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守林族人

    「那就当作没看到不就成了。」春苏不负责任地说着。

    两人怒目相对，目不眨眼地瞪了好一会。春苏总算先行退让。

    「也对啦……你说的倒也真贴切。这个季行云真的比那个季流风差很多。一定是星移那个家伙的『品种』不稳定，才会这样。」

    「没问题……我先走一趟北国。你可别对那小娃儿乱来，天亮前我就会回来。」春苏又慎重叮咛。

    季行云蹙了蹙眉，觉得这几个人怎么一点也不体贴病人，就算讨厌来自南城的自己也该为另一名伤者着想，要吵也该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吵。

    「没有红品胶，也没有清泽草，但我可以去采清泽草。其它的你看看。」

    青木将阳桧交由红叶搀扶，就先跳入房内，跑向草药柜。

    「红叶，扶我一把。让我看看。」季行云见到有人受重伤，也顾不得自己的状况，想要为伤者诊疗。

    银杏无奈地说道：「难道你们想引起兵燹吗？城市的态度虽然恶劣可也罪不至死。所有的生物都有运用自然资源权利，虽然有些人过分了点，但是我们也没有权力强迫他人。

    「再来该处理你的伤势。」春苏道。

    季行云每走一步就牵动脆裂骨伤，强忍痛感，脸色发白在红叶的帮助下才走到藤椅旁边。人命关天，季行云运起伏逆清心诀，让自己定下心来，暂时抛开全身的痛疼。

    「这么吵……还能不醒来吗？」季行云苦笑道。

    「好吧……我也该去林中巡视。小叶子，我们走。」

    与他同行背了一个大斧，名为香檀的男子说道：「阿弟，别乱说话。好歹他也救了阳桧一命。就算不是，也不能毫无理由地乱伤人。」

    「还说没有，那个季流风不是被你稍微指点一下，才有往后的『成就』吗？」

    「他的『真物』是那把弓吗？」

    「真物？」

    青木却没应声。

    红叶见到兄长离开后，与季行云的谈话更是不用忌讳。聊了好一会，季行云才明白，他们真的是夜俱人中的一支——木之部族。而他们两兄妹是这一带的守林员，至于夜俱人真正的村落则是在森林的更深处。

    柳元司露出苦笑，说道：「好，思薇，你马上跑一趟镇上。喂……来人，把地图给我拿来……」

    「不，不是我，是这位客人。」青木老实的说。

    季行云再仔细探求这能量的来源……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植物，成为小屋梁柱的大树，林间的小草，伫立在山区千面年的古木……来自森林一切的植物。

    「好厉害，一猜就中！我还以为城市人都很迟钝。」

    「不过你提到运用天地的灵气又是怎么回事呢？」季行云又好奇地问了。

    另一个腰系小斧，名为薪柞的夜俱人叫道：「留他做什么，不如让我一斧砍了！」

    「倒也不急……只是……」季行云个人虽然对夜俱人很有兴趣，不过这里的人好像不是很欢迎他……至少青木就把反感直接表现在脸上。

    季行云想了想，就道：「也许法天的人看到你们才觉得奇怪呢。」

    现在仔细用心一看，却发现那像是项链又像是围兜的一圈树叶竟然还是活的！

    「你不知道吗？」红叶热心地说：「我示范给你看！」

    时近中午，季行云被吵闹叫骂的声音叫醒。

    「那……那你不就要走了……」红叶的表情十分失望。

    长青回望指指馆长又指指自己，也不知该不该为这位长者的诅咒生气，还是要觉得好笑。冰泉月眉难得也解除她的冰冷面容。她张大双眼看看柳馆长，又转向长青回望，好像在说：「你哪时候坠崖了？我怎么都没发现！」

    「什么！」

    阳桧的情况十分糟糕。腹部似乎被斧头砍伤，血流不止。人已经失去意识。

    「他应该早就到了。」刘光耀回答。

    「算了，这事紧急，等不到他了。」柳元司心乱。「我以非常遗憾的心情要向各位报告一件事……」柳元司的老脸似乎快挂不住的样子，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昨天接近中午，最先来到本馆的武议士——长青回望先生……不幸在西面不远的断崖坠崖失踪、生·死·不·明……」

    本来还想进行伤口的缝合，不过这个地方的针粗的可以，线……就不提了，根本就不知如何消毒起。

    两兄妹的动作都是超快。

    「会吗？」红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们有什么奇怪的？」

    「有清水吗？有红品胶这种药吗？另外请给我清泽草、红雪花，不然半天癸也行。另外……」

    另外，预备士们都发现一件事：武议士们怎么都不见人影，就连一路上最照顾众人的冰泉月眉，也在安排好众人休息的房间后就消失不见。

    春苏又看了看冬藏，又道：「我的好姊姊，你也不要用跟监或是用气锁的方式观察他。我去弄个真视仪，无聊的时候再打开机器，看看那小娃儿干了什么事。既不费神，也不用担心被发现。随便找个地方跷着二郎腿就可以达成侦视者的义务。」

    纵然团员们都提早到达，但各个都吃了不少的苦头，自然是怨气四溢。

    红叶走离季行云几步。以自然的体态巧立，然后闭上双眼、双手略为上扬。风由四面八方飘向小屋，集中到红叶身边。

    「够了，这个城市人的去留不该由我们决定。只是青木，我认为还是快点让他离开的好。」那名年长的夜俱人女性似乎颇有地位，一说话，其他人马上闭嘴。

    「清水来了！」

    真·柳武道馆来了一群客人，这些人无不怨声载道。

    「阳桧哥怎么会受伤？」红叶关心地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青木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地，锐利如剑的目光一直盯着季行云。「不用你虚伪的好心！」

    刘光耀与长青回望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想到：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意外发生？

    「青木，我两兄弟也该走了。」香檀也告别离开。

    万物能量的活动又含糊笼统地被他所观察。

    三位武议士你望我、我望你，神情尴尬而为难。最后还是由冰泉月眉回答。「柳馆长……虽然很难启口，不过坠崖的正是现任的队长季行云。」

    青木又转向红叶，见她不理自己，自顾地选取毛皮，最后青木还是单独出发。

    最后季行云用了一片大腿般大小的松青叶包覆整个伤处，算是完成紧急处理。完事后人也累垮了，体内的真气也几乎耗尽。

    除了原本的青木、红叶兄妹与伤患阳桧之外，又来了五位身穿兽皮、树叶、麻藤等等材料衣物的夜俱人。只有红叶与躺在藤椅上的阳桧没有参与他们的争吵。

    「馆长，明日预定的活动就此取消。现在我们先讨论一下搜救的行动。请您聘请熟悉地理的向导，并列出可能的范围，我好安排预备士们进行搜索。」冰泉月眉冷静地说。

    「没什么……」

    春苏这时把药材备齐了，才开始认真思考季行云的事。

    红叶又道：「你们城市人也真奇怪，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大地的灵气。而且既不善用天之气也不会引导地之灵，却也能拥有强大的力量？还会饲养一大堆动物，拿来当交通工具，养来杀、取其毛皮。好残忍喔！那不是与其他的生物交好后又背叛它们吗？」

    「你……小叶子，快去取清水过来！」青木咆哮着，然后又往草药柜跑去。

    茶室内柳元司面色凝重，他的孙女柳思薇面容憔悴，布满焦虑与伤心，与三名武议士相对而坐。

    一般来说夜俱人没有豢养家畜的习俗。即使有，也不是当作宠物，而是当成对等的朋友或家人看待。

    「我不是常告诉你心中不要怀有怨恨吗？也要试着与他人好好……耶！这不正是阳桧那小伙子。伤得真重！」

    「哼！这种毒瘤，能算是人吗！」薪柞不满地嘟囔着。

    「不过你们何必执着于森林呢？也不与法天进行交流？」

    春苏无力地说：「喂！我的好姊姊，这是哪门子的说法。要说品种不良，清璇也得有一半的责任，哪能只怪男生。而且这跟品种无关，是教育的问题。我想一定是我们的发言人觉得，把一个武功太高的人放入实力平凡的人群之中，容易让那小孩学坏。所以才故意把季行云的实力调整得配合一般的民众。」

    「那……那个人是谁？」

    季行云想了一下，应该不只这个原因。他们现在所处之处已经是极为偏远之处。再往西进就要抵达连绵的黑暗山脉，法天的开发大抵也只到这个地方。

    「什么叫算我没错。我本来就没错！」

    「城市人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把森林照顾好，其他的就看天地的安排。

    季行云还是一副吃惊的神色，心想：「难道骨九奕功效如此神奇……可是内息却也不该补满？」

    季行云的话还没说完，红杉就道：「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请你快点离开。这里不欢迎来自城市的破坏者。」

    「青木！」

    天未明，青木持弓冥思一个多小时后，就带着弓箭离开小屋。

    「那你就是一号考评者。」冬藏笑嘻嘻地说。

    柳思薇神色凄然地点头。

    他揉揉双眼，看到简陋的小屋可热闹了。

    红叶乐观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最近情况有在改善。因为春爷爷提供了成长速度快上十倍的神奇品种。只是这种树的灵气却只有同种树的一半不到，而且寿命则不到十分之一。」

    这一闹，所有夜俱人的眼光可都集中到季行云身上，其中一名叫红杉的男子道：「阿哥的伤，谢谢你。」

    「你们的队长呢？」

    「喂，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身上还没被打入记号，不就代表我们是第一个遇上他的人。那不就得负责评核那个小娃儿？」冬藏的语调有点提高。

    刘光耀见状，他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好不容易才以比较正经的语气说道：「馆长……你确定长青回望坠崖失踪？」

    好痛！不是梦，是真的！

    并非武道馆招待不周，他们抱怨的对象是他们的领队——武议团第四大队第一中队所属第一小队的队长季行云。

    「外伤，还是让你来。」

    季行云则又有另一种发现。

    「怎么会这样，我们又碰上了！」冬藏埋怨着。

    「我？有什么要做的吗？」春苏在他的房舍中东翻西找，要把骨九奕所需药材备齐，对季行云的事并不特别热衷。

    奇怪，季行云怎么觉得冬藏的笑容有点像长青回望找对手时的那种笑容……

    「太、太令人惊奇了……」季行云由衷地感叹。

    淡橙十分不服气地骂道：「不准伤人？城市人可不这么想！我们不伤人，他们可过分了！阳桧都被弄成这样！还不为他报仇吗！」

    虽然少了几分稚气，多了英雄气概，不过绝对就是季行云。

    「好啦，可是你怎么把发讯器放到他身上？」

    季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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