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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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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提及一物字,总以为物者物质,即对碍义。对亦碍义,凡物有实质故名对碍。 有宗唯识论师说器界及五尘并有对碍,器界即目自然界,五尘者色声香味触也。 似不符唯识。然诸师说器界,是第八识见分所变之相分,五尘,是五识见分各自所变之相分,如色尘相,是眼识见分所变,声尘相,是耳识见分所变,乃至一切所触尘相,是身识见分所变。 盖以相从识变,成其唯识之论。然复有一问题,自无着、世亲已建立实种子,大乘师有说种子非实,无着终以种子为实有。 世亲后之诸师有主相见别种,诸师以每一识分为相见二分,而赖耶识之器界相及五识之五尘相,皆有实质,理应不与见分同种生,于是区种子为二类:曰见分种子,曰相分种子,是为相见别种。 若如别种家言,则赖耶器相及五识尘相,并各从自家相种生,如何说是各识见分之所变?而主张别种者,亦谋避此攻难,乃谓诸识从种生时,其见种挟带相种而起,仍得说为相从识变,故唯识义坚立不摇。无着学派说明物质宇宙缘起,略述如上。无着派所谓器界与五尘等相分,即是色法。色者犹云物质,今总目之曰物质宇宙。又复当知,物质现象亦通名现行界,却是现界之一方面,因现行一词,实通心物而总目之,非专目物质现象故。世人读佛书,于其繁碎之名词每不知其所指目,更何从求其义乎?上卷《转变章》末后,谈佛家唯识论一段文,提控纲要,名义不紊,读者毋忽。 今按彼论谓无着派之唯识论。 实建立种子,为万物作能作因。为去声。能作因一词,大小乘通用,今借用之,谓相种能生相分,故说相种对于相分而名能作,能作即是因,故名能作因。 然种子说根本谬误,不可成立。《功能章》已破讫。且相见别种颇近二元论,亦无足取。又种子无量数,藏伏赖耶中,见种挟带相种,谁为配属?诸师虽巧于钩心斗角,终无可弥缝其缺。余于无着学派唯识之论,不能无悬空构画之感也。

    附识: 有宗唯识之学,只是用一种剖解术,将心剖作二分乃至三分或四分,但第三第四两分均可摄入见分,遂以相见对开,而说二分。详在《成论述记》及诸疏。见分是能缘,相分是所缘。见相二分,相当于通常所云心物。 在无着派唯识论之体系内,不许有心外独在之物,故破除外物之观念,而将一切物名为相分,即当作心之一分。尽管物是有实质,而亦说为心之一分。治其学者宜知此意。

    无着学派以种子为物之本源,本源,即是本体之形容词。 此是其根本谬误处。佛家小宗大乘都有出世之情见在,故其言真如本体,无为无造,不生不灭,直是兀然坚住,等于僵固之物。真如本体四字作复词,他处准知。 余谓空宗谈体而遗用,实乃各宗之通病,不止龙树学派为然。有宗欲正耽空之误,不能不服其睿识。奘师弘宣有宗,其见亦卓。 独惜不敢匡正旧师单以无为言真如之过,而妄添一重多元之本体,所谓“无量诸种子,其数如雨滴”者是。种子云云,本轻意菩萨《意业论》。 此粒子性之种子,如何可说为心物根源?本心固是全体流行之一面,言本心者,别于妄心。全体者,谓本体是全体性,夐然无对,不可说如众多粒子。流行者,谓本体是生生化化流行不息,故单以无为言真如者大误。然即于本体之流行而名为用,故即体而言,用在体,非可遗用以谈体。流行有一翕一辟,本心乃依辟之一方面而立名。 物界又何尝不是全体流行之一面?物者,依翕之一方面而立名。 而臆想有数如雨滴之种子为心物作根源,岂不谬哉?

    余以本体流行、翕辟成变,假设心物万象,已说在《转变章》。今在此章,将详于翕义。

    夫翕辟非异体,祗势用殊耳。此二种势用,不可分割,名之为势用,即不可当作实物来想,何可析为二片物事? 更无先后。不可说翕先而辟后,亦不可说辟先而翕后。 辟势本一,一者,言其为浑然全体。 无定在而无不在,新新而不守故,进进而无退坠,是其德之盛也。翕与辟同为本体之流行。然翕有异于辟者,则以翕之动势,唯是收摄凝敛,将为物始,有趋于顽钝与沉坠之可能,是乃动而反其本体者欤。然本体毕竟常如其性,故翕势方起,即有辟势与之俱起。其义见前,兹不赘。夫本体之动,不能无反,惟反乃成物。此反之为用,奇哉不可测也。《庄子》《天地篇》曰“留动而生物”,此一留字下得奇特,从来治《南华》者都不求解。动者流行之谓,留即翕义,非浮散无攸聚,非莽荡无所凝,是谓动而有留。有留即成物。本体流行无已止,惟有凝摄之一方面所谓翕势,乃使健以开发之辟势,有所依据、集中,以显其胜用,其妙如此。庄子所谓“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朕”者,傥谓是欤?

    辟之一方,浑一而不可分;翕之一方,乃分化而成多。问曰:“何故翕有分化而辟不尔?”答曰:辟势不改易其本体之自性故。譬如水,已举其自身全成为冰,而冰能不改水之湿性。辟不改其本体之德性,由此譬可悟。 无形无象,运而无所积,运者运行,无有停滞曰无积。 周流乎一切翕或物之外而无不遍满,斡运乎一切翕或物之中而无有闭阂,斡字,有运行及主领义。 其为浑一何疑?翕势乃分化者,由翕之势猛疾旋转,自不期而凝成无量细分。印度胜论师说极微名细分,今借用此名,而不同其本义。 譬如水蒸气在空中元是游气遍布,及其渐凝,则分化为无量点滴。因明云,凡譬喻,只取少分相似,不可求其全肖。 由此譬况,可悟凝敛必至分化,凝则成多,万物散殊。然斡运乎万物而无不在者则辟也。《庄子》《德充符篇》曰:“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肝赡,腑藏中物,而犹楚越二国之异。物以形殊,人情易睹其对峙,而难味其联属。 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辟者,就其在每一物而言,是一物各有之生命;就其遍在万物而言,是宇宙大生命。一物之生命,与宇宙大生命本来不二。 《南华》胜义,足与翕辟之理相印证。翕之始凝为细分也,可名之曰翕圈。所以者何?动势猛旋,凝成细分,大概近圆形,故以圈名。细分为形质之端,而尚未着现,即无实方分,所以假定其近圆形。 又无量细分宛尔分畛,亦有圈义。宛尔者,似有貌。诸细分之间似互有畛域,不杂乱也。 翕圈细微,至于不可破。庄生所谓“形本”,惠施所谓“小一”者,殆指此而言。“形本”者,谓有形之物以此为本也。惠施曰:“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内者不可破析故,若复有内,即更可破也,惟其无内,故名以小一。小者言其细微,一者言其无可再析也。《中庸》曰“语小莫能破”,殆为惠子之所本。

    或有问曰:“公以翕圈细分,翕圈细分,作复词用。 由于动势猛旋之所凝成,任玄想而无征,毋乃未可欤?”答曰:穷理到至极处,不可以小知测。察于散殊之事物以致其知,是谓小知。《易》之《系辞传下小》辨于物是也。小知诚重要,然其用有限,不可以穷大。 玄想可訾乎?玄想者,神解之运,旷然与至理冥会,不当与空想同讥也。神解者,神明无染,脱然超悟。 《庄子》《知北游篇》曰:“夫昭昭生于冥冥,昭昭者,形质显著之谓;冥冥者,未有形质也。 有伦生于无形。”有伦犹云万物,物有伦类,故名有伦。无形犹冥冥也。 其义本之古易说。子以为有物才有动,是从昭昭有伦处着眼,而不穷万化之源也。余以为本体流行,翕辟成变,是谓之动。此动字义冲深至极。 动乃生形质,非可以形质为本源。是向冥冥无形处参究,吾与子着眼处已不同,相诤无益也。《大易》干之初爻,取象於潜龙,潜者,冥冥无形也。古以龙为变动不测之物,故言潜龙者,所以隐示冥冥中动势已盛,是万物万事所从始也。汉人言:象犹譬喻。借象以显示其理,而不直言之,故曰隐示。 《震》之一阳动于下,二阴乃着,亦此旨。阳以表动也,阴以表物也,动于冥冥中而万物生焉。 吾子姑置所疑而深究之可乎?又复当知:才动,即有翕之一方面,形质已始于此,子何以无物为怖乎?

    或复有难:“如公所言,翕则凝以成多,自多之方面言,每一翕圈谓之小一,无量小一为物质宇宙基本。若尔,更有一问题,即此无量小一,将是各自生灭相续流转不已者乎?抑各小一皆是刹那肇创、不必以新生为已往之续乎?”

    由前一说,则诸小一当有定数。如甲小一,初刹那才生即灭,次刹那继起亦复即灭,自此以往,刹刹均是才生即灭。据此可说,甲小一恒是刹刹生灭相续流转不已。甲小一如是,乙小一乃至无量小一莫不如是。故应说一切小一,从无始来各各自类相续。即大宇之内,小一之头数多少,无始迄今乃至未来恒无增无减。果如此,宇宙便是由有定数之细分积聚而成,等于死物。此说甚不应理,余颇有取于后一说。

    原夫无量小一都是刹那顿现,前不至后,后不承前,前刹之小一不曾延持至后,后刹续起之小一非有所承于前,亦复才生即灭,刹刹皆如是。 此不至彼,彼不因此,此时此处之小一,不曾至于彼时彼处;彼时彼处之小一,亦不因此时此处而有。夫谈义至此,本无时与处可说,但以语言方便假说时处。 大化无穷,刹刹突起。《易》云“唯变所适,不可为典要”,犹云不可为之常法要则,以相约来,或不妨说为大变之自由欤。 庄生叹其“谲怪”,至可玩也。是故诸小一各各自类相续之谈,徒以妄情揣拟,无关理实。

    或有问曰:“无量小一都无自类相续,云何成物?”答曰:小一皆于一刹顷才生即灭,决无自类相续。然前刹之小一方灭,后刹之小一即继前而起,此继起者虽非前法之自类,前法,谓前刹才灭之小一。 而后者与前自有其相似。后起承前,不妨说为相续。是故每一个小一,都无自类相续,而前灭之小一与后生之小一,或甲小一与乙小一,要皆有相似相续义。大化周流,不常亦不断,老聃所以有“众妙”之叹也。小一无有自类相续,是不常也;前刹之小一才灭,后刹之小一即紧接而起,是不断也。叹者,叹美之也。

    复次万物唯依小一而假施设,若离小一亦无万物可说。无量小一相摩荡故,有迹象散着,命曰万物。摩者,相比合之谓;荡者,相乖达之谓。此中用摩荡二词,与《易传》义异。 所以者何?小一虽未成乎形,而已为成形之始。无量小一,其间有互相亲比者而组成为一系,亦有互相乖违者,即各各从其亲比、互别而成众多系,万物以是繁然分殊。凡摩荡之情,只生于彼此相遇之当否,不必臆计其相摩之由于爱,相荡之出于憎,造化本无作意故。《易》每卦六爻,以当位与不当位明变动之异,可深味也。凡系与系之间,亦有相摩相荡,如各小一间之有相摩荡者然。系与系合,说为系群。二个系以上相比合之系群,渐有迹象,而或不显著;述象亦省云象,积微而显故成象。科学家所谓元子电子不过图摹小一系群之迹象,决无从测定小一也。 及大多数系群相比合,则象乃粗显。如吾当前书案,即由许许多多之系群互相摩而成象,乃名以书案也。日星大地靡不如是,及吾形躯亦复如是。故知万物非离小一有别自体。夫小一至微至微者也,积微乃成着。微分术以数起于无穷小,乃积之可以成诸有。 《中庸》曰:“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此言真体成用,其凝也至微,而积微遂显为万有,一本于至真至实之昭著不可掩。其旨深远矣哉!

    小一相摩荡而成各个系,系与系相摩荡而成各个系群,由多数系群比合显为万物,所以万物无自性。或有问言:“诚如公说,则万物本来皆空,似违世间,世间现见有万物故?”答曰:称实而谈,万物本空;随情设施,则由小一系群有迹象现,亦云化迹,即依化迹假说万物。此于义可成立,无沦空之患也。

    附识: 原本此后有多文,皆谈范畴,盖犹《诗》云“有物有则”之义。谈知识论者或以范畴纯属主观,余极不谓然。故本章论及此,顷思此项文字以移入《量论》为是。倘《量论》不复作,将来当存之杂录。

    复次在本章中虽依翕之一方面而假说物,其实言翕即有辟在,前文屡经说过。今更申明翕辟相反相成之旨,则翕之所以为物者其义益见。吾将借用《易》之八卦,以达吾旨。

    ?干 ?坎

    ?坤 ?离

    ?震 ?艮

    ?巽 ?兑

    如上所列八卦,系分为两层排次之。此种排列法纯为篇幅之便,并非有何意义。

    今先说《乾坤》二卦。此中以《乾卦》之幽,表示辟;以《坤卦?之明,表示翕。明者,专凝成象而可见,故是翕;幽者,其势用默运深潜而难知,故是辟。

    幽者明之缊,明者幽之表,幽明本不二。明为物,幽为神。神犹言心。 明则万象森然,而幽乃无尽宝藏。幽之所可有者,无复限量,精神之运,思惟之极,其奥无穷,其变无方。如道德之崇高与日新,智虑之广远幽深繁赜均无止境,若夫发明创造、新事物日出而源源不竭,凡此皆幽之所大有。而其内涵之潜德潜能所无弗可有者,孰知其极乎?

    《干》《坤》二卦,以表翕辟。自余六卦,则皆因翕辟错综之情不一,而着其不测之变。错者相对义,一翕一辟,故是相对;综者相融义,翕辟以反而相成,故是融和。

    次谈《震》《巽》两卦。《震卦》本合上下两《震卦》而成,如下所列?。上卦只是因而重之。

    《巽卦》合上下两《巽卦》而成,如下所列?。上卦系因下卦而重之,例同《震卦》。《震》《巽》两卦恰恰相反,比而观之其义可见。

    凡卦阳爻,吾皆以表辟;凡卦之奇画皆阳爻。 其阴爻,吾以表翕。凡卦之偶画皆阴爻。

    《震》,一阳在下,其上二爻皆阴也。

    《巽》,一阴在下,其上二爻皆阳也。《震》《巽》二卦相反,而实相资。

    《易》之为书妙于取象,凡卦举象以示,而其意义昭然若揭矣。《震卦》取象于雷,雷出无形,震动乎幽蛰,其力盛大而不可计量。《震卦》一阳潜动于下,故以雷象之也。又有帝象,帝者主宰义。《震卦》一阳居幽居幽者,初爻居下,隐而未见也。 而为动之主,故有帝象。

    《巽卦》取象于风。此有二义:一、风者轻微之象,巽卦一阴在下,卑顺以从阳而不自为主也,故取象于风之轻微。二、风之大者磅礴六合,《巽卦》二阳在上,周通无碍,周者周遍,无亏欠故;通者通畅,无隔阂故。 故取象于风之周通。

    由《震卦》言之,物质宇宙虽依翕立,然而默运之且主宰之者则辟也。《震》之初爻,一阳潜动乎下,明示辟势潜伏,斡运乎万物而无不在。其上二爻皆阴,则明示翕而成物,粲然着见。

    《易纬》言《坤》,谓其势不自举。《坤》即吾所谓翕。 故知翕而成物,即失其本体之健德,不能不有待于辟也。翕随辟转,故云势不自举。《震卦》一阳潜运,所以表辟之运翕,其势用盛大不可测,故以雷象之。又因辟主乎翕,故有帝象。

    《震》《巽》二卦,反而相成。《震卦》阴外见,二阴在外卦,名外见。 而阳居幽以动之,初爻名居幽。 表辟之斡运乎翕也。《巽卦》则阴居下而从阳,一阴从二阳。 明夫辟势无定在而无所不在,既运乎翕之中,亦包乎翕之外,故翕惟顺以从辟也。顺而不为主,是轻微也,轻微莫如风,故《巽》取此象,以明翕唯从辟。

    已说《震》《巽》,次《坎》及《离》。

    《坎卦》合上下两《坎卦》而成,如下所列?。坎是险陷之名,此卦一阳陷于两阴之中,即阳为阴所障碍而不得显发,故阳在险陷中也。《坎》之象为水,水之流也,可度悬崖,可入坑阱,甚且泛滥乎渊广不测之海洋,此至险也,故《坎卦》象之。

    《离卦》合上下两《离卦》而成,如下所列?。《离卦》爻象恰恰与《坎》相反。

    ?坎

    ?离

    《坎卦》一阳在中,为险象,以其受阴之锢蔽故也。《离卦》一阴在中,而阳则破阴暗以出,故为明象。上下两《离卦》,故为重明也。其明继续不已,故为重明。 又阴在二五,为居中得正之象。上下两卦合数之,从下卦初爻数起,阴居二爻及五爻。二者下卦之中,五者上卦之中。 则以阴能顺阳,是履中正之道。非若《坎卦》阴失其道而锢阳也。失道,谓阴不顺阳即失其中正。

    有难余者曰:公所谓翕,即物之一名所依以立;公所谓辟,即心与生命、精神诸名所依以立。本论心与生命、精神三名虽殊,而所目则一。以其为本来灵明之体则名曰心。但有时以习气或妄识名心者,便与此心字异义,宜随文辨别。又以此心是生生不息周遍流行则名曰生命。但与世俗习用生命一词确不同义。又以此心刚健不挠妙用不测则名曰精神。故三名虽异,而非别体。三名在全书中散见,他处未及注。 公固以翕辟为同行异情,翕辟非异体故名同行,动势殊故云异情。 辟主乎翕,翕终顺辟,此心物所由不二。而以辟为主故,克成唯心之论。以上难者叙本论之旨,下乃其所申难。 虽在理论上不妨如是主张,而揆之事实却有大谬不然者。物质先在,心乃后来傥然发现。第就天文学征之,其事甚明。公言唯心,奈何不注意及此?姑以三端略诘:

    一、物质宇宙重重无尽,吾人所居地球是八大行星之一,八大行星与太阳乃组成太阳系。在此太阳系之外,还有许多天体系列,其数目之多,远过恒河沙数。天文学者琼斯有云:天际星球之数,几与全世界各海岸的沙粒那样多。汤姆生云:夫以太阳系之硕大广漠、宜无伦匹,而在众星云之大宇中乃渺乎沧海之一粟耳。由此可见,充塞太空只是无量物质宇宙。

    二、生物所可存在之域,其与一团烈火相似之热度最高圈围,距离必不过远,亦不过近,而恰为温度合适之域。若不及此域,或距烈火圈过近,则生物必枯萎;或距烈火圈过远,则生物必冻毙。唯吾侪太阳系中之地球温度恰好,但散布太空之无量星球,其类似地球之绕太阳而有适宜于生物之温度者,确甚难得。

    三、依天文时间计算,行星年岁甚小。太阳系之造成,大概因两星云之相撞,而两星云相碰一次之机会约须七兆兆年。据此,则太阳系之年岁在星云中已甚幼稚,地球是从太阳中分裂而出,其年龄较太阳更小。而地球形成之后,又不知经多少时劫,始有生物。自生物中进化为人类,才有高等心灵发现,则又不知历时几许矣。

    综上所说,散布太空之无量天体,皆大物也。而具有心灵之生物或人类,其出现甚为偶然。可见物质先在,心非固有。公所持翕辟之论,明明与事实相反,将何以自解耶?”

    上来已述难者之说,今当审正其谬。哲学总观宇宙,与科学之为析观者不同。 务在穷其源底。源者本源,底者底蕴,乃本体之形容词。见《胜鬘经》。 余言本体流行、翕辟成变,是从源底处立论。今难者从诸天体之研究,而推定生物之发现甚为偶然,易言之,即物质先在,心非固有。此其谬误,略言有二:一曰难者于一心字无真解。难者以生物出现,方见有心,故臆断心是偶然。生物一词是泛称,难者之意实指动物与人类。 其所以有此谬误者,盖以动物有知觉,人类有高等识别作用,即于此等行相说为心,行相者,心行于境,自有知觉或识别与觉解等相故。 而实不了心之真相。夫认取心之觉解等行相而以为此即是心者,无异将心作镜子看,心有觉解,犹镜子能照故。然镜子是死物,心却不然。此心确是健以开发之一大势用,知觉乃至高等识别等行相,皆此一大势用之缘境而发者也。学者必反己体认自家固有健以开发之势用,方识此心真相,决不武断此心是生物出现时偶然而有。所以者何?健以开发之势用,其在我身者,亦即在天地万物者也。是乃磅礴大宇,周流六虚,上下四方曰六虚。 无在无不在,无始无终,不可寻其始期曰无始,无有穷尽云无终。 是为宇宙之大心。《庄子》《天运篇》曰:“天其运乎?乎者,故设疑词。下仿此。言天之为物最大,何以能自运乎?于有斡运于其间者。 地其处乎?处犹止也。言地非止而不动,亦必有斡运于其间者。 日月其争于所乎?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之相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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