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颜氏學記卷二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耳。如生物之本色,然五色兼全且均勻而有條理者固本色也,或黃或白、與色有錯襍者獨非本色乎?惟爲汙泥所染,非本色耳。今乃舉丞貳與僭偽同誅,以純色錯采與汙泥竝棄,是惟正長為君命,全美為本色,惟堯舜孔孟為性善也。烏乎可?周子太極圖,原本之道士陳希夷、禪僧壽涯,豈其論性亦從此誤,而諸儒遂皆宗之歟? (水流至海而不汙者,氣稟清明。自幼而善,聖人性之而全其天者也。流未遠而已濁者,氣稟偏駁之甚,自幼而惡者也。流既遠而方濁者,長而見異物而遷焉,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濁有多少,氣之昬明純駁有淺深也。不可以濁者不爲水,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也) 水流未遠而濁,是水出泉,卽遇易虧之土,水全無與也,水亦無如何也。人之自幼而惡,是氣質偏駁,易於引蔽習染,人與有責也。人可自力也。如何可倫?人家牆卑易於招盜,牆誠有咎也,但責牆曰:汝即盜也,受乎哉? (因言舊時人嘗載惠山泉去京師,或時臭了,京師人會洗水,將沙石在筧中,上面傾水從筧中下去,如此十數番,使漸如故。) 此正洗水之習染,非洗水之氣質也 (而今講學用心著力,都是用這氣去尋箇道理) 然則氣又有用如此,而謂其有惡乎? (氣有清濁,譬如著些物蔽了,發不出。如柔弱之人見義不爲,為義之意卻在裏面,只是發不出,如燈火使紙罩了,光依舊在裏面,只是發不出來。坼去了紙,便自是光) 此紙原以罩燈火,欲燈火明必坼去紙,氣質則不然。氣質拘此性,卽從此氣質明此性,還用此氣質發用此性。何為坼去,且何以坼去?坼而去之,又不止孟子之所謂戕賊人矣。 (以人心言之,未發則無不善,已發則善惡形焉。然原其所以為惡者,亦自此理而發,非是別有箇惡,與理不相干也。若别有箇惡與理不相干,卻是有性外之物也) 以未發為無不善,已發則善惡形,是謂未出土時純是禾,既成苗時卽成麻與麥。有是理乎?至謂所以為惡亦自此理而發,是誣氣質,竝誣性。其初尚近韓子三品之論,至此竟同荀氏性惡、楊氏善惡混矣。 (北溪陳氏曰:自孟子不說到氣稟,所以荀子便以性爲惡,楊子便以性爲善惡混,韓文公又以為性有三品,都只是説得氣。近世東坡蘇氏又以爲性未有善惡,五峯胡氏又以爲性無善惡,都只含糊。至程子於本性之外又發出氣質一段,方見得善惡所從來。又曰:萬世而下學者,只得按他說,更不可改易) 程張於眾論無統之時,獨出氣質之性一論,使荀楊以來諸家所言皆有所依歸,而世人無穷之惡,皆有所歸咎。是以其徒如空谷聞音,欣然著論垂世。而天下之為善者愈阻,曰:我非無志也,但氣質原不如聖賢耳;天下之為惡者愈不懲,曰:我非樂爲惡也,但氣質無如何耳。且從其説者,至出辭悖戾而不之覺。如陳氏稱程子於本性之外發出氣稟一段。噫,氣稟乃非本來者乎,本來之外乃别有性乎!又曰:方見得善惡所從來。惡既從氣稟來,則指漁色者氣稟之性也,黷貨者氣稟之性也,殺父殺君者氣稟之性也。將所謂引蔽習染,反置之不問。是不但縱賊殺良,幾於釋盜賊而囚父兄子弟矣。異哉! (潛室陳氏曰:識氣質之性,善惡方各有著落。不然,則惡從何處生?孟子專言義理之性,則惡無所歸,是論性不論氣不僃。孟子之說為未僃) 觀告子或人三說,是孟子時已有荀楊韓張程朱諸說矣。但未明言氣質二字耳。其未明言者,非某心思不及,乃去聖人之世未遠,見習禮習樂習射御習書數、非禮勿視聽言動,皆以氣質用力,即此為存心,即此為養性,故曰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養其氣,故曰養吾浩然之氣,故曰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當時儒者視氣質甚重,故雖異說紛紛,終不敢直誣氣質以有惡也。魏晉以來佛老肆行,乃於形體之外別狀一空虚幻覺之性靈,禮樂之外別作一閉目靜坐之存養。佛者曰入定,儒者曰吾道亦有入定也;老者曰內丹,儒者曰吾道亦有內丹也。借五經語孟之文,行楞嚴參同之事,以躬習其事為粗迹,則自以氣骨血肉為分外。於是始以性命為精,形體為絫,乃敢以有惡加之氣質,相衍而莫覺其非矣。賢如朱子,而不氣質爲吾性害之語,他何說乎。噫,孟子於百說紛紛之中,明性善及才情之善,有功於萬世。今乃以大賢諄諄然罷口敝舌,從諸妄說辨出者,復以一言而誣之曰:孟子之說原不明不僃,原不曾折倒告子。何其自是所見,妄議聖賢而不知其非也。 (問:目視耳聽,此氣質之性也。然視之所以明、聽之所以聰,抑氣質之性邪,抑義理之性邪?曰:目視耳聽,物也。視明聽聰,物之則也。來問可施於物則,不可施於言性。若言性,當云好色好聲,氣質之性;正色正聲,義理之性) 詩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詳詩與子言,物則非性而何?況朱子解物則,亦云如有父子則有孝慈、有耳目則有聰明之類,非謂孝慈即父子之性、聰明卽耳目之性乎?今陳氏乃云來問可施於物則、不可施於言性,是謂物則非性矣。又云若言性當云好色好聲氣質之性、正色正聲義理之性,是物則非義理之性,竝非氣質之性矣。則何者為物之則乎?大約宋儒仞性大端既差,不惟證之以孔孟之旨不合,卽以其説互參之亦自相矛盾者多矣。如此之類,當時皆能欺人,且以自欺。葢空談易於藏拙,是以舍古人六府六蓺之學而高言性命也。予與友人法乾王子,初為程朱之學,談性天似無齟齬。一旦從事於歸除法,已多謬誤。況禮樂之精博乎。昔人云畫鬼容易畫馬難,正可喻此。 (臨川吳氏曰:孟子道性善,是就氣質中分出其本然之理而言,然不別性之所以有不善者,因氣質之有濁惡而汙壞其性也。故雖與告子言,而終不足以解告子之惑。至今人讀孟子,亦見其未有以折倒告子而使之心服也) 孟子時雖無氣質之說,必有言才不善情不善者,故孟子曰: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非天之降才爾殊也。人見其禽獸也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凡孟子言才情之善,卽所以言氣質之善也。歸惡於才情氣質,是孟子所深惡,是孟子所亟辯也。宋儒所自恃以為僃於孟子、密於孟子、發前聖所未發者,不知其蹈告子二或人之故智,爲孟子所辭而闢之者也。顧反謂孟子有未僃,无分曉。然猶時有回護語,未敢遽處孟子上。至於元儒,則公然肆口,以為程朱言未僃,指孟子之言性而言也;言不明,指荀楊世俗之論性者言也。是夷孟子於荀楊世俗矣。明言氣質濁惡,汙吾性壞吾性,不知耳目口鼻手足五臓六腑筋骨血肉毛髪秀且僃者,人之質也,雖蠢猶異於物也。呼吸充周榮潤、運用乎五官百骸粹且靈者,人之氣也,雖蠢猶異於物也。故曰人為萬物之靈,故曰人皆可以為堯舜。其靈而能爲者,卽氣質也。非氣質無以爲性,非氣質無以見性也。今乃以本來之氣質而惡之,其勢不竝本來之性而惡之不已也。以作聖之氣質而視為汙性壞性害性之物,明是禪家六賊之說,其勢不混儒釋而一之不已。能不為此懼乎?觀至雖與告子言終不足以解告子之惑、至今讀孟子亦見其未有以折倒告子而使之心服,嘆曰:吳氏何其似吾童時之見也!吾十餘歲讀孟子,至義内章,見敬叔敬弟之説,猶之敬兄酌鄉人也。公都子何據而遽瞭然不復問乎?飲湯飲水之喻,猶之敬叔敬弟也,季子何見而遂憮然不復辯乎?至後“從長之者義乎”悟出,則見句句是義内矣。今觀孟子辯性諸章,皆據人情物理指示,何其痛快明白。告子性甚執,不服必更辯,今既無言,是已折倒也。吳氏乃見爲不足解惑、見爲未折倒告子,是其見卽告子之見,而識又出告子下矣。 (朱子曰:孟子終是未僃,所以不能杜絕荀楊之口) 程朱志為學者也,即所見異於孟子,亦當虚心以思。何為孟子之見如彼,或者我未之至乎,更研求告子荀楊之所以非,與孟子之所以是,自當得之。乃竟取諸說,統之為氣質之性,別孟子爲本來之性。自以為新發之祕、兼全之識,反視孟子為偏而未僃,是何也?去聖遠而六蓺之學不明也。孟子正如三五之月,去日之光未遠,專望孔子爲的,意見不以用,曲學邪説不以襍。程朱則如未旬之夜一明星耳,其時嘒然之星既不足比光,而去日月又遠,即儼然自居於日,而明月亦不知尊矣。又古者學從六蓺入,其中涵濡性情、歷練經濟,不得躐等。力之所至,見斯至焉,故聰明如端木子,猶以孔子為多學而識。直待垂老學深,方得闻性與天道。夫子以颜子比之,爽然自失,葢因此學好大騖荒不得也。後世誦讀訓詁,主静致良知之學,極易於身在家庭、目遍天下,想像之久,以虚為實,遂侈然成一家言。而不知其誤也。或曰:昔儒之言,非王政必不足治天下。顧漢末非行王道時也,孔明何以出?唐葉無行王道事也,鄴侯何以相?是必有濟時之策矣。況王政非十年經理、十年聚養、十年浹洽不能舉也,倘遇明主賢相,不忍斯民之水火,欲急起拯之,而人材未集,時勢未可,將舍此無道,則所謂大用之而大效,小用之而小效者,又何説也?思古人曰:王道無小大,用之者小大之耳。為今計莫要於九典五德矣,除制蓺、重徵舉、均田畞、重農事、徵本色、輕賦稅、時工役、靖異端、選師儒,是謂九典也。躬節儉、遠聲色、禮相臣、慎選司、逐佞人,是謂五德也。為之君者,充五德之行,為九典之施,庶亦駕文景而上之矣。然不體聖學、舉聖法,究非所以致位育、追唐虞也。是在為君者。

    [濟時。以下存治編] 嘗讀禮:聘則為妻,奔則為妾,所以崇禮義、養廉恥也。故女無行媒不相知名,士不為臣不見。湯之於伊尹,文王之於太公,尚矣。下至衰世,猶有光武就見之子陵,昭烈屢顧之諸葛。如四子者,固有以自重,抑其君知所以重之也。自唐宋試之以無用之詩文,上輒曰選士,曰校士,曰恩額,曰賜第;士則曰赴考,曰赴科,曰赴選,縣而府、府而行省、行省而京師,其间問先、察貌、索結、登年、巡視、搜檢、解衣、跣足,而名而應,挫辱不可殫言。烏呼,奴之邪,盜之邪?無論庸輩不足有為,卽有一二傑士,迨於出仕,氣喪八九矣。宜道義自好者不屑就也。而更異其以文取士也。夫言自學問中來者,尚謂有言不必有德,況今之制蓺,遞相襲竊,通不知梅棗,便自言甘酸。不特士以此欺人,取士者亦以自欺。彼卿相皆從此孔穿過,豈不見考試之喪氣、浮文之無用乎?顧甘以此誣天下也。觀之宋明,深可悲矣。竊嘗謀所以代之,莫若復古鄕舉里選之法。放明舊制,鄉置三老人,勸農、平事、正風俗,六年一舉,縣方一人。如東則東方之三老,視德可敦俗、才堪涖政者,公議舉之,狀書某某深知其才德,兼以事實之,縣令卽以幣車迎為六事佐賓,吏人供用。三載,經縣令之親試,百姓之實徵,老人復躋堂,言曰:某誠賢,則令薦之府,狀書某令深知其才德,亦兼以事實之,則守以禮徵至。其有顯德懋功者,即薦之公朝,餘仍畱為佐賓。三載,經府守之親試、州縣之實徵,諸縣令集府言曰:某誠賢。則府守薦之朝廷,狀書某守深知其才德,亦兼以事實之,則命禮官弓旌車馬徵至京。其有顯德懋功者,卽因才德受職不次,餘仍畱部治事,親試之。三載,凡經兩舉用,不及者許自辭歸進學。老人、令、守薦賢者,受上賞,不肖者受上罰。則公論所歸,請託不行矣。九載,所驗賢否得真矣。卽有一二勉強為善、盜竊聲譽者,焉能九載不變哉?況九載之间,必重自斂飭,卽品行未粹者,亦養而可用矣。爲政者復能久任,考最於九載、十二載或十七八載之後,國家不獲真才,天下不被實惠者,未之有也。

    [重徵舉] 古之善靖異端者,莫如孟子;古之善言靖異端者,莫如韓子。韓子之言曰:人其人,火其書,明先王之道以教之。善哉,三言盡之矣。愚嘗取而詳推之:目前耕耘,皆三代之赤子,第自明帝作俑,無恥之民從而效尤,妄談禍福,侈説神僊,枝連蔓長,焚香講道者,遂紛紛其實,猶然中國之民也。一旦收為左道之誅,豈不哀哉。考古謀今,靖之者有九:一曰絶由,四方戒異服人不許入中國。二曰去依,令天下毀妖像禁淫祠。三曰安業,令僧道尼姑以年相配俱歸族,不能者各入地籍,許鬻寺觀瓦木以易宅舍,給香火地或逃戶地,使有恆產。幼者歸族,老而無告者入養濟院,夷人仍縱之去,皆所謂人其人也。四曰清櫱,有為異言惑眾者誅。五曰防後,有藏佛氏經卷者誅,獻者有賞。六曰杜原,令碩儒多著闢異之書,深明彼道之妄,皆所謂火其書也。七曰化尤,取向之名僧長道,令近正儒受教。八曰易正,人給曲禮、少儀、內則、孝經等,使朝夕誦讀。九曰明法,既反正之後,察其孝行或廉義者旌表顯揚之,察其愚頑不悟者責罰誅戮之,皆所謂明先王之道以教之也。如此,則羣黎不邪慝,家戶有倫理,男女無抑鬱之氣,兆姓無絕嗣之慘,徵休召祥,蔑有極矣。且儉土木之浪費,杜逃亡之巢穴,驅游手之無恥,絕張角等之根苗。風淑俗美,仁昌義明,其益不可殫計。有國者何憚而不靖異端哉,若惑於禍福之說,則前鑒固甚明也!

    [靖異端] 佛輕視此身,以耳目口鼻心意為六賊,故言圓寂,言涅槃,有九定三解脫諸妄說,大要欲全其幻覺之性也。嗟乎,有生方有性,若如佛說,則天下無性矣,又何覺?無所謂昭昭,何所謂暗暗?怪哉!西域異類,不幸而未聞聖人之言性,未見聖人之盡性也。堯舜周孔之言性,合身言之,故曰有物有則。堯舜性之,湯武身之。堯舞率性而出,身之所行皆性也;湯武修身以復性,據性之形以治性也。孔門後惟孟子見及此,故曰:形色天性,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形,性之形也;性,形之性也。舍形則無性矣,舍性則無形矣。失性者據形求之,盡性者於形盡之。賊其形則賊其性矣。卽以耳目論,堯舜明四目達四聰,使吾目明徹四方天下之形無蔽焉,使吾耳聰達四竟天下之聲無壅焉,此其所以光被四表也。孔子視思明聽思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明者目之性也,聰者耳之性也,視非禮則蔽其明而亂吾性矣,聽非禮則壅吾聰而亂吾性矣。絕天下非禮之色以養吾目,賊在色不在目也,賊更在非禮之色,不在色也。去非禮之色,則目徹四方之色,適以大吾目性之用。絕天下非禮之聲以養吾耳,賊在聲不在耳也,賊更在非禮之聲,不在聲也。去非禮之聲,則耳達四竟之聲,正以宣吾耳性之用。推之口鼻手足心意,咸若是;推之父子君臣夫婦兄弟朋友,咸若是。故禮樂繽紛,極耳目之娱,而非欲也;合三才成一性,而非侈也。彼佛大之幻天地君親而不恤,小之視耳目手足為賊害,惟闔眼內顧,以為虚靈不昧,猶瞽者坐暗室,耳目不接天下之聲色,身心不接天下之人事,而自謂妙悟,可謂妄矣。安在其洞徹萬象也哉?且視身為賊,絶六親而不愛,可謂殘忍矣。及其大言慈悲,則又苦行雪山,割肉啖鷹,舍身餧虎,何其傎倒錯亂也哉!

    [以下存人編] 洞照萬象,昔人形容其妙曰鏡花水月,宋明儒者所謂悟道,亦大率類此。吾非謂佛學中無此意也,亦非請學佛者不能致此也。正謂其洞照者無用之水鏡,其萬象皆無用之花月也。不至於此,徒苦半生,為腐朽之枯禪,不幸而至此,自欺更深。何也?人心如水,但一澄定,不濁以泥沙,不激以風石,不必名川巨海之水能照百態,雖渠溝盆盂之水,皆能照也。今使竦起静坐,不擾以事為,不襍以旁念,敏者數十日,鈍者三五年,皆能洞照萬象,如鏡花水月。功至此,快然自喜,以爲得之矣。或豫燭未來,或邪妄相感,人物小有徵應,愈隱怪驚人,轉相推服,以為有道矣。予戊申前亦嘗從宋儒用靜坐功,故身歷而知其為妄,不足據也。天地间豈有不流動之水,不著地不見沙泥不見風石之水?一動一著,仍是一物不照矣。今玩鏡裏花水中月,信足以娛人心目。若去鏡水,則花月無有矣。卽對鏡水一生,徒自欺一生而已矣。若指水月以照臨,取鏡花以折佩,此必不可得之數也。故空静之理,愈談愈惑;空靜之功,愈妙愈妄。吾願求道者盡性而已矣,盡性者,實徵之吾身而已矣;徵身者,動與萬物共見而已矣。身之百體,吾性之作用也,一體不仁則一用不具。天下之萬物,吾性之措施也。一物不稱其情,則措施有絫合。内外成人,己通身世,近自几席,遠逹民物,下自鄰比,上曁廟廊,粗自灑掃,精通燮理,至於盡倫定制,陰陽和,位育徹,吾性之德全矣。以視空中洞照,猶腐草之螢耳,何足道哉!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