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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古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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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二)宗教之礼仪 时代愈古,对于宗教之信仰愈深。殷代差不多是以鬼治国。些微小事,都要取决于卜。故当时对于祭祀的礼节,非常重视。

    象祭祀时所用之牺牲或做爵献酒之状,如上图。或象妇人跪而奠酒。都是不脱宗教范围的。

    今传世铜器上或刻作。

    (三)武功之炫耀 人性好斗,古已如斯。殷代当与他国竞争,屡见于卜辞。此风至周尚盛,如周代武功以宣王之南服淮夷、北克猃狁,为有声有色。故彝器之勒名纪功,亦以此时为多。惜殷代文字之用尚未广,故多作图以表示之。如:

    戈荷人像

    旗执人像

    若下图则显然活现出一个手执斧钺、献俘于王的勇士形状了。

    (四)田猎之娱乐 殷代尚属游牧时代,人民迁徙无定。随地获弋鸟兽,如:

    象弯弓欲发射兽之形。

    象捕鸟之举。其他种种,不胜枚举。

    以上略略提了几项殷代图像的种类,现在要谈殷代的文字。二十几年以前,在河南安阳县洹水南古之殷墟中,忽然发现大批甲骨文字,经过几个学者考释,始确定为殷人文字。所刻帝王名字,从汤起至于武乙,故此种文字已全全脱离图画的范围,大概为殷末武乙以后的遗物,比铜器的图形较为晚出。

    由以上二类文字看来,殷人是由新石器时代而转入铜器时代的,龟甲和兽骨的本质,都很坚硬,非石器所能刻画的。所用的谅必是铜锡合金的器具。前数年西人安特生在渑池发现石器,他就断定殷人还在石器时代,那话是靠不住的。

    殷之文化

    文化与地理极有关系。中国最早的文化发源于黄河流域,又分为河东与河西两大支派。照古代史册传说,从尧、舜以来,建都均在河东。从周代起,河西的文化,始因之崛兴。现代吾人知道殷代文化之几大特点:

    (一)常迁徙。殷人迁都前八后五,居址无定。

    (二)发明服牛乘马之法。这是游牧民族,熟习兽性以后而试演的。

    (三)重视牧业。当时人民最重视牧畜之事,常常因争执一块小小牧地,而双方打仗。

    从以上种种情形看来,可以断定殷代还在游牧民族时代,而且定都每在平原。南至归德,北至安阳,太行山东的大旷野,都是很宜于畜牧的。

    由游牧而进为农业时代,实为殷、周之际。从《豳风》等诗,可以知道周人很忙于农事。周人定都岐山以后,是很不易远徙的。

    成汤革夏命,武王革殷命,后世人批评他们,都很隔膜。美之者谓为“应天顺人”,罪之者谓为“弑君叛逆”。但现今从甲骨上去考察,说殷人统一河东,并非事实,当时在洹水左右,即有无数他种民族,同他常常捣乱。殷人“国际地位”并不高。殷之君王也并非天下之共主。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发现当时与殷同时别国的记载,只听殷人一面之词,然而亦足见殷人文化,总较他族为高了。

    以传统论,殷人父子相承与兄弟相承一例看待。祭祀时所列神位亦以父子兄弟等平行。确定父子相传之制,始于周公,即以河西文化改变河东文化。因父子传统之制成立,而婚姻制度更加严重。且殷人祭祀考妣一律看待,至于男尊女卑之制,定于周代。(王静安氏的《殷周制度论》说得很详细)

    河东文化虽被河西文化征服,然而并没有灭绝。楚人就是此项文化一部分的保存与继续者。这事且举出几种证据:(一)殷高宗曾伐荆楚。有《商颂·殷武》篇可证。“挞彼殷武,奋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二)熊释、鬻罴封于楚国,将中原的文物传播下去。(三)楚人不奉周正朔,而以建丑之月为岁首。且殷楚皆称一年为一祀。(四)殷人尚鬼,楚人亦尚鬼。(五)留传至今之周代文字,显分两源。与周同姓诸国成一派,异姓诸国另外又是一派。此派之中,又分为二:北方以齐为中心,南方以楚为中心。而齐、楚两国文字,皆纤劲与殷代的相近,而与周代的不同。(六)楚人书籍有些为中原所无的。如楚左史倚相,能读之《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周代的人都未见过,大半是从殷代传下的。(七)《楚辞·天问》最不易解。上半篇谈天象,已难解通。下半篇叙述的人事,更看不懂。可见楚人所传之史事,都有些与中原的不同。近代学者利用甲骨文所发现新字,以解释《天问篇》也是为殷文化输入楚国之一证。

    据上面所述种种证据,足见中国信史当从殷代开始。殷代文字,确已正式成立,但是我们不能说有了文字便有文学。谈到殷代文学,如今有无迹象可以寻求呢?略分三类:

    (一)甲骨文字 上面所刻的,不外乎干支及卜辞之类。如甲子乙丑,其风其雨,大吉、弘吉等与今日之算命单相似,这种种诚然是很可靠的史料,但决不能称之为文学。

    (二)《盘庚》 此篇以下文字,古今学者,都很相信。但这种诰诫体在散文中尚占到相当的地位,然而也不能称之为纯粹的文学。

    (三)《商颂》 谈到殷代的纯粹文学,大家都当一致推举《商颂》了。不过这篇虽名商颂,是否即产生于商代,而今颇成问题。关于此篇时代问题,约分以下诸说:

    (甲)《毛诗叙》以《商颂》为商诗,其言曰:“《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大师,以《那》为首。”后来焦里堂尚有“商之诗仅存颂”的话,因为他尊信古文家之说。

    (乙)《史记·宋世家》以《商颂》为宋诗,谓出于宋襄公之世。此说本出于《韩诗》。

    在此两说以前,《国语》中《鲁语》闵马父谓“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毛诗》改“校”为“得”,已与原文有出入。王静安氏认《商颂》为宋诗,他的理由如下:

    (一)校字非校雠之校,周代无校雠事。校雠到汉代方开始,这里的校字等于献字。正考父是宋戴公末年时人,此时周室东迁,礼乐崩坏,正考父于是校商之名颂十二篇,即等于献商之名颂十二篇。但《商颂》的作者,又是何人呢?现在只存有五篇,如《那》祀成汤,《殷武》美高宗,从《殷武》诗可证非商人所作。

    (二)再从地理上讲,颂文有“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毛传与郑笺对于景山都无解释。有人说景山就是大山。但《鲁颂》仿《商颂》而作,《鲁颂》中有“徂徕之松,新甫之柏”。徂徕、新甫,皆山名。则景山亦必为山名无疑。《水经注》犹可考见景山在河南,去商丘不远。殷都于河北,距商丘甚远,不可能取松柏于景山。至于宋人,定都于商丘,到景山去取松柏,是非常之顺道,而且很容易的。

    (三)再说到语言方面,如为商人所作,则其所用人名、地名,应与甲骨文字相近。卜辞称商,而颂称商殷。卜辞称汤为太乙,或称为唐,而颂称汤为成汤、烈祖及武王。商为契之封地,颂中称商者,指它的国都。称殷代,是指它的朝代。

    (四)更从文辞的风格上来说,《商颂》的用语,不类殷而近周。如《那》之“猗与那与”,《苌楚》作“猗傩”,《隰桑》作“阿难”,石鼓文作“亚若”,《苌楚》以下,都不是殷诗,一概用的是宗周中叶以下的语言,与尹吉甫颂美宣王所用之语言相类。无论从哪方面去证明,《商颂》,决非商人文学。而甲骨与诰诫也不登于纯文学之堂。再去看看殷代的所遗留下的金石文字,然而至今被认为商代铜器上所录刻的文字,只寥寥几字或几句,也是不成其为文学的。我们从此可以断定中国文学史的信史时代,当自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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