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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忍耻渡江 洞庭君羞见父老 悬头作饵 红娘子血战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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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通上名来!”盖赤凤哈哈大笑道:“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长江盖赤凤便是。明年今日吃你抓周的喜酒倒是正经,报仇今生休想!”说罢,一声狂笑,竟自扬长而去。

    秋英自知内伤已重,已顾不得同伴,手握住心口提起金莲,一路狂奔回家。奔进家门,就咯的一口狂血吐了出来,登时面色青白,摇摇欲倒。东方杰看得大惊,赶忙扶住他妹子走到床上,一倒下身,一口口的血接连不断的吐了出来。

    东方杰急得手足无措,幸而秋英神志还清,勉强把路上遇到盖赤凤受伤的情形,呜咽着断断续续的道:“妹子已被长江盖赤凤打伤,绝难活命!看这凶徒的功夫非常厉害,兄长也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要冒险代妹子报仇,将来二兄回来,或者可以替妹子雪此仇恨,也须请示少室山人才可动手,切记切记!可怜苦命的妹子,只有等两位兄长报仇以后再瞑目的了。”说完这番话,登时神色大变,一缕香魂,竟赴乌有之乡了。

    东方杰新遭父丧,又逢惨变,弄得象疯狂一般,一个人进进出出只把盖赤凤三字颠倒地念不住口。好容易把妹子殓葬完竣,立志弃家离乡,走遍天涯寻弟访仇。果然有志竟成,弟虽未找到,盖赤凤这样凶徒,竟被他千方百计在今日湖堡寻着报仇机会。

    当下东方杰把妹子惨死情形,向甘疯子等报告完毕,甘疯子连连向自己头上击了几下,说道:“该死该死,俺怎么在老友死后不去时时看望老友的后人,弄出这样不幸的事来。”黄九龙道:“过去的事且莫提,我们就此回堡把那凶魔提出来,让东方兄弟早雪杀妹之仇,也使令妹在地下早点瞑目便了。”于是众人一回齐转堡中,碉前断棍折剑以及几具尸首,自有湖勇们收拾。

    只说甘疯子等回堡以后,就在大厅上依次就座,传令把盖赤凤单独提出,一忽儿十几个健壮湖勇,簇拥着五花大绑的盖赤凤到来。盖赤凤在截去右腕急痛晕倒的时候,自然人事不知,等到被湖勇抬进堡中,代他敷上金疮止痛药散,捆上坚实绳束。在地上捆了片时也自悠悠醒转,睁目四面一看,明白自己被擒入堡,再低头一看,全身捆绑,手脚一齐紧束,四肢麻木异常,到此地步,已是虎落平阳,无威可发。忍气一打听看守的湖勇,知道被擒的人不在少数,洞庭君也险被生擒,还是甘疯子手下留情,放他逃走的。盖赤凤打听得结果如此,只有一声长叹,闭目无言。

    这样停了许久时光,忽然拥上许多湖勇,不由分说将他从地上拉起,匆匆解去脚上一道绳束,便簇拥着向里面行来。将拥上大厅台阶,盖赤凤抬头望上一看,甘疯子等高高在座,最注目的,下首座上东方杰向自己怒目圆睁按刀直注。盖赤凤猛然一惊,一想仇人在座,自己已成俎上之肉,转瞬就要被人剖心刮腹,趁此脚上绳束去掉,走了几步血脉也活动过来,还不乘此死中求活,等待何时?立法凝神聚气,潜运一股暗劲布满周身,未待湖勇们拥入厅内,双肩一摇,一声大吼!登时全身捆束纷纷寸断,落下地来。盖赤凤大喜,趁势左臂一指,推倒身旁儿个湖勇,一转身,双足一点,跃到院心,喊一声:“老子失陪了。”又一跃纵上屋檐。

    不料两腿在檐上还未立定,猛见屋上人影一闪,喝一声:“下去!”顿觉自己腰上着了一腿,两脚一软,一个空心觔斗跌下庭来,还想挣扎跳起,哪知背上又被人家一足踏住,动弹不得。而且这样一番折腾,右腕赤疮迸裂,又复痛楚难当,越发无力反抗。踏住脚下,钢牙一咬,大喊道:“老子今天脑袋结识你们便了,快与我来个痛快,老子十八年后再与你们算帐。”盖赤凤这样急喊,背上踏住他的人满不理会,只向屋上拱手道:“滕老丈怎么从屋上回来,我们正盼望着呢!”屋上滕巩说了一句有劳等候,便自飘身而下。

    这时厅内众人自从盖赤凤挣断绳束飞身逃命的一刹那,头一个黄九龙飞身追出,其余东方杰,王元超,双凤姐妹都要追赶,被甘疯子两手一拦,笑道:“不必,不必,这厮狗急跳墙,到了此地还想逃走,可谓太不自量力。他不知自己手腕折断筋骨俱伤,还想仗着练过几年铁布衫,逞着一时急劲,侥幸挣断绳束,可是这一来非但疮口迸裂,四肢筋络也要痉挛,逃不了多远,定必自己躺下,何必急急追他。”正这样说着,盖赤凤已从檐头跌下被黄九龙赶上一脚踏住。

    甘疯子等以为盖赤凤如所言疮发跌下,忽听得黄九龙在庭心同屋上说话,似乎夹着滕巩口气,赶忙一起迎了出来。一见滕巩从檐上飘身下来,一身尘土,满脸大汁,双凤姐妹关心尤切,迎上一步,急急问道:“范老伯父女怎没有同来呢?”滕巩而现苦笑,岔着嗓音答道:“一言难尽,果然不出甘老英雄所料。”

    甘疯子听得从旁悚然一惊,知道他临走当口,自己曾暗暗嘱咐他,此去范氏父女方寸己乱,定然救婿情切不顾一切勇往前进,万一中了敌计,千万赶回飞报,不要一同投入罗网,越发难以搭救。现在滕巩这样口气,当然事情不妙,浓眉一皱,未待他再发言,忙向他一递眼色,又用手向盖赤凤一指道:“滕老丈长途跋涉,身体疲乏,此地非谈话之所,快进厅内坐谈。”

    滕巩会意,缩住话头,回头向黄九龙问道:“这厮装束想必是洞庭贼徒,为何这样狼狈?”黄九龙略述所以,便指挥湖勇重新把盖赤凤捆在一边。其实此时盖赤凤真被甘疯子料着,疮裂筋断,委顿不堪,非但挣扎不得,连倔强充硬汉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黄九龙等邀着滕巩一齐走进厅内落坐。

    众人知道滕巩一夜奔波,劳苦非常,先让他盥洗一番稍进茶点,然后由甘疯子把堡前交战情形,匆匆说了一遍,又给东方杰引见一番。滕巩听得大获全胜不觉眉头略舒,举目四瞧,却不见他儿子踪影,只见王元超侧倚着两柄宝剑,一口正是临走时交给儿子的太甲剑,不禁脱口问道:“小儿何在?”黄九龙笑道:“虎弟年轻,未便叫他出阵与人交手,只差他看守堡后,一夜未曾交睫,也多亏他的了。”说毕,回头嘱咐湖勇速请虎爷出来。

    滕巩忙拱手道:“堡主垂爱痴儿无微不至,叫小老儿如何报答?此刻又听得本堡全胜,实在可喜可贺,但是范老先生父女性命危在旦夕,如何是好?就是老朽也是死里逃生,惟一希望,全仗甘英雄同堡主们挽救了。”说着老泪婆娑,一睑凄惶之态。

    甘疯子等大惊,黄九龙也同声急问道:“究竟怎样情形?快请讲明我们好想法搭救!”滕巩正想开口,忽听屏后脚步声响,痴虎儿提着禅杖雄赳赳大踏步趋向前来,向众人唱个大喏,转身见父亲在座,喊道:“爹,儿子在堡后枯守了一夜,兀自不见一个贼子到来,却听到湖勇飞报,堡前战得好不热闹。一忽儿报说杀得贼人一个不剩,弄得儿子心痒难熬,几次三番想赶到堡前,却顾着黄大哥将令不敢轻动,这份难受也就不用提咧。”这番话倒惹得众人大笑。

    滕巩一见儿子的面,也是暂收愁容破涕为笑,笑喝道:“休得胡说!”黄九龙离座把痴虎儿拉在自己下首座上,笑道:“我们现在有要紧的事议论,你坐着不要打岔。”于是滕巩把范高头父女失陷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滕巩同范高头红娘子冯义和湖堡拨来的四个健壮湖勇,分坐两只快艇,由柳庄直向江宁进发。一路艇如激箭疾比快马,到了江宁境界,正交半夜子丑时间。范高头原是旧游之地,路境非常溜熟,就择了江宁城外僻静之所泊舟上岸,嘱咐四个湖勇好生看守船只,静候救人回来就要开船。

    嘱咐已毕,四人拣着僻静道路,飞步而去。片时走近江宁城门,抬头一看,城楼两旁旗竿上挂着两盏半明不灭的灯笼,左边灯笼底下挂着一个四方小木笼,随风微晃,却因城高灯暗,看不清小木笼内装着什么东西。四个人中阅历世故要算范高头最深,眼光要算红娘子最尖,两人一看到这件东西,同时啊呀一声,吓得步步倒退,一颗心顿时突突乱跳,滕巩、冯义忙问何事。

    范高头颤着声音向城上一指道:“这……不是装脑袋的头笼吗?”一语未毕,身后有人一声惨叫跌倒于地。众人急转身看时,却是红娘子晕倒于地,急得范高头连连跺脚。滕巩忙把两手乱摇,一俯身把红娘子上身扶起,两膝一盘,自己运用混元一炁功,舒开两掌,向红娘子背后督脉上自下而上按摩了三次,即听得她肚内咕噜噜一阵奇响,接着喉中咯的一声,吐出一口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哭出来又把范高头急得无路可走,伸臂一夹,把红娘子夹在怀内,轻轻喊道:“此是何地,快不要哭!”这时红娘子已清醒过来,呜咽道:“女儿明明看清头笼中有个人头装着,叫女儿如何不急?”

    滕巩忙接口道:“自从单天爵到此,时时杀人示众,原不足异,未必与我们有关,姑奶奶且自宽怀。况且已到了龙潭虎口,万万鲁莽不得,我们且想进城法子要紧。”红娘子被滕巩一语提醒,微微点头,但夫婿关情,兀自怀疑,呆呆的向城头细望。

    范高头道:“事到如此,我们只可一步步做去,我们且翻上城,顺便把笼内人头看清后再说。但是江宁为古帝王建都之地,一定不比寻常。你看城墙如此高峻,老朽腰却不比往年,空手上去怕不容易,冯义益发不能了。”

    冯义低声答道:“小的来时已预备下了。”说着从腰中解下一条很长的软索来,堆在地上道:“请小姐先带绳子上去,然后放下软索,我们就可上去了。”

    滕巩道:“姑奶奶心神不宁,还是由我先上去吧。幸而时已夜半,城外没有行人,由着我们闹了一阵居然没有打草惊蛇,想是城上没有看守的兵卒,也许夜深睡熟了,总算不幸之幸。事不宜迟,我就此上去吧。”说罢,一俯身,把一堆绳束斜套在肩上,走近墙,一翻身,把背脊掌心一齐紧贴墙上,运用壁虎功把整个身子渐渐向上升去,片时爬到墙顶。两臂向上一翻,攀住垛齿缺口,腰上微一使劲,双足一举,翻上城头。四面一看,却喜寂静无人,一探身立在垛齿缺口,把软索吊下城来。

    头一个范高头在墙根一手挽住索头,飕飕猱升而上。红娘子却急不待时,在范高头猱升时候,急退后几步,便使出燕子飞云纵天功夫,玉臂一分金莲一点,便纵起二丈多高,再用右足一蹈左足背,借劲使劲,又纵起丈许,再照样一纵,已飞上城头。待她立定,范高头已安立在垛口,接着冯义也夹着铁桨上来,四人一起走向旗竿所在。冯义把铁桨一放,抱住旗竿猱升上去,立时把头笼解下,提在手上,溜身下来。

    四人一起围住头笼,借着星月之色,仔细辨认,却看清笼内装着一个瘦小枯干蓬头垢面的犯人头,绝不似金昆秀面目。红娘子范高头同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略微放下一寸愁肠,滕巩也是喊声侥幸,独有冯义朝着人头连连大唾,飕飕飕仍复系上旗竿。

    系好下来,向着范高头等向城中遥指道:“那边一片黑压压的瓦当中,有一所气象威武的大厦,四角更楼,东西辕门,点着天灯的所在,就是提镇衙门。小的认识路境,当先领导便了。”说罢,四人一起从马道走下城来,转弯抹角,穿街过市,没有多大工夫,就走到提镇衙。一看大门不闭,望进门内一条长长甬道达到大堂台阶,甬道两旁营房,象蜂窝般列着,却寂无人声。

    冯义道:“从大堂右侧通到花厅,厅前有座花园,监牢就在花园左近,我们不如绕到衙后越墙进去较为便捷。”

    范高头正想依照冯义所说到大衙后,不料红娘子眼光尖锐,一眼看见大堂不远甬道旁,矗立着一人高竹竿,竿上又吊着一个四方木头笼。红娘子疑心陡起,也不知会众人,顺着甬道直向大堂奔去,范高头等恐怕有失,慌忙一起跟了进去。一进大门已见红娘子双手捧着头笼,在大堂台阶下愣愣的立着一动不动,宛如木雕一般。范高头等看得诧异,一起飞步过去,一看红娘子面如死灰,两眼直勾勾注在笼上,两臂簌簌的颤抖不已,亮晶晶的眼泪象潮水般直挂下来。连三人奔近身边,也似毫未觉得。范高头大惊,伸手夺过头笼,仔细一辨认,这番却是货真价实,的确是他的爱婿金昆秀的脑袋。而且龇牙咧嘴,目瞪发立,形相非常难看!好象最后一股悲愤怨戾之气,兀自表现在砍下的脑袋上,又象知道老丈爱妻都要赶来,特地口眼不闭,表示此仇不报难以瞑目。可是这一下,把他白发苍苍的泰山,不亚于万丈高楼失脚,只啊呀一声,登时整个身子也象红娘子般塑在那里动弹不得。冯义也已看清,赶紧扶住范高头,自己却也急泪滂沱,目眦欲裂,却又不敢高声叫唤。 ‘

    滕巩虽未见过金昆秀,看得这样情形,早已了然,救人一步计划完全失望。又见范高头急痛到此地步,万一惊动两旁营房内的标兵,益发难以收拾!情急智生,急向冯义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想趁他们父女昏迷之际,暂且架扶出去,寻个僻静地方,大家定一定神,再作道理。两人商量停妥,冯义架着范高头,滕巩仗着上了岁数,到此也顾不得嫌疑,就去扶掖红娘子。

    还未近身,忽见红娘子一动,也不哭叫,也不说话,一转身,突的向范高头跪下,斩钉截铁的说道:“爸爸,女儿今天不杀仇人之头,誓不生回!情愿从金郎于地下,求爸爸恕女儿不能奉养之罪。”说罢,也不等范高头回答,倏的立起,金莲一迈,又向滕巩哀哀说道:“侄女今天义孝不能两全,殉了丈夫,就不能再侍奉家父。侄女此刻无论报得了仇报不了仇,拚命一杀,杀一个是一个,立志了此残生,从丈夫于黄泉的了。但是家父在江湖上洗手已久,风烛残年,犯不上为儿女再冒大险。侄女只有这桩事放不下心,所以拜求滕叔可怜侄女一片苦心,设法劝家父回去。回去以后,黄堡主义气深重定有安置家父的办法。滕叔啊,你应许苦命的侄女吧。”说罢,跪在地上,仰着凄惨万状的泪脸,静等滕巩回话,不肯起来。

    把滕巩急得手足无措,又怕被人听见,不敢高声,只低低喊道:“你且定一定神,千万不要胡来,大仇当然要报,绝不能象你这样办法,万一打草惊蛇,非但仇报不成,连你老父都要同归于尽了。快起来,听愚叔良言,你看你老父已急得这个模样,还能再出岔子么?”

    正低声说着,猛见范高头一跺脚,两臂一振,冷不防把身旁冯义冲得一溜歪斜,儿乎跌倒。范高头似乎毫未理会,一弯身放下头笼,腰板一挺,一回身,呛啷啷一声怪响,从腰下拿出一柄多年不用吹毛断发的红毛宝刀。

    这一来真把滕巩急坏了,明知他们父女俩,此时急痛攻心,神智昏迷,地上跪着一个还未开导明白,禁不住老的再来一手,如何得了!正想赶近身去,忽见范高头把宝刀向天一举,白发飘扬,仰面大喊道:“苍天啊苍天,范某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年迈苍苍,还要受此惨报!也罢,生有处,死有地,这条老命就在此地拚了吧。”这几声大喊,在这深夜人静之际,格外显得异常宏亮,可是这几声大喊不要紧,只把滕巩、冯义一齐急得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在范高头一声大喊方毕,大家一愣之际,猛听得大堂屋上面象怪枭般一阵哈哈大笑,霎时大堂檐口现出几个手执兵器的人来。同时大堂后面噹噹一阵锣响,只听得四下里震天价齐声大喊,不要放走了太湖强盗,喊声四起。大堂的大门外以及两旁营房,象潮水般涌出无数头缠黑布披红心号衣的标兵来,登时四下里一围,灯笼火球耀如白昼,长枪大戟密如麻林。

    大堂檐口几个人,个个象飞鸟般纵下地来,一色缺襟战袍,薄底快靴。为首一个体伟貌凶,当胸盘着一条大辫,赤着右臂,横着一柄三指宽三尺长双槽大马刀,大喝道:“你们这般杀不尽的狗强盗,也不打听打听俺们单大人厉害,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深夜劫衙,自投罗网。哈哈,老实对你们说,俺们单大人早已料到你们这般狗强盗要来送死,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休想逃得一个出去,识趣的快快束手就缚,免得老爷们动手。”

    这时红娘子早已从地上跳起,在背上拔出日月双刀,同她父亲都已视死如归,毫无惧色。冯义忠心耿耿,看得主人身临大难,义不独生,也预备拚却性命不要,打一个落花流水。

    只有滕巩一面焦急,一面不断打算救他父女的法子,明知身入虎口,众寡悬殊,如果拚命力战,必定同归于尽。

    虽然记得临别时甘疯子暗暗叮嘱的一番话,但是身处绝境,已无安全办法。范高头父女又都视死如归,劝他们逃去绝不肯听,何况此刻走也是不易,如果自己一人逃出重围,如何对得住老友?这喊声震天祸迫眉睫的一刹那,滕巩这颗心几乎粉碎,论起来比范高头父女还要难受几分。

    正在他一颗心七上八落的当口,对方千强盗万强盗一阵骂完,范高头须发怒张,双眼如火,宝刀一指,呵呵大笑道:“老夫胆大包身,特来送死,但你们这般后辈小子,非老夫敌手,快叫单天爵自己出来。”

    话还未毕,红娘子双刀向胁下一夹,腾出右手,暗地摸出一把金钱镖来,铁青着脸一声怒喝道:“你们这般无知东西,休得狗仗人势恃多为胜,先叫你们识得姑奶奶的厉害!”喝声未绝,身子一矮,金莲一点,一个燕子钻云,纵起一丈多高,半空里身子象旋风般一转,那右手金钱镖,就趁着旋转之势,哗啦啦向四周撒将开去。等到身子落地,又迅速地从镖囊中拿出满把金钱,照样纵起半空,撒向四面。

    这样三起三落,名为“刘海三撒”,原是红娘子独门功夫。撒出去的金钱,虽非毒药制炼却也锋利非凡,发无不中,一中在身,轻则受伤,重则致命!经她这样三撒以后,不亚如十几张连珠弩箭,一齐向四面分射。登时四周大乱,致命的倒地声,受伤的呼痛声,刀枪灯燎撒手磕碰声,叫嚣惊窜,章法大乱。那屋上跳下几个为首人物,也有三个中镖倒地。执马刀的距离较近,一枚金钱镖贯胸而入,早已仰面跌倒,呜呼哀哉!其余未经吃着金钱镖的,看得一个女娘们这样厉害,个个吓得望后倒退,倘然这时范高头等乘机逃去,也许能够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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