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元年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祚高氏之後,議給土田三百結。簽書中樞院事權近致書都堂曰:

    竊惟今者,奉承王旨,賜土田于日本國六州牧義弘之事,不若授以封君之爵,歲賜俸祿,以褒其功之爲宜。夫錫土田,有不可者七。以我之土田,與彼之人,一不可也;歲輸租稅,似乎納貢,二不可也;彼將歲遣人,親自收租,吾民受害,三不可也;禁之則彼必含怒,順之則害及吾民,四不可也;彼固難信,後有不順,收其土田,因而成釁,五不可也;彼將責曰:「我所受田,傳之子孫,何故奪之?」名以復田,來寇於我,彼直我曲,變將不測,六不可也,我疆之田,爲彼之有,後世必爲子孫憂,七不可也。又況錫以土田,似乎弱國割地,與强國求和之事。吾之土田,納貢于彼,而吾若爲彼之邊鄙,或有不順,收之固難。授以爵命,似乎大國錫命小國之卿之義,我之威名加于彼,而彼若爲吾藩臣,苟有不順,責以大義,收其爵命,停其祿俸,彼將何辭以責我哉?輕重之勢、利害之機,較然可覩,伏惟擬議申聞施行。

    使司以其書啓聞,上曰:「事已定矣,不必多言。」左散騎常侍朴錫命等上疏曰:

    竊聞《春秋》,謹華夷之辨者,以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萌猾夏之階也。後世《春秋》之義不傳,漢以南單于,款五原塞,賜姓爲藩臣,其後劉淵、劉聰,大爲中國之患;唐求援於戎狄,而卒被其毒;宋之二帝,北巡而不返,亦與金和親之故也。歷代之於戎狄,失其御之之道,反爲所制,班班可見。日本在我國東,世爲邊境之患,若中國之有戎狄也。今以六州牧義弘,有討賊之功,稱百濟高氏之後,賜田三百結以爲采地。臣等竊謂,義弘有討賊之功,賞以錢帛可也。山川土田,受之天子,不可私以與人也。且倭之爲人,其心强狠,變詐無常,無禮義之交,惟利是視。今義弘旣有六州之地,其人民之衆、甲兵之利,非不足也,而欲明百濟之後,願得百濟之地,其設心未可知也。若因采地之故,出入無防,窺覘虛實,以生不測之變,則雖悔於終,亦將奚及!願殿下,賞義弘以金帛與其所求大藏經板,毋以土田錫之,則其御戎賞功之道,得矣。

    下使司議之。門下侍郞贊成事成石璘、參贊門下府事趙英茂、政堂文學河崙、參知門下府事趙溫,從郞舍所陳,餘皆不從,中樞院亦互言得失。使司啓聞,上亦不從曰:「義弘向吾國推誠破賊,其所求惟此事,況本非要土地,乃要推明本系也。是乃行虛惠而獲實報也,何不可之有!設有後變,臨機應之,又何難乎!」事下戶曹給田司曰:「日本國六州牧左京大夫義弘,本百濟始祖溫祚王高氏之後,其先避難,徙於日本,世世相承,至于六州牧,尤爲貴顯。比年以來,對馬等三島頑民,召聚兇徒,侵擾我疆,虜掠人民,以阻隣好。頃者,大相國以義發兵,身自督戰,殄殲其衆,而邊境人民,得以寧靖,使生民除害,而兩國修好。予嘉乃功,曰篤不忘,思有以報之。惟爾戶曹給田司,其考先祖之田之在完山者,依舊折給,以爲采地,用旌殊勳。」給田司奉王旨,移文於全羅道觀察使,令踏驗成籍,以充永業。使司言於義弘使僧以給田之事,僧答曰:「若明示世系,則休給亦得。」門下府郞舍等又上言:「日本國六州牧義弘,不當封采地,具疏以聞,未蒙進止,敢以狂瞽之言,再瀆天聰。《易》曰:」君子以,作事謀始。「大抵交結於人,必謀其始,始而不謀,悔吝隨至矣。今以義弘討賊之功,特稱百濟之後,錫之土田,竊恐後世爭亂之端,兆於此矣。伏惟一依前日所啓,謹之於始,爲萬世計。若以臣等爲迂遠而昧於治體,不賜兪音,則雖悔於終,噬臍無及矣。」校書監丞金時用,亦上言以不宜賜姓氏之籍及土田之意。

    7月15日

    ○癸未,前江陵府使李曄戶牛一生二犢。

    ○慶尙道雞林安康縣李考婢萬月,一乳生三男,馬一生二駒。

    ○咸陽禾尺每邑金妻一生三男。使書雲觀稽古文,申曰:「一生三子主太平,一云不過三年,外國來朝。」

    7月16日

    ○甲申,上不豫。

    ○以都邑未定,遣諸公侯詣太上殿稟命。

    ○命除戊辰被誅人屬公奴婢逃亡物故代立者。從判門下府事李居易之請也。

    7月17日

    ○乙酉,慶尙道蔚州,海水赤如血。觀察使所報也。

    7月19日

    ○丁亥,大雨震雷。

    ○命諸公侯及宰執,宴右政丞金士衡、判三司事偰長壽、政堂河崙于太平館。

    ○憫近代濫刑之弊,令攸司商量申聞。

    7月21日

    ○己丑,上康復。

    ○引見日本使者副官僧十人于西涼廳。十人詣闕拜辭,賜苧麻布及人蔘、虎、豹皮等物,以謝大將軍及義弘,爲我國滅賊之意。且答大藏經板之請曰:「古有二本,一本,國人所印;一本,海寇火之,殘缺不完。將令攸司完補以遣,其具舟楫來輸焉。」

    7月26日

    ○甲午,熒惑犯房二星。

    ○以西原君韓尙敬,爲京畿左道都觀察黜陟使。

    7月29日

    ○丁酉,夜四更,鵂鶹鳴於壽昌宮西南。

    八月

    8月2日

    ○己亥,鵂鶹鳴于宮城。

    8月3日

    ○庚子,房星犯金星。

    ○下敎禁奔競:

    王若曰,若稽古昔,舜命龍以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而臻泰和之治;箕子告武王以民無淫朋,人無比德,而成忠厚之風,數千載之下,皆可得想也。至若前朝之季,紀綱陵夷,朋黨相結,讒譖相尙,離間君臣,殘傷骨肉,以至於亡。恭惟我太上王,賴天地祖宗之佑,創朝鮮社稷之基,至于寡人,嗣守艱大,盍圖所以咸與惟新之化哉?然餘風未殄,私相比附,奔競聚會,譖人扇亂者多矣。若不用重典,以示禁令,浸潤膚受,得以恣行,將必至於阻我盟好,疑我宗室,間我君臣而後已。與前朝奚擇哉?繼自今宗室、公侯、大臣、開國定社功臣,至于百僚、庶士,各供乃職,毋相私謁。如有冤抑告訴,許於各其衙門及公會處,謁見陳告,毋相隱密讒毁。違者,憲司糾察,主客皆竄遐方,終身不齒。凡族中三四寸及各節制使大小軍官,不在此限,然有造言生事,罪同。若所司刑曹決事員,則雖於三四寸及所屬節制使處,除問疾弔喪外,亦不許私謁,違者罰同。功臣慶弔迎餞,不在此限。於戲!摠百官頒號令,惟爾廟堂之職,體予至懷,痛行禁令,一革前朝之俗,挽回虞、周之治,以永朝鮮億萬年之業。

    是時,諸公侯各擁兵衆,私謁成風,交相譖毁,故下此敎。

    ○左政丞趙浚上箋乞辭,不允。箋略曰:

    臣聞盛滿不止,蕭何所以自辱;封留知足,張良所以保全。臣自遭太上,逮事殿下,盛滿之極,措身無地,深以蕭何爲戒,張良爲法,罄竭至情,仰瀆天聰。伏念臣早志于學,粗涉經史,始事玄陵,侍奉帷幄,中遭否運,若將終身。不期太上,一見如舊,待之不次,起臣衰絰之中,置諸憲司之長。臣由是感激,知無不言,太上包容,言無不從,赫然奮發,勵精圖治,昭布公道,振起頹綱,革私田以足民養,黜僞姓以復王氏。天不悔禍,王氏昏迷,奸臣搆隙,不思太上匡復之功,反生忌疾,指太上爲權重,目臣等爲朋黨,嗾使臺諫,謀殺臣等,尋圖太上。天佑太上,諸公奮義,兇徒瓦解,臣亦生還。於是天命人心,已去王氏,謳歌獄訟,皆歸太上。是由太上,積德潛邸,昭格於蒼蒼之使然,臣安有毫髮之力於其間哉?大事甫定,位以大宰之崇,錫以食邑之封,冠名開國,賞賜鉅萬,太上所以生我貴我卵翼之德,極天蟠地,言之不覺涕泣。臣與道傳、南誾,同功一體,初無纖毫之隔,自道傳得罪天子,與南誾結好,謀攻遼東,規免一己之禍。臣當是時,病臥於家,太上遣二人,枉咨於臣,臣力疾作氣,上謁天門,奮發愚衷,得回天意,邪謀遂沮。由是二人,與臣猜隙,勢不相容,路人所知。當太上失豫彌留之際,惟此二人,欲肆其慾,貪立幼孼,奸軌已成,禍在朝夕。幸賴天地祖宗陰相之力,諸公駙馬擧義先發,兇黨伏誅,國步再安。殿下擢置臣於上功之列,錫以山河之誓,圖畫雲臺,賞賜尤極,德至渥也。及乎流言繼作,眩惑衆聽,臣浚隕越,以竢鈇鑕。殿下憐臣愚直,察臣無罪,天顔慘默,泫然涕下,生死肉骨於雷霆之下。臣於是時,知有殿下,不知有一身也。臣之耿耿,天地鬼神,所共赫臨,事不避難,竭心奉職,死而後已。此臣所以報太上,而忠殿下之職分也。然臣性本駑鈍,不學墻面,愛君憂國之念,雖切於心,輔世澤民之道,未領其要,久處論思之地,曾無輔弼之益。日者,星芒示譴,山石崩頹,群烏夜噪,無非臣愚,久防賢者之路,未克燮理之所致也。《易》曰:「知進而不知退。」《書》曰:「臣罔以寵利居成功。」《傳》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此聖賢之格言也。願殿下除臣食邑之封,解臣政丞之職,使臣優游盛化之中,保全犬馬之餘年,則臣生效華封之祝,死期結草之報。

    上未覽箋,謂都承旨李文和曰:「昨夢,浚見予,自敍恭愍王以來歷仕之勞,乞免政丞。」言未訖,文和展浚箋開讀,上嘆曰:「予以否德,承此丕基,庶賴勳臣協輔,以致隆平,何乞辭之亟也!」乃使右承旨李淑,齎不允批答,至浚第慰諭之。略曰:

    卿天資英毅,識度淵深。遇我太上王,盡忠輔益,以創萬世之丕基,國家賴以爲安,生靈倚以爲命。不幸奸伏蕭墻,禍在不測,而卿仗義決策,夾輔宗室,推戴寡躬,以定嫡庶,置社稷於盤石之固,措斯民於衽席之安。惟卿之功,宜誓帶礪,惟卿之德,宜冠廟堂,仍授上相之任,期致昇平之治,退托之辭,非所欲聞。且予昨夢,卿告以辭職,而予慰勉不許,及朝而卿書適至。於戲!君爲元首,臣爲股肱,一體相須,以成其治。苟非衷誠相感、聲氣相應,則安得卿有心,而予輒夢乎?自今卿以盛滿爲戒,予以保全爲急,庶幾君臣各盡其道,而亦有辭於後世矣。近者天之示變,地之見異,皆否德所召。卿當助我,求所以消變之道,不當求去以慼我也。姑安厥位,以副予懷。

    浚讀之感泣。

    8月4日

    ○辛丑,雨血于白雲山白雲寺。

    ○趙溫、鄭南晋、趙珍,日侍擊毬,各賜馬一匹。

    8月6日

    ○癸卯,慶尙道海水,自蔚州至東萊長三十里、廣二十里,赤如血,水族盡死,凡四日。人云天狗星落海中所致,命設道場于通度寺以禳之。

    ○召右補闕黃喜,命署楊弘道敎牒。弘道,醫人,母本金允澤之婢也。受郞將,門下府不署敎牒,故有是命。

    8月8日

    ○乙巳,鵂鶹鳴於新都勤政殿鷲頭,又鳴於太廟之傍。

    ○頒宥旨:

    王若曰,予以眇躬,幸賴天地宗社之佑,獲纉丕基,夙夜惟寅,勵精圖治,期至昇平。然而不明于德,昧於時措,民不被澤。且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故古之王者,每遇災變,必修人事,或側身修行,或發政施仁,蓋反其本,應天以實也。近者,天變地怪,屢彰譴告,實由寡人否德之致。慄慄危懼,若涉淵氷,飭躬修省,思免厥愆,宜勤恤於民隱,庶小答於天心。自建文元年八月初九日昧爽以前,二罪以下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雖干一罪,互相連逮,涉於疑似者,宜卽申聞,取旨施行,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所有事件,條列于後。一,獄囚淹滯,雖甚不可,若其死罪,所當精察。今中外官司,畏其遲緩,務欲速斷,濫加鞫問,致傷人命,實所不忍。自今中外官司,罪之輕者,宜卽斷決,毋致淹滯;外方死罪,毋得彼此移囚。每於罪囚在處,監司親到,詳窮情僞,毋委守令,嚴加刑問,以致冤枉,以體予欽恤之意。其中外輕罪,淹滯不斷者,憲府、監司,考察糾理。一,自戊辰至戊寅,被誅人員奴婢,皆屬各司,不堪其苦,以至逃避,令其本主代立,致使主奴,皆失其所,怨謗滋甚。中外官司將上項人員奴婢家舍及其贈與奴婢,各還本主;戊寅年被誅者家財,亦令還給。一,前朝之季,倉廩虛竭,凡爲國用,强取於人,不卽給價,淹延歲月,民甚不便。今濟用庫,其弊尙存,已曾納物未受價者,皆悉給之。自今所用,雖當急遽,必先給價而後取,毋敢强焉。一,民無遠慮,侈用傷財,以至窮乏,所當禁制。且今幸致年豐,盛設酒食,群聚宴飮,糜費甚煩。凡中外公私宴飮,一行禁斷,以阜民財,違者糾治。一,牛以耕田,有功於人,屠殺之禁,已有著令,頑暴之徒,尙不畏法,私自屠殺。自今中外官司,嚴加禁斷,違者痛治。一,《經濟六典》備載治國之要,自今頒布中外,遵守擧行。違者,內而憲司,外而監司,嚴加考察,毋致廢弛。一,中外寺社所屬田地,許令本寺專收其租。於戲!畏天之威,敢忘警戒之志!爲政以德,宜推寬恤之仁。其務行之,以副予意。

    8月9日

    ○丙午,鵩鳴于宗廟屋上,聲如笑號。

    8月10日

    ○丁未,鵩鳴于新都勤政殿上。

    ○翌日,鳴于壽昌宮屋上。書雲觀啓云:「宜避正殿,齊心愼慮,消去變怪。」上曰:「一宮之內,避之何益!宜擇別所。」

    ○設祈禳道場于佛恩寺。

    8月12日

    ○己酉,月犯牽牛。

    ○設神德王后忌齋于興天寺。是日,太上王幸廣明寺,別設忌齋。

    ○功臣都監進御容及定社功臣影子。

    ○太上王如天水松亭,餞興天寺主法祖生之行。

    8月15日

    ○壬子,鵂鶹爲鳶烏所毆,來集于勤政殿上。集緇流讀佛經以禳之。

    8月19日

    ○丙辰,流星大如盆,自西流于東。

    ○門下府上書陳時務:

    一,求言納諫,人主之要道,君不納諫,則無以知其過。是故以大舜之智,好察邇言;以成湯之聖,從諫弗咈。由是觀之,歷代帝王之治,莫不從諫而致然。日者臺諫上疏,或不賜允,留中不下,以致言路塞而下情不達,恐非先王治天下國家之道也。願自今,臺諫所啓之事,卽賜兪允,以廣言路,以達下情。一,古之聖王,朝以聽政,晝以訪問,暮以修令,未嘗頃刻而怠於政事。殿下旣承祖宗之業,誠宜夙夜匪懈,自夏至秋,未有視朝聽政之日。今天妖地怪,屢彰譴告,豈非怠於政事之致然歟?殿下當恪謹天戒,視朝聽政,日與群臣,講論治道,以答天心。豈可祈禱神佛,以去災異之譴?願殿下,於每月六衙日,令各司所掌之事,具本啓聞,親自裁斷。一,三年之喪,萬世之常經;起復之制,一時之變例。是故當國家危亂之際,人臣有才兼將相,身佩安危者,則必須奪情起復,以任其事,誠有所不獲已也。豈可行於治平之世哉?況諫官掌獻替,以正人主;憲司掌糾察,以繩百僚。是以臺諫之官,必先正己,然後可以責難於君,可以糾治風俗。願自今毋起衰絰之人,以授臺諫之任,其餘起復之制,一依《六典》。

    時全伯英丁母憂廬墓,以大司憲赴召,故郞舍言及之。上自五月患痢疾,然有啓事,無不裁決,近雖康復,又因雨潦,不視衙朝。然至於聽政,不論朝暮,不忌內外,啓輒聽斷。至是,諫官言天變地怪,皆怠政所致,上甚慙赧,卽許之,唯論起復一條不下。

    ○分遣行臺監察於各道,潛行體察民間利害、守令得失與州郡老奸之病民者。

    ○御中門視朝。

    ○誅朴元吉妻卞氏。卞氏私于亡夫朴冲彦之鶹大及沙顔,至是再適元吉。元吉知其狀,卞氏乃懼,謂其弟季良曰:「吾夫性暴,難與偕老。」季良不答,卞氏遂惡季良,與包大謀,結靖安公第寺人金貴千作過房,贈以奴婢四口。使包大因貴千以告靖安公曰:「予之未適元吉也,今年正月,李養蒙爲其兄養中媒我曰:『吾嘗率才人數百人,吾主將義安公,亦有麾下軍數千人,一日鼓亂,安知其不爲大將軍乎!』及嫁元吉,嘗與元吉語之,元吉曰:『吾亦一日見義安公,公曰:「吾之氣像如何?吾得大位,亦何難乎!」』今元吉及季良,與養蒙、養中等,潛謀搆亂,事將發矣。盍早圖之!」靖安公聞于上。於是,諸公侯及諸節制使,俱會闕下,使大將軍沈龜齡,執元吉鞫之。元吉曰:「無是事也。」卞氏逃焉,靑原侯得之,幷包大囚之,使與元吉、養蒙參問。卞氏曰:「養蒙,義安公麾下牌頭也。與吾夫謀立義安公,將欲發事。」義安父子聞之,震懼哭泣。元吉及沙顔,皆被杖病死。鞫養蒙等,皆無驗。包大曰:「吾兄弟通乎主婦,而元吉覺其事,故搆飛語,欲陷之死地,實無是事。」於是,盡釋養蒙等,其卞氏及包大處斬。

    ○門下府上言,請罷公私放牧,不允。疏曰:

    古者,度閑曠之地,置牧馬之場,令太僕監之,晝牧于場,夜入于閑,不使傷農。今內乘牧馬之人,侵漁附近之民,一有不順其慾者,則驅所牧之馬,納諸禾穀之田,無告之民,罔不憤惋。且諸節制使道及三軍十司、成衆愛馬,亦於圻內,各占私場,晝夜縱馬,彌滿田野,所遇之田,蕩然無遺。田夫不忍而驅逐之,則反爲牧人所制,拱手無言,痛心飮泣者衆矣。然則歲雖豐穰,何益於民哉!宜遣監察,巡行考察,使內乘牧人,毋得縱馬傷穀,違者痛治,其上項私放牧,一皆罷之。

    上只令行臺監察,分道考察,其公私牧場不罷。

    8月25日

    ○壬戌,大風拔木。

    ○移置三軍纛于康安殿之看樂廳。

    ○上傷風不豫。

    8月26日

    ○癸亥,慶尙道寧海、長鬐、盈德、淸河等地,海水赤黑,迎日、固城等縣,海水赤,水族爛死。

    ○遣戶曹典書崔云嗣,報聘于日本。

    ○上稍康復。

    ○太上王如洛山寺,設《楞嚴》法會,翌日還。

    ○慶尙道都觀察使林整辭,以趙璞代之。

    8月29日

    ○丙寅,霧。明日亦如之。

    ○上康復,爲擊毬戲。

    ○流淸川伯李居仁于淸州。初,居仁謂妹夫禮曹典書閔慶生曰:「弟居易與其子佇,銜君壻趙璞,欲發其父子聚[7]麀事,潛欲犯夜起兵以殺璞。」又謂居易曰:「趙璞有才氣,且於懷安、靖安公、李茂,皆有姻婭之故。璞若蒙宥而來,禍必及君父子矣,宜速圖之。」言泄,命簽書中樞院事李詹,與門下散騎朴錫命、司憲中丞李升商、刑曹典書鄭符,交坐巡軍,執居仁、慶生對辨。居仁告以聞諸居易之奴,旣而伏其誣,乃流之,釋慶生復其職。

    九月

    9月2日

    ○己巳,月犯建星。

    9月4日

    ○辛未,地震。

    ○狐鳴于壽昌宮城中。

    ○門下府劾司憲雜端閔公生。初張思靖殺南宮恕妻,其子訴冤于憲府,公生托以各位不齊而不受理,故郞舍劾之。懷安公芳幹,公生之姊夫也。白於上,令公生復視事。臺諫員,不待改批而復仕,自公生始,郞舍又劾之。遂上疏言:

    法者,先王所以治天下國家之本也。是以,創始之君,立法創制,繼世之君,遵守成憲,不敢輕改,古之道也。太上王踐祚之初,設官分職,令諫官主諫諍格君心,憲司守邦憲糾百官,刑曹掌邦禁詰奸慝,故居是官者,必先守法,然後可以諫諍於君,可以糾百官而詰奸慝。一有不能守法者,則臺諫劾之,以懲不恪,而人主亦不敢經宥,以重其法。今者憲司刑曹,犯法被劾,而殿下輒令還仕。是則輕改先王之法也,臣等竊恐未合於繼世守文之道。且憲司刑官,苟被劾焉,但當改行自新,今乃不顧禮法,唯利祿是急,規復舊任,恬不爲愧,豈能糾百官詰奸慝哉!願自今,臺諫刑官犯法被劾者,毋令復任,以守先王之法,以懲不恪之臣。

    疏上,可之。仍命都承旨李文和傳旨曰:「自今上疏之辭,毋得倨傲[12],今日以前被劾者,毋得擧論,風聞疑似,亦莫彈劾。」時刑曹議郞具宗之、佐郞朴安義,以他事被劾,上遂召公生及宗之、安義,命還本職。郞舍聞而更劾公生,芳幹訴于上。上怒,召掌務右拾遺卓愼責之曰:「公生已承命還任矣,又劾之,何?」對曰:「臺諫刑曹郞吏被劾者,必須改下,然後出仕,古法也。公生豈以承命,遂廢成法乎?」上怒曰:「所司之所爲,未必皆是,而自以爲是;予之所爲,未必皆非,而反以爲非,其故何哉?」卽命巡軍當直員,押送其家,令勿視事。

    9月10日

    ○丁丑,熒惑犯太微、上將。

    ○木星犯左執法。

    ○令巡軍螺匠,押送左拾遺金益精于其家。益精力疾詣闕啓云:「向者門下府上疏言:『臺諫刑曹員吏被劾者,勿許口傳還仕。』上旣許之,今又責卓愼歸家,臣恐自此言路蔽塞。且郞舍掌務,乃臣也,非愼也。」上使李文和傳旨曰:「爾以寡人前日之事爲非耶?」益精對曰:「臣近因謁告,未嘗知之,然公生之出,則古無此例,臣不敢不啓。」

    ○司憲中丞李升商等上言。略曰:

    伊尹稱湯之德曰:「從諫弗咈。」傅說言於高宗曰:「后從諫則聖。」其或自聖,而遠忠直近邪佞,則反是。今門下府郞舍等,職在言責,劾其不法者,其職也,而殿下不以爲是,反從而譴之,臣等竊恐自是忠讜之士,鉗口結舌,而下情不達於上矣。昔者,子思言於衛侯曰:「君之國事,將日非矣。君出言自以爲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賢之則順而有福,矯之則逆而有禍,善安從生!」此實萬世之格言也。願殿下念玆在玆,以宥門下府郞舍等,則言路開而下情達矣。

    ○刑曹議郞鄭渾免。渾妻母在晋州遇疾,渾夤緣復于上,求藥餌,且干乘馹而歸,門下府劾之。啓云:「《經濟六典》,凡有職事者,除父母奔喪外,不許關外出入,如有不獲已,辭職而歸。渾以刑官冒法而行,請治其罪。」從之。

    ○太上王使敬順宮主爲尼。宮主,李濟之妻也。臨剃髮,泫然泣下。

    ○復各道騎船軍。以慶尙道兵馬都節制使之報,慮海寇復爲患也。

    ○貶門下府郞舍,皆左遷。左散騎常侍朴錫命爲安州牧使,左諫議大夫安魯生爲鐵原府使,直門下權軫知陜州事,內史舍人金汾知稷山郡事,免補闕黃喜、許稠官。右諫議大夫孟思誠,以視事日淺,初不與議,乃與金益精、卓愼,皆復職。益精、愼,托父母之病,相繼辭歸,閔公生復爲雜端。

    ○倭寇西北面宣、博州,遣助戰節制使陳乙瑞于西北面,朴蔓于豐海道,李彬于忠淸道,崔雲海于全羅道。

    ○日本對馬島摠管宗貞茂,使僧等詣闕拜辭,各賜黑麻布三匹、白苧布三匹、虎皮一領。

    ○上欲畋于海州,憲司上疏止之。疏以爲:「禾稼未收,倭寇來侵,欲幸溫井,實爲未可。」召侍史安省曰:「予有宿疾,欲如溫井,其勿復言。」翼日,參贊門下府事李茂啓云:「本都所畜糧餉不足,請輸豐海道米菽。」上謂左右曰:「昨不從憲司之諫,竟夕心未平。今雖農隙,予之所至,豈無百姓之弊哉?」遂停溫井之行。上心猶有嫌焉,又欲幸原中浦,右散騎常侍尹思修等,復上書諫。略曰:

    近年以來,土木役煩,加以飢饉,生民之困已極。幸賴殿下位育生成之德,屢降宥典,以罷百役,秋稼大登,閭閻無事,然困苦已甚,而休息未幾。雖曰行幸之際,禁令必嚴,無弊於民,然其芻蕘轉輸,糧餉委積,則皆出民力,豈可謂之無弊也哉?況今海赤於東,山崩於北,星辰之變、草木之怪,相繼而見,又海寇竊發,其勢滋熾,此正修省畏懼,不可少有苟安之時也。伏願殿下,姑停此,以謹天戒。

    不允。

    ○是月,日本國博多城慈雲禪庵住持天眞,使人獻禮物,一歧安國新住持顯悅,亦使人獻禮物。

    冬十月

    10月1日

    ○丁酉[3],倭侵瓮津。

    ○率宗親畋于江陰縣之原中浦,路上射獐獲之。是日,門下府上疏,請勿遊畋,上使承旨李叔蕃傳旨曰:「卿等以天變屢彰,宜戒逸遊。是則然矣,但予久不運身,致生疾病,玆欲出遊,以舒鬱結之氣耳。」

    10月4日

    ○庚子,夜,雷電。翌日,畋于原中浦,還次于歧灘,上射二獐獲之。留都右政丞金士衡等來享上,夜罷。

    ○至自原中浦。

    10月8日

    ○甲辰,大風暴雨雷電雨雹。

    ○除太上殿侍衛,以保和庫爲太上殿私藏。上召諸公侯及內相李居易、李茂、趙英茂曰:「昨日夜,天之譴告太甚。未知何事有違於天心?父王遣人於予曰:『吾之侍衛,不殊囚直,予常痛心。』父王之心若此,則吾與卿等,可不愧歟!今欲一依所命輟侍衛,如何?」因泣下霑襟。公侯宰相皆對曰:「唯命。」遂使朴英文告于太上王,凡事一依敎旨,侍衛亦除之。太上王甚喜灑淚曰:「王性本純厚,不傷我心,今之孝我,又如此哉!」

    ○下敎求言。敎曰:「今天變屢作,予甚懼焉。宜令兩府百司,各陳政刑得失、民間利害,實封啓聞。」

    ○簽書中樞院事權近上書,陳時政六事:

    一曰正心術。人主一心,治民之本源,感天之樞機,不可以不正也。苟有所感,纔動於心,卽應於天。往者殿下,巡幸西郊,明日雷雨,又明日夜,有星變,旣還明日,又大震雷,災異荐至。蓋當馳騁射獵之際,殿下之心,必以爲樂。樂心一萌,卽是般遊無度之漸,故天現異,以彰譴告。欲消其變,亦在殿下一心之誠。昔成王一悟,天乃反風;宋景一言,熒惑退舍。天人之間,感應甚速。伏惟殿下,恐懼修省,虛懷納諫,毋溺宴私之安,毋徇嗜欲之樂,持敬以正心術,克勤以懋實德,以治民生,以應天道。二曰崇孝敬。孝者,人倫之本,王化之源。殿下富有一國,以事太上王,榮孝之至,無以加矣。然尊號未加,殿名未立,宮門之外,不設紅門,殆與平人之居無異,非所以示尊嚴也。頃者,門下府請立殿名,殿下允之,迨今數月,未聞擧行。萬幾之中,豈忘之耶?君爲臣之天,父爲子之天,太上王,卽殿下之天也。憂勤積累,創業垂統,以開億萬年無疆之基,以傳殿下,隆功盛德,與天罔極,而尊號未上,誠爲闕典。欲盡事天之道,當盡事親之誠。願自今,加上尊號,立殿名設紅門,開府置屬,數朝問安,益敦孝敬之誠。三曰勤聽政。古者人君,每日坐朝聽政,前朝中葉,怠於坐朝,始於六衙日一聽政,因有受朝之禮。及至衰季,但受朝而不聽政,失其本矣。我太上王,雖不受朝,每於衙日,必引政丞以下一二大臣,共議政治,有三益焉。敬重大臣一也,共論政治二也,君臣道合三也。今我殿下,受朝禮畢,卽入于內,未嘗坐朝聽政,亦未嘗引大臣論政,君臣之情,邈不相接,殆與前朝之季,無以異焉。願殿下,每於衙日受朝之後,坐而聽政,或入于內,則引大臣論議,一遵太上王成憲。四曰戒遊畋。遊畋之樂,雖人君之大戒,然亦有其道焉。古之人君,非不遊畋也,《禮記》曰:「國君無事,歲三畋。一爲乾豆,二爲賓客,三爲充君之庖。」乾豆者,乾之以爲豆實,是爲宗廟也。夏諺曰:「吾王不遊,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遊一豫,爲諸侯度」,而孟子曰:「春省耕而助不給,秋省斂而補不足。」是爲民也。往日殿下,巡幸西郊,所獲之禽,乾之以爲豆實者幾何?所過之地,往往田畝有不收者,臣獲扈駕而觀之矣。有不可食而不收者焉,有可食而不及收者焉。不可食者,固可憫也,宜除其租;不及收者,亦可憫也,宜助其力。殿下見不可食而除其租者幾何?見不及收而助其力者幾何?不惟不助,而被芻秣者亦多有之。上不爲宗廟,下不爲民,而唯耽樂之從,未審天意以爲如何?此所以當其時災異屢見者也。願殿下戒遊畋,不敢般遊,苟或爲之,則必上爲宗廟,下補民業,而無耽樂之從。五曰立詞訟之限。詞訟之滯,冤屈滋甚。自辨定都監移來都官,奴婢爭訟,淹滯不決,兩邊俱瘁。乞令定限,必以訴訟呈狀日月爲先後,每於衙日,申聞所決一房決幾道;違者,糾理;誤決者,令憲司覆察。其兩府以上辨訟之法,前朝舊制,兩府招致聽訟官於其家,告其事狀,聽訟官聞訖,坐於本司而決。及至衰季,詞訟甚煩,奸僞日滋,聽訟官不得進於兩府之門,兩府乃反往於聽訟者之家,識者猶以爲非。自今年八月敎禁私謁之後,辨訟者不得進於私門。由是兩府,亦有往於聽訟官之庭,辨於奴隷賤人之中,非所以重爵也。或有恥之,不敢往辨,而懷鬱抑之志者焉。願兩府及顯官三品以上辨訟者,許於聽訟官家往辨,其非自己及同宗假托干請者,一依敎旨,嚴加糾治。六曰示政令之信。信者,人君之大寶。國保於民,民保於信。魏文侯不失虞人之期,秦孝公不廢徙木之令,所以全信也。殿下卽位以來,所降條令及各司所申依允者,悉皆良法美意,而不能盡行者多矣。如今年八月頒降宥旨內一款,戊辰年已來屬公奴婢還給之事,各司或因未有充代之人,至今不放,本主恐其久而不給,反謂國令以爲不信。宜卽定日,一皆放還,以示其信,其餘未盡擧行者,亦令憲司糾察施行,永爲恒式。

    ○以太上誕日,遣都承旨李文和,獻表裏及衣襨。上將獻壽,以患水痢未果,太上王聞之曰:「毋患今日之未來,宜速治疾。」仍賜文和網笠一事、段子衣一領。上令諸公侯獻壽,太上王不受。

    10月13日

    ○己酉,昏霧。上康復,爲擊毬戲。

    ○鵩鳴于演福寺浮屠。

    ○興國寺金人出汗。

    ○司憲府上疏曰:

    夫人主一心,萬化之源,政治之得失、民生之利害繫焉。若人君先正其心,無一毫私意行乎處事之間,而政平訟理,則人心和天地泰矣。復何災異之足患哉!往歲之冬,百僚所獻便民之目及言官所上之疏,皆切時病,而殿下之藥石也,今又令庶僚,盡言不諱。伏惟殿下,命建條例詳定都監,分爲三房,簡其嘗涉古制,識通時務者屬之,而其判事,則特命諸公已下領之。條其水戰陸守凡人物差役等事,付之一房;徭賦錢幣凡需於國家者及水陸轉運等事,付之一房;制度禁令凡綱紀於國家者,付之一房。將前後所獻,以類而分,輒使三房會議,然後達於判事,判事酌其可否,從宜而決。有荒遠而未及周知者,大則差人訪問,小則移牒各道,悉令呈報參考,取其宜於今不悖於古,利於民而亦便於官者,上達天聰,受可成籍,分府各掌官,守之以信,行之如式,則孰不囿於聖化之中乎?《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伏惟殿下,不患言之不盡,惟患聽之不敏,不憚言之逆順,惟察事之是非,更加修省,克謹天戒,宗社幸甚。

    ○賜政堂鄭摠家米菽五十石,金若恒、曺庶、吳眞、郭海龍等十餘人家,亦各賜米菽二十石。從門下府之請也。

    10月17日

    ○癸丑,雨。木氷。

    ○置條例詳定都監,分爲三房。以靖安公及左政丞趙浚、右政丞金士衡、參贊門下府事李茂、李居易、大司憲全伯英、中樞院副使柳觀爲判事,以右散騎尹思修等九人爲屬官。

    ○司憲府上言:「工商賤隷,不許混雜朝廷。」不允。時,內奴李德時爲義成庫別監,韓長祐保和庫別監,李生義順庫別監,故憲司言之。

    10月19日

    ○乙卯,興國寺三金人出汗。

    ○自乙卯至丁巳,霧。

    ○判三司事偰長壽卒。諱長壽,字天民,其先回鶻高昌人。至正己亥,父伯遼遜挈家避地于我國,恭愍王以舊知,賜田宅,封富原君。壬寅,公年二十二,中同進士科,仕至密直提學,封完城君,賜號推誠輔理功臣。丁卯,以知門下府事,奉表赴京,奏免起取流移人戶李朶里不歹等,仍蒙許襲冠服。庚午夏,以高麗王氏復位定策功,封忠義君。壬申,知貢擧,夏,得罪配海上。太上王以潛邸知待召還,除檢校門下侍中,封燕山府院君。戊寅秋,上卽位,赴京奏聞,行至甛水站,會帝崩,蒙遼東都司阻當,沿途停留,稟奉朝旨,仍充進香使赴京。建文元年六月,奏奉聖旨,準請回還,十月,以疾卒,年五十九。訃聞,輟朝賜祭。官庇襄事,賜諡文貞。公天資精敏剛强,善爲說辭,爲世所稱。自事皇明,朝京師者八,屢蒙嘉賞。所撰《直解小學》行于世,且有詩藁數帙。三子,耐、衜、振。

    ○倭寇豐海道,燒兵船一艘,殺船軍五十名。

    ○下百官封章于條例詳定都監,令擬議以聞。

    ○倭寇豐州西村。

    ○上率百官,朝太上殿設享,太上王懽甚。上起舞,太上王亦起舞。沈德符、成石璘侍宴,夜分乃罷。太上王謂上曰:「內官李匡、咸承福,每違忤於予。」上流李匡於羅州,囚承福于巡軍。

    ○追諡政堂文學鄭摠文愍公。

    ○太上王幸新都。爲興天社之舍利殿落成也。且設水陸齋,以薦先王先妣若顯妣諸亡子壻及前朝王氏。初,太上王之將如新都也,門下府上言:「臣等謹稽《孝經》,曾參問於仲尼曰:『子從父之令,可謂孝乎?』仲尼曰:『是何言歟?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從父之令,焉得爲孝乎?』今太上殿下,因浮屠之事,不愛聖躬,冒寒跋涉,將幸新都,主上殿下,定省之曠,音問之疎,誠所軫念。伏願殿下,起敬起孝,達之以義,動之以誠,請止此行,更加誠孝,萬世幸甚。」疏留中不下。上欲幸天水北原,餞太上之行,以宿酲不果。門下府詣闕請曰:「殿下雖有醉困,亦宜勉强以出。」使知申事李文和傳旨曰:「卿等所言,誠合於禮。然前日獻壽,幸父王極懽,予不敢不醉。今欲起,困不自勝,且父王知我困甚,使之勿出,卿等勿怪。」令使司及各司一員,祗送崇仁門外。

    10月29日

    ○乙丑,興國寺金人出汗。

    十一月

    11月1日

    ○丁卯[3],日本西海道駿州太守貞宗,遣人來獻土物。

    ○令顯官六品以上各擧賢良。

    ○命宗親及勳臣,分典諸道兵。靖安公江原道及東北面,益安公芳毅京畿及忠淸道,懷安公芳幹豐海道、西北面,上黨侯李佇慶尙、全羅道,參贊門下府事李居易、趙英茂、參知門下府事趙溫、同知中樞院事李天祐,亦參典兵,其餘典兵者皆罷。初司憲府上疏,請罷家甲曰:

    兵者,聖人之所不得已,不戢有自焚之災。今國家幸賴殿下之德,內無奸黨倡亂之釁,外無邊寇侵陵之患。而典兵者衆,巷陌之間,干戈交橫,常若有變者。豈不爲聖朝守文之累乎?《易》曰:「師或輿尸,凶。」程子傳之曰:「輿尸,衆主也。」願殿下深察輿尸之戒,任將授師,悉遵古制,宗親功臣外,不許掌兵。

    上然之。至是,臺諫交章上言:

    典兵者衆,則勢不相容,其理然也。盛朝自大小宗親,以至異姓大臣,分掌中外兵權,各擁兵衆,門列棨戟,或被堅執銳,出入宮門,中外戒嚴,人人自危,有如交兵對敵之時。兵制之紊,未有如今日者也。頃者上章,請減節制之額,殿下雖允其請,所減纔數人耳,未厭人心,物議沸騰。願殿下簡擇至親有忠義可典兵者主之,其餘不使典兵,以盡光武保全功臣之道。

    疏上,有是命。

    ○中樞院使張哲暴卒。哲,義州萬戶列之子也。以開國定社之功,致位樞府,恃其威勢,多行不義。至是,扈從太上王于新都,疽發背,不愼。

    ○上率群臣,賀聖節。

    ○命作鷹牌,其無牌而擅放者,令憲司糾理。

    11月7日

    ○癸酉,太白晝見,夜,犯熒惑。

    ○鵂鶹鳴于移御所。

    11月8日

    ○甲戌,流星出柳星南,大如鉢,光芒如火。

    ○倭船七艘,至西北面宣州請降,遣降倭仇陸、藤昆招諭之,仍賜陸鞍馬衣冠。初,倭寇侵掠大明沿海之地,以及我豐海道西北面等處。及聞其六州牧高義弘起兵擊殲三島之爲賊者,恐禍及己,遂乞降。

    ○右政丞金士衡,稱疾上箋辭,上謂都承旨李文和曰:「且留此箋,以竢其病之差劇。」

    11月11日

    ○丁丑,太白晝見。

    ○流前政堂文學郭樞于平州。樞謂前將軍田興爲家奴,勒令役使,興訴于憲司。憲司辨其宗派,良籍明甚,劾樞壓良之罪,上以樞靖安公翁主之族父,宥之,只流平州農莊。

    11月15日

    ○辛巳,赤祲徧于四方。

    11月16日

    ○壬午,冬至大雨,免朝賀。

    ○群鴉集于佛恩寺松。

    11月17日

    ○癸未,太白晝見。

    ○遣都承旨李文和,諭金士衡視事。

    ○上率百官幸長湍,以迎太上王之還。太上王發漢京,將還舊都,上欲幸長湍,只令諸節制使及甲士隨駕。門下府上言:「人主動靜,不可斯須廢禮。願殿下率百官備儀仗,以迎太上王,垂法後世。」從之。

    11月20日

    ○丙戌,木氷。鵩鳥鳴于壽昌宮北苑。

    11月21日

    ○丁亥,太白晝見。

    ○上次于長湍渡頭,見太上王于行幄,鼓樂獻壽。

    11月22日

    ○戊子,月掩左角。

    ○上詣太上王幕次問安,太上王令上先行,上遂動駕,駐椒川邊,以竢太上王。尋至,上欲享太上王于龍屯郊,太上王以中夜徑[13]入京,上平明動駕,隨詣太上殿,不得見,遂還宮。

    11月23日

    ○己丑,月掩角星。

    11月25日

    ○辛卯,太白晝見。月犯上將。

    ○仇陸以降倭十四人來。仇陸等至宣州,見萬戶藤時羅老等,諭以我國待降附甚厚,且言殿下仁威,倭人感悅遂降。時羅老隨仇陸赴都下。

    ○視朝,降倭十四人入,與西班八品之下。

    ○遣判殿中寺事朴惇之,慰降倭于宣州,各賜衣冠。將萬戶藤望吾時羅、船主彼堅都老等六十餘人及所虜中國男婦二十一名,分處郡縣。

    11月29日

    ○乙未,太白晝見。

    11月30日

    ○丙申,木稼。

    ○授降倭司直以下之職。階宣略者,賜銀帶。

    十二月

    12月1日

    ○丁酉[3],停歲抄都目政。

    ○流閤[14]門舍人尹夏于興德鎭。夏之母居淸州,夏因內人,啓以母疾乞歸侍藥,上給驛馬。夏率其妾妓鳳伊,遞宿傳舍而歸。憲司上言:「夏之母若無疾,而妄告於朝,則欺天也,不忠莫大焉;母實有疾,而携妓遲行,則不孝之罪,不可不治。」上然之。

    ○前少監兪忠吉及故中郞將宋智老妻許氏,旌表其門,仍賜米菽。忠淸道都觀察使李至啓:「淸州人兪忠吉,居父母喪,三年哀痛,未嘗現齒。連山人許氏,年十九喪夫,三年喪畢,父母宗族欲奪志,許誓不許,奉養其姑如初。」上嘉之,有是命。許氏年八十矣。

    ○左政丞趙浚,以災異上箋辭。

    ○上率百官,朝太上殿設享,鼓樂盡歡,李居仁、成石璘起舞。上復於太上王曰:「今兩政丞皆乞辭,何以處之?」太上王曰:「浚與士衡,人中傑也。然苟力辭,則沈德符、成石璘亦可代之。」

    ○憲司上疏,論時務三條。疏曰:

    一,宮闈者,至尊之處。今時座所,垣墉淺狹,帶弓劍者,出入無常,無差備者,進退無時,宮闈之禁,固不如此。願自今,中門之內,守以宦官;中門之外,把以甲士,諸公侯內相外,自非召見,無得擅入,其根隨之人,一依《經濟六典》之數,不許持兵。司門不能禁遏者,當府治罪。一,《經濟六典》所載分決庶務,各有攸司。大內都堂,直呈訟牒,一切禁止,以嚴大內,以尊朝廷,已有成典,越訴之罪,亦有成律。邇者,憸小之徒,巧飾百端,雖小訟直訴于內,殿下寬仁,不輕絶人,無小無大,悉付有司,令決是非,甚非爲政之體也。願自今越訴之狀,禁而勿受,使之告于攸司,而勿煩天聰,則大內尊嚴,成典不墜,而越訴之弊絶矣。一,《經濟六典》所載凡仕于朝者,除父母奔喪外,不許出關。其事有不獲已,必辭職而後乃行,違者痛治。近來貪位冒祿之徒,不顧成法,憚於呈辭,或言父母有疾,或言室家有故,托以多方,妄干口傳,至受鋪馬,橫行州郡者,比比有之。以今尹夏之事觀之,則其弊可知。驛路凋廢,職此之由。願自今,如有似前干冒口傳,規得鋪馬者,當府推劾,以懲其罪。

    從之。

    ○以李和領三司事,趙浚判門下,金士衡爲上洛伯,沈德符左政丞,成石璘右政丞,李居易門下侍郞贊成事,閔霽判三司事,河崙參贊門下府事,李稷知門下府事,權近政堂文學。

    ○門下府上疏,請復都目之政,從之。疏曰:

    竊謂歲末循資之政尙矣。百官員吏則考功主之,成衆愛馬則吏兵曹主之,每當歲抄,將都歷狀,覈其勤慢,勤者陞之,慢者罷之,使新授者,得受翼年之祿,以供其年之事,名之曰歲末都目政。苟或不然,待頒祿而除授,則瘝官廢職者,僥倖受祿,都目受職者,不得其祿,豈任官頒祿之義乎?且勸課農桑,不可失時,守令交代,適在農時,迎送之弊,亦且不小。今殿下於十一月二十日,令攸司受都目狀,以備歲抄除授,中外罔不見聞,而乃淹留式至于今,其於令出惟行之義何如?伏望殿下,一依成憲,行除授之法。

    ○立兩府大臣有服,特旨就職之法。右政丞成石璘,以從弟之服,不視事,都評議使司啓:「兩府大臣,雖當服制,如有國家大事,特旨就職,著爲常典。」從之。

    ○還御壽昌宮。

    ○以禹玄寶爲丹陽伯。

    ○降倭十七名,來獻槍甲各六部,皆賜襲衣。

    ○各道都觀察使及經歷都事,皆以京官兼差。從判中樞院事鄭洪之言也。

    ○上率百官,詣太上殿獻壽。

    ○太上王幸聖居山觀音窟。

    ○司憲府上疏。疏曰:

    賞罰,人君之大柄,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賞不當功,罰不當罪,雖堯、舜在上,無由致治。殿下寬仁,善善則重,惡惡則輕,豪猾無忌憚,而肆行狂暴,吏民恃赦宥,而輕犯憲章,詞訟日煩,紀綱不振。願自今,親貴勳勞,罪入於輕,情可矜法可疑,律應以議外。凡輕重罪犯,無問親疎貴賤,一依有司之啓,依律科斷,期致無刑。且非功德顯著,衆所共知者,不偏賞賜,以均衆心。卽位之初,首革宦官之弊,皆斥遠方,京中所留,纔十餘人,而事未有闕,中外相賀。曾未數月,斥者皆還,宦官之額,不減前日。夫宦官之害,載在史冊,昭昭可鑑,未易悉擧,姑以近來耳目所及論之,師幸以奇巧,曹恂以諂佞,俱得寵幸,更相依附,勢傾中外。朝士畏之如鬼蜮,百姓疾之如仇讎。雖諸公駙馬,亦側目屛氣,莫敢發一言以論其失。此皆殿下之所親見也。今之宦官氣勢,雖未聞有如二人者,然《易》曰:「履霜堅氷至。」有國家者,防微杜漸,可不愼其始歟!願量掖庭緊要差備,定其額數,擇謹厚忠信可親近者,隨缺隨補,罷遣其餘,任其所之,爲子孫萬世之法。

    上曰:「宮中差備,不可闕也。卽今宦官,各充其任,宜勿復論。」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