    年纪较长的那组人很明显地表现出警戒的神态，而年轻人则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这次的行程让我有点担心。」雷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