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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围城,或:牧羊人和狼和羔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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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我没有对她说这是好事,我只告诉她这是每个人都做的事,你,管堂神甫,就是头一个。你只管生气吧。当你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信徒,她什么全看见,什么全知道,她鼻子到处钻,嘴里装满了坏话,好比一个垃圾箱,为了要她住口,你敢说你不用油煎饼来堵住她的嘴!”

    “啊!上帝,要是油煎饼能顶事就好了!”管堂神甫叫了起来。

    “我污蔑了喜鹊,它还比女人好得多。至少它的舌头有时还有点用。”

    “有什么用呀,爷爷?”

    “狼来了的时候,它会叫……”

    啊,瞧,话还没有说完,喜鹊就叫起来了。它又咒又骂,拍拍翅膀,飞了起来,不知道它破口而出的臭话骂的是阿尔木村的什么人、什么东西。在树林边边上,它的长有羽毛的伙伴,松鸦夏洛,乌鸦哥拉,也用同样尖锐而激动的声音遥相呼应。人们都笑起来,叫起来:“狼来了!”没有人肯相信。但是人们并不因为不信就不去看看(相信固然是好,看见岂不更妙)……看见了什么呢?……我的天老爷!一伙带着武器的人跑上山坡来了。我们认识他们。就是那些流氓,韦泽累的匪帮,他们知道我们城里没有了保安队,满以为这一下可以出其不意地在窝里逮着喜鹊了(但不是刚才叫的那一只)!……

    我请你相信,我们绝不会待在那里,瞧着他们!每个人都叫:赶快逃命!大家你推我挤,拼命奔跑,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在路上,在田里,有人肚子扑地,有人仰面朝天。我们三个人都赶快跳上了驴车。马德龙也似乎懂得,立刻像一支箭似的飞奔,夏麻衣管堂神甫拼命用鞭子抽它,他一惊慌,就忘了对背上有十字架记号的驴子应有的尊敬。我们的驴车在高声喊叫的人潮中,左摇右摆地前进,我们满身灰尘,得意扬扬地第一个跑到了克拉默西,后面紧跟着别的逃难人。我们不停地飞跑,车子蹦蹦地跳,马德龙脚不沾地,神甫的鞭子不停地抽,我们穿过了贝扬郊区,口里叫道:

    “敌人来了!”

    最初,人家看见我们过去,还在笑呢。但是他们不久就明白了。立刻就像在一个蚂蚁窝里,有人刚用棍子搅了一下。每个人都乱奔乱跑,出去,进来,又出去。男人拿起武器,女人打起包袱,东西堆在篮子里,车子里;郊区的居民也抛弃了家园,退潮似的涌进城来避难;那些撑木排的人还没脱下游行的衣服和面具,就带着头上的角、手上的爪子、大大的肚子,有化装做巨人卡冈都亚的,有化装做魔鬼贝泽步特的,都拿着铁钩、渔叉做武器,跑到城墙上去。结果当韦泽累的先头部队兵临城下的时候,吊桥已经挂起,护城河那边只剩下几个没有什么可以损失,因此也不急着抢救的穷光蛋,还有给卫队忘记了的王八大王,我们的朋友万桑,他连咽喉都塞满了,醉得像诺亚一样[6],正抓住马的尾巴,坐在马背上,鼾声如雷。

    这一下就可以看出法国人和敌人打仗的优越性了。别的笨蛋,德国人、瑞士人,或者英国人,只会动手,不会动脑,要到圣诞节才理解人家在万圣节对他们说过的话,他们真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而我甚至不敢让可怜的普吕维约的一小块皮落在他们手里。但在我们法国人之间,说话说一半就全明白了:不管哪里来的人,洛林或是土伦,香巴涅人或是布列塔尼人,博塞的傻瓜,博纳的笨伯,或是韦泽累的兔崽子,大家尽管在打呀,杀呀,但只要是一个快活的法国人,笑的机会绝不错过……一看见我们的西累纳[7],整个敌人的阵营都笑起来了,口和鼻子,喉咙和下巴,心和肚子,一起发笑。啊,用圣里果伯的名义起誓,看见他们发笑,我们也都沿着城墙,笑得要死。然后,我们隔着护城河对骂,骂得非常俏皮,像阿亚[8]和特洛伊人赫克托那样。但是我们骂得还更温和油滑,我本来想记下来,可惜时间来不及;不过我将来总要记到我的本子里去(耐心等一等吧!),十二年来,我把我在这个眼泪之谷的旅途中所听到的、所说过的和所谈到的最滑稽的、最粗野的、最下流的话都收集了起来(要是它们遗失了,那才可惜呢)。只要一想到这些话,我的肚子就要笑痛;我刚才写的时候,还在纸上掉了一大滴墨水。

    * * *

    我们叫骂之后,应该有所行动(动口之后动手,换种活动也会使人得到休息)。但他们和我们都不坚持要打。他们的袭击没有成功,我们已经进入安全区:他们也没有一点爬城墙的欲望,太危险了,会摔断骨头的。但是无论如何,总得做点什么,不管什么都好。他们就点着火药,燃放鞭炮,嗯!瞧!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谁也不受损失,只有麻雀遭殃。我们背靠着墙,太平无事地坐在矮墙脚下,等他们的子弹飞过去了,再开我们的枪,但是并不瞄准(不应该太暴露自己)。我们也不冒险去看他们,除了听见他们的俘虏叫痛的时候:俘虏大约有十二个,都是贝扬的男子或妇女,他们站成一行,不是面朝城墙,而是背朝城墙,敌人在打他们的屁股给我们看。他们还没挨打就先叫痛,其实痛苦并不太大。我们为了报复,就隐蔽在墙垛后面,用长矛的尖头插着火腿、香肠、猪血灌肠,伸到墙外晃来晃去。我们听见围城的人愤怒和贪馋的喊声,非常开心;为了不放过一点一滴开心的机会(若要引人发笑,啃骨头就要一直啃到骨髓!),到了夜晚,我们还在露天的斜坡上,在屏风似的城墙后面,大摆酒席;我们吃得非常热闹,唱歌,碰杯,为狂欢节而痛饮。这一下他们差不多要气爆肚皮。但是白天过得还不算野蛮,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是我们这边有一个普索的胖格诺,喝得太多,想在城墙上走走,手里还拿着酒杯,要向他们示威,却给他们一枪把脑袋和酒杯都打得粉碎。我们这边也打断他们一两条胳臂或大腿,表示礼尚往来。但是我们的好脾气并没有变坏。大家都知道,没有哪一个节日能不打破几个瓶子的。

    夏麻衣等到夜了要出城回去。我们对他说也无用:

    “朋友,你冒的危险太大了。还是等到事完了再走吧。上帝会照管你的教民的。”

    他回答说:

    “我无论如何都要和我的教民在一起。我是上帝的胳臂;如果缺了我,上帝就要残废。我敢发誓,在我的教区里,上帝是不会残废的。”

    “我相信,我相信,”我说,“你已经证明过了,当新教徒包围你的教区时,你用一块小石头就打伤了他们的队长泼皮法齐。”

    “他吓了一跳,”他说,“这个假信教的!我也吓了一跳。我是一个好人,不喜欢看见人流血。这叫人恶心。但是和疯子在一起的时候,鬼才晓得你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人都变成狼了。”

    我说:

    “这倒是真的,人一成群,就连常识都没有了。一百个聪明人等于一个傻子,一百只羊等于一只狼……但是关于这点,神甫,告诉我,你是怎样调和这两种矛盾的道德的————一个人扪心自问的时候,他要和平,也要同别人和平相处,而一群人,一些国家,却把打仗和犯罪当作美德?这两种道德哪一种是从上帝那儿来的?”

    “问得好,问得对!……两种都是。因为一切都是从上帝那儿来的。”

    “那么,上帝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了。但我相信他是知道的,只是无能为力。假如他只要对付一个个孤零零的人,那倒简单:他很容易使人服从。但是人一成群,上帝也没奈何。一个人能拿大家怎么办?于是他就把人交给大地,人的母亲,大地却把它吃肉的本性输送到人心里去了……你还记得我们那儿的传说:有些人在某些日子是狼,过些日子又披上了人皮。我们的传说比你的祷告书还更有学问,我的神甫。每个人一到国家里又披上了他的狼皮。而国家、国王、他们的大臣,尽管穿着看羊人的衣服,这些骗子尽管说他们是伟大的牧羊人[9]的老表。其实他们都是大山猫、老公牛,他们的嘴和肚子都是没有什么东西填得满的。为什么?因为我们喂不饱无边饥饿的大地。”

    “你说得离题太远了,不信教的人。”夏麻衣说,“狼也是从上帝那儿来的,像别的东西一样。上帝做什么事都是为我们好。你难道没听说过:就是耶稣自己造了狼来保护圣母玛利亚的小花园里长的白菜,怕它给大山羊、小山羊吃掉?耶稣做得对。别再争论啦。我们老是埋怨强者。但是,我的朋友,要是弱者做了国王,那还会更糟哩。所以结论是:一切都好,狼也罢,羊也罢;羊需要狼保护;狼也需要羊:因为狼总得吃东西啊……谈到这里,我的哥拉,我要保护我的白菜去了。”

    他把道袍往上一束,短手杖往手里一拿,就在星月无光的夜里走了,走前激动地把马德龙交托给我。

    往后几天可没那么高兴。我们头天晚上没有算计,贪吃,爱闹,糊糊涂涂吃得太多。粮食已经消耗了不少。不得不束紧裤带;我们真束紧了。但是大家还在虚张声势。猪血肠子吃完了,又另外做了几种:塞糠的肠子,用柏油涂绳子冒充肠子,插在渔叉上面,还在敌人面前耀武扬威。不料这些坏蛋识破了这条诡计。一颗子弹打断了一根肠子,打得正在当中。那时谁笑得更厉害呢?当然不是我们。为了要致我们的死命,这些强盗看见我们从城墙高头向河里钓鱼,就在上下游的水闸那儿放下一些大渔网来拦路打劫。我们的总司铎徒然责备这些坏基督徒不该老让我们吃素。但是没有鱼吃,也只好靠我们自己肚子里的脂肪过日子。

    当然,我们可以向内韦尔公爵求救。但是不瞒你说,我们并不急着想再接待他的部队。敌人在城外比朋友在城里对我们的破费还要少些。因此,只要可以不麻烦他们,大家就不开口;这是最好的办法。此外,敌人那一方面也很小心不去惊动他们。大家宁愿双方和解,不愿要第三者参与。大家就不急不忙地开了谈判。同时,双方过的生活都很安分守己,睡得早,起得迟,整天玩球,玩塞子戏[10],与其说是饿得打呵欠,不如说是无聊得打呵欠,睡得这样多,这样好,我们饿着肚皮反倒长胖了。

    大家尽可能地少动。但要孩子们也不动却很困难。这些小鬼总是跑呀,叫呀,笑呀,闹个不休,不断地冒险,爬上城墙,向围城的人伸舌头,扔石头;孩子们也有一支炮队,他们的大炮是木管做的唧筒,带子做的弹弓,有叉头的木棍……在人堆里啪的一下打着这个,一下打着那个!……我们的小猴子又笑又叫;而挨了打的人却气极了,发誓要宰掉他们,并且向我们喊叫,说第一个在城墙上露面的顽童一定要挨一枪。我们答应好好看住他们,但是我们尽管扯他们的耳朵,大声恐吓他们,只要一下没有抓紧,他们就溜掉了。最危险的(我现在想起来还发抖)是在一个傍晚,我突然听见一声叫喊:那是格洛蒂(不可能!谁会想到是她!),这个不声不响、阳奉阴违的小东西,啊!这个死丫头,我的好宝贝!……她刚从斜坡上掉进护城壕里去了……好上帝!我真想给她一顿鞭子!……我只一下就跳上了城墙。我们大家都弯着腰,瞧着……敌人如果要把我们当作射击目标,这个机会真是再好没有;但是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正在看着壕沟里的小乖乖,她(感谢圣母玛利亚!)像只柔软的小猫似的滚了下去,没有受惊,反而坐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抬起头来望着两边的脸孔,对他们微微一笑,并且摘起花儿来。大家也对她笑了。敌人的指挥官腊尼大人不许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这位好人甚至把他自己的杏仁糖盒子抛给她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格洛蒂身上,玛玎(女人真难教养)为了要救她的小羊,也沿着斜坡直奔下来,她连跑兼溜带滚,裙子一直卷到脖子上,骄傲地让围城的人都看见了她的东半球、西半球、天空的四个方位和在天上发光的月亮。她的成功真是辉煌。她一点也不害怕,抱起格洛蒂就吻,并且掴了她一巴掌。

    一个高大的兵士被她引诱得兴奋起来,也不听队长的话,就跳下护城壕,一直向她跑去。她等待着。我们从城堡里扔了一把扫帚给她。她一把接住,就勇敢地向敌人走去,左一棍,右一把,“巴里巴达”,这位风流汉子吃不消,嘟!呼!他拔腿就逃,吓,赶快鸣金收兵!在敌人和我们的笑声中,我们用绳子把凯旋的女英雄和那小顽童拉上来;我骄傲得像只孔雀,用劲拉起我那勇敢的小娘儿,她又一次把她的月亮展示给敌人看。

    谈判还拖了一个星期(一切机会都好聊天)。内韦尔公爵快要来到的假消息,到底使我们达成了协议:总而言之,取得和解还算便宜。我们答应了韦泽累人,下次收获的葡萄给他们十分之一。把现在还没有的,或者将来会有的东西,答应给别人有什么关系……也许将来没有呢;管它怎么样,水总要流过桥底下,酒总要流到我们的肚子里。

    因此我们双方都很满意,他们当然更加满意。但是一波乍平,一波又起。恰巧就在订条约的夜里,天上出现了一个奇迹。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奇迹从桑贝尔山后面出来了,它原来蜷缩在那里,现在滑过草原似的星空,向着圣彼得·杜·蒙前进,像条长蛇一般,伸得越来越长。它仿佛是把宝剑,剑尖是个火把,带着冒烟的火舌。剑柄被一只手拿着,五个手指头上都有一个张嘴吼叫的人头。人们看得出来,食指上是个头发随风飞舞的女人头。剑的宽度,在剑柄那儿有二十三四公分,在尖端有七八里涅[11];在中段有两英寸三里涅,丝毫不差。它的颜色是血红的、淡紫的,好像腰身上一个发肿的伤口。我们都抬起头来,望着天,张着嘴;大家都听见牙齿打战的声音。我们两边都猜这个预兆针对着哪一边。而我们确信是针对他们。但是大家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只有我是例外。我一点也不怕。应该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九点钟就睡了。我睡觉是遵照历书的指示:因为这是规定吃药的日子;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历书指示什么,我总是遵命照办,毫不反辩:因为这是上天的金科玉律。但是人家既然一五一十都对我讲了,这也就像我自己看见了一样。我就记了下来。

    * * *

    和约签订之后,敌人和朋友,都欢聚一堂,举行盛大的宴会。好像到了四旬斋的第三个星期四[12],破了斋戒,大家痛痛快快地吃一顿。邻近的村庄,为了庆祝我们的解放,也来了很多食物和食客。这是一个好日子。沿着城墙摆起了酒席。吃的菜里面有三只烤野猪,肚子里塞满了五香杂碎、鹭鸶肝丁和用落叶松枝熏过的火腿;有大蒜桂香冷兔肉酱和冷猪肉酱;小香肠和千层肚;竹签鱼和蜗牛;牛肚,酒酿黑兔,还没尝到,闻到就先使你醉了;还有落口消融的卤小牛头;大盘的烫口的胡椒炸虾;为了要润喉咙,你可以吃点像醋拌冬葱之类的生菜,喝点夏波特、芒德尔、沃菲尤的土产名酒;要甜品有新鲜的、凝成颗粒的奶油,碰到舌头和上颚就溶化了;还有一种酥松的饼干,像海绵一般,一下就可以吸干一杯酒。

    只要有好东西吃,我们谁也不肯放过。感谢上帝,他使我们在这样小的空间,在我们的胃囊里,能堆下这么多瓶酒和这么多盘菜。特别精彩的是韦泽累人随军带来的、韦泽累圣马丁教堂的短耳修士(据说这位大观察家第一个注意到驴子不竖起尾巴就不会叫)和我们的修士(我不说他是头蠢驴)堂·恩纳坎的喝酒比赛,我们这位自认为他一定是鲤鱼或竹签鱼投胎,头世喝水喝得太多,所以现在这样喜欢酒,不喜欢水。总而言之,当我们离开饭桌的时候,韦泽累人也好,克拉默西人也好,大家都比刚上桌喝汤时更加互相钦佩了:只有在吃的时候才能知道一个人的真本领。谁喜欢好东西,我就喜欢谁:他也就是好勃艮第人。

    最后,为了使我们的协商圆满结束,当我们正在消化晚餐的时候,出现了内韦尔公爵派来保护我们的救兵。我们哈哈大笑;两边都很有礼貌地请他们回去。他们不敢坚持,非常窘地走了,好像给羊赶走的狗一样。而我们却互相拥抱着说:

    “我们鹬蚌相争,却让我们的保护人得利,真是愚蠢!即使我们没有敌人,天呀!他们也会制造几个,好来保护我们。多谢多谢!上帝,把我们从我们的救命人那儿救出来吧!我们以后会自己救自己啦。倒霉的绵羊!如果只要防备狼,我们还能自卫。但是谁来保护我们,使我们不受牧羊人的掠夺呢?”

    * * *

    [1] 圣马丁节,11月11日。

    [2] 天主教规定,在复活节前四十六天不吃荤油,叫作四旬斋。四旬斋前三天是狂欢节,人们吃大酒大肉,并且化装游行。

    [3] 犹德是伯利恒郊区的别名,克拉默西的“筏夫”住在犹德。“罗马”是克拉默西上城的名字,因为从渤洪郊区上圣马丁教堂广场的坡子叫古罗马坡,所以上城也叫罗马。————罗曼·罗兰原注

    [4] 《新约·马太福音》上说,古代东方三个占星家根据天上的星象,到伯利恒来找救世主,找到了新生的耶稣基督,并且向他礼拜,这三个人叫三贤王。

    [5] 长角的人,等于中国戴绿帽子的人。

    [6] 《圣经》上说,诺亚种了葡萄,喝了酒,醉倒在地上。

    [7] 西累纳,希腊神话中腓尼基的水神,长着马耳朵、马蹄和马尾。后来人们把它画成一个古怪的老头子,醉醺醺的,骑着一头驴子。

    [8] 阿亚,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希腊英雄,他和特洛伊的王子赫克托单独作战,两人整整打了一天。

    [9] 指耶稣基督。

    [10] 塞子戏,用球撞倒塞子的游戏。

    [11] 里涅,一英寸的十二分之一。

    [12] 四旬斋过了一半,法国人狂欢痛饮,像过狂欢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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