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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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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戊戌)四十四年清康熙五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庚戌,忠淸監司尹憲柱狀陳沿海邑被災狀,仍請前春所貸安興米及江都米,竝捧留本邑,各樣身布停捧,軍兵大都案,待秋擧行,備局覆奏,許之。

    ○平安監司金楺狀請義州潛商逃躱罪人金得達,梟首境上,以示淸人。備局覆奏,請同情人金玄叔,一體梟示,世子可之。

    1月2日

    ○辛亥,以洪啓迪爲應敎,金有慶爲副修撰。

    ○上下敎曰:「今番出來上、副勑,乃是前日出來之勑,再次出來,必有曲折,而前後狀聞,尙無探問馳達之事,殊甚疎漏。分付遠接使,急速詳探馳達。」後日遠接使李健命使譯舌,探問其由,則蓋淸主,以克敦等往還朝鮮屬耳,必知本國物情,差送他人,慮有弊端,故仍命克敦等來。云,健命以此馳聞。

    1月3日

    ○壬子,未時,太白見於巳地。是後屢見。

    ○遣右議政趙泰采、都承旨趙道彬,迓淸使于弘濟院。

    ○王世子下令于政院曰:「我聖上憂民重農之意,出尋常萬萬,十行綸音,每下於歲首矣。目今歲色已改,民事政急,仰體聖意,另飭方伯,其可緩乎?昨年三南農形,雖曰稍勝,被災最甚處,將有賙賑之擧。至於西北,連歲荐饑,而關西淸北,尤極慘然。言念至此,若恫在已。必須盡心濟活,然後可免捐瘠之慘。且農者,天下之大本,則勸課之政,在所當先。竝宜申飭本院,須體余意,別爲措辭,下諭于八道監司、兩都留守。」於是,政院達曰:「恤民重農之意,藹然於文字之表,雖漢文寬大之書,無以加玆。請直以此徽旨頒諭。」世子從之。

    1月4日

    ○癸丑,淸使入京,王世子出迎于西郊。

    ○上御熙政堂,接見淸使。右議政趙泰采與承旨、史官等入侍。禮畢,淸使出,藥房入診。泰采曰:「陳慰兼進香使,今當差送矣。取考謄錄,則或以大君、大臣,或以宗班、正卿差送,癸卯以後,則連以亞卿假銜差送矣。卽今正卿乏人,亞卿亦苟簡,臣意以宗班從一品、正二品中差送,似爲合宜。」上可之。泰采又曰:「近來黨論漸痼,誣詆先正,無所不至。幸賴聖上,明示好惡,堅定是非,使詖說不得肆行,士林幸甚。凡係得非公議者,分輕重施罰,懲勵旣嚴。至於門黜之罰,初旣末減,則三年罪斥,罰已行矣。其中洪禹行,方在憂服中,今當歲首,門黜罪人等,特爲疏釋,以示維新之意,實合寬大之典。」上命放釋。淸北監賑御史金雲澤請對,上召見。雲澤言:「淸北災荒孔慘,賑穀劃得者甚少,不足以接濟。請得南漢、海西、安興、楊津諸處米各五千石。」上問於泰采及都提調李頤命,皆以爲:「宜許其半。」上從之。雲澤又請關西奴婢,許其納米贖良,以補賑資。上令賑廳稟旨,定式擧行。〈其後賑廳覆奏,以十五歲至三十歲,納米五十石,三十一歲至四十歲,納米四十石,四十一歲坐五十歲,納米三十石,五十一歲至五十五歲,納米二十石,五十六歲至六十歲,納米十石。〉雲澤又請許西路校生、軍官之不能應講、試才者,納米頉案,以補賑資,勸分私賑者,不待畢賑,指名狀聞,卽除相當職。西路各穀中,粟尤被災,種子無措備之路。請得海西附近邑耗穀中,皮粟五六百石,以爲分給之地,上竝許之。是後雲澤又馳狀請,移轉畿湖所在軍餉、還米三四萬石,射軍木、江都木四五百同,取利以補賑資,備局覆奏不許,只給木五十同。

    1月5日

    ○甲寅,淸使將以明日歸,上遣判中樞府事李濡勸留,淸使,許留一日。上復遣承旨及宗臣請留。

    ○獻納趙聖復上書。略曰:

    邸下當艱危之會,膺代理之命,苟不奮發淬礪,眞實做去,以振頹綱掃積弊爲心,則尙何望上悅聖心,下副衆望乎?然天下萬事之理,歷代治亂之迹,莫不具於經史。致治之道,必以講學爲本,而亦必沈潛玩繹,融會貫徹,然後方可有受用處。臣竊觀先正臣李珥所撰《聖學輯要》,摭經傳之要訣,掇子史之精華,彙分類聚,辭約理該,修齊治平之要,粲然俱備,此誠帝王入道之指南。邸下若以此,恒置几案間,時加閱覽,或於召對,與史書輪日講讀,則其有補於進德修業,亦豈淺尠哉?今日講官之選,亦非不博,而經術之士,無一人應旨者,進善、諮議等職,只假林下之美號,畢竟所勸講,不過科目中流輩。臣謂儒士之已除講職者,不可不盡誠禮致之,而翊衛司有登筵陪講之例,亦必以經學之士,隨缺補差,使之出入講席,則庶有實效也。且父子同榜者,子居父下,尙有竝列之嫌。況子爲榜首,父反居下者,倫紀倒置,莫此爲甚。向者李囿春父子,竝許唱榜,實是過擧。豈可仍作遵行之常典耶?臣謂自今以後,如庭、謁聖及別科,一倂設禁,俾勿同赴,則可以長孝順之風,而無牽掣之患矣。新及第李馨登,與其父,竝赴文科講經,父參初試,則其子呈狀陳試,自是通行之例,而今此馨登之冒赴,大違法意。宜令該曹,詳考法典,劃卽釐正。近民之官,莫如守令,私意太勝,干囑甚繁,銓官眩於取舍,不暇精選。伏願邸下,更加嚴飭焉。

    世子答曰:「反覆陳戒,亶出愛余之誠,無非切至之言,余甚嘉尙。《聖學輯要》,輪日講讀事,問議于師傅、賓客。翊衛之職,必以經學之士塡差及精擇守令兩款,申飭兩銓,而父子同榜,不許同赴,令廟堂議處。李馨登事,自該曹稟處爲宜。」是後廟堂請以父子同榜事,議大臣。領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泰采議以爲:「有傷世敎,禁其同赴之外,無善處之道。宜以此添入事目。」世子從其議。李馨登事,禮曹覆奏言:「今若追拔於經年之後,則不無呼冤之端。請依字標相換人,限年勿付職例,馨登限三年勿付職。」世子可之。

    ○持平兪拓基上書言:

    上司各衙門,或有求請外邑之規,事體苟簡。宜自今年,革罷。堂后職掌記注,勿論實假,俱係淸選,而日昨鄭敞選等三望,物議譁然。當該承旨、注書,不可無規警之道。昨者鶴駕郊迎之際,司諫趙鳴鳳,始謂以當參,而臨時言病,終不進到,致令兩司,不得備員。稍加警責,似合事宜。

    世子答曰:「革罷求請事,令該曹稟處。堂后擇擬一款,各別申飭,而承旨、注書,推考警責,趙鳴鳳遞差。」

    1月6日

    ○乙卯,以姜鋧爲伴送使。遠接使李健命當伴送,而適有病,備局啓遞,以鋧代之。

    ○以兪命弘爲承旨,尹陽來爲司諫,黃欽爲判敦寧府事。

    1月7日

    ○丙辰,世子下令曰:「昨觀都承旨趙道彬上書,鄭敝選,耽羅人,而文翰人地,自是一島中佼佼者云。果如書辭,則見枳堂后假官,宜乎稱冤。採取公議,勿復枳礙,無使絶島人,有抑鬱之歎。」蓋敞選之見擬堂后,道彬與聞兪拓基書後,道彬於引咎之書,因言其冤,故有此命。拓基以此引避,處置出仕。

    ○淸使,將以明日歸,廟堂以爲,世子不必郊送,使宮官往館所致意,淸使因此發怒,求請物種及家丁等所受銀子,一倂出給,副使稱病閉戶,不接譯官輩。廟堂更以東宮親送定奪。

    1月8日

    ○丁巳,淸使歸,世子出餞于西郊。以淺淡服接見,陪從諸臣,服色亦同。淸使不受餞宴,只行茶禮而罷。

    1月9日

    ○戊午,禮曹啓曰:「仁章里張氏墓所,禮官率地師,下去看審事命下之後,因陳疏人咸一海之不爲待令,未卽擧行矣,卽者自江陵府,推現上送。本曹堂上率一海及諸地師,請依辛巳已行例,除朝辭下去看審。」上可之。禮曹參議李肇率諸地師,往審張氏墓,歸以一海本不解文字,故使下吏,書其所言,仍使諸地師,各加評論,反覆論難,別單書入。上命該曹稟處。禮曹覆奏言:「地師十三人以爲,全無疵欠者,只四人,其餘則雖與一海之言不合,亦多疪欠,謂非十分完全之地。其在愼重之道,不可草草決定,請更擇諸地官,勿論朝官、士人,曉解地術者,令觀象監,抄擇偕往看審。」上可之。

    ○開城留守宋正明,狀陳民間切急狀,請本府山城軍餉及府倉糴穀,一倂停捧,以待秋成,備局覆奏,許之。

    1月10日

    ○己未,戶曹以經用米穀絶乏,請牙山倉所屬丁酉條田三稅及黃海道各邑稅穀,必於三月以前上納,或過限,則差使員、海運判官及當該守令,各別論罪,世子從之。時,各道連年失稔,稅入大縮,戶曹經用匱竭,百官頒祿、軍兵散料,皆不能繼用。先已稟啓,取用宣惠廳及御營廳米穀,而尙不足,又有此請。

    ○諫院申前達。又言:「各邑年分實數勘定之後,定都會官,從其實結,送成案于該曹者,自是諸道通行之規。今此十邑收稅實數之減縮,非但各邑守令之責,其時都會官,難免不能檢察之失。請竝罷職。」世子只從鄭壽松及末端事。都會官坐罷者,前江陵府使趙鳴謙、前春川府使申光夏、富平府使崔錫弼、前水原府使李喬岳等四人。

    1月11日

    ○庚申,以李德英爲黃海道觀察使。

    1月12日

    ○辛酉,領議政金昌集呈告至十六,世子遣承旨敦諭。昌集復上箚申懇,世子優批慰諭。

    ○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言:「歲首太廟展謁,旣命稟于東宮。今年乃是聽政初年,雖在嘗藥中,恐不可不行。」上曰:「卿言正合予意,行之宜矣。」鎭厚又言:「旣謁太廟,則文廟謁聖,當爲次第事,且去年纔行從祀之典。曾於壬戌從祀之後,先正臣宋時烈,亦以宜行謁聖之意,陳達云。今亦不可已。或以謁聖後例爲試士,方當嘗藥之日,事有難便云,而古事,謁聖試士,只取居首人。如是則尤無不可。」上可之。是後,禮曹請以試士一款,議于大臣。判中樞府事李頤命議以爲:「視學取士,雖不可一如大朝臨幸之時,亦不當全然無事。若於酌獻後數日內,特下聖旨,命官試士,如泮宮別製之例,恐爲得宜。」上命用其議。又因右議政趙泰采上箚言:「方在嘗藥之中,視學盛擧,退行於無故之時,似爲未晩。」世子從其言,遂姑寢之。

    1月15日

    ○甲子,忠淸道各邑民人,染病方痛二千一百四十,死亡六百四十二名,道臣以聞。

    1月17日

    ○丙寅,以金相玉爲持平,陞拜尹陽來、魚有龜爲承旨。

    1月19日

    ○戊辰,雷電月暈。

    ○東萊府使趙榮福狀言:

    大小差倭之出來,先行下船宴,以慰遠來,則倭人卽來草梁,肅拜殿牌,封進方物,仍行下船宴,留館限滿後,又行上船宴而歸,乃是接倭恒規,而近來則渠輩興販諸事,乃爲先務,臨歸封進方物,輕侮朝廷,自在其中。自今以後,宜更定式,先行進上肅拜等節。

    備局覆奏,請依此定式,世子可之。

    ○掌令李浣上疏請癸巳以前,會付還穀,各色雜穀之虛錄者,令道臣,一一査出蕩減,差退量政,以俟歲豐民蘇,守令之善賑者,竝加陞秩之典。世子令廟堂稟處,廟堂覆奏,無所採施者。

    1月20日

    ○己巳,以朴聖輅爲司諫,趙尙絅爲正言,吳重周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王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趙泰采曰:「京畿水使張漢相狀言:『軍民飢甚,島中方在絶火中,請得江都改色米一千石。』宜從其所請。黃海兵使元徽狀言:『勑行連續,策應難堪,請於兵使瓜限二周年內,一勑之需,自本營料理,而或有再勑三勑,則以詳定餘米會減。』蓋本營分牧之後,物力凋弊,亦宜許之,而一勑所入,令監營,參酌定給宜矣。」世子竝從之。右參贊李健命曰:「臣新自關西來。旣有沿路所聞,敢此仰陳矣。關西關防之廢弛久矣。頃因北咨,有用意防守之語,平壤、定州,皆已新築。黃海兵營,亦令修築,物力凋殘,不能擧行,而兵使元徽以爲:『本營地勢,前帶平野,有難防禦,不若先築棘城之爲宜』云。宜令帥臣,與道臣相議,就其緊要處,待今秋始役矣。」世子可之。健命又言:「海西五處山城,皆在僻遠,只可爲避亂之所。惟平山太白山城,近府治,形勢險阻,爲一路要衝,而廢棄已久,殊甚可惜。且平山一邑,糧則餉置于大興山城,軍器則置于載寧山城,緩急難恃。今若修築太白山城,軍器糧餉,竝置其中,則事甚便好矣。」世子問於泰采。泰采曰:「臣亦於西路往來,見此城,在於大路邊。麗將壯節公申崇謙鐵像在此,基址宛然。平山物力,若可修治,則從容措置,待年擧行好矣。」世子曰:「所達是矣。依此分付。」大司諫李箕翊申前達,世子不從。掌令李浣申前達,世子不從。應敎洪啓迪曰:「昨年,玉堂稟于大朝,列聖誌狀,有一依實錄所載改刊之命,而第誌狀舊本,有漏於實錄謄本者,未知何所適從矣。」泰采曰:「祖宗聖訓之載於誌狀者,不可以不載實錄而刪沒矣。」世子可之。啓迪又曰:「近來時氣失節,雷雨無異夏月。京外癘疫日熾,邸下當此代理之日,對越之心,當復如何?」昔我文宗大王,當聽政之時,嘗藥、視膳,必皆躬執,而間引賓友,講論書史,一日之間,未嘗少間。此文宗盛德所以度越千古也。《書》曰:『視乃烈祖,無時豫怠。』伏願邸下,必以文宗爲師,以體大朝憂勤之念。「世子曰:」所達是矣。當各別留意焉。「

    1月21日

    ○庚午,王世子謁太廟。是日雨雪,政院及侍講院,以恐有觸冒沾濕之慮,請差退日期,世子不從。以袞龍袍、翼善冠出宮,入齋宮易冕服,詣廟行四拜禮,升殿奉審。仍詣永寧殿,行禮亦如之。

    ○諫院申前達,世子只從災結減縮守令論罪事。

    1月22日

    ○辛未,行判中樞府事李畬卒。年七十四。畬,判書植之孫,弱冠已有文名。釋褐薦入史局,仍選玉堂,賜暇湖堂。遍歷華顯,屢入銓地,引先戒力辭不得。逮登台司,愈兢惕不安,常以振國勢和朝廷,爲己任。每憂黨論之禍國,未嘗有過激刻覈之論。前後章奏,明白剴切,深得納約之義。至當斯文大是非,又毅然立定,略不撓惑,人驗其學力。位至公相,持身一如布素,所居隘陋,處之裕如。屬纊之際,穆然若安寢,至翌日,容色不少變,人皆異之。

    1月23日

    ○壬申,領議政金昌集呈告至二十六,世子令承旨敦諭。

    1月24日

    ○癸酉,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言:「守禦、摠戎兩廳巡歷,頃以待春更稟之意陳達,而纔經勑行,畿民困弊莫甚。此時巡歷,有難擧行。」上命停止。

    1月25日

    ○甲戌,慶尙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三百五名,死亡七十五名,忠淸道方痛一千九百七十名,死亡四百十三名,道臣以聞。

    1月26日

    ○乙亥,領議政金昌集,以昨承敦諭,上箚申懇,仍辭常廩,世子慰諭不許。

    1月28日

    ○丁丑,黃海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五百三十名,物故十七名,道臣以聞。

    二月

    2月1日

    ○朔庚辰,左議政權尙夏,從縣道上書辭職,又曰:「臣頃於宮官之來問進講冊子也,嫌於傅名,不敢仰對。今因乞免之章,附陳芻蕘之說。竊念朱子,實孔子後一人,道之全體、大用,俱載《大全》書。切近工程,莫過於此,全集浩漫,侍湯之暇,恐難卒業。其中封事、奏箚,卷數無多,尤切於帝王之學。急先進講,最爲良謨。《聖學輯要》亦是切要之書,次第加工,尤爲恰好。」世子答曰:「日者洪萬遇之疏,遣辭用意,極其危險,可勝痛哉!此輩情狀,莫逃於聖鑑,處分嚴正,慰諭備至,於卿更無毫分難安之端。卿若亟回遐心,幡然造朝,則士習自正,邪說自息,而出入前席,使余日聞格言,其裨益國事,必不淺尠。此余所以致敬盡禮,必致乃已者也。書末所陳,誠甚切至。令侍講院,更議于師及賓客。」遂以朱子封事,進講于東宮。

    ○以金有慶爲司諫,崔錫恒爲判義禁,趙道彬爲大司成,兪命弘爲都承旨。

    ○知事姜鋧,儐淸使歸,上書陳關西民瘼,請道內上年諸般未收,勿論糶糴、身布,或一倂蕩減,或待豐退捧。又言:「今此勅行宴享茶啖、淸馬留養等事,一倂減除,列邑則省弊,而驛路倍受其弊。蓋不受宴享,故無所遲滯,倍道疾馳。不留淸馬,故驅我驛蹄,仍向鳳城,驛騎不斃則病,驛卒亦多顚仆於道。宜飭道臣,優恤驛路,使得蘇安。兩西列邑,荐飢之餘,連有客使,公私蕩竭。前頭又有勑行,則實無接待之勢。宜劃給還穀於列邑,以爲不時之需。畿甸長湍、坡州、高陽三邑,値此凶歲,又經兩勑,癘疫且熾,村里盡空。今春大同,宜許蠲減。關西直路定安、平壤,則城郭重新,有關防貌樣,而至於黃州,處要衝之地,頹垣廢堞,鞠爲茂草。宜自朝家,各別顧念,責其繕修。」世子令廟堂稟處。

    ○忠淸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六千四百八十五名,死亡一千四百五十四名,道臣以聞。世子下令曰:「癘疫一向熾蔓,死亡此多,極可悶慮。方痛者趁卽出幕,俾不傳染。其中尤甚熾盛之邑,各別申飭救護事,分付各道。」

    2月3日

    ○壬午,王世子謁永昭殿。

    2月4日

    ○癸未,以安重弼爲承旨。

    2月7日

    ○丙戌,領議政金昌集呈告閱月,上與世子,屢下優批,慰諭敦勉,至是復起視事。

    ○都堂選弘文錄,取金雲澤、金東弼、南一明、金相玉、趙尙絅、金取魯、趙尙健、尹淳、金相尹、尹惠敎、兪拓基等十一人。

    ○王世子嬪沈氏薨。嬪自是日酉時,猝得疾危重,二更一點屬纊。〈史臣曰:「嬪,系出靑松,故靑城伯德孚之後,贈右議政浩之女也。幼而英慧婉順,十一歲膺揀擇,行冊禮。承事兩宮,誠孝篤至,事東宮必敬必愼,曲有禮意。上甚愛重之,至是喪出不意,上慟悼不已。」〉 ○藥房,以臨御之所,與喪次甚近,恐有妨於調攝之節,啓請移御稍遠處,上許之。遂於四更,自內移御于養志堂。

    ○禮曹言:「世子嬪之喪,大殿、中宮殿、世子宮,當有擧哀之節,而自上方在靜攝之中,何以爲之乎?百官似當變服哭臨,而《五禮儀》及謄錄,無可據之例,問議于大臣,則以爲:『哭臨一節,似不可已』云。當依此擧行。」上答以自內皆已擧哀,儀註勿爲磨鍊。百官哭臨事許之。於是,大臣以下,以淺淡服,就嬪宮門外,哭臨罷散。朝官及館學生,就宣仁門外哭臨。

    ○禮曹言:「嬪宮喪,似當有告廟之擧。宗廟、永寧殿、永昭殿、敬寧殿告文,請於來初九日設行。」上可之。

    ○政院援曾前內喪時例,〈嬪宮喪無可據前例,故援辛巳王妃喪例。〉稟扈衛及軍中懸燈、刁斗等節目,上命勿擧行。

    ○禮曹言:「嬪宮喪凡干節目,無可據前例。似當依倣昭顯世子喪時謄錄,而亦不詳備。請初喪諸節,一一問于大臣而擧行。」上可之。

    ○自是日停朝市五日。

    2月8日

    ○丁亥,春秋館領、監事,請遣史官於江都,考出實錄中文宗在東宮時嬪宮喪事及順懷世子嬪喪事節目,上可之。

    ○社稷大祭及王世子敬寧殿展謁,皆卜吉於初九日,因嬪宮喪,禮曹啓稟,上命停之。時,文廟大祭在是日曉,而以喪出於受香後,仍爲設行。

    ○午時,行襲禮,戌時行小斂禮。上與王世子,自內擧哀。

    ○以徐宗泰爲殯宮都監都提調,李健命、兪集一爲園所都監堂上,金錫衍、朴鳳齡爲殯宮都監堂上,權尙游、李澤爲禮葬都監堂上,每都監各出郞廳六人。以益陽都正檀爲守園官,後因上敎,園所之園字、守園之園字,皆改以墓字。

    ○政院請凡係喪禮節目及時急邊情軍情外,臺諫達辭及各樣文書,竝限成服,不爲捧入,世子可之。

    ○殯宮都監啓稟發靷後設魂宮處所,命設於慶德宮之慶善堂。後因移御慶德宮,改定於昌德宮之舊內班院。

    ○禮曹言:「嬪宮喪凡干節目,依倣昭顯世子喪時謄錄擧行,而儀註則無可據之例,就內喪國恤時謄錄,磨鍊以入。乙酉謄錄中,議政府進香,政院、玉堂、侍講院、翊衛司、本曹堂上,別省記入直,而今則與乙酉差間,此兩款,不爲擧行。」世子可之。

    ○禮曹言:「銘旌書式,宜倣乙酉謄錄,紅廣織以金字,隷書王世子嬪靈柩。」世子可之後,殯宮都監援實錄所載請改靈柩爲梓室,上從之。

    ○禮曹言:「嬪宮喪,大殿、中宮殿服制,準《家禮》及《經國大典》五服條,則長子妻朞年,準《儀禮經傳通解》天子諸侯正統旁期服圖,則嫡婦大功。世宗朝,顯德王后薨于嬪宮,兩宮服大功。今則何以爲之乎?王世子服制,古禮及國制,俱爲不杖朞,當以此磨鍊矣。」上命用世宗朝例。

    2月9日

    ○戊子,午時,行大斂禮,禮曹擧《五禮儀》國恤條,〈王妃喪條旁引。〉啓稟其節目,則上命於衣九十稱,減二十稱,錦冒代以玄冒,繡黼棺衣代以錦段。大斂訖,上與世子,自內擧哀。初,上命設攢宮,稍殺其制。禮曹言:「乙酉因傳敎,不設攢宮,只設平床、竹簟、褥席等物於下,而以白紬造仰帳,以爲上覆承塵之地。」上遂命用乙酉例。

    ○禮曹言:「嬪宮喪在內,百官旣以淺淡服哭臨矣。請令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文書到日,變服擧哀及進箋陳慰,亦爲申慰於東宮。」上可之。

    2月10日

    ○己丑,月入東井。

    ○巳時成服。

    ○禮曹進服制單子。大殿大功,衣裳、〈用稍粗熟布。〉冠、〈以布爲武及纓。〉首絰、腰絰、〈散垂成服後絞。〉絞帶、〈絞帶則以布爲之。〉白皮靴,九月而除。中宮殿大功,大袖、長裙、蓋頭、頭??、布帶、〈用稍粗熟布。〉白皮鞋,九日而除。王世子齊衰朞年,衣裳、〈用次等麤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武及纓。〉首絰、腰絰、〈散垂成服後還絞。〉絞帶、〈以布爲之。〉白皮靴,三十日除。〈十三日公除,服盡前,黑頭冕、素衣、素帶,卒哭前,深染玉色衣、翼善冠、烏犀帶,進見時,無揚赤色黑衣、翼善冠、烏犀帶,服盡後始用時服。〉世子宮尙宮以下,白衣、布帶。〈世子服盡後吉服。〉嬪宮所屬尙宮以下,齊衰朞年,背子、〈用極麤生布。〉蓋頭、頭??。〈用稍細生布。〉侍婢以下,布帶、白皮鞋,嬪宮內官、別監,齊衰朞年,守墓官、侍墓官,齊衰三年。

    ○大臣以下百官,淺淡服哭臨於殯宮門外,罷散官及館學儒生,會哭于宣仁門外。東宮僚屬,着素帶三十日,朞年內陪祭及卒哭前入直時,淺淡服。

    ○朝、夕奠、上食器數,皆命略減,禮曹酌定以入,啓下遵行。

    2月11日

    ○庚寅,禮曹言:「服制節目中,大殿、中宮殿公除日字,依世宗朝已行之例,以五日磨鍊,王世子服制,亦以文宗朝在東宮時例磨鍊,而十三日公除前、三十日服盡之前及卒哭前服色,雖有自上辛巳已行之制,而直以此援擬,有所不敢。至於公除盡卒哭前,進見服色,元無可據前例,請問議于大臣。」上可之。領議政金昌集議以爲:「王世子服制,比諸殿下辛巳之禮,旣有杖、不杖之別,不可不稍存減殺之節。就辛巳年例參酌磨鍊。王世子公除服盡前,則用殿下卒哭前所御黑頭冕、素冠、素帶,卒哭前則用王世子祥後禫前所服深染玉色衣、翼善冠、黑角帶。至於進見服色,則王世子服盡前,用禫後進見時所服無揚赤色黑衣、翼善冠、黑角帶,服盡後始用時服,恐或得宜。」判中樞府事徐宗泰議,亦是昌集言。上下敎曰:「領相獻議,正合予意。依此爲之。」是後該曹更援世宗朝例,上公除,改以九日,凡干文書出納,限公除停止。

    ○禮曹,以社稷大祭未行,而仲月未盡,似當退行,請議於大臣。領議政金昌集,引《禮記》殯而祭社稷之文,請以中戊日行之,用樂,上從之。

    ○禮曹言:「乙酉謄錄,自初喪至卒哭,竝停大、中、小祀,殯後惟祭社稷,蓋古禮同宮之內,雖有卑賤之喪,三月爲之不祭,惟郊社之禮,越紼而行,似當設行。宗廟、各陵、殿朔望及大祭,宜停。」上從之。禮曹又以宗廟、各陵、殿、京外文廟雨漏修改告由等事,事係時急,請行之,上又從之。

    ○藥房以中宮殿、世子宮、各司供上,皆以素膳進排,必有傷損之慮,請自明日,以常膳進供,上許之。

    2月13日

    ○壬辰,月犯軒轅星。

    ○禮曹言:「乙酉年謄錄,殯宮朝夕奠、朔望、俗節等祭,宮官及翊衛司官員陪祭,而服色則服其服入參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耶?」上答曰:「今番與乙酉有異,陪祭一款,勿爲擧行。」

    ○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言:「喪服不可無隆殺之節。因嬪宮之喪,至廢宗廟大享,恐或未安。大、中、小祀之竝停,終未知其合宜。」上命議于大臣。是後諸大臣議,皆言祀典一倂停廢之未安,上遂從之。

    2月14日

    ○癸巳,以鄭必東爲承旨。〈公除前不得循例開政,而承旨緊任,故特命差出〉。

    ○改定上與內殿,爲世子嬪服朞年。〈前禮曹參判〉朴鳳齡上疏曰:

    臣等日昨待罪禮曹,嬪宮喪兩殿服制磨鍊時,與同僚相議,以《大典》五服條:「長子妻期年。」《儀禮經傳通解》天子諸侯正統旁期服圖大功條及世宗朝顯德王后薨於東宮時,大功服條列以稟,而以依國制爲敎。槪《經國大典》及世宗朝已行之例,皆爲國制,期與大功不敢斷定。更爲仰稟,則以世宗朝例,卽國朝已行之制下批,故因傳敎奉行矣。成服之後,更加參考,則世宗朝所行服制,在於《經國大典》未成之前。且以近制言之,庚申年仁敬王后國恤時,明聖王后已服朞年。以此推之,今此嬪宮之喪,於兩殿,斷爲期服,而當初啓稟,事出倉卒,庚申一款,未及援據以稟。乞令該曹,稟旨擧行。

    上答曰:「初因該曹啓稟,參量判下矣,疏辭如此,更令禮官,問于大臣稟處。」於是,領議政金昌集議以爲:「嬪宮之喪,《大典》則於兩殿,應爲期服。初雖以世宗朝大功之制判下,而仁敬王后國恤時,旣有明聖王后服朞之近例,則追後釐正,恐不可已。」判中樞府事李頤命議以爲:「古禮,婦爲舅姑服朞,舅姑爲婦服大功,《開元禮》,改以婦從夫服三年,舅姑服朞。世宗大王,於顯德王后,專用古禮,其後《五禮儀》之成也,參用《開元禮》。國朝始行之制,典禮追成之文,所以不同者此也。該曹倉卒,初不能明白陳稟,又未考庚申近例。宰臣追覺其不審,有此疏陳,及今釐正,恐無不可。」行判中樞府事李濡、徐宗泰、金宇杭、右議政趙泰采、皆與金昌集議同。上命問於左議政權尙夏,尙夏辭遜不對。禮曹參議李肇上疏曰:

    自上服制旣定大功之後,又以宰臣之請,以期年詢問在外大臣,有以見聖明好禮之盛意。第卽今大功、期年,尙在未定之中,公除一款,亦當隨服制而進退日字。必待問議在外大臣之後,始爲決定,則其無及於九日公除之前已決矣,雖十三日公除之前,亦難周旋。無論期、功,公除限至之日,皆闕焉,無所擧行,誠有所未安者。且自上移御時服色,又將磨鍊,公除前後,當有分別。此外文書出納等節目,亦有定限,而今莫適所從,觸處窒礙,事體誠爲憫慮。若自上,亟降明命,斷定服制,夬賜指敎,則莫重典禮,不至窘迫,凡百節目,亦無難便之端。

    上答曰:「莫適所從,難於擧行,誠如疏辭。趁速處分,有不可已。庚申之例旣如此,大臣之議亦無異同,以期年改定爲宜。」於是,禮曹啓稟加公除爲十三日。

    2月15日

    ○甲午,月食。

    ○禮曹佐郞成震齡上疏。略曰:

    竊取本曹謄錄而觀之,其中朞年、功、緦、公除一款,不無訝惑於心者。謹按《禮經》,凡喪服自斬衰至功、緦,皆有應除之月數,不應以貴賤而有異,則今所謂五日、九日、十三日而除衰者,抑何禮也?先王之禮,必有是服,然後有名。今名之曰朞,而除衰於十三日,名之曰大功、小功,而除服於五日、九日,已非古經之遺訓,而王世子於除衰後,又有所謂服盡之節。若以今日之制言之,則十三日而除衰服,服已盡於此矣。寧復有可盡之服乎?今王世子於嬪宮之喪,當有練、祥之節。練者,練其冠也,祥者,將復乎吉也。除衰於十三日,則至練而無服可練,服盡於三十日,則至祥而無吉可復。然則練、祥之節,將爲虛設。古者天子,於卿、大夫之喪,亦以裼衰而臨之。殿下於嬪宮啓殯等節,設或臨之,則殿下之服,旣已除矣,又將以何服而視之也?竊念公除之節,爲人君視朝而設,而至於因此而永除其服,甚無義。《五禮儀》卒哭後視事之服,亦用微吉之制,未嘗除去衰服。朞、功之喪,九日或十三日後,以半吉或純吉之服視事,若或有事於喪次,則服其服而臨之,必待月數而除之,豈不合於聖人制禮之意也哉?

    上答曰:「疏論服制事,不可不博詢以處。令禮官,議于大臣稟處。」行判中樞府事李濡議以爲:「我朝通喪之禮,克復三代之正,獨於朞功之服,猶存易月之制,誠爲欠典。禮郞所論公除之節,爲人君聽朝而設,因此永除其服,甚無義。若或有事於喪次,則服其服而臨之,必待其月數而除之云者,恐合於聖人制作之本意。」行判中樞府事徐宗泰、領議政金昌集、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等議,與濡議略同。右議政趙泰采議以爲:「列聖朝皆用易月之制,數百年未有釐正,到今變改,有乖從先祖之義,恐不可輕議。」上下敎曰:「我朝通喪,定行古禮,一洗紕繆,而獨於朞、功之服,易月之制猶存,誠爲欠典。庚申、辛巳國恤時服制,遵用國制,蓋出從先祖之義,而及至癸巳,予感於曾子之問,衰絰之服,斷然定行。大者旣革其謬,則其於小者,不宜因循,故欲竝釐改者久矣。今者成震齡,以微末郞官,輒附執藝之義,疏論喪禮,意在復古,其言極是,實合予意矣。今夫定禮,宜從此喪始,儀曹知悉擧行。」於是,該曹改其除衰單子,且以上及世子朞年前視事服色,無可據例稟奏,上命議于大臣。政府西壁及儒臣、吏曹參判李喜朝、前左尹李世弼、前承旨鄭齊斗、執義金榦、前持平金昌翕等,左議政權尙夏以爲:「此等小小節目,初無明文,只在聖上之參酌定式,以爲一王之制。至尊服色,非臨喪之時,自當如常,東宮視朝之服,亦不可全用縞素。大抵哭臨時用凶服,進見時用吉服,燕居着微凶之服,視事着微吉之服,似爲得宜。」其餘諸臣,無指一之論,或辭遜不對。上命用權尙夏議。

    2月17日

    ○丙申,禮葬都監言:「今此都監凡事,參考實錄及乙酉儀軌擧行,而其中諡冊以下八條,條列于後,以備徽覽。且有一二稟裁之端,當待下令擧行。至於吉凶儀仗、服玩、明器,則實錄及乙酉、辛巳儀軌中,有無多少,互相不同,自都監有難擅定其數,故竝爲別單列錄,懸注以入。請令禮曹稟旨,酌定分付,以爲擧行之地。其別單列錄。諡冊、〈哀冊同。實錄、謄本中有謚、哀冊,而不言用竹用玉,乙酉儀軌用竹,今亦當遵用。〉謚印、〈實錄、謄本中,有謚印而不言用金、銀、玉。乙酉儀軌,初以用銀,鑄成定奪,後以內上之印,乃是玉刻,故改用南陽玉,今亦當遵用。且謚印尺度,乙酉儀軌,則方三寸五分,厚七分,龜高一寸五分,而取考丙子嘉禮時儀軌,則玉印方三寸六分,厚八分五釐,龜高二寸一分。今此謚印,長、廣、高、厚,傚嘉禮時印,似合於象生時之義,而事體重大,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贈玉、〈實錄、謄本中,有贈玉,乙酉儀軌贈玉用端川深靑玉,今當遵用。〉贈帛、〈實錄、謄本中,有贈帛,玄六、纁四,乙酉儀軌贈帛用黑大段六疋、紅大叚四疋,各長十八尺,尺數用造禮器尺,今亦當遵用。〉翣扇、〈實錄、謄本中,用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乙酉儀軌同,今亦當遵用。辛巳儀軌,又有行喪翣扇六部,初度習儀爲始,排列詣山陵,下玄宮後燒火,今亦當遵用。〉輓章、〈實錄、謄本中,發靷班次挽詞三十,左右分立,乙酉儀軌用八十張。今則輓章多少,何以爲定?敢稟。〉虞主。〈乙酉儀軌,因禮曹啓辭,虞主用桑,練主用栗與否,議于大臣,以虞主直用栗木爲定,而主式則一依《家禮》。且依宗廟制,不設粉面墨書,上用柒加飾,今亦當以此遵用。〉誌石。〈乙酉儀軌,誌石二片,長四尺二寸四分,廣二尺九寸五分,厚五寸九分,用造禮器尺,今亦當遵用。〉令曰:」吉凶儀仗等事,令禮曹稟旨,酌定一款,依達。他餘事,稟于大朝,則冊世子嬪時,冊用竹,塡字用金,印用玉,玉則例採南陽玉,今此諡冊用竹塡金。哀冊亦用竹,謚印用玉無疑,而國恤時哀冊,以朱塡字,今則塡靑似疑。輓章依實錄、謄本,定以三十,謚印尺度,倣嘉禮時印亦宜。此外諸條,依達辭爲之可也,爲敎,以此擧行。「〈其後因禮葬都監達辭,哀冊依乙酉例塡紅,輓詞改定五十張。〉後,禮曹又參互酌定,別單列書吉儀仗以入。烏仗,〈依乙酉儀軌用十四。〉白澤旗,〈依實錄用二。〉金、銀鐙子、金、銀立瓜、旄節,〈依乙酉儀軌各用二。〉金、銀粧刀,〈依乙酉儀軌,各用一。〉雀扇,〈依實錄用二,其後因禮曹達辭,改用四,靑扇用二。〉靑蓋,〈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二。〉靑陽繖,〈依實錄及乙酉儀軌,用一。〉馬机,〈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二。〉紅、靑、白燭籠,〈依實錄及乙酉、辛巳儀軌,各用二。〉金、銀橫瓜,〈依辛巳儀軌,各用一。〉銀交椅、脚踏、坐子、倚子,〈依辛巳儀軌,各用一。〉凶儀仗羽葆,〈依實錄及乙酉、辛巳儀軌,用一。〉火鐵籠,〈依實錄及乙酉儀軌,用二十。〉方相氏,〈依實錄及乙酉儀軌,用四。〉竹散馬,〈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二。〉竹鞍馬,〈依實錄及乙酉、辛巳儀軌,用四。〉靑繡、紫繡鞍馬,〈依實錄,各用二。〉服玩、首飾,〈依辛巳儀軌,用一。〉紅綾裌長衫、藍羅裌裳、白綾裌襪裙、白苧布苔衣、手巾、白布襪、粉紅段子同段,〈依實錄及辛巳儀軌,各用一。〉溫鞋,〈依實錄,粉紅段用一。〉藍段子履,〈依辛巳儀軌,用一。〉紅段子衣一,〈依辛巳儀軌,用紅苧絲一。〉紅段子帶,〈依實錄用一。〉紅段子五指手一,〈依辛巳儀軌,用白綃手衣。〉粉紅苧絲繡甫老一、高飛籠一,〈依辛巳儀軌用之。〉紫、黃柒木簪釵各一,〈依辛巳儀軌用黑柒簪一。〉梳函,〈依實錄,用一。〉土簏箱子,〈依辛巳儀軌,用一。〉竿子,〈依辛巳儀軌,用黑柒一。〉鏡,〈依辛巳儀軌,具臺匣一。〉脂粉筒,〈依辛巳儀軌,用一。〉明器筲,〈依實錄,用五。〉甖,〈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三。〉甒,〈依實錄,用一。〉瓦竈,〈依實錄,用一。〉瓦鼎,〈依實錄,用四。〉瓦釜,〈依實錄,用一。〉瓦甑,〈依實錄,用一。〉匏勺,〈依實錄,用一。〉磁杯,〈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三。〉籩豆,〈依實錄,各用十。〉簠簋,〈依實錄,各用一。〉樽,〈依乙酉儀軌,沙樽三。〉食鉢、羹鉢、匙楪,〈依實錄,各用一。〉蔬菜、脯醢楪,〈依實錄,用七。〉炙楪,〈依實錄,用一。〉饌楪,〈依辛巳儀軌,用九。〉酒甄,〈依乙酉、辛巳儀軌,用一。〉食托、匙筋、食卓、盥盤、盥匜、香盒,〈依實錄儀軌,各用一。〉香椀,〈依乙酉、辛巳儀軌,用香爐一。〉唾盂、溷器、溲器,〈依乙酉、辛巳儀軌,各用一。〉瓦鍾、瓦磬,〈依實錄,各用四。〉瓦壎、簫、笙、箎、柷、敔、琴、瑟、竽,〈依實錄及辛巳儀軌,各用一。〉木卿、唐樂人,〈依實錄,用十。〉瓦特鍾、瓦特磬、瓦方響、管、唐笛、唐觱栗、鄕觱栗、大琴、唐琵琶、鄕琵琶、玄琴、伽倻琴、大箏、牙箏、拍和、節皷、杖皷,〈依辛巳儀軌,各用一。〉木鞍馬、木散馬,〈依乙酉儀軌,各用一。〉木奴、木婢,〈依乙酉儀軌,各用四十。〉

    2月18日

    ○丁酉,觀象監提調與禮曹堂上,看審嬪宮墓山可合處,列書以稟,上下敎曰:「明、翼兩陵間艮坐之穴,曾於筵中,出示手書,仍令入侍諸臣,遍看史官書諸日記下敎,不啻丁寧,而今此看山時,混同擧論,事體未安矣。」

    2月19日

    ○戊戌,領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泰采,與館閣堂上,會賓廳,議嬪宮謚號,以端惠、溫懿、順靖,擬入三望,上命點用溫懿二字。

    2月20日

    ○己亥,上及中宮移御于慶德宮。上以翼善冠、淡靑色袍、烏犀帶出宮,世子祗送,服色亦如之。蓋以在期服中,不用吉服,大臣議定也。

    ○墓所都監,請依乙酉謄錄,調各道僧軍一千名,自備糧一朔赴役,上可之。

    ○禮曹言:「仁章里張氏墓所,更審後諸議,與初審時無異,與一海之言,同歸疵欠之類,非止一二。當初大臣筵奏,旣以有違局法,則宜速變通爲辭,且以《禮》所謂達子之志仰稟。到今異議如此,事段加重,請問議諸大臣。」上可之。是後,上用行判中樞府事李濡議,命禮曹,招集諸地師,問其遷葬當否。禮曹旣問啓,上下敎曰:「諸地師以疵欠爲言者多,故世子切願遷葬,不得不從矣。

    2月21日

    ○庚子,世子移次于慶德宮。兩殿已以昨日移御,而觀象監言,世子移次是日爲吉,故從其言。

    2月23日

    ○壬寅,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言:「國恤初喪,士夫不得昏娶,故不禁而自禁矣。今番則無服制,故昏娶紛紜。若無禁斷之擧,來頭揀擇時,士夫家處女,必無餘者矣。」上命禁斷。

    2月24日

    ○癸卯,墓所都監擇占嬪宮葬地,凡三處圖形以入,上命定用崇陵內酉坐之岡。

    ○禮葬都監,以嬪宮誌文,所當前期撰進,而庚申、辛巳儀軌,皆有自上書下行錄之事啓稟,世子遂書下嬪宮行實于政院。其文曰:

    嬪姓沈氏,系出靑松。靑城伯名德符,開國元臣,寔爲十三代祖。領議政安孝公、靑川府院君名溫,卽靑城出也,寔爲十二代祖。領議政忠惠公名連源,寔爲八代祖,領議政翼孝公名鋼,卽忠惠出也,寔爲七代祖。領議政忠靖公名悅,寔爲五代祖。弘文館校理名熙世,寔爲高祖,以靑陽君名義謙之孫,爲忠靖後。觀察使名權,寔爲曾祖,義禁府都事名鳳瑞,以牧使名樞之子,爲觀察後。考僉正名浩,母高靈朴氏,父郡守名鑌,祖吏曹判書贈領議政文孝公名長遠,曾祖直長贈吏曹判書名烜也。乙丑歲,觀察使挈家往居於楊根先壠之下。其八月,自忠靖公墓,至所居洞外,連夜有光,彌亘十里,洞明如晝,山上禽獸皆可見。翌日有僧龍門山來言:「此地連日有瑞氣,未知有何異事?」云。自是月,母始有身,而輒連夢,月光照耀,五色祥雲,絢爛如錦,又有群鳳雙雙飛翔。至丙寅五月二十一日,誕生于會賢洞寓舍。幼而英慧婉順,未周甲,已能言語。雖游嬉之事,必有法度,足未嘗下階庭。甫三歲,養于祖母鄭氏,誠孝篤至,能知長者氣色,先意承奉,喜怒不妄形,言語必端愼。凡物有初見,雖非稀貴者,必先獻於長者,長者不命之食,則不食。每朝起,必自父母所,適曾祖母所及祖母所兩處問安,然後始退。五歲時,觀察使當暑月醉寢,使之抱扇揮蠅,則遵命惟謹,至暮終不敢離側,以竢其醒。觀察使甚奇愛,恒以語於家人云。天性喜簡素,見人被服鮮華,未嘗有欽艶希慕之色,雖得華美之物,必盡分於諸弟,淡然無物欲之累,無苟得之心。惟篤於愛親睦族,此皆得之天賦,非有資於矯揉勉强而然也。十一歲,初與揀擇,歸家之後,出言輒悲傷,手辦酒食,遍饋家衆。及再揀,終日涕泣,以永離父母爲悲。時適避離本第,尤以未得辭訣於私廟爲恨,請於父母,欲爲往辭,以家內不淨,竟不能如其願焉。及其入居別宮,終日端坐,未嘗暫時欹跛設惰容,侍女或請遊觀,亦不應唯,取《小學》置案上,恒受讀。至大禮日,肚疼猝劇,父母親黨,皆遑遑不知所爲,則輒曰:「豈可以我病而誤大禮?」遂黽勉自持,行禮不愆,禮罷而疼復如初。旣入大內,又輒能自强禮見。上奉兩殿,克盡怡愉,終始匪懈,事余必敬必愼。不幸中罹奇疾,至辛巳彌篤,及少間,每以仁顯先后之喪,病未盡禮爲至痛。歲甲午,聖候違豫,上下焦遑,嬪廢食涕泣,日夜願以身代,昨年溫幸,尤切戀慕。誠孝之感動人,類如此者。噫!天道福善。以嬪之德,必永年,而一疾遽厭人世,何理之反常至此耶?是余所以痛悼者也。

    2月25日

    ○甲辰,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上箚曰:

    三月初吉,歲有事于皇壇。伏聞禮官,方以攝行講儀節云。邸下方在侍湯中,文廟之禮,旣定還寢。事當經宿,俱係難行。且壇所無齋室,勢當致齋於昌德宮內。然則喪在同宮,未爲蠲潔。今春享祀,姑依前例,使大臣攝行,恐爲得宜。

    世子從之。蓋大報壇,每春享祀,上必親行,自上有疾後,遣大臣行之。世子旣聽政,凡諸祭享,皆稟于世子,而大報壇享祀將迫,禮官方講世子替行儀節,故頤命箚及之。

    ○掌令韓以原上書。略曰:

    惟我孝宗大王痛天地之崩裂,秉《春秋》之大義,所與密勿謀猷,晝宵經緯者,終始惟先正臣宋時烈也。其貂裘之密旨,筵席之獨對,雖昭烈之於孔明,亦無以過。噫!昭烈、孔明之際會,邦人、父老,亦皆知之,薦禋之際,從與享之,故後人有一體君臣祭祀同之句,而於穆之地,尙未有時烈陪饗之擧。夫以際遇之盛若此,而猶不得侑食於孝廟之庭,則豈非闕典之大者乎?

    又請致敬盡禮,敦召權尙夏爲賓師,又致李喜朝、金昌翕二臣,爲之輔翼,末言守令不擇之弊,世子優答之。

    ○行都目政。以趙觀彬爲副校理,金有慶爲校理,崔昌大爲大司成,黃龜河爲吏曹正郞,趙鳴謙爲司諫,洪錫輔爲校理,兪拓基、金相尹爲副修撰,金取魯、趙尙絅爲修撰。

    2月26日

    ○乙巳,京畿、黃海、忠淸三道儒生尹壽俊等上書,請以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文純公朴世采,從祀文廟。其略曰:

    竊惟宋時烈,稟山河之間氣,得天地之純剛,淵源正脈,遠接考亭,規模正大,樹立光明。如靑天白日,萬目咸覩,如泰山喬嶽,四方皆仰。平生自期以爲:「寧學聖人而未至,不肯自安於小成。」天人性命之妙,經傳徵奧之旨,擧皆涵淹貫穿,體之身而措諸事,故其言論著述超詣的確義理王覇之辨不差毫忽,行藏進退之際,各適其宜,以至於巧力俱到,面背粹盎,尤嚴於明正學斥異端。得遇聖祖,密贊大義,其尊周室攘夷狄之功,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此眞所謂百世可師者也。宋浚吉,姿稟粹美,胸次灑落,如氷壼玉樹,如和風慶雲。篤信師說,好學力行,作止語默,一遵繩墨,操守之嚴,不愧幽獨,孝悌之行,可通神明。平生用功,尤爲致意於理欲之分、善惡之幾,嘗論舜、跖利善,間不容髮之義於前席,剖柝幾微,極其精密。又以危微精一之學,責於上躬,眷眷不已,其陳善責難之意,吁亦至矣。且出入書筵,輔導東宮,孝廟嘗面諭曰:「世子進學之勤,卿之力也。」身任祭酒,誘掖多士,開說經義,丕變士風。至於臨莅事變之際,裁以義理,確然不動,當權奸顓恣之日,禍福在前,而正言直斥,其後驗之鑿鑿。此皆自平生學問中流出,眞可謂通才高儒,碩德大賢也。朴世采,天稟甚高,才德全備,通明灑落,忠厚樂易,粹面盎背,洞徹無瑕,望之如祥雲瑞日。自弱冠時,厭棄擧業,勇返斯學,精思潛究,眞知實踐,不待師承,洞見大原。以程門敬字爲工夫第一義,理氣之妙,心性之奧,公私義利之分,王覇誠僞之辨,古今常變之禮,率皆沿流溯源,由著至微。閔禮學之不知向方,則爲著《敎法要旨》;懼箕聖之遺學堙沒,則爲著《範學全編》;慮東方道統之或紊,而《東儒師友錄》成;憂後世師道之大壞,而《師道考證》作。至若《心學至訣》、《六禮疑輯》,規模旣大,條目且密,方以西山《心經》、朱子《通解》,未見其多讓。其他如《二書要解》、《家語外編》、《春秋補編》、《聖賢遺模》、《淵源續錄》、《稽治錄》、《論敬要旨》等書,或發揮經旨,或羽翼斯文,或論爲學次第,或言致治要務,其繼往開來之功,實吾東方諸儒所未有也。壬戌一出,實爲造朝之始,而袖中一箚,爲揭尊周大義。晩膺寵擢,位躋三事,慨然以挽回世道,經濟時艱爲己任。當朝論携貳之際,不動聲色,坐鎭巖廊,擧措得宜,是非始定。使士趨知所依歸,人心得免陷溺,可以爲百世之功。至於萬言一疏,綱擧目張,治道詳備,大誥一書,無偏無黨,皇極復明,亦可見其施措之大略,眞聖代之醇儒也。噫!今以三賢臣言行事蹟觀之,氣味志業相同,譬如宋朝之明道、伊川、橫渠,同時竝生,共爲斯文之宗主,後學之尊慕景仰,豈有先後彼此之殊哉?竝擧躋祔之典,同享俎豆於聖廡,可謂竢百世而不惑。頃日湖南多士之來請從祀也,只擧兩先正,而不及於文純公。豈北方章甫之尊朱子,不如南方章甫之尊朱子故歟?此不過遠外儒生,所居稍左,未蒙親炙、薰陶之澤而然也。

    世子答曰:「三賢從祀之請,固知出於公議,而玆事體重,不得準許矣。」

    ○都目政。以柳復明爲持平,成震齡爲正言,李?爲慶尙道觀察使,韓祉爲忠淸道觀察使,權忭爲副提學,魚有鳳爲掌令。

    2月27日

    ○丙午,都目政。以趙觀彬爲獻納,朴弼周爲諮議,金雲澤爲副校理,吳命恒爲江原道觀察使,特擢趙道彬爲刑曹判書。

    ○禮曹言:「嬪宮喪凡干節目,依乙酉謄錄擧行,而今則與乙酉差間。進香一款,不可擧行之意,曾已達下,而取考實錄,則議政府、六曹、忠勳府,皆爲進香。請今亦依此擧行。」世子答曰:「乙酉年宗親府,亦爲進香,一體擧行。」

    2月28日

    ○丁未,慶尙道各邑人民,染病方痛二千四百二十四名,死亡二百九十七名。忠淸道方痛二千五百二十八名,死亡五百九十五名。平安道方痛二萬五千一百六十名,黃海道方痛三百六十名。全羅道方痛六百五十名,死亡二百四十名。各其道臣以聞。

    2月29日

    ○戊申,全羅道儒生李升運等上書,醜詆文正公宋時烈等兩臣從祀之論。略曰:

    昨年金長生之躋享文廟,而聖門之羞辱極矣。不意今者,本道儒生鄭敏河等,又進一書,敢以罪死臣宋時烈,故判書宋浚吉,竝請從享於聖廡。敏河等敢爲萬萬絶悖之言,以誣我离明,獨不畏天地鬼神之監臨耶?嗚呼!惟我孝宗大王薪膽之志,炳如日星,時烈陰揣上意之所在,假托尊周之義,以爲固寵之計。曾無一策仰贊聖謨,及其前席獨對,密詢大計,則反以從祀五賢,精加取舍,姜獄、金弘郁冤死等語,東問西答,全孤虛佇之聖意。且時烈,曾在南漢圍中,常携刀繩,佯若必死,及至下城,苟然偸生,乃於儕友質責之書,反創靑城當死,南漢不當死之說,其虛聲大喝,厚誣一世,於此彰露無餘。癸丑山陵之變,亶出任事諸臣之罪,而時烈急於護黨,與金壽興書曰:「庚子聖上親審之時,不爲改封,因補罅隙,實出聖斷,而至於今日,乃無一毫自反之語,專罪諸臣,都兪之際,何不以子家駒對昭公之義,密進規戒?」又曰:「庚子以後,聖上廢却展陵,溫泉則逐年行幸。」又曰:「當初聖意,以弘濟洞爲遠不用云。如是則又有說。雖若寧陵之近,而不能展省,與寧陵何異哉?」噫噫!此何言也?時烈亦先王之臣耳。尙何忍以此等之語,萠於心而發諸口乎?且時烈受恩孝廟,逈出千古,而逮當昇遐之日,因山未過,遽出國門,乃曰:「我不受永安之詔。」及其承命製輓,不肯自撰,倩人代述,頓無忠實懇惻之誠,乃反筆之於書,掠爲己有,要作夸詡之資,亦可見其心迹之無狀矣。乙巳一疏,引喩乖悖,肝肺難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矣。甲戌牽復,雖出含垢之聖意,猶有不韙之敎,則聖上於此,亦何嘗快雪全釋也哉?敎人廢父,而彝倫斁絶,迫死子婦而骨肉殘滅。人理至此,綱紀盡喪。方其入朝之初,外托淸議,力排戚畹,專出相軋之計,中間失勢,刻骨懲創。及其再入,改頭附托,合而爲一,密謀陰察,無不預知。傷人害物之性,到老益甚,以致黨議轉激,義理晦塞,人心世道,日入於衰亂之域者,無非此人之釀成,洪水、猛獸之禍,亦豈若是之甚哉?若夫浚吉之鹵莾滅裂,只是時烈之影響,黨人之尸祝耳。旣無學術之可論,又乏見識之可取,一生言行動靜,一視時烈之所爲,凡於論辨之際,時烈以爲是,則浚吉亦曰是,時烈以爲非,則浚吉亦曰非,未嘗一出己見。及其晩年,自知見墮於時烈之圈子,稍自岐貳,乃以都是機關等語,陰加譏切,而猶不能顯言絶之,其無主宰,卽此可知。鄕社之享,亦云濫竽,今玆竝陞之請,豈非萬萬痛惋者哉?

    疏至政院,政院以其疏肆口誣辱,造語凶悖之意,陳達捧入,世子下令曰:「今觀李升運等上書,首提文元公陞配事,至以聖門羞辱爲言,已極痛惋,而又因鄭敏河等兩先正從祀文廟之請,誣辱兩賢,極口醜詆,絶悖無倫。況我聖上院額之親寫,敎旨之特降,實出於尊賢衛道之盛意,則如此陰凶之輩,不可不亟施投畀之典,使士趨正而邪說熄。書頭李升運,極邊定配。」於是,配升運於慶興府。

    2月30日

    ○己酉,王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言:「咸鏡監司李坦狀本,乞令內寺奴婢,納米免賤,以補賑資。宜許其請。江原監司金相稷狀本言,目今賑政方張,請姑停鬱陵島年例搜討。亦宜許之。』東萊府使趙榮福,狀陳通信使及期差出之意。宜分付該曹。姑待接慰官文報,差出使臣。」世子竝從之。司諫趙鳴鳳申前達,世子不從。掌令韓以原申前達,世子不從。

    三月

    3月1日

    ○朔庚戌,魂宮都監,以嬪宮發引,設晝停稟奏,上命勿設。以道里不遠也。

    3月2日

    ○辛亥,藥房入診。提調閔鎭厚言:「頃因左議政權尙夏上書,朱子奏箚繼講事定奪,而玉堂有《朱文抄選》二冊,卽先正臣宋時烈用力抄進之書也。今取此冊刊印,以備書筵進講,則似爲得宜矣。」上可之。

    3月3日

    ○壬子,禮曹言:「實錄中嬪宮路祭儀節,讀祝後再拜無哭臨之節。旣爲設祭,全不哭臨,似爲未安。請依《五禮儀》添入哭臨一節於儀註中。」世子可之。

    3月5日

    ○甲寅,李肇爲江原道觀察使。

    3月6日

    ○乙卯,上下敎曰:「予疾,積年沈痼,今此世子嬪初喪斂殯,不得親涖,益愴心曲。廼於未移御前,扶病往殯宮擧哀,而啓殯前,又不可不一臨矣。世子義重伉儷,發引及返虞日,殯宮、魂宮,固當親往。以此分付該曹。」政院及藥房啓陳愼疾之戒,乞寢臨哭之命,上竝不從。

    3月8日

    ○丁巳,正言鄭宅河上書曰:

    竊伏念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俱以文元公之嫡傳,共被聖祖之禮遇,生爲一世之矜式,沒爲百代之宗師。頃日多士從祀之陳請,可見今日公議之所在。邸下之未卽準許,雖出於愼重之道,辭旨極其隆重,其知兩先正道德之盛,亦可謂深切矣。日者儒生尹壽俊之疏,復以文純公臣朴世采,追擧竝請。臣於是,不能無慨焉。顧念世采,亦是一世之名儒,久爲士林之尊慕。先輩道德之高下、學問之淺深,固非臣後生所敢窺測,而從享之典,至重且大。今兩賢從祀之請,士論旣發,未蒙準許,而壽俊輩,徒知先賢之可尊,不思事體之至嚴,猝然追發於大論停當之後,混然竝擧,惹起人疑,豈非未安之甚乎?瀛館之職,素稱淸選。金取魯之性行麤厲,而乃能與焉,致有物情之未洽。豈以其門閥之煥爀,而未暇顧耶?

    世子答曰:「書中論尹壽俊事,不無意見,而金取魯不合瀛選之說,決知其過當矣。」宅河遂引避。司諫趙鳴謙處置,以當初瀛選,旣循僉議,疵斥之言,殊未得當,請遞宅河。世子從之。

    ○吏曹判書宋相琦免。相琦以久處銓衡,力辭不出。時當改定殯宮謚號,館閣堂上,例當進參,相琦帶文衡,一日之中,三違召命。上以其意在必遞銓任,不可無變通之道,特命許遞。

    ○大臣館閣諸臣,會賓廳,改議嬪宮謚號,以端懿、莊順、昭定,擬定三望以進,上命用端懿二字。始嬪宮謚號,旣定以溫懿,其後領議政金昌集上箚言,溫字犯嬪宮先諱,宜改之。上命議于大臣。判府事李濡、李頤命、右議政趙泰采議,皆以爲:「神理有所未安。」上遂命改之。至是,始更定二字,蓋取德性寬和溫柔聖善之文。

    3月9日

    ○戊午,命撤尹宣擧書院。昨年四學儒生沈鳳威等疏請毁宣擧院享,疏下該曹已久,人多推諉不決。至是,判書鄭澔始覆奏,請獨享之處,則毁其院屋,配享之處,則只撤其位版。世子從之。

    ○淑嬪崔氏卒。上命禮葬等事,依例擧行。輸送棺板,又命優送祭需。

    3月11日

    ○庚申,太學齋生捲堂。蓋太學,每當大政時,必擇齋生中可堪除職者,名曰公薦,送于吏曹,吏曹隨卽用之,而近年以來,公薦之人,率皆鄕曲鄙瑣之輩,圖囑齋任,夤緣得參,已非公薦之本意,而適足以長其躁競無恥之習。以故選部或廢閣不用。至是判書宋相琦,亦不用太學所送之薦,齋生等稱以輕蔑賢關,不入食堂。上遣本館堂上,勸諭累日,諸生乃還入守齋。

    3月13日

    ○壬戌,以沈宅賢爲吏曹參議。時判書宋相琦,旣遞,開政有命,而參議李秉常,屢違召牌,不得擧行。上命遞之,問于大臣,以宅賢代之。

    ○領議政金昌集請對白上曰:「田政之紊亂,未有甚於近日。始以監司爲均田使,都事爲從事官者,爲除外方之弊,而輒皆推諉,無意擧行,事甚未安。今若以重臣,另差量田句管堂上及從事官,使與監司,相議擧行,時或發遣從事官,頻加警飭,則似有惕念擧行之道矣。」上從之。昌集又言:「近來竊發之患,無處無之,而嶺南尤甚。此時營將,固當各別擇送。安東營將白漢相,以老昏之人,治盜踈緩,請卽改差,以曾經閫帥有聲望者差送。此後各道營將有缺,亦飭兵曹,竝令擇差。」上可之。

    3月14日

    ○癸亥,正言成震齡,論鄭宅河妄論瀛選之失,惹起紛鬧之端。新進輕率之誚,蓋所難免,而若其苟有所懷,必陳無諱,則雖謂之不負其責可也。本院處置之際,遽置落科,摧抑敢言之風,釀成巽懦之習,未必不由於此。關係非細,請司諫趙鳴謙遞差。刑曹參議李相成,本以庸陋之徒,曾在憲官,已多嗤點,及授本職,惟意循私,賄賂公行,怨讟朋興,請罷職不敍。世子不從。

    ○以兪集一爲墓所都監堂上。

    ○藥房入診。平安監司金楺,使所管成川別將,求空靑於採銅之時,果得一枚上送,藥房剖之,得漿汁。於是,藥房請入診,試點眼部。

    ○以鄭澔爲吏曹判書,李箕翊、李秉常爲承旨,宋相琦爲禮曹判書,南道揆爲大司諫,魚有龍爲正言,趙榮世爲持平,趙尙絅爲校理。

    3月15日

    ○甲子,諫院申前達,世子答曰:「大凡處置,觀其所論之是非,定其立落,臺體則然。今此鄭宅河論瀛選事,未見其得當,則置之落科,有何不可?至於李相成請罷之論,或謂之庸陋,或謂之鄙夫,平允之道,果如是乎?殊涉未安矣。」正言成震齡引避退待,持平柳復明處置請出。

    3月16日

    ○乙丑,禮葬都監言:「辛巳年誌石上外面中央,以雙行,大書『有明朝鮮國仁顯王后明陵誌石』十三字刻之,今亦當以『有明朝鮮國端懿嬪墓誌石』十一字刻之。」世子從之。

    3月17日

    ○丙寅,諫院申前達,只許李相成改差。

    ○禮曹參判吳命峻,上書乞寢毁撤尹宣擧書院之擧,有曰:

    上年請毁之疏,聖上之不能斷自淵衷,命該曹稟處者,槪見其疑難愼重,一付公議之盛意也。其後經幾禮官,而尙未有覆奏者,日者鄭澔入朝,卒然回達,終至毁撤,噫噫!亦太甚矣。夫澔於宣擧家,如嫉私讎,如有私怒之狀,聖明之所洞燭,一世之所共知,以邸下之明,豈不燭其情狀乎?當聖上崇儒右文之日,邸下猝有此三百年所無之擧,毁破久遠腏享之位版,驅出鞶帶絃誦之儒生,其所以喪士林之氣,招後來之譏者,豈淺尠哉?

    世子答以該曹覆達,誠甚得宜,而汲汲陳書,良可駭也。

    ○冬至正使兪命雄等一行,離發燕京,至山海關,遣先來譯官至,狀言:

    臣等,未到北京,聞皇太后之喪,而到彼之後,別無變服之節。禮部使通官傳言,且以小紙,書示儀節,入城及領賞之時,不用公服,而只着黑笠靑袍。至於呈表、咨,則事體自別,故臣等屢次堅執,只祛胸褙具公服行禮,而正朝日不行朝參,上下馬宴,亦不設行矣。

    3月18日

    ○丁卯,禮曹以嬪宮捧柩、拭柩、進玉帛之任,似當參酌降殺,而無可據前例稟奏,世子答曰:「稟于大朝,則拭梓室、告啓殯官兼行,捧柩官,禮葬都監堂上中一人爲之,進玉帛官,墓所都監堂上中一人爲之爲敎。依此擧行。」後日禮葬都監言:「取考實錄、謄本,則告啓殯官,以工曹參判書之,捧柩官以戶曹參判書之,拭梓室則奉柩官爲之,進玉帛則喪主爲之。且考乙酉謄錄,賜謚及自啓殯,至下玄室行禮,皆贊成爲之云,而又以贊成有故,則參贊行之,懸註矣。乙酉謄錄,旣與實錄、謄本相左。今此禮曹之所定奪者,亦與實錄及乙酉謄錄不同。」世子令用乙酉例。

    ○以趙道彬爲大司憲,金相玉爲修撰,申銋爲右參贊,閔鎭遠爲工曹判書。

    3月19日

    ○戊辰,世子下令曰:「上年毒癘,民多死亡,而入春復熾,寢息無期,其爲驚慘,孰甚於此?其中尤甚處,癘祭設行。」

    3月23日

    ○壬申,藥房入診。上受鍼訖,都提調李頤命乞寢殯宮臨哭之擧,提調閔鎭厚繼之,言甚力,上許之。鎭厚又言:「頃日首相,以嶺南賊患,請遞營將,而因兵判崔錫恒母病甚重,不得差出。忠淸兵使有缺,亦未出代,殊無變通之本意。」上命次官,問議于判書差出。

    3月24日

    ○癸酉,藥房入診,右議政趙泰采同入。上受鍼訖,泰采曰:「頃因禮曹回達,有尹宣擧書院毁撤之命。朝家旣毁其文集板本,而追奪其爵,則懲罰之道,可謂至矣。書院者,士子輩私自營建,非朝家所可知,誠爲已甚,且有後弊。今若撤其恩額,罷其官享而已,則似爲得宜。領相欲以此仰請,至具箚子而未果上矣。」上從之。上仍問曰:「姜鳳瑞〈卽姜碩期曾孫。〉擊錚,尙未覆啓,而卿等之意何如?」都提調李頤命曰:「伊時金賊自點,主治其獄,備試慘毒之刑。姜碩期妻,以七十老婦人,桁楊之下,不堪其苦,頭搶於地,遂以爲承款,而終至正刑,人皆稱其究枉。然事係重大,自下何敢直請伸雪乎?」泰采曰:「聞其按獄之時,拷掠備至,故年老婦人,不勝其痛楚,而亦無明白承款之事,故人皆冤之。且姜碩期旣已復官,則其在從夫職之義,似當有復爵之道矣。」上曰:「姜妻就鞫正刑,則雖復夫職,似無從爵之義矣。」提調閔鎭厚曰:「此則元無從夫職之義,而頃日權尙游帶金吾堂上時,問其不爲回啓之由,則答言:『雖知其冤枉,而但事係鞫獄,且有取服文案,則自下有難直請伸理矣。』」頤命曰:「姜庶人事,孝宗朝處分旣嚴,而至於姜碩期妻,則雖輿臺之賤,莫不訟其冤矣。然此非倉卒可言之事,令禁府,問議于諸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此事欲觀覆奏而處之矣。大臣所達誠好。問議于諸大臣而稟處可也。」泰采又言:「東萊府使趙榮福狀言:『人蔘求貿差倭,以書契之不許回答,留館不去矣。因備局回關,令訓導輩,嚴加責諭,則其倭已爲愧服,至有寧欲溘然之語云,而旣持書契而來,則其在綏遠人之道,姑許答送,恐無所妨。人蔘封置已久,多欠縮云,令戶曹,改送似宜矣。」鎭厚曰:「凡倭人求貿之際,曾無書契,而此則稱以關白之病,創出無前之規,而外議以爲:『非尋常求貿之比,特授書契,或不害於寬大之體』云耳。」上曰:「三年留館,遲回不去,其習誠爲可惡,而以病求藥,與他有異,答送書契,人蔘亦令改色以送。」泰采又言:「濟州進上,朝家因凶歉,特減三分之二,而物種之價,出於內奴婢貢木矣。禮曹別單中,無內司奴婢擧論之事,故該司依常年徵納,渠輩以此稱冤,至呈訴備局矣。」上命竝減三分之二。

    3月25日

    ○甲戌,流星出軫星下,入坤方。

    ○憲府論:「向日移御擧動時,御寶載持馬顚蹶,莫重寶匣,至於傷損。載寶馬牽手,例以太僕巨達〈巨達者,太僕牽夫之名也。〉定立,而公然圖免,以本寺貢物人入把,以致墜蹶,當該內乘,不可罷職而止。請拿問定罪,圖避巨達及換入牽手,竝命囚禁科罪。國之大事在祀,而享需,太常旣無捧置之規,臨祭卒責於貢物主人,臨急封進,事多猥褻。請自今自本寺,預爲定日封留,以爲趁期進排。闕中闌入之弊,日甚一日。大小官跟隨,自有法例,而今則一官員出入,所帶傔從,多至六七,朝班起居之時,殆同街市。請別樣申飭,一從定式,如有犯禁者,依例科罪。昨年被薦人李德朋、金時佐,旣無名稱,且乏學識,遽登薦章,不可仍置。請刋去。薦中左尹李宇恒,三年久據,一味怠慢,聽事之際,昏謬亦多,請罷職。安東府使柳重茂,手拙才短,不能堪任,務劇事繁,一任曠滯,請罷職。公州,營下劇邑,最稱難治,而新牧使李萬選,累典州牧,治績無聞。曾莅圻府,官屬盡散,請改差。宗簿正朴行義,曾於奉使之日,怪駭之擧,鄙瑣之事,不一而足。近又爲徵私債,任自拘人,廊舍隣比,作一囹圄,傍近小民,殆難支堪,請罷職不敍。兩國交際,事體至重,而乃者裁判差倭,與東萊府使相見時,猝然發怒,離席前進,作拏非常,其輕侮國家甚矣,而訓導、別差,不能周旋調娛,致此駭擧。請當該訓導、別差,拿問定罪。江陵府使朴熙晋,前後居官,聲績俱乏,及莅雄府,多抛政務,吏緣爲奸,民怨滋興,請罷職。典簿朴宗陽,本出寒微,且乏名稱,曾由部官,遽躋此任,請改差。義州呼訴人朱益桓梟示之請,方有諫院之達,而第念此事,實前古所未聞之大變怪,歸咎朝廷。要惠賣國,名在聯狀者,皆可伏法,而今日諫院之只請狀頭梟示,猶出於太寬。請益桓亟令梟示。關西官奴婢自願納贖之令,遂出意外,適副率畜官妓者之願。托名補賑,虛張穀數者,指不勝摟,請還寢西路官奴婢自願納贖之令。長湍府所捉私鑄人,移送捕廳,則捕廳不加究問,經先放送,極爲未安,而長湍,職兼討捕,則不自推治,徑送捕廳,亦難免踈緩之失。請當該捕盜大將、長湍府使,竝從重推考,私鑄人,更爲捉囚,另加推覈。勸武,乃所以拔人才儲將望者也。近來毋論人地之高下,倖其科程之捷路,百計投入,皆是冗雜之類。請申飭各軍門,不合者一倂刋汰。」世子只從內乘及享需事。

    ○藥房入診。上受鍼訖,上曰:「昨日筵中,以姜鳳瑞擊錚事,有議大臣之命,而猶有未盡底意,復此下敎矣。予於平日,以姜獄事,心常惻然。在《易》坤卦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而臨昌君,以昭顯之血孫,其子孫之蕃衍,可比古之汾陽,則福善禍淫之理,果爲昭昭矣。及閱李明漢文集,至姜碩期諡狀,知其爲賢宰相而歎美之。此在壬辰夏間也。且於慶德宮高處,望昭顯廟,想其神道之孤單,心甚愴然。因上三件事,有所感傷,遂成三絶矣。昨年首相,〈金昌集。〉適以復官爲請,正符予意,故心甚樂聞,而猶有所趑趄不能盡言者,只許復官矣。姜鳳瑞,因此判付,始爲鳴冤,而金吾尙不覆奏,故昨於筵中,有所下敎矣。蓋姜妻之被禍,非坐他事,只緣其女之故也。予意非欲只伸此冤,故有此下敎。獻議之大臣,不可不知予本意也。金弘郁之死,在於甲午,而乙未年間,筵臣李端相極言弘郁之冤,孝宗大王噓唏歎息,以事係先朝,不敢容議爲敎。以此推之,亦可想聖祖之微意也。其後終復弘郁之官,弘郁果是護逆之人,則雖有伸枉之請,寧有復官之理哉?先正臣獨對時,亦及此事矣。」都提調李頤命曰:「姜庶人,未知何以得罪,而禍及父母,故公議至今冤傷矣。」提調閔鎭厚曰:「聖意欲以姜庶人伸冤事,竝入於問議中乎?」上曰:「以下敎語觀之,可知予意矣。姜妻之被刑,實由於其女之故。欲使諸大臣,知此而獻議也。」鎭厚曰:「此固一串事,而因鳳瑞之擊錚,添入於問議中,則事體似爲未安。今日聖敎,別爲擧條而問議,恐爲得宜矣。」上可之。頤命仍請下御製三絶于外,使群下,明知聖意,上許之。翌日,遂下御製于政院,其「望昭顯廟」詩曰:

    「回看靈宇轉悽然。荏苒流光七十年,宮主如何不竝奉?世人誰識心常憐?」

    閱白洲〈李明漢號也。〉稿,見姜碩期諡狀,有感詩曰:

    「觀於此狀可知賢。節惠夫誰曰濫焉?德如是碩報何蔑?不覺令人心惻然。」

    詠昭顯子孫詩曰:

    「臨昌〈卽昭顯孫,臨冒君焜。〉多子竝無??。昔日汾陽可比況?福本無門人自招。昭昭此理古今暢。」

    3月26日

    ○乙亥,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跟隨事及李萬選、朴行義、朴宗陽、捕盜大將、長湍府使、勸武等事,訓導、別差,令本道水使決棍。

    ○諫院申前達。又言:「尹宣擧之平生本末,畢露無餘,僭誣謬妄,關係至重。多士之疏請毁院,該曹之申稟許施,蓋出於嚴祀典、闢淫邪之意,而邸下之特賜準許者,亦可見仰體聖旨,快伸公議之盛意也。不料大臣陳請,至有勿毁仍存之命。當初書院之設,朝家不知則已,旣已宣賜恩額,則及今罪衅彰著之後,只令撤揭額,而使院宇獨存,則處分之斑駁,事體之顚倒,孰有甚於此者乎?請亟寢尹宣擧書院勿毁之令。日昨筵中,因大臣陳達,有前參軍李衡秀陞六之命。夫未陞六而坐罷者,雖或除職,在喪外,不得通計前仕,是金石之典也。今衡秀,曾在京兆,重被臺劾而見汰。臺啓所臚列,俱是不法鄙瑣之事,諉以仕滿,直爲陞六,有若酬勞賞功者,此實前所未有之擧。請亟寢陞六之命。」世子不從。

    ○藥房入診。上受鍼訖,提調閔鎭厚曰:「昨日伏承聖敎,凡在聽聞,孰不感歎?第臣意,則此事重大,泛然收議,終涉未安。令二品以上、三司,會議朝堂,而在外大臣處,則遣史官問議,恐合重事體之道。」上問於都提調李頤命,頣命亦以爲然,上從之。

    3月27日

    ○丙子,白虹貫日。

    ○以癘疫熾蔓,遣重臣,設祭于京都山川、城隍。

    ○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朴熙晋、柳重茂、訓導、別差等事,李宇恒,只令遞差。

    ○藥房入診。上受鍼。

    ○以洪啓迪爲司諫,李健命爲刑曹判書。

    3月28日

    ○丁丑,雹。

    ○政院,因虹貫之變,陳啓有曰:「伏願殿下,勿以向前屢有此災,而目下適無明驗爲狃,益加寅畏,罔敢怠忽。雖於節宣興居之際,必以眞實無僞底道,自勵於已。凡諸政令事爲之間,亦以克念克勤之工,勉我邸下,以之振刷群工,喣濡小民,至和庬澤,滲漉八區,則災消祥集,自底天地之和泰矣。」上答曰:「昨於病裏,忽聞書雲之奏,驚懼靡定矣。今玆陳言,實出憂愛,深用嘉尙。予當留心,而亦以勉戒於世子焉。」

    ○命招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于賓廳。議姜嬪伸理事也。判中樞府事李濡、徐宗泰、領議政金昌集、判中樞李頤命、右議政趙泰采等啓曰:「臣等承命來詣,與二品以上、三司諸臣會議,則判敦寧黃欽、刑曹判書李健命、工曹判書閔鎭遠等以爲:『當初此事,出於宮闈之內,且無獄案之可據,如臣等後生,何敢妄論?』左參贊閔鎭厚以爲:『自有玆事七十餘年之間,國人莫不憐傷。今幸聖心,深知其冤,特降惻怛之敎,欲施伸雪之典,欽仰感歎之外,無容別議。』知中樞姜鋧以爲:『聖敎開釋如此,懇惻又如此,臣安敢別生意見於其間哉?』行禮曹判書宋相琦、戶曹判書權尙游等以爲:『事出宮闈,獄案無徵,旣非外廷臣僚之所敢知者,而論其事體,又非姜碩期妻之自王府按治者比也。金弘郁復官之命,雖有可以仰揣聖意者,然其復官,蓋以其本無護逆之心,其死爲可冤而已,至於本事,則亦未有顯賜伸白者。今於年久之後,何可自下有所輕議乎?』判尹洪萬朝以爲:『姜氏事,國人憐之至今,而莫敢誦言者,良以當初處分至嚴故也。今於詢問之下,寧容異議?』右參贊申銋以爲:『姜庶人賜死,擧國冤愍之說,尙今未已。金弘郁復官,在於聖祖之世,聖諭中果是護逆之人,寧有復官之理哉之敎,眞可爲千古斷案矣。臣於此,不容更陳膚淺之見。』大司憲趙道彬以爲:『先輩之訟冤,前後相繼,邦人之齎咨,至今未已。詢問之下,孰敢有異議,而伸理之擧,事體至重,惟在聖明博詢而審處。』禮曹參判金興慶以爲:『臣曾祖監司臣弘郁,曾以玆事,有所疏陳,聖明旣已詳悉,敎諭於筵中,則今此詢問之下,在臣私義,有不敢隨衆仰對。』工曹參判李澤以爲:『聖旨惻怛,仍有宣示宸章之命,至以可想聖祖之微意爲敎,凡在聽聞,莫不欽歎。詢問之下,孰敢有異議哉?然而伸理,事體至重,唯在博訪而審處之。』大司諫南道揆以爲:『筵敎惻怛,宸章昭揭,至以聖祖微意爲敎,凡在聽聞,孰不欽仰?』司諫洪啓迪以爲:『聖敎哀傷惻怛之意,有足以感泣神人。今此詢問之下,豈有他議?』持平柳復明以爲:『獄情終涉冤枉,擧國莫不憐愍,則公議之久鬱,人情之大同,槪可見矣。詢問之下,孰敢有異議?』持平趙榮世以爲:『今若斷自宸衷,昭洗其冤,則先朝之欠典斯擧,積鬱之公議可伸矣。』校理朴師益、副修撰兪拓基以爲:『乃者筵中,特提玆事,辭旨之間,聖意藹然,凡厥在廷之臣,其孰不欽仰?』校理趙尙絅、副修撰金相尹以爲:『當初獄事,專出於賊點之鍜鍊,而其後故監司金弘郁之疏,逐段卞明,儘有根據。今此詢問之下,豈有他議?』正言魚有龍以爲:『七十年來公議不泯,而特以嚴畏邦禁,無復有言之者耳。今者聖明,發自宸衷,思欲追加伸雪,此誠盛德事也。臣等竊以當時之事,旣係宮掖,有非外人所可詳,而伏見孝廟之敎先正臣宋時烈、故相臣閔鼎重者,可知其致此之由,而惻怛之意,蓋未嘗忘也。況優容言者,疏理死人,亦可想聖祖德意,誠如聖敎矣。以外間物情言之,則七十年來,公議不泯,幽冤莫伸,尙有悲愍之意,而特以嚴畏邦禁,無復有言之者耳。聖明斷自宸衷,思欲追加伸雪,辭意懇惻,天章昭示,此成盛德事也。在廷臣僚,寧有異議?然而先朝處分,事體至重,群下不敢輕議其當否。』」上下敎曰:「今此諸臣獻議,可見公議之大同也。收議齊到後,方可處分矣。」

    3月29日

    ○戊寅,領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泰采,以虹變,上箚乞策免,以答天譴,上慰諭不許。

    ○禮曹請嬪宮墓所守護軍,依乙酉年例,元戶三十名,令兵曹充定立役,世子可之。

    夏四月

    4月1日

    ○朔己卯,以癘疫熾蔓,遣重臣,設厲祭于北郊,遣近臣,致祭于愍忠壇。各道中央處及險川、雙嶺、?川、金化、兎山、晋州、南原、錦山、尙州、原州、蔚山等處戰場,令本道都事行事,江華府令留守行事。

    ○以任泂爲掌令。

    ○吏曹判書鄭澔,因吳命峻書斥,上書自辨,有曰:

    命峻以毁撤書院,爲三百年所無之擧。渠何敢以此等之說,肆然欺蔽於日月之下哉?書院之設,雖是士子藏修之所,苟其人無可師之善,有賊道之疵,則自朝家命毁其宇,非一二數。介淸及郭詩事,尙矣。介淸,只以排節義一事,先正臣金長生,請毁其祠於仁祖中興之日;郭詩,只以被酒墜馬於官門,筵臣請毁其祠於聖祖右文之日。今宣擧所坐,不但譏斥尊周大義,兼有侵誣聖祖之罪,則比諸介淸、郭詩,輕重何如哉?今命峻,厭然掩其祖宗朝故事,而敢爲此巧飾誣罔之擧,可謂無忌憚矣。

    世子優答之。

    ○校理趙尙絅、副修撰金相尹等,因虹變,上箚陳戒,有曰:

    自古人君之遇災也,莫不大振作大奮發,以爲轉移之機,而今我聖上,積年違豫,天和未復,則振作奮發之功,固未暇論於靜攝保嗇之中,而惟願勿以庶政之代勞,而遂弛戒懼之念,罔謂災異之無驗,而益篤對越之誠。不唯以是而自勉於一心,亦以克勤敬天之工,勖我邸下,克祛虛僞,務究實效,則不特天人之際,孚感必捷,轉災爲祥之効,自可馴致矣。左議政權尙夏承先正嫡傳統,負一代山斗之望,平生抱負,有足以挽回世道,惜其膠守東岡,不應旌招。伏願聖上,益加誠禮,召致朝廷,則賁飭治化爲如何哉?顧今救時之策,日急一日,而廊廟籌畫,不過簿書間事,厚氈訏謨,率是閒漫等語。至於陳稟、伸救之擧,或有而大拂於輿情者。雖以尹宣擧書院事言之,士論齊發,該曹覆奏,便成一大公議,而旋卽請寢於成命之下者,豈非意慮之外耶?噫!斯文之是非,大定,聖上之處分,明正,凡於懲勵之道,靡不嚴截,至以予志汝遵,莫之或撓等敎,戒諭我邸下,不趐諄切,而以今日觀之,殿下之所以守而勿撓,寢不如初。昨今年來,堤坊漸弛,至於書院勿毁之命,又撓得一着矣。此蓋由於在下者,不能將順其美之致,而亦未必不由我聖上斥邪之志,未固而然也。

    上答曰:「災咎非常,驚懼方深,陳戒之言,實出憂愛。召賢之請,尤爲深切,予當留心,而日昨右相筵奏,不過使朝家處分,務歸得中而已,斷無他意於其間,而揷入箚末,顯加譏斥,其在事體,豈容如是?尹宣擧,追奪官爵矣,撤其官供矣,去其宣額矣,是非之明,宜自如矣。寢不如初之云,未知其何說也。」

    ○禮曹言:「考見乙酉謄錄,發引、返虞時,百官及前銜朝士、儒生等,皆於路左祭所哭臨,而實錄、謄本,無所載。今此嬪宮喪發引、返虞時,迎送之節,請議大臣。」世子可之。領議政金昌集等議以爲:「初終成服日,旣行哭臨之禮,前頭發引、返虞時,似無異同。」世子從其議。

    ○江華留守權??,上疏論本島形便曰:

    甲津守禦之方,蓋云粗備,草芝以西,長串以南,海濱淤泥之地,雖在潮生之時,難泛重載之舟,而長峰、注文之間,倘有鄕導,亦安得晏然而已也?自井浦歷寅火、鐵串,至昇天堡西,有喬桐,海路東北,是京江下流,而所以設置者,極其踈虞。在前守臣,深懲前事,專力於甲津,而西北則有所未遑,故相臣李浣告于孝廟曰:「敵人當解氷之時,收三江之船,順流而下,昇天最爲可慮。豈獨甲串爲敵兵要路乎?」相臣慮遠之見,蓋嘗如此。頃年三軍門築城後,居留諸臣,次次築城事,曾有定奪,而厥後歲歉,且有內城之役,成命遂寢格矣。今此西北築城,一遵朝令,當如東面之爲,而臣之淺見,有異於是。蓋長城橫築,外面雖好,守卒單弱,女墻易越,而若其築城之費,不可勝言。臣聞自古設墩,宜密而不宜踈。兩墩之間,矢石相及,然後我守而固,彼來而忌。乘流不敢輕進,登岸難於穿過,此固禦敵之勝算也。今於墩臺間闊,賊船宜泊處,勿築長城,增修土墩,其高可四五丈,則事省而易就,守專而備固。比於長城之築,物力、勞費,不可同日語也。至於船頭浦左右,葛串、陽巖兩墩臺,則一自塞浦築筒之後,浦口泥橫,大舟難通,陽、葛兩墩,實爲無益。宜設宜罷之便宜,遣重臣審察而稟定。月串以上鵂巖以下,所築之城,爲潮水衝破,竝與女墻而破落。改築補缺,斷不可已,而農務方殷,動民實難。今以各倉會外剩米,募民興作,先築土城,待其完固,更築女墻宜矣。臣於文殊山城事,竊有慨然者。此城之設,初出睿算,而築城之後,更無措置,軍兵不多,器械不備,糧餉不足,無一可恃。目今閑丁,最爲難得,添給軍兵,實無善策,而仁川、金浦之竝屬富平,無大關緊。今以金浦,移屬通津,以爲協守之地,則似有一分之助。至於糧餉,則朝家之前所劃給,亦至一千餘石,而斂散失宜,奸吏用事,以致太半在鬼錄中,城屬料米,今方告乏,其勢不得不加數劃給,而專委通津,則舊套之仍襲可慮。山城別將,各別擇差,造給印信,得專糶糴,器械之可以修補者,則本府米錢,量宜出給於別將,使之存本取贏,料理修改,火砲等物,自本府參酌移給,亦似無妨。

    上下其疏于廟堂,廟堂覆奏言:「土墩加設,陽、葛革罷之議,其來已久,不必別遣重臣更審。舊城之破落者,尤宜急先修補,惟在本府相時善處,俾爲完固之圖。文殊山城,所論儘有意見,宜以富平所屬金浦割移,而山城別將,自兵曹,各別擇差,造給印信,使管糶糴,及凡事軍餉、器械,竝自本府善處。」上從之。

    4月2日

    ○庚辰,憲府申前達。又言:「近來捕廳譏察之法,日以益解,間者劇賊,至入於京城西門外常漢家,拔劍斫人,方在死境,士夫之寓居東郊十里內者,慘被盜刼,僅以身免。請當該捕盜大將,從重推考,從事官罷職。日昨會議時,韓城君李基夏、訓鍊大將李弘述,再召之下,終不應命。弘述則不無可引之嫌,而基夏則無故在家,洊違召命,近差享官,輒以身病圖避,常時出入,每乘肩輿。將臣驕蹇之習,誠甚駭然。請李基夏罷職,李弘述從重推考。羅州牧使李臣龍,本以病敗之人,雖圻甸小邑,尙有不治之謗,而居然移陞,出於物情之外。請改差。公州牧使李光朝,性本柔善,且嗜麴糱,請改差。凡軍保徵布二疋,乃是恒規,水軍三疋之徵,實爲冤枉之大者。況其所需用,雖云營門試射之資,而多歸主將私用之物。如欲軫念兵戈之疾苦,莫先於此。請水軍布,依他軍保例,皆以二疋收捧。生祠堂立碑,尤爲近來痼弊,則爲方伯、守令者,所當禁斷,而無人不碑,無處不祠,刻石鑄銅,前後相望,建宇設祠,繹騷殆甚,請加嚴禁,一倂撤罷。永平縣北面,本以荒僻之地,連遭大無之歲,昨年覆審時,本官以朴姓人,別定監官,使之檢田,加耕執卜,比前加倍,中間操縱,濫徵賄賂。請縣令李宇夏罷職,朴姓人刑推定配。昌原府使朴廷賓,本以梁山鄕品,遽除近家大邑,請改差。近來臺諫,有所陳白,監司有所狀請,例令稟處,則日稽月滯,不卽稟決,雖有嘉謨、善策,無施設之望。請申飭廟堂及諸司,自今公事稟下之後,限五日劃卽覆奏。前掌令李浣,以昨年善賑守令,賞止賜馬者,請加陞秩之典。近來善賑褒賞,率多虛實相蒙之弊。設有以此加秩者,在臺官爭執之道,惟當請收之不暇,何可發此苟且之說?其爲壞事面甚矣。請罷職。平安都事金聲發,湖郵、騎省,俱招物議。名藩佐幕,不可仍畀,請罷職。全羅左水使李濟冕,向遭臺彈,終不自處,抛棄戎務,專事肥己,請罷職。軍資監,丙申反庫之後,該色無面,〈方言逋欠爲無面。〉殆至數千,所謂耗縮,亦至九千餘石,而諉以陳腐,全數蕩滌,至於無面,雖令督徵,三年所捧,只是黃豆四十斛。請當該官員,竝從重推考。其無面尤甚不納者,依法科罪。大同軍餉上納之時,船人輩和水之弊,近來特甚。前後朝令,非不申飭,而每歸虛套,慢不擧行。請自今船人和水者,一一摘發,依法梟示,當該官員、色吏及庫子,分輕重科罪。近來有錢布各司,出貸於京外士夫及中庶儈猾之人,其數千萬,而積年未捧,徒擁虛簿。請別樣申飭,未能準捧者,當該堂郞,分輕重論罪。」世子只從捕將罷職,劇賊跟捕事及生祠立碑申禁,李宇夏罷職事。李基夏令與李弘述,一體推考,水軍減布事,令廟堂稟處,各倉無面事,船人和水事,徵債事,竝令該曹稟處。公事限五日覆奏事,答以凡公事覆奏,或有急時擧行,或有從容講究者,不必定限矣。

    ○諮議朴弼周上書,乞還職名,世子優答不許。

    4月3日

    ○辛巳,流星出天棓星上,入乾方。

    ○諫院申前達。又言:「平山府使李復休,政令顚錯,聽斷昏謬,年分給災之時,多得結數,初無一把一束之及民,從中花消,徵斂愈酷。請罷職不敍。」世子不從。

    ○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金聲發事。

    ○藥房入診,領議政金昌集同入。上受鍼訖,昌集曰:「憲臣以祭物物種,預爲捧留事,論達準下,而大抵祭物,不得預捧入庫者,蓋以物種傷變故也。臺言雖如此,此是已驗之事。只以一朔爲限,預捧入庫,恐爲得宜。」提調閔鎭厚曰:「祭物預爲捧留,日月稍久,則多致傷敗。至如片脯、乾柿之屬,色味尤爲易變,雖以一朔爲限,亦必有難處之患。臣意則勿爲定限,只於先期數日,擇捧封進,俾免臨時苟充之患,最爲得宜矣。」上可之。昌集又言:「通信使今當差出,沿路接待,比他使客,極爲優異,小邑所費,亦至數百兩。宜有省減之道矣。」鎭厚曰:「信使經過處,如經亂離。今雖減省,亦必豐侈矣。」都提調李頤命曰:「通信使之奴子,亦令三重席云,其他可以推知矣。」上曰:「越海之行,實關死生,故有此侈待之例。辛卯年亦有裁省之請,而終不聽許者,蓋亦有意矣。大臣所達如此,分付減損,而無至埋沒宜矣。」

    ○冬至正使兪命雄、副使南就明、書狀官李重協,還自淸國,上引見。上曰:「皇帝詔書,辭旨荒雜無歸宿,而太子無復位之理矣。」就明曰:「歸時,得見皇帝所製歌詞,語甚凄涼,其志氣之衰耗,可見矣。」命雄曰:「臣來時,聞太后葬後,當有建儲之擧云,及到瀋陽聞之,則有建儲會議之擧云。」重恊曰:「命九卿會議,則以請復太子爲請云矣。」命雄曰:「臣等到玉河館,看審方物,則多有傷損處,而外封則宛然無損。此必封裹時不能精擇之致,請自今申飭,各別擇捧。」上曰:「若此不已,則前頭之生事必矣。各別擇捧之意,申飭各司。」

    4月4日

    ○壬午,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李臣龍、李光朝事。

    ○藥房入診。上受鍼訖,都提調李頤命言:「乙酉謄錄,有開金井及發靷時,遣承旨之事。今番則雖與昭顯世子喪,似有隆殺之節,而發靷時,則當有遣承旨隨往之擧矣。」上命承旨,隨往於發靷時。

    4月5日

    ○癸未,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朴廷賓、李濟冕事。

    ○以李重恊爲持平,金在魯爲獻納,金相元爲副應敎,趙尙絅爲副校理,金相尹爲校理。

    ○禮曹言:「嬪宮發靷時,百官以淺淡服,先就城門外,分東西序立,前銜宰樞、耆老、儒生,以素服,序立於城外道傍,魂帛車及靈轝將至,俯伏哭再拜,反虞時亦然。」世子從之。

    4月8日

    ○丙戌,月暈廻木星,流星出氐星下,入南方。

    ○命復昭顯世子嬪姜氏位號。上旣以姜嬪事,議于大臣二品以上,皆言其冤。又問於在外大臣,左相權尙夏,亦援其師文正公宋時烈,陳白於孝廟者爲對。上遂下敎曰:

    予於姜獄,隱傷于中者久矣。昨年擧條,改書以下,所以發其端也。及至今日,筵敎備悉,所製三絶,繼又出示,使在廷之臣,咸知予意,則亦無餘懷之未盡者。噫!下敎中微意二字,我聖祖,未嘗忘惻怛之念,有以仰認之謂也。噫!知其冤,而不雪其枉,可乎?予志先定,公議大同。伸理之典,自是次第應行之事,亟令有司擧行。

    於是,禮曹啓請推擇議謚吉日,差出禮葬及墓所都監堂郞,上以與初喪有異,命改墓所爲封墓,禮葬二字,改爲復位宣謚都監。

    ○工曹判書閔鎭遠上書。略曰:

    本廳〈鎭遠方帶賑恤廳堂上,故曰本廳。〉宿儲十二萬斛之米,費盡於昨年賑政,所餘只是一萬七千餘斛,而見今都下飢荒之慘,無異昨年,入此月後,家家絶火,人人告饑。加以癘疫大熾,死亡相繼,耳目所及,誠可愁痛,而身居賑任,袖手恝視,使我聖上之赤子,宛轉叫呼於水火之中,而莫之救濟,臣之罪也。昨年賑政時,每巡發賣,例費六七千斛。今雖一次發賣,所餘萬斛,可備日後時急之用,至於士夫家尤甚饑餒者,亦以某樣穀推移,限千斛散貸,則庶可少紓其急矣。且本廳元無應入之稅,故聚穀之道甚艱。十餘年來,請得三南月課價,取剩補賑者,每年爲數千斛矣,頃因大臣陳箚,見奪於訓局。本廳失此之後,尤無措手處。賑資之重,不下於軍需,而矧今彼此緩急自別,恐不可不還屬賑廳也。

    世子令廟堂稟處。

    4月9日

    ○丁亥,王世子下令曰:「上年癘疫熾盛時,京中方痛者,聖上特加軫念,命醫司,別定醫員,優給藥物救療矣,今亦依此擧行事分付。亦爲申飭諸道,令其各邑,題給相當藥物,各別救療。」

    ○進士徐宗遜等,上疏乞寢尹宣擧書院毁撤之命,疏至政院,政院以有禁令,稟達却之。

    ○以黃璿爲持平,黃龜河爲副修撰,洪錫輔爲全羅道觀察使。

    ○正言成震齡上書曰:

    臣以一箇新進,經歷甚少,未知內外官之孰爲賢孰爲不肖,而槪論內官,則或雜以闒冗之流,至有行已麤鄙者,曾叨亞長之列。書筵之官,曾經兩司者,皆可爲之,豈盡是輔導之才?銀臺之任,苟陞堂上者,尠不經擬,豈皆堪出納之責耶?六曹長貳,不觀其才局器量之所宜,而掌銓者皆可掌兵,司禮者亦可司刑,苟非通才,豈無僨事之歎乎?至於庶司之職,其自高者,徒尙優游,漫不省事,其庸陋者,計資崇卑,量賄有無,而胥吏因緣作奸,無所不至。今日國事之寒心,乃至如此,而至於廟堂之上,訏謨之地,乃有貽簠簋之誚,被迎合之譏者,乃得以反居右席,而方且以模稜爲相業,以調停爲家計,則何怪乎庶事之叢脞,百度之不貞也哉?若論外方守令,則多不得人,惟思肥己,邊將、鎭帥,貪饕尤極。黜陟守令,在於方伯,統御邊將,在於閫帥,而其倖已行事,與守令邊將,或不甚殊絶,則亦安得明黜陟之道,盡統馭之方乎?文臣頂玉者,皆可備觀察之薦,武夫階高者,皆可畀閫寄之重,則守令、邊將之不得其人,又何足怪哉?城池之設,所以固國備患,然而人和爲上,地利爲次。北漢,自其設立之初,人皆以外雖險阻,內無容衆保守之勢爲言。今增築蕩春,雖若可補,脫有警急,賊若入據都城,則我在於此,如入壁間,此乃自盡之術也。雖旣築之後,覺其不便,斷然棄之可也,今乃經營不已,徒以傷財病民,重失人和,臣誠悲其志之勤,而計之拙也。我國田政,多有踈漏,三南量田之令,蓋出於此,而荐飢之餘,民不蘇息。靜而養之,猶懼難保,則重致煩擾,實非寧壹之道。癸卯量田之時,人心猶古,而尙有等第失宜之弊。矧今人心巧僞,甚於癸卯,賄賂紛如,請托交行,富民、豪族之田,饒可爲瘠,闊可爲狹,而貧民殘戶之田,下或爲上,小或爲大,其弊未必有勝於不量之時。惟邸下,上稟下詢,有以審處焉。

    世子答曰:「書中大小之官,無不被侵,或欠別白,或欠稱停。至於簠簋之誚等,許多譏斥,專指右相,而語意至深,必欲擊去,誠可駭異。量田猝難行之說,亦所未曉。北漢事,聖上斷自宸衷,終定大計,仍命大臣,俾管其事,則爲今日臣子者,何敢以罷之之說,發之口乎?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矣。」

    ○右議政趙泰采,自遭玉堂箚,有譏斥語,連引疾呈告,至是逬出城外,轉向果川。

    ○遣領議政金昌集,以賜端懿嬪謚,告于太廟。

    4月10日

    ○戊子,以金昌集爲復位宣謚都監都提調,權尙游、金興慶爲提調,閔鎭遠、兪命雄爲封墓都監提調,各都監差出郞廳六人。

    ○正言成震齡,因昨日未安之批,引避有曰:「今日大臣之不副輿望,不待識者而知之。蓋其簠簋迎合之誚,自在卿宰,已被國人之嗤點。及登台輔,爵位已極,而不念匡國之策,惟思保身之圖,百般揣度,或慮後日之飜覆,多爲依違之態,迷亂白黑之分,曲爲放釋之請,而媚悅一邊之人,至於請停毁院,而情跡盡露,臣所謂模稜調停,蓋指此也。嗚呼!模稜有似乎渾厚,調停若近於公平,而推其趨利避害之私心,必將權在君子,則附君子,權在小人,則附小人,離合反覆之際,其爲國家世道之害,有不可勝言者矣。當初卜相之時,物情固已駭歎,而未聞有一人言之者,此不免爲盛世之羞。臣不計一身禍福,妄爲論列,不過爲國家世道而已。北漢利害,蓋出於朝野公共之議。若亞長、觀察,則果有指斥者。邸下必欲聞之,則李挺周之麤鄙,曾擬亞長之任,洪好人之望輕,嘗擬觀察之望,濫雜之弊,烏可得免乎?量田難行之說,乃所以慮三南煩擾之弊,則姑令徐緩,亦不失爲休卷之策。邸下若深加體究,則亦可以知臣之不妄言矣。」世子命勿辭,震齡退待。於是,兩司諸臺,以震齡疏中論及臺風委靡,相繼引避,無肯出當處置者,凡十許日,掌令金萬冑始處置,以冒嫌論列,專事壞亂,公議所在,不可仍置,遞震齡,而諸臺竝請出仕,世子從之。

    ○遣議政府右參贊申銋,賜世子嬪諡冊。諡冊文曰:

    承華新喪內助,悼念方切,節惠古有彝章,表揚宜亟。爰擧顯冊,庸錫休稱。惟爾嬪,生稟令資,早嬪儲邸。一門襲兩后之盛,克嗣徽音;大婚爲萬福之源,允稱佳婦。蓋自入宮以後,益見率禮無違。推家庭事親之誠,祗奉兩殿;體君子造端之意,謹飭一身。潛德不形於外人,懿行自著於平日。贊慈化而致肅雍之美,佐陰敎而昭節儉之風。孝篤承顔,愛可見於容色;憂深嘗藥,誠亦孚於宮庭。沈痾已歷於歲年,小心匪懈於夙夜。恩雖逮下,未聞私謁之行,美旣在中,何難內治之正?庶宗事之克相,期福履之終綏。何意上天之難諶,遽見淑質之云逝?蒼黃一夕,忍隔幽明?皐復三呼,怳若夢寐。脩短有數,豈緣醫技之無良?殯斂莫親,益覺病懷之難抑。矧惟螽斯之嗇慶,曷堪鶴禁之纏悲?司命之權孰尸?福善之理靡測。晨昏問寢,無復繁袟之儀,日月有時,奄及窀穸之事。苟非易名而紀實,則何賁幽而傳芳?言其行則以禮義自持,語其德則以溫柔爲本。玆遣議政府右參贊申銋,賜爾謚曰端懿。於戲!雖儀形之已閟,莫追泉扃;尙行迹之可徵,永垂簡策。精爽未昧,寵命宜欽。嗚呼哀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宋相琦撰,刑曹判書李健命書。〉

    4月11日

    ○己丑,上下敎曰:

    昭顯世子嬪,位號已復,則宣謚封墓,一時擧行,事體固宜,而第惟癘疫方熾,風旱又甚,且經三都監大役,言念民事,實爲矜憫。不可無參酌變通之道。宣謚之典,先卽涓吉,封墓之役,待秋擧行。丁字閣未建之前,則節祭設帳宮行之。

    ○右議政趙泰采在果川,使其錄事,封納命召,上命史官還授。世子遣承旨諭之曰:

    余以眇躬,代理萬機,夙宵戰兢,不遑寧處。矧今災異荐臻,民虞孔棘,憂懼之心,當復如何?此時仰成,惟在大臣。以卿體國之誠,不念夾輔之道,遽因過激之言,必欲奉身而退,是豈所望於卿者乎?伊日筵奏之無他,聖上業已洞燭,則尤無難安之端。且成震齡書中指斥之言,固已非常,而引避之辭,益無顧藉。其所凌踏,不遺餘力,必欲擊去而後已,誠可駭也。其所構捏,聖上亦皆照察,則何足介懷而輾轉不安?決意去國,益用缺然也。

    ○以尹鳳朝爲應敎,延齡君昍爲都摠管,兪命雄爲右參贊。

    ○上下敎曰:「故相臣姜碩期夫人申氏復爵,相臣處致祭。姜文明等竝復官。

    4月13日

    ○辛卯,月犯土星。月暈廻木星。

    ○以金相稷爲承旨,李澤爲大司憲。

    4月14日

    ○壬辰,禮曹言:「曾前端宗大王、定順王后復位議謚後,以舊主之仍奉私家,爲未安,議於大臣,移奉于時敏堂,仍爲改題新主矣。今此昭顯嬪,旣已復位,則舊主似不可仍奉於私家。宣謚及改題處所,以何處定行乎?」上答曰:「梨峴宮,今作公家所管之宮,舊主移奉於此,而宣謚改題後,當合奉于昭顯宮。依此擧行。」

    ○藥房入診。提調閔鎭厚言:「故監司金弘郁,言人所難,而致於冤死,故孝宗大王,特復其官爵矣。今當姜嬪復位之後,似當有褒贈之典矣。」上以問都提調李頤命,頤命曰:「孝廟愍其冤死,旣許復官,則今於本事伸理之時,宜有贈職之道矣。」上命贈正二品職。頤命又言:「姜嬪葬山,在衿川矣,當時事出倉卒,未及擇兆,故安穩與否,旣未可知。且其穴前甚短,難容象設。聞其子孫言,雖未合葬於昭顯墓,而若爲雙墳,則可以慰安神道,而減省國力云矣。」上曰:「若得合祔,則神理固爲妥安,而省弊之道,亦豈不便好?第七十三年之久,地中事未可知,故以此趑趄矣。令都監奉審兩墓後稟處。」頤命曰:「故判中樞院事權專,卽顯德王后之考也。莊陵復位後,特復專官,而其墓表,書以判中樞院事,故從其碑石所題,而復官矣。旣復昭陵之後,則當贈府院君,而子孫零替,祖先事蹟,未能詳知,故只遵碑刻云矣。」上命贈府院君。頤命又曰:「成震齡侵斥右相之書,以爲枚卜之時,物情爲駭。臣亦參於當初枚卜之時。臺言如此,安得晏然乎?」上曰:「右相平日體國之誠,予所詳知。中間落卜,予以爲不是矣。寧有不合於枚卜之理乎?成震齡之凌踏,殆無餘地,事體豈容如是?於卿少無不安之端矣。」頤命曰:「昨年臣之倉卒承命之罪,臣亦自知。領府事尹趾完抗章論列,此不過見其迹,而不諒本心之致。頃日筵中,右相有月廩輸送之請,而未得準請云。趾完年過八十,朝家惠養,餘日無幾。待之不宜迫切。命給月廩,實有光於聖德矣。」上曰:「伊時諸臣上章者,不爲不多。年少過激之言,固無足怪,而領府事,以白首大臣,乃有壞亂朝廷之計,至於私臣之斥,尤不擇發,予深以爲非矣。大臣之言如此,月廩輸送宜矣。」

    ○領議政金昌集上箚言:

    故相臣姜碩期之諸子,太半死於非命,其孫後望,年將八十。獲見今日,豈非天乎?若趁其未死,加以一命,則實爲聖代之美事。故監司金弘郁,雖已復官,及此申理本事之日,特命賜祭,因贈爵謚,收錄宗孫,以示表章之意,亦似得宜。且伏念右相所遭,誠甚罔極。夫剌擧大僚,事體亦自不輕。初無指的之事實,而泛以簠簋迎合等語,一筆句斷,直加以宵小之目,無少疑難者何也?顧今災荒孔棘,艱虞溢目,而廊廟之間,只有老病一微臣,言念國事,可爲太息。宜加敦勉,期以必致也。若其請寢毁院之論,臣實與聞,今僚相,以此去位,則臣亦何敢晏然乎?

    上答曰:「所云得宜。可不依施?金弘郁追贈正卿,已有成命,而賜祭收錄宗孫事,竝令該曹擧行。成震齡書避中,侵斥右相,殆無餘地,敲撼之計,極可駭也。然其構捏業已洞燭,則惟當以勉出爲期矣。」

    ○判中樞府事李濡,因北城事,被斥於成震齡疏,上書乞免,世子優批慰諭。

    4月15日

    ○癸巳,王世子詣殯宮,哭臨。

    ○端懿嬪殯宮,行啓殯禮。

    4月16日

    ○甲午,丑時,行端懿嬪發靷。

    ○哀冊文曰:

    祖轍丹戺,庭列素衛。瞻鶴關之曉闢,儼蜃轜之先戒。惟我主上殿下,悲文袟之息彭,悼前星之失儷。紆聖情於止慈,念懿範之將翳。爰稽典冊,式圖揚揭。其詞曰。帝眷我東,篤生元良。塗摰有門,雲鳳呈祥。天作之合,允矣好逑。因心孝友,稟質婉柔。歡承二宮,禮虔三朝。惰容不設,儉德彌昭。含和蘊英,志存謙抑。問詩習禮,動遵規則。卄載敬愼,如一日然。雖嬰美疢,令度罔愆。聖后禮陟,慟切孺慕。玉候違豫,誠深代某。百行之源,前史罕覯。東宮理政,四方拭目。庶贊陰敎,基我王化。奚神明之不佑,奄凶聞之遽播?朝嘻嘻而夕違,曾不移乎時晷。湯焫難施,兪、扁失技。嗚呼哀哉!理或有差,天不可問。弓襡無徵,蘭桂早隕。觀臺倐其告祲,仙路邈而靡追。宛裳衣之如在,委環珮而若遺。嗚呼哀哉!靑春易謝,遠日有期。塵生鏡奩,香歇堂帷。銅闈閴兮殘月,薤曲凄兮悲風。紛宮官之雨泣,寄後思於無窮。嗚呼哀哉!鬱彼新岡,五陵之內;神道克協,地理爽塏。幸列祖之密邇,接佳氣之氤氳。嗟!玄扃之一閉,痛厚夜之難晨。嗚呼哀哉!玄機旋斡,化運遷移。彭殤不齊,貴賤同歸。惟俔天之美軌,寔窮壤而不廢。托彤管而述哀,垂芳猷於來世。嗚呼哀哉!〈弘文提學李健命撰,礪城君楫書。〉

    4月17日

    ○乙未,以鄭錫五爲檢閱。

    ○命招二品以上于賓廳,議昭顯世子嬪姜氏謚曰:「愍懷。取使民悲傷,失位而死之文。

    4月18日

    ○丙申,行端懿嬪葬禮。是日返虞,世子哭臨于殯宮。

    ○全羅監司洪致中狀言,道內同福、玉果,始因土疾,減其瓜期,今則水土不爲病,請復作六年窠。備局覆奏許之。

    ○忠淸道各邑民人,癘疫死亡三千六十八名,道臣以聞。

    4月20日

    ○戊戌,上下敎曰:「淑嬪葬地看山時,內官張厚載,泛以得山於廣州境內陳達,隱然爲冒禁入葬於明善、明惠兩公主墓山內靑龍之計,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罷職加定官,使之姑爲入來,改求他山。」

    ○備邊司,以閔鎭遠、權尙游爲量田句管堂上,金東弼、朴師益、金在魯爲從事官。

    4月21日

    ○己亥,以金萬冑爲掌令,趙尙絅爲副修撰,金相尹爲修撰。

    ○藥房入診,判府事徐宗泰同入。上手部魚際、足部然谷左右穴受針訖,宗泰言:「嬪宮喪事時,大小木物,分定於東峽、海西者數多。民間赤立,且値癘疫,伐木運下之際,民力困悴,不能支堪。聞之實甚慘憐。前頭又有復號都監之役,未知移墓與封墓,將何爲定,而民事如此,有難多數分定。卽今墓所用餘雜物留置者頗多,木物之可以移用者,旣已書入,而凡諸分定物種,必須參量容入,務爲節省似好矣。」提調閔鎭厚曰:「物種之分定外方,雖是舊例,輸納之際,自多弊端。若自戶曹,直貿用之,以其所入價本,分定於各邑,則似有省弊之効。」上命都監稟處。是後,都監覆奏,自京貿用。鎭厚又言:「卽今癘疫飢饉兼行,城中亦有道殣,而蓄儲蕩竭,無以救濟,深可哀憐。雖不得設賑,若依上年例,只爲題給於癘疫人,則其數不至甚多,似可辦得矣。」上從之。

    4月22日

    ○庚子,以金相元爲副應敎,南一明爲校理。

    ○藥房入診。上受針。

    4月23日

    ○辛丑,慶尙道各邑民人,癘疫死亡,二千三百八十七名,全羅道死亡,四百六十餘名,道臣以聞。

    ○封墓都監都提調金昌集、提調閔鎭遠請對,上召見。昌集曰:「臣等先詣衿川姜嬪墓所看審,則補土之役頗多。當初不暇擇地,蓋用姜家墳山餘麓。地師等以爲,疪病頗多,且仍爲封築,則民田又多陳廢,此亦不便矣。仍詣高陽昭顯世子墓所看審,則左右皆有餘地,足爲雙墳之制矣。」上曰:「當初衿川葬山,旣未擇占,而昭顯墓有餘地,可營雙墳,則揆諸神理、人事,此誠便好矣。」昌集又言:「預備之道,內梓室,似當新備以待。」上命內外梓室,竝卽新造以待。鎭遠言:「昭顯世子墳墓制度,太高大,每當潦雨,輒有崩頹之患,以致修改之役,無歲無之。愍懷嬪新墳,若依舊墳尺樣封築,則亦不無崩頹之慮。前頭始役時,昭顯墓行告祭,稍加減削,而愍懷嬪新墳尺樣,亦同其高廣,似宜矣。」上曰:「曾見昭顯墓,果爲高大。所達好矣。」

    4月24日

    ○壬寅,兵曹判書崔錫恒免,以趙道彬爲兵曹判書,宋相琦爲判義禁。

    4月25日

    ○癸卯,司諫洪啓迪申前達,又言:日者正言成震齡,以一介新進,論劾柄用之大臣,其言雖過,其氣可尙。況其引嫌之辭,專斥筵奏,而毁院事,則爲斯文憂慨之誠,有足多者。其在扶植之道,固當奬詡之不暇,而掌令金萬冑,不有公議,敢出排擊,至以壞亂之目,勒加之於論事之臣,變亂士林之是非,摧抑敢言之風稜,其爲臺閣之羞,已不可勝言,而冒嫌論列等語,尤不忍正視。請掌令金萬冑罷職。「世子不從。

    ○敍端懿嬪喪葬時,董事勞。都提調金昌集、徐宗泰以下堂上、郞廳等,賜物陞資有差。

    4月26日

    ○甲辰,禮曹言:「端宗大王、定順王后祔太廟時,有承旨、史官侍衛之例。以此推之,今此愍懷嬪神位,自梨峴宮移奉昭顯廟時,當有侍講院、翊衛司官員陪進之擧,而以卽今實官定送,亦涉未安。請令該曹,差出分侍講院、分翊衛司官各一員,使之陪往。」上可之。

    4月27日

    ○乙巳,以李明誼、任泂爲正言,金相元爲司諫。

    ○復位宣謚都監言:「愍懷嬪神主制樣,與昭顯世子主身,無甚差異,請依聖敎,不爲改造,只刮去旁題及陷中而改題。」上可之,仍命改題。合奉於昭顯廟時,臨昌君焜,同爲進參。

    4月28日

    ○丙午,憲府申前達。又言:「昨日有兩都監都廳及題主官、封閉官加資之命,而洪啓迪雖經準職,未及資窮,黃龜河、徐命均、金台壽,未經準職,亦未資窮,今玆陞秩,未免爲違越常格之歸。請還寢四人加資之命。墓所都監監造官金世衍,因一微事,發怒於都廳,廢務還家,中間出往墓所近處,而無意董事,諸堂郞竣事之日,亦不復命。到今陞敍之典,決不可混施,請還收金世衍賞典。」世子不從,黃龜河、徐命均、金台壽,令授準職,金世衍事從之。

    ○大司憲李澤上書。略曰:

    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天資甚高,道德純粹,平生篤敬,造次靡懈。著書立敎,嘉惠後學,出處言行,光明正大,實是一世之眞儒,百代之宗師。至若闡明師生之倫於斯文變亂之初,扶樹名義之重於倫彝斁絶之際,使波頹之世道,迄今撑柱而維持,雖謂之功不在禹下可也。此所以三道儒生之疏,必欲與兩先正,〈宋時烈、宋浚吉〉偕陞聖廡者也。向者臺疏,〈鄭宅河疏。〉則直以己意,肆口評論,題品先賢,顯示抑揚,可否祀典,略無疑難。又敢於朴世采,獨去先正之稱,而有凌蔑之態,其爲謬妄,莫甚於此。噫!世敎頹弛,俗尙渝薄,如諫臣渺然年稚者,其於先賢之道德,未窺其藩籬,而肆然貶損於擧世尊敬之地,此何道理,此何風習?世道至此,良可寒心。此等言議,若不另加裁抑,則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豈不大可懼哉?臺閣論人之道,雖在庶官末僚,必須指陳事實,明白勘罪,然後方可以服人心,則況於大僚,體貌自別,其何可湊合成案?惟以詬罵爲快,而略不審愼乎?臣竊觀成震齡之論斥右相,意指非常,其所醜詆,罔有紀極。大臣之本末長短,固已邸下之所照察,則其果近似於言者之言乎?其疏首尾,疵摘甚廣,而至於黑白陽陰之說,似若別爲標榜者然,臣實爲世道深憂也。當初鄭宅河之以性行論人,實涉無據,故成震齡之駁遞諫臣也,亦以妄論瀛選,難免率爾顯示非斥之意,而及其引避,忽變前說,極口推奬,至以乘勢等語,橫加於被劾之家,以爲自詑風稜之地,而不覺傍觀之嗤笑。又於書中,以行已麤鄙者,曾叨亞長爲言,而及其引避,乃以曾無疵謗,未經亞長之李挺周當之。前後言議,顚錯如此,似此言論,有何奬詡之端?以昨日諫院駁啓觀之,必欲崇奬其論,氣像漸至不佳,豈非慨然之甚者乎?

    世子答曰:「卿憂慨於近日事,持論公平,予用嘉尙。可不留心焉?」

    4月29日

    ○丁未,時,擇淑嬪葬地,護喪內使及本房任掌輩,始占明惠、明善公主墓山近處,上不許,命改卜他處。又占於宣陵近處,上聞其與陵相望,命禮曹摘奸。禮曹啓言:「升望於沙城之上,不見陵所。」世子以稟,上下敎曰:「沙城一也,而前則望見王后陵,今則不見云,已未可知。穴處則一也,而任他人則禁葬,在後庭則許葬,朝家處分,甚不公正。不如改占他山。」

    4月30日

    ○戊申,禮曹以旱氣太甚,請自五月初三日,祈雨于京都山川,世子許之。

    五月

    5月1日

    ○朔己酉,命停端午迎祥詩。時,端午將近,政院依歲規,抄啓製述官,請牌招主文之臣,出韻科次,上下敎曰:「旱災如此,今番勿爲製進。」

    ○正言李明誼上疏。略曰:

    人君不能自治,所恃者惟相耳。苟非其人,國受其禍。卽今居鼎席之首者,一自釀成士禍之後,自知不容於士類,弁髦廉恥,貪戀權勢,廣開賂門,苞苴輻輳於私第,務樹私黨,差除一出於其口。軍門銀貨,乃是緩急之所需,而每當燕行,擅許商譯之帶去,邊閫薦擬,不問其人之如何,而凡有窠闕,只令債帥而晉用。箭里陳場,自是親臨閱武之所,而謂今無用,肆然圖占,仍伐東小門外餘存松木,日役郊民,動以百數,防洑作田,以爲已物。新營別墅於終南外麓,招集旁近富民,約與交結,陷以厚利,仍給惠局所儲數百石租、二百貫錢,取息納本,以爲牟利之計。至於前秋,史官之傳諭聖批也,托以身病,要使莫重王言,委諸外堂而去,史官乃引加朝服之義,覆難數四,則叱責史官、下人,使之還歸,史官終不得傳命。其時臺官,全沒事實,乃反駁擊史官,使不得一言自辨。於此一事,可見其氣焰薰天,頤指一世之一端也。噫!遠避權要,乃其名父之遺戒,他人聞之,尙覺涕洟。若親旨君命,有時互奪,則黽勉從仕,分義固然,而及據大位,病國家敗世道之擧,無所不爲。近來搢紳、章甫之疏,皆斥以士林禍首,則苟有一分人心者,唯當逡巡退縮之不暇,而放倒廉隅,忘忽先戒,益復縱肆,無少顧忌,擅弄威福,罔有紀極。夫居鼎軸而放倒廉隅,則世道之蠧敗固也,爲人子而忌忽先戒,則事君之無狀可知。如此之人,雖不足責之以道,其如國家何哉?昨年溫宮之行幸,出於萬不得已,聖上曲軫民弊,御膳諸種,一倂省減,苟爲臣子者,宜思奉承,而從幸大小之官,擧皆求索,殆遍一路,稛載相續,積置寓舍,或輦輸於京第,或和賣於場市。其時本兵之長,〈李健命。〉獨散出諸邑饋遺之物,俵給將士,人皆飫飽,爭相稱頌。其苞饋之無節,推此可知。朝廷,四方之本,而不王若是,則上天胡不震怒,災異胡不荐降,生靈胡不困瘁,而祖宗三百年社稷,胡不澟然如一髮乎?至於毁院一節,尤是前古所無之擧。惟彼鄭澔毒正之心,老猶不悛,突然赴朝,攘臂擔當,卒以毁院爲請,其亦無忌憚之甚者也。日昨大臣,請寢威命,其一脈公心,猶足可見,而玉堂之箚,乃以請寢毁院,謂致貫虹之變,其爲奇怪可笑,奚異於童騃之言也?吏曹參判李喜朝,以憸邪之性,挾詞辯之才,巧言令色,欺世盜名,假步山林,濫躋華顯,一世之嗤點,固已久矣。向者之囊封冊子,殆同密啓,物議譁然,久而未已,彼名爲臺臣者,意在掩護,至請出付史官,撮錄汗靑。噫!是不過箱篋中一私記,是何有光於其師本源之地,而乃敢欲汙聖朝之靑史耶?平安監司金楺托迹儒門,全沒其師之本旨,杜撰誣引,唯以媚悅時論爲事,至於曩日之疏而極矣。但其平生伎倆,只在於貪饕,曾按海臬,府庫蕩然,碑船載貨,中路臭載之說,萬口喧傳。及移西關,舊習益痼,大小各庫,徒擁虛簿。以兩西豐侈之地,作一己肥潤之資,臣竊痛之。刑政者,王者之大柄。李師命罪惡,何等關係,聖上之平日痛疾,又何如也?雖以其家之勢力,日夜經營,而莫敢生意於伸雪者,蓋畏天威也,畏國法也。及今至親,盤據崇顯,柄用益專,無所顧憚之後,乃敢乘時擊皷,王府之臣,知有巨室,而不知有國法艱難,下語屈曲奏讞,而聖上猶且曲從,故其所以徒恃寵靈,益肆無嚴者,無所不至。臣恐昨年獨對之失,此有以啓之也。方今可言之事,不止於此,而居三司之列者,無一人爲殿下言之,臣竊痛之。

    疏入,上不賜批,特命姑先遞差,旋下敎曰:「旱災尤棘,毒癘尤慘,民將盡劉,國其奚依?當此之時,大小臣僚,雖協心共濟,猶恐不克,而李明誼外托遇災進言,內懷壞亂之計,構捏諸臣,罔有紀極,而一篇精神,專在領相,白地做出萬不近理之許多罪名,直驅之於罔測之科。噫!領相前後箚語,一則爲聖祖也,一則爲斯文也,渠雖無狀,何敢嫉如仇讎,爲宣擧父子有若立節者然哉?論其情狀,萬萬絶痛。至於醜辱吏曹參判,〈李喜朝〉誣詆原任大臣,〈李頣命〉亦無所不至,極可駭惋。沈綿之中,少有思索,則輒困薾,火升膈煩,故不得逐叚辨破,而若不痛懲,則末後之害,國不爲國。李明誼遠竄。」於是,配明誼于密陽府。

    ○領議政金昌集,因李明誼疏,出往郊外,判府事李頤命,亦自藥房直廬,逬出。上連遣承旨,敦諭兩臣。

    ○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曰:「目今,飢饉之餘,癘疫大熾,東西兩郊,病幕連亘。五部之報於備局者,數已過萬,田疇之間,未見耕耘之人云。設令前頭,無他災害,其何能不耕而有穫乎?賑廳、江都,蓄積已空,百官散料,亦患難繼,言念國事,誠可哀痛,而不但事無着手處,朝議泮渙,鼎席一空,循例裁減之事,亦不得爲之。如此而尙何爲國乎?我國不幸,常多凶荒,前後災減,非止一再。上年又有減分之令,而今則復舊矣。此等事,考出《政院日記》及各司文書,斯速變通,恐不可已。此則雖無大臣,亦可行之矣。」上曰:「予病今已年久,證情月異而時不同。國事無可以慰心者,每有溘然無知之念矣。依所奏變通宜矣。」鎭厚又言:「備局公事,大臣方出草之際,因臺疏逬出矣。其已屬草者,仍令正書以入,而外方時急狀聞,可以覆奏者,依前年例,有司堂上就議大臣,或請對或疏論,恐爲得宜。」上可之。

    5月2日

    ○庚戌,木星犯輿鬼西北星。

    5月4日

    ○壬子,領議政金昌集上疏自辨,乞解職名,上遣承旨諭之曰:

    自卿憂時陳箚,大明是非之後,媢嫉之輩,含怨次骨,必欲甘心於卿者久矣。豈料構捏手段,出於臺閣之上,而直加以權奸之目耶?其所臚列,無非孟浪。昨年傳批時曲折,予所詳悉,而猶且歸之慢命。於此一事,可知其誣罔。至若忘忽先戒之語,尤爲絶悖。世道之危險,胡至此極?當此旱災,至此民命近止之日,卿又出城,廊廟空虛,病裏憂鬱,罔知攸濟。以卿體國之誠,何不念及於此?卿其卽日造朝,毋孤虛佇之望。

    5月5日

    ○癸丑,以趙榮世爲正言,黃龜河爲校理,李秉常爲大司成,特擢金在魯爲承旨。

    ○判中樞府事李頤命上箚乞免,世子遣承旨敦諭。

    5月7日

    ○乙卯,政院,因入診時,提調閔鎭厚奏語,啓言:「本院《日記》,只有備局及各司裁損時草記,而所減名目數爻,元無載錄之事。請令備局,分付各司擧行。」上可之。仍命此等事,皆稟達于東宮。

    ○諸道道臣,以旱甚,相繼狀聞。

    ○江原道橫城、原州等邑,下霜。

    5月9日

    ○丁巳,上下敎曰:「予疾沈綿之中,眼病至此,親臨啓覆,其勢末由,年年滯獄,瘐死而已。啓覆亦在刑人之中,刑人一款,不可無變通之道。大辟處斷有難自斷者,則世子自當面稟。自今以後,凡係刑人公事,一體入達于東宮。」

    ○兩司諸臣,因李明誼疏,相繼引避,至是始處置,竝出仕。玉堂諸臣,亦以此連日違牌。陳疏,不爲行公,世子下令曰:「李明誼疏中三司之臣,橫加詆斥,用意不正,故引避臺官,處置請出,則公議所在,槪可見矣。儒臣少無難安之端,而日事撕捱,事體未安。竝卽行公。」

    5月10日

    ○戊午,以趙觀彬爲獻納,李箕鎭爲檢閱。

    ○前判書尹趾仁卒。年六十三。趾仁,卽趾完之弟也。素無才能,而有廉簡之稱。然性甚險詖,凡係異已,必欲排陷而後已。觀於詆李畬、捏權尙游兩事,其心術,呈露無餘矣。

    5月11日

    ○己未,木星犯積尸氣。

    ○京畿監司金演上書,言畿內飢困狀,乞得移粟五六萬斛以救之,世子下之備局。時,大臣俱在城外,覆奏無人,禮曹判書宋相琦上書,請以江都、北漢、楊津倉米各二千石,南漢米太七千石劃給,世子可之。

    ○訓鍊都監言:「軍兵染癘者,多至四百六十餘名。都監舊以砲手子枝置錄待年,初付四斗料,隨才陞料,至七斗後,始充闕中宿衛。近因癘疫,死者相續,軍額漸縮,輪直甚苟。請六斗以下,亦許陞實。」上覽奏,卽命醫司,給藥物救治,死者命給收屍之物。本監題給病者米各五升,死者布各三端。此後諸軍門,竝準此例。

    ○禮曹請愍懷嬪合奉昭顯宮後,祭享依太廟,定以共一卓之制,世子可之。

    5月12日

    ○庚申,侍講院官,聯名上疏,以癘氣彌滿,不可冒犯動駕,乞停王世子展謁敬寧殿之擧,上從之。

    ○黃海、京畿、忠淸三道儒生權踆等上書。略曰:

    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從享之請,起於湖南,而李升運等肆其邪說,邸下洞燭邪正之分,施以屛裔之典。乃者三道章甫,以文純公朴世采,竝擧從享事,齊聲陳請,則又有鄭宅河者,放肆侵詆之邪說,殆與升運等,同一心術,而乃反賜以溫批,許以不無意見,四方聽聞,莫不驚愕。臣等謹取宅河書,反復觀之,然後始知邸下泛然下覽,而未及覰破其用意處也。其書上,則推尊時烈、浚吉道德學問,而言其可合於從享,則與升運輩,專事黨論者異矣,下言世采之不合於從享,而其言或抑或揚,不曾力攻,則與升運輩索性醜衊者異矣。雖以邸下之明,一覽之,宜其不卽覺察也。夫以宅河媢嫉之心,豈於世采,猶有所顧藉而然哉?以未知邸下之意,故姑爲此半凶半吉之言,以售其嘗試之計,而果使邸下,墮其術中。臣等請辨其狀,以備邸下之垂省焉。其書論時烈、浚吉資品道學,極其推揚,而至於世采曰:「道德之高下、學問之淺深,非後生所敢窺測。」夫旣不知其高下淺深,則何以知其不合於從享,而世采之道德學問,渠以後生,有所不知,則時烈、浚吉之道德學問,渠何以知之乎?獨於世采,爲後生末學,而於時烈、浚吉,則不爲後生末學耶?從祀之典,何等重大,而乃欲以末俗私意,參錯於其間,有若分門割戶,各有所宗者然,此非徒誣世采也,實亦誣時烈、浚吉也。且其所謂猝然追發於大論停當之後云者,尤極無據。臣等未知停當者,孰停當是?從祀聖廡,至嚴且重,非宅河一家所主張,則其兄敏河,初不竝擧於前,其弟宅河,今又沮撓於後,自稱停當,靦然無嚴,人之僭妄,胡至於此?曾在中廟丁丑之歲,弘文館以文敬公金宏弼從享事,發論陳啓,太學章甫繼起,而追擧文忠公鄭夢周而竝請焉,夢周獨卽蒙允許。其後又以文獻公鄭汝昌、文正公趙光祖、文元公李彦迪追擧,其後又以文純公李滉追擧焉,是所謂五賢從祀也。文成公李珥從祀之請,始發於仁廟改玉之初,其後海西章甫,追擧文簡公成渾,是謂兩賢從祀者也。何嘗以先擧者爲停當,而追擧爲嫌,如宅河之言也?當汝昌等三賢追擧竝請也,或問於李滉,滉答曰:「莫重之事,輕易定取舍判優劣,亦豈易事?」雖以滉之高見,猶且逡巡而不敢當,彼宅河何人,乃敢攘臂奮舌,恣行軒輊,如癡兒較其父祖之年甲者然?多見其妄也。臣等聞宅河,是鄕曲稚昧,全不識字云。今玆上書,特假名耳。必有樂禍喜事之徒,潛形晦伏,嗾唆而爲之者,其爲可憂,豈特一時一人而止哉?仍竊伏念,世采弱冠求道,夙夜孜孜,一以洛、閩爲準則,洙、泗爲歸趣,以至德盛禮恭,優入高明之域,而守志山樊,囂囂自樂,年未三十,華聞已彰。孝廟末年,特授宮僚之職,先大王朝,連以講院臺憲,旌招相續,而終不應命。及乎我聖上,奮發大志,前後敦召,出於至誠,由是感激,晩乃造朝,而難進易退之節,忠君憂國之忱,實我聖明之所深知,故於其卒也,特下備忘而震悼之曰:「平生言行,必遵禮法,勤懃懇懇於筵席章奏之間者,無非一斗腔血中流出。」其契合之昭融,恩禮之隆郅,可謂千載無二,終始無間矣。此正邸下所當仰體而不忘也。

    世子答曰:「向來鄭宅河書中所陳文純公事,余未免汎看,其用意處,不得覰破矣,及見憲臣〈大司憲李澤。〉書,始覺答辭之非。今玆多士之書辨,極其明白,深用嘉尙。第宅河之言,不可比之於升運,一體勘處,處分過矣。」

    5月13日

    ○辛酉,禮曹以愍懷嬪宣謚後,頒敎當否稟奏,世子命議大臣。判府事李濡議以爲:「當日處分時,〈指被禍時。〉旣有頒敎,則及今伸復,更爲頒示,似不容已。」世子從其議。

    ○諫院申前達。又言:「三都監雜物,分定於各官,其數過濫,而各官輸納,都監下吏,一倂退斥,皆以錢貨收捧,甚至鵝翎數片之價,至徵十餘兩錢,生梨一介,或捧二三兩。當該郞廳,一任其操縱,難免不職之罪。請該郞罷職,下吏嚴覈處斷。忠勳府進香時,發關於各道,稱以扶助,徵求錢布,柴炭等物,勒徵於各陵參奉,進香餘財,反歸於堂郞私分。請忠勳府堂上郞廳,竝罷職。」世子不從。

    ○平安監司金楺因李明誼疏,上書自辨,有曰:

    明誼謂臣全沒先師之本旨,至引臣師與故參判林泳書以證之。蓋左右維匡,隨事是非,必欲其不至於大壞者,臣師當初之意也。若言其論拯之失,則亦或有重於比者,而此皆己巳以前之言也。臣師之明示此事是非,正在於己巳以後,明誼等,胡不以己巳以後之書,引以爲證,而乃反掇拾斷爛,屈曲而爲之說乎?臣嘗見拯門私記,陷毁臣師,極其狼藉,有曰:「玄丈,〈朴世采號玄石。〉今則與明齋〈拯之自號。〉所見不同。」曰:「柳相〈指柳尙運。〉擬明齋於淸望,而玄丈非之。其規模一襲懷川〈宋時烈居懷德〉之覆轍。」曰:「玄丈末稍,反戴懷川,終令合享於道峰書院。」觀於此,則拯於臣師,果能終始罔間乎?此亦臣之所做出乎?明誼等倚閣其所尊之言,必欲宛轉自托於臣師,作一公證,臣之書語,適中其忌諱,宜其深怒而深嚌也。若其橫加臣以貪饕之目,則言之醜衊,至此極矣。錢穀出入,皆有文書,新舊替代,皆有重記,財貨句掌,皆有監色,庫儲府藏,皆有其數,今若一行按覈,則其言眞妄,自當呈露矣。抑臣於此,竊有訝惑者,拯門私記,誣辱其所仇之先正,〈謂宋時烈。〉極其慘毒,殆非人理所有。至以貪財爲言,臣嘗爲之蹙頞而痛心矣。今明誼祖述其習,乃於不右拯者,則攻斥之不足,而一倂被之以貪饕之名,是何人之廉貪,必係於拯家之怨否也?

    ○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言:「廣州府尹吳命恒,以母病呈狀乞遞,大臣許之,書置草記,因出城未及入啓,而命恒自處以已遞之官,不爲理事。宜許其遞,使於未代前,仍管州務。」上可之。鎭厚又言:「水原府使魚有龜,與京畿都事李眞望,有嫌怨,眞望辭狀中,有見逐屬吏之語,有龜勢難赴官。」上命遞有龜而罷眞望。

    ○戌時,上候諸症猝劇,藥房復入診。

    5月14日

    ○壬辰,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因李明誼疏斥逬出,屢疏乞解,上與世子,連遣承旨史官,慰諭備至。至是,因上候有加,還就直入侍。

    ○領議政金昌集申疏乞免,有曰:

    先戒之云,初非誣罔,實於臣爲開悟之至言,臣之不省。恩命所迫,不能固守初志,畢竟冥升至此,則及今傍觀,責以忘忽之後,惟當愧悔之不暇,安敢復事因循,不自反省而改其路乎?

    世子優批不許。

    5月15日

    ○癸亥,以金相元超拜承旨,金鎭玉爲水原府使。〈史臣曰:「鎭玉以儒家子,有才諝名,廟堂薦授圻輔重鎭,而聲名頗損於治郡時。且有不廉之謗,議者短之。〉

    ○右議政趙泰采,退在江外,上書自列,乞解職名,世子遣承旨,齎特敎諭之曰:

    成震齡醜辱大臣,極其憯毒,集千古宵小之目,恣意構捏,殆無餘地,事之駭惋,孰甚於此?卿荷聖上特達之知,眷遇之隆,逈出尋常,卿圖報之忱,可質神明,而讒誣罔極,蒼黃去國,奚但余心之缺然?實是國家之不幸。然而聖明在上,卿之酷被誣衊,洞燭無餘,此等深險之說,何足掛齒?噫!憂虞溢目,而廟堂空虛,言念國事,中夜無寐。以卿體國之誠,胡不念及於此乎?

    ○吏曹判書鄭澔,從縣道上書辭職,有曰:

    李明誼之語,以毁院指爲前古所無之事。記昔仁、孝兩朝,特命撤毁介淸、彭齡等院享。毁院與否,惟視其人善惡而處之。豈以毁與不毁,定其是非乎?明誼此言,實出於日昨筵奏〈趙泰采所達。〉之乖謬,使彼輩,得以藉重敎猱之禍,馴致網打之計,使主勢日孤,朝論日潰。王曾所謂恩欲歸已,怨使誰當者,眞可以泣鬼神矣。

    世子答曰:「右相筵奏,不過欲使朝家處分,務歸得中而已。本事是非,莫之或撓,而今以明誼之書,專咎右相,其所爲言,無非深緊。至以主勢日孤等語,直加人臣之極罪,是誠何心?余實慨然也。」

    5月17日

    ○乙丑,上命王子延礽君起復。時,淑嬪喪,旣經卒哭。上以藥院竝直之時,王子不可久在於外,令該曹稟處。禮曹言:「取考《儀禮經傳》,有曰:『公子爲其母練冠縓緣,旣葬除之。』註曰:『諸侯之妾子,壓於父,不得伸權,爲製此服,不奪其恩也。』傳又曰:『君之不服,子亦不敢服也。』若以古禮言之,則雖在初喪,當用練冠、麻衣之制,而旣葬則竝與此而除之矣。今此延礽君初喪之服,雖不用古禮,今旣過葬,便當除服,似無起服之可論。闕內出入時,一依常時服色,恐無妨於禮意,而第雖已除服,容有三年心喪之義,亦不可無端卽吉。略倣從前起復例,移牒兩司後,使之奉行。」政院言:「故相臣鄭太和起復時,有兩司城上所牌招言送之例,而王子心喪,與大臣三年喪有間,何以爲之?」上特令牌招言送。禮曹又因上敎,議啓其服色曰:「闕外則當依禮文心喪條,着白布、直領衣、黲布笠、黑帶,公會則着公服。」上命從其議。

    5月18日

    ○丙寅,訓鍊都監言:「封墓都監,請得本營米二百石、木五同,木則已輸送,而米則經用不敷,請令移定於他司。」世子從之。時,大役稠疊,國儲匱竭。訓局素稱饒厚,爲諸軍門最,而近來將非其人,冗費多濫,軍需大縮,二百斛米,尙不得辦,識者爲之寒心。

    ○以趙鳴鳳爲司諫,李挺周爲掌令。

    ○持平黃璿申前達,又言:「金吾羅卒,以罪人拿來事,行過廣州,本府中軍鄭習,稱以犯馬,捉入決棍。王府衙門,事體嚴重,習以幺麿一將校,肆然決棍於王府奉令之人,請拿問。」世子不從,鄭習事,只令罷職。

    ○正言趙榮世上書。略曰:

    吏曹參判李喜朝,以名父之子,早襲家庭之訓,就先正之門,受得淵源之正,養德山林,專意道學,凡於朝廷議論,無所干涉,而明誼首以巧言令色等說,捏合惡名,又以潛伏揣摩等目,藏頭勒加,必欲陷害,其用心之巧密,遣辭之危險,奚至此極也?元老大臣,〈金昌集。〉酷被醜誣,實由於毁板事,而別墅、陳場等說,無非吹覓。大臣之家傳淸白,世所共知,尺土數椽,無所增益,則其所構捏,都不近理。藥院大臣〈李頤命。〉獨對事,自上洞燭,曲加開釋,言者辭窮,則創出新般話頭,謂其兄復官,有以啓之,必欲藉此,廣張稠網。平安監司金楺,文學才識,見推士友,受知聖上,任遇方隆,自遭氣勢之謗,〈成震齡避辭論楺子取魯弘錄事,以爲氣勢所壓,人無言者。〉已多憂畏之心,而今明誼勒加貪饕之目。其在海營,爲先刻碑,付諸本道,而中途船敗,聽者歎惜,而乃以載貨臭載爲誣,此豈人情所忍爲者哉?右相〈趙泰采。〉之平日言議,素欠峻截,而當黑白倒置之日,則獨守己見,不爲邪說之所撓,逮是非大明之後,則務從寬緩,惟恐處分或過,眞所謂世人無常,徐公有常者,而堂箚語意,未免捱逼,駁啓措辭,層加峻激,一任排擊,不少顧藉。大臣之因此狼狽,固已可恨,而明誼之藉此爲言,不亦可笑乎?明誼以冑、仁弘,醜詆覆奏之重臣,〈鄭澔。〉其言絶悖,而重臣之反以敎猱,歸咎於筵奏之大臣,〈趙泰采。〉不免爲矯激之歸。古君子不遷怒之道,恐不當若是。

    又曰:

    前參判吳命峻,位在亞卿之列,敎導家僮,販賣酒麪,給債牟利,苛虐遍於隣里。居官在家,行身處事,言之口汚,聽之耳溷,而猶敢干與士論,變亂黑白,以爲日後要功之計,奸情慝態,有不忍正視。宜令鐫削,永勿檢擧也。

    世子答曰:「李明誼之疏,專出於擠陷搢紳之計,用意陰險,今見爾書,辨破明白。吳命峻事,論人不可不審詳察處之。」

    5月19日

    ○丁卯,以許玧、南就明、李宖、李徵龜爲承旨。

    ○行愍懷嬪宣謚禮。都監,於十八日,以諡冊,進于內。是日,宣謚改題主禮也。諡冊文曰:

    滌九地之銜冤,追復位號;揭二字之節惠,寔遵彝章。斷自予衷,慰彼輿望。惟昭顯世子嬪,親膺妙選,早配元良。受名父之訓辭,濡染有素;居家人之正位,內外相成。懽愉久奉於兩宮,警戒寧忘於一日?間値虜氣之凌逼,奄見國步之蒼黃。隨廟社於江都,備經艱險;作羇質於瀋館,屢易星霜。逮鶴駕之言旋,竝象服而無恙。夫何咷笑之未久,遽爾倚伏之相仍?痛身世之未亡,但有血泣;怨昊穹之不弔,若無憑依。嗟乎!邦運之愈屯,重以宮掖之有變。孽豈自作?蓋緣讒間之孔深;事有難言,終致恩愛之莫保。哀哉,母子之竝命;慘矣,兄弟之何辜?孤墳久寄於松揪,已失離祔;私廟僅延於香火,曷稱情文?道路爲之咨嗟,婦孺莫不傷衋。構獄之兇賊肆市,足徵天道之好還。訟冤之直臣復官,可見聖祖之微意。覽文貞之徽蹟,世德可占;瞻永敬之遺祠,感懷彌切。全家之枉盡洗,儷鬯之位重光。儀章一新,追視震邸之例;物采咸備,若在京室之初。邦禮自此得宜,神理亦應無憾。祗告太廟,詎嫌先朝之未遑;移奉別宮,幸覩曠典之克擧。謹遣臣議政府右參贊兪命雄,於戲!除丹書之舊籍,庶慰孤魂;托彤管之新詞,永垂遐??。嗚呼哀哉!。

    ○諫院申前達。又言:「副司直吳命峻,以奸黠之性,挾謟侫之態,托以養生之法,而頤指傍人,替使喫着。位在亞卿之班,而敎導家僮,販賣酒麪。給債牟利,苛虐遍於隣里,發怒食餘,酷刑及於院隷。外方吏之有事京司者,曲逕圖囑,替受情債,廊底便成邸家。京司吏之爲其府屬者,稱以婚祭,徵捧饋遺,而下輩莫不嗟怨。萬口一談,無不唾罵,請削去仕版。梁益標放釋之典,旣是大段失刑,而彈墨未乾,遽有將官啓下之擧,國綱之解弛,至此益甚,臺閣之見輕,更無餘地。請御營大將金錫衍,從重推考。李明誼之遠竄也,金吾初定於昌寧,適値國忌,單子留院兩日之後,改配密陽。王府之輒易配所,喉司之改捧單子,俱不免事體之顚倒。請禁府堂上及當該承旨,竝推考。」世子只從末端事。

    ○正言趙榮世引避,略曰:「伏見修撰趙尙絅還給之書,本以臣日昨書中,挨逼排擊等語,引爲深嫌,大加譏斥,至以臣爲可笑,臣不勝駭惑也。右相筵奏,雖非營救之本意,未免一言之差誤,則本院還收之請,可謂得體。至若堂箚〈趙尙絅、金相尹聯名陳箚。〉繼發於臺達之後,虹變之餘,弭災兩策,其一則召賢也,其一則毁院也。召賢固可爲燮理之務,而毁院豈關於消禳之術耶?然其箚語,專責右相,乃以病國政害世道爲言,則臣書中堂箚語意,未免挨逼云者,亦不過恐惹鬧瑞,輕輕下語耳。至於排擊云者,乃指亞諫駁啓〈駁金萬冑之啓。〉之峻激,儒臣之必欲挺身獨當者,抑何意耶?且儒臣之耐彈無恥,亦已久矣。當初趙觀彬,有弘錄挾雜之譏,而讓與別人,不作深嫌,一番就理,旋卽承命。頃者李明誼童騃可笑之斥,而纔脫囹圄,自同平人,一書承答,安意就職,則獨奈何不少忍於臣書中平說底四字,而陳書控辭,反若廉隅太勝者然耶?噫!今日在三司之列者,一何可笑之多耶?玉堂有如彼可笑之玉堂,臺閣有如臣可笑之臺閣,臣固自笑,何待人笑?」遂退待。翌日,正言任泂當處置,以書語略及,本無深意,意外反侵,何必爲嫌?請榮世出仕。世子從之。是後,持平黃璿上書曰:

    榮世避辭,發怒於儒臣未徹之書,含血噀人,語甚乖謬。借引向來弘錄時事,以售擠陷之計,是何擧措,是何口業?其遣辭造意,不在據理辨釋,專以僇辱爲事,必欲挑出事端,重惹紛紜,宜罷其職,以懲日後。

    又言任泂置榮世於立科,爲乖當,世子令罷榮世,而遞泂。

    5月21日

    ○乙巳,藥房入診。提調閔鎭厚言:「日本信使時,專送譯官,講定節目,古無其例,而頃者差倭口傳,要我國先送譯官,故頃日廟堂,以待其書契,許送之意,覆奏行會矣。今其書契果來,欲變前言,則殊欠誠實矣。」上命送譯舌。都提調李頤命曰:「世子誕降,在戊辰年,其時聖算,未滿三十,而上下皆有憂遑之心矣。今東宮春秋已過三十,無螽斯之慶,嬪宮意外喪逝,國家之不幸甚矣。禮之變者,雖非群下所敢仰請,而國家有自前已行之例。今日事勢,一日爲急,請博詢於諸大臣。」上可之。

    ○合奉愍懷嬪神主于昭顯世子廟。

    5月22日

    ○庚午,以愍懷嬪復位宣謚,百官陳賀,頒敎八方。其文曰:

    王若曰,愍幽冤而伸枉獄,旣循擧國之群情;復舊號而備縟儀,聿修曠世之盛典。颺玆明命,諭予深衷。言念乙丙年間,正値百六邦運。元良喪逝,澟乎國勢之多虞;巨猾恣睢,狺然禍心之潛蓄。讒言交煽於內外,釁孽遂起於宮庭。獄情晻幽,盟坎之計何異?天威嚴重,覆盆之冤難明。逮有辛生之構誣,益肆壬人之鍜鍊。闔門構禍之慘,擧世同悲;聖祖恤孤之恩,微意可見。二三臣進言雖切,七十載飮恨無窮。人心久鬱則必通,事若有待;天道無往而不復,理亦可徵。肆庸集議於群工,遂定追復於貳壼。乃於今月二十一日,以愍懷嬪姜氏,合奉昭顯世子廟。滌丹書之舊冤,爰及父母兄弟;配靑宮之遺祠,仍共享祀芬苾。尊名寔表於行迹,像設更聯於寢園。禮數咸登,奚但邦典之無歉?泉塗改照,抑亦神理之獲安。玆爲稀闊之令章,豈非吉祥之善事?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外,徒流以下,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竝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誕告用亶,降十行之如綸;咸與維新,囿群品而同慶。施仁布澤,旣無間於存亡;蕩垢滌瑕,庶可推於遐邇。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宋相琦製進〉

    ○以李鳳翼爲持平。

    5月25日

    ○癸酉,王世子下令曰:

    今玆之旱,亦孔之酷矣。自春徂夏,尙靳霈澤,間有霢霂,曾不崇朝,風凄日杲,雨意愈邈,麥旣失稔,播種愆期,節序漸晩。失今不雨,哀我赤子,擧將塡壑。加以毒癘日熾,諸路同然,死亡無算,殆同兵燹,驚心慘目,有不忍言,當食無味,當寢無眠也。況自余代理萬機之後,災旱至此,倍切憂懼,罔知攸措。文辭短拙,不能通暢,承旨代草,廣求直言,以補不逮。言雖不中,余則優容,至若近日事,聖斷赫然,是非大明,昨年余再疏批旨,不啻丁寧,如有假託應旨,變亂黑白者,斷不容恕。咨爾!大小臣僚,體余不遑之意,一乃心力,恪勤職事,小答天譴。減膳撤樂禁酒等事,令該曹擧行。

    政院言:「十行辭旨,丁寧懇惻,遇災求助之意,溢於文字之間。臣等文辭短拙,不能揄揚其萬一。請直以此令旨,播告中外。」世子不許,再請,始從之。

    ○上下敎曰:「亢旱斯酷,民事渴悶。東宮纔下令旨求言矣,自今日避正殿減膳事,令該曹擧行。」

    ○世子下令曰:「旱災至此,疏決之擧,不容少緩。禁府刑曹時囚及編配罪人,竝於再明,入對疏決事分付。」

    5月26日

    ○甲戌,以金興慶爲都承旨,李喬岳爲承旨,鄭東後、魚有龍爲正言。

    ○平安監司金楺申疏乞免,乞以李明誼疏語,亟行按査,世子答曰:「卿所遭之至冤,不待査明,聖明業已洞燭,少無難安之端。」

    5月27日

    ○乙亥,以朴聖輅、金台壽爲掌令。

    ○諫院申前達,吳命峻事,改以削黜,世子不從。

    ○閔鎭厚嘗於筵中,白上曰:「國忌進素膳,有六時、三時之分。朞、功、緦麻,亦宜用此例,定素膳日數。」上命禮曹稟處。禮曹請以朞、大功,六時,小功、緦,三時定式。「上可之。

    5月28日

    ○丙子,王世子疏決時囚流配罪人。悶旱也。時任大臣,皆以情勢難安,不爲入侍。原任大臣判中樞府事李濡,率禁府、刑曹堂上及三司官入侍。禁府時囚及流配罪人得釋者,十九人,減等者一人,刑曹時囚及流配罪人得釋者,十人。因日暮姑罷。

    5月29日

    ○丁丑,王世子疏決流配罪人。判中樞府事李頣命曰:「疏決異於赦令,不必限以某罪。雖其重者,若有疑端,宜從輕典。蓋卽今京外滯囚甚多,或至七八年繫獄,百餘次受刑,其冤鬱之氣,足以仰干天和。假令其罪當死,未卽究決,長在犴狴,毒楚叫號,求死不得。況未必盡是應死者,則尤豈非召災之一端乎?宜飭京外按獄之官,久囚重罪,不拘日次,加意窮訊,速決毋滯,俾得疏通。」世子嘉納之。是日,各道罪人,得釋者,百餘人,減等者,數十人。日暮姑罷。

    六月

    6月1日

    ○朔戊寅,王世子疏決諸道罪人,放釋及減等者,各數十人。疏決旣畢,判中樞府事李頤命曰:「諸道徒流案,只抄槪略,不載本案,故情犯輕重,有難覈得。放仍之際,或不無罪同而罰異者。請令刑官,退出後更加詳閱,如有宜放而仍,當仍而放者,明日論稟以處。」世子可之。大司憲李澤申前達,世子不從。正言魚有龍申前達,又言:「罪人權致大,隨時變辭,情狀絶痛。做出善爲辭之一句語,欲爲構陷宰臣之計,尤甚駭惋。此等不逞之徒,決不可容恕,請還收減等之令。」世子不從。

    ○以才已頒赦,停例行別歲抄。

    ○以李箕翊爲江原道觀察使,崔錫恒爲判尹,李肇爲平安道觀察使。時平安監司缺,而廟堂無薦望之人,上命入前望單子,點用肇。〈史臣曰:「肇文詞凡俗,而至參湖堂之選,才具庸鈍,而連授方岳之任。及其按道,瞢不省事,人皆駭笑。」〉 ○右議政趙泰采連疏申懇,乞解職名,世子輒賜優批,或遣承旨慰諭,不許。

    ○海州幼學金重兌上書,極陳良役之弊,乞行戶錢,世子下之備局,卒無採施者。

    6月3日

    ○庚辰,吏曹參判李喜朝,因被斥於李明誼,從縣道陳書乞免,世子優批不許。

    ○瓮津人尹鍇上書,極言瓮津邑小民鮮,徭役煩重,唐船出沒,海防踈虞,乞依喬桐之制,以所江防禦營,陞爲黃海水使,而革罷本縣,合付水營,世子下之廟堂。是後忠淸水使崔鎭漢,亦以曾任所江時所見,上書請設水營,朝廷從其議,陞所江僉使爲水使,瓮津縣監爲府使,令水使兼察,民頗便之。

    ○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言:「祈雨之祭,可謂靡神不擧,而靈應尙遲,雨意愈邈。此時上躬,旣難親禱,宜命東宮替行。」上可之,後數日得雨,遂不果行。提調閔鎭厚言:「廣州府尹、咸鏡監司缺,因大臣有故,尙未薦望。曾在孝廟朝,使原任大臣金堉替行議薦云。近來時任多不得安其位,若開此路,仍爲後例則似好矣。」上可之。鎭厚又言:「平安道監賑御史金雲澤狀請,淸北諸邑麥糴尤甚難捧處,減三之二,待秋代納,京畿監司金演狀請,諸防禦使及大興中軍,勿許騎馹,兩都留守往來時,亦禁其加把,宜許之。」上竝從之。

    6月5日

    ○壬午,以趙鳴謙爲掌令。

    ○吏曹判書鄭澔免。澔因上書斥趙泰采請寢毁院之非,批旨有未安之敎,屢書乞免。至是,世子以大政又將遷就,勉副其請。

    6月6日

    ○癸未,上命承旨,摘奸典獄,放釋輕囚。以盛暑也。仍令獄中有遘厲者,另行救療。

    ○校理朴師益、修撰金相玉應旨上箚,略曰:

    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未有人事無失,而咎徵自至者。邸下誠能惕然警懼,毋爲姑息之政,克思振作之方,常若遇災憂畏之時,無有終始,則此豈非轉移之一大機乎?《詩》云:「上帝臨汝,毋貳爾心。」天下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一心正,則天下之事,無有不正,而正心之道,必資於居敬、窮理。此所以我殿下,以心得之妙,體驗之要,勉戒於邸下,而一則曰:「敬怠,興喪之所判也。」二則曰:「念終始,典于學也。」誠願邸下,於斯二者,勉勉服膺,交修竝進,以臻誠正之域焉。古語曰:「奢侈之害,甚於天災。」竊觀今日侈靡之習,日甚一日,美麗之衣,珍盛之饌,轉相慕效,上下無章,人心益趨於放僻,民力漸至於耗竭。若非在上之人,躬率而化之,則已痼之弊,實無以變易也。必儉約之制,始自宮掖,以朴爲一國先,則其觀感取則之效,將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守令之賢否,而生民之休戚係焉。朝家申飭,使之愼揀,非止一再,而公不勝私,已多爲人擇官之弊。今宜另飭銓官,勿襲舊套,必選慈詳謹飭之人,無或以冗雜之類,參錯於其間,則惟被積困之民,庶有解懸之望矣。日昨疏決時,大臣以京外獄囚之積滯者,多有所陳達,申飭刑官,別諭八路。大抵刑獄,毋論罪犯之輕重,當斷不斷,一任淹滯,則幽鬱之氣,有足以感傷天和。況其獄情之冤愍者,閱歷歲月,久未伸暴乎?不可無別樣勑勵之道也。各邑設廳牟利之擧,實爲貧民難支之弊。至於京廳料辦之擧,與民爭利,旣非國體所宜。且所送差人,皆是駔驓之類,斂散料理之際,未免有害及於民者,宜令一切停止也。隣族之侵,白骨之徵,實爲我國痼弊。良役變通之方,講究於廟堂者,今幾年矣,而擔荷無人,悠泛度日。戶布、口錢之便否,以臣淺見,雖不敢一一條列,而目今救民之策,要不外於此兩法。亟令廟堂,擇而行之,無使遷就抛置焉。昨年內人輩,或率入閭家之兒,留置於大內深嚴之地,或私自釀酒,潛相沽於淸禁咫尺之處。論其罪狀,萬萬絶痛,而貸死之典,已是失刑,定配之請,亦未蒙許。勿謂臺論之已停,亟正其罪焉。閹竪之設,只在於供灑掃傳敎令,而如或有凌蔑朝紳之習,則宜有嚴防之道矣。近年以來,承傳色,乃於喉院起居之列,將命往來之際,衝突班行,不少顧憚。承宣之臣,據理言之,而猶踵前習,終不知改。先正臣李珥曰:「日新檢勑,使貂璫輩,嚴畏士大夫,然後可以永守先王家法。」此豈非慮患眞切之言乎?且此輩,除非奉命之行,例不敢率騶辟人,而今則在道呵擁,便同外朝貌樣,聽聞所及,莫不寒心。驕橫若此,弊習可懲。惟邸下深軫履霜之戒,以嚴防閑焉。

    世子答曰:「爾等職在論思,誠深憂愛,縷縷陳戒,言多切實,余甚嘉尙。其中可以稟處事,令廟堂覆達。內人事,大朝處分,實出參酌。承傳色政院候班往來之時,切勿多率別監,曾有聖敎,而箚辭得宜。更加申飭,毋得呵擁。衝突班行,殊甚駭然,當該承傳色,從重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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