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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篇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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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实在考虑之中,因之防御力加重,舰型不大,而排水量则增大!”巴尔波曰:“日本战舰之在太平洋,将驶行千哩以作战乎?”伊藤对:“日本以防御作战为主,而进攻战略,非所置虑也!”语次,巴尔波拊伊藤肩,笑曰:“先生欺予哉!”而伊藤则坚持畅发日本之守势战略论。巴尔波终不谓可也!然伊藤于一九四〇年一月,刊布其《对美作战论》,中言:“日本海军,向不考虑越过东经百八十度,而尝试主力舰队之作战;日本之战略与造舰政策,在于截击来袭西太平洋日本近海之强大海军。”盖守势战略之传统则然也!然自太平洋之战起,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指挥作战,则一反守势之传统战略,而以闪电之进击,渡洋作战,半年以内,不特席卷巽他海峡诸岛屿及菲律宾,而海军行动半径,且北至荷兰港,南至所罗门,西至安达曼,纵横轶荡,不仅强袭中渡岛,横渡珊瑚港也!于是平出英夫大佐发表谈话以阐明海军新战略,谓:“山本司令长官以断然之决心与勇气,实行一舰一杀主义,以我一舰,对彼一舰,欲打击彼舰,则我舰亦预备损失;如畏损失而不敢出,危莫大焉!”然劳师以袭速,乘美之不备,始见为有余,终形其不足,而海军行动之半径愈广,一舰一杀之舰数日少!至一九四三年二月,《东洋经济新报》社论警告军事当局,“毋殚锐竭力以死守瓜达康纳尔而成为凡尔登第二,不如作战略之撤退!”而山本亦以是年五月战死;占领之岛屿,无法增援,不得不逐次撤退;而阿图岛之守军歼焉!一九四一年之日海军,无役不胜;而一九四三年之日海军,无战不北;亦既情见势绌,而美人则欲迫日海军以全力应战,而歼之于太平洋,然后长驱直入以攻日本本部,势成破竹!日本知其然也,则匿其主力,而伺美海军之前进,以图邀击美舰队于近海;于是以前之所占领,不得不逐岛撤退,而前功尽弃矣!岂非“攻击随前进而力弱”之征于日海军而益信者耶!“攻则有余”云乎哉!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训义)杜牧曰:“守者,韬声灭迹,幽比鬼神,在于地下,不可得而见之。攻者,势迅声烈,疾若雷电,如来天上,不可得而备也。”梅尧臣曰:“九地,言深不可知;九天,言高不可测;盖守备密而攻取迅也。”王晳曰:“守者,为未见可攻之利,当潜藏其形,沉静幽默,不使敌人窥测之也。攻者,为见可攻之利,当高远神速,乘其不意,惧敌人觉我而为之备也。九者,极言之耳。”张预曰:“藏于九地之下,喻幽而不可知也;动于九天之上,喻来而不可备也。”

    基博按:敌之可胜不可胜,惟恐其不形;而我之可胜不可胜,则又惟恐其形,故以“九地”“九天”为喻。“藏于九地”,则敌不知所攻,而可以自保,所以为不可胜也。“动于九天”,则敌不知所守,而可以全胜,所以为可胜也。

    右第一节论胜可知而不可为。形者,所以为可知也。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

    (训义)杜牧曰:“众人之所见,破军杀将,然后知胜。我之所见,庙堂之上,樽俎之间,已知胜负矣!”贾林曰:“胜见未然之胜,善知将然之败,谓实微妙通玄,非众人之所见也。”

    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

    (训义)陈皞曰:“潜运其智,专伐其谋,未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善之善者也。”张预曰:“战而后能胜,众人称之曰善,是有智名勇功也;故云非善。若见微察隐,取胜于无形,则真善者也。”

    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

    (训义)曹操曰:“攻其可胜,不攻其不可胜也。”张预曰:“善战者常攻其易胜,而不攻其难胜也。”

    基博按:“故举秋毫不为多力”云云三语,盖以喻“胜于易胜”之“易”;若曰:“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然则胜易胜,何有智名勇功!”此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之所以异于“战胜而天下曰善”者也。乃诸家解多以“故举秋毫不为多力”云云三语,以喻“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殊未的也。且“胜于易胜”,“无智名,无勇功”,易言之曰:“战胜而天下不曰善”而已。正与“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上下文反正相生,一意贯注,无待深解;而诸家必以攻心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为“非善之善”作深解,亦为失之;何也?以上文辞意扞格也。

    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

    (训义)李筌曰:“置胜于已败之师,何忒焉!”杜牧曰:“措,措置也。忒,差忒也。我能置胜不忒者,何也?盖先见敌人已败之形,然后攻之,故能置必胜之功,不差忒也。”

    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训义)杜牧曰:“不败之地者,为不可胜之计,使敌人必不能败我也。不失敌人之败者,言窥伺敌人可败之形,不失毫发也。”

    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训义)李筌曰:“计与不计也。”杜牧曰:“《管子》曰:‘天时地利,其数多少,其要领出于计数。故凡攻伐之道,计必先定于内,然后兵出乎境。不明敌人之政,不能加也;不明敌人之积,不能约也;不明敌人之将,不见先军;不明敌人之士,不见先阵。故以众击寡,以理击乱,以富击贫,以能击不能,以教士练卒击殴众百徒,故能百战百胜。’此则先胜而后求战之义也。卫公李靖曰:‘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游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陷虎狼者乎!’此则先战而后求胜之义也。”张预曰:“计谋先胜,然后兴师,故以战则克。《尉缭子》曰:‘兵不必胜,不可以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谓危事不可轻举也。又曰:‘兵贵先胜于此,则胜于彼矣。弗胜于此,则弗胜于彼矣。’此之谓也。若赵充国常先计而后战,亦是也。不谋而进,欲幸其成功,故以战则败。”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训义)杜牧曰:“道者,仁义也;法者,法制也;善用兵者,先修理仁义,保守法制,自为不可胜之政,伺敌有可败之隙,则攻能胜之。”

    基博按:“道,”即《计篇》所谓“令民与上同意”之道;“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胜败之政”之“胜败”二字,非对举也,当串讲,上文所谓“胜已败”者也。

    右第二节论先胜而后求战。夫未求战而先知胜,此“计”之后,所为重有事于“形”也。

    兵法:一曰度,

    (训义)贾林曰:“度土地也。”

    二曰量,

    (训义)贾林曰:“量人力多少,仓廪虚实。”

    三曰数,

    (训义)贾林曰:“算数也,以数推之,则众寡可知,虚实可见。”

    四曰称,

    (训义)曹操曰:“称量敌孰愈也。”

    五曰胜。

    (训义)基博按:以上四者,有数可度,则有形可见;有形可见,而胜可知也;故终之以“五曰胜”焉。

    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

    (训义)杜牧曰:“度者,计也;言度我国土大小,人户多少,征赋所入,兵车所籍,山河险易,道里迂直,自度此事与敌人如何,然后起兵。夫小不能谋大,弱不能击强,近不能袭远,夷不能攻险,此皆生于地,故先度也。”何氏曰:“地者,远近险易也;度,计也;然后兴师动众,可以成功。”张预曰:“地有远近广狭之形,必先度知之,然后量其容人多少之数也。”

    数生称。

    (训义)王晳曰:“称,所以知轻重,喻强弱之形势也。能尽知远近之计,大小之度,多少之数,以与敌相形,则知轻重所在。”张预曰:“称,宜也;地形与人数相称,则疏密得宜。《尉缭子》曰:‘无过在于度数。’度,谓尺寸;数,谓什五;度以量地,数以量兵。”

    称生胜。

    (训义)杜牧曰:“称校既熟,我胜敌败,分明见也。”何氏曰:“上五事,未战先计,必胜之法,故《孙子》引古法,以疏胜败之要也。”

    基博按:拿破仑曰:“人欲为将,必知数学;而我之所以战必胜,由于我之数学概念。”所谓“数学概念”者,殆即“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之意乎?然而德将鲁登道夫则曰:“世人往往信以为战之为事,有一定数目之数学例题;凡事莫不如此,惟有作战不然!作战者,乃敌之与我,以一伟大而不可思议之物质与精神之力,相摩相荡,纷纭万变,事乱如麻,情幻如鬼,而指挥官之意志,则如地球不动之两极,持之以静,非有健全之神经不可也!”与拿破仑之说,相反而实相成。

    故胜兵若以镒称铢,

    (训义)梅尧臣曰:“力易举也。”

    败兵若以铢称镒。

    (训义)曹操曰:“轻不能举重也。”张预曰:“二十两为镒,二十四铢为两;此言有制之兵,对无制之兵,轻重不侔也。”

    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训义)曹操曰:“八尺曰仞;决水千仞,其势疾也。”王晳曰:“千仞之溪,至峭绝也,喻不可胜对可胜之形,乘机攻之,决水是也。”

    基博按:上文第二节言“胜于易胜”,言“胜已败”,而此言“胜者之战民”云云,极喻“胜于易胜”之“易”;而曰“形也”者,见敌有易胜之形,而后战之,故若是其易也。盖以“度”“量”“数”“称”“胜”五者彼此相形,确知敌之易胜,敌之已败,而后决胜一战,沛然莫之能御,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耳!

    右第三节论胜之可知在于形,以终于篇。

    基博按:兵无常势,国有定“形”。《孙子》之所谓“形”者,盖度国土之大小,而量人力多少,物产丰耗之数,称量以出而知敌之“可胜”“不可胜”。而近代国家之所为“形”者,则度国土之大小而量人力多少,物产丰耗之数,称量以出而知战之可久不可久。大抵广土众民而天府之国,可以久战。小国寡民而瘠土之国,不能久战。可以久战者,常欲“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而所惧“先”之未或“能”;苟“先”能有以自持,则“敌之可胜”可待矣;中、英、美、苏是也。不可以久战者,“能使敌必可胜”,而不“能为不可胜”;然卒亦未见其“可”;苟“敌之可胜”失其“必”,而我之覆亡随之矣;德、义、日是也。德为资源不足之国,而不能以久战;故其战略以速战速决为主;于是有史梯芬计划,而第一次欧战以后,陆军总司令白鲁希兹称:“史氏之所以遗吾人者,盖诏吾人以战略要点,而迅速决胜之途也。”所谓战略要点者,柏林大学教授爱尔兹为之诠释而申言之曰:(一)战争不可不速决。(二)西境须用奇袭以制胜,而包围以歼灭之。而苦尔将军者,第一次欧战马兰之役之军长也;更重言以申之,谓:“如速决之战略失其用,而连兵不解,必有覆亡之虞!盖以吾德人之敌众而援寡,苟旷日持久,必罢于奔命以不支。”则其所以“为不可胜”者,乃在“敌之可胜”;及敌不可胜,而我无以自立,则为敌所胜矣!危孰大焉!然而无道以易之者,亦量其国之人力物力之无法以持久也!至英则海王之国,领土亘日所出入处,取精用宏,量其国之人力物力,足以持久;而第一次欧战,又以持久制德而承其弊,以为胜算之所在焉!英兵家哈德著有《第二次大战之英国战略与其战术》一书,谓:“观于第一次大战,而西战场之所谓会战,在攻者,徒以损兵折将而自贻毁灭耳!将来之战争,必以人力物力,孰能持久而制胜。人力物力,孰先耗以尽者,孰先毁灭。现代防御战术之远胜攻击,固已征而可信;而军队之攻坚,既以军火之消耗无度,而生产因以不继,原料亦以日乏!至士卒亦以牺牲太多,目击心伤而有厌战之心;士气沮丧。是故守御之坚,足以挫猛攻者之士气,而夺其心以不敢攻,不欲攻。自古迄今,吾英无不用海上堑壕与海军以限制消耗,而控其余力以持久取胜。盖战之所以败,由于人力物力之已尽;而攻者不得不倾全力以消耗;苟守者能限制消耗,而留其有余,用之于最后,彼竭我盈,无不克也!”苏联兵家亦不欲孤注一掷,而倾国力以快心于一决!以谓:“现代战术,非如赛拳家之可以乘人于猝,突击一拳而仆之地也!须防一击不中而图有以善其后,则必兵力物力,源源不绝以相接济,乃足以制胜而屈敌也。”此则“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孙子》以为“昔之善战者”如此;今岂异于古所云!然非广土众民而天府之国,人力物力,安能以持久,源源接济乎!此则“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之今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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