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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攀相好弄假成真 遇拆梢将无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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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贾逢辰在尚仁里花小兰家,与冶之等吃酒,央冶之写请客票,到兆富里请经营之、百花里请康伯度。那经营之就是冶之要想与他合股做卖买的,此人祖籍山西,为人不但生意一道精明干练,别的事也盘算极尖,凡人遇到他的手中,他总要占些便宜才了。生平以刻薄起家,开有一所汇划钱庄,一所小汇票号,其余洋货、绸缎等铺,有股分的甚多,却平时不肯妄费分文。人要趱他的钱财,除是花柳场中,或肯略略破耗,其余休想。那康伯度乃宁波人,说得好一口“也斯渥来”的外国话,写得好一手“爱皮西提”的外国字,在西人大拉斯开的大商洋行做买办。青楼中花几个钱,外面看来极是撒漫,内里头却也有限。这日逢辰请他,刚巧在同芳里席散,同花笑红回至百花里内。见了这请客票,因十点钟以后,尚有人约他到同庆里去碰和,故此立刻起身就行。上回书中结尾时,花小兰家相帮的喊声“阿素姐!客人进来”,正是此人。逢辰一见,忙与冶之等起身相迎。冶之、志和与他是在台面上认得过的,锦衣、少牧却是初会。

    彼此问过名字,少牧看伯度时,见他年约二十余岁,一张雪白的不笑似笑脸儿,一双桃花眼睛。身上穿一件枣红缎子琴襟洋灰鼠出风马褂,蜜色花缎灰鼠袍子,内衬淡雪妃绉纱小袖紧身,法兰绒小袖里衫,下身淡月白花缎套裤,白丝绒袜,元色缎子挖花京鞋,头上戴一顶漳绒方顶小帽,湖色帽结。口里头衔着一枝香烟,这烟咬嘴是真蜜蜡的,将右手三个指头承着。指上边带着两只金刚钻戒指,一只石榴红嵌宝戒指。打扮得异常华丽。坐尚未定,便催逢辰可要入席。逢辰说:“等经营之一到便坐。”

    只听相帮的回说:“经大少爷不在兆富里内。”

    因问冶之:“再到那里去请?”

    冶之道:“这人除了此处,并无别的地方。既是不在那边,谅必没有出来也未可知。我们肚里头有些饿了,不如大家坐罢。”

    伯度道:“这便很好。”

    逢辰遂唤阿素,把台面摆好,起了六客手巾。锦衣年纪又长,人也最客气些,坐了首位。少牧居二,余人挨次坐下。逢辰央冶之写局票叫局,冶之自己叫了一个本堂,又写了一张东荟芳里花艳香,志和是东荟芳里花媚香,伯度是百花里花筱红,锦衣是冶之荐了一个西荟芳底花家妈家的小清倌人花影娇,少牧自然是心上人巫楚云了。冶之一一写好,交与阿素交代出去。小兰走至每人身边,满满的斟了杯酒,又敬了一遍瓜子,取琵琶过来,唱了一支《御果园》,一支《铡美案》京调。移时,叫局相帮来说:“叫局一概就来,惟西荟芳的巫楚云要转局过来。”

    少牧听了暗想:“偏要看他,偏是慢到!”

    好生纳闷。

    酒过数巡,艳香等陆续到了,也有唱曲子的,也有讲说话的,也有替拳代吃酒的,甚是有兴。

    只有楚云未来,逢辰唤阿素差相帮去催,一连两次,尚还没到。忽然外间送进一张请客票儿,逢辰接来一看,见上写着:到尚仁里花小兰房飞请贾逢辰大少爷:即速宠临久安里杜素娟房酒叙,客齐立候入席,勿延勿却为盼。

    此颂治安弟营之约旁边又有一行小字道:郑志翁、游冶翁遍请不见,如晤,祈与偕来。千乞千乞。

    逢辰看毕,回声“席散便来”,将票递与冶之、志和看过,说:“原来营之又做了杜素娟,在那里吃酒,怪不得兆富里请不见他。我们散了席,一同前去可好?”

    游、郑二人俱说“使得”。因又连唤阿素差人去再催楚云。

    直到台面将散,楚云方到,笑迷迷向少牧说道:“今天因转局甚多,来得迟了,真对不住!”

    便在身旁坐下。少牧低低的回声“好说”,只此一句之后,便不作声。反是楚云把些说话去钩搭他,那消片刻工夫,少牧被他引起谈风。两个人虽是新知,宛如旧识一般,咬着耳朵说了好些的话。旁人却多没有听见,不知讲些甚么。只因经营之在久安里等着翻台,不便十分耽搁,故而楚云坐不多时,冶之催着阿素快拿干稀饭吃。及至楚云一去,便即草草散席。

    逢辰、冶之、志和三个,同到久安里去。伯度自往同庆里碰和。锦衣、少牧谢过逢辰,一同回栈。一台花酒,曾几何时;菜钱、局钱,却须多少!旁观有些可惜,当局却那里计他!少牧更是第一回儿,非常得意。回到栈内,问过幼安病体,喜洋洋闭门睡觉。却一心想着楚云,竟有些心猿意马,拴缚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两点多钟,方才合眼。

    到了明日,幼安虽然寒热退凉,身子却尚未复原,依旧不能起床。午后,子靖同着戟三到栈,转了一张药方,谈了一点多钟的话,方才回去。时交五点,游冶之走过房来,约少牧到东荟芳里花艳香家吃酒,是他主人。少牧本甚记挂楚云,正想出外走走,满口应允。只是幼安面前不便明言,但说冶之在泰和馆请客,邀他同往。幼安仍嘱:“早去早回。”

    少牧换过衣服,依旧与冶之、志和三个人一部马车同去。

    到三马路荟芳里口下车,冶之在前,志和、少牧手搀手儿,一同进院。相帮喊声:“客人!”

    大姐阿小妹迎出房来,三人进得房中,阿小妹绞过手巾,泡上三盏香茶。艳香敬过瓜子,动问少牧姓氏。少牧回称“姓杜”,艳香道:“我怎忘了!不是昨夜在尚仁里台面上叫楚云妹妹的二少爷么?”

    冶之道:“一些不错。”

    艳香道:“楚云那边可曾去过?”

    少牧尚未回言,但见门帘一揭,又走进了个花枝般的人来。子细一看,乃是媚香。后面跟着一个娘姨,手中拿了一杯便茶,递与志和,说声:“郑大少爷用茶。”

    志和接来,放在桌上。媚香也敬了一通瓜子,坐在志和身旁。少牧细看姊妹二人,媚香年纪略略大些,生得比艳香更是娇媚,不过与楚云比较起来,两个人尚多比他不上。

    坐了片时,冶之分付取请客票来,写了三张票儿,交与娘姨转给相帮,去请康伯度、经营之、贾逢辰三人。不移时,伯度、营之已到;只有逢辰,相帮的回说不在花小兰家。冶之问志和道:“逢辰不在那边,却在何处?”

    志和道:“逢辰不听见有别的相好,小兰处找他不到,再向那里去找?”

    冶之沉吟半晌,道:“既然请他不着,且自由他。不过这个人狠是有趣,今夜不到,台面上要冷静许多。但那荣锦翁是当面约的,如何还不见来?”

    少牧道:“锦翁早上说过,今夜七点钟有人在一家春番菜馆请他,此时或在那里也未可知。”

    志和道:“他在一家春么?可晓得在第几号内,待我写请客票去请他。”

    冶之道:“只要在彼未散,不写号数也可去请。”

    说着,提起笔来,写了“电请一家春”五个字,听得相帮高喊一声:“阿小妹!客人进来!”

    恰好锦衣到了,冶之大喜,说:“正要相请,来得甚巧!”

    锦衣道:“只因一家春有个应酬,来得迟了,有劳久候。”

    冶之道声“好说”,随手将请客票团去。问明众人,替写局票,多是昨夜叫过的人。经营之是久安里隔夜吃酒的杜素娟,郑志和又添了一个公阳里金翠香。冶之分付阿小妹叫相帮进房,摆好台面,起过手巾。

    各人入席,依旧锦衣首坐。席间,荣、杜二人与经营之多是初会,彼此动问姓名。锦衣看营之一张大圆脸儿,身躯肥胖,出言吐语,甚是粗俗。身穿一件银灰色杭宁绸洋灰鼠,一字襟枣红花缎洋灰鼠坎肩,出风毛有半寸多长;头上戴一顶元缎困秋帽儿,帽上边钉着一块豆瓣大的霞,足穿蓝宁绸挖花棉鞋,竹根青花缎棉裤;手上边带着三只金钢钻戒指,右手臂弯上黄腾腾一只四五两重的金镯,左手大指上更带着一只汉玉班指,正是一面孔有钱的人。暗自好笑。艳香见众人入席,敬过了酒,唱了一只《卖花球》小曲。有人来叫堂唱,换过衣服,说声:“众位慢些用酒,我们去去就来。”

    叫小大姐取了银水烟袋,携着琵琶,交给相帮放入轿中,登舆而去。

    这里叫来的局,一个个多已到了。昨夜是楚云最慢,今夜却是第一个先来。到得席间,众人说是少牧得了头标,齐齐的喝一声采。少牧此时心花怒开,再听得楚云用些言语打动,自然入了港儿。临去时,要少牧翻台。少牧因已夜深,尚未应允。冶之等大家帮着楚云,多要少牧请客;志和更向阿小妹要纸笔过来,令他当场点菜。少牧却不过情,只得随意写了一张菜单,交与跟局娘姨。楚云始笑微微起身先去,临行时又说了一声:“各位大少爷,请早些过来!”

    志和等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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