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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应对不确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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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种组织结构和方法

    为了保持上一章对可量度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量度的不确定性所做的区别,我们用“风险”一词来指称前者,用“不确定性”一词来指称后者。一般情况下,“风险”一词的使用极为宽泛,它适用于指称从不利的偶然性角度看待的所有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一词同样可以指有利的结果,我们说“风险”,表示的是一种损失,说“不确定性”,则表示的是一种获得。但是,如果迄今为止我们的推理完全正确,这两个词中还存在一个必须清除掉的致命的含混。与可量度的不确定性或保险的概率相关的“风险”一词的使用,为我们将这一术语专用于我们刚刚说明的用途,给出了一些正当的理由。我们还可以用“客观”概率和“主观”概率来分别指称风险和不确定性,因为这些表述在一般用法上已经与我们所提出的用法极为相似。

    风险和不确定性这两个范畴之间的实际区别是,在风险中,一组事实中的结果分布是已知的(或是通过事先的计算,或是出自对以往经验的统计),但对于不确定性来说,这一结果是未知的,其原因一般是,由于所涉及的情况极为特殊,所以根本不可能形成这样一组事实。不确定性的最佳例证与行使判断相关,或者说,与形成对事件的未来过程的看法相关,而这些看法(不是科学知识)实际上引导着我们的多数行为。这时,如果一组事实中不同结果的可能分 布是已知的,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凭借归组或“合并”(consolidating)事实的手段来消除任何真正的不确定性。然而,这种可能 并不必然意味着人们就会这么做 ,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看到,在只有一个单个事实的情况下,可量度的风险与不可量度的不确定性,对人的行为来说,并不存在区别。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个人将自己对一种看法的价值推断,转换成了“A的成功来自于B次试验”的概率形式(a/b为真分数),并且,对它的“感觉”与任何其他概率条件相同。

    因为这一主题常常充满了逻辑难题和悖论,所以我们必须对上述说法有所保留。第一,如果我们能够计算出真实概率,如果我们确切知道(比如说)在100次试验中将会 有多少次成功,当然是在我们能进行100次测试的情况下,那么,单一的事实有多么独特实际上并不重要。如果我们知道了对我们而言的不利条件,无论我们是将所有的赌注都下到同一种赌博上,还是下到与赌注一样多的不同的游戏中,都无关宏旨,因为第二种情况下的概率法则与第一种情况下的概率法则相同。但在商业领域里,对一个单一而独特的情况做概率计算,即对其限定性条件小于所预想的权重的情况做概率计算,是很少发生的。然而,就对客观概率进行计算来说,我们很难想象一个智性的人会将任何单个的情况作为绝对孤立的情况来进行考虑。唯一的例外是,一个人的全部财产(或其生命)处于危急关头时的决定。偶然性的重要意义以及个人一生中所涉及的重大问题重复发生的可能频率,将使我们对任何情况以及成功或失败的数学概率的假定态度予以区别。

    更为重要的第二种保留与上一章所涉及的概率相关,即通过对一个特定的人的决策进行归组,来对各种情况进行分级的概率。 这就是说,就算我们通过归组过程没能得到一个数量概率,但仍然存在某种抵消波动而且其结果也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于固定不变的趋势。我们发现,在做出判断的过程中,在严格意义上的概率条件下,似乎存在两种相同的因素;即(a)决定因素(多少具有稳定性的判断力的性质),以及(b)根据无差异原则,随不同的决定而变化的意外因素。一种看法的不确定性和一种真实概率之间的区别是,我们没有分离两者并对两者进行评估的手段,也就是说,我们既不能用计算进行推测,也不能用经验进行分类。但在第二种情况下,这种区别不是绝对的;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还可以使用分类的方法,虽然只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之内。人的一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众多的不确定性组成的,在这种条件下,一件事情上的错误或损失通过另一件事情获得补偿,具有难以想象的复杂性。我们只能说:“在什么什么范围内”,在一个人面临一种与不确定性相关的情况时,他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将其作为一种孤立的情况进行处理,无论不确定性能否量度,都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类对待不确定性(不是在当下的独特意义上)的态度问题,就像不确定性本身一样,受到重重困扰。人类面对具有这种特点的形势,不仅容易做出错误的、各自极为不同的反应,而且,即使是“正常的”反应,也易于被公认为偏离了健全逻辑所规定的行为。因此,这是一个人们熟悉的、由亚当 · 斯密做过充分讨论的事实,即人们愿意怀着赢取最大利益的希望,冒小小一点风险,一旦两者的比率中输的概率大大超过了赢的概率(已知的或估计的),人们通常会拒绝接受以可能性小的大损失,来换取实质上已经确定的小赢率,尽管这一可能性的精算价值对他们有利。这种偏见一定 会强化典型个人对其“运气”的牢固信念,尤其在不确定性的根据就是他自己的判断之质量的时候,这一信念更为强烈。那些市井之人与那些有“逻辑”(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知识可以依恃的人相比,对自己的看法的真实价值,几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另外,我们还必须考虑到几乎普遍盛行的迷信行为。任何引人注意的巧合都被抬举为自然法则,源于相信一种从不出错的“征兆”,甚至仅仅是“预感”或“向我们吐露了什么的事物”,在其本人心中一点真实的或想象的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人们也准备将它作为行为的有根有据的理由而接受下来,并视其为一种不容置疑的真理。

    毫无疑问,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甚至在人们突发奇想和一时冲动的时候,也存在一种趋向于理性的趋势。如果只是存在智性上无法处理基于其他任何假设的行为的可能性,那么,我们将讨论限制在理性行为范围内,似乎就是合理的。这样我们假设,如果一个人为了未来的利益正承受着一种牺牲,那么,他所期望的回报一定很大,大到足以让人忘掉这次牺牲,如果这件事被认为是一个意外事件而不是一个确定事件,那么回报将会更大,至少要达到与预期中感到的不确定性程度相当的比率。 [1] 很显然,主观不确定性 在这种情况下是确定的,不管他的自信程度是基于情况本身的客观概率,还是基于对自己预测能力的估计,他所相信的就是这一可能性是确定的。我们也认为,我们可以同时涉及客观和主观两种类型,尽管毫无疑问,多数人都不会考虑到这个程度;人们的看法或预测只能是对一种客观概率的估计,估计本身获得认可,是因为它本身就具有某种程度的可信度,所以,我们所感觉的不确定性的程度,是两种概率之比的结果。应该重申,实际上所有关于现实生活中的行为的决策都取决于看法,而且毫无疑问大部分都取决于这样一些看法,即经过认真推敲很容易就理解为一种概率的看法————虽然如我们注意到的那样,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细察”都不会被赋予由个人做出的判断。

    正常的经济状态具有如下特征:商业投机者在多少有些狭窄的范围内,对结果有一种看法。如果他倾向于冒险,这种看法要么就是对一种确定收益的预期,要么就是他相信一笔大收益的真实概率。在这一预期范围之外,任何偏离这两种看法的其他结果,都被他看成为越来越不可能的事。因此,将关于经济不确定性的所有事实作为选择问题进行分析,即作为在预期上更可相信的较少回报和在预期上更难相信的较大回报之间的选择进行分析,是一种正确的主张。

    经济学中不确定性问题的根本在于经济过程本身的前瞻性(forward-looking)。生产商品是为了满足欲望,但商品的生产需要时间,因此,与两种不同的、必须做的深谋远虑相适应,这里也引入了两种不确定性因素。第一,生产经营的目的必须从一开始就进行评估。众所周知,要用具体的词句准确地说出什么时候着手 开始生产活动,生产的结果会是什么,也就是说,根据给定的资源将生产出:(a)多少产量,(b)什么质量的商品,几乎是不可能的。第二,商品要去满足的欲望,当然在未来也具有同等的程度,同时对欲望的预测也同样涉及到不确定性。因此,生产者必须评估 (1)他努力要去满足的未来需求,以及(2)在努力满足这一需求的过程中,他的经营行为的未来结果。

    不言而喻,理性的行为力争要将手段适应目的的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减到最小。这里应该强调一下,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典型的不确定性就与人相抵触,事情可能并不是这样。我们其实并不喜欢生活在样样事情都“不出所料”的世界里,这就是说,我们并不希望我们的行为都是完全理性的。但在力图“理智地”行为的过程中,我们正 努力保证尽可能完全的适应性,也就是预见性。如我们已经提到的那样,在这一行为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两难因素。我们发现自己在被迫寻求我们在“沉着冷静的时候”会承认我们并不需要的东西,起码并不十分需要或极度需要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我们显然不可能达成这一目的,才使我们产生了寻求这一目的的兴趣。无论如何,我们都力求减少不确定性,尽管我们并不想从生活中将它彻底根除。

    减少不确定性的可能性仍然要取决于两个基本条件:第一,不确定性很少有类聚成组的情况,更多的是一个个单独的情况。在先验概率中,由于群体包容性的增加,不确定性也趋向于一起消失了;在统计概率条件下,由于受分类缺陷所限,在一个较低的程度上,同样的趋势也很明显。就算是第三种类型,即真正的不确定性,当我们把任何具有相似性或共同性的因素组织在一起时,也显 示出某种带有规律性的趋向。用以减少不确定性的第二个事实或一组事实是,与不确定性有关的各个个人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有多种,现在我们就可以着手一一列举出来。这里我们或许应该指出,人本身或许就存在差异,或者他们在相关问题上的立场存在差异。我们可以将处理不确定性的两种基本方法,即通过归组和通过选择能“应付”不确定的人来减少不确定性的方法,分别称之为“合并”(consolidation) [2] 和“专业化”。除了这两种方法外,我们还必须再增加其他两种明显难以引起争论的方法:即(3)对未来的控制及(4)增强预测能力。因为知识的主要实际意义就是控制,而这两种方法都与文明的总体进步、技术的改良及知识的增长密切相关,所以,这两种方法之间存在紧密的相互关联。我们或许还可以举出第五种方法,即“分散”棘手的意外事件之后果。在其他事物相同的情况下,与其出现一个使一个人损失一万元钱的事件,不如出现一个引起100个人每人损失1000元的事件,这就是一种收益。两个人每人失去一只眼睛好过一个人同时失去两只眼睛,一种生产制度如果伤的人多,死的人少,会被视为是一种改善。实际上,这种分散或许一直与合并有关系,但两种不确定性之间还是存在着逻辑区别,在某些情况下,它们实际上是不相干的。我们还必须注意到,合并和专业化是有密切联系的,这是一个随着分析的深入需要反复加以强调的事实。除了上述这些处理不确定性的方法之外,还有第六种方法,即按有关不确定性的最小量,避免在更大 程度上涉及不确定性的思路,指导产业活动的可能性。

    在经济学中,不确定性之最直接而且最重要的一个后果,可能可以在进行详细的技术讨论之前就加以解决。有组织的经济活动的实质,就是某些人从事将用来满足他人欲望的商品的生产。因此,这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是,在任何具体情况下,这些群体中的哪一个,是生产者还是消费者,将对未来需要满足的欲望进行预测。很明显的是,对生产的技术进行预测的职能,不可避免地落在生产者身上。乍看起来,似乎消费者对自己的欲望进行预期,比生产者帮他进行欲望预期更为有利,但我们立刻就发现,这并不是现实中所发生的情况。经济组织的初级阶段就是为一般市场从事商品的生产,并没有依据消费者的直接指令进行生产。由于不存在不确定性,所以商品的交换是先于还是依从实际的生产,都无关紧要。在存在不确定性的条件下(在生产和欲望两个方面),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人们或许会用生产服务的交换来替代产品的交换,但不确定性这一事实还是引起了不同的结果。首先,现代社会是依据这样一种理论组织起来的(无论事实如何,或许都有人会表示出怀疑),即一旦生产的结果会为他们带来好处,而不是他们为其他人带来好处,人们就会对未来进行预测,并让自己的行为更有效地适应这一预测。因此,控制生产的责任就落在了生产者身上。

    但是一般而言,消费者甚至不用预先为他想要的商品订立合约。部分原因可能是,消费者对他自己在一段时期后的支付能力存在不确定性,但事实上这一点似乎并不重要。主要原因是他并不知道他将想要什么、想要多少以及有多么想要;因此,他把创造商品的任务交给了生产者,他自己则只准备在时间适当时做出决 定。当然,解开这一明显悖论的奥妙就在于“大数法则”(law of large numbers),即风险(或不确定性)的合并之中。消费者对于他本人来说,只是一个人;但对于生产者来说,他仅仅是一个失去了个性的群众(multitude)。这样,外部人反而可以更为容易和准确地预测一个群众的欲望,而一个个人则不太容易了解自己的欲望。这一现象让我们知道了经济制度最为重要的特征,即生产是为市场的生产 ,因此,我们也要对与不确定性的结果相关的一般环境特征,做进一步的研究。在我们继续探究风险合并的其他方面和方法之前,我们将转而简单地考察一下各个个人对可量度或不可量度的不确定性的态度与反应之间的差别。

    如我们已经观察到的,我们假设,尽管我们的行为一旦涉及了一定数量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的量因人和环境的不同而不同————生活无疑会更有意思,但人们实际上力求准确地预期未来,并使自己的行为适应这一预期。在这一方面,我们至少可以在个人的特性和能力中识别出五种变化不定的因素:(1)人们通过感知和推理,对一定环境中事物的未来发展过程形成正确判断 的能力是不相同的。而且,这种能力绝对不具有同质性,有些人擅长预测这一种问题,有些人擅长预测另一种问题,人的能力几乎是无限多样的。其中尤为重要的是,在探究人的本性、预测他人行为的能力方面所具有的差异,是一种与对自然现象进行科学判断的能力截然不同的能力。(2)人们发现,人的能力的另一个————尽管这与前一个有些关联————的差别,就是评估手段 、判断以及设计步骤,以及为了适应预期的未来情况做出必要调整的能力。(3)在实施 计划以及据信是合理的且必须的调整的能力方面,也存在同样的差 异。(4)另外,在涉及不确定性的情况下,由于个人对自己所做判断的自信程度 以及履行能力方面存有差别,所以其行为也存在差异,这种自信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并不依赖于判断的“实际价值”和能力本身。(5)与感觉到的信心不同的是对一种情境的意欲态度 (conative attitude),人们就是怀着一定程度的自信据此做出了判断。有些人想要有确定性,根本不想“冒险”,而另一些人喜欢根据新奇的设想行事,似乎偏好不确定性,而不是回避不确定性,这是为人所熟知的事实。我们经常看到人们按自己的信念,依据一些毫无根据的假设行事;也就是说,存在一种“相信人的运气”的倾向。

    在一种行为条件下,有实际作用的不确定性是指在作为一种正确适应于未来的审慎行为中————上述第(4)点————所感觉到的主观信心的程度。显然,我们或许说的是某种意义上的判断和行为能力的“实际价值”,但正是人们自己对这些价值的看法控制着人的行为。因此,从有关人士的角度看,上述五种变数可归纳为两种,即(主观的或感觉上的)不确定性以及人们对不确定性的意欲感(conative feeling)。为完整起见,我们或许还可以加上第六个不确定性因素,这种不确定的因素,由于任何人很难把它纳入判断错误的范围,而以一种突破性的、难以预料的形式出现。

    除了上文所列举的面对不确定性时的五六种不同性质的因素外,我们还必须指出,前三种变数本身就不简单。判断或预测以及计划能力和履行行为的能力,每一种都至少是四种可以相互区别的因素的产物,所讨论的有关能力可能各有自己的不同。这些因素是指能力或行为的(a)准确性、(b)敏捷性或速度、(c)时间范围 以及(d)空间范围。前两个因素用不着解释,因为很显然,判断和执行判断的准确和迅捷多少是一种独立的天赋。第三个因素涉及未来时间的长度,行为会或可能会因此而调整,第四个因素涉及所面对情况的范围或重要程度,以及计划的操作。个人之间的区别,即那些注重细节的人和那些把事物大而化之的人的区别,也是为人所熟悉的。甚至事物更复杂的概要,与生活的事实相比,由于只能从问题僵化的“静态”角度来理解,也绝对是有所简化的。无论何时,各个个人所拥有的上述特性中,与差异同样重要的,是他们按照不同的路径变化或发展的能力的差别。知识是一种学习,而不是一种绝对判断练习。学习需要时间,一段时间后,所处理的情况与学习者一样都会发生变化。

    我们根据六个要点,就人们对不确定性可能产生的反应进行了分类。六个要点中每一点都引出了一些特殊问题,尽管处理这些问题的社会结构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重叠的。从我们的观点来看,与不确定性相关的最基本的事实是,第一,通过对事实进行归组的方式,从量上减少不确定性的可能性;第二,涉及不确定性时人与人的差异,引致了将应对不确定性的职能集中在某些人和阶级手中的趋势。不确定性对社会一经济组织最根本的影响————为一般市场生产的生产者的责任————已经有过讨论,即主要通过对事实的合并或归组来减少不确定性。仅从为市场而生产这一事实来看,就几乎不存在承受不确定性的专业化组织,有的只是基于与这一问题相关的生产者的立场、而不是基于其作为一个人的特殊性。为了将为市场的生产这一现象与我们所考虑的其他现象区别开来,我们还必须勾画出社会组织的纯粹“手工业阶段”。在这样 一种社会制度下,每个个人都是某一最终商品的独立生产者,同时也是种类繁多的产品的消费者。中世纪末期就提供了一幅与产业领域中这一阶段近似的图画。

    然而,这种近似性相当模糊。甚至在这一制度完全确立之前,手工业组织就显示出转化为一种迥然不同的制度的无法阻止的趋势,这一发展其实也是不确定性出现的结果。第二种制度就是今天占据主导地位的“自由企业”制度。自由企业与只为一个市场进行生产的企业之间的差别,代表了承担不确定性以对之进行归组的专业化组织职能的增加,以及在同一问题的压力下,对有关未来的生产的需要和控制进行预期。在自由企业制度下,这一已经从消费者身上转移出去的问题,又进一步从大批生产者手中转移开去,落入了一个特定的“企业家”或“商人”阶级的掌控之中。大部分生产人群不再控制生产的责任,提供生产资源(劳动、土地和资本)的次要职能也由企业家承担起来,人们则以一种固定的契约价格将自己置于企业家的独立指挥之下。

    下一章我们将会对自由企业现象进行详细讨论,尽管这里我们还要提及两个与之相关的事实;第一,处于企业家控制之下承担不确定性的专业化组织,还需要进一步的合并;第二,技术手段的改变与以下几点紧密相关,这就是(a)生产过程时间长度的增加与所涉及的不确定性的相应增加,以及(b)生产者被组进一个单个企业或生产企业中,形成了一个一起工作的大集团,因而有必要集中管理。本章后面的篇幅将用来概述为应付不确定性而发展出来的社会组织。某些现象将最终得到解决;至于本书所关注的现象,尤其是那些已经有过文献对其本身及其一般意义和在有关不确定 性的系统研究中的地位加以讨论的现象,在此要予以特别重视。其他问题将只做一些概述,留待下一章对企业家职能的问题做过讨论之后再做充分的分析。

    遵循业已给定的、不确定性处理方法的分类顺序,我们要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由以合并 来处理不确定性的趋势所引起的制度或特殊现象。最为明显且最为人所知的手段非保险 莫属,我们已经反复把保险作为通过处理成组的事实而不是单个的事实来减少不确定性的原理的一个例证。在前一章关于不确定性理论和其他问题的讨论中,我们已经强调了可量度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量度的不确定性之间的重大区别。可量度性取决于将一种给定的情况同化为一组相似情况以及找出预期会显示出各种可能结果的这组相似情况的诸项之比的可能性。这种将事情同化为一类的方法,可能极为准确,而且各种结果的比例也可以预先 通过运用排列组合理论以决定同等可能的 选择的可能归组而计算出来,但这种方法即使在实际商业情况中有出现,也不多见。我们可以做出不同程度的准确分类,但比例的确定却一定是以经验为依据的。运用保险原理,即将较大的意外损失转换成较小的固定费用,取决于以正确的归组为基础而进行的概率量度。但一般来说,这并不足以使承担了巨大“风险”的保险公司充分准确地预测出自己的总损失,从而开出保险费价格,而正是这一价格,才能保持保险企业的偿债能力,同时,也使加在保险公司身上的负担,不会大于其承担的意外损失部分。另外,他还必须能够提出一个言之凿凿的论点,即特定的被保险人交纳的用于赔付的全部资金,在数额上与他的损失概率极为相符,也就是说,他在公平地承担自己的责任。我们已经 反复强调过,由于最为重要的区别通过各中间层而趋于混合,所以这些区别渐渐模糊不清了,因此,我们很难就当前研究的问题进行令人满意的逻辑探讨。这显然是通过对事实进行分类而由不确定性的可量度性带来的结果。事实上,我们很难发现真正的同质分类(在数学概率所指的意义上,与连续抛掷出理想的骰子一样),从另一个极端来说,我们也很难找到什么不允许被同化为一个个组从而可供量度的情况。实际上,偶然性这一概念似乎排除了绝对的唯一性(就宇宙中肯定没有绝对独一无二的东西而论)。因为,要说某一事件是意外事件或“可能事件”或“可能会发生的事”,等于是在说,众所周知“这类 事情”以前就发生过,而且,“这类事情”显然在某种基础上已构成了一个类别。因此,需要研究的主要问题是,同化的程度 ,或者,可得到的各个类别的同质性的度,或者反过来说,不同企业意外事件的独特性的度 。保险对付的是那些可以“适当地”进行分类的事情,或者是那些显示其独特性相对较低的事情,但不同的保险公司在对他们作保的概率进行量度的准确性方面,表现出幅度较大的差异。

    在着手讨论不同种类的保险之前,我们可以顺便注意一下没必要详加论述的一点,即保险行业中不同形式的组织都依据相同的原则运行。不论人们倾向于将一种特定的意外事件,由自己用互助会或互利团体的形式管理起来,还是单独与外部第三方签约,让他们来承担自己的损失,都无关紧要。在竞争条件下,我们假设,我们已经准确地知道了有关概率,外部保险人即保险公司也赚不到纯利,并且在上述两种制度下,保险费用将与经营企业的管理费用相等。

    高度发达的保险机构意味着,因为保险公司的分类最为完善,所以保险公司各类意外事件都得到了最准确的量度,其中的“寿险”基本就是以“数学”为基础计算出来的(在一定的范围内,它就是一种“保险”,而不仅仅是投资计划,很显然,这种保险不是为死亡投保,而是为赚钱能力的“过早”丧失投保)。以医学研究为基础,再考虑到年龄、性别、居住地点、职业以及生活习惯,我们就有可能选择出最近似于完美的机械概率的“风险”。按上述观点,两个居住在相同环境中的健康人,其死亡的可能性,在客观上几乎是平等的,一个人的生与死,对另一个人来说,就像对自然界的任何事物一样,基本是无法确定的。诚然,一旦我们超越了这一相对狭小的“正常”人圈子,我们就会遇到难题,但出了这个圈子,寿险的范围就受到了限制。保险行业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发展,可以用较高的费率对低于保险标准的人进行保险,但这种做法为数有限,只可作为一种特例进行描述。 [3]

    保险行业中与寿险正好相反的情况,就是为疾病和意外事故而投保,这项业务困难重重,进展有限,所以要对情况做一个客观描述并进行分类都不太可能。众所周知,这项保险契约费用之高, 超过了应有的程度。实际上,保险公司发现,在索赔金额理算方面采取一种宽容的态度,并相应提高保险费率,不用说,还是有利可图的。在社会控制条件下,劳动者的意外事故赔偿金在某种程度上是基于一个稍好的立足点,但它与劳动者的不适、苦痛或不便无关,它仅仅是取决于一个条件,即赔付被限制在不能远远超过个人的实际经济损失。然而,在天灾人祸的所有范围之内,除了现在已经过时的企业雇主的责任保险外,还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对“企业风险”的保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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