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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鸟类的第二性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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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三道,而带纹的颜色是由深入浅而没入这三道空间的。这就和同种的野鸽子不一样,野鸽的两翼是以石板石般的青灰色为底、加上单纯的黑色带纹,而底与花色的界限是截然分明的。

    在许多鸟群里,在同群的若干不同的鸟种之间,论羽毛的颜色虽各别,论某些斑点、标记、条纹却是大致相同的。自然的鸟种如此,在家养的鸽子品种里也找得到可以类比的例子,家养的鸽子尽管颜色不一,有红的、黄的、白的、黑的、蓝的,两翼上却都保有两条横带纹,与周围或衬底的颜色完全不同。尤为奇特的一个情况是,一面保持着某些标记,和自然状态中的鸽子一样,而一般的羽毛则几乎和野鸽的恰恰相反。在原始鸽中有一条蓝色或青色尾巴,但最在外边的左右两根尾羽的靠外而靠羽梢一端的羽瓣却是白色的。现在我们知道有一个鸽子的亚变种,尾羽的总的颜色是白的,而不是蓝的,而在原始鸽种的尾羽的白色的地方,在它却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地变成了黑的。 [47]

    鸟类羽毛上单眼斑纹的形成和它的变异性 。————在动物身上的一切装饰手段之中,几乎什么都比不上见于某些鸟羽上、哺乳动物的毛上、爬行动物和鱼类的鳞上、两栖类的皮上以及许多鳞翅类及其他昆虫的翅膀的眼斑纹(ocellus)那样美丽,这种斑纹是值得我们特别注意一下的。一个眼斑纹是这样构成的:以一个圆斑或圆点为中心,外边围绕着一个圈子,中心与外围的颜色是不同的,好比眼珠,中心是瞳人而外围是虹膜那样,所不同的是,中心与外圈之间往往还套有不止一个的同中心的大小圈子。雄孔雀尾部覆羽上的眼斑纹是大家所熟悉的一个样板,孔雀蝶(peacock butterfly,属乙993)的翅上的此种斑纹也是谁都知道的。特瑞门先生曾经向我提供关于南非洲的一种蛾,虽在南非,和我们欧洲的蛾种还是有近亲关系的,他说,这种蛾的眼斑纹很宏伟,左右后翅上各一个,几乎把后翅的整个面积都占了;斑纹的中心是黑的,其间还包括一个半透明的新月形的标记,周围是连续的一整套颜色不同的圈子,赭黄、黑、再赭黄、粉红、白、再粉红、棕、再白而不纯白。我们虽不知道这些美丽而复杂得出奇的装饰手段是怎样地一步一步发展出来的,整个的发展过程怕倒是简单的,至少在昆虫是如此。因为正如特瑞门先生写信告诉我的那样,“在鳞翅类,单单就标记或颜色一类的特征而言,最不稳定的莫过于眼斑纹,斑纹的数目和大小都不稳定。”最初唤起我注意这个题目的是沃勒斯先生,他曾经向我出示一系列的我们寻常的草褐色蝴蝶,即马王蝶的一个种(meadow-brown butterfly,即乙481)的标本,表明从单纯的黑痣般的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开始、到一个美丽得像月华似的眼斑纹为止的许多由小到大、由简入繁的层次。在和这一种蝴蝶同属于一个科的南非洲的一种粉蝶,母后蝶(乙308),眼斑纹的变异比此更要动荡不定。在有几个标本里(图53,A),翅膀的阳面有几片黑色,而黑色的中间又含有一些不规则的白记;以这个情状为起点,而逐步进入一个差强人意的完整的眼斑纹(图53,A [1] ),也构成一个全套。在另一套里,从包在几乎看不清楚的一个黑线圈里的一些小白点开始(图53,B),进入又大又圆而辐射性对称的一个个眼斑纹为止(图53,B [1] ),我们也可以推数出一系列的步骤来。 [48] 在诸如此类的例子里,眼斑纹的发展所需要的变异与选择过程并不是太长的。

    图53 母后蝶(乙308),据特瑞门先生所绘图,示眼斑纹的变异,自微入著,跨度极大

    A,标本,来自印度洋西部毛里求斯岛,前翅阳面

    A [1] ,标本,来自南非洲纳塔尔,翅面同上

    B,标本,来自爪哇,后翅阳面

    B [1] ,标本,来自毛里求斯岛,翅面同上

    就鸟类和许多其他动物而言,我们根据若干关系相近的物种的比较而加以推测,中心的圆点看来是由条纹演变而成的,原有的条纹,初则由合而分,成为零星点滴,继则由分而合,收敛而成圆形。在亚洲所产的一类短尾雉,牧羊神雉(tragopan),在雌雉身上的隐隐约约的白浅纹,到了雄雉身上,就成了美丽的白圆斑, [49] 而大致相类的一种情况可以在百眼雉(argus pheasant)的两性身上观察到。尽管有这些情况,从各方面的现象看来,又似乎强有力地支持这样一个信念,就是,一方面,在小黑点为中心的此种斑纹,黑点的形成往往是由于四周色素的向心倾向,一面集中成点,一面使四周的颜色趋浅转淡,而成为一圈浅晕;而另一方面,在以白点为中心的此种斑纹,白点的形成是往往由于色素的离心倾向,一面中心成了空白,一面四周出现了个黑圈。无论在哪一样情况下,结果总是一个眼斑纹。此中所牵涉到的色素在分量上看来经常是不变的,只是在分布上有时而向心或时而离心之别而已。普通的珠鸡(guinea-fowl)的羽毛所提供的就是一个白点黑圈或白中黑外的例子,而凡属点子大而比较密集的地方,各自的黑圈会合在一起。在百眼雉,同一根羽毛上可以出现黑点白圈和白点黑圈,而所谓黑白有时候也只是在颜色上有明暗浅深之别罢了。依据了这些情况,我们可以说,眼斑纹的形成,就其最基本的情态而言,看来是简单的一回事。至于那些更为复杂的眼斑纹,中心斑点之外套上了一系列的大小圈子,各有不同的颜色,又是怎样来的,经历过什么一些步骤,我不敢强作解人地加以说明。不过根据不同颜色的家鸡品种的杂交而产生的杂种鸡的单根羽毛上的颜色分层分圈的情况,又根据鳞翅类中许多蝶种或鹅种的眼斑纹的自有其跨度极大的变异性,我们还是可以得出结论,认为它们的形成也并不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由于有关的羽毛所从生长的体素组织起了一些轻微而逐步浸润性的变动,如此而已。

    第二性征有深浅不同的级别。 ————这种级别的例子是重要的,因为它们向我们表明,一些装饰手段,虽然高度复杂,是可以通过微小而连续的步骤而被取得的。为了发现存活在今天的任何鸟种的雄鸟,在取得它的光辉灿烂的颜色或其他装饰品的过程中,究竟走过哪些实际的步骤,我们应该把他的长长的一串已经灭绝了的祖先注视一下,而这显然是做不到的。但如果我们把属于同一个鸟群的所有的鸟种作一个通盘的比较,而这鸟群又是够大而包罗够广的话,我们一般还是可以取得一个线索的。因为在这些鸟种之中,可能有一些至今依然保存着前代的一些特征的哪怕很不完全的遗迹。特征分级的显著的例子可举得很多,各个鸟群里都有些,但逐一加以介绍,不免过于烦琐,最好的一个办法还是举一两个特别显著的例子,有如雄的孔雀来看,就这一种鸟而论,装饰之美的所以得有今日,大概经历了一些什么步骤,然后再看我们在认识上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些举一反三的好处。雄的孔雀之所以值得我们注意,主要是他尾部的复羽的长度大大地超越寻常,尾巴本身倒并不太长。这些尾羽上沿着羽干的羽枝几乎全都是各自分立的或者说,不通过羽芒而相互勾连的。他这一点不算特别,许多鸟种和某些家鸡和家养鸽的某些品种或变种也有这情况。将近羽干尽头的地方和直到尽头,羽枝却又勾连了起来而成为一片,而且在中心联合构成一个椭圆形的图案,即所谓眼斑纹。世界美丽的物品虽多,这肯定地是属于最前列的一件。就其构造而言,一个鸡心似的中心,除底处有个锯齿状的缺口外,通作深蓝色,烨烨发虹彩光,外围是一整套的颜色圈,最靠中心的是浓绿色,其次古铜色,比较宽,再其次是五个比较窄的圈子,各有其略微不同的能发虹彩光的色晕。整个圆盘形的图案里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小小的特点,即,两个圈子之间有一道空隙,当然,也是一个圈子或半圈,是没有颜色的,但不止没有颜色,并且由于构成它的有关的羽枝、在这圈空隙里多少有些光秃、即少生或不生寻常使羽枝能彼此勾连的羽芒、因而不挡光的缘故,看去几乎像是透明的,像是个透明的圈子,这样,画龙点睛,就使整个图案见得更完美了。不过我在别处也曾描写过 [50] 与此完全可以相类比的变异,就是斗鸡种的某一个亚变种的公鸡在梳齿羽上所表现的一个特点;这种羽的梢部会发出金属般的光彩,原来“这部分和同一根羽毛的下半部不同,它自成在羽干两旁相对称的一节,而由于构成它的那些羽枝是光秃的,即不长羽芒的,所以看去也是透明的”。回到孔雀,眼斑纹的深蓝色的中心的底部,沿着羽干的直线,有个很深的锯齿形的缺口。外围的各道圈子,环行到此,也表现着有些缺陷的痕迹,也可以说有些中断,正像图(图54)中所看到的那样。印度产的孔雀(乙727)和爪哇产的孔雀(乙728),虽不同种,却都表现这种缺陷或中断,而这似乎是值得特别注意的,因为它可能和眼斑纹的发展过程有所联系,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没有能猜度出它的意义来。

    图54 雄孔雀的尾羽的末梢,大小约当原物的三分之二;据福尔德先生所绘原图。文中所说的透明的一个圈子即盘形图案中最外围的那道白圈子,实际上是个半圈,只限于靠近羽梢的一端

    如果我们承认事物逐渐进化的原理,那么,在雄孔雀的长得出奇的尾部覆羽和所有寻常鸟类的短的尾部覆羽之间,从前一定存在过备有各个长短度的这种尾羽的许许多多鸟种,而同样地,在前者的宏丽的眼斑纹和其他鸟种的比较单纯的眼斑纹、甚或只是一些颜色的斑点之间,也一定存在过逐步渐进的情况;雄孔雀身上的其他一切特征也没有一个能自外于这种情况。现在让我们转向和孔雀相近的鹑鸡类,看看上面所说的居间程度,不论哪一等,至今还有存在的没有。孔雀雉属(乙790)的各个种和亚种的所居住的本土就在孔雀的家乡附近,它们和孔雀也颇有几分相像,以至人们对它们有孔雀雉之称。我又曾从巴特勒特先生那里得知,它们在鸣声和某些生活习性上也和孔雀相似。一到春季,雄的孔雀雉,像上文所已描写过的那样,要在装束得比较朴素的雌鸟面前,昂首阔步地走来走去,把饰有许许多多眼斑纹的尾羽和翼羽张得唯恐不开,竖得唯恐不直。我请读者回过头去再看一看一种孔雀雉的插图(图51,第十三章)。在另一个种(乙794),光是尾羽上有眼斑纹,翼羽上则没有,但整个背部作浓郁的蓝色,发出金属般的光彩,在这些方面,这一个种的孔雀雉就和爪哇的孔雀相近。又另一个种(乙792)的头上有个奇特的顶结,这也是有些像爪哇孔雀的。在所有的孔雀雉的各个种里,翼羽和尾羽上的眼斑纹有圆的,也有椭圆的,每一个是个盘形图案,中心是一片带绿的蓝色或带绿的紫色,美艳而发虹彩光,斑纹的外缘是黑的。在有一种(乙791),这圈黑边又逐渐转成棕色的一圈,而这个棕色圈子又有一道乳酪色的镶边,所以在这里的眼斑纹就有一套好几道同中心的圈子围绕着,每一道的颜色虽不鲜艳,却是由深入浅,由晦转明,亦有风致。尾部覆羽的特别长是这一属鸟的又一个引人注目的特征。在有几个种里,这种羽或翎要比真尾羽反而短些,有的只有真尾羽的一半长,特长的尾羽和这些相形之下,就更见得突出了。尾部的覆羽上都有眼斑纹,像孔雀一样。由此可知,这一属鸟的若干鸟种,在尾部覆羽的长度方面、在围绕着眼斑纹的圈子方面,以及在其他的特征方面,显然正朝着孔雀的方向逐步或逐级地往前推进。

    尽管有上面所说的这种接近于孔雀的趋势,当我第一次检视孔雀雉的这一属的某一个种的时候,一种失望的心情几乎教我半途而废,不再往下探讨。当时我意外地发现两点:一是这种鸟的真尾羽上也饰有眼斑纹,而孔雀的却是素淡的,二是它的眼斑纹,不论在哪一类羽毛上,根本和孔雀的不同,不同在一根羽上有两个,羽干左右各一(图55)。因此,我当时的结论是,孔雀的早期祖先不可能曾经是一只孔雀雉一类的鸟。但在我继续探讨的过程中,我发现,在有几个种里,这两个眼斑纹靠得很近;又发现,在有一个种(乙792)的尾羽上,两个斑纹碰到了一起;而最后,更发现,在这同一个种的某些鸟身上,以及在另一个种(乙793)里,尾部覆羽的两个斑纹真的部分汇合了起来(图56)。所碰头而汇合的部分既然是两个斑纹中间鼓出的那一部分,则没有汇合的上下两头势必形成两个缺口,而周围的有色圈带到此也随同呈现一个缺陷。结果是,单一的一个眼斑纹终于在每一根尾部的覆羽上产生了出来,尽管由于原先是两个,不免清楚地露些马脚,却毕竟成一个了。这些汇合而成的眼斑纹和孔雀的单一的眼斑纹有这样一个差别,就是,斑纹上下各有一个缺口,而在孔雀,只下面或底部有一个。但这一个差别是不难解释的;在有几个孔雀雉的种里,一羽之上的两个椭圆形斑纹是彼此平行的。但在另外几个种里(有如乙791),它们有一头是彼此相向的,如令这一类一端相向的两个斑纹部分汇合之后,在不相向的一端,比起相向的一端来,势必留下一个更大而更深的缺口。还有一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即,如果双方一端相向的程度很强,而汇合的又很完密,那么,碰头而汇合的一端的缺口会倾向于消失不见。

    图55 孔雀雉的一个种(乙791)的尾部覆尾羽的一部分,示一根羽上有两个眼斑纹;大小与原物相同

    孔雀,无论雄的或雌的,在真尾羽上是完全不长眼斑纹的,这显然是和真尾羽的受到特长的覆尾羽的掩盖和隐蔽有关。在这一方面,它们和孔雀雉的真尾羽有着显著的不同,在后者的大多数的鸟种里,真尾羽上饰有很大的眼斑纹,比覆尾羽上的还要大些。因此,我就想起来对若干个种的真尾羽作了仔细的检视,想发现它们的眼斑纹有没有任何倾向于消失的表示,结果是正中下怀,看来这倾向是有的。在有一个种(乙794),正中几根真尾羽上羽干两边的各一个眼斑纹是发展得很完整的,但越是在靠外边一些的几根尾羽之上,靠羽干里边的那个斑纹就越来越趋向于暗淡不明,而一到最外边的左右两根尾羽之上,羽干里方的斑纹就剩下一个影子或残迹了。再如,在麻剌甲产的那一个种(乙793),覆尾羽上的两个眼斑纹,我们刚才已经看到,已经会合起来(图56);而这些覆羽也已经发展得特别长,已有真尾羽的三分之二那么长,所以在这两方面,即覆尾羽的长度和羽上斑纹的汇合为一,这一种孔雀雉的覆尾羽正在向孔雀的覆羽的方向靠拢。至于麻剌甲种的真尾羽,则只有正中的两根饰有鲜艳的眼斑纹,每根上有两个,而在所有其余几根上面,凡在羽干里方的那一个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结果是使这一种的孔雀雉,在覆尾羽和真尾羽方面,在结构和装饰上,和孔雀的情况靠拢得很近了。

    图56 孔雀雉的又一个种(乙793)的尾部覆尾羽的一部分,示两个眼斑纹部分趋向于汇合;大小与原物相同

    如果这一类的级别或渐近的层次对孔雀尾羽的所以会有今日的那样宏伟,对其在演进中所经历的一些步骤,能有所发现的话,上面所说的种种也几乎是足够满足我们的需要了。如果我们用我们的想象描绘出孔雀的老祖先的一副真容,而在描绘之际,用今天的孔雀和寻常的鹑鸡类的鸟这两个极端之间的几乎恰恰在正中的一个中间状态作为蓝本,则描绘出的结果将是和孔雀雉的容色很相近似的一只鸟。若更具体地各言其特征,则:在孔雀这一极端,有的是长得不可开交的覆尾羽,每根上面饰有一个单一的眼斑纹;在寻常鹑鸡类的另一极端,有的是短短的覆尾羽,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洒上几个有色的小斑点;而在接近于今天的孔雀雉的中间形态,则所具备的覆尾羽,不但能挺得很直、张得很开,而且每根上面都装点着两个部分已经汇合了起来的眼斑纹,而此种尾羽又已经引申到几乎可以把真尾羽掩盖起来的长度,至于真尾羽本身原有的眼斑纹则已部分归于消灭。今天两个孔雀种 [8] 的眼斑纹的中心和外圈所表现的缺口或缺陷都明明白白地为这样一个看法说了有利的话,而除此看法之外,这缺口究竟从何而来,也真是无法解释。孔雀雉的雄鸟确乎是很美丽的,但他们的美,近玩则可,若观赏的距离较远,究不能和孔雀之美相比。孔雀的许多女祖先,世世代代以来,一定是懂得欣赏这一点优越性的,因为通过对最美丽的雄孔雀的持续不断地拣选,她们业已不自觉地使雄孔雀成为现有的鸟类之中最光辉的魁首。

    百眼雉 (Argus pheasant)。————另一个值得探讨的出色的例子是由百眼雉的翼羽上的眼斑纹所提供的,这种眼斑纹在结构与颜色浅深的安排上出奇得像个松脱了的球臼大关节,一边是凸出的圆球,一边是凹进的臼槽,彼此虽已脱开,却还没有分离,因此,这种眼斑纹是不同于寻常的眼斑纹的。在此种球臼关节状的眼斑纹里,颜色上浅深明暗的调配,或画家所称的描影法,是得到了许多有经验的艺人的称道的。但又是怎样来的呢?我想谁也不会把它看成是碰巧碰出来的事————或者说,由于风云际会,种种有色的物质的原子凑在一起,并且凑得太巧,凑出了个图案来。若说这些装饰手段的所由形成,是通过了对许多连续变异的选择作用,而在这些变异之中,没有一个原先受到过什么调配,使前途得以产生一个球臼关节形的图案印象,————这说法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其为不可信,正好比拉斐尔(Raphael)的圣母像(Madonne)的所以造成,是通过了一长串的青年艺术家对满幅帆布上一大堆的乱涂乱抹之中作了一番选择拼凑,而在这些青年画师之中,当初谁也没有打过主意要画出一个人体像来那样。为了发现这一种眼斑纹的发展由来,在这里和在上面不一样,我们不能追查一长串的祖先,也不能拿许多关系近密的其他鸟类形态来作比较,因为这些现在都不存在。但幸而百眼雉自己翅膀上的若干根羽毛已经足够为我们提供一个线索,来解答这个问题,而这几根羽毛也足以明白地指证出来,从一个单纯的小点点、到一个完整无缺的球臼关节状的眼斑纹,其间也曾有过、至少也是可能有过,一些级别或一些渐进的层次。

    带有眼斑纹的翼羽,眼斑纹本身而外,还遍布着一些颜色晦暗的长条纹(图57),或一串一串的同样暗色的黑点子(图59),每一根条纹或每一串点子都从羽瓣的边缘斜斜地向羽干一边下行。而终于靠拢一系列眼斑纹中的一个。成串的小点子中,每一点一般都是左右长而上下扁,横截着串条所构成的直线,像一系列的算盘珠。它们也往往和旁近的点子发生汇合,则可以构成上下行的纵条纹,如果是属于异串的点子,即从横里发生汇合,则可以构成左右行的横条纹。一个点子有时候也可以分裂为一堆更小的点子,但分而不散,依旧维持在串上原有的部位。

    图57 百眼雉翼羽覆羽的一部分,示两个完整的眼斑纹,a与b。A、B、C、D、……示旁行斜下的灰暗条纹,每一条引向一个眼斑纹。附加说明:羽干两边的羽瓣都经割除,左边割除的尤多,故图所示只右羽瓣靠近羽干的一小长片而已

    不妨先叙明一下一个完整的球臼关节形的眼斑纹是什么样的。它是这样组成的,外边是一个深黑色的环或圈子,环中的平面空间在光和影的配合上恰好给人以一个球的形象。福尔德先生对此所画出的图是值得称赞的,做版时也刻得很好,但木刻有它的限制,毕竟不能把极其细致的原状惟妙惟肖地表达出来。黑环一般总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或中断处(图57),在环的上半部,下对球的在描影上比较浅而明的一部分而略微偏右,但有时候在右边通向底部处也有中断的情况。这些小小的缺陷是有重大的意义的。黑环在左上方的一小段又总是粗壮得多,并且它的边缘也有些模糊不清(我们在这里说到上下左右,当然是指一根羽毛在手中持直而羽的阳面对着我们目光时的那些部位,文中各幅插图也是这样画出来的)。在这粗壮的一段的下面,在球面上,有一个斜斜的、几乎纯白的标记,而由此下行,纯白又转而成为浅铅色、而浊黄色、而棕色,从此越向球面的底部,颜色就越是晦暗不明,而每两种颜色之间的过渡总是那么“潜移默化”,无丝毫痕迹可寻。恰恰就是这些绘影之妙使我们取得了光线照射在一个凸面上的印象,亦即一个圆球的形象,逼真逼肖。如果我们更仔细地把球面检视一下,我们会看到它的下半部一般作一种棕色,上半部则更要黄些和更像铅一般的颜色,而上下半部之间实际上有一条弯弯的斜行的细线,像是提供了一条分界线,却又很不清楚,这条弯弯的斜行线,对于因光照而呈白色的一片球面所横截了的轴线,亦即对全部射影的轴线,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但上面所说的在细线上下的颜色上的差别(这在木刻的插图里当然无法表示出来),对球面描影的浑成完整,是丝毫不发生不良的影响的。特别应该观察到的一点是,每一个眼斑纹,或则和一条颜色灰暗的蓝条纹,或则和一纵串灰暗色的斑点,清清楚楚地有着联系,而在同一根羽毛之上,这两种情况都可以有,即,所联系的不必全是条纹,也不必全是点串。这种联系,在图57中就可以看到:条纹A所走向的是眼斑纹a;B 与b的关系也是这样;条纹C在上部中断,但走势还是很清楚的,即走向挨着b下面的一个眼斑纹,插图中已不及见;D所联系的是更下面的一个;E、F也都如此,各有所系。最后我们可以看到,每两个眼斑纹之间都有一小片颜色苍白的平面,衬托着一堆不规则的黑色斑记。

    其次,我要叙述一下这一路眼斑纹所由发展的另一头,就是,它在开始发展时的一些迹象。翼羽上最贴近身体的短短的覆羽(图58),所具备的一些斑记是和其他的翼羽相似的,同样是不很规则的、旁行斜下的、一串串的颜色很灰暗的斑点。在比较下面的五串(最下面的一串不在此数)的最底下的一个斑点,亦即最靠近羽干的那一点,要比同串的其他斑点大一些,在横里也宽阔一些。另一层和其他斑纹不同的是,在它的上面,对着和沿着横宽的一边有一条新月形而作暗黄色的一抹。但除此以外,这一个斑点和其他许多鸟种的羽毛上的斑点差不多,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因此,很容易被看漏了,认为无足轻重。在它上面的最相挨近的那个斑点就和同串而更在上面的其他斑点完全一样,一无特别之处了。而这最底下的一个斑点却不然,除了上面所说的差别而外,更需指出,它所处的地位恰恰相当于更长的翼羽上的发展完整了的眼斑纹的地位。

    图58 翼羽上最贴身的覆羽的底部

    上面所说的是翼羽中最贴身的覆羽,如果我们进而检视挨着它的那两三根覆羽,我们可以发现,从上面所已叙述的底部斑点,带上最挨近它的那个同串的斑点,做一回事,到达一个很奇特的装饰性的花样,做又一回事,两回事之间也有一系列的渐进的层次,虽然渐进得几乎绝对令人察觉不到,却也还可以逐步推寻出来。至于所说的奇特的花样,一向既没有什么很好的名称,眼斑纹的名称又不适用,我为它起了一个,叫做“月食状花样”,盖取其形似月食时半食的情状,见插图(图59)。我们在这幅插图里看到好几条斜斜的串子,A、B、C、D等等(见右方附有字母的线图)。每一串是由寻常的灰暗色的斑记构成的,旁行斜下,接上一个月食状花样,和图57中每一根条纹的旁行斜下而接上一个球臼形眼斑纹的情况完全一样。无论看图59中的哪一串,说B串罢,最底下的一个斑点或记(b)要比同串其余的各斑点粗壮些,也拉长得多,长而靠左的一头是尖的,并且向上钩。在这个黑色斑记之上,作为它的这一部分的边缘,是一片界限分明而相当宽大的空间,中间充满着好几层不同颜色的浅深相入的描影,首先是一窄条棕色,其次过渡到橙黄色,又其次过渡到铅一般的灰白色的一条,而此条之中,靠近羽干的一头灰白得特别厉害。这些深浅相入的颜色,合成一片,实际上是月食状花样的一个组成部分,填满了花样的上面的一大半,下面的一小半就是那黑色的斑记了。这个斑记(即b),从任何方面看来,实际上相当于上一段文字(以及图58)中所描述的更简单的覆羽上的那个最在底部的黑斑点,但是发达得多了,颜色也变得更为鲜艳了。这个斑记(仍b,图59)和同它可以算在一起的各个颜色层之上,而略偏右,但实际上是和b属于同一串的东西,是一条长而窄的黑色标记(同上图,c),两头有些向下弯,对b作覆盖状。这一条标记有时候是中断而成为两段的。这标记总的颜色虽是黑的,在下面却镶有一条很窄的暗黄的边。在c的上面,偏左,和c向着同一个方向倾斜,而总是和c分得开而不成一码事的,还有另一个黑色标记(即d,图59)。这个标记一般成次三角形,不很规则,线图中所示的例子还算是规则的,不过比一般的窄而长。它显然是标记c的中断了的横伸出来的那一段、和更在上面的一个斑点的同样是延伸出来而中断了的另一段汇合而成的,但对于后面这一段,我是不敢肯定的(在线图中也似乎看不出来————译者)。现在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这三个标记,a、b、c再加上包括在它们中间的各种颜色的描绘,全部合起来,才构成所谓的月食状花样。这些安排得和羽干平行的一连串的花样,在一根羽毛上的部位,一清二楚地是和球臼形眼斑纹相当的。它们的极度的美妙在插图上是领略不到的,因为橙黄同铅灰等色同黑斑记的爽朗利落的对比在图里是无法表现出来的。

    图59 比较贴身的翼羽的一根覆羽的一部分,示所称“月食状花样”。右方的线图即从左方的底图勾画而来,并列在此,借以用字母、线条说明底图的内容。线图中:

    A、B、C、D……示各串斑点,旁行斜下,导向并构成了“月食状花样”

    b示B串的最底下的斑点或记

    c示B串中最挨近底斑的斑或记

    d指显然是B串中c斑的一段已经中断了的延伸

    以月食状花样为一方,以球臼形眼斑纹为另一方,相比而观,两者之间的层次或级别关系是再完整没有的,完整到使我犹豫不决,究竟在这里该不该用层次或级别的字样。从前者过渡到后者所要求的只是:花样下半部的黑记(b,图59)向外的一头再拉得长些、而向右上方弯一下,使与原有的向左上方的弯子相对;原有的右上角的c尤其要拉长些、变得更弯些;至于那类三角形的或窄长而一头尖的标记d则把尖长的一头收缩起来:最后,三方面合拢,就成为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的环。接着就是这环变得越来越圆、越整齐、同时直径也逐步加大。我在这里准备了另一幅插图(图60,大小与原物同),以示这种外围的圈子或环当未发展得很完整而合了拢的眼斑纹的例子是真有其事的。在这种例子里,黑环的底部要比月食状花样的底部的斑记(b,图59)弯得多。环的上半是由两三个不相连的段落构成的,而环的左上角的比较粗壮的一段也只还是一个开头,但已有痕迹可寻。至少环以内的灰白色的描影部分也还没有集中和安排得太好,因而在这灰白部分之下的一片颜色要比一个完整的眼斑纹的显得更为浓艳。这些都不足为怪,因为即便在最完整的眼斑纹里,周围的圈子或环虽无断缺,但当初由三四个拉长了的黑斑记连接起来的痕迹,在衔接点上,也还往往可以侦察得出来。那个不规则的类三角形的狭长的斑记(d,图59),由于收缩而变得左右上下更为平衡,后来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眼斑纹左上角、亦即灰白片描影上面的那一部分圈子的比较粗壮的一段,这一层也是清楚的。圈子底下的一小段,在一切例子里,都毫不例外地要比其他部分略略粗壮一些(见图57),这一层的由来也是清楚的,就是,构成月食状花样底部的那个黑色斑记(b,图59)本来就比上部的斑记(c)要粗大一些。关于汇合和变化的过程的每一个步骤都可以这样地推寻出来,而环绕着眼斑的圆球的那个黑圈子是不成问题地由月食状花样的三个黑色斑记,b、c、d联合变化而成的。至于每两个眼斑纹之间一些不规则的、七弯八曲的黑色斑记(再看图57)是由原先的每两个月食状花样之间的比较规则的同一类的斑记分裂而成,这也是看得明白的。

    图60 介在月食状花样与完整的球臼形眼斑纹之间的一个中间状态的眼斑纹

    球臼形眼斑纹的中心的描影的所由形成的各个步骤,推寻起来,也是一样地清楚。我们可以看出,月食状花样中镶配在底部黑色斑记上面的窄窄的几层颜色,棕色、橙黄、铅灰,变得越来越柔和,其由深入浅之处越来越互相渗入、变谈而过渡于无形,而球面左上角比较浅淡的部分也变得更加浅淡,至于几乎成了白的,并且同时在范围上也收缩了些。不过,我们也可以看到,即便在最完整的球臼形眼斑纹里,在球面的上下两半之间,尽管描影都描得十分浑成,在颜色的配合上是可以有些小差别的,这我们在上文已曾一度指出过。我们也曾说到,上下半之间的分界线是倾斜的,而其倾斜的方向又和月食状花样中各个有色层的倾斜的方向正相吻合。总之,球臼形眼斑纹在形状和颜色方面的每一个纤小的节目,一经推寻指证,都可以被标明为是从月食状花样所原有的内容逐渐递变而来;而月食状花样本身的发展也可以,通过同样的一些细小的步骤,追溯到几乎是两个单纯的黑斑的结合,我说几乎是单纯的,因为其中部位较低那一个黑斑(图58)在它上部的边缘上还镶着一缕呆板的暗黄色,不算太单纯。

    带有完整的球臼形眼斑纹的较长的覆羽的末梢,是装点得很奇特的(图61)。各根纵斜的长条纹,上行到此,突然停止,而变得纷纭凌乱,而在凌乱的条纹的尽处、上至羽尖的一段则是一片灰暗的底子衬托着许许多多有小黑环围着的白点子(图61,a)。在这种覆羽上面,联系着最高的那个眼斑纹的纵斜条纹是很短的,实际上已成一个不规则的黑记,但照样还有这种条纹一般都有的横扁、而又弯弯的托底。这一根条纹既然是这样地突然截得很短,再根据上文所已说过的话,我们也许可以理解为什么它所联系的眼斑纹的黑环的左上角是没有那粗壮的一节的,因为,上面也已经说过,这一节的来历显然和更在上面的一个斑的一段中断了的延伸有些关系。由于环的左上角缺此粗壮的一节,最在上面的那个眼斑纹,尽管在其他一切方面都十分完整,左上方看去却总像削掉了一片似的。我想对于任何相信万物是由创造而来、而百眼雉的羽毛的今日的色相便是当初创造时的色相、一成而未变的人,这最上面的眼斑纹的此种缺而不全的情状应该如何解释,不免成为一个为难的问题。我应该补充说明,在最不贴身的羽翼的覆羽上面,所有的眼斑纹都比在其他羽毛上面的小些和不太完整些,并且黑环的左上角也都有一些缺陷,和刚才所说的情况一样。这种的不完整和缺陷似乎和这样一个情况有关,就是,在这里,成串的黑斑点不大倾向于彼此汇合而成为纵条纹;不,它们不但不汇合,反而往往各自分裂,成为更小的斑点,更多的串串,以至有两串或三串旁行斜下,而和同一个眼斑纹联系上的。

    图61 翼羽的一根覆羽的靠近羽梢的一部分,带着两个完整的球臼形眼斑纹。a示近梢无眼斑纹处的点缀。b示最上面的那个虽完整而在左上角略有缺陷的球臼形眼斑纹(眼斑纹顶处白记上方的描影在这里画得太灰暗了些,应该还要浅淡些)。c示完整无缺的眼斑纹

    讨论到此,还剩下一点奇特的情况值得我们注意,而这是沃德先生最先观察到的。 [51] 当初沃尔德(甲683)先生所给我的那张相片,所摄的是已经制成标本而固定在展翅炫美的姿势上的一只百眼雉,在这里,在竖得笔直的翼羽上,我们可以看到,各个眼斑纹上左上角的代表着光线照射在凸面之上而所发出的反光的那些白记,在部位上要比我们在上文所说的更高一些,更靠近圆球的顶。这不奇怪,因为当此鸟平时在地面上赏弄他的美的时候,光线是从上面照下来的。下面才是奇特的所在:展翅的时候,左右靠外边的几根翼羽是张开得几乎放平的,既然放平了,而和竖得笔直的几根不一样,则它们的眼斑纹上反光的那一部分也应当表现出光线是从上面来、而不是从横里来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眼斑纹上的白记应当在球的上半的侧面,而不会高至于顶。而惊人的是,事实确乎就是如此!因此,不同的翼羽在展示时的部位虽各有不同,就它们和光线来源的关系而论,却没有一根不表明光线是从上面照下来似的,真是和画师在画一只百眼雉时所要画出的描影一模一样。尽管如此,这些羽上的斑纹的白记,严格说来,也并不完全像事理所应有那样地都反映着光线是来自同一个源头的。当有关的羽毛在开屏时横放得几乎平的时候,这些白记所处的部位并不是恰如其分,而是偏到了另一头去,换言之,就是,横过了头,反而成为不够横了。不过,我们对通过性选择而变得有了些装饰意义的这样一个部分没有权利要求尽善尽美,正好比我们对通过自然选择而变化得有了些实际用途的另一个身体部分也没有权利要求百分之百的合用一样;人的眼睛,作为一个有用的器官,真是再奇妙也没有的了,然而也还不是完善无缺,就是一个例子。而在专家的眼光里,人眼的毛病不是少,而是太多,我们知道当今在这题目上的欧洲的第一把手黑尔姆·霍耳兹说过的一句诸:如果一个光学家或眼镜师把制造得这样马马虎虎的一件家伙卖给他,他认为有充分的理由退货找钱。 [52]

    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从简单的一些斑点到令人叫绝的球臼形的装饰花样,一个完整无缺的由简入繁的系列或层次是可以推导出来的。曾经以这些羽毛赠送给我的古耳德先生完全同意这个看法,认为这种层次或级别是应有尽有的。同一只鸟的身上的羽毛,在发展的阶段上,当然不一定能够把这个鸟种的已经灭绝了的祖先辈所曾经历的各个步骤全都向我们表明出来,但它们会给我们一个线索,使我们得以窥测到前代所曾经历过的一些真实的步骤,而它们至少提供了许多真凭实据,说明一个发展的层次是可能有过的。任何人,一面既记住了雄的百眼雉是怎样小心翼翼地在雌雉面前炫耀他的羽毛,再记住使得我们有理由认为雌雉对更为美好的雄雉是懂得选择的许多事实,一面又承认性选择是一种力量而有其作用,就无论如何不会否认,一个简单的灰暗的斑点,边上带有一些暗黄色的彩晕,作为开端,有可能,通过旁近的另一个同样的斑点逐步靠拢、逐步变化,连同在颜色的分量上略微有所增加,而终于转变为一个我所谓的月食状花样,作为成果。很多人看到过这些花样,他们全都承认它们实在是美,而有的人还认为它比球臼形眼斑纹要高出一筹。后来有关的一些覆羽通过性选择而变得长了些,而羽上的月食状花样的直径也随而有了增加之后,花样的颜色由于花样的铺开而不能不有所冲淡,亦即鲜艳的程度不能不有所减退,于是羽毛的装饰性就有必要通过格式和描影的改进而作出新一步的发展;而这一新发展的过程,一经发轫,终于归结到了奇美的球臼形眼斑纹的完成。这样————而依我看来也只有这样,而别无其他的途径————我们对百眼雉的羽翼的当前的装饰情况以及此种情况的由来演变,才能有所理解。

    根据级别或层次的原理所给我们的启发————根据我们所知道的有关变异的一些法则————根据我们许多家养鸟种所发生的种种变迁————而最后,更根据幼鸟的未成熟的羽毛的性状(关于这一层,我们将在下文另一章中更清楚地看到)————根据这些,我们有时候是可以有一定分量的把握,敢于指证雄鸟大概是经历了一些什么步骤才取得他们的美丽的羽毛和各式各样的装饰品的,我说有的时候,因为对许多例子或情况来说,我们至今还是如坠五里雾中,惘然不知所措。若干年以前,古耳德先生提醒我注意雌雄鸟之间有着一些奇异的差别的一种蜂鸟(乙991)。雄鸟除了有漂亮的护喉的羽毛之外,还有黑中带绿的尾羽,而正中的 四根尾羽的末梢是白色的,其在雌鸟和其他许多关系相近的蜂鸟种一样,尾羽中靠外边的 左右各三根的羽尖是镶白的;所以同样地在某些羽梢上装潢着一点白色,在雄的是中四根,而在雌的是外六根,相异而适相成。使得这个例子见得格外奇特的是,尽管在许多蜂鸟种里,雌雄鸟之间在尾羽的颜色上都有显著的差别,古耳德先生却一直没有发现过第二个这样的蜂鸟种,就是雄鸟的尾羽的正中四根是有白色的羽尖的。

    阿尔吉耳公爵,在评论这一个例子的时候 [53] ,一面撇过性选择不提,一面作难地问道,“对于诸如此类的特殊的变种,自然选择的法则又能提供什么解释呢?”他的答复是,“不能,无论如何不能”;我倒很同意他的话。但对于性选择我们也能这样斩钉截铁地说么?各种蜂鸟的尾羽既然可以如此变化多端,各不相袭,在这一个种的尾羽上的正中四根何独不能如此由变异而取得了一些白羽尖呢?这些变异的由来可能是渐进的,也可能是突然的,例如,不久以前,在波古塔 [9] 附近发现的一些蜂鸟的例子,其中有几只,而只有这几只,正中的几根尾羽有着绿得很美的羽梢。在上面所说的那种蜂鸟(乙991)的雌鸟身上,我注意到,在正中四根黑色的尾羽的靠外边的两根在羽梢上也有一些白色,不过很细微,像是一些残留。所以我们在这里也多少获得一个证明,说明这一个蜂鸟种的羽毛也还是经历过某种变迁的。如果我们承认此种雄蜂鸟的正中的几根尾羽有可能正朝着白色的方向变异,那么我们也可以一点也不以为奇地承认这种变异是性选择造成的。尾羽上的白梢,像此种鸟的耳边的一小撮白羽毛一样,肯定地增加了雄鸟的美丽的程度,而这是阿尔吉耳公爵也承认的;而白色又显然是其他许多鸟类所欣赏的,钟声鸟(bell-bird)的皑皑白色为雌鸟所喜爱,是我们所确知的一些例子中的一个,以彼例此,则此种蜂鸟的雌鸟也有这种嗜好,正未可知。我们不应该忘记黑朗爵士说到过的一些话,就是,当他所畜的雌孔雀被禁止和杂色的雄孔雀打交道的时候,她就索性不和任何其他的雄孔雀结合,而在那一季里,她就没有孵育出小孔雀来。至于这种蜂鸟在尾羽上的一些变异会特别为了装饰的目的而成为被选择的对象,这也不足为奇,因为蜂鸟科中和此种蜂鸟关系近密而排列在一起的另一个属,由于尾羽的金光闪烁,即赢得了“五金尾”的称号(属名即为五金光尾属,乙617)。除此以外,我们还有良好的证据,说明各种蜂鸟,在炫耀他们的尾羽的时候,总是悉心尽意,不留余韵;例如,贝耳特先生, [54] 在描绘另一个蜂鸟种(乙413)的美丽之后,说,“我看到一只雌鸟止息在枝头,而两只雄的在她面前各显神通,展示色相。其中的一只会突然像火箭一般腾空而上,又突然张开他的洁白如雪的尾羽,望去像一把倒着张开了的降落伞,然后缓缓地下降,落到她的面前,又慢慢地把身子打个转,把通身前后的色相也展示一番。……张开了的白色尾羽所占有的空间要比他的全身的其他部分的总和大得多,而尾羽的一张一翕无疑地是全部表演的最精彩宏伟的场面。当这一只雄鸟下降的时候,另一个雄鸟会照样地腾空而起,同样地带着张开了的尾羽徐徐降落下来。这全部表演最后以两位演员的一场全武行而告结束,但结束以后,受到雌鸟的赏识的究竟是哪一只雄的,是最美丽的一只,还是最能打的一只,我就不知道了。”古耳德先生,在叙述了上面所说的白尾梢的那种蜂鸟之后,也补充说,这里面“所追求的目的是装饰之美,是花样的新奇,而不落一般俗套,在我是可以说毫不怀疑的。” [55] 如果我们承认这话,我们可以认识到,在过去的若干时代里,凡是打扮得最漂亮和最新奇的雄鸟是占了便宜的,占便宜的场合不在日常的生活竞争之中,而在求偶之际和同类的其他雄鸟的争奇斗胜之中,而便宜的结果是留下了更大量的传到了他们所新取得的一些优美的特点的后代。

    原注

    [1] 诺尔德曼(甲504)曾叙述过黑龙江迤北地区准鸡尾雷鸟(乙935)的“巴尔兹”(参本章译注 1),见莫斯科《皇家自然学人会公报》(丙42),第三十四卷,页264。据他估计,一时啸聚的众鸟有一百只以上,还不算躲在周围灌木丛里的雌鸟在内。这种鸟所发出的声音和鸡尾雷鸟(乙936)的有所不同。

    [2] 关于上面所说的若干鸟群的聚会,见勃瑞姆,《动物生活图说》,第四卷,页350;亦见劳伊德,《瑞典境内可供弋猎的鸟类》,1867年,页19、78。又瑞查尔曾,《北美洲动物志》,鸟类之部,页362。关于其他一些鸟类的季节会聚的一些参考,已见上文。关于风鸟类,见沃勒斯文,载《自然史纪事与杂志》(丙10),第二十卷,1857年,页412。关于鹬类,见劳伊德,同上引书,页221。

    [3] 这篇记述的一部分,为沃德先生所征引,见《学者》(丙140),1870年卷,页125。

    [4] 见古耳德,《澳洲鸟类手册》,第一卷,页300、308、448、451。关于上文所说到的那种雷鸟(ptarmigan),见劳伊德,同上引书,页129。

    [5] 关于喜鹊,见靳纳尔文,载《哲学学会会报》(丙149),1824年卷,页21。又,麦克吉利弗瑞(甲423),《不列颠鸟类史》,第一卷,页570,汤姆森文载《自然史纪事与杂志》(丙10),第八卷,1842年,页494。

    [6] 关于隼,见汤姆森,《爱尔兰的自然史,鸟类之部》,第一卷,1849年,页39。关于猫头鹰、麻雀、鹧鸪,见怀伊特,《塞尔保恩自然史》(参本章译注 4),1825年版,第一卷,页139。关于朗鹟,见《娄登(甲411)氏自然史杂志》(丙89),第七卷,1834年,页245。勃瑞姆(《动物生活图说》,第四卷,页991)也谈到鸟类中一天重配三次(若以一天开始时的配偶为原配,则再配实两次————译者)的若干例子。

    [7] 怀伊特(《塞尔保恩自然史》,1825年版,第一卷,页140)叙述到春初一小群一小群的雄鹧鸪的存在;而我自己也听到过一些例子。关于某些鸟的生殖器官发育不全的状态,见勒纳尔文,载《哲学学会会报》(丙149),1824年卷。关于三只鸟同居的情况,其有关欧椋鸟和鹦鹉的例子,我得之于介·威尔先生,其有关鹧鸪的例子则来自福克斯先生,我都要表示我的谢意;关于食腐肉的乌鸦也有三鸟同居的情况,见《田野》(丙59),1868年卷,页415。关于逾期还在为求偶而悲鸣的一些鸟种的例子,见靳宁斯牧师,《有关自然史的一些观察》,1846年版,页87。

    [8] 茅尔里斯(甲476)牧师,根据另一位更高的神职人员,福瑞斯特尔(甲249)牧师的观察,提供了如下的一个例子(《泰晤士报》,丙142,1868年 8月 6日):“今年这里的禽鸟守护人发现一个鹰巢,其中有五只鹰雏。他取出其中的四只杀了,把剩余的一只的翅膀剪了,留下来作为诱鸟,好把老鹰引来,一起除掉。第二天两只老鹰果然来了,在喂雏鹰吃东西的时候,中弹而死,守护的人认为问题全部解决,就走开了。次日再来,发现又有两只老鹰在窠边,显然是以慈善家的姿态出现的,神情上也有几分义父母的意味;它们负起了救护孤雏的任务。守护人又把它们杀了,离开了。过后又回来探视,发现又来了两个大善士,负有同样的仁慈的差事。他杀了其中的一只,另一只也中了枪,但没有能找到。从此绝迹,没有再来当这种徒劳的差事的了。”

    [9] 我感谢牛顿(应是甲497)教授,因为他向我指出了亚当斯(甲3)先生在《一个自然学者的游记》(1870年,页278)里所叙的如下的一段文字。谈到在笼里饲养的日本产的属于䴓科的五十雀(nut-hatch),他说:“饲养日本五十雀,寻常用它所惯于食用的紫杉实,比较不硬,易于啄开;在有一段时期里,我却改用了榛子,壳很硬。五十雀既无法把它啄开,就一颗颗的把它放进水盂里,用意所在,显然是到时候榛子壳会变得软些————这是这种鸟有它们的智慧的一个有趣的证明。”

    [10] 见《色瑟兰郡(Sutherlandshire,英格兰北部————译者)行记》,第一卷,1849年,页185。又勃勒尔博士(《新西兰的鸟类》,1872年,页56)说,一只雄的朝霞鹦鹉(king lory)被杀之后,“雌的时而暴怒,时而发呆,拒绝饮食,终于伤心而死。”

    [11] 《新南威尔斯浪迹记》,第二卷,1834年,页62(新南威尔斯为澳大利亚之一州,在东南部————译者)。

    [12] 见勃克斯屯议员,《鹦鹉的水土驯习》,载《自然史纪事与杂志》(丙10),1868年 11月,页381。

    [13] 文见《动物学人》(丙157),1847——1848年合卷,页1602 。

    [14] 黑威特论野鸭文,见《园艺学刊》(丙80),1863年1月13日,页39。奥杜朋论野吐绶鸡,见《鸟类列传》,第一卷,页14。关于反舌鸟,见同书同卷,页110。

    [15] 见《朱鹭》(丙66),第二卷,1860年,页344。

    [16] 关于蜂鸟的有装饰的巢,见古耳德,《蜂鸟科引论》,1861年,页19。关于凉棚鸟,见同作者,《澳洲鸟类手册》,1865年,第一卷,页444——461。腊姆西文,载《朱鹭》,1867年,页456。

    [17] 见所著《不列颠鸟类史》,第二卷,页92。

    [18] 见《动物学人》(丙157),1853——1854年合卷,页3946。

    [19] 沃特尔屯,《自然历史论文集》,第二辑,页42和 117。此下关于赤颈凫的叙述,见娄登氏《自然史杂志》(丙89),第九卷,页616;又劳伊德,《斯堪的纳维亚探奇录》,第一卷,1854年,页452。又迪克森,《玩赏与日用的家禽》,页137;黑威特文,载《园艺学刊》(丙80),1863年 1月 13日,页40;又贝赫斯坦因,《笼养的鸟类》,1840年,页230。最近介·威尔先生又向我提供了牵涉两种鸭或凫的一个例子。

    [20] 奥杜朋,《鸟类列传》,第一卷,页191、349;第二卷,页42、275;第三卷,页2。

    [21] 见《罕见与得奖的家禽》,1854年版,页27。

    [22] 参看《家养动植物的变异》,第二卷,页103。

    [23] 见两人合著的《论鸽类……》,1824年版,页12。吕卡(甲414)(《自然遗传学专论》,第二卷,1850年版,页296)说他自己也曾就鸽子观察到几乎同样的事实。

    [24] 《养鸽术》,1824年,页86。

    [25] 见《鸟类列传》,第一卷,页13。参看勃腊恩特(甲112)博士所说的意义相同的话,见阿楞,《佛罗里达州的哺乳类与鸟类动物》,页344。(按勃腊恩特,据索引,所论为家鸽对野鸽的偏爱,而非吐绶鸡,今置此注下,交代殊欠明白————译者。)

    [26] 见《动物学会会刊》(丙122),1835年卷,页54。斯克雷特尔先生认为这里面的漆黑色的雄孔雀是另外一种,并且为它别立种名为“黑羽孔雀”(乙729),但依我看来,一些特点似乎只能说明它只能是同种中的一个变种罢了。

    [27] 茹道耳斐文,见《人类学贡献丛刊》,1812年,页184。

    [28] 见《达尔文学说及其对道德与宗教的态度》,1869年,页59。

    [29] 这一段话见亚当斯先生所著《林原漫步录》一书,1873年版,页76,而亚当斯自己的经验也是如此。

    [30] 关于孔雀,见黑朗爵士文,《动物学会会刊》(丙122),1835年,页54,和关于此文的评论。又见迪克森,《玩赏的家禽》(此书全名已见上注[19]————译者),1848年,页8。关于吐绶鸡,见奥杜朋,同上引书,页4。关于雷鸟,见劳伊德,《瑞典可供弋猎的鸟类》,1867年,页23。

    [31] 黑威特先生的话,见引于特格特迈尔,《家禽书》,1866年,页165。

    [32] 见引于劳伊德,《瑞典可供弋猎的鸟类》,页345。

    [33] 根据勃雷休斯(甲72)博士(文,载《朱鹭》,丙66,第二卷,1860年,页297),在欧洲境内繁育的鸟类,以种论,毫无疑问的凡四百二十五个,另有六十个,也往往被认为是可以划分得出的种,但还有问题。这六十个之中,勃雷休斯认为只有十个是真正可疑的,而其余五十个可以作为真种,而和它们最近密的亲属一并归入有关科属之内;不过这也说明,就我们欧洲的一部分鸟类说,变异的分量一定是相当可观的。自然学家还有一个未经解决的问题,就是,若干北美洲的鸟的类别,大致和欧洲的某几个种相呼应,而像是异地同种的鸟,但亦互有异同之点,是不是应该分划成另一些种,是不容易决定的。反之,从前被称为种的某些北美洲的鸟,现在看来不是,而只是地方性的变种或亚种而已。

    [34] 见《佛罗里达州东部的哺乳类与鸟类动物》(即上注[25]中所引书,唯此多出“东部”二字,自是书名全文————译者),又见《堪萨斯州鸟类采访录》等书。尽管气候对鸟类羽毛的颜色有所影响,要想用它来解释分布在某些地区的几乎所有的颜色呆板或晦暗的鸟种————例如,赤道上及其迤南的加拉帕哥斯(Galapagos)诸岛、南美洲处于温带以内宽广的巴塔哥尼亚(Patagonia)平原;而看来埃及也是这样一个例子见哈尔特肖翁(甲304 )先生文(载《美国自然学人》,丙8,1873年卷,页747)。这些地区都很开敞,对鸟类不能提供多大的隐蔽;但这些地区之所以缺少颜色鲜美的鸟种是不是就可以用保护的原理来解释似乎还有问题,因为就巴塔哥尼亚而言,迤北邦巴(Pampa)地区,地面是一样地开敞,尽管多上了一层绿草,其为缺乏隐蔽,容易招来危险,情况并无二致,然而在那里,颜色美丽或鲜明的鸟种是多而常见的。依我有时候的臆想所及,颇以为上面所说各个地区的自然景色的普遍呆板是不是对分布其他的各个鸟种有所影响,使其对鲜美的颜色难于领会。

    [35] 参《物种起源》,第五版,1869年,页104。以前,我一直认为那些罕见的、突出的、配得上称为畸形的结构上的歧变(deviation)是很难通过自然选择而保持下来的,即便是对生存大有益处的这种变异,其得以保持下来,在很大程度上也靠碰巧,就是偶然的。以前,我却又一向充分地理会到出现在个体身上的一些差别的重要性,这使我们对人们对动植物所进行的不自觉的选择方式看得异常重要,竭力加以吹嘘,认为重要之处是在把每一品种之中的最有价值的一些个体保存了下来,而不在蓄意地使品种的某些特征发生变化。但后来我在《北不列颠评论》(丙105,1867年 3月,从页289起的若干页)读到了那一篇颇见才能的文章,我的看法才有所纠正,从而使我认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一篇评论要比其他任何“评论”对我有用得多;我终于看到,我以前并不认识,要把在少数单一的个体身上所出现的一些变异,微小的也罢,突出的也罢,保存下来,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此注原文殊欠明了。达尔文自己有两点意见,第一点显然本来是对的,第二点则失诸过火;他读了人家的评论之后所得到的纠正,应是在后一点意见的过火的地方。————译者)

    [36] 见其所著《蜂鸟科引论》,页102。

    [37] 古耳德,《澳洲鸟类手册》,第二卷,页32、38。

    [38] 奥杜朋,《鸟类列传》,1838年,第四卷,页389。

    [39] 杰尔登,《印度的鸟类》,页108;又勃莱思先生文,载《陆与水》(丙87),1868年卷,页381。

    [40] 见格腊巴,《费茹诸岛旅行日志》,1830年,页51——54。又,麦克吉利弗瑞,《不列颠鸟类史》,第三卷,页745。又《朱鹭》,第五卷,1863年,页469上有一段文字亦与此有关。

    [41] 格腊巴,同上引书,页54。麦克吉利弗瑞,同上引书,第五卷,页327。

    [42] 《家养动植物的变异》,第二卷,页92。

    [43] 关于这些论点,亦见《家养动植物的变异》,第一卷,页233与第二卷,页73、75。

    [44] 具体的例子,见论蹼足鸟或䴙䴘的一个属(乙789)和凫翁(乙426)眼球中虹膜的文字,载《朱鹭》(丙66),第二卷,1866年,页206;又第五卷,1863年,页426。

    [45] 亦见杰尔登,《印度的鸟类》,第一卷,页243——245。

    [46] 见《皇家船比格尔号航程中的动物学》,1841年,页6。

    [47] 关于“孟克氏”鸽(Mocck pigeon)的一个亚变种,见贝赫斯坦因,《德国自然史》,第四卷,1795年,页31。

    [48] 图53的由来应在此说明一下:特瑞门先生惠然答应我的请求,特地描绘了这幅很美的画,然后据此做了木刻。他在所著《南非洲的蝶类》,页186,对这种蝴蝶在翅膀的颜色与形状方面的多得出奇的变异,作了叙述;也可以参看。

    [49] 杰尔登,《印度的鸟类》,第三卷,页517。

    [50] 《家养动植物的变异》,第一卷,页254。

    [51] 见《田野》(丙59),1870年5月28日的一期。

    [52] 见所著《科学普及演讲集》,英译本,1873年,页219、227、269、390。

    [53] 见所著《论法的统治》,1867年,页247。

    [54] 见所著《自然学家在尼加拉瓜》,1874年,页112。

    [55] 见《蜂鸟科引论》,1861年,页110。

    译注

    1. “巴尔兹”是德语Balz的译音;“勒克”是瑞典语Lek的译音,意义都是“求爱与交配时期”,达尔文用此二字,当然是因为这种鸟出在德国和斯堪的那维亚,当地既有专用之词,直接加以援引,可以见得更为真切。译者体会到这点用意,故不译意而只音译,并在此略作说明。德语Balz已是一个名词,可以直接援用,作者误以为动词,别加“……ing”,是错了的,至少是没有必要的。

    2. 原文作rock,遍查未得,疑是rook之误,然未敢断定,姑暂作rook译出。

    3. Beachy Head,地名,英格兰东南部。

    4. 塞尔保恩,英格兰南部乡村名,旧属罕普郡(Hampshire),因怀伊特的生平和著作而出名,作者这样地提到怀伊特,一则表示此人此地有不可分割的关联,为当时的英国读者所熟悉,可以不烦作更多的说明;再则姓怀伊特而出名的甚多,叙明了地点,免与其他怀伊特相混。查怀伊特全名为Gilbert White,生 1720年,卒 1793年,是个教区牧师,毕生致力于对当地自然和古迹的观察和记录,著有《塞尔保恩自然史与考古丛录》,白猫头鹰之例即出于此。“塞尔保恩的怀伊特”,这种写法对我们来说,是很不习惯的,故补此一段说明。

    5. Blackheath,地名,在英格兰东南部,属肯特郡。

    6. “本能的误用”,原文作“mistaken instinct”,意义殊欠明了。揣作者本意,应是幼雏,特别是关系相近的鸟种的幼雏,大小形状相差不多,难于辨认,或错认为自己的子女,才误用了它们的本能。

    7. 应即Faeroe,亦作Faroe,丹麦属岛,在北海中。Faeroe或Faroe为英语,丹麦语作Färöerne,德语作Färo;Feroe则未经见,查亦无着,疑原文拼法小误,或属百年前英语中的某些拼法,亦未可知。

    8. 指今天仅有的两个,印度产的与爪哇产的。

    9. Bogota,南美哥伦比亚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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