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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德国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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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采一语道破的办法(我常觉得“一语道破”其实是“一语道错”的),他们也决不采先不要管,混混沌沌地得过且过的办法(讨论是有的,但不禁止别人相反的意见),所以在他们任何一件事物,总是一个学说一个学说地此起彼伏,层出不穷,结果非常充实,因此才成其为“学”(Wissenschaft)。而他们首要的工作,尤在清楚概念,因为概念不清,则学问的对象不能确定,学问的范围无从说起,学说无从建,体系无从立,这在他们总是不满足的。在这种情形之下,民歌并没作了例外。

    “民歌”(Volkslied)这名字之起,是开始于海尔德。这原是英文popular song和popuIar poetry,法文poésie populaire的译名。海尔德在1773年作了一篇《关于莪相与古民族诗歌》(über Ossan und die Lieder alter Valker),在1778年出版了他所搜集的《民歌集》(Lieder des Valkes)。他所以注意民歌者,是因为受了卢梭的影响,认为凡是自然的就是好的。同时英国人那部《英国古诗钩沉录》(出版于1765年)所给的德人的冲动非常之大,海尔德便也是受了这冲动的人物之一。这时候,就是很理智的莱辛(Lessing)也论到过Iitauische Dainos,这见之于他的《通信集》三十三。

    不过后来的学者对于海尔德不大满意,认为他没分清楚“自然民族的产物”(Erzeugnissen der Naturv?lker)与“文艺”(Dichtungen)的区别,这却是在16世纪已经为法国人蒙田所知道了的。“自然民族的产物”,并不是民歌,只是“大众诗”(Gemeinschaftsdichtung),其价值是人类学与民族心理学的,而不是文学的。

    歌德受了海尔德的指示,在施特拉斯勃哥,曾搜集莱茵河岸艾耳萨斯(Elsass)的民歌有一年之久,后来便成了一本书,在1779年问世。其概念与海尔德当然差不多。

    专门模仿民歌的诗人毕尔格,在1776年写过一篇论文《对民间文艺之倾心》(Herzeuserguss über Volkspoesie),发表在《德意志博物院》杂志(Deutsches Museum)上,他却和海尔德的错误也相同,便是把民众(Volk)和村俗(P?bel)相混淆了。

    反对民歌运动的启蒙派尼考莱,这时却也出版了两卷民歌集,书名叫《小巧一历书》(Eynfeyner cleyner Almanach),他原是为反对民歌用的,但其出版(1777——1778年)反在海尔德的书之前。海尔德的书,有一个缺点,就是没注意到谱,尼考莱这本书乃时而有谱了,因此这本书反倒成了民歌的功臣。

    格雷特(Gr?ter)对于民歌,则特别注重口述的价值。

    A. W. 施勒格耳(A. W. Schlegel)一出,对于民歌的概念一变。他认为民歌的作者就是下层社会(die unteren Gesellschaftsschichten),决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个人。

    浪漫派和格利姆(Grimm)对于民歌,是以神秘视之。他们认为民歌是民众间不带个人色彩的生发物,纪念品。他们着重民歌的民族性,这和海尔德以来着重世界性者不同了,因此在民歌的研究上也便得了一个新方向。

    乌兰德在1830年作《古代德国文艺史》(Geschichte der Altdout-schen Poesie),其意见和旧说差不多。可是到了1845年,他作《德国民歌论》(Abh über deutschen V. er),就认为民歌终究有“个人”作为“发动者”(Urheber),不过大众的力量超过于个人。其实他这点意思在1830年就已经多少透露,他说民歌中有“优美的个人的特色”(abschleifen individueller Eigentünclichkeit)。这种学说的先驱是弗里得里希·施勒格耳(Fr. schlegel)。在他认为原来就是艺术家的作品,经过人们唱得不完全了,换言之,就是唱坏了(Zersingen),而跑到民间(volkl?ufig)罢了。现在我们就实际上看,的确有许多诗人的作品,跑到民间,而变成了真正的民歌。其形式有改动的,但也有原样的,前者如在提洛耳(Tivol)地方流行的歌德所作的《小小花,小小叶》(Kleine Bumen,Kleine Bl?tter),后者如歌德所作的《小玫瑰花》(Heideur?sklein):

    一个小孩儿看见小玫瑰花儿正开,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

    像早上的太阳那么鲜,

    他快快跑,靠跟前,

    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欢。

    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红,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

    小孩说:“我折了你吧,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

    小玫瑰花儿说:“小心我扎了你;

    这样你就永远想着我,

    我可不吃这个疼。”

    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红,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

    那野性的小孩儿就折了,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

    小玫瑰花儿抗了抗,扎了扎,

    可是小花儿疼也吧,叫也吧,

    小花儿不得不走这一程。

    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小玫瑰花儿红,

    小玫瑰花儿开得野生生。[31]

    又如海浬所作的《女妖劳瑞莱》(Die Lorelei):

    我不明白,这应该指着啥,

    我这么伤心;古时候的一个童话,

    叫我离不开胸襟。

    风凉了,天已暗,

    莱茵河静静地潺,

    峰峦闪烁着入于落晖的云烟。

    那最美的少女

    坐在岸上流连,

    她梳她那金黄的美发,

    金黄的宝饰耀眼。

    她梳发用金黄的梳,

    她又唱了一只曲:

    这曲有惊人的

    强而有力的音符。

    小船里的舟子

    乃有了焦躁的悲哀;

    他只看见上空,

    他没看见船坏。

    我知道,海浪

    终于要把人和船吞掉;

    这就是那只曲

    女妖劳瑞莱唱得奏了效。[32]

    还有艾欣道尔夫所作的《在一块凉的广场》(In einem kühlen Grunde):

    在一块凉的广场,

    那里有一所磨房;

    我心爱的人没了,

    她曾在这里来往。

    她曾允许我不变,

    所以给我个指环;

    谁知她那心改了,

    我这指环也坏了。

    我要去各处卖唱,

    天南海北都走走;

    我要唱我的歌谱,

    挨了人家的门口。

    我要去骑只快马,

    在那血战里厮杀;

    我要在死的夜里,

    平地上放一把火。

    我又听见那魔盘,

    我不知道怎么好;

    我死在她跟前吧,

    这样就没了烦恼。[33]

    由此可见施勒格耳那点提示不是没有道理的。

    1841年,A. 凯勒(A. Keller)和赛肯道尔夫(S. V. Seckendorff)合编《布雷檀崖民歌》(V. aus der Bretangne),他在序文中曾有:“我这样说并不错,民间文艺者是艺术文艺(Kunstpoesie)在文学中作了古董的,却也还在国家的一部分居于继续不断的演进现象之中的。”这种学说既出,民歌便成了古诗之遗了,从此以后大家对于民歌的研究,乃不着重民间的起源,而着重民间的接受。现在坚持来源在民间的,我们称为“产生说”(Produktionstheorie),这一派以约瑟夫·泡默尔(Joseph Pommer)为代表。不问来源,认为由艺术诗歌(即诗人的作品)而变为大众遗产(Volksgut)的,我们称为“接受说”(Rezeptionstheorie),这一派以约翰·麦厄尔(John Meier)为代表。

    现在的学者乃多半转到民歌之艺术问题上去,就是讨论民歌的风格。例如克瑞西(Krej?e)的研究,认为民间文艺的特色在“心灵的机械作用”(Seelischen Mechanismus)和“联想法”(die assoziative Denkweise)。A. E. 柏尔格(A. E. Berger)的研究,认为民歌的重要之点在口传,因为口传之故,音乐成分的重要乃在字句之上。

    据近代民俗学家劳依舍耳(Karl Reuschel)的意见,觉得民族心理学上的对象“大众诗”是和文明种族的“民间文艺”截然两回事的,二者的混淆,乃是文法论上的根本错误。不但如此,“民间文艺”和“艺术作品”也同样不容相混,因为天然有许多高等的诗歌决不能跑到民间去。就他看,民歌的定义,应该是:

    民歌是一种民间唱的歌;以内容论,以语言的及音乐的形式论,它合乎最广的地域之情感生活,想象生活;并且不被人视为私有的东西,又带了典型的姿态,至少有十年之久,经过人口传的。

    (V. ist ein im volke gesungenes Lied,das naclt Inhalt und sprachlicber wie musikalischer Form dem Empfiudungsund Vorstellungsleben weitester Kreise entspricht und als berrenloses Gut betrachtet wit typischen Formeln versehen,mindestens Jahrzente lang von Mund zu Mundgeht.)

    大体上,这没有什么毛病了,关于民歌概念的问题,到这里可以告一段落。倘欲知道的更详细些,则有下列各书:

    莱维(P. Levy):《民歌概念之历史》(Geschichte des Begriffes Volkslied,1911)

    劳洛(H. Lohre):《从派尔司到魔号》(Von Percy Jum Wunderhorn,1902)

    克瑞西:《民族心理学杂志》(Zeitschrift für V?lkerpsychologie XIX. S. 115)

    柏尔格:《南北杂志》(Nord und Süd LXVIIIS.76)

    麦厄尔:《大众口中之艺术诗歌》(Kunstlieder im Volksmunde,1906)

    永格班诺(G. Jungbaner):《毕默尔瓦德之民间文艺》(Volksdichtuug aus dem B?hmerwalde,1906)

    同:《日尔曼罗马月报》(Germanisch-Romanische Monatssehrift V. S. 65)

    潘策尔(F. Panzer):《古代研究,德国文学,教育新年报》(Neue Jahrbücher für das KIassische Altertum,Gesehichte und deutsche Literatur und für P?dagogik XXIX S.63)

    居慈(A.G?tze):《关于德国民歌》(Vom dt,Volkslied,1921)

    道尔(A.Daur):《依确定之表现形式所观察之古代德国民歌》(Das altdt,Volklied nach seinen festen Ausdrueksformen betrachtet,1909)

    施提克拉特(0. Stückroth):《德国民歌之章节变动》(Dt. Volkslied-wauderstrophen),此文见文学史专攻杂志Euphorion XXIS.8 und S. 303

    彭克尔特(A.Penkert):《巷歌》(Das Gassenlied,1911)[34]

    歌德童话:新的人鱼梅露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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