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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偶談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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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予在禮部,見四譯進貢之使,或謂中國為漢人,或曰唐人。謂唐人者,如荷蘭、暹羅諸國。蓋自唐始通中國,故相沿云爾。馬永卿引《西域傳》言秦人,我丐若馬。注:謂中國人為秦人。各以通中國時為稱,古今不易也。

    真龍石龍

    宋中丞牧仲 【 犖】 說:順治二年在京師,見大內所藏真龍,全身盤屈貯篋中,一角五爪,鱗甲如鐵,長丈餘。陳宮詹說巖 【 廷敬】 說:康熙十四年,陽城張侍郎東山 【 爾素】 家鑿石,中有石龍一,鱗甲頭角,宛然刻畫,亦長丈餘。

    淨池鳥

    宗弟九青侍講 【 豫嘉】 ,扶風人,家渭水上,去太白山二十里。云太白一峰,直上三十里,盛夏雪霰不絕,人無能登其巔者,惟六月可上。上有太白神殿,以鐵瓦覆之,有五池,有鳥紅色,大如雀,池有滓穢,則啣去之,名「淨池鳥」。山奇寒,無林木鳥獸,此鳥亦不知栖止何所也。按《客座新聞》云,每墮葉,則鴛鴦鳥啣出之,紅魚有長丈餘者。

    五行

    陸象山云:「五行書以人始生年月日時所值晨,推貴賤貧富夭壽禍福甚詳,乃獨略於智愚賢不肖,曰純粹清明,則歸之富貴福壽;曰駁雜濁晦,則歸之賤貧夭禍。《易》有否泰,君子小人之道,迭相消長,各有盛衰。純駁清濁明晦之辨,不在盛衰,而在君子小人。今顧略於智愚賢不肖,而必歸之富貴貧賤壽夭禍福,何耶?」沙隨程氏云:「《易》以道義配禍福,陰陽家獨言禍福,而不配以道義。如此而詭遇獲禽,則曰吉;得正而斃,則曰凶。故《文中子》曰:京房、郭璞,古之亂常人也。」二說可互證。

    常熟三鼎甲

    常熟南門地名山塘港,琴川水經處,三鼎甲居第相望:中孫扶桑 【 承恩】 ,前趙東田 【 士春】 ,後瞿文懿 【 景淳。】 三公臚傳年皆三十九,尤奇。扶桑弟舉人暘為予說如此。

    杜氏

    康熙丁酉,山東東昌府館陶縣民婦杜氏,年一百十三歲,載縣志。

    秦宣太后晏子語

    《國策》:楚圍雍氏,韓令尚靳求救於秦。宣太后謂尚子曰:「妾事先王日,先王以髀加妾之身,妾固不支也,盡置其身於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此等淫褻語,出於婦人之口,入於使者之耳,載於國史之筆,皆大奇。

    又《晏子春秋》:景公蓋姣,圉人視景公,僭者問之,曰:「竊姣公也。」公將殺之,晏子入見,公曰:「色寡人,故將殺之!」晏子曰:「嬰聞拒欲不道,惡愛不祥,雖使色君,於法不宜殺也。」公曰:「然,若沐浴寡人,將使抱背。」此段問答亦奇。

    姚康伯

    崇禎時,內殿石驟長數寸,上以問大學士何文端公 【 如寵】 ,何謝不知。歸問其老友姚康伯,康伯曰:「此璞也,中必有玉。」翌日以對。上命剖之,果得玉。上訝其博物,何謝曰:「臣友姚康伯教臣也。」因召見,欲授以官,不受。姚字休那,與文端俱桐城人。張學士敦復 【 英】 說。

    李頻

    唐詩人李頻,字德新,睦州人,名列《唐書?文藝傳》。《才調集》所載「中流欲暮見湘煙」一篇,其作也。懿宗時,為建州刺 【 吏】 【 史】 ,卒,見神梨嶽,郡人祠祀之。宋紹興中,封「靈顯忠惠公」,後加「靈佑善應王」,再加「廣濟王」,又加「福佑威濟信順王」。明洪武初,改「建州刺史之神」,載在祀典。宋真文忠公序其詩,今所傳《梨嶽集》是也。詩人歿而為神,未有如頻之昭昭者。

    寶蕊?

    江浦周西水兵部,名于漆,幼不能言,然頗能記前世:為某邑人,所常栖止處,廣庭中設一几,庭前有紅薔薇一叢。時時夢到其地。七歲時,戲門前,有僧過門顧之曰:「此郎有夙因。」周應聲即能言,家人驚喜。因令讀書,一過目如宿習,數月遍通經書《左》《國》《史》《漢》。年十四,讀書山中精舍。一日日夕,憩溪邊石上,遇老僧謂曰:「郎忘七歲門前相見時耶?」叩其名,曰:「我寶蕊也,閩人。」周因留之舍中,日夜與論象緯、律曆、六壬、丁甲、勾股、洞章之術,未半載,盡通其說。瀕行,復以黃河、海道、九邊三圖授之,且曰:「吾數學未傳人,今當遊四方訪之。」又祕語周以十年之內,天下必大亂。君,異代人物也。自丙子迄甲申,果九年而明亡,皆如其言。周入本朝,以明經謁選人,常念寶蕊別時贈詩,有「元夕燈前尋賈子,秋風臺下拜鄒生」之句,未詳所謂。及謁選,得房山令。上元與僚屬讌於賈公祠,問之,唐詩人賈閬仙祠也。問有子孫乎?吏對有賈某者,其裔也,見以逋稅繫獄。周急令出之,代完其逋。是年秋,調平谷令,抵縣日,即出勘田畝,夜宿山村古廟。比晨視其額,則鄒衍祠也,於是悟寶蕊之語,一無爽焉。周述其學,著《三才儒要》三十卷。

    追尊始祖

    唐以老子為玄元皇帝。蜀王衍追尊王子晉為聖祖至道玉宸皇帝。

    沈石兄

    萊陽沈石兄名迅,明崇禎辛未進士,官給事中,鼎革後家居。一日,其傭奴鉏田,見禾葉上皆有篆書,如蟲蝕者,其文曰:「沈迅死。」是年沈禍作,舉家自焚。

    棗栗

    《白虎通義》曰:婦人之贄,以棗栗腶修。棗,取其朝早起;栗,戰慄自正也。今齊魯之俗,娶婦必用棗栗,諺云:早利子也。義本《白虎通》而稍訛。南宋時,太學生齋祭用棗子、荔枝、蓼花,曰早離了也,殊可捧腹矣。

    一生七子

    明天啟中,大名民家一生七子,俱成立。每疾病,則七人同之。王比部 【 令】 少寓天雄,猶及見其第三子云。康熙戊申,安徽巡撫張中丞 【 朝珍】 疏報歙縣民?士全妻呂氏,一產四子。同年李望石 【 贊元】 說:順治中按楚,有漢川縣民王某妻,一產六子。按北魏延興三年,秀容郡婦人一產四男。四產十六男,與此相似。

    郝推官

    郝某失其名,嘗為湖廣某郡推官。一日,送直指宿驛中,夜坐篝燈,倦而假寐,恍惚見有白衣女子鍼刺其額,驚覺,遂就寢。既臥,又若有刺其股者,創甚,急呼童子然燭視之,果有鍼在左股。疑其刺客,乃秉燭巡視室中,空無所有,至屋隅暗處,有緯蕭障之,隙而窺焉,見一物如大鳥,人立,遍體似水晶,臟腑皆見,見人即前攫,急以手中梃逼之,遂倚壁上不能起。大呼從人,破窗而入,梃刃交下,乃死,竟不知其何怪也?劉吏部公(甬戈)說。

    林四娘

    閩陳寶鑰,字綠崖,觀察青州。一日,燕坐齋中,忽有小鬟,年可十四五,姿首甚美,搴簾入曰:「林四娘見。」陳驚愕,莫知所以。逡巡間,四娘已至前萬福,蠻髻朱衣,繡半臂,鳳觜靴,腰佩雙劍。陳疑其仙俠,不得已,揖就坐。四娘曰:「妾故衡王宮嬪也,生長金陵。衡王昔以千金聘妾,入後宮,寵絕倫輩,不幸早死,殯於宮中。不數年,國破,遂北去。妾魂魄猶戀故墟,今宮殿荒蕪,聊欲假君亭館延客,固無益於君,亦無所損於君,願無疑焉。」陳唯唯。自是日必一至。每張筵,初不見有賓客,但聞笑語酬酢。久之,設具讌陳,及陳鄉人公車者十數輩咸在坐。嘉肴旨酒,不異人世,然亦不知何從至也。酒酣,四娘?述宮中舊事,悲不自勝,引節而歌,聲甚哀怨,舉坐沾衣罷酒。如是年餘。一日,黯然有離別之色,告陳曰:「妾塵緣已盡,當往終南,以君情誼厚,一來取別耳。」自後遂絕。有詩一卷,長山李五絃司寇 【 化熙】 有寫本云。又程周量會元記其一詩云:「靜鎖深宮憶往年,樓臺簫鼓遍烽煙;紅顏力弱難為厲,黑海心悲只學禪。細讀蓮花千百偈,閑看貝葉兩三篇;?園高唱 【 升平曲】 ,君試聽之亦惘然。」

    秦時人

    遼東醫無閭山中,有人斸參,見毛人長丈許,驚而却走。毛人招之曰:「吾非妖魅,乃秦時築長城卒。昔同輩數萬人,今僅七人在耳。」因問其飲食居處狀,曰:「始饑食松柏實,渴飲溪水,久之不復饑渴矣。」言已,去如飛鳥。友人某親聞之操江宜中丞 【 永貴】 云。又巴山中有白髯叟,采樵者嘗見之,自云唐時人。岳儀部石齋 【 貞】 說。

    離非女子

    故友南粵陸漢東 【 卿】 孝廉,有小硯,是南漢劉鋹宮中物,有鋹宮人離非女子篆銘。卿死子幼,此硯不知流落何所?石埭令姚六康 【 子莊】 為予言之,姚亦粵人。

    謝在杭

    謝在杭 【 肇淛】 ,閩之長樂人。少讀書邑蕭氏園,園素多怪異,人無敢居者,謝不之信。一夕坐燈下,忽一女子前,拜且泣。謝叱之,女子曰:「妾負冤久,求公申之,非魅也。妾湖州德清人,幼隨父客此。同行某甲者,中表戚也,利父囊橐,遂殺父,恐妾鳴於官司,併置諸死,今數載矣。公異日必官於湖,望逮甲窮治抵罪,使妾家知妾父子死所,父子目瞑矣!」謝許之,戒勿復出為祟,自是竟無它。是年謝中鄉試,果筮仕湖州推官。抵任後,即檄縣捕甲至,一訊立伏,遂抵罪,郡人以為神。姚禮部 【 琅】 曾令長樂,為予言如此。

    南江野人

    蜀張獻忠之亂,遺民奔竄山谷,久之遂為野人。南江有二野人,能手格猛虎,恆擘獐鹿啖之,懸崖絕壁,騰上如鳥隼。雖其家人親戚招之,疾走不顧也。岳儀部石齋,南江人,為予說。

    尼涵光

    尼涵光,江西宜黃人,姓鄒氏,歸譚大司馬綸之孫。其夫椎魯不知書,涵光棄去,走京師,上書請南遷,不報。會鼎革,遂為尼。每談故明門戶事,源流甚晰,居寶應。朱秋崖 【 克生】 曾見之。

    陳百史

    秀水張侍郎 【 天植】 流塞外時,一夕召乩仙,仙至,大書云:「我陳百史也,今為尚陽堡土地」,因謂「諸公可召吾兒來。」時其子掖臣徙居尚陽,家城外。張謂城門下鑰,請俟明日。又書云:「渠今夕飲城內某家。」往偵之,果然。比至,凡書數百言,皆言家事及訓誡之語。後在遼陽海寧相邸中,亦往往見形,與談笑如平生。

    宋齊丘語

    宋齊丘表請與故?太子璉絕婚曰:「非獨婦人有七出,夫有罪,亦可出。」此與《左傳》「人盡夫也」之語,可為絕對。

    漢碑異姓

    《金薤琳琅》所載漢碑碑陰故吏門生姓名,有絕異者。如韓敕碑有麃 【 次公】 、充 【 宙】 、番 【 君舉】 、加 【 進】 、亓 【 煇、魯人,恐即亓官之後】 。弓 【 如】 、骨 【 通國】 。孔宙碑有叔 【 香】 、如廬 【 浮、北海劇人】 。薤 【 章】 。魯峻碑敢 【 敦】 、東鄉 【 晨。河間阜城人】 。景君碑羽 【 質】 、臨 【 照】 、水丘 【 郎、營陵人】 。中、 【 名闕,字季遠。】 炅 【 詩】 、立 【 遷】 。又漢碑陰有弟子、 【 洪丞相《隸釋》謂親受業者。】 門生、 【 次相傳授。】 門童、 【 未冠。】 故吏、 【 掾屬。】 故民、 【 占籍。】 處士、 【 非吏非民。】 義士、義民。 【 非所蒞。】 又有故修行、 【 趙明誠謂《後漢?百官志》注:河南尹官屬有循行百三十人。《晉書?百官志》亦有之。修乃循之訛,都穆謂當信碑本,以正《漢書》之誤。】 故午。 【 似是皂隸賤役。】

    香山(奧土)

    (奧土)門在香山縣大海中,忽起一石,埂廣十餘丈,長六里許,首尾相屬不斷,如蓮之有莖,中途甕城名關閘,踰之抵(奧土)門,則如蓮菂。番人依山築城,廣袤四五里,三面皆臨巨浸,惟北通地一莖耳。海中諸峰包裹,前十里為十字門,如兩眉橫列,而缺其正中。又南十里為小橫琴,塞隘口;又南稍折西為大橫琴,重案也。番人之停舶必於灣,灣之所在,即名澳,香山故有澳,名浪白,諸番互市其中。而今之(奧土)門,則舊名濠鏡地,有南北二灣。明萬曆中,有大西洋人至此樂之,遂請濠鏡為澳,而就二灣停舶。久之,益自彼國遣眾聚居,歲輸稅五百金,本朝除之。番人安其業者已數世,所居率依山為樓,三層,方者、圓者、三角者、六角八角者,俱為螺旋形以入。其教曰天主,其寺曰三吧,高十餘丈,於屋側啟門戶,石作雕鏤,金碧照耀。寺僧曰法王,以時集男女禮拜,其所奉曰天母,名瑪利亞,抱一嬰兒,曰天主,為耶穌,被服珍怪,障以琉璃,望之毛髮生動,云漢哀帝時人也。寺有風琴,其琴銅絃,彈之以和經唄,并管簫諸樂器,藏機木柜,聯以絲繩,輪牙相錯,一人轉機,則諸音並奏。有定時臺,巨鐘覆其下,立飛仙臺隅,為擊撞形,亦以機轉之,按時發響,起子末一聲,至午初十二聲,復起午末一聲,至子初十二聲,晝夜循環無少爽;前揭圓槃,書十二辰,俟某時鐘動,則蟾蜍移籌指某位。有千里鏡,番人持之登高以望舶,械仗颿檣,可矚三十里外。又有玻璃千人鏡、多寶鏡、顯微鏡、小自鳴鐘、自行表,以及海洋全圖、璇璣諸器,皆極工巧。花有貝多羅、丁香,禽有五色鸚鵡、么鳳倒掛,獸有(犭蒙)(犭貴)、短狗。其人昂鼻蜷髮,目深碧不眴;貴女而賤男,晝臥而夜起。男有白黑二種,白者貴,黑者為奴。衣以多羅尼、辟支,曳高屐,戴黑氈笠,相見脫之以為禮。腰佩長刀,刀著地尺許;間有握赤藤者,則甚貴,(奧土)中四人而已。其女子則華襧寶靨,出以錦被蒙其首,而跣足不襪。其家政女子操之,父死,女襲其業,男子則出嫁女家,不得有二色,犯者,女訴之法王,立誅死,或許悔過,則以鐵鉤鉤其手足,血流被體而免之。(奧土)中有議事亭,番目四人,受命於其國,更番董市事。凡市 【 事】 經四人議,眾莫敢違,及官司有令,亦必下其議於四人者,議得當以報聞。其行賈之地曰馬西,以中國絲帛、白鉛易胡椒、檀香、蘇木以歸,且與馬西約:不得以所產市他國。康熙辛未,馬西背約,私與他國市,(奧土)人怒,駕舸往所市之國責之。馬西患之,遂相仇殺,死者三百餘人,市道中絕。稍西曰小西洋,去中國萬里,半年始至,所產有碧琉璃諸器。極西曰大西洋,去中國九萬里,三年始至,往者以其太遠,祗就旁島遷販,未嘗親至其地也。番舶之出以冬月,冬月多北風,其來以四五月,四五月多南風。既出,則(奧土)中黑白鬼一空,計期當返,則婦孺遶屋號呼,以祈南風,亦輒有驗。其舵工素與海習,雖卒遇颶母浮椒,亦萬不失一云。右見龔兵部蘅圃 【 翔麟】 《珠江奉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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