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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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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没有一个是实际存在的;但是非实际存在的事物,怎么如他一般说话走路?这次看来,如上所述,所有事物均相混而为一,如人与神与船及其他的相反终将会混为一物。反之,既然可以同作为每一主体的称谓,一事物与另一事物便没有什么分别;因为若是它们之间有所分别,那么这差异之处正是某些真实而不同的特质。(2)假设将那两个相反的称谓分而作答,除了引发上述各物想混为一之外,也会引致这样的结论,一切事物可为真,可为假;而对方承认了自己在假的一边。————我们与他之间的置问作答只是徒劳,因为说了许多仍是等于没有说。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总是说“是又不是”;而且进而否定这些,说“也无是也无不是”;因为除了这最后一句以外,别的话语还包含着一些“既定之物”。

    若是把这理论作实:“当正面为真时,反面应是假,而反面为真时,正面应是假”,这样如要同时肯定又否定某一事物将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们也许会说问题就是在此。

    再者,有人为一事物作出判断,或说“是这样”,或说“不是这样”,另有人判断一事物说这“既是这样而又不是这样”;是谁的判断对,谁的错呢?若是认为那两者皆可的人是正确的,那么具有此种性质的现存事物他们又从何去寻找呢?若说他不对,可是较之于将事物分为“是”与“不是”者,他仍是较为确当,即便不能算他对,也不能算是错了。然而一切都不分明,真假相混,落入此种境界之人不会亦不能说出任何可以令人明晰的事物;因为他同时说这“是”与“不是”,对于一切事物都不作出判断,而是任由其混混沌沌,若有所思,若无所思,这样的人与草木何异?这样,应是十分清楚了,凡是坚持此种观点的人以及其他的人,实际都没有站稳立场。当一个人想去迈加拉(Megara)(3)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走向一口井,或是走上一个悬崖?我们见他步步留心,当然知道他不是担心坠入深渊或是悬崖,是“又好又不好”,或“无可无不可”。显然他心里计较着怎么走比较妥当,怎么走较为不妥。大家如果认为此类判断不是妄断,那么他也必是把某一事物定为“人”而另一事物定为“非人”者,某一事称其为甜,另一事物称其为不甜。不将所有的事物等量齐观,因此当他需要喝水时,便会走向井边,当他要拜访人时便会走向人跟前。假设同一事物既可是人又可不是人,那么他就得把一切等量齐观。但是,综上所述,每一人的行动无不是在择优而避劣的。似乎全世界的人,即便不能明断全世界之物,他总归还是会明断某些事物的优劣。若说这些不算是知识,只能是意见猜测,他们还应该是渴求真理之人,似是一个病人渴求健康较之于无病之人的渴求更为强烈;对于追求真理而言,只会猜测之人较之于真有所识之人,当然他不能算是健康。

    再者,一切事物都可以“如是与不如是”,于事物的性质之上,仍是存在着过与不及的差别,我们决不能说二与三同是偶数,也不能说一个误以四为五的人,与一个误以八为千的人,其错误相等。若说他们所误不等,那么误差较为小的人,该是离真实较近些,假如一事物比之另一事物的性质更为多者,这总归是较为相近于那一事物。若说这类差别不足以为真理,可认清这类差别,我们总是求得了较为肯定而接近于真理的事物,我们务必舍弃那些笼统混沌的教义,以免妨碍大家在思想上常有的判断能力。

    5

    普罗泰戈拉的思想也是源于同一观点,若是为真,那么两两皆为真,若是为假,那么两者皆为假。一方面讲,若是认同了所有的观点与现实都为真,那么所有的言论将会既为真又为假。因为众人的观点都是相左的,通常人们都会认为与之相左的看法皆是错的;因此同一事物必为是又必为不是。从另一方面而言,若是认同了这点,那么所有的观点都是为真;因为所有的以其为真或以其为假,都是以自己的观点出发而站在别人的对立面;同一事物真的可以既是而又不是?很明显,这观点也是出于同一思想方式。

    但是,针对不同的对手应用不同的辩论方法;有些人可以同他据理而论,而有些人只能是强加于他。因为有些人参与争论,只是为了梳理自己的思想,因此只要将疑难点逐一加以启发,就可引导他渐渐步入明晰,他也就豁然开朗,医治了他的愚昧。然而对于那些强词夺理、只为争论而争论的人,除了强行加以否定,别无他法可以医治。

    那些的确是因疑惑而抒发这样观点之人,大多是由于对可感事物的探求所致。(1)由于他们所见相对的事物皆是出于同一事物,因此他们设想众多相反或是相对之物两者应同时为真。如果事物相反的一面不能出于事物的演变生成,那么只要有所演变生成者,必是事物矛盾中已有之物,正如阿那克萨戈拉所说的“万物相混于万物”,德谟克利特亦说如此;因为他说“空与实”处处相等且一并而存,一为存在,另一为非存在。关于这类由此而引发其思想的人们,我们会认为他们于某种意义上为真,某种意义上为假。成为实际存在可含两层意义,一为以前无“存在”,现在有“存在”,另一意为无“存在”者不能成“存在”,而同样的事物既可以成为“存在”或是“非存在”————只是其方式方法不一样。因为同一事物于潜在之中可同时包含一相对物的两端,但当其成为事物之时,便不能再包含其两端。另外,我们还要令他们信服,所有的现存事物之中,另有一级本体,关于这本体,动变与生灭皆是相归属的。

    (2)又,类似地,另有些人从可感事物想象的真实性出发,探求之中引发这类思潮。因为他们所想的真理,并不根据主张这观点的人数多少来决定;同一事物,有些人尝过以后认为是甜,另有些人尝过以后认为是苦;由此发展开来再纵观之,要么所有人都是有病,要么都是癫狂,其中唯有两三人可能是独自清醒的,当世之人必会认其为病或为狂,而不会言说自己为病为狂。

    再者,他们说众多的动物由感觉所成的像与我们人类不同;就算同为人类,各自之间由感官所成的像亦是有差别。谁之像为真,谁之像为假,这点不清楚;这一类人或动物之像未必是优于另一类,然而两者皆是同属于某一事物之像。如此,德谟克利特便会这样说,真理或是不存在的,或是至少于真理而言我们仍是不明。

    一般来说,由于这类思想家假设知识就是感觉,感觉有差别源于身体的差别,一切呈现于我们感觉中的事物必属于真实;如此,包括恩培多克勒与德谟克利特在内的几乎所有其他的思想家,都被这一类的思想所禁锢。恩培多克勒曾说人的思想是随着人的身体变化的;人的智慧因其之前所有而增加。在别处,他又说:他们的体质如何变化,其思想亦随其变化。

    巴门尼德也有类似的说法:人体由众多奇特的关节构成。如此也成为人之心智;各人之心智皆由其众多关节肢体而产生。但思想竟是如此繁多。

    阿那克萨戈拉致其友的一句格言也与此相关————“万物之为物者,皆如其所想”。而且他们说荷马也有类似的言语,因他叙述赫克托(4)被殴打以致失去知觉后躺着胡思乱想————按此说法,一个因伤而丧失思想能力的身体仍是有所思想,只是由他那受伤的身体所想的东西已经不同于他之前未受伤所想之物了。于是,很明显,若这两类都算是思想,而此时的胡思乱想较于之前的所想,正好又是属于同一实物,那么此实物则可谓“既如此而又不如此”了。在这个方向上展开讨论最为困难。假如那些见识了此类事例之人认同这样的真理为可能,并以这样的真理为其所热衷于追求的,————若是那些持有这样观点的人来宣扬这样的真理,刚进行哲学研究的人不将自然地失望么?因为如此这般地追求真理何异于追逐空中之鸟。

    这类思想家之所以要坚持这样的观点,其原因在于他们于实际存在之中求其存在之时,他们误将感觉作为其存在者;但是在感官世界中,存有许多未定的性质————那些未定之物之所以存在的特殊意义,我们之前已经叙述过;所以他们的说法技巧虽然高明,但却不属实[与其如埃庇卡摩斯(Epicharmus)(5)那样对色诺芬尼的批评,不如作出如此的批评]。因为于动变之中的事物无可为之作真实之叙述,他们所见自然皆处于动变之中,便说,“既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之中,因此无一事物可为之确当地予以肯定”。便是这一条话语引致了上述的理论,就如闻名已久的赫拉克利特学派的克拉底鲁所持观点,可算是其中最为极端的代表,他认为万物既是如此的动变无止,转瞬即逝,我们才刚一发言,便是诸事皆异,遁于无形,因此他最后,凡是意有所指,都是微扣其指,掩其不安;他批评赫拉克利特所说的“人无法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时说:“在他看来,人们就算是想要一次成功的涉足也是不可能。”

    但是,我们对这论辩将如此作答,他们关于动变之理是有其确当之处,然而却终究不能站稳脚跟,即使是说处于动变之中的事物若非实际存在之物,可事物之所以能消失必先有其能消失者存在,事物的演变,必是先有某物存在。一般而言,一物消亡,必将因此而衍生另一物;一物生成,必是有所由生成者存在于先,也必有其他为此物之所消亡者于后,而这一过程不能是无止境的循环往复。————但姑且先抛开这些问题不管,让我们坚守这一观点,同一事物其变者不在质与量。就算事物在量上为不等;我们总是依据它的形式而认知每一事物。————再说,我们如此批评那些持有那类观点之人应算是公正:他们便是对可见事物,也仅仅是管中窥豹,却想将自己所持意见推诸全宇宙;因为这只能紧紧围绕我们周围可感世界才算是常存于生与灭的无尽过程中;但这世界————这么来说————仅仅是全宇宙中的一个小小的分数而已,因此这才较为公正,应为那一部分而抛舍这个世界微小的可感部分,不应是凭着这一部分去对那部分妄加评判。————于是我们须将我们早已有所定论的告知他们;我们须向他们证明并且让他们知道:世间必是有完全不具备动变性质的事物存在。事实上主张事物同时既是而又不是的那些人,若是想要由此而有所发展其思想,那么还不如讲,所有事物都是静止的而不是说所有的事物都处在动变中;由于所有的属性已经孕于所有本体之中,因此没有什么再可为之变化。

    关于自然的事实,我们须坚持并非所有呈现于前的事物皆属真实,因为即使是感觉————至少感觉与其对象是相符的————所呈现之物也并不一定与感觉相符。再说,这点应是公正的,我们对于对方所提问题表示诧异;事物在不同的距离所呈现出的尺度、颜色是否相同;所呈现给病人或健全的人是否相同;其重量呈现给强壮之人或是弱小之人是否相同;其虚与实呈现给熟睡之人或是清醒之人是否相同。很明显他们都忽略了这些问题。至少没有谁会身处利比亚时,却想象自己在雅典,正准备去参加音乐会。再说,关于未来之事,像柏拉图说的,比如一个病人能否痊愈,一名医生与一个普通人所给出的观点,其重要程度是不一样的。又,对于一个熟知对象和一个陌生对象,或是对于一个亲近对象与感觉相应对象,各个感官本身便是不一样且十分可信的;于颜色而言,唯视觉可感,味觉不可感;于味道,唯味觉可感而视觉不可感;每一感觉器官都不会于同一时间对同一对象作出既如此而又不如此的判断。就算是在不同的时候,这一感觉也可能前后不一致,这里所呈现出的差异,也并非事物的性质发生了变化,而只是那同一性质的不同感觉。举例可以说明我的意思,同样的美酒,也许是因为酒变质了,便似乎可说这酒有时是好有时是劣;但至少当此酒为美酒之时,那时所为美酒者,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酒是没有变化的,饮酒之人对那时酒之美的感觉也是不错的,那一刻之所以为美酒,其性质必是如此。但是那些错觉打破了这一点的必然,他们抛开了所有事物的如何为其存在,也令世间再无必然之物;因为所谓的必然便是指不能既如此而又不如此之物,因此任一事物若有必然,定不是既如此而又不如此者。

    总体来讲,若是只有可感事物的存在,那么若是没有有生命的活物便是没有这世界,因为没有活物,便是没有感觉器官。这样就可以说是可感性的特质与感觉两两皆无,这样的说法明显是真实的,因为这两者都是感觉主体身上所产生的感应。但是要说到产生这感觉的原因,那个底层也是不存在的话,这就是不可能了。因为感觉不仅是感觉本身,而必定是某些在感觉之外的东西先于感觉存在;主动的总是在被动的之前,这两个词也可应用在感觉问题上。

    6

    介于深信此观点与仅是浅谈者之间,有人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难题,应由谁来判断人的健康与否,以及由谁来判断每类问题的虚与实。但是这类问题就如同在寻问我们现在是睡是醒一样。所有这类问题都是同一性质。这类人把每件事都列出一个缘由;因为他们在寻求一个为其他佐证的起点,而他们又想通过证明来寻求此起点,从他们的方式来看,能否找到,他们自己也不确信。但他们的精神正如我们以前说的一样:实证的起点本不是另一实证,他们却要为一本无理由之物寻求理由。

    这些思想的要旨并不难领会,但是那些只为求成为争论赢家的人总会去寻求那些不可能的事物;他们认为可以允许相互矛盾的观点存在————这种主张从一开始便是个矛盾。但所有事物并非普遍相关联,有些事物是可以独立存在的,这就代表不是所有通过感觉呈现的事物都为真实;只有一些眼观此事物的呈现的人才明白这些现象,因此谁若是以为现象都为真实,他便将一切事物看作普遍联系。因此照他们所言,既要力求于辩论中争得胜利,他们就必须时刻警醒自己,不应说真实存在于其所呈现,只言真理存在于其他呈现中,在那种时候,那些感官之中,以及那种情况下所呈现的现象。他们所提的任何论点如果不是这样的说法,便很快就发现是在自我否定。因为存在这样的可能,同一事物看起来是甜的,尝起来却不是。又因为我们有两只眼睛,如果两只眼睛所观察到的不一样,那么一事物就会有两种呈现。对于始终坚持着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些理由的人们,认为现象即为真实,也同时认为所有的事物不必以真假相辨,因为事物于每个人的呈现皆是不同,即便是呈现于同一人,先后也不一致,且常会同时发生相反现象(当有一物于我们交叉的两手指之间时,触觉呈现是二,视觉的呈现则是一),————对于这样的人们,我们会说,这样的结论是出于不在同一感官,同一时间,同一情况,若是条件成立,那么所呈现的必属真实。但是那些不为解惑只为争辩的人,对于这又会说,照你们这般的说法,也只有那感觉之人才属真实;并不代表所有的人均是真实。如同上文曾说的一样,他必会将一切纳入联系之中————使一切意见与感觉相互关联,如此便是不会产生或是已存在任何事物,能脱离某些人的观点的如此或不如此而独立存在。但事物已经存在或是将要生成者,明显并非所有皆依凭于人的意志。————再说,事物之为一,该是与另一或某些决定性事物相关联,如一事物一分为二且两两相等,这若是相等与若是成倍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于是,思考事物的人同被思想着的事若是相等,人便不再是思想者而是与那被思想着的事物合二为一。每一事物若是必须与之思考的人相互联系,那么思想中的这个人将会无止境地关联着无穷尽的所有个别事物。

    所有这些已经足够说明:(1)一切观点中最无可争议的是“两两矛盾的说法不能两两皆真”,(2)若是认为其两两为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以及(3)为什么人们会误将两相矛盾的说法认为皆属真实。矛盾不该同时于同一事物两两皆真,相对应之物亦复如此。相对的两者其一是另一的相对,亦是它所缺少的部分,且缺少的正是主要的属性;缺少是针对一个既定的科类割舍其该有的称谓。因此,若是不能做到同时肯定与否定,相对的两者也不同时存于一个主体(除非两者都是变化后的称谓相互关联,或是一边是原来的称谓,另一边是变化之后的称谓而归于那主体)。

    7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间体也是不能存在于相矛盾的叙述中,对于一个主体而言,我们必要肯定或是否定某一称谓。我们若先将真与假判别清楚,便可以明晰,凡所有将不是为是,是为不是的都是虚假,将是为是,不是为不是者则为真;因此人们称任一事物或为是或为不是,必称其为真或为假;假如称其“既非是又非不是”,则此物必在真假之间。————再说,相互对立之间的间体便似是黑与白之间的灰,或是如同人与马之间的非人非马。(a)间体若是如同后者一般,那么它是不能变为相对两端中的一者(因所谓的“变”,应是指由好变坏,或是由坏变好),但是间体总归是要变为矛盾的两端,或是由相对两端变为间体。至于矛盾便是无从可由相互变化。(b)若是如同前者,那么的确应是间体,这便会有由灰变白的一个结果,但这并不是由非白所变而得;这是由灰中人未见之白所变而得。————另外,理知也必将肯定或否定每一理知或思想对象,————这点从定义之上便可以很清楚。定义总会说何为真何为假。事物以肯定或是否定的方式与之相关其一为真,其一则为假。————再有,若人不仅仅为了争辩去争辩,那就得在所有的矛盾之间,都有一间体,唯有如此他才能说存在有既非真又非假的事物,而是与非是之间可有相对“中立”的事物,于生与灭之间也有一变化之物。————又,某些事物,若是肯定了其一属性便是肯定了其为相对的另一端,如此竟说在这类事物亦有一间体;例如,于数学理论而言有一既为“奇”又不为“奇”的数。但这从定义而言明显是不可能的。————又,此过程会无止境地进行,实际存在的数量不仅会增加其总数的一半,而且会增加更多。如此也必会有人再次否定这间体为正反两端的对比,从而另设一间体,这类新的间体既然另有其存在的原因,也就必会成为另一类的事物。————又,当某人被问及一物是否为白时,他说不,他所否定的只是白,而其非白的部分没有否定。————又,有些人得出这类观点与他们得到其他的谬论一样;当他们无法否定其论据之时,就必须承认其论点,赞同那结论为真。有些人便是为此而表现出了这类思想;另有些人要求举出每一事物的任一理由,也表现出了这样的想法。对付所有的这类人,将以定义为根本。定义之所以为人们所看重便是因为其有所指;由名词而成的公式将所有解释之物划分了界限。赫拉克利特的观点便是以所有事物为是而又不是,似是以所有事物皆为真实;而阿那克萨戈拉于矛盾之间设立间体,又似是让所有事物皆为虚假;因为当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混合而成之时,混合之物既非好亦非不好,如此无人能明确指出一真实之物。

    8

    通过这些分析,应很清楚地知道某些人所主张的那些片面理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一方面讲没有一物为真(因为,他们说世间并没有定律去限制人们不把所有的叙述都作成“正方形的对角线长可以用边来计量”这类的叙述),另一方面则是说所有的事物都为真。这些观点事实上与赫拉克利特的观点是一样的;他说“一切都为真,一切亦为假”,这句话的两部分可分开作解,一分为二地看,这说法是不可能的,合二为一来看,亦是不可能。矛盾的两端显然是不能同时为真的,————另一方面,所有的叙述都为假,这也是不可能,虽然按照之前我们所叙述的论点,似乎这点是成为可能的。但是,为了要认清所有的这些说法,我们须要求,如前文所述,不可说某物“是或不是”,应是去明晰事物的具体含义,如此我们便能为之定义以后,依据此定义来进行辩论,例如何谓真假,必是要先明白何为真,何为假。将要肯定为真或与将要否定为假的事物之间并无差异,那么所有事物都是假的,这点便是不可能了;因为照此所言,两两相反之中必有一物为真。再说,若是对于每一事物都必须作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判断,那这不可能都是错误的;这两两相反之中,只有一个是错误的。所有的这些主张观点,多是自相矛盾。因当他在说“一切都为真”这句话时,他已经对自己的下半句话作了否定(因为它相反的叙述就是否定这叙述的真实性),因此他自己的这话便成了不真实。他说“一切亦为假”,引发的结论也是一样,因此他便成了一个撒谎的人。假如前面的一切都为真,除开那相反的后一句一切亦为假,便说世间只有那一条是不为真;而后者则除开它自己,世间唯有它自己不为假;这样的话,他们被逼无奈会为真与假作出无限的假设。若是要为他所谓真实的理论寻求真实的论据,这个过程将会无限地进行下去。————再说,那些人讲“一切都为静止”明显也是错的,另一些人说“一切都为动变”亦是不正确。假如一切都为静止,那么统一叙述将会永远为真,或是永远为假————但很明显这是处在变化中的;因为作此叙述的那人自己也在动变中,之前他并未在世上,随着时间他又会消失于世。若是一切都在动变,世间便又没有一物能为真实;因此一切又都为假。但之前我们已经讲过这点是不可能的。再者,凡能说是变化的,必须是原本由一物变为另一物。再说,若说一切事物有时为静止,有时为动变,无一物是永为静止或永为动变,这样的说法也是不切合实际;宇宙之间总是该有一原本动变之物,自己不再动,而成为所有事物的动变之因。

    ————————————————————————————————————————

    (1) 亚氏残篇,此书已失传。

    (2) 三段论(Syllogism)是传统逻辑中的一类主要推理,又称直言三段论,亚里士多德首先提出了关于三段论的系统理论。

    (3) 迈加拉(Megara),古希腊地名。

    (4)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男子名。

    (5) 埃庇卡摩斯(Epicharmus),希腊喜剧作家、哲学家,对西西里、多里安的戏剧影响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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