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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魏晋南北朝时的宗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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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宗教生活概况

    一 东汉以后思想转变的原因

    从东汉以后,在思想方面有很显然的改变。这种改变的最大表现,就是由极端的尊儒变成为崇拜老佛,造成道佛二教对峙的形势。推厥原因,大旨不外乎三端。

    (一)为汉代经学的反动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尊崇六经以后,综汉一代,前后凡三百五十年间,一般学者莫不以专研经学为务,或发挥其义理,或考核其训诂;末流所及,乃至破碎支离,出奴入主。班固尝举其流弊而言曰:“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见《汉书·艺文志·六艺序》)[155] 这种情形往往使学者生厌,于是如魏武等的倡导法术,何、王等的大扇玄风,何莫非这种经术研究所激起的反动。

    (二)为时局离乱的结果

    汉末自黄巾叛乱,三国争衡,干戈相寻,性命有如朝露;群雄既自相割据,骨肉且尽成刀俎,加以权奸起伏,倾轧凌夷,先王的礼法不足以防闲,儒家经世主义已无复支持能力;便相率鄙弃儒术,别求安心立命之道。这也是一种自然的趋势。

    (三)为老佛学说的影响

    自王弼注《老》《易》,开六朝玄学之先,于是一般学者咸以研精《老》《易》为一时风气,以为儒学浅薄,不若老庄,老庄浮诞,不若佛理,于是舍儒学老,舍老学佛,这便成了当时学术思想上的普遍趋势。老佛学说因而大兴,竟夺孔子的地位。

    这三点不可谓非当时学术思想转变的重要原因,但把它归纳起来,也可以说半由于喜新厌故,半由于时局纷扰。

    二 道佛思想的发展

    从上述种种原因所产生的结果,修仙学佛便成为这时代极普遍的趋向。就道教言,从葛洪首倡黄白之术,著《抱朴子》以神其说以后,南齐的顾欢、梁的陶弘景等,[156] 莫不努力于神仙道术的提倡。道武帝崇信斯术,[157] 服食仙药;寇谦之退隐嵩山,献图录之书,太武乃信从其说,为建天师道场,亲受符箓,改元为太平真君。后来有韦文秀、祁纤、绛略、吴劭、阎平仙、鲁祈、王道翼、张远游、赵静通、张宾、卫元嵩等道士出来,[158] 都得当时帝王的宠幸,道教于是乎大盛了。其时不独服食导引、烧丹炼药为一般人士所深信,尤其是《云中科诫》斋醮科仪的方法,[159] 也普遍于一般社会,大家以为神仙可学、不死有方,信从的人便日愈众多了。

    佛教亦然,其旨趣本与道教相符,深投当时人之所好,并且当时僧徒的来自西域的日愈众多,如佛图澄之于后赵,鸠摩罗什之于后秦,菩提达摩之于后魏,以及其他硕学高僧,或译经论,或宏教理,一读《高僧传》所载,大半皆是这时候的人物。同时,也有不少中国僧徒远赴西域,以求梵典。梁任公曾从《高僧传》中搜罗得西游僧人,而撰为《千五百年前之中国留学生》一文,谓自汉末朱士行起至唐贞元间有百零五人之多,佚名者尚八十二人,[160] 这时代的人物占百分之四十有奇。最著名的莫如晋初的法护、后秦的法显,他们皆身历险阻,广求佛法,其影响于中国佛教者实至大。统计当时胡僧来中国的有三千余众,译著经典多至四百余部,建立寺院有三万余所,出家僧尼数达二百万之多,[161] 这时期佛教的发达也就可以想见了。

    三 南北朝的风气

    东晋以后,中国分裂,遂称为南北朝;南朝宋、齐、梁、陈,北朝则后魏之后,复分东西魏及北齐、北周,是汉以来最纷乱的时代。篡弑逆乱,视为常事,南朝二十四君中,被弑者十一,被废者三;北朝二十六君中,被弑者十五,被废者一。又有十六国之纷扰,始于宋元嘉十六年,历百三十年之久,有五凉、二赵、三秦、四燕与夏、成、汉等国。纷乱情形,可见一斑。不独学术文化大受影响,即宗教风习亦因而变迁。南朝承西晋风气,鄙弃儒术,主张放任,清谈之风犹未尽息;以退隐为务,以旷达为高,流连佛道,不问世务,养成柔靡之民风,无力复偏安之局。北朝来自蒙古,民风强悍,不脱游牧之习;对于南方风气甚表不满,虽亦崇信佛教,却拒斥老庄的浮诞,反而尊重儒术,广兴大学;刘渊父子的好学经史,刘曜、苻坚的振兴学校,[162] 后魏孝文的精通文艺,儒术因以大兴;彬彬文学之盛,反较南朝为优,遂使重道重儒的南北风气,似显然中分鸿沟。综此二百余年间,趋向各别;即就人材而论,自西晋以来,在南方儒学衰微,研究经术者,除杜预、范宁而外,王弼虽曾注《易》,却与老学混合;齐之王俭,梁之皇侃,为当时仅有之经学家。而北朝则后魏之徐遵明兼通诸经,卢景裕、李周仁、李铉等皆通经术,尤以李铉等为北齐所重。其弟子熊安仁为北齐博士,刘炫、刘焯俱博学而富著述。同时南朝之文学家,如谢灵运、颜延年、张融、徐陵、沈约、庾信之徒,无不耽好内典,梁世诸帝尤多皈依浮屠,罗什及沙门之译著经论,一读《弘明集》,知佛典的发扬反驾儒术而上。不若北朝诸帝中的雅好经史者不一其人,如刘渊之师事崔游,勤习五经,其子刘和、刘宣师事孙炎,经史百家无所不通。刘聪亦从学崔岳,立太学于长乐宫,立小学于未央宫,选民间俊秀,教以经术。苻坚虽为氐人,幼好学儒,用王猛辅政,一月三临太学,奖励周孔微言。慕容皝立东庠于旧宫,亲自临考。他如姚兴与范勖、姜龛讲究经籍,[163] 姚泓、沮渠蒙逊等无不好研经史。后魏如道武设太学,置五经博士,献文建乡学,孝文修国子大学四门小学,造明堂辟雍,奖励经术。此皆北方重儒的大概情形,宜乎南北风气的截然各别。惟佛教信仰,南北皆极兴盛,在宗教生活方面受佛教影响,尤为中国历史上不可讳言的事。

    第二节 魏晋的人生观

    一 清谈派的影响

    研究当时的人生观,清谈派足以为代表,清谈之风何自生?由于汉末人的过重名节,弊乃至于狷介偏固,不愿为礼仪法度所拘束。降及魏晋,遂生反响。加以政权时移,佛说东渐,一时士夫托名风流,不预世务;既求避祸,复贱礼法;开其端者,厥推王、何,他们祖述老庄,主张虚无,谓天地万物以无为本。阮籍继之,作《大人先生传》,以为世之礼法君子如虱之处裤。慕其风者,有王衍、乐广,后进遂以老庄为宗,贱黜六经,以言礼言治者为俗吏迂儒。载酒遨游,放谈玄妙,则所谓竹林七贤者是其代表,嵇康、阮籍尤为领袖。七贤之外,王澄、阮修、毕卓、谢鲲,皆以放任为达,甚至醉裸通衢,盗酒被执,“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在这些人原是一时不得已的办法,但因此而造成一代风气,影响到社会国家非常之大,几使上自王公,下至士庶,莫不趋向到消极厌世的境界,不能不说是清谈派始作之俑。

    这种消极的人生观,大概含着两种质素:一根于老庄的学说,一原于浮屠的旨趣。当时学者莫不出入老佛,麈尾念珠,同普遍于士夫手中。《陈书·马枢传》载邵陵王萧纶亲讲《大品经》,[164] 复命马枢讲《维摩》、《老子》、《周易》,道俗听者达二千人,可见南朝风尚犹不脱清谈遗风。自宋至陈,虽朝代数迁,而信老信佛,继续不替。老佛既混合为一,而老佛思想结成为一种逍遥闲适、清静无为的人生观。晋祚的不永,时局的纷乱,清谈派实不能辞其咎。其流风所及,历隋唐而未已,助长佛焰,潜力尤大。故在宗教思想史上,清谈之风实为儒佛的一大过渡时期。

    二 纵乐人生的倾向

    纵乐人生,也是厌世思想的一种表现;他们看时世既不可为,便抱着“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处且高歌”的态度,以为人生至暂,行乐必须及时,像《列子·杨朱》篇所记:

    “百年,寿之大齐,得百年者千无一焉。设有一者,孩抱以逮昏老,[165] 几居其半矣;夜眠之所弭,昼觉之所遗,又几居其半矣;痛疾、哀苦、亡失、忧惧,又几居其半矣。量十数年之中,逌然而自得,[166] 亡介焉之虑者,亦亡一时之中尔,则人之生也奚为哉?奚乐哉?”

    《列子》这本书,大概都以为是这时代的伪作,所以它里面所表现的思想,也可以作为这时代的代表。从上面这段话里,看见当时的人,对于人生既然这样的悲观,便不能不要想出一种解决的方法来,但是他们的解决方法怎样?只有:

    “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之所欲向,恣口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同上)

    专图目前的快乐,求解脱人生的痛苦。且再看《杨朱》篇里记载着公孙朝弟兄的故事:一个是好酒,一个是好色,都可以作为极端的纵乐主义的代表。以为惟能这样纵乐,方能算得全性保真的自然人,否则受礼法的束缚,受仁义的桎梏,人生还有什么快乐可说呢?那时的人生多数有这样的倾向,像刘伶、毕卓之徒,嗜酒如命,以及竹林七贤等的淫逸放达,莫不出发于纵乐的思想。因为他们既感到现世的人生只有痛苦,没有快乐;欲求快乐,只有忘记痛苦的一法。酒是麻醉神经的,所以具这种思想的人莫不嗜酒。这种人生观,直流到唐宋的诗人之中。同时,也想从积极方面去寻找一种快乐的方法,于是道佛的思想便为他们所欢迎。所谓蓬莱仙境,所谓净土乐国,予悲观主义者以新的希望;所以这种悲观厌世的纵乐主义,也做了道佛宗教发皇的媒介。这种思想虽不能算是一种宗教思想,但却可以说是厌世的宗教思想侵入的导线。

    第三节 佛教的特兴[167]

    一 佛徒的翻译事业

    佛教既来自印度,则所有著作自是多出于翻译。翻译极盛的时代,在自东汉至中唐约七百年间(本章述及佛教各节,以事实上之不可分,往往涉及唐代,希读者注意)。据唐僧智昇撰《开元释教录》记:译人一七六,译经二一七八部,[168] 七〇四六卷。元僧庆吉祥等撰《法宝勘同总录》,总括至元以前所译诸经典,有译人一九六。最近梁启超著《佛典之翻译》,[169] 分之为三时期:自东汉至西晋,约二五〇年间为第一期;自东晋至隋,约二七〇年间为第二期;自唐贞观至贞元,约一六〇年间为第三期。

    关于第一期的译务,前文已略说及,相传《四十二章经》为摄摩腾、竺法兰所译,为翻译佛经之始,但文体摹仿《老子》,道安所辑《经录》没有它的名,所以梁启超疑其为魏晋以后的东西。除此以外,东汉译经大师,要推安清与支谶二人,据慧皎《高僧传》说[170] :“清本安息国太子,出家遍历诸国,汉桓帝时到中国来,二十余年计译《安般守意经》等三十九部。”道安尝曰:“惟清所出,为群译首。”[171] 谶于灵帝时译出《般若道行》、《般舟三昧》、《首楞严》等三部,有华人孟福、张莲为之笔受;道安谓《大阿阇王》、《宝积》等经似亦出其手笔。梁僧祐撰《三藏集记》谓:[172] 安译计三十四部,支译十四部。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记》谓:安译有百七十六部,支译有二十一部之多。数目竟不同如此。但安译多属小乘,出于《四阿含》中者居多。支译则半属大乘,《华严》、《般若》、《宝积》、《涅槃》皆抽译。

    支谶有弟子曰支亮,支亮有弟子曰支谦,后世称为三支。支谦为月支人,生长中国。其父于灵帝时来中国,同来的有六百余人,皆归化中国。谦既生于中国,兼通六国语言,献帝时避乱入吴,孙权拜为博士,在江左翻译经典,除译出《维摩》、《大般泥洹》、《法句》、《阿弥陀》等经外,又注《了本生死经》,可为中国注经的起原。《高僧传》谓其译经四十九种,僧祐谓有三十七种,费长房谓有百二十九种,都属小乘经。

    同时有首赴西域的朱士行,曾在于阗国求得梵本,由竺叔兰等译出,曰《放光般若经》,计二十卷,惟僧祐则云是三十卷。同时,又有支疆梁接译出《法华三昧经》六卷,为《法华》输入之始。晋武帝时有竺法护,一名昙摩罗刹,月支人,世居敦煌,故称为敦煌人,通三十六国语言文字,于西元二六五年西游求经,计二十六年始返,得梵经一五六部,《高僧传》谓其自西域归,大赍梵经,沿路传译,写为晋文。回中国后,又得聂承远、聂道真父子襄助,共译出大小乘经一五四部,传称其终身写译,可谓第一期中译著最勤的人,而且能直接自译的。

    至于第二期中最能弘扬佛教的,首推道安。他虽不通梵文,但于译务上却有极大贡献。其所辑《经录》,为佛典谱录的起原,以后一切经录,都由此演出。所著《五失本三不易论》,讨论翻译文体,极为谨严。何谓五失本?一、句法倒藏,二、好用文言,三、删去反覆咏叹之语,四、删去一段落中解释之语,五、删后段覆牒前段之语。何谓三不易?一、既须求真,又须喻俗;二、佛智悬隔,契合实难;三、去古人久远,无从博证。他又尝品骘译本,注重直译,其弟子中襄译之人都得其指导。首创念佛宗的慧远,乃其弟子之一,虽亦未尝自译,但曾遣其弟子法领西求得《华严》;又尝在庐山设般若台译场,指导监督完成两《阿含》及《阿毗昙》,实有大功;鸠摩罗什亦尝与之讨论翻译义例。

    贡献最大的,任何人都能知道是鸠摩罗什了。他本来是龟兹国人,在《高僧传》中记载他的历史很详。初得道安的介绍,苻坚极欲招致之,乃命吕光率兵七万征龟兹,而得鸠摩罗什以归;甫抵凉州,闻苻坚已经败亡,罗什便为后秦姚兴所得,礼之为国师,设立译场于长安逍遥园中。当时襄理译务的人,有僧叡、僧肇、法钦等八百余人之多。这是国立大规模译场的起头。综其生平,共译出经论有九十四部,四百二十五卷之多,属于经部的有:华严部《十住经》四卷,是与耶舍同译的,宝积部三种,方等部七种十八卷,般若部四种四十三卷,法华部二种八卷;属于论部的有:大乘论九种百六十三卷,小乘论二十卷;属于律部的有:三种七十九卷;尚有若干未列入典录的译品。这真可算得翻译事业上的第一人了。

    苻秦时先罗什而来的,有僧伽跋澄、昙摩难提、僧伽提婆,[173] 合译《增一阿含》五十卷,《中阿含》六十卷,以及《鞞婆沙论》、《阿毗昙论》等,小乘教义几已译尽;昙摩耶舍,亦称为前耶舍者,也参与其中。与罗什同时的,则有后耶舍,名叫佛陀耶舍,曾与罗什合译《十住经》(也叫《十地论》)并《十诵律》;又与竺佛念合译《四分律藏》四十卷,此书为小乘律中最完备之书;又独译《长阿含经》二十二卷及《虚空藏菩萨经》,亦为当时译务上的健将。至于竺佛念,本为凉州人,幼治小学,精通训诂,兼通梵语,所以在当时的翻译家中,除了罗什以外,没有一个不得他的帮助的;因为像跋澄、耶舍那些人,都是不通华语的。他自己也译了不少的东西,如《十住断结经》、《菩萨璎珞经》、《摩诃般若钞经》、《菩萨处胎经》、《中阴经》、《璎珞本业经》、《戒因缘经》等。当时在译务上襄理的华人,除后汉有张莲、孟福、严佛调、支曜、康巨、康孟祥等外,在这时候有聂承远父子、陈士伦、孙伯虎、虞世雅等人,竺佛念也是其中的一个。

    与罗什齐名的,要算佛驮跋陀罗这个人,他的中国译名叫觉贤,是迦维罗卫人,与释迦同祖。当时智严、宝云二人,曾跟法显西游,宝云到了于阗天竺以后,就先自归来了;智严独从觉贤受禅法,宋武帝邀之东来,后智严又赴天竺,卒于罽宾。觉贤初来中国的时候,曾与罗什会晤,同理译务,后因细故,为罗什弟子所摈弃,遂离罗什南下,关中诸僧邀之北返,不果,慧远亦驰书劝解。法领从于阗所得《华严》,法显从印度所得《僧祇律》,都经其手译出。综其所译凡十五部一百十七卷,其中最大的,则有晋译本《大方广佛华严经》六十卷、《观佛三昧海经》、《观无量寿经》等。此外尚有一译务上的伟人,名叫昙无谶,是中天竺人,起初学习小乘,深明印度五明之学,后来学习大乘,在北凉沮渠蒙逊的时候来华,曾经携来《涅槃经》。那时智猛也从天竺带来了《涅槃经》,不过仅前分二十卷,惟昙无谶所携的乃前后分四十卷,便译成华文。又译《大方等大集经》、《金光明经》、《悲华经》、《楞伽经》、[174] 《菩萨地持经》,[175] 以及《优婆塞戒》、《菩萨戒》等律本,在译务上的成绩亦很可观。综当时译务上的人材,罗什、觉贤、昙无谶,[176] 可称为六朝时的三大哲。

    总上所译,已占佛经的大部分,《四阿含》、《华严》、《法华》、《涅槃》,皆全译出;《大集》、《宝积》也译出半数;《般若》小品大品,单行大乘经数十部;戒律、大小乘论,也译出不少,可以想见其盛了。此后又有求那跋陀罗的译《楞伽》、《杂阿含》、《阿毗昙论》等;菩提流支再译《楞伽》,[177] 及《解深密》、《思益梵天》等经,[178] 及《十地论》等;勒那摩提译《宝性论》;佛陀扇多译《宝积》诸品及《摄大乘论》;拘那罗陀,即真谛,译《大乘起信论》、《摄大乘论》、《决定藏论》、《中边分别论》、《大乘唯识论》、《大宗地玄文本论》、[179] 《俱舍释论》等,为罗什后译述最多的人。般若流支译《唯识论》、《顺中论》;[180] 以及那连提耶舍、阇那崛多、达摩笈多、波罗颇迦罗这些人,[181] 所译虽不少,然皆属于论部,惟真谛所译《起信论》、《唯识论》,却为大乘法相输入的关键,关系非常之大,所以人都称他为小玄奘。

    从此以后,则入于第三期了,这期中的巨擘,要算玄奘,在这里暂不叙述,留在下文再说罢!

    二 帝王的信佛

    佛教自东汉输入中国,明帝为建白马寺于京城,同时明帝之弟楚王刘英极信仰之,[182] 《后汉书·楚王英传》记之甚详,有:“尚浮屠之仁慈……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等语。梁启超谓其信奉佛教,乃受地域的影响。其次如汉桓帝建祠宫中,吴大帝孙权欢迎康僧会,皆汉代三国帝王中信仰佛教之证。[183] 到了晋朝,后赵石勒、石虎的敬礼佛图澄,起佛寺至八百九十余所;甚至当时的国人,相戒不生恶念,以“大和尚知汝”为戒,其感化力的伟大至此(见《高僧传·佛图澄传》)。其弟子道安与习凿齿为友,同归苻坚,坚喜曰:“朕以十万师取襄阳,所得唯一人半,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其重视道安又至此。后凉后秦的优待鸠摩罗什,居之于逍遥园,待之以国师礼,皆足影响到当时的社会。

    南朝的帝王中,[184] 几无一不信佛教。宋之文帝,曾任慧琳参与朝政,[185] 时人称他为黑衣宰相;又迎求那跋摩于天竺,命居祇洹寺讲《法华经》,帝率群臣亲临听讲;复设戒坛于南林寺,授僧尼戒律。孝武帝优容昙标,齐高帝听僧远讲《维摩经》于庄严寺,又任沙门法献、法畅参知政事,时人称为黑衣二杰。梁武帝信佛尤笃,初奉道教,继乃舍道奉佛,曾率道俗二万人,于天监三年举行舍道信佛大典礼;时光宅寺法云,开善寺智藏,庄严寺僧旻,称为三大法师,帝皆笃信而尊崇之;又亲自受戒于慧约,[186] 建戒坛于禁中,受戒者有四万八千人之多;亲听僧旻讲《胜鬘经》,且自注《大品般若》;迎达摩于广州,为之撰文立碑;迎真谛于南海,令翻译经典;曾经三幸同泰寺舍身,设盂兰盆会;及至侯景兵临城下,饿死台城,犹荷荷念佛。[187] 陈宣帝崇信智,听经于太极殿。智后为晋王杨广招至扬州,[188] 创立天台宗派。至于北朝诸帝中,亦多信佛,北凉沮渠蒙逊迎昙无谶于天竺,令译《涅槃经》。后魏孝文帝竟至七次下敕,振兴佛教。宣武帝精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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