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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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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应理故。为解决此一问题,故说种子能生起现行,故是种界与现界作因缘。云何“现行生种”?彼既立种,复计种子当有来源,故说种有本有始起。护法立此两类。 然本有者,法尔而有,此不容问。法尔犹言自然。 其始起者,于何而起?为解答此一问题,故说“现行生种”。谓前七现行识所熏习气,潜入本识而成新种故,眼等识乃至第七识,对第八识而名前七。本识者,赖耶之异名。 故云现行与始起种子作因缘。如上三个问题分析明白,则吾于其间任取一问题而加以评判时,脱有难者,自应就该问题范围以内讨论,而不当牵入他问题,以致淆杂难理。吾书就护法“种起现行”之一问题中而判决之。彼于此,的是以功能为现界本根,字曰“因缘”。彼之功能,即其种子异名。 的是以功能为能生之因,现界为所生之果,故如彼计,即现界以种子为体,是义决定。破者援引彼义,明明曰“种起现行”,试问现行既因种起,则种子非现行界之本体而何?此其义实如是,焉可故意矫乱耶?《三十论》具在,一切足征,吾无误解,破者自误耳。至汝所谓功能现行互为因果,互为能所,不外欲成其种现互为缘起之说。然案彼立义,既将种界现界划分为二,即前述种子六义已可见,《三十论》卷二、说因果两种能变,显然两重世界。 种界又是众粒集聚,现界又是分子集聚,其碎杂游离如此。今即说互为能所因果,以穿纽于其间,亦只成就机械论,而何当于缘起正理耶?《中观》谈缘起性空,果如是耶?

    破者又言:“护法种现互生之义,见成唯识论第七‘有为法亲办自果之因缘,其体有二:一种子,二现行’之言是也。辨论至此,有一要义须先陈述,方可着说。所言要义者,何也?盖以体用之名所诠之义,印度与中国截然不同故也。中国体用之说固定,印度则不固定。有以种现皆称体者,识论第七‘因缘之体有二:一种子,二现行,种子现行统谓之体’是也。是则所谓体者,泛指法体而言,而岂玄学中与现象相对之本体哉?有以本识为体,种子为用者,《识论》第二分别种子云‘此与本识及所生果,不一不异,体用因果,理应尔故’。此中固以本识为体,种子为用,种子为因,所生为果,是也。是则种现相生,互为因果,则种与现即互为其体,而岂独种为现之体而已哉?熊君体用之旨不明,无怪第一误也”云云。破者此段话,真是谬妄不堪名状,本不须置答,且料答亦难晓破者,然又不忍不答。

    破者谓“中国体用之说固定,印度则不固定”,此真愚妄之谈,毫无义据。须知名必有所表,故欲辨名所诠之义者,必从其所表之物。此“物”字系虚有,有物无物,通得言物。 体用之名,大概有一般通用及玄学上所用之不同。今先言玄学上所用者,玄学用为表示真实之词,真实即谓本体。 则体用之名似分而实不分,不分而又无妨于分。无用不名体,无用便是顽空,即宇宙人生一切都无,如何说有实体耶? 故才言及体,已是即用而言,如何可横截体用为二片以成固定之说耶?体必有用,故所谓用,即是本体流行。但不可认取流行以为体,唯于流行中识主宰,方是识体。又何可为固定之说而体用全不分耶?中国宋明诸子说体用,大抵不外此旨,而王阳明尤透澈。印度佛家,除护法等误将体用截成两片外,十二部经具在,苟会其微,则古德所谓“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者,说到实体,那可当作经验界的物事去推观耶。此意难索解人,何妨分不分者,即上文所说义。 庶几得之。由此而言,即谓中印体用之说都不固定可也。然玆所云不固定者,盖依真实义而说名体用,则此体用之名,似分而实不分,不分而又无妨于分,故说为不固定。此与破者所谓不固定之意义,乃全不相侔,至下当知。因论生论。哲学家言有实体与现象二名,俨然表有两重世界,足以征其妄执难除。东土哲人,只言体用,便说得灵活,便极应理。识得此意,则所谓现象界者,元依大用流行而施设如是假名。易言之,万有现象即依流行中的虚伪相貌而假名之耳,元非有如世俗所执宇宙或实物事可名为现象界。“元非”一气贯下读之。 盖乃荡除一切所执,现象界即妄计所执。 而观于流行,乃即用以识体,亦不于流行之外觅体。是以体用之名,分而不分,不分而分,恰善形容真实道理。而破者乃绝不见及此,是大可愍事。上来已说体用名之用于玄学上者,今次当言一般通用处。所谓一般通用者,即此体用名非依真实义立。若依真实义立者,则此体用名,乃最极普遍而无所不冒之名,所谓妙万物而为言者是也。今此一般通用者,略分甲乙两类。甲类中,即如随举一法而斥其自相,皆可名之为体,如云瓶体;随举一法而言其作用,皆可名之为用,如云瓶有盛贮用。破者曾言“所谓体者,泛指法体而言”,即此类也。乙类中,如思想所构种种分剂义相,亦得依其分剂义相,而设为体用之目。若《三十论》卷七说因缘义,即出示因缘体相,体相者复词,实只一“体”字。 此一例也。然破者于此误解,俟下方明。至破者举《识论》卷二说“本识为体,种子为用”者,亦是论主依彼所构此等分剂义相,而设为体用之目,以表示彼此分剂义相有相互之关系。盖种子与本识,在论主思想上说,此二名所表,各有其分剂义相,故乃各为之名。既各为之名,而一曰种子、一曰本识,以表其各种分剂义相;而又于此各种分剂义相之间,表其相互之关系,则乃以种子之名望本识之名,而更名为用;彼计种子是本识相分故。 以本识之名望种子之名,而更名为体。彼计种子依止本识中,故说本识为体,即是以所依名体,谓种所依故,故于种为体。 此又一例也。如上等例,不可胜举。大抵吾人思想所构,无往不有分剂义相。即如吾方作无想时,此无之所以异于有,而同时不能以无为有者,此即无之分剂义相。亦即此分剂义相,说为无之自体。若无而无其体者,则吾岂能作无想而不以为有耶?夫无既有其体,则亦有其用可言。盖无亦成其无之轨范,能令人于彼作无解而不误以为有者,此亦得说为无之用。夫无且有体用可言,况其他无量分剂义相乎?总之,体云用云,在一般通用之情形之下,自可随因法义而指名其为体或用,法者即前所谓“如瓶等”,义者即前云“分剂义相”, 初不固定为或种法义之专称。破者所谓“印度体用之说不固定”者,其意亦如此,故与吾前所谈不固定之旨,绝不侔也。然破者之所谓不固定,在中国又何遽不尔?即如吾侪中国人常语,于瓶言瓶之体,岂此“体”字遂固定为瓶之专称,不得以言人体或杯体等等耶?用亦准知,不劳烦说。唯破者此中辨体用名,仅略就一般通用言之,又毫无条贯。而于玄学上所谓体用,竟全无理会,此其失不在小,不可不自反也。且破者所举《识论》说因缘体之例,大概属寻常论理与文法范围,而犹不通,不亦异乎?

    破者据识论第七谈因缘文,而谓“有以种现皆称体者,《识论》第七‘因缘之体有二:一种子,二现行,种子现行统谓之体’是也”。破者如此误解论文,不得无辨。佛家诸论,系统精严,每树一义,必令在其全系统中定有明晰之义界,而使人易于明了。《识论》亦循此轨,故彼论每标一义,即先出体。《论》说因缘云:“谓有为法亲办自果。”言因缘者,以其能亲成办自果法故,故得名因。 《述记》疏云:“此即总出体讫。”《论》复继言:“此体有二,一种子,二现行。”《述记》疏云“此别出体”。案出体者,具云出示体相。体相复词。彼既立因缘,则必规定因缘之义界,不然,因缘一词便馍糊笼统,何以成其为因缘?亦何以令人生解?既定因缘义界,即说此义界名因缘体。故彼论说及因缘时,必先出示因缘之体。初以亲办自果,总出因缘体。次又以种子现行,别出因缘体,以种子现行皆得为因缘故。义亦见前, 据《论》言此体有二,“此”字明谓因缘。《述记》疏为“别出体”,亦甚分明。盖谓因缘之体又别为“种”“现”二种。故此中规定种现二法为因缘之体,却非以种现皆称体。须知说“以种现皆称体”与说“规定种现二法为因缘之体”,此二词内容之分别甚大,不可混淆以失《论》旨。吾本不欲为此等处费笔墨,但以佛家论籍,致严出体,而不肯少涉含糊笼统,此其所关甚大。彼其因明、声明诸学之发达,与其哲学上理论之深宏,即于此可征,故乘便及之云耳。

    破者不承认护法建立种界以为现界之本体,而不知由护法之立说以刊定之,彼实已铸成此等大错,而无可为辨。夫论定古人之学,莫要于析其条理以观其贯通,莫忌于笼统而胶执。析条理,观贯通,则其有无矛盾与他种错误可立见也;笼统胶执,则无可与言是非矣。破者不肯承护法以种界为现界本体。本体亦省言体。 今应诘汝:依据护法等所立八现行识聚而言,则俗所谓宇宙者,无他,实只此八现行识聚而己矣,此说汝亦首肯否?若汝于此不能有异,吾更诘汝:护法等不说种起现行耶?料汝亦曰:彼等固云种起现行。然则现界既因种界而得生起,何故不肯承种界为现界之体耶?案《识论》卷二,说能变有二种,一因能变,二果能变。其所谓“因能变!”者,即谓种子是能变,由此为因而起现行,故说种名“因能变”。太贤《学记》卷二第二十四叶“因变种子生现行”,此解与论文合。基师《述记》卷十二,解“因变”便支离,余昔在北京《大学》所撰《唯识讲义》曾辨正之,后阅《了义灯》,知当时已有辨也。 所谓“果能变”者,谓现行识自体分上变现相见二分。如眼识所缘色境即是眼识相分,而了别色境者即眼识见分。此相见二分所依之体,名眼识自体分。由现行眼识自体分上变现相见二分,即是于一体之上现起二用。眼识如是,耳识乃至第八赖耶识,皆可类推。 “果”之为言,即目现行识之自体分。此现行识从种生故,故望种而名果。种望现而名因,现望种而名果。 现行识从种生已,而有自体,即于其自体分上变现二分,注见上文。 故说现行识自体分名“果能变”自体分亦名自证分。 据此,则护法等明明将种现划为二重世界。种为能变,而起现行,现行自体复为能变,而现相见。据种子六义中果俱有义,现从种生时,即自变现相见二分,不可说因果二变有次第也。 如此二重世界,分析明白。唯现因种起,毕竟种界是根柢,故说种界为现界之体,理实如是,岂堪诬乱!又复当知,护法本衍世亲之绪。世亲出入外小,晚乃向大,尝为《金七十颂》造长行,足知其受影响于数论者甚深。数论立胜性以为变易之根,世亲立种为现变之因,颇与相类。但有不同者,则不以种为恒常法,而又为赖耶所摄持耳。要其大端甚似,则无可掩。至其种为个别,现亦析为复杂分子,既析八识,每一识又分心与心所,而诸心心所法,又各各析成三分乃至四分。 则又与集聚论者如胜论师同其色彩。余以为世亲护法诸师之学,大抵融冶胜、数两《大学》派之说为多。基师《述记》,于此二宗亦特别甄详,隐为推迹,可谓善作述者已。学者稍理世亲护法一派之脉络,则其有立种以为现界本体之嫌,虽起彼等质之,谅亦无可自解。况护法更立“本有种”。本有种者,法尔成就,不由后起。既建此以为生起现界之因,则虽欲不说种为现之体,而亦不可得矣。吾故恒言,护法等在用上建立,实违《般若》“诸行无自性”之旨。以此征其未见真如,宁为轻薄古哲耶?彼既误立种为现之体,而又不能不说真如为体,则真如焉得不成为戏论耶?来破第二,谓余“误计现界以真如为体”,而妄断吾书“以一翕一辟为真如”,此实不解我义。既已酬正如前,玆可勿赘。但现界之实体即如,具云“真如”。 此义如何可说为误,想破者实隐持种为现体之邪见耶。此处注意。 来破第三,谓余“误计两体对待有若何关系”,护法明明说真如即是识之实性,凡言识者,有对所缘而言者,有综全现界而言者,此则目现界。 而又立种为现之体,真俗条然,无可融释,云何不应问彼两体对待若何关系耶?或谓立种为现之体者,是俗谛义故。若入真谛,则唯说真如名体,两不相妨。不知如此说法,便是真俗条然,无可圆融,云何“应理”?须知顺俗而无所建立,故得真俗圆融。顺俗者,随顺世俗而谈诸法相,天亦名天,地亦名地,万物亦名万物是也。无所建立者,不于俗谛中建立实法,令悟天地万物无实自性,即是诸行性空,方乃融俗入真,而即俗全真矣。今护法等,于俗谛中建立种现两重世界,而又以种界为现界之根源。俗中既建立实有,更无从融俗入真,即真俗条然各别,成为两重实在。护法的是如此。 破者又谓余“务以一法为先物之实体”,此则始终不了吾假说恒转之深意。吾书明明主张于流行识体,焉得有一法为先物之实体耶?破者又谓“护法动依缘起,说诸法无自性”,盖始终胶执种现互为缘生及互为其体之说。不知护法等既建立两重世界,一为众粒集聚之种界,一为复杂分子集聚之现界,而又假缘起说以自文,乃说种现互为缘生。若以此为彼两重世界之穿纽则可耳,而何当于缘起正理耶?

    《新论》第六十九叶注云:当反观时,便自见得有个充实而光明的体段在。破者驳曰:“此种昭昭明明境界,正禅宗所诃之光影门头。”吾以诚言正告破者:如何是“光影门头”?须用过一番苦工再说,莫漫判决别人境界也。

    辰项

    来破庚目“一翕一辟”,破者摘《明心章》上“恒转者至静而动,本未始有物也”一大段文,而横破云:“案熊君以自性为辟、为心,以显自性之资具为翕、为色,皆恒转所幻者。详其由来,与《太极图说》相似。昔人考《太极图说》,道家授受之物,与孔《易》大不相侔,而熊君袭之。其‘恒转’云云者,即‘无极而太极’句意也。其‘辟’云云者,即‘太极动而生阳’句意也。其‘翕’云云者,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句意也。其‘翕辟’云云者,即‘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句意也。不过熊君以翕显辟,为稍异耳。又翕色辟心之义,不外袭横渠《正蒙》之余唾。”破者此段话,不独不了我义,而实未了《太极图说》。如能了《图说》者,何至出此混乱语哉?谓《图说》出于方士传授者,此本朱子发,而于其持论,犹未加评议。独朱晦翁极力彰阐其义,视与六经同尊。朱子亦自持之有故,容别论之。 陆梭山起而非之,以为此当是伪托周子;不然,或是周子少时之作,而其后盖已不道之。晦翁不然梭山,象山复是梭山而与晦翁抗辩,其所诤大抵在“无极而太极”一语。朱陆对扬,旗鼓斯烈,莫能相伏。然吾侪今日依文究义,终以梭山象山之说为是。案《图说》与《易》悖者,不止“无极”二字,其言阴阳动静,尤为乖谬。汉儒言《易》,曰“阳动而进,阴动而退”,是阴阳皆以动言之也。征之《干》曰“行健”,《坤》曰“行地无疆”,《程传》亦行健义。 可谓深得《易》理。今《图说》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是以动静分阴阳,明与《易》反。宋以后儒者,大抵受此说影响,皆以动言阳,以静言阴,其昧于化理亦甚矣。夫《乾坤》皆言动而不及静者,非无静也,言动而静在其中也。动而贞夫一,即动而静也,故不离动而言静也。《图说》离动静而二之,乃曰:“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详此所云“动极而静”,“静极复动”,则方动固无静,待动之极而后静;方静固无动,待静之极而后动。若尔,即当其动而生阳时,阳为孤阳;及其静而生阴时,阴又为孤阴。岂有此偏至之化理耶?且太极不可说是一物,又宁有动而不静或静而不动之时哉?周子《通书》有云:“动而无静,静而无动,物也。意谓物件是死的东西,如有使他动移,他只是动,便没静;如任他静止,他只是静,便没动。 动而无动,即动即静。 静而无静,即静即动。 神也。”此说明明与《图说》相反,可谓深于知化。惜乎二陆当时与朱子诤,竟未及此也。吾兹不暇深详,且止斯事。破者若了《图说》,则何至妄诬吾之翕辟义与彼有关耶?吾书《转变章》谈翕辟一段文中,有重要义,破者须明。盖首言翕辟只是动力之殊势,只是两种动势,故曰“殊势”。 翕似幻成乎物,而实无物,故不能作静象观。此与《图说》言“静而生阴”者,根本异旨。阴者以言乎物也,《图说》于物作静象观,而不观动势,故言静而生阴。 次则吾言翕辟两种动势,却是同时,翕辟非有次第,故假说同时,实则无所谓时间。 若不同时俱有,便是孤独成变,无有此理。此与《图说》绝对无可牵附。而破者乃曰:“其‘辟’云云者,即‘太极动而生阳’句意也。其‘翕’云云者,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句意也。其‘翕辟’云云者,即‘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句意也。”不知彼以阴阳分属动静,而吾之翕辟则皆就动言,何可拉杂而谈?彼明明曰:“动极而静,静极复动。”其动静阴阳确不同时,彼离动静而二之,故云非同时。 与吾言翕辟为同时以反而相成者,义旨自绝不相侔,又彼动静异时,不独孤阴孤阳,难以语变,就令主张以前后相反而成变,而其前之孤行也,既逞极端,其后之反而孤行也,必将为其已甚。此于人事中固事之,而以此测大化之流行,则是众生颠倒见也。以颠倒见测化理,益执为固然,斯颠倒无已时也。此处吃紧。 吾以翕辟同时言变。辟必备翕,若令故反;翕实顺辟,而非果反;如是成变。是于法尔道理如实观察,而后敢言。此岂可以《图说》“动极而静,静极复动,分阴分阳”者诬之耶?稍有智者,而肯如此妄语耶?破者又曰“‘恒转’云云,即‘无极而太极’句意”。不知此句朱陆相诤,后之学者犹未有定论,破者又未自标一解。然则彼句尚无定义,凭何妄断吾言“恒转”即彼句意耶?破者于《图说》与吾书都不通晓,徒欲厚诬吾书,敢出妄语,此非学人所宜,辄为悼惜。至云“翕色辟心,袭《正蒙》余唾”,尤为狂谬。破者既未明征《正蒙》何义,横诬袭唾,此不成语。横渠精思固足多,然其虑封于有取,论堕于支离,与吾翕辟义元无合处。夫理在目前,往往不容傥获;学期征实,每每积累有得。吾于翕辟义,固非率尔偶立。盖略言之:自吾有知,冥窥物变。荣枯生死,待而成化。虽在童年,骇然怪叹。受书己后,思唯此义,犹不舍旃。二十年前,曾有一小文记其事。 洎夫稍长,始获三玄。道以反动,一二及三,老氏之绪言也。有宗兄省吾者,昔尝畅谈此义,今其墓木拱矣,思之弥痛。 “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庄生之深于观化也。“乾坤相荡,阴疑于阳必战”,《大易》之妙于语变也。以彼玄言,验之吾所仰观俯察、近取远观之际,颇有神契。然犹藉闻熏,习闻书策而启发故。 未足语于真自得也。弱冠以还,躬与改革。人事蕃变,涉履弥亲。但觉群力交推,屈申相报,众流汇激,正反迭乘。盖豁然旷观,而深有味乎事变之奇。爰以人事,推明天化,道因反动,变不孤行。是事恒尔,决定决定。及乎年已不惑,卧疾湖山,悠悠数载,孤遁冥搜,深穷心物问题,益悟宇宙无实。心物都无实自性,即是无实宇宙故。 自反而知,此心只是刹那顿现,无住而突进,强名为“辟”。无住者,刹那顿起顿灭故。突进者,前刹那方灭,后刹那即又顿起故。又进之为言,显其力用盛大开发不息故。 于是谛察一切物事,都不作静物观。不作静止的物事看。 审知物象,实是一种动势,幻现似物,而实无物。此幻现似物之势,即名为“翕”。如此观变,庶几儒先所谓“鸢飞鱼跃”,只是活泼泼地意思。万象繁然,求其公则,要亦唯变所适,而不可执定象以为楷准,变无不活故也。变无穷故,故幻作万象。万象互相依缘,而不凌乱,故有公则。求此公则,非可执定象以为准。所谓“定象”,本无实故,唯随变所之,幻现众象,会而有则耳。故违变者乃循物则而不泥,此意甚深,幸勿忽之。 至此,已谓如实谛观,不同浮泛知见。忽尔自觉,如上所云,反观内心只是刹那顿辟,起不暂住。外察物事,唯动而翕,幻现似物,亦无物得住。虽复及此,终是内外乖分,不得融一。盖久之荡然默识,而后遣内外相,恍然吾心通万有为一体,此中“心”谓本体,非与物对之心。 翕非离辟而孤现,辟乃故翕而成用。奇哉翕辟,相反相成,彻内彻外,只此翕辟之流,而实无有内外可分。自此实悟无所谓小己,无所谓宇宙。只此翕辟之流,刹那刹那,顿起顿灭;刹那刹那,顿灭顿起;如此流行不息,犹如闪电,至活无迹。此语吃紧。 然犹有见于变,无见于不变。久而益反之当躬,而得夫辟恒运翕而不肯物化者,于此见自性之恒如,参看《新论》谈翕辟处,及此篇前文谈翕辟各处。 而灼然于流行中识主宰,当下承当而无疑也。以此印之《般若》《中观》“空诸行相,而证实相”,以此印之《槃涅》“常乐我净,非无主宰”,都无不合。于是《新论》之作,乃由变化之观察而一反世亲护法等之集聚论,此非故为立异,直自言其所可自信者而言。

    来破有言“案熊君以乖本成物为翕,以如性成心为辟。心转物而不为物转,为辟之战胜于翕者。胜败之数视转与被转,更视其数之多寡。熊君以矿物、植物、动物及大多数之人类为被转,其为转者,不过人类中极少数之出类拔萃者,多寡之数判然矣。判之为战败可也,而谓战胜,谁欤?”破者此段话,混乱至极。夫所谓“心转物而不为物转,为辟之战胜于翕者”,此是何义?若会得时,三藏十二部经无非说此事而已。“战胜”之言,即形容心能转物而不为物转之意。若此义不成,又有何佛法可说耶?言理者,主其大常而已,天下岂无反常之事?若无反常事,即亦不说有真常道理也。心转物而不为物转,此是真常之理。然不能遂谓有生之类都能尔尔;若诚尔者,又何须说心转物而不为物转之理耶?无反常事,即不显真常理,愚者自不了此。破者谓余“以矿物、植物、动物及大多数之人类为被转”云云,此全违我义。徒矫乱吾书文旨,横摘字句,令成冲突。不知立言各有分际,吾书《明心章》上,第六十一叶,谈生命力之显发一段文,略谓“生命力以凭物而显故,亦常沦于物质之中,胶固而不得解脱。此征之植物与动物而可见者”云云。繁不具引,并无“矿物”字。又言:“虽人之中,除极少数出类拔萃者外,自余总总芸芸,其心亦常放而易坠于物。然使勇决提撕,当下即是,《大易》所谓‘不远复’也。”此段义旨,须就本段上下文而如其分际以了解之。盖此中直从生命力之显发而言,因生命力之凭物而显,遂有为物质所缠锢之惧。然而有生之类,则正以此故,而其心力乃有从物质缠锢中而得战胜之殊绩。若根本不至受物质缠锢,则又说甚心能转物而不为物转哉?此前所谓“无反常事,即不显真常道理”也。故此中从植物、动物,说到人类,征明心力逐渐开展。动物虽不远过植物,而固已云过之。参看《新论》。 至人类,则心能特着,一提便醒,如何不是心转物而不为物转耶?如何不是心力终能破物质之缠锢而战胜耶?经论所谓破相缚者,亦即此义。 此又何所冲突耶?且佛说众生皆有佛性,而又说众生颠倒,由破者见地言之,不亦佛语自冲突耶?破者混乱之谈,满纸皆是,直是使人短趣,以此费笔语真不值得。至破者下文所举,其劣又甚。如云:“熊君既主张辟以胜翕,却又教人法坤。”法坤见吾书二十七叶,《转变章》附识。吾之翕义,本与《易》之坤道为近。翕之收摄凝聚,固与辟反,而有物化之嫌矣。但非有收摄凝聚,则亦何以显辟乎?坤之承干,亦谓其收凝而有显干之功耳。学者若一任流散,而不法坤以作收摄保聚工夫者,则本心日以放失,焉得自识真体而不物化以殆尽耶?汝读佛书,所学何事,而于此绝无知晓耶?又云:“既信奉生物进化,却又教人复初。”不知生物进化到人类,其灵明乃盛启,其天性乃得显。观于植物,只有生机表现于外,几无所谓内部生活。动物似有内部生活可言,然甚暧昧。惟人则灵光独曜,迥非动植之比,是能发挥其天性固有之良者也。复初者,即谓发挥其天性固有之良耳。生品下者,其生命力受物质之缠锢,即其天性固有之良不得发展也。故复初说与进化说,无所抵触。破者又言:“既说浑然一体,却又说分化以显。”查破者于上语,注云五十八叶,于下语,注云五十六叶。按五十八叶,系《明心章》上,此中无“浑然一体”四字。但该叶中文义,则言本心周遍,无在无不在,不有彼我,不限时空而已。破者以意,撮言“浑然一体”,犹难相应。至五十六叶,系《成色章》下,亦无“分化以显”四字。但文中谈及身体为器界之一部分,故说身于器为分化。查此二叶文字,一谈本体,一谈色法,义理各有分际,破者乃牵在一处而发诘难,可谓奇创。若云“身体既分化,即不应说身体与器界为一体”者,应知所谓一体,不是一合相,已说如前。见子项中。 汝头不履,汝足不语,汝头足岂不于汝全体中分化耶?破者又言:“既说‘不能以求之人者概之于物’,却又说‘一人一物之心即是天地万物之心’。”查上语,见吾书五十九叶,《明心章》上,下语,见同叶同章小注。破者完全断字取义,不顾上下文气,如此手眼,未免太劣。注就本体言心,故说心无差别。犹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至所谓“不能以求之人者概之于物”者,则以人物虽同此本心,而有显发与不能显发之异;以物类尚未进化至人类,其生命力犹受物质之缠锢而不得显发。易言之,即其心力为根境所拘蔽故也。根者根身,境者境界。 所谓相缚者近此。儒者亦云气拘物蔽。 佛说“众生皆有佛性”,而又说“有阐提不能成佛”者,为其障重,亦含有此意也。破者读书绝不深思,此病不细。

    巳项

    来破辛目“能习差违”,计有七辨。其“一辨能混为习”,谓:“因明例,先须选定立敌共许之名词,以为辨论之用,不然,犯不极成过。又名词须与旨义皆极成,不能以敌之名,改用自立之义,不然,则名亦不极成。功能、习气、种子,此三名词原无差别,熊君强分习气与功能为二,是立敌所用之名词不极成,而有所云云,过尤丛集。”破者此段话,似不曾读过佛书者,怪哉怪哉!大乘诸经论,广破外小,有立理量者,有不立量者。汝若曾读佛书,不应于此不知。若立量破,则被破者审其量有过,即出彼过。若施破方面非是立量,而被破方面岂能无端谓其有违因明法例耶?至云“因明例,先须选定立敌共许之名词”,破者所知止此耶,还知有“自许他不许”、“他许自不许”等等简别法例否?因明例极精详,自破者说来,遂成含混。若尔,则可以对敌申量者几何?又云“名词须与旨义皆极成,不能以敌之名,改用自立之义”,此语不知何解?如数论立“我是思”,此其宗中有法“我”,名词与旨义在数论固极成,而敌者佛家能极成否?又如佛家对数论立量云:“汝我非思。”其“我”仍用敌名,但以“汝”言简耳。佛家亦许有思心所,而不许说为我。宗之后陈曰“非思”,则以敌之名,改用自立之义矣。若如汝说,佛家只有承认数论立我是思,而何辩论之有耶?不知汝是否读过因明书?而妄造不通之例如此。若乃护法功能,明明分本有与新熏两类。其新熏亦云始起,彼谓即是前七现行识熏发习气,潜入第八识而成新熏功能,其说如是。我今亦假说功能,但与彼绝不同其义旨,书中甚明。至如习气,则我亦许有。但谓习气自为习气,不宜混称功能,而解释亦因之不必尽符,书中亦说得明白。如谓“能习等名,既是旧有,不应仍彼之名而改用自义”者,吾且问汝:外道立“我”为实体,而佛家涅槃,乃亦言“我德”。涅槃亦实体之代语。 特佛家所谓“我”者,与外道绝不同其义旨耳。汝能谓“我”之一名既外道所立,佛家不应仍彼名而改用自义否?又大小乘亦互相为敌也,而大则几于全仍小宗之名,改用自义,汝能以汝所谓“因明法例”者绳之否?

    “二辨业为或然、又为定论”,其说曰:“熊君既言‘吾人有生已来经无量劫,业势等流。其徇形躯之私而起者,必皆有遗痕,成有漏习。其循理而动者,必皆有遗痕,成无漏习’。是以决定说习气矣。然何以又说‘有情业力不随形尽,理亦或然’?”详《功能章》。 不知吾人一切造作,造作者即业之异名。 必皆有余势续流,名为习气。而幻成一团势力,乃至不随形骸同尽,此固理之所可信者。然必下断定之词以诏人,则又无可取证,何如稍存谨慎态度之为愈耶?且习气定有,吾人过去经验不亡失,又尝为习惯所限制,皆可征习气定有。 就现世说,亦非不通,何所谓必然或然之违反耶?

    “三辨本来面目”,其说曰:“熊君言‘成形禀气之始,忽执形气而昧其本来面目者,是之谓惑。本来面目是不落形气的,是无私的,是无所染执的。’案成形禀气之言,不过为此一期最初之时也。然熊君前云‘有生以来经无量劫’,则此所云‘本来面目’者,不仅在一期初生之时,而实在无量劫先人且未生之前。”破者此段话,直是不堪教责。查所举“经无量劫”之言,见吾书四十二叶《功能章》谈习气处。谓:吾人有生以来经无量劫,一切造作皆有余势续流,名为习气。其说如是。而“本来面目”云云,见六十二叶《明心章》上,正文及小注。如何在彼章断字取义,又在此章断字取义,而牵连在一处令生冲突耶?天下有如是卑劣手眼而可以难破人之书者耶?凡破人书者,自须寻着大问题,须成一派理论,而何可如是矫乱字句耶?当知“经无量劫”一言,不过形容长时之词,何曾推到“无量劫先人且未生之前”耶?又复应知:即汝当此一期现生之时,元是刹那生死,岂不经无量劫耶?汝读佛书,犹未了刹那生死义耶?“本来面目”是何等义?岂可向“无量劫先人且未生前”索耶?此岂有时间性耶?汝若当下虚心,自知己过,便是汝本来面目呈显;否则,汝本来面目剥丧尽矣。“本来面目”一词,世俗习闻,几成滥调。实则此词乃本体之代语,深广极矣。而直指人心,尤为亲切有昧。障重者不能自识,只好就发用处指点,若其是非之心亦泯,便是一阐提也。

    “四辨混天为人”,其说曰:“熊君又言‘习气后起,不可混同功能。能习有天人之辨。众生储留其无始来之成能,以自造为一己之生命者,谓之为人。功能者,天事也;习气者,人能也;以人混天,则将蔽于形气而昧厥本来’。案此明明以生命力为人矣,何以又谓‘斯人性具生命力,性具者,谓先天之禀’?所谓以人混天之迷谬,实在熊君。”破者此处文义,不甚分晓。勉译其意,似谓熊某既曾说“人能即是生命力”,而他处又说“生命力为先天之禀”,则是“以人混天”也。意似如此,实则破者此处葛藤与前辨“本来面目”文中,同一愚妄。查破者所举“斯人性具生命力”云云,见吾书六十一叶《明心章》上,正文及小注。此所谓生命力,即功能与性之代语。此非旧师所谓功能,须参看吾书《功能章》。假诠本体之流行则曰“功能”,以其为吾人所以生之理则曰“性”。名虽不一,所目非二。 应就本文,而随其上下文义,恰如其分际以了解之。至四十叶,《功能章》正文及注,以人能言习气,而注中似以人能言生命。即似以习气说为生命者,何耶?须知吾人生命,本即固有功能,所谓天性是也。《明心章》上所谓“斯人性具生命力”者,即谓此也。 然人既有生,则遂有自成之能。而其所成之能,点点滴滴,储留不散,乃即利用之以益扩其自造之能。实即以此为其一己之生命,所谓“习气”是也。习气本非生命,而乃说为生命者,则以其势用盛大,能于吾人本来生命,即谓“天性”。 或为顺承,或为侵蚀。善习则顺乎性者也,染习则逆性,如豪奴夺主。 吾人乃恒迷失其本来生命,而即以染污习气为其生命。故于此说习为生命者,习气亦省言习。 正毁责之词。文旨甚明,何乃误会为以习与本来生命相混,而谓之“以人混天”耶?此理须于自家生活上切实理会,在文字上诤论无益。

    “五辨习伐其性”,其说曰:“熊君言‘性即是凝成此气质者。但气质之凝成,变化万殊,难以齐一。且既已凝成,亦自有权能。虽为本性表现之资具,而不能无偏,固不得悉如其性矣’。今应问彼:何以纯净无染之性,凝成气质,乃有万殊难齐、甚美不美之分?且既凝成,何以又自有权能,乃至’习伐其性,?是等论调,岂非福音之再见乎”云云。查破者所举“性即是凝成此气质者”等语,见吾书四十四叶《功能章》中附识。此中因人论及儒先所谓“义理之性”与“气质之性”,而以习气为气质,余因辨习气与气质之分。进而言“气质之性”即是“义理之性”,元无二本。其文有云:气质非即性也,而气质所以凝成之理,便谓之性。自注云:此中“理”字,隐目本体。此下文繁不引。而后文乃有“性即是凝成此气质者”等语,如破者所举,前已叙讫。夫气质无自体,其体即性,故说气质所以凝成之理即谓之性。所谓形色即天性是也,此乃了义之谈。而破者竟诋为神教,何乃无知至是?“性即是凝成此气质者”一语,正显性即气质实体,非气质与性为二物。有如海沤举体即大海水,非沤与大海水可别为二。然气质既已凝成,即自有权能,固不得悉如其性,此理却须虚怀理会。无已,仍前喻显,如沤流动有为,有为者,言其有翻转等用。 岂得悉如其停畜之本体耶?本体即谓大海水。沤之本体元是停畜,停畜者,止聚义,深寂义。 故气质尽有变化万殊,而其本性则恒自如如。此若沤相流动万变,而其本体即大海水,恒如其性。停畜如常。 理实如是,何所骇怪?破者难闻胜义,竟有“上帝造群魔”等等瞽说,不知于此有何相涉也?至破者所举“习伐其性”一语,见吾书七十七叶《明心章》上。吾书明言习气与气质有分,而破者犹不能了,乃拉杂而谈,岂非怪事?

    “六辨舍习之疑”,其说曰:“熊君又言‘习气虽属后起,而恒展转随增,力用盛大。吾人生活内容,莫非习气;吾人日常宇宙,亦莫非习气。若舍习而谈,此处有如是案乎?无如是案乎?便有许多疑问在’。案熊君既谓宇宙人生莫非习气,则又何必于习气之外,增益其所谓功能?又谓舍习而谈,便有许多疑问,熊君既谓疑为别境心所是习气之一,既舍习矣,许多疑问又何从而有哉?”破者此段话甚可骇怪。凡录破者语,均全录。 观破者“舍习”之难,似于吾书字句完全不得通晓。查四十四叶《功能章》正文有云:吾人日常宇宙,亦莫非习气。自注略云:如吾人认定当前有固定之物,名以书案,即由乎习。若舍习而谈,此处有如是案乎?无如是案乎?便有许多疑问在。此注明白已极,似无难解,而破者乃难破曰:“既舍习矣,许多疑问又从何而有哉?”破者果解吾注,何至有此怪难?夫注中“若舍习”云云者,明置若言,则非谓其真舍断也。而难曰“既舍习矣”云云,此何谓耶?又“若舍习”云云,明明承上文而言,即是认定当前有固定物之习。参合上下文看,词义甚明,绝无隐晦,岂舍习之言,便谓舍一切习,而将疑心所亦舍掉耶?然则经论所谓断有漏种者,应初地即断一切,何须十地乎?破者愚昧至此,吾虽欲答汝何故于习气外更说功能,亦既无可谈之机。吾但诘破者:玩诸经论,一方面说宇宙人生皆是虚妄,一方面又说一切真实,是否于虚妄法外增益真实耶?此处若乱猜,罪该万死。

    “七辨疑为悟几”,谓余不应“将本惑之疑,移入别境”。夫疑果可一切说为本惑乎?释尊始从外道出家,若一往信彼而自不知疑,又焉得自证菩提而成佛耶?疑之可说为惑者,唯一向狐疑而无有抉择者,是断智种,应名为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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