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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看剑引杯长 借箸运筹有奇有正 伏兵乘月黑 弯弓盘马擒贼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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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几个头目到后山去了,我们就此走吧。”王元超道:“好。”于是三人转身出厅。

    一路行来,已到堡门,立在广场上,回头一看,两扇黑漆大门,已在三人出来时闭得严丝密缝,而且堡中灯火全无,声息顿寂,只剩一轮皓月当头高悬。月光罩在广场上,好象铺了一层银沙,四周静荡荡的,除掉三人的身影子平铺场上,其余一个人影都没有。三人正悚然诧异,忽见照壁旁龙爪槐底下鬼影似的走过一人,悄悄说道:“奉堡主命,请五爷同两位女英雄快赴柳庄,快艇已在渡口伺候了。”说罢,倏的向后一跃,立即隐入树影之内。

    三人听得耸然四顾,偶然云破月出,隐隐见门楼上和四面林内,干戈森森,略约可辨,月光隐去,又见黑沉沉不见一点迹象了。三人不敢停留,一路钻程飞行,刹时趋过三座碉垒,果然停着一只八桨快艇,四个劲装湖勇,分坐首尾,都一声不响的扶桨而待。三人一跃下艇,立时八桨齐举,向东飞驰。此时王元超同吕氏姊妹在这小小艇内,也顾不得许多嫌疑,只有促膝相对。

    舜华悄悄道:“甘先生和黄堡主真是非常人可及,你看我们一路行来,表面上好象刁斗无声,一点没有戒备,其实处处埋伏周密,正合战略上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的妙诀。”

    王元超微微笑道:“二位熟谙韬略,也从这句谈吐内流露无遗了。”舜华情不自禁的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脱口道:“想不到元超兄还善于词令呢。”那个兄字,舜华脱口而出,似乎有点难为情,要想收回,已是不及。可是王元超受宠若惊,恨不得立时还称一句舜妹,无奈万难说出口来,反而连回答的话都没有了。

    正在大僵特僵之际,那位瑶华忽然指着湖心,悄悄道:“莫出声,那远远几点桅灯下面,似乎人影幢幢,杂乱得很,定是敌船无疑。有几只似乎已经启碇,渐渐移动呢。”王元超道:“果然是敌船,看情形那移动的船,也是向东的。”王元超急回头向湖勇道:“我们快赶一程,早到一步才好。”湖勇应了一声,立时觉得船首浪花嗤嗤乱响,船身箭也似的飞驶而进,片时已到范宅门口,泊在那茅亭下面。

    三人先后跃上,刚立定身,只见两旁竹篱上飕飕几声,跃过几个人来,王元超急抽剑迎上一步,喝问道:“来人通名。”那几个人急开口道:“五爷,我们奉命在此埋伏多时,顷得弟兄飞传堡主命令。”王元超这才明白是火枪手几个头目,那几个头目走近身向三人行礼,站在一旁。

    王元超道:“咱们乘快艇到此,途中已见敌船发动,有几只向这面驶来,不久就到。诸位快去埋伏妥当,只看敌人退出范宅时候,诸位端正火枪,向敌人施放,可是事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那几个头目领命,依然跃出篱外,自去埋伏。

    这里王元超又对快艇上的湖勇,吩咐他们在近处隐藏,但听口哨为号,再摇出来,接应咱们回堡。吩咐已毕,同双凤跳进范宅内,看了一遍,只见范宅三个老女仆,瑟瑟的躲在炉灶下,一见双凤齐喊吕小姐救命。舜华急忙向她们摇手,不要作声,把几个老女仆曳在一间辟静小屋内,反锁起来,嘱咐她们无论听见外面有何声响,千万不要出声,否则会没命活。

    三人一齐回到前庭两株丹桂下面,王元超笑道:“昨夕我同敞师兄到此同两位同席,不料此刻景象如昨,人事全非,真所谓不测风云,难以逆料的了。”不料舜华听他说了这句话,怔怔的痴想了片时,似乎朱唇微动,欲语又止,半晌,突然悄悄问道:“那册秘笈,王兄想已收藏隐密了?”

    王元超以为她关心秘笈,慌忙答道:“已藏在我寝室内,想不致再失的。”

    瑶华口快,抢着道:“将来王居士启看时,千万不要有第二个人在旁才好,因为……”舜华不等她说下去,急向王元超道:“敌人快到,且莫闲谈。咱们三人就在屋上寻个僻隐处埋伏起来,凭高看守,也可瞭望门外情形,且看敌人追来作何举动,那时咱们再见机行事。”

    王元超连声说好,于是三人连翩跃上屋顶。恰好屋外两旁都紧贴着高的树木和几竿长竹,双凤姊妹俩首先挑了左面贴墙的两竿长竹,各自飞身而上,分据竿巅。王元超看她们上竹竿时,连叶影子都没有动一动,知道轻身功夫已臻上乘,不禁暗暗点头。自己略向双凤举手示意,先不飞向树林,双足一点,竟向外飞过一重厅屋,立在门墙举目远望。

    果然月光映处,湖面远远两艘巨艇逐浪而来,慌忙伏身细看,来船渐驶渐近,距岸里许光景,忽转舵向右隐入芦苇深处。王元超起初不解敌人用意,继而恍然大悟,明白敌人尚以为范老头子安处家中,想来迅雷不及掩耳,故而远远停泊。又一想前晚自己同三师兄来探柳庄,也是从右面柳林探道而入,那样敌人舍舟上陆,没有第二条道路。不过这样一来,右面埋伏的火枪手,难免不被敌人先行窥破,倒有点不大合适。

    略一思索,倏的跳落门外,悄悄撮口作声,刹时几个头目闻声跃出。王元超一述所以,叫他们把右边埋伏的人,统统调到左边篱内,再调儿拨人庄后埋伏,防敌人在屋后纵火。吩咐妥贴,又回身跃上门墙,接连几跃,回到原处。先向左面竹竿上的双凤悄悄说明备细,然后趋向右而,捡了一株大槐树,双足一垫,一个黄莺织柳势,跃上树巅,隐身丛叶之中,恰与双凤成了个遥遥对峙之势。喜得树身高出屋面,门外情形依然望见,又喜此时天上云浮,月华格外明朗,月光照处,真同白昼一般。

    在树上待了片时,倏见门外右边篱上,一阵风似的跃过好几条黑影,看身手颇为矫捷。又隔了许久,中厅屋脊上探出几个头来,渐渐露出全身。借着月光看出,厅屋上却只三人,其中一个身材瘦削,手提长剑的贼人,衣服非常特别,映着月色,似乎全身灼灼放光,异常灿烂。正觉得诧异,屋脊上鬼头鬼脑,忽聚忽散的捣了半天鬼,才见那身材瘦削的贼人,左手一扬,就听得庭心滴嗒一声,料是问路石子。这声响过,二贼立时飘身而下,两个身躯高大的,一伏身蹲在瓦上,并不下来。

    王元超无暇顾及瓦上,急看庭心三贼时,倏已一个不见,料已蹑足进屋。半晌,忽听屋内一片喧哗,三贼大骂而出,一个青帕包头手持双刀的大汉,顿时暴跳如雷,毫无顾忌的大喊道:“老鬼也只有这点胆量,大约闻得风声,吓得弃家跑掉,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了。”

    瓦上两条大汉听得屋中无人,立时挺身而起,发出破竹般喉咙,向下面哈哈狂笑道:“喂,小凤,你爱的小寡妇呢,难道也溜了不成?这不是丧气么?”即见那身发异光瘦削的贼人,用剑向上一指,冷笑道:“今天老子们瓮中捉鳖,不怕他们逃上天去。依我看,老鬼同小寡妇逃走不久,无非躲入湖堡,这倒好,免得老子们多费手脚。我们快去报知柳道爷,早早动手,稍迟恐要漏网。”那屋上两个大汉又开口道:“且慢,老子们难道真白来一趟么?让老子下来赏他一把野火烧他个精光,你看怎样?”

    王元超暗地里听得真切,心想这般亡命之徒说得出,做得出,不如就此下手吧。正想停当,已听得左面树上一声娇喝道:“贼人休得逞强,云中双凤在此!”喝声未绝,屋上两贼汉同时一声狂叫,骨碌碌连人带瓦滚下庭心,响成一片,庭中三贼齐吃一惊。顾不得滚下的两贼,飕飕飕地一声跳上厅屋,横刀遮面,厉声大喝道:“原来老鬼不知死活,还敢施用埋伏计,好好,藏头缩尾暗箭伤人算不得好汉,有胆量快出来受死。”

    这时三个贼人听得是左面有人说话,全神贯注左面,却看不清敌人藏在何处,只得用话相激。不料话刚说完,又听得右侧屋角有人哈哈大笑道:“鼠辈也敢口出狂言,我来也。”话到人到,已见一片剑光,如银蛇乱窜从瓦面平铺过来。

    原来王元超一见两贼已被双凤暗器所伤,趁众贼人全神贯注左面之际,自己悄悄从树上溜下,再就地一个旱地拔葱,从墙外直飞上前厅屋角,冷不防一声大笑,就向敌人右侧舞剑而上。这一手迅速无比,差一点的,人未认清,早已饮剑了账。可是这三个强徒也是久经大敌,颇也了得,一见右而也有埋伏,来势迅猛,无暇细看来人面目,齐喊一声风紧,各自舞起兵刃护住全身,几个溜步,各自散开迎敌。王元超一看敌人身手颇为老练,知是惯家,立时按剑卓立,厉声喝道:“范老先生父女早已远游他乡,现由我寄寓在此,你们夤夜到来,意欲何为?”

    那三个贼人听得这句话半信半疑,也不答腔,即由一个手持九节鞭的猛汉,一声怪吼,窜上前来。一对面,立时抡起钢鞭拦腰便打,王元超喊声:“来得好!”微一退步,用太甲剑虚作勾拦,滴溜溜一转身形,敌人兵器顿时落空,却趁势身子一矮,一翻健腕,立时剑花错落,洒向敌身。那猛汉怪吼连连,也舞得满身鞭影,呼呼山响,霎时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王元超一面从容应付,一面留神余贼,却已不见,只听得下面庭心刀光乱闪,娇叱连连。原来双凤姊妹俩高据竹巅,听得厅上两个高大强徒出口不逊,芳心大怒,姊妹俩不约而同各自拿出一件暗器,舜华用的三棱金镖,瑶华用的莲子弹,随着几声娇叱,就向屋上强徒发去。那两贼正在得意忘形,胡嚷一气,哪里来得及躲闪?一中左目,一中额角,顿时痛极而号,滚向屋下。

    双凤一见两贼受伤,三贼惊跳上屋,恰好王元超也在此际现身,趁势双双拔出身后利剑,一个飞燕辞巢直下庭心,本想先除掉受伤两贼再议。不料屋上三贼只让一人同王元超决战,尚有两贼知道埋伏不止一人,也许范高头、红娘子并未逃走,埋伏左近,四面狼顾,刻刻留神,不敢上前助战,果然看见斜刺飞下两个绰约女子,两贼一声狂吼,也自跳下。

    双凤一看两贼下来,也来不及手刃伤寇,姊妹俩倏的向左右一分,微退几步,借着月光,先向两贼略略一打量。见那使剑贼人长眉星眼,粉面朱唇,宛如女子,却一脸凶淫猝悍之色,便知不是正经路道。最奇怪通体红如赤火,原来这人穿着一身猩红软缎衣裤,遍身织金镂彩,绣出百鸟朝凤,连腰巾快靴都是一色红缎金绣,所以远看去遍身光辉夺目。那使双刀的贼人,猬髯鹰鼻,蜂目豺声,却又丑恶异常。舜华首先按剑娇叱道:“强徒通名,姑娘剑下不斩无名之头。”

    那诡装异服的贼人一跳下来,看得双凤姊妹俩丰姿绝世,已是色胆泼天,暗打主意,两只闪烁不定的贼眼,只在双凤身上来回看个不住。一听她娇艳艳的几声娇叱,格外百骨酥融,先不答言,向执刀的贼人一竖拇指扮个鬼脸,然后回头用剑一指,大笑道:“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长江盖赤凤便是。”又向执双刀的一指道:“这位非别,就是从前鼎鼎大名的飞天夜叉,现任江宁提镇衙门守备,更名沈奎标,奉命到此捉拿范高头、红娘子两个要犯归案。我看你们金莲窄窄弱不禁风,懂得什么利害?大约被范老鬼花言巧语,骗下混水来做他的替死鬼。我替你们想,实在死得不值,及早悔悟,我们尚可另眼相待,否则……”

    双凤姊妹俩听他一派胡言,早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待他说下去,立刻喝道:“闭口,且识得云中双凤的宝剑!”一声喝罢,姊妹俩利剑一挥,刹时舞成一团白絮,满院寒光,只觉剑光如山,着着都刺向两贼要害,哪里还分得清姊妹俩身影。你想这姊妹俩剑术何等精妙,哪知盖赤凤一声狂笑,竟能从容应付,进退自如。那沈奎标也把双刀舞得风雨不透,同瑶华打得八两半斤,这时庭中翻翻滚滚,战得桂叶乱飞,月华惨淡,一时难分胜负。

    屋上面王元超却是眼分两地,眼观八方,既要应付眼前猛汉,又要关心下面双凤,你道他为何如此关切?因为盖赤凤这套奇诡衣服,王元超早已看得诧异,等到盖赤凤同双凤觌面自报名姓,王元超在上面听得真切,不觉吃了一惊,知道这盖赤凤不是常人,恐怕双凤有个闪失,所以时时分神照顾。哪知道这样一分神,同他打在一起的猛汉,倒得了许多便宜,否则早已敌不住了。说了半天,这盖赤凤究系何如人呢?在下趁他们屋上屋下打得热闹,暂时不见胜负之际,百忙中抽出笔来,补叙几笔也好。

    原来那时江南出了三个魔头,不要说平时百姓听到这三个魔头的名字,害怕得心惊肉跳,就是江湖上各水陆好汉,以及上三门下三门黑白两道的角色,碰到这三位魔头,也象耗子见了猫一般的害怕,下属见了上司一般的孝敬。这三位魔头本书已经出现了两位,只有最厉害的第一个魔头还没有出现。第二个魔头就是柳摩霄,第三个魔头就是盖赤凤。

    这盖赤凤年纪最轻,只二十余岁,在江湖上出名也没有几年,他的师傅是谁?怎样出身?谁也摸不清他。出世以来,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一个党羽,也没有一定的巢穴,完全仗着本领惊人,做他独一无二的独脚强盗。而且穿着特别,满身红绫,遍体锦绣,衬着一张俊俏面庞,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爱他象活宝一般。他所做的案子,都是长江一带富商巨官之家,盗的不是奇珍异宝,就是钜万金银。而且性喜采花,只有采了花不劫财,没有劫了财不采花的。他虽然最爱采花,却与别个采花大盗不同。他有三不采:非处女不采,非富商巨室的处女不采,富商巨室的处女而非美貌者也不采。他因为抱定这三不主义,在采花当口,最注意那一点处女之红。往往有不少假处女,被他试验并非原璧,立时死在他剑下的不知有多少。最可笑这般假处女死得还不敢伸怨,因为人人知道盖赤凤采花杀死的处女,都是假处女,这真处女从来没有被他杀死一个过,只有被采的处女自己含羞自尽的倒是有的。有这一层原因,假处女的父母,反而弄得不敢张扬,一张扬无异宣传自己闺女不贞,只有借着盗伤事主为名,请求官厅缉凶惩办。

    但是盖赤凤依仗武艺,胆大包天,每做一案必定留下一张梅红大名帖,象穷翰林打秋风用的大名帖一样尺寸,中间印着盖赤凤三个正楷,这样才知道采花大盗的名字。可是捉拿采花大盗的风声,热闹了许久许久,结果还只是知道盖赤凤三个字,其余什么线索都得不到。倒是有一般聪明的读书朋友,从盖赤凤三个字上,推测这位采花独脚大盗命名的意义,和将来的志愿。人家问这般读书朋友怎样推测出来的呢?

    据说从前汉朝有个最大的剧盗,叫做燕赤凤,非但在官宦人家采花劫财,甚至飞入汉宫,三宫六院的婕妤贵人以及宫女们,都被燕赤凤任意的奸污。后来索性被赵家姊妹飞燕、昭仪两位有名人物当作面首,出入禁宫,享尽人间艳福。这一段有趣的故事,凡熟悉汉史的无不知道。不料这位长江独脚大盗盖赤凤,居然也知道这桩故事。心想自己年轻貌美,本领无敌,恐怕汉朝的燕赤凤还比不上自己呢,所以他也取了赤凤两字做名字。恰巧自己本姓盖,盖赤凤三字联在一起,又象盖过汉朝燕赤凤的意思。

    这样一推测,从此他这盖赤凤三字,一传十,十传百,名气格外大起来。长江一带的官府,听得非常担心,万一他真个仿照汉朝燕赤凤的老法子,到北京紫禁城内去胡闹起来,如何得了?可是想尽了计策,兀自捉他不住。后来两江总督想到芜湖单军门单天爵,知道他十分了得,手下奇材异能的也不少,就下了一道密札,命他相机剿抚。

    在单天爵早已闻得长江出现了这位魔头,正想设法联络,助长自己的势力,恰巧接到这道密扎。暗暗一盘算,知道自己手下没有敌得过盖赤凤的,想到洞庭湖柳摩霄与自己素有来往,感情不恶,不如请柳摩霄出马,再用计以甘言厚币,打动盖赤凤的心,应许他将来种种利益,不怕不收为己用。果然单天爵这条计策一拍即合,盖赤凤天不怕、地不怕,只对于柳摩霄,知道本领胜过自己,手下党羽又多,却有几分畏服。又想利用单天爵官势,益发可以逍遥法外。古人说物以类聚,用在他们几个魔头身上,一点不错,这几个凶徒互相利用,结合起来,倒也不能轻视。所以这一次暗袭太湖,盖赤凤也是个主要人物,到柳庄这一路的强徒,盖赤凤还算是首领呢。话休絮烦,盖赤凤的历史,补叙既明,再回转笔头,接写柳庄交战的情形。

    且说王元超一面同那猛汉交手,一面关心屋下。因为上面说过盖赤凤的历史,王元超略有所闻,知道这个魔头天生铜筋铁骨,功夫异众,恐怕双凤姊妹本领虽高,究系女流,万一被这个凶淫贼魔占点便宜,那还了得?但是他这样一分神,猛汉那条九节鞭格外得理不让人,以为王元超只有招架,不能还手。王元超一看猛汉情形,又好气,又好笑,一想何必同他歪缠,不如早早打发他回去,可以脱身帮助下面。主意打定,立时神志一凝,罡气内进,一声断喝,身法立变,使出几手内家奇门剑术。只见剑光如雪,虚实难分,刹时把那猛汉裹入一片剑影中,弄得猛汉狂喘如牛,手足无措。

    王元超更不待慢,倏地全身一矮,用剑虚格来鞭,来了一手乌龙摆尾,横剑向下平扫。猛汉喊声不好,忙不迭提气上纵。哪知王元超这手也是虚招,等他提身跳起躲过这招,降身未定之际,不等他透过气来,立时侧身进步,左手掐着剑决,右腕一沉,太甲剑变成举火烧天势,剑锋直指敌喉,一上一下迎个正着。猛汉一声不好还未喊出,剑锋业已直透脑后。王元超未待尸身倒下趁势回肘一抽宝剑,同时飞起左腿着力扫去,只听得扑的一声,扫得尸身腾空面起,直落墙外去了。王元超除了猛汉,慌忙回头向屋下一瞧,这一瞧,儿乎把王元超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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