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守林族人

bsp;季行云也闭上双眼、封闭听觉、切断触觉，强迫自己只用一种知觉——真气的知觉。

    「春爷爷，快看看阳桧哥。」红叶急着要拉春苏帮阳桧诊疗。

    「好的。银杏阿姊。」

    「骨九奕我们已经配好了，放心，不会弄痛你。」冬藏也露出善意的笑容。

    青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红叶……叹了口气，然后对季行云说道：「季先生，依真知大人所示，你已无大碍，晚上我就送你到附近的村落。」

    那是风，但不是风，是种特别的风，是能量的风。类似真气又不是真气，是种遍布于周遭四界的能量，但又有所不同。

    「不准乱来！我会亲自去会见长老。没有长老的指示，绝对不准对外人出手！」

    「我何时多事了！」冬藏不满地说。

    青木、红叶接过药方，就急着到林中寻药，离开了。

    薪柞却是不满的说：「还有什么好照料的，都快成了秃林。我们辛苦地种一棵，还没养大，就有许多老木被杀！这算什么！」

    冬藏才瞄了一眼阳桧就道：「我也没什么可做的，都已经处理好了。青木哪时学了这手功夫？」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以为相同的错误我会犯下两次吗！」冬藏没好气的说着。

    青木看了看淡橙，她回答：「我留在这与红杉一同看顾阳桧。」

    「也没什么，说是守林员，不如说是造林者。为了要维持森林的面积，我们可要与那些砍树的人比赛。看是我们培育林地的速度快，还是森林消失的速度快。」

    「敢问前辈何时见过在下？在下守着殿后的预备士最后才抵达贵馆，又怎能在昨日坠下这附近的断崖？」

    「阿姊！不如我们把那些砍杀老木的歹徒赶走，不是一劳永逸。」

    冬藏停了一下，眨眨眼。「也对……不对！你这小子，就会种些花花草草。怎么可以对可能是未来的发言人视而不见。一天到晚就只懂得看顾那些药草，我看一点也不像是姓季的人！」

    「小叶子！胡说些什么！」屋外这时却传来一阵斥责。青木这时已经回来了，听到红叶在向外人解说部族之事，怒容现于脸上。

    「姊姊啊……你就别管那小子了。要当他的侦视者也行，不过请严守侦视者的本份。请默默地看着他就好，千万别再多事。」

    「好啦，算你没错。」春苏看到冬藏都已经把拳头提起来，马上向她妥协。

    温柔的风、微弱的风，若有似无在红叶身上游走。

    一棵树要长成少说也要数年至数百年的时间，而砍一棵树只消几十分钟，哪种得过砍树的速度。

    「反正就是遇上麻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那你们一定赢不了。」季行云感叹的说。

    「我又没打算向你道谢！」青木好像被人看破心事而生气。

    处在边山镇外的真·柳武道馆的武议士们为了季行云而焦头烂额，在西面数十里已经快进入黑暗山脉的密林深处，也有两个人为了季行云而争论着。

    「那多无聊……」冬藏埋怨着。

    红叶一副认同的样子，又道：「春爷爷说你的伤外表看起来已经好了，不过实际上骨头还很脆弱。说什么只有外层算是粘起来了，里面还是破破烂烂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我不会主动找城市人的麻烦。」

    以红叶为中心带起了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这种生命能在这个地方是四方遍布，但在南城那种高度城市化的都市又不是那么常见。

    觉得不满的季行云起身而坐……他惊讶地动动手、扭扭腰、转动筋骨……好了……全好了……连内息也补满了……他惊讶地眨眨眼，又捏了自己的脸颊。

    「还不快来帮忙！」

    银杏看了看忿恨不平的同胞，心中烦杂无比。无法放心，但又不得不离开，叹了口气，像飞雁般轻灵地离开。

    「你能察觉吗……真令人感到高兴，你果然跟那些只会破坏大地之灵的人不一样。」红叶十分高兴的样子。「我年纪还小，只会与大地之灵沟通。天之气就完全无法体会，而且还得透过真物才能办到。」

    「森林就是我们的家啊……也是吾等力量的来源，怎能舍去。而且早在几百年前就跟法天交涉过了，只是好像完全无法沟通。所以长老们在不想制造杀戮的情况下，就要求族人往西退去。」

    「守林员？你们在守什么？」季行云好奇地问。

    「我就怕你又多事了。」

    「喂，你自我介绍一下好了。」刘光耀实在忍不住了，叫坠崖失踪生死不明的长青回望自己解释。

    「你这城市人想命令我吗！」青木生气地叫着。

    「阿哥可就厉害多了。运用真物就能引用天之气呢！」

    「一定是的。」

    「不用道谢。他还在危险期，能不能渡过死神的招呼还是个问题。」季行云道。

    「淡橙，这是什么话！不论如何，不能随便伤人！」

    春苏以责备的眼光看了看冬藏，半叹气地说道：「哪能以你的标准来看人。」

    这句话可让春苏生气了。「我不像，那你呢？只会舞刀弄枪，又有哪一点符合季家的风格！」

    「好。」香檀回答。

    「阿妹……不得无礼。」另一位装束与她十分相似的夜俱人女性跑到她身边劝阻。

    「哼！还不是可恶的城市人！」青木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季行云。

    倒是柳思薇客观一点，说道：「我已经请画师将他的容貌描绘出来。为了方便寻人，明日一早就要贴出告示请求村人协助搜救。」说完，她就由怀中拿出一幅画像。

    「阿哥，让他试试又不会怎样！」

    一直尽力保持冷静的冰泉月眉这时说话了。「柳馆长，不知您昨日遇到的人容貌如何，有何特征？你又为何把他当作长青回望？」

    「就在昨天快中午的时候，我遇上了长青回望，因为敝馆还没作好准备，就请他到西面的断崖附近指导小孙……然后……等一下，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水不够再去提！」季行云把自己身上的一包药粉全部倒入水壶中，就开始清理伤口。同时飞快地上药，还硬是催动真气马上制造真元气，活化阳桧伤口附近的细胞组织，进行紧急的处理。

    「淡橙！」银杏严厉地看着淡橙，她也不示弱地盯回去。

    「当然！这可是我宝贝孙女亲眼所见！」

    不及深思，春苏手指轻点，季行云就昏了过去。

    刘光耀大声地笑了。

    季行云更火大的叫回去。「我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这里有一个人快死了，我得想办法帮他与死神对抗！」

    青木把季行云抬回床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季行云。

    「不要啦，阿哥你自己去，我想编件新衣。」

    「我的好姊姊，那你就去负责啊？嗯，找到了。这石别子用途不大，我还以为这边没货了。」

    「喔……那小弟也是钻研各地区植物与文化的关系。而且还成就非凡。哪像你，一点收获也没有。」

    「说清楚。又碰上的人是你，不是我。」春苏提出更正。

    「小云，你醒啦……」无聊地看着青木等人争吵的红叶见到季行云坐起，表情有点高兴，但也点无奈。

    「乱讲！本姑娘可是道道地地的季氏人种。只不过研究的是各种民族的武学文化。」

    这边的伐木行为应该纯粹是为了优质的木材，而不是为了与林争地。不然，任他们再用心培育林地，也赶不上大肆破坏的速度。

    「可恶！」青木抓了几把药草，就往伤处敷去。但伤口过大，一点效用也没有，只能满脸怨恨的看着阳桧渐渐失去生命。

    季行云这时也没闲着，把阳桧伤处的毛皮衣物扯开……血肉模糊。

    「喔！好！」

    「……就是看起来好了，但是还没有全好……反正可以自由行动，却不能太激烈运动的意思。」季行云觉得要解释很麻烦，不如就简单地把目前的状态说明即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元司馆长慎重地把武议士们请来。

    「阿哥，你回来了！」红叶像是被抓到偷吃糖的小孩，先向季行云做了个鬼脸才转向青木。「啊！怎么回事，他不是阳桧哥吗！」转身后，竟然看到青木扶着另一名夜俱族的男子。

    「要我负责！才不要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还要我再来一次？免谈！」

    「季流风也不怎么样啊，我也无法把他跟明清璇联想在一起。」

    「这简单。我现在可是他的主治医生，要在他身上弄些手脚有啥问题。」

    柳元司以非常沉重的心情向武议士们告知这件事，却换得三人的嘲笑，怒气一发骂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队友失踪了！还有心情欢愉大笑！」

    冬藏抗辩道：「跟我有啥关系！是他自己底子好，有没有我多话都会一样。而且实力变强对本性好的人，也只有好处没坏处。要怪就怪他老子没把孩子教好！」

    红叶转过身，一见来者马上喊道：「春爷爷！您来的正好！」红叶见到春苏与冬藏的到来，知道阳桧一定有救了，高兴地欢呼着。

    「青木、香檀，这边暂时就交给你们了，我走一趟圣林，有事请跟真知大人商量……在我与长老回来之前不要妄动。」

    「红杉，你大哥受伤了。那片林你一个恐怕照料不来，我会请长老派人过来，你就专心照料阳桧。香檀，阳桧他们的地方就请你先暂时多费心一点。」

    「在下就是长青回望。不过我昨天还在半路，既没遇到馆长，更没去过有断崖的地方。」

    只是他们至少都累了一天一夜，见到舒适的床铺，个个都累得趴下，对武议士的行动也就不多加关心，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揣测。

    这时在争吵的一名夜俱人女性看到季行云已经坐起，双眼怒火一发，直接冲到季行云身旁，一把就将他提起，「你这瘟神！阳桧要是有个万一，我绝对不饶你！」这个女孩的语气又是悲又是激动，好像恨不得将季行云一把掐死。

    「吓吓他们总行吧……」

    「有这回事吗？」

    「那人年纪轻，武功不赖又穿着武议士的衣服，不是长青回望会是谁？」

    「城市人又怎么了……」房外突然传来人声。

    那生命的能量流入红叶的体内又流出她的身体，她仿佛也成了一株植物……

    「喔，你不知道吗？我用的真物就是这个。」红叶指了一直挂在身上的一环树叶，季行云还一直以为那是衣服的一部分。

    画像一摊开，不就是小队长季行云！

    「我们的发言人好像真的干腻了。才知道第一个儿子被打回票，没多久就马上再生一个……还真有效率。不过这小娃儿的实力也太差了。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会是季星移的孩子。」

    好好的路不走却硬要他们穿越一片原始的山林，虽然这些预备士们都有惊无险地抵达目的地，但一路上与猛兽格斗、被蚊虫叮咬、为毒草刺芒所伤。

    「呦，可稀奇了。我开几道处方，你弄给阳桧服用，再来就靠他的求生意志。」春苏对青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