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七章 南朝文学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第一期 宋代文学

    从东晋孝武帝时,拓跋珪已僭号山西,就是世人所称的后魏,再经过北齐而北周而隋,是为北朝。(东晋末在北方建国的后秦、后燕尚存,后为魏所并吞。)

    从东晋以后,经过宋、齐、梁、陈四代,是为南朝。

    讲武备则南朝不如北朝,论文事则北朝远逊南朝。

    谈到南朝的文学,大约宋代成为一种风气,而齐、梁、陈三代,又另外成一种风气。

    宋承魏、晋之后,对于文学观念更加清楚,文与笔之分起于晋代。到了宋代而界限益严。范晔的《后汉书》始专立文苑传,以别于前代史书中之儒林传,可见前乎此,每以学士而兼文士,后来则文人与学士分途,益足见宋人已承认纯粹文学的地位了。

    中国书籍分部有两种。一为七分法,始于汉刘歆之《七略》。(其实只可算作六分,因为总略可以分属于其余六项之内。)次为四分法,始于晋之荀勖之《中经簿》。他分的是:甲部为六艺,乙部为诸子,丙部为史记,丁部为诗赋。后有李充立新簿,亦分为四部,但与荀不同。他分的是:(一)五经;(二)史记;(三)诸子;(四)诗赋。此实为清代四库分法之所自出。宋代谢灵运作《四部目录》,亦作四分。南齐王俭又有《七志》之分。元徽的《四部书目录》为四分与七分之调和者。总之,由七分而进为四分,是无异于说经、子、史三部之范围缩小,而集部之范围扩大。从前只占全书地位七分之一的集部,现在居然涨到四分之一,亦足见文学独立价值之一斑。

    再看当时之学制如何:宋文帝分设儒、玄、文、史四馆(地址在鸡笼山下)。至明帝又分说儒、道、文、史、阴阳五科,可见文学已同别种学术等量齐观了。

    还有一条使文学发达的重要原因:宋代的帝王,如文帝、武帝、明帝,宗室如庐陵、临川诸王,不独爱好文学,而且均是作家,上行下效,风行一时,所以宋代国祚虽仅几十年,而文学颇蔚然可观。此时文学家的代表,当推颜延年、谢灵运与鲍照三人。文风至此一变,辞采较前代为茂密,体制较前代为雕斫,诗文均盛行一种排偶的风气,正始、永嘉之风渐息,而复归于建安、太康之流风余绪。

    谢灵运之文学

    谢灵运小名客儿,陈郡人。生于晋朝,死于宋代。他的一生经历,在晋代为多,故前与渊明齐名,并称陶、谢。后来又与颜延年齐名,改称颜、谢。所有六朝文人学问之渊博,没有哪个能赶他得上。讲史学,他曾修《晋书》。目录学,他曾编《四部目录》,经学自不待说,因为他的诗中常引经语,古今能熔铸经语入诗的,止当推他。永嘉以后一时风行的玄学,他也是内行,他引用庄子的话,有时比郭象注还妙。当时佛法涅槃宗分二派,北宗以昙摩谶为首领,南宗便以他为首领,又尝手改《涅槃经》。至于诗中引用或溶化楚辞之处,更不在少数。而且他对于各门学问,均有深造的功夫,甚至于书画等艺术功夫亦有独到的地方。但他的学问虽大,而他的言语行动无一处不矛盾,居江湖则思魏阙,在魏阙又思江湖。他的感情非常丰富,实际上又不大负责任。这位矛盾诗人的为人,殊可令人玩味不尽。

    他的诗,形式崇尚偶体,《拟邺中诗》竟用复笔以代替原作之单笔,但他虽用偶语,又决不为他所拘束,颇能穷尽物态。他又是山水文学中的大家。晋代山水诗产生的地域,分两大支:一在江西庐山,如陶渊明与诸道人等是;一在浙东会稽上虞一带,前有王羲之,后即谢灵运。他本来是贵族出身,年少时即豪放成性。他平生酷好游览山泽,而且与别人游得不同,他组织一种大规模的游行,常有数百人结队向前,伐木开道,来势非常汹涌,临海太守以为他们是土匪来了,真是一个笑话。他的游兴无穷,当永嘉太守的时候,公事尽可以不问,然而山水不可以不游。

    山水诗虽以陶、谢并称,但他们对于自然的态度极不相同,恰如其人。陶公胸怀恬淡,对于自然每与之溶化或携手,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很现出一种不疾不徐的舒适神气。至于大谢对于自然,却取一种凌跨的态度,竟不甘心为自然所包举,如他的《泛海诗》[1]中的“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气象壮阔,可以吞沧海。至于后来的小谢,不过只能赞美自然而已。

    谢诗影响于后代不小。唐代有柳子厚学他的山水诗,尤其是工于制题目,这正是柳州的善于学大谢之处。次为孟郊,他用字之烹练,实渊源于大谢。

    颜延年之文学

    当时能与鼎鼎大名之谢灵运并称的人,有琅邪人颜延年。二家同以茂密之体擅长。大谢于此等处,尚有天然之妙趣,延年则全假人工,专事雕琢。有人以二人的优劣问鲍照,他的答词是:“谢诗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颜诗如铺锦列绣,雕缋满眼。”延年听人批评他的话如此,一辈子终不快活。其实这倒是两句真话。

    大谢年仅四十余即遇害,延年竟活到八十几岁,后又与另外一位姓谢名庄的齐名,亦称颜、谢。《诗品叙》说“颜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孝武帝)泰始中,(元帝)文章殆同书钞”。萧子显作《南齐书·文学传叙》,以为用事始于谢灵运。谢诗长于用密,而好处乃在疏的地方。至于颜诗则几乎只见密而不见疏,密到如铜墙铁壁一般,简直看去会使人一点气都透不出来,所以令人读之闷倦。后来唐代元和中有樊宗师好作涩体,此风实开自延年。大抵文字做得太艰涩了,不惟令人难懂,而且极不易留传。樊集多卷,今只存二篇。清末与王湘绮齐名之高心夔(伯足)为文诡涩,他自以为是学陶公,现在翻开他的《陶堂志微录》去一看,他实在是学的颜延年呵。

    鲍照之文学

    宋代文人,以“谢客为元嘉之雄,颜延年为辅”。《诗品》在此处并未提起鲍照,其实明远的文学对于后世之影响,决不在颜、谢之下。此君家室寒微,做官不过临海王的参军,而且一生作客,故他的作品颇多慷慨凄怆之词,惟在当时不大为人所重,因为他好用单笔,与时尚不相合。梁时人学他的尚多,但《诗品》均不以他们为然。可是他的五言诗用单笔,拟阮籍。在当时无大位置,倒不关重要。因为他的长处在杂言,最著名的为《行路难》十九首。(各书只收十八首。此乃根据《乐府诗集》而定为十九首。)以激昂的笔致,发玄妙的思想。因为他善用杂言,故在形式上能极参差变化之能事。而他诗的内容又参入玄想,大发议论,与南朝人专门作抒情诗的风气不相类。他的影响,乃及于唐人之歌行。初唐至盛唐歌行之能手,分两派:最先有四杰,及刘希夷等,描写宫情闺思,措辞侧艳,选字严密,实脱胎于沈约之《八咏》。到了盛唐,如李颀、李白、杜甫等的歌行变化百出,而又夹以议论,这显然是发源于鲍明远的。

    明远之名作《行路难》,后来拟之者,有吴均、王筠及费昶诸人,但终究远不如他原来的作品。

    第二期 齐梁文学———— 声律说

    齐梁文学,承元嘉以来之遗风,而更加注意于声律。此时文学较之从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内容渐趋一致,形式更加不同,讲起来头绪甚为纷繁,什么四声呵,清浊呵,双声叠韵呵,大家都很讲究。由讲声律的结果,于是由古体诗而变为近体诗,(此中有一种过渡的作品,体较古体为严,但较律诗为松,玉湘绮名之曰新体诗)由骈文而变为四六。这种运动,起于南齐武帝永明年间,以沈约、王融、谢 等人为首领,故称之为永明体。《南史·陆厥传》叙述此事,颇为扼要。

    “永明末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脁、琅玡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颙善识音韵。约等文皆用宫商,以平上去入为四声,以此制韵,不可增减,世呼为永明体。”

    其实作诗文讲究声律,并不从永明开端。在此以前的遗文尚见得到的,有陆机的《文赋》说得明白。他说:

    “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虽逝止之无常,固崎锜而难便。苟达变而识次,犹开流以纳泉,如失机而后会,恒操末以续颠。谬玄黄之秩叙,故淟涊而不鲜。”

    稍后懂声律的人,又有范晔。看陆厥《与沈约书》中说:

    “范詹事自序性别宫商,识清浊,特能适轻重,济艰难。”

    究竟分四声始于何时,大约可以如此回答说:四声虽说分辨得很早,而用到诗文上来,却是较迟。即如陶渊明、刘琨诸人,作诗都不大分四声,如前者“荆扉昼常闭”中的“闭”字作入声,后者“昔在渭滨叟”的“叟”字当读作平声。

    讲声律最早的书,要推魏李登所作的《声类》十卷。此书著录于《隋书·经籍志》,但早已佚失,清《玉函山房丛书》中有辑文。《隋书·文学传·潘徽传》中说:“李登《声类》……始判清浊,才分宫羽。”何以知道这里所说的宫商即等于指四声呢?但看《魏书·江式传》说吕静仿李登之法作《韵集》五卷:“宫商角徵羽,各为一篇。”可见此五音原来的意思,不是如元代作曲子的人所讲的喉舌齿唇等音。清纪昀作《沈氏四声考》,引唐徐景安《历代乐仪》所说的话,谓宫为上平,商为下平,角为入声,徵是上声,羽是去声。

    从以上所讲,可以得一个小小的结论,就是声律之说,始于魏、晋之际,特施之于实用,却是从永明开始。

    以下讲永明时所流行的四声八病之说:

    二者每相对举,四声始于沈约,八病当亦同时产生。惟所谓八病的名称,如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南史·陆厥传》已有明文。蜂腰鹤膝,《诗品》亦曾说过。这四病始于梁代,毫无问题。至若大韵、小韵、正纽、旁纽,似乎至唐代始正式成立。故纪昀有“八病之说,始于唐人”的议论。然唐代皎然《诗式》又明明说的有“沈休文酷裁八病,碎用四声”,文中子(王通)《中说》称李伯药与王通说诗而不答,语薛收云:“吾上陈应、刘,下述沈、谢,分四声八病,刚柔清浊,各有端序。”他也主张八病在沈约时已具备。《诗人玉屑》更载有“沈约云诗病有八”之说。再看《南史·陆厥传》:“文皆用宫商,将平上去入四声;以此制韵,有平头、上尾、蜂腰、鹤膝。五字之中,音韵悉异,两句之内,角徵不同,不可增减。”此处所说的“五字之中,音韵悉异”,已包有大韵、小韵、正纽、旁纽之义,似乎当时尚无具体的名词,以后谈八病,仍当以始于沈约之说为是。

    至于八病原来的意义到底如何,早已失传,唐代亦无人解释过,至宋代却有好几种解释,最著的有:(一)梅圣俞《续金针诗格》;(二)蔡宽夫《诗话》;(三)魏庆之《诗人玉屑》;(四)冯惟讷《诗纪》。以后又有:清仇兆鳖《杜诗详注》、纪昀《沈氏四声考》。齐、梁最初的解释如何,已不可见。现在姑且综括梅、魏等解释八病之说如次:

    (一)平头 第一字不宜与第六字同声,第二字不宜与第七字同声。如“(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一说句首二字并是平声,如“(朝)(云)晦初景,(丹)(池)晚飞雪”。

    (二)上尾 第五字不得与第十字同声,如“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又如“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三)蜂腰 第二字不得与第五字同声,如“闻(君)爱我(甘),窃(欲)自修(饰)”。一说第三字不得与第七字同声,如“徐步(金)门旦,言(寻)上苑春”。

    (四)鹤膝 第五字不得与第十五字同声,如“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五)大韵 五言诗两句中除韵外,余九字不得有字与韵犯,如“(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

    (六)小韵 五言两句中除韵外,余九字有自相同韵者,如“薄帷鉴(明)月,(清) 风吹我襟”。

    (七)旁纽 双声同两句杂用,如“田夫亦知礼,(寅)宾(延)上坐”。

    (八)正纽 “我本汉(家)子,来(嫁)单于庭。”

    八病讲完,再回头来论四声。

    关于当时声律的全部理论,除了看沈约的《宋书·谢灵运传论》以外,还得看萧子显的《南齐书·陆厥传》,以及刘勰的《文心雕龙·声律篇》,各篇都有很精到的说明。但后人的解释却不一致,尤其是“浮声”“切响”之说。《文心》所说的“声有飞沈,响有双叠,……沈则响发而断,飞则声扬不还”等话,即根据沈约自己所说的“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等语而来。有人以清浊解释浮切,以清音为浮声,浊音为切响。又有人以阴阳解释浮切,以阳声为浮声,阴声为切响。我们现在姑且不骤下结论,且以沈约所举以为模范作品的“先士茂制”,及他自己的作品来研究一番,结论自然会出来的。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