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客远来

    「可以这样说……不过这又怎样？」雷战还抓不到问题的重点。

    「这样好吗？」梁钧开始担心了，虽然他深知季流风有着不可见底的力量，但是享誉大陆的武议团也非易与之辈。

    「怎么了参军大人？」在一旁与他讨论抚恤金发放问题的常侍长雷茗打趣地问：「是不是被某位美女挂念了？」

    长青回夜也不等她招式使实，掌气向下打去，迅捷翻身，就消失在雷霏的视野。

    「可是人家怕爆雷电球的威力太大，会有危险。」

    这间武馆与其它武馆有着极大的不同，兰心武会是一个男宾止步的地方。在这里的从武师到仆役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当然也只招收女弟子。

    「没关系，下面的人不长大脑，并不代表最高决策人员也没眼光。」季流风笑了笑又道：「你知道吗？那位老先生竟然把我称为『极度危险』的人物。要是我真这么可怕，在这车上怎么还有三个一同旅行的同伴。所以我又请那位送信的肉脚密探也帮我转交书信一封。」

    虽然长青回夜并不是真的想要冲澡，不过话一说出，就有人自动为她准备好半温不冷的洗澡水。长青回夜也就不辜负她人的好心。

    「噗——」雷霏一走进来，长青回夜就忍不住笑起来。

    长青回夜想了想，她也不过是武议团中队部的技研士，在一般地人之中就如此受到仰慕与欢迎，要是大姊长青回颜辞去武议团中队长的职务，改任长青道馆的师父，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这样说是没错啦——可是……」

    「没有啦——你别乱猜。」长青回夜脸上马上飞出一道红晕。

    「是没错，可是……才吃完晚餐，他马上又被拉回军部，一点空闲也没有……」长青回夜的叹息变得更加沉重了。

    「大哥……这样慢慢来可以吗？」

    古老家族成员的蓝凰再也没有那种悠闲高雅的气息。

    由于一般的法人家族藉由家传的法印，多由家中长辈传承，是不大需要到这种武馆来练功。而会把家中的千金小姐送来兰心武会的地人家庭，不见得希望子女练成绝世武功，不过是希望练武强身、多点自保之力。

    坐倒在地的雷霏，看着立在身前的长青回夜。她、脸上不带胭脂，微风轻拂秀发飘荡，坚定的面容中带着几分温柔与秀气。雷霏这时心想，要是有这样一位姊姊该有多好。

    而长青回夜也想经由雷震最疼爱的妹妹身上多了解雷震，射将先射马，跟雷霏打好关系总是没错。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亲密的手帕交。

    两名年轻人明显与那三人不同伙。至少由所处的位置与双方的神情，就可以明显地察觉。两边人马正好对立于虫室的两端。

    素有南郡战神的督军雷战就坐在其中一张大椅上。他将姿势调整为最舒适的模样，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散发出浓浓的威严，像是一头猛虎盘踞其上。

    「梁钧，坐这种有趣的大虫到法天的首府要多久？」

    「这哪是小事！」雷霏不以为然的说：「这可能关系到你与大哥的终身大事，是很重要的大事，一点也不小！」

    「嘻，怎么会没有呢？」雷霏贼笑着说：「上次你们不是一同出游了。」

    雷霏缠着叔父雷战哪怕学不到东西，只是要找名好对手磨炼对招可就比较不方便。毕竟雷霏可是雷严的爱女，家族中陪她练招的人总会心存礼让，赞誉过实，这样的练习可不是雷霏想要的。

    冲完澡，换套衣服。长青回夜坐在她专用的总师父房间等着雷霏的到来。还好法天非常重视师道，这总师父的房间，没有老师的指示门下弟子可没人敢踏进一步，所以在这里才能够贪得耳根的清静。

    梁钧这一问，这三名暗部的成员也拉长耳朵，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现在的目的是在陪雷霏练招、增加她的实战经验，长青回夜自然也得把自身的水准，降到与她相近的程度。只见长青回夜巧足轻点，就向后掠了两影。人未落地，又向前弹去，动作轻巧而流畅。

    「进来吧。」

    虽然说法人的武功多来自家族自传，较少会有到武馆习武的情形。不过来到兰心武会的法人女性其实不少，只是她们的主要目的并非习武，而是把这儿当成一种社交场合，或者是一种休息场所——毕竟只有纯女性的地方并不多见。

    雷震摇摇头，道：「不可能，而且我暂时也没这等兴致。打岔到这就够了，时间宝贵。接下来再看这一部分的可行性，要是让亡故家属先领三分之一的抚恤金，剩余的……」

    「耶！」雷霏还想回身应对。转过身来却不见长青回夜，只是脚一吃痛，人被扫到。

    「讨厌啦——为什么不能直接借用武议团的场地呢？」雷霏问道。

    「你先别嚣张！以你这种程度，见到家主大人或是团长大人也要俯首称臣！到了都郡，武议团本部会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蓝凰终于忍不住生气了。不过她一动怒说完话，就连续咳了几声，脸色甚是憔悴。害她的话变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而像是败家之犬的叫嚣。

    「雷大哥工作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该对自己的工作尽责，更何况南郡这时正需要进行军事的廋身改革，他的责任重大，我们就不要拿一些小事去叨扰他。」

    「嘻——就这样说定了。交给我，包你满意！」

    蓝凰双目射出又恨又气的目光，只是技不如人，如今只能任人讥笑讽刺。

    那位老先生可是法天武议团第四大队的考查员，撇开武艺不谈，他可是掌管法天南部武议团第四大队的人事决策者，影响力与重要性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我……好……像没有……适当的……衣……服……」长青回夜想样着晚会情形，说着说着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时节虽然已经走到春天的尾端，不过偶尔也吹着略带寒意的阵风。待在军本部主持一项财政会议的雷震，突然打个了喷嚏。

    雷霏伸伸舌头，巧笑道：「还是小夜姊厉害，我以为散雷弹至少能挡你一阵呢。」

    雷霏的右脚，从小腿到脚踝包满了好几个人的爱心。熟练与差劲的包扎全都出现在这只腿上，甚至还大惊小怪地夹上了固定用的木板。被包成这样，雷霏也不用假装，很自然地就走得像是一名腿部受伤的女孩。

    雷霏一招惊雷，虽无建功至少减缓长青回夜绵密的攻势。她借机又打出连番的惊雷。如果是武议团员间的比试，雷霏这等威力的电网在长青回夜眼中，就像纸糊一般，一点效用也没有。

    其中有一次是属于全国性的军政会议，两人必需同时离开南郡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当然不是乘坐巨蝓兽那种舒适但慢速的交通工具，不然光是来回的旅途就不只半个月的时间）。

    「哪有的事，我看是被某个不甘被裁撤的部队长咒骂才是。」雷震半开玩笑的回答。

    「你们一老一小也太夸张了，少年人互相竞争不也很好，老一辈的我们插什么手。要是雷焰敢玩花样，哼！翼将又怎样，会比督军还大吗？」虽然雷战在雷家中不归属于任何派系，不过很显然，他对这位侄儿相当欣赏。

    身旁热心的女孩们马上热心地把她扶到室内，七手八脚地为她服务。甚至不少女孩自告奋勇要帮她更衣冲澡……当然雷霏很「坚定」地婉拒了。

    「嗯，下次要再借用场地指导雷霏时可要挑人少的时候，不然可够受的。」

    不过现在正在广场上拳掌交错的两人，可不是花拳绣腿。

    「大哥，要是武议团还是把你当『极度危险』的人物处理，那该怎么办？」

    「对了，四天后正好有个惜春之夜，就让大哥当小夜姊的男伴！」雷霏兴奋地说。

    梁钧一阵错愕。

    「这……太麻烦你了……」平常作风干脆，行事果决直来直往的长青回夜，遇上自己感情的事也变得扭捏，而且雷霏过分热心的样子也让她感到不安。

    「呃……这……不用啦。你也知道参军的工作本来就不轻松，雷大哥也有为难的地方。」

    雷震却明白父亲的忧虑，便道：「我会小心。凡事就先顺着焰叔的意思。」

    「别说了。要是武议团高层真的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就罢了。可是……」季流风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向重蒿三人，摇摇头说道：「可是，我只看见名过其实的人物。老是欺侮弱小，可是会贬低我的人格。」

    议长与督军前往参加这一年一度的重要会议，当然不可能只身前往。尤其是今年南郡打完了两场战事，后继的善后处理工作，更是需要天文数字般的经费。钱从哪来？南郡地下又没有丰富的矿产，地表农作的产物也十分有限，最出名的产物——壮盛的军队——也只会增加财政的负担。

    同时在武风盛行的法天，就算本身武功平平，至少眼光不能太差。

    不过由遍立的武馆所累积的广大人脉，却是长青家最具价值的无形资产。

    「大哥，这……」梁钧也觉得不妥。梁钧认为就算真的打这种主意，也不该当着这三位「俘虏」面前大方地说出。

    身为南郡主议会议长的雷严与督军的雷战，每年都得至都郡两趟。

    与那位年轻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好像是某种酷刑，让他心跳异常、汗水直流。而且他脸颊更是肿了个大包，牙齿也少了好几颗。

    「别生气了，这对内伤不好，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虽人打伤你的人是我，不过先动手的人可是你们。唉——我只是出于无奈而自保，想不到你们这么不耐打……」

    他脸上没有伤痕，只是左手上架着一块木板，固定着手骨。一只手臂暂时失去作用，往后能不能完复恐怕也是个问题。虽然那位年轻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可是任何小小的举动都足以让他血压上升，情绪紧张。

    虽然雷震已经知道该小心行事。但，人力所及的范围终究有限，在某些事态下雷焰只要采取消极作为，就能为他的孩子除去最大的障碍。

    「如果要赶路，十来天就能抵达，若依巨蝓兽一般的速度前进，每天扎营休息则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长期练武的结果让她的手长满了硬茧，虽然少了一分柔弱的感觉，却是多了一分让人安心的力道。

    他原本是法天炎郡预备团的成员。

    而争取中央的补助，南郡的自主性也会受到波及，这则不是南郡所乐见之事。

    雷弹在手边形成，雷霏手掌巧劲甩动，近二十颗的雷弹或快或慢尽数射出。

    「当然……」

    提高海关的税收，势必会波动所有由海上进口的货物价格，受影响的几乎是整个法天联邦，除了南郡之外的二十二个郡恐怕都会提出抗议。

    「那算了……」雷霏可不想入团多受限制。

    「当然。不过，小心点总没错……」

    惊见散雷弹无功，而长青回夜又像炮弹般疾飞而来，雷霏急忙提气，却是力有未逮。散雷弹几乎将她筋脉中的真气掏空，而丹田内的内息又补充不及。心中慌乱，表情却是不动声色，马上做势使出空架子的惊雷。

    南郡议长的长子雷震拘谨地站在督军对面。

    重蒿与坤采邑两人还以为季流风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奇怪，完全无法理解这位看起来实力与自信都过盛的男子，葫芦里到底在装什么东西。蓝凰不客气地咒骂了几声，当然声音只在喉咙里打转。

    「看来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罢，雷严走到书桌坐回大椅。

    为了支付在战争中伤亡官兵的抚恤费用，并维持适当的军力，南郡必定得支付惊人的费用。重新编整军队，得好节流的工作，但效果终究有限，毕竟要付给伤亡的官兵或家属的钱是一毛也不能省。如何开源才是重点。

    虽然同处于一室的两位长者，一位是他的叔父，另一位更是他的父亲，可是在面对两人时雷震反而感到特别拘束。这不单是因为这两位长辈身为议长与督军的身分，议长雷严平时严厉的要求与深深地期许，让雷震面对父亲时总是更为自我要求。当然，雷震少小时就赌气离家，多少也造成一点隔阂。

    「不会、不会。上次的救援行动柔琴还一直没机会向小夜姊道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她有机会回报你。没问题的！」

    「你本来想用爆雷电球吧？一时的犹豫可是会造成情势的反转喔。」长青回夜道。

    「小夜姊，你和辰哥进展得如何啊——」雷霏暧昧地问着。

    兰心武会是长青家在南城众多的武馆之一。

    「小夜姊——我来了。」

    许多女学生虽然好奇，可是又怕无力自保，被余劲所伤，一个个离得远远的，又很努力地睁大眼睛在看着。

    这位令那三位武议团暗部成员血压上升、心神不宁的主凶，外表看来轻松自在。对于自己的「功绩」好像只当成饭后运动那般平常。

    三名暗部的成员听到这句话，脸上都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就连原本将视线避开季流风的坤采邑，也忍不住好奇地看着季流风……

    「大哥，放心啦——咱们只要据理力争，一定没问题的。哼、要是有哪位议长、督军不给面子，嘿！我雷战就让他知道战争的严酷。」雷战半开玩笑地为雷严加油打气，不过只换来雷严一记白眼。

    「那还用说。当然是……」季流风拉长语调，故作神秘地说：「……发挥我极限的力量，赶快逃跑！」

    当时他的直属上司就是同乘一车的坤采邑，那时身为炎郡武议团最高负责人——小队长的坤采邑已经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那位「武艺高强」的队长，却两三下就被自己的结拜大哥击败。这之间的落差与变化怎能不叫他感慨万千。

    「小夜姊想到辰哥了？」雷霏问着。

    她就像是断了翅的精灵般无精打采，不同的是眼神中埋藏着熊熊的怒火，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她不但脸上看不到外伤，全身上上下下也没有任何的包扎，但这不代表她身上没伤。她反而是伤势最沉重的一位，只是丹田与筋脉的伤由外观不易察觉罢了。

    长青回夜想象了一下，对应着长青回颜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天性——难怪大队部考查员重蒿老前辈前来考查的时候，她会紧张成那副德性。

    「难怪你能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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