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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録一 王維生平及其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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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幼少年時期

    王維大約生于武后聖曆二年(六九九),趙殿成《王維年譜》誤定爲生于大足元年(七〇一),是據他死于上元二年(七六一),年六十一的記載定的,竟小于其弟王縉一歲。今按《舊唐書·王維傳》説他卒于乾元二年,那麽卒年六十一是指這一年,但他實際活到上元二年,當年六十三。以此推算,他的生年自然就是聖曆二年了。

    他原是太原祁縣人,父親作汾州司馬,移家于蒲縣,在臨汾縣西。《新唐書》説他九歲善屬辭。這時沈佺期、宋之問都在世。開元元年(七一三)年十五,他寫有《題雲母障子詩》云:“君家雲母障,持向野庭開。自有山泉入,非關彩畫來。”這首詩強調了自然美。可能當時他已經能畫,并且有很高的審美能力。

    幼年少年時期是他觀察世界的時期,他又遇到了武則天後期,許多忠直的人不被任用,他生於小官吏家庭,雖有進取心,也不免感到世路艱難。于是開元二年(七一四)年十六時,寫了《洛陽女兒行》,詩中寫:“誰言越女颜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開元三年(七一五)有《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詩,是時他入長安求功名,往來京洛,因有此作,兄弟所居反而屬于山東。次年(七一六)《哭祖六自虚》詩就有“南山俱隱逸,東洛類神仙”的話。少年隱逸,可見他的求仕不是很順利的。開元五年(七一七)年寫的《桃源行》:“不疑靈境難聞見,塵心未盡思鄉縣。出洞無論隔山水,辭家終擬常游衍。”即表現了仕宦與山水都是他所企求的内心矛盾。他的《不遇詠》所謂“功成然後拂衣去,肯做徒爾一男兒”,表示在政治上能有所作爲,然後歸田,這也是封建社會一般士人的傳統思想。《寓言》詩:“奈何軒冕貴,不與布衣言。”“問爾何功德,多承明主恩。”則表現了寒士的不平之鳴。他還寫有《李陵詠》:“深衷欲有報,投軀未能死。”開元六年(七一八)年二十,在寧王座上爲其所奪的餅師婦,寫了《息夫人》詩:“莫以今時寵,難忘舊日恩。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似乎詩人在青年時代已抱有一種忠于國忠于主而采取消極反抗、不與強暴勢力合作的政治思想,這與他晚年陷于安禄山軍中,授僞官,佯瘖,被拘于普施寺而賦《凝碧池》詩的政治態度是一致的。世界觀往往形成于青少年時期,王維後來受佛學思想的影響,歸根結底還是由作家思想内因决定的。

    二、中進士前後及出仕

    開元七年(七一九),王維年二十一。這時詩人從岐王範游。岐王範好音樂,王維又是音樂家,大約由此結識。有《從岐王過楊氏别業應教》、《從岐王宴衛家山池應教》和《敕借岐王九成宫避暑應教》等詩。岐王死于開元十四年,所以這些詩只能寫于此年或上年。在楊氏别業寫“楊子談經所,淮王載酒過。興闌啼鳥换,坐久落花多”,雖承初唐,但氣象已大不同;次聯寫景不失詩人本色。又《燕支行》原注寫于此年,《老將行》、《隴頭吟》、《夷門歌》與《燕支行》風格相近,或當寫于同時或前後。從這些詩的内容看,似乎王維有過立功邊塞的思想,因爲這也是當時文人求取功名的一條出路。《燕支行》氣勢沈雄,《老將行》、《隴頭吟》則爲對唐王朝不恤將士不滿。當時府兵制已經破壞,玄宗喜用藩將,王維也有感于心。可見王維以後出塞寫邊塞詩,原是他衷心嚮往的事業。其弟王縉曾做過河南副元帥、河東節度使,兄弟間在思想上是會有共同之處的。他的這些七言歌行是擬樂府,用典用事繼承“四傑”,還没有能形成自己的獨特風格。開元八年,因岐王範推薦,應府試,中解元。《集異記》説他未弱冠,岐王介紹給公主,以樂師身份奏《鬱輪袍》等等,不足信。

    開元九年(七二一),年二十三,中進士第。此據《舊唐書》本傳。《登科記考》據《唐才子傳》,認爲是開元十九年及第,非是。岐王死于開元十四年,王維貶濟州又確在本年。王維中舉後任太樂丞,據《集異記》因伶人擅舞黄獅子(只能舞給皇帝看),貶爲濟州司倉參軍。據《舊唐書·劉子玄傳》:“開元九年,長子貺爲太樂令,犯事配流。”劉貺是太樂令是主管,王維爲太樂丞是副職,所做是同一件事無疑,因此可定王維貶濟州是在本年。

    有《被出濟州》詩云:“執政方持法,明君無此心。”當時執政是張説。《舊唐書》説劉知幾曾找“執政”訴理,被玄宗知道,也貶知幾爲安州别駕。張説是對史官劉知幾、吴兢等不滿的,很怕他們的直筆。

    在去濟州路上有《早入滎陽界》、《宿鄭州》、《滑州隔河望黎陽憶丁寓》、《渡河到清河作》,似爲其去濟州的路綫,道路比較迂回。

    詩人被貶後,接觸現實生活和自然風物更多了。在去濟州道中寫的五古,觀察農村景色入微,如“秋晚田疇盛,朝光市井喧。漁商波上客,雞犬岸傍村”(《早入滎陽界》),“宛洛望不見,秋霖晦平陸。田父草際歸,村童雨中牧”(《宿鄭州》),都是社會生活和自然景物的畫卷。開元十年(七二二),年二十四。在濟州共四年,寫有《濟州官舍贈祖三詠》、《贈祖三》(原注在濟州官舍作)、《濟州送祖三》、《魚山神女祠歌》、《濟州過趙叟家》、《濟州四賢詠》等詩。也多寫五古,如“天寒遠山浄,日暮長河急”(《濟州送祖三》),很見賞于殷璠。

    開元十一年(七二三),年二十五。本年崔顥及第。

    開元十二年(七二四),年二十六。裴耀卿爲濟州刺史,王維在裴管轄下。玄宗封禪太山,裴耀卿科配得當,玄宗還京後,奏課第一。又治理水災,勞績卓著,冬末轉任宣州刺史(《通鑑·唐紀》)。王維有《裴僕射濟州遺愛碑》,“僕射”二字後增,裴天寶元年才官尚書右僕射,又轉左僕射。裴去後,王維也辭官還長安,有《送鄭五赴新都序》,作於封禪告成之後。王與祖詠濟州别後約四年,在長安有《喜祖三至留宿》詩,祖詠有《答王維留宿》詩,王維此時尚無官職,祖詠詩説:“四年不相見,相見復何爲。握手言未畢,却同傷别離。……”祖詠及第後,可能任外官,又離長安。

    又有《贈房盧氏琯》詩,有“桑榆鬱相望,邑里多鷄鳴。秋山一何浄,蒼翠臨寒城”之句。這一階段,王維的五古詩達到了較高的藝術境界。

    三、隱居時期

    開元十四年(七二六),年二十八。岐王範卒。本年據顧况文《儲光羲集序》,儲光羲、崔國輔、綦毋潛及第。又綦毋潛曾授著作局校書郎,棄官歸江東。王維有《送綦毋潛校書棄官江東》詩,有句説:“微物縱可采,其誰爲至公。余亦從此去,歸耕爲老農。”遂隱居藍田南山,當在次年。開元十一年韋抗入爲大理卿,王維有《晦日游大理韋卿城南别業》詩,也説“歸歟絀(免)微官,惆悵心自咎”,已有退隱之意。

    有《偶然作》五首(第六首非一時作),儲光羲有《和王維偶然作》十首,都是講隱居生活。儲光羲也隱居終南,有《山居貽裴十二迪》,又有《終南幽居贈蘇侍郎》詩,并注云:“時拜太祝未上。”王維有《李處士山居》詩,儲光羲有《酬李處士山居見贈》詩,均當作于是年或稍前。

    又《戲贈張五弟諲》詩云:“我家南山下,動息自遺身。”《答張五弟》云:“終南有茅屋。”又有《終南山》、《終南别業》(又題《初至山中作》)詩,現皆繫此年。

    開元十五年(七二七),年二十九。王縉中高才沈淪草澤自舉科,常建、王昌齡進士及第。

    又有《青龍寺曇壁上人兄院集》詩,裴迪、王縉、王昌齡同作。另有《贈裴十迪》:“請君理還策,敢告將農時”,似也作于此時。又《登河北城樓》、《青溪》、《自大散以往……見黄花川》,都係初隱時游歷所作。

    開元十六年(七二八),年三十。經營輞川,或在此時。

    開元十七年(七二九),年三十一。又往東都,隱嵩山,當時玄宗多住東都。有《歸嵩山作》云:“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迢遞嵩山下,歸來且閉關。”又有《淇上即事田園》、《過乘如禪師蕭居士嵩邱蘭若》詩。

    開元十八年(七三〇),年三十二。在長安。王維在洛時百官及華州人士請封西嶽,玄宗未許。有《華嶽》詩反映此事。又有《送崔興宗》詩云:“君王未西顧,游宦盡東歸。”《輞川别業》詩首二句説:“不到東山向一年,歸來才及種春田。”似去嵩山一年後即歸還。王維輞川詩當寫于本年至二十二年間,其中包括《歸輞川作》、《輞川閒居》、《春園記事》、《山居秋暝》、《新晴遠望》、《戲題輞川别業》、《戲題磐石》、《春中田園作》等。

    其《黎拾遺昕裴迪見過秋夜對雨之作》云“何人顧蓬徑,空愧求羊蹤”,《秋夜獨坐懷内弟崔興宗》云“高足在旦暮,肯爲南畝儔”,均係隱居口氣。

    輞川成爲具有山水田園美的勝境,王維於是有《山中與裴迪秀才書》,有《輞川集》二十首,裴迪同詠。又《輞川六言》及《田園樂》七首。他的山水田園詩已達到了完全成熟的境界。但此時王維并不消極地隱居,而是等待時機。《酌酒與裴迪》説“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可見其希望有人援引,而苦於無人援引。

    開元十九年(七三一),年三十三。王昌齡中博學鴻詞科,拜校書郎,出爲汜水尉。慧能弟子神會於洛陽傳道,約在此時。

    開元二十年(七三二),年三十四。有《送從弟蕃游淮南》詩,本年王蕃曾隨軍泛海往攻渤海靺鞨。

    開元二十一年(七三三),年三十五。冬十二月前中書侍郎張九齡起復中書侍郎,并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孫逖本年入爲考功員外郎、集賢殿修撰。

    王維隱居終南和輞川,實在自濟州歸後,到開元二十一年間。由于被認爲有罪而貶濟州,所以歸來後只好“守静解天刑”(《贈房盧氏琯》),朝中無人援引。王維在此期間,自然會學佛,何况他母親信仰北宗,神會又在宣傳南宗,但他自命居士,並以維摩詰自居,是不會完全附屬于哪一宗的。他受《維摩詰經》“何謂菩薩不住無爲,謂修學空,不以空爲證。修學無相無作,不以無相無作爲證。修學無起,不以無起爲證。觀于無常,而不厭善本。觀世間苦,而不悲生死。……觀于寂滅,而不永寂滅。……觀于無生,而以生法負荷一切,觀于無漏,而不斷諸漏”的影響較深,特别是“無生”觀念。《哭殷遥》作于開元十九年左右,云:“憶昔君在時,問我學無生。”儲光羲同作詩云:“故人王夫子,静念無生篇。哀樂久已絶,問之將炫然。”《維摩詰經》:“是天女所願,具足得無生忍。”《大乘義章》十二説:“理寂不起,慧安此理,名無生忍。”王維《能禪師碑銘》也説:“忍者無生方得,無我始成。”又説:“苟離身心,孰爲休咎。”“至人達觀與物齊功,無心舍有,何處依空。”以禪學爲曠達,故其詩富于蕭散冲曠的意趣。他的田園古詩學陶,又常寓禪理。如《偶然作》第一首咏接輿:“楚國有狂夫,茫然無心想……孔丘與之言,仁義莫能奬。未嘗肯問天,何事須擊壤。”第四首咏陶潛:“且喜得斟酌,安問升與斗。奮衣野田中,今日嗟無負。”他對田園采取的是鑒賞和適意的態度,如《贈裴十迪》:“曖曖日暖閨,田家來致詞:欣欣春還皋,澹澹水生陂。”《贈劉藍田》:“歲宴輸井稅,山村人夜歸。晚田始家食,餘布成我衣。”但他的山水詩,表現“無心與物競”的消極思想,如《戲贈張五弟諲》:“我家南山下,動息自遺身。入鳥不亂羣,見獸皆相親。”想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座上走筆贈薛璩慕容損》:“君徒視人文,吾固和天倪。緬然萬物始,及與羣物齊。”但這樣他却給自然以無限的生命力,而去欣賞那無我之境,這種曠達思想,“觀于無生,而以生法負荷一切”。既達觀,而又不抛棄人生,仍含有對待生活的積極態度的一面。這樣他的山水田園詩就顯得風格自然,氣象闊大。但他并未忘却世事,正如杜甫所言,“陶潛避俗翁,未必能達道。”其《酌酒與裴迪》:“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依然寫出胸中塊壘,慷慨不平。因此張九齡一經召用,他就立即出仕。

    這時期他意興很高,寫山水詩力求“適意”,以禪意入詩,盡情寫自然純全之美,以達到忘我的境界。但畢竟是盛唐詩人,按《維摩詰經》講,也應以“生法負荷一切”,所以詩寫得并不太消極,而且很有生命力。

    王維的山水詩,特别是五律,取得很高的藝術成就。如説他的《田園樂》六言詩“萋萋芳草春緑,落落長松夏寒。牛羊自歸村落,童稚不識衣冠”還有造作痕迹,但《終南山》“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峯變,陰晴衆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寫的就很壯闊,又很細膩,聲光滿紙,畫意很濃。由白雲中看到山,然而一回望,白雲又已擁抱山巒;遠望時連山霧氣,走近時却又不見;分野由中峯劃開,形容山的廣闊,由于陽光遠照,而山谷明暗不同,寫來完全是物我合一。似乎無意入山,而竟走到山深處;無心投宿,而竟自隔水詢問樵夫。詩行于所當行,而止于不得不止。心胸的廣闊和審美感的深厚,於此反映無餘,確是古代寫山水的典範作品。而《終南别業》寫法與上詩正相反,上詩突出客位描寫,而這首則從主意來寫人和自然的融合無間。詩云:“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鄰叟,談笑無還期。”無一筆寫景,而景自在其中,走到水盡山深處,却悠然坐看無心而出岫的煙雲。偶然遇到鄰叟,隨便與其談笑,竟不覺得應該有個回去的時候。黄山谷説每次登山臨水,總會想到“行到水窮處”這幾句詩,感到王維胸中定有“泉石膏肓之疾”。詩處處寫無心,寫偶然,但也寫出了必然。

    王維山水田園詩很自然地去寫那富有美感的動人景物,它把旺盛的精神寄托于山水田園中,即以他觀無生,而以生法負荷一切的禪學而論,也不會陷入離世的思想中。于是像《山居秋暝》就寫的更爲活潑:“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這是寫雨後空氣新鮮的秋晚,寧静的月光松影,白石清泉,林響浣女歸,蓮動漁舟回。一切都是可喜的優美境界。《楚辭·招隱士》:“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春天是留王孫的好季節,但王維認爲秋天也一樣美好。所以一任春芳萎謝,王孫仍願留居,詩人在此找到了山居秋晚適意的風光。

    王維這幾年中經營輞川别業,據《輞川集序》説有孟城坳、華子崗、文杏館、斤竹嶺、鹿柴、木蘭柴、白石灘、竹里館、辛夷塢等地。每一個地方,他都題了詩。其中佳作有《鹿柴》、《竹里館》、《辛夷塢》等。《鹿柴》云:“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反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竹里館》云:“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辛夷塢》云:“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户寂無人,紛紛開且落。”所寫的都是不依賴人的意志轉移的大自然具有清趣的美。一首説“空山不見人”,一首説“深林人不知”,一首説“澗户寂無人”,可見他經營的輞川也保持了自然美。

    在輞川,他寫的山水詩有《輞川閒居贈裴秀才迪》、《輞川閒居》、《歸輞川作》等。《輞川閒居贈裴秀才迪》:“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渡頭餘落日,墟里上孤烟。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也是一幅山中小景。詩人目對寒山秋水而聽蟬,黄昏渡頭日落,墟里烟生,而裴迪却正醉後長歌。《輞川閒居》寫法也相似,先寫自己“時倚簷前樹,遠看原上村”,最後寫灌畦隱者“寂寞於陵子,桔槔方灌園”。他從各個不同角度來寫輞川的美,《酬虞部蘇員外過蘭田别業不見留之作》却寫那荒寂的夜景:“貧居依谷山,喬木帶荒村。……漁舟膠凍浦,獵火燒寒原。惟有白雲外,疎鐘間夜猿。”

    詩人在開元十七年左右曾到嵩山,有《歸嵩山作》云:“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閑閑。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迢遞嵩高下,歸來且閉關。”流水也擬人化,含有無限生機,暮禽句則是陶淵明“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的概括。落日也是他喜歡的景色,夕陽映滿秋山,景色也可入畫。《淇上即事田園》寫村景:“日隱桑柘外,河明閭井間。牧童望村去,獵犬隨人還。”作於天寶初的《渭川田家》寫田家:“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這些田園小景,也選擇了他最適意的圖景。

    但也不能説他真的忘懷世事,所以許多詩的結句有不被世人所知的感情,如《歸輞川作》云“惆悵掩柴扉”,《歸嵩山作》云“歸來且閉關”,《淇上即事田園》云“荆扉乘晝關”。以上是他三十四歲以前的詩作,自然還不失盛唐氣象。

    四、再次入仕與出塞

    開元二十二年(七三四),年三十六。五月,張九齡爲中書令,擢王維爲右拾遺(屬中書省)。錢起後來有詩贈王維説:“幾年家絶壁,滿徑種芳蘭。一從解蕙帶,三入偶蟬冠。”就是講王維隱居八年餘,然後才出來做官的。王維有《别輞川别業》詩説:“依遲動車馬,惆悵出松蘿。忍别青山去,其如緑水何!”完全是入仕不再歸隱的口吻,王縉也有和作。王維有《贈徐中書望終南歌》云:“駐馬兮雙樹,望青山兮不歸。”徐中書是中書舍人徐嶠,本年玄宗遣其往迎方士張果,見《舊唐書·玄宗紀》。本年又有《上張令公》詩。

    開元二十三年(七三五),年三十七。張九齡封始興縣伯。盧象官左拾遺(劉禹錫《盧象集紀》云:“丞相曲江公,……得公深器之,擢爲左補闕、河南府司録、司勳員外郎。”按“左補闕”應是“左拾遺”之誤)。李頎中進士第,調新鄉尉,有《留别盧王二拾遺》詩。本年玄宗令舉才堪將相牧守者,有《送忠州太守康昭遠等》詩。

    王維有《獻始興公》、《送康太守》、《贈李頎》等詩。李頎不樂做官,維詩有“聞君餌丹砂,甚有好颜色。不知從此去,幾時生羽翼”語。王維此時比較得意。有《早朝》詩:“皎潔明星高,蒼茫遠天曙。槐霧暗不開,城鴉鳴稍去。始聞高閣聲,莫辨更衣處。銀燭已成行,金門儼騶馭。”

    開元二十四年(七三六),年三十八。韋濟爲尚書户部侍郎,王維有《同盧拾遺韋給事東山别業二十韻》、《韋侍郎山居》詩。本年盧象擢司勛員外郎,王維有《與盧員外象過崔處士興宗林亭》詩,盧象、王縉、裴迪同作。又有《青雀歌》,盧象、王縉、崔興宗、裴迪同作。另有《與蘇盧二員外期游方丈寺而蘇不至》詩。

    冬十一月,張九齡罷知政事,李林甫爲中書令。又孟浩然似于二十二年春入京不遇,有《歲暮歸南山》、《留别王侍御維》詩。按“侍御”二字,係後人妄加。王維有《送孟六歸襄陽》詩云:“醉歌田舍酒,笑讀古人書。以此爲長策,勸君返舊廬。”

    開元二十五年(七三七),年三十九。正月,以道士尹愔爲諫議大夫兼知史事。王維有《和尹諫議史館山池》詩。四月,張九齡貶荆州長史,辟孟浩然爲荆州從事。王維有《寄荆州張丞相》詩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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