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十八年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壬辰)三十八年清康熙五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乙酉,敎曰:「勸農之敎,每下歲首,而列邑守令,視之文具,不曾着意奉行,豈非未安之甚乎?歲籥已改,東作不遠,固當另飭勸課。且諸道中被災尤甚處,亦將設賑,至於嶺東災荒最酷,必須各別賙賑。哀我赤子,不免捐瘠,其令廟堂,申飭道臣,以示予重農恤民之意。」

    ○禮曹參判金鎭圭,上疏論國書事曰:

    國書,設有失體,旣受之後,不可還退。況此光字,是其祖二名中一字,本非所可諱,又嘗用之於乙未、壬戌文書,則其可追嫌其犯諱,而必要改送耶?復書外面題封之不如舊式,亦甚簡慢。文雖曰新定禮式如此,而信使發行前,彼以節目來講,而未嘗及此,我乃改書如其式,則不幾於用夷變夏歟?自古交隣者,或有改國書於未傳授前,而未聞使臣,奉書出境,入他國已傳授,而追還改送者。爲使臣者,乃反曲循彼言,還齎已傳之國書,馳啓請改,似此擧措,其可感動殊俗耶?宜自廟堂,責諭使臣,使知其決不可改送,何必徒事聽從,不恤恥辱,使隣國,益肆輕侮之心哉?藉令使臣爭執,而彼不卽從,亦當更諭使臣以已出疆之國書,非其所敢請改。使臣之初不能不離江戶一步地,而力爭者,已失矣,而朝廷終不可許改,宜以埋骨馬島爲期,而要馬島,更傳國書,毋致委君命辱朝廷云爾。廟議計不出此,惟恐其不許改書,仍致生釁,臣謂其所慮者過矣。

    仍請更詢廟堂,答曰:「所論誠有意見,而纔已處分,不必更詢。」

    1月2日

    ○丙戌,右議政趙相愚四度呈辭,下優批,遣承旨傳諭。

    ○以宋正明爲大司諫,梁聖揆爲執義,吳命恒爲副校理,李明浚爲修撰,尹就履爲弼善。

    1月3日

    ○丁亥,獻納權世恒,在鄕陳疏。略曰:

    歲抄蕩滌,蓋出同慶之盛意,而臺閣還收之請,獨及於異已之人,一一繳還,殆無一遺,如韓構之身爲元惡者,混被甄敍,金春澤之罪惡,十手所指,而乃反請宥之不暇,以殿下一視同仁之德,一任其低仰而莫之禁,何也?況臺閣處置,自有一時之是非,而玉署公勘,反勤嚴敎,適足以增黨人之氣勢,臣竊惜之。

    末言吳始復事曰:

    十年窮囚,年迫八十,獨子死後,悲哀喪性,情理窮毒,誠不忍聞,而因一梗言,竟靳恩霈,何殿下不忍人之政,獨及於諸死囚,而不及於無告垂死之一舊臣乎?

    答曰:「玉堂處置,是非不明,而反謂公勘?至於吳始復事,罪犯甚重,當初栫棘,亦出寬典,而乃以竟靳恩霈等語,費辭張皇,殊甚未便也。」

    ○備邊司啓曰:「今此國書之改送,雖出於朝廷,參量事勢,屈意勉從,而奉使之臣,不能極力爭執,徑離江戶,誠有失職之罪。從當有從重論責之擧矣。今者只以國書追送,未有一言,明示朝家之旨意,事涉踈漏。自廟堂,作爲一通文字,別單啓下後,使之傳給於使臣似當。」上從之。其別單,〈卽自備局責諭於通信使之書也。〉備言辭命、式例之重,初不能爭執,而國書中犯諱之字,雖出無情偶下,旣稱國諱,猶不卽改,乃以其國國諱,爲對拒之辭者,語不成說,使臣不能反復爭執,徑離江戶,爲大段失着。又曰:「今以通信爲名,而未傳我國之書,不受回答之語,空手回程,此實前古所無之事。我之書儀,初無虧失,彼國乃以旣受之書,投還於使臣,此豈義理之所可爲者乎?天下有聞,其將以爲如何?所當據理明辨,而使行旣離江戶,還向馬島。今若只守前例,不爲許改,則直雖在我,亦非待隣國和平寬大之道。故以此稟裁,雖改書以送,而使臣不能固爭,率爾回程,殊甚失職。朝廷從當有從重責罰之擧,使臣諒悉此意,更加惕念,隨事善應,毋至於重失奉使之體。」

    1月4日

    ○戊子,以趙錫周爲掌令,金始煥爲輔德,李世瑾爲修撰,宋徵殷爲承旨。

    ○去冬江華府罪囚鄭濂者,〈濂本江華人,以匿名投書事就服,將待晴行刑者也。〉書同囚人呈狀,其末端書以同囚大辟中,書此呈狀者,有友京中,探示時變,故的知當今騷屑及掛書白烏門事。留守閔鎭遠見而驚駭,招問其呈狀者,其人以實對。因推問於濂,則供稱:「今年秋間,同囚金英成〈英成本江界人,自稱曉解地術,出入江華、豐德等地,輒發胡語,行止荒唐。〉言:『渠自少出入胡地,居生於彼地八高山部落中者亦三年。鴨綠江越邊,有所謂利滿坪,彼我國有罪逃亡者,屯聚幾至七八千名,皆以畋獵爲事。近來所謂海浪賊,皆此輩出沒怯掠,以備糧資者也。延恩門掛書印迹,恰似彼國印迹,必是利滿坪賊人之所爲。此輩與我相親,我時時越去,討喫所獵魚肉。如汝能文善卜之人,此輩欲得而未能,恨汝牢囚獄中,無由脫出也。』答以聖明在上,忠良滿朝,不可從事於叛逆之人。英成曰:『然則內官中平安道人康姓、劉姓者,乃吾知舊族屬,吾早晩出獄,直往京城,因此人上達,仍薦君才,同往勦滅利滿坪賊窟好矣。』又於病重時謂曰:『爲我作書於子女,告以永訣之意。』又曰:『柵門千摠劉章季,與我同年生,曾有約束之事,未成而橫死他鄕,可恨。須以此爲書辭。』云,。此言極爲異常,故適寫同囚人狀辭,果書此言於末端矣。本府囚推英成則英成,縷縷自明以爲:」濂同囚時,謂渠曰:『聞朝家頒令,陳告掛書人者,雖死罪亦赦。君自少出入彼地,如知其苗脈,須言於我,使得生活。』答以何由知之,而燕行時往返之說,果爲言及,而八高山入往居生云者,千萬無據。「其他說話,亦皆稱以萬萬無據。鎭遠以此馳啓,該曹請移禁府。禁府發遣都事拿來,請依例設鞫,英成供辭與江都時略同,鞫廳請面質。英成多自明,而亦不能全諱,以爲:」利滿坪居人,必是我國逃亡者,盡滅此類則好矣之說,及與濂同往江邊,勦除利滿坪賊徒事,及因內官康姓人上達事,作書子女事等說,則果爲言及,而海浪賊與利滿坪相通,延恩門掛書印跡,恰似彼國印迹之說,及八高山三年居生,及與濂越去利滿坪之事,劉章季約束未畢等說,皆以爲不出於口。「鞫廳奏言:」英成不能牢諱,而掛書印迹一款,亦非英成所目覩,則濂之以恰似二字,爲英成所言者,出於抑勒,請刑推濂。「濂受刑三次始承款。其結案以爲:」印迹恰似彼國印迹,而海賊與利滿坪相通之說,果是做出。且聞英成與劉章季相親,做出約束之說,敷衍爲辭,皆是死中求生之計。律以誣告反坐,不待時斬,籍沒家産。英成以所言於濂者,亦非盡爲虛罔,不可全然放釋,移刑曹,以亂言律,杖一百流三千里。「

    1月5日

    ○己丑,上御崇政門,受朝參。禮曹判書尹德駿,請疊設書院乞額疏,一切防啓。都承旨權尙游曰:「大賢書院,何可一例禁斷乎?聖人,天下共祀,大賢之疊祀,亦何妨也?寺刹則不能禁,徒欲禁書院,未知其可也。」上曰:「疊設書院,一遵禁令,勿許賜額可也。」德駿又陳庭試處所狹隘,請特設初試,上不許。正言權益寬進啓:「金海定配罪人河,撲殺其子,欲掩其跡,又復結項於已死之後,人理之所不忍。請還收減死定配之命,依律處斷。」又論:「義州定配罪人李後說,私賂異國,上欺國家,事關邊情。罪無可恕,請還收減等之命。」又論:韓構以重爀之父,釁累至重,李秀儁以科賊謀主,負犯彰著,請還收歲抄蕩滌之命。「上竝不從。又論:」前掌令申慶濟,崖異衆論,費辭引避,有若訟冤辨誣者然,前修撰李宜晩,敢於處置之際,顚倒是非,獻納權世恒,挺身左袒,敢以玉署公勘,反勤嚴敎爲辭。其不畏公議,曲護私黨之罪,不可不懲,請竝罷職。「從之。

    1月6日

    ○庚寅,終日大風,祈穀祭壇所遮帳裂破,祭器傾側。祭官等請依壬申、辛巳例,奉置神藏於壇上,奉安神版於藏中而行祭,從之。

    1月7日

    ○辛卯,以金斗南爲獻納,柳鳳徵爲掌令,尹聖時爲持平。

    1月8日

    ○壬辰,領議政徐宗泰初度呈辭,特遣承旨敦諭。時,三公,同時在告,鼎席一空。

    ○大司憲權尙夏上疏乞遞,答以今姑勉副,仍諭以安心就途。

    1月9日

    ○癸巳,以兪命弘爲承旨,李健命爲大司憲,趙錫命爲文學。

    ○領議政徐宗泰,以承旨敦諭,上箚辭謝,上賜優批。

    ○通信使趙泰億等,在大坂城馳啓曰:「臣等還到大坂城,對馬州太守平義方,來見爲言:『犯諱一字,旣已改下。使者二人齊來,傳授於我,待貴國書改來,卽當交付。』臣等使奉行等探問,則以忻、懽二字改來云。復書一款,今無可慮,而國書回來遲速,有難預度,日夜懸望矣。」

    1月10日

    ○甲午,去秋禮曹參判金鎭圭,奉使江都還,白通津等邑失稔,請初不付種處給災,後又因大臣言,命畿甸諸邑,初不付種處,一體査驗給災。監司朴弼明條列各邑災結,凡六百餘結以聞,廟堂疑其太多,請發遣戶曹郞官摘奸。戶曹判書金宇杭,以地部郞摘奸,有異常規,請寢其命,每結各減春收米三斗,上從之。至是,鎭圭疏言其不可曰:

    初不付種之給災者,丙戌一千五百餘結,戊子一千六百餘結,庚寅二千八百餘結,而今乃以六百餘結,謂之猥多,而疑有虛冒何也?請依狀聞給數而給災。

    疏末,又論尹德駿所請大賢書院,勿許疊設之非曰:

    近來祠院,固有濫冒,亦多弊端,惟當防其濫而祛其弊,何可竝與大賢所俎豆,而一例禁斷乎?甲戌儒相入朝,請申疊設之禁,而從祀諸賢及大名賢,謂當別樣優異。未知長僚不記儒相所建白,而有此請歟?

    答曰:「兩件事,日昨處分,予未知其不可。不宜數數變改也。」

    1月11日

    ○乙未,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以尹趾仁爲都承旨,具萬理爲掌令,趙錫命爲持平,李健命爲吏曹參判,李光佐爲副提學,李晩堅爲副應敎,申鐔始得末擬,權忭爲修撰,李明浚、鄭栻爲校理,明浚旋移司諫,朴弼明爲大司憲,洪禹瑞外補殷粟縣監。禹瑞庚寅堂箚後,竄配宥還,不惟不置舊踐,又從而斥黜之,物議大不快。

    1月15日

    ○己亥,平安道、順川等邑,地震。

    ○左議政金昌集呈辭至十九上,上命今姑勉副。遣承旨敦諭右議政趙相愚。

    ○諫院論:「臺閣之處置見遞者,雖有特出之敎,不敢承命,所以畏公議而重臺體也,前掌令洪禹寧,旣遞還仍之後,揚揚詣臺,張皇臚列,前持平鄭楷,晏然承牌,陳疏受暇。請竝罷職。」

    ○兼文學朴鳳齡,曾因吳命恒疏,復仍吏曹正郞,至是上辭疏曰:

    洪禹瑞通擬銓郞久矣,中因論事,獲罪坐廢,公議嗟惜。恩敍旣下,舊擬當前,而全事枳塞,一不檢擧,汲汲斥逐,如恐不及。如禹瑞之地望,先於人者,公然擯黜,似此擧措,其可以服人心而開公道耶?

    仍引古人同其退之義,請遞本職,答曰:「洪禹瑞之地望,匪曰不合於銓郞,昨年堂箚,殊甚駭異,旋授舊踐則不可也。」

    1月16日

    ○庚子,引見全羅觀察使柳鳳輝,勉諭而遣之。

    ○吏曹判書趙泰耉,以朴鳳齡疏論洪禹瑞事,上辭疏以爲:「禹瑞等慢侮儒賢之習,宜有薄示公議之擧。今雖因赦收敍,一番補外,焉可已乎?」答以今玆外補,未見其不可。意外起鬧,在我何損?

    1月17日

    ○辛丑,以金昌集付行判中樞府事,崔重泰爲承旨,徐命遇爲掌令,金東弼爲持平,宋成明爲文學,尹德駿爲京畿觀察使,申鐸爲兼輔德,洪重休爲修撰。

    ○召對玉堂官。講官洪致中、李世瑾,因書中復讎雪恥之語,反復開陳,請追孝廟之遺志,明春秋之大義,且言:「今年適丁壬辰,願毋忘播越之辱,以思自强之策」,上開納之。翌日敎曰:「皇壇大祭,每令攝事,予心不安。脚疾雖未瘳,必欲親行,又命王世子陪祭。」〈史臣曰:「今年又丁壬辰,天朝再造之恩,尤有所不忍忘者。主上不顧疾痛之在己,必欲親祀皇壇,志士、忠臣,有足以隕涕於絲綸之下也。」〉

    1月19日

    ○癸卯,上與世子,謁宗廟、永寧殿。藥房請依昨年例,令大臣攝行奉審,上初不許,藥房力請,始勉從之。

    1月20日

    ○甲辰,領議政徐宗泰呈辭至十二上,上姑許勉副。

    ○日前,正言權益寬,改洪禹寧、鄭楷罷職啓辭措語以爲:「玉署處置,雖未一出於公議,而不可冒沒承命。」正言李承源以此引避。略曰:「兩臣啓辭中,畏公議重臺體者,誠是的當語,而今忽變其辭,反以玉署處置,謂之未出公議者,何哉?」益寬對避曰:「所謂畏公議三字,蓋言旣遞還仍之臺臣,不敢承命,所以畏公議之議其後,而泛論之也。何嘗以宜晩處置,爲公議也?」其下斥承源以爲太無嚴,是後憲府處置,遞承源,出益寬。

    ○右議政趙相愚以未參太廟展謁,上箚兼陳休致之懇,優批不許。

    1月21日

    ○乙巳,以李墪爲禮曹判書,申鐔爲校理,鄭栻爲副修撰,洪致中爲吏曹正郞,南一明爲司書,徐宗泰付行判中樞府事。

    1月22日

    ○丙午,王世子謁永昭殿。

    ○副修撰鄭栻,以前日李墪、吳命恒疏斥,上辭疏曰:

    向者銓長斥臣兩疏,以辭意逶迤,有欠白直,欲驅人於黯黮之科,吳命恒之疏,則非對卞之語,卽一彈臣之文也。

    又曰:

    今此掌銓之臣,務爲包容之論,而當枳之論,騰沓於向來章牘,則論議之嚴,可知矣。

    蓋墪爲銓長時,停栻舊望,故疏語如此。答曰:「當初疏語,自有所執,當枳之論,非出公心。」墪以此陳對疏以爲,因一乍停舊望,噴出無限怒氣。答曰:「卿之疏語,太欠和平,未可曉也。」

    1月23日

    ○丁未,時,領、左相已遞,右議政趙相愚方引入。上命備局啓下公事中,有可以劃卽覆奏者,有司堂上問于大臣稟定。

    1月24日

    ○戊申,藥房入診。上有臂脚痛,曲池、肩髃、絶骨、三星等穴,定以二月初二日始灸。都提調李頣令等,以上脚患未差,請皇壇祀事,姑令攝行,上不從。頣命等固請,上敎以前頭觀勢爲之。

    ○以宋相琦爲都承旨,吳命恒爲副校理,權詹爲修撰,權尙夏特除漢城判尹,呂必禧爲說書,李世瑾爲修撰,魚有龍爲交學,金尙奎爲正言,黃龜河爲持平,趙錫命爲司書。

    1月26日

    ○庚戌,月掩食木星。

    ○都目政。以柳述爲輔德,金有慶爲司書,李明俊爲副校理,李縡爲應校,李夏源爲司諫,洪致中爲北評事,李澤出補茂長縣監。澤與洪禹瑞,在玉堂,同時被罪人也。

    1月27日

    ○辛亥,命設行泮宮上旬輪次課製,賜居魁洪尙容,直赴會試。

    1月28日

    ○壬子,流星出柳星下,入南方。

    ○都承旨宋相琦上疏,以曾經藝文大提學,而今此都承旨,例兼藝文直提學,官序難便,乞照例處置。吏曹回啓以爲:「曾在壬寅,故相臣金壽恒,以時任大提學,拜都承旨,故敎旨中藝文直提學減下矣。直學減下,雖有前例,時任與曾經有異,不可引例於今日。其曰不可降授者,元無可據之實,請勿許辭免。」從之。

    二月

    2月2日

    ○乙卯,藥房入侍。上受灸肩髃、曲池,至初四日始停灸。備局有司堂上金鎭圭,同入稟定緊急公事數條。

    ○初,文、武科直赴殿試者,只赴式年,不得赴他榜,中間又命許赴增廣及別試。孝廟後,又許武直赴,則竝赴庭試、謁聖等榜。今上乙酉,相臣徐文重以爲:「武直赴之許赴庭試,大非法意。」上命勿赴。至是又因藥房都提調李頣命所白,復命武直赴,許赴今庭試。

    2月3日

    ○丙辰,以李熊徵爲掌令,朴鳳齡爲校理,洪重休爲副校理。

    ○執義梁聖揆上疏,請寢畿內各邑初不付種處,減米三斗之命,依當初所定,特爲給災。又請庭試,設行於昌德宮仁政殿,俾無狹窄難容之患。答曰:「上款所陳,令廟堂稟處。庭試必設於時御所殿庭,自是古例,不必變改也。」

    2月4日

    ○丁巳,藥房入診。上以庭試,依謁聖試士時,竝通泮水堂之例,崇政殿內外庭,竝許入爲敎,又因藥房提調趙泰耉之言,命外庭別爲懸題,別爲收券,使無爭入內庭之弊。

    ○以申鐔爲校理。

    2月5日

    ○戊午,藥房入診。上受灸環跳穴,初十日始停灸。

    ○右議政趙相愚三十二度呈辭,上遣承旨敦諭。相愚對以更加調治數日,忍死趨朝。後二日出仕。

    ○江原道春川昭陽江,卯時斷流,至辰末復常。

    2月6日

    ○己未,以金有慶爲持平,李明浚爲副修撰,金東弼爲文學。

    2月7日

    ○庚申,行判中樞金昌集,上箚論通信使之罪曰:

    國書改送,已屬成事,今不須追論,而爲臣子者,銜命出疆,旣傳國書,則設令眞有可改,尙不可受其還退,而請改於本國。況今日事,我無所失,彼甚驕妄,則惟當引義據禮,明言善曉,使不得肆其無禮,而乃不肯力爭,惟其言是從,徑首歸路,請其改送。古人於所持之節,尙與同臥起,則況此御諱所載者耶?然則此其罪,豈但不能專對而已?前後之狀,略無引咎之意,有若善自周旋,惟恐改送之或遲,所慮者,只在其身之留滯,而君命之委,國體之壞,曾不以爲恤故也。我國之於倭人,計在羈縻,雖不與之較絜曲直,而在我臣子,則又何憚而不罪其罪耶?昔在丁未,回答使呂祐吉等之還,以其所齎來彼復書,只書關白姓名,不書國王,又其執政之答我禮官書,直名之,責使臣之辱國,兩司竝發拿鞫之論。以今使臣之所爲,比諸丁未,則其爲辱國,不啻倍蓰,而臺閣之上,尙無一言,世道之日下,良可慨然。爲今之圖,宜趁使船之未到泊,預遣金吾吏卒於境上,待其回還,卽爲逮來,以正其辱國之罪,使彼稍知我國禮義之尙存,則可爲食葚之一助矣。前歲西塞奉使之臣,受上北差之嫚書。此則猶可諉以未諳格例,今此南使辱國之事,誠非尋常罪過。若不重施王章,以勵臣節,則尊君之義,必轉益晦塞矣。

    上遣史官,賜優批曰:「卿之箚陳,辭嚴義正。使臣辱國之罪,不可不正,拿問定罪焉。」

    ○持平金有慶啓曰:「今此通信使等,不識專對之義,大失使臣之職。彼書外面式例,不尊舊例,其傲慢無禮,誠極駭惋,不待拆見,卽當嚴辭退斥,而初旣無一言相抗。況彼之憑藉不偏諱之二名,不欲國諱之許改,亦出於操切輕蔑之意,而又不能以法義事理,明白曉諭,而終不力爭,徑離江戶,借倭馳啓,指揮朝廷,直請改送,古今天下,安有如許道理耶?人臣奉命出疆,少有難處之端,則隨機應變,善爲周旋,不然則死生以之,期於埋骨,事理當然,而專昧此義,旣傳之國書,還爲持歸,彼國之答書,不得受來,空手回程,已極無據。觀其前後狀辭,全無惶蹙引罪之意,只以行期淹滯爲憫,乃以國書改本,罔夜下送爲言,如使今日使臣,稍知朝廷之可尊,君命之爲重,則其何敢貽辱國家,若是其甚哉?昔在宣廟朝,信使呂祐吉等所坐,不過禮官姓名所書之書,仁祖朝李德泂等,航海還朝之時,只以行中船隻三日遲待之故,前後皆有拿鞫之擧。祖宗朝嚴使命重國法之意,蓋可見矣。物情久益駭憤,請通信三使臣,待其渡海,爲先竝命拿問定罪。」兼論譯舌之不能居間周旋,善爲開諭,致有此擧,誠誠駭痛,請行中首譯、任事諸譯,竝拿鞫正罪,從之。

    ○以南一明爲正言,權熀爲司書。

    ○大司成崔昌大上疏,論泮中事變通者若干條曰:

    近來京華門閥子弟,以不入泮宮爲高致。由是身爲章甫,而平生不跡聖廟,因至決科登朝者,比比有之。宜自今設法,京居生、進,參釋奠兩次,滿食堂十二點,方許赴擧,蓋寓一月一點之意,其未爲生、進時,已參釋奠兩次者,及新得小科未滿一朞者,勿論京居幼學,亦參釋奠兩次後,許赴大科。令本館錄置參祭擧案,及食堂到記,每當臨科,修正出付錄名官,如幼學講《小學》照訖,付試所之爲,以備考驗。乞下禮官,議稟施行。

    又論:

    聖廟大小門闥,竝無名號。如東、西末門、大、小夾門、神門、香門,名義旣欠典雅,稱謂又難識別,宜竝用嘉名,分揭諸門。

    又論:

    本館奴婢身貢,合後木爲三疋,爲其役重而名賤也,百方謀頉,萬端飾詐,假托私賤,冒稱良人,流亡散徙,不可勝記。今宜還復舊制,減捧一疋,則逃者復還,死者復生,刷出者無復頉免,新生者無復隱漏,不出十年,其數十倍。乞下廟堂,財量分付。

    上令廟堂稟處。〈是後久寢不爲覆奏。〉

    2月8日

    ○辛酉,掌令韓永祚,以大臣箚斥,不論通信使之罪引避,而以爲:「與上使趙泰億,有世所共知之嫌,故泯默而不敢言。」掌令李熊徵,又以此引避以爲:「徐待使還,得其事實,定其罪名,誅之可也,竄之可也,而徑先斷定,直加人臣之大罪,其論則固是嚴截,而抑恐反涉於輕覆也。」皆退待。

    ○命蠲畿內各邑初不付種處田稅及春秋收米。因觀察使尹德駿之狀也。金鎭圭之疏見寢,梁聖揆疏未及覆奏,而德駿又有此請,故廟堂始請依狀許蠲。

    2月9日

    ○壬戌,以朴鳳齡爲獻納。

    ○永同生員鄭來昌上疏,請以先正臣宋時烈,配享孝廟廟庭,答曰:「此非一儒生獨自陳疏之事。況廟庭追享,曾所未聞,決不可輕議也。」

    ○通信使趙泰億等,去十二月,到河口馳啓曰:「改下文字,馬島奉行等以爲:『改作忻、懽』,而亦成文理,故不復致疑,以此仰達矣。卽送首譯,問于島主,則以爲:『當初奉行,錯看誤傳,而所改果是戢字』,始爲謄送其原本。臣等朦然馳啓之失,在所難免,惶恐待罪。」

    2月10日

    ○癸亥,備邊司啓請泰安防禦之任,旣移安興,則仍存府使之號,殊無意義。請降府爲郡,以堂下武臣擇差,仍行安興協守將習操時,行中軍事。又以巡撫使李晩成、觀察使趙道彬言,請罷溫陽郡守兼營將之號,復令海美縣監兼之,竝從之。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奏言:「故監司李端錫,淸白著稱,其妻子不免凍餓,宜更爲依前廩給。」〈蓋端錫妻子曾有給廩之命,中間有以不可終身給料,白罷之。〉上從之。

    ○日前前佐郞李萬葉,上疏論通信使之罪,屢呈政院而不捧,萬葉乃以護黨掩蔽等語,侵攻政院,政院始措辭入啓。其疏略曰:

    我國之於島夷,有陵廟百代之深讎,壬辰之辱,挽河難洗。我國之忍恥通信者,國小力不能之致,爲使臣者,但當禮法自重,節義自嚴,隨事善應,務尊君命,然後方可使隣邦畏憚,本國增重,顧彼使臣等,觸事受侮,專爲軀命。及其答書之受出也,其爲悖慢,前所未有,隱然若以上國,待屬國者然,至以本國御諱犯書,肆加壓倒之辱。理宜驚遑痛迫,責以非禮,喩以違式,碎首爭執,埋骨爲期,則亦豈無怵然回聽之道,而曾無一言爭難,遽爾離還,至於已傳之國書,一任倭人之退却,而晏然還受,敢以國書改送之意,猥請于朝家,而首尾精神,只在光字之改,或曰在我之道,不容不改,或曰改本罔夜下送云云,不待朝家處分,任自指揮。朱雲若在,必請尙方之劍,而彼廟堂諸臣,汲汲請對,直以改送國書仰請,乃使辱國使臣,一日偃息,是豈不大慙於天下後世乎?惟彼三臣,俱是色目中名流,故左牽右掣,各自護黨,蒿目鉗口,迄不敢雪君父之辱,討使臣之罪,今日殿下之廷臣,果皆非忘君死黨者耶?噫!向來燕行咨文之見失,〈卽趙泰耉等事也。見上。〉實前古所無之變,是不翅棄君命於草莽,其可諉以無妄而恕之乎?去年淸人輩,欽差大人之書,此何等慢辱,而奉使之臣,甘心俯受,直爲上聞,其所辱國,又不翅失咨之比,而在廷臣僚,恬不知恥,在臺者以薄罰,彌縫於前,秉銓者以諫職,汲引於後,是眞徒知有私黨,而不知有君父者也。噫!爲人臣辱君命,此何等罪律,而懲討若是不嚴,則今日海使三臣之無所顧忌,重貽羞辱,亦何怪也?嗚呼!前羞未雪,舊甲重回,瞻望喬山,愴裂維新,孰謂犯諱之辱,又出於今辰?凡我臣民,直欲一死,而彼三臣者。獨何心腸,不思死爭,苟冀生還,貽辱君父,至於此極?殿下若使此輩,得保首領,揚揚抗顔,而還過二陵之前,則?中廟在天之靈,何以慰安,而國乘書之,野史記之,傳之後世,則未知百代下公議,以殿下爲何如主耶?大臣、臺臣,始論此事,而徒務巽懦,未免塞責。且於大臣、臺臣之必竝請拿問,竊以爲不然也。夫拿問者,以其有隱情而覈問之謂也,今此三臣,罪犯彰著無餘,元非拿問後定其罪律者,宜趁其未及渡海之前,豫遣金吾郞,辱國三臣等,栫棘境上,行中首譯,亟行梟示船頭,以雪一國臣民之憤焉。

    ○上命右議政趙相愚及備局諸臣,來參問安者,〈時以受灸時問安。〉竝引見。禮曹參判金鎭圭曰:「庭試以設行於時御所崇政殿爲定,而自崇政殿內庭,至外庭廣達門以上爲限,則不及於仁政殿內、外庭,若限以達明門,則比仁政殿有所剩,而但有節節妨掣之事。旣以內、外庭分兩處,則收券塡字等事,亦多難便矣。」趙相愚曰:「移設試場於昌德宮,事事俱便。」刑曹判書李彦綱曰:「謁聖後例爲試士於明倫堂,而間或變通,移設於後苑。今亦移設於仁政殿,亦無妨。」上從之。上曰:「通信使豈無失職之罪乎?纔因大臣、臺臣之言,有拿問之命,而怪鬼輩,乘時闖發,必欲壞亂朝廷。所謂李萬葉者,不知何狀人,而觀其疏辭,以爲三使臣,皆色目中名流,故無一人請罪,直驅廷臣於忘君死黨之科。趙泰耉、宋正明,初旣施罰,今已牽復,而復提其說,誠可痛惡。此必有指嗾之人,如不嚴懲,則將至空朝廷而後已。李萬葉削去仕版。」時,呂祐吉後孫,爲祐吉伸辨,疏論臺啓之非,持平金有慶,以此疏及李熊徵避辭,引避筵中,不爲退待,卽論熊徵之罪曰:「信使辱國之罪,莫不駭憤,而熊徵游辭引避,恣意營救,或抑或揚,反復閃倐,惟懷護黨之計,全昧尊君之義,請罷職不敍。」又處置韓永祚以當論不論,請遞差,上竝從之。

    2月11日

    ○甲子,開政命下,而吏曹判書趙泰耉,以李萬葉疏斥不進,參議李大成詣闕外陳疏,首以李萬葉疏中斥宋正明,擬諫長事引嫌,仍曰:「再昨右僚,猝以許多見枳之人,信口呼望,臣甚訝之,而彼旣不問,見輕固多,卽席爭辨,亦涉疲惱,臣姑任其所爲,而追聞物議,伊日見擬之人,多有所坐。長席未參政之前,不宜徑自擧論,而李禎翊則當初一疏,關係至重,由是罪廢,爲世所棄,混加提擬,大駭物情。臣旣有不能有無之恥,亦有未得救正之失。」上答以危險之言,不足爲嫌。所失在彼,於我何損?「蓋日前吏曹參判李健命,與大成同參政席,健命以久不檢擬者三四人,見擬於諸閑司,大成執此爲言。健命亦詣闕陳對辨疏曰:

    臣與大成,同參政席,其時所擬,皆是該司散職,臣隨其久無職名之人而呼望,此與淸顯自別,臣何持疑而詢問乎?大成如或不協,則接膝之際,何無一言相復,而乃反出此言?未知還家之俊,追聞浮薄之議,而有所撓惑耶?抑急於求罪臣身,不問政格之如何,爲此苟且之擧耶?李禎翊則當初被論,專出構捏,罪廢蒙敍六五年矣。今此操切,可謂太苛刻,而因赦蕩宥之說,尤非實狀,何其不審於奏御至此耶?〈因赦蕩宥卽九成疏中語,而卽還推抹去。〉臣與判書臣趙泰耉,語以爲許多人所坐何事,而一倂廢置,終無疏通之路,則吾雖疲劣,亦有自處之道,泰耉亦不以臣言爲非。噫!黨習之錮極矣。苟其同己,雖罪關斯文,事係欺誣之類,不少持礙,擧擬如舊,若其異己,雖無故之人,猶恐排擯之不力,至欲竝錮於閑職,抑何心哉?

    答以此等事,惟當商確,務歸蕩平而已。

    ○社稷神室四面薍簾,盡爲大風裂破,壇北神門三間,竝礎顚仆破碎。

    2月12日

    ○乙丑,王子延礽君,自禁中就私第。昨年以後,該曹屢擇出閤日,及期上輒命差退,至是始出閤。

    2月14日

    ○丁卯,近以開政,連爲牌招吏曹諸堂上。判書趙泰耉待命禁府,備局請推考泰耉,泰耉始承命,參判李健命再疏承批後,連爲違召不進,參議李大成違牌罷職。

    ○以南至熏爲承旨,尹趾仁爲大司憲,吳命峻爲大司諫,成碩藎、洪重禹爲掌令,韓永祚爲輔德,洪禹寧爲弼善,鄭栻爲校理,韓配周爲忠淸道觀察使,李光佐爲吏曹參議,李墪陞爲開城留守。

    2月15日

    ○戊辰,武科初試一二所啓言:「擧子數多,庭試前決難出榜,請令該曹稟處。」兵曹覆奏,請依甲子、己丑、壬寅前例,文科先行於前定日,武科待初試畢試,別設殿試,而放榜則量宜差退,文、武同日爲之,從之。

    ○校理申鐔上疏曰:

    社壇神門之摧倒,昭陽斷流之報,竝出一時。毋謂天時適然而忽之,世道難回而恬然,奮發聖志,勑勵群工,祛私意恢公道,以答神祗之驚。

    又曰:

    信使請罪之擧,一國共公之論。臺閣之臣,旣被含默之斥,而紛紜引避,相繼呈單,其意若欲引服,則恐忤私黨,若欲營救,則猶畏公議,苟冀彌縫,自謂得計,此何道理也?李大成之引咎,蓋由李萬葉之疏,則自知其決難行公,而追提政席所不爭之事,添一嫌端,强挽同席,欲爲胥溺之計,其心所在,灼然可知。天官之長,地望自別,若以人言,出於卑微,不足有無,則初雖例辭,何至胥命,旣已胥命,則纔過一日,揚揚復出,何也?似此擧措,臣竊惜之。

    答曰:「爾雖外托進言,而一篇精神,專在爲萬葉左袒,予不忍正視也?」

    ○判尹權尙夏,從縣道上疏,辭新授職秩,答曰:「今玆超擢,予意非偶」,仍使幡然上來。

    2月16日

    ○己巳,以鄭纉先爲校理。

    2月18日

    ○辛未,以鄭栻爲應敎,朴鳳齡爲副修撰,金始?爲正言,韓永祚爲獻納。

    2月21日

    ○甲戌,雹。

    ○以吳命峻爲承旨,朴鳳齡爲校理,李縡爲執義,權??爲輔德,宋徵殷爲大司諫。

    2月22日

    ○乙亥,謝恩使朴弼成、閔鎭遠、書狀官柳述,如淸國。

    ○校理朴鳳齡上疏論申鐔疏批之未安,以爲:

    固當和顔虛受,而今乃直斷以外托進言,左袒萬葉,繼以不忍正視爲敎,大聖人辭氣之失平,一至此耶?

    仍請追還非常之敎。又曰:

    正月以後,陰殺之風不止,秋牟已盡凍枯,春麥尙未播土,前頭歉凶,固已判矣。轉災爲祥之機,惟在殿下之一心。

    上賜優批。

    2月24日

    ○丁丑,政院擬入庭試試官望,仍啓請,庭試試官本無牌招之規,而庚申年移設仁政殿時,牌招試官。今亦依此例牌招,〈蓋試官或有未肅拜者,受點後不無窘速之弊故也。〉從之。時,試官纔請牌招,而落點已下,命官判府事李濡受點,而其下金宇杭、李墪、黃欽、金鎭圭、趙泰東、兪集一及對讀官崔昌大、李台佐、李光佐、南就明、洪重夏、尹世綏、朴鳳齡、申思喆、尹鳳朝、呂光周凡十六人。試官擬望人中牌不進者,崔錫恒、趙泰耉、黃欽、洪萬朝、金鎭圭、兪集一、宋正明、尹世綏、朴弼明、梁重廈、崔昌大,而金宇杭、黃欽、兪集一、金鎭圭、尹世綏、崔昌大,乃受點人也。命官李濡,亦牌不進,命改付標以入,判府事金昌集受點。政院以試官嘉善以上,只禮曹判書李墪、行司直趙泰東外,盡數違牌,更請牌招,黃欽、金鎭圭、兪集一、崔昌大,更爲不進。蓋鎭圭方爲大提學,於殿講時,欲黜一學生之冒赴擧案者,與大司成崔昌大相較,互相陳疏起鬧,以此兩人皆再違牌招。上下備忘,以事體安敢乃爾爲辭,特罷鎭圭,而昌大亦例罷。黃欽在城外,兪集一在江上,故命望單子還入,昌大之代,金普澤改落點。其外擬望人,多違牌,只崔錫恒、朴弼明入來。政院更請以刑曹判書李彦綱,添書望單子以入。錫恒、彦綱、弼明受點時,罷漏已久,天色幾明矣。上以當該承旨,不能檢飭,命從重推考,又以長番內官金壽億昏睡不應之罪,拿問定罪。初,政院以李彦綱於試場,屢致人言,不爲擬望,至是不得已擬入受點。〈史臣曰:「考官受點後違牌,曾所未有,而李墪則承牌詣闕,不肯留待,私自還家。若非可疑之甚,其亦無嚴之極矣。歷抵之說,預題之謗,騰沓不已,卒陷大僇,蓋其自取也歟!」〉

    ○淸國禮部咨文出來。其咨文以爲:

    上年八月太學士溫達等啓奏奉旨,今年穆克登等,自鳳城至長白,査我邊境,因路遠水大,未獲卽抵彼處。竢明春氷泮時,另差司官,同穆克登,自義州造小舟泝流而上,若不能前進,卽由陸路,往土門江,査我地方。但我邊道路遼遠,地方甚險,倘中路有阻,令朝鮮國,稍爲照管,將此情由,着該部曉諭朝鮮國。〈其後使臣等購得原本,乃穆克登歸奏後,皇帝判付,非有別件事矣。〉

    ○通信使趙泰億等,在馬島馳啓,首言國書,今已交付,仍以備局關文之責諭,悉擧爭執啓稟之委折,張皇自明曰:「彼初受國書,以至修復,恰過一旬,曾未有一言半辭,及於其所諱,及臣等請改復書之後,猝以光紹爲言,有若受書之初,已知其犯諱,而以我爲臨文不諱而恕之者然,以爲:『我國,曾前雖不諱,近始諱之。』又以爲:『欲諱貴國之諱,而不諱我國之諱可乎?』雖其辭語無倫,擧措可笑,在我之道,何可曰我國當諱,而爾則不當諱也?我國書未改來之前,已傳之國書,彼初無還給之意,令臣等還歸改送後,當送我國原書及其所改復書云,而臣等斷不可空手歸國,且其書式,終不許改,則毋寧還推我書,先用此規。至於徑離江戶,豈臣等所欲,而竭辭力爭,終不回聽,與其末梢,被驅逐之辱,貽羞於國家,毋寧一邊馳啓,在此境內,以待彼此國書之交付,庶合處變之道,而若或朝家,不許改送,則不敢爲渡海歸國之計矣。臣等不幸,適當彼之棄舊式創新規之日,誠未足以感化殊俗,力未足以回動彼聽,臣等之罪,實合萬殞。」末又曰:「馬島人到釜山,淫奸女人者,論以一罪,定爲約條,與平義方,面言書議,而終始落落,終以爲:『强奸、和奸,一體論死,尤無是理。强奸論以一罪,和奸則當以次律,論斷矣。』臣等曰:『異國人男女交通,其罪當定。何論强奸、和奸乎?』義方曰:『雖面請於關白,必無聽許之理。』臣等欲面陳,而關白之聽許,有未可必,恐徒結怨於義方,故止之。上項約條,更加明白停當,立爲文字,受其圖書而來矣。」

    2月25日

    ○戊寅,是日,乃庭試開場日也。自曉雨下,天明大雨翻盆,擧子比前倍多,通內、外庭許入,而猶不能容。進善門外,未入擧子,幾數千,擧皆雨立,決無更爲容入之勢。試官以進善門外庭,亦爲許接,而西限禁川,南限典設司前路,以軍門布帳遮隔,加定禁亂官二員,嚴守之意,啓請依允,而擧子避雨,亂處於禁川以西公廨門廡下者,無慮千百,勢難驅入於布帳之內。試官又請自典設司,通丹鳳門一路,只設布帳,而禁川以西,則以敦化、金虎門爲限,各門外設布帳嚴防,許之。終日雨下不止,士子輩,或接月廊,或入處公廨,及試官依幕以避雨,而試所再啓往復之際,日勢已晩,過午懸題,限申收券,曳白者甚多。人皆以朝家不爲退定,苟且設行爲恨。

    2月26日

    ○己卯,庭試文科出榜,取梁廷虎等十九人。

    ○淸差烏喇摠管穆克登等,將審白頭山,出來義州,府尹以牌文上送。上敎曰:「咨文入來後,意謂廟堂,卽速稟定,今已三日,尙無稟定,殊用泄泄。牌文又到,日字且急,明日稟定事,分付。」

    2月27日

    ○庚辰,白虹貫日。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趙相愚曰:「彼咨文,又有差官往長白之語。我國陸路之難通,壬申回咨得請,水路之難通,昨年穆克登,亦已備知。急修回咨,備陳水陸俱難得達之狀,則或不無停行之道。」兵曹判書崔錫恒曰:「我國每以路險爲言,今者無一辭奉行,則前所持難,反歸虛套,移咨似不可已。」上曰:「彼旣送咨文,繼有牌文,今若回咨防塞,則必有生梗之患。不可不熟慮處之。」戶曹判書金宇杭曰:「穆差昨年,旣經險艱,今又出來,其計不但已。今雖移咨,似爲無益。」司直金錫衍是宇杭言,其餘諸臣,皆從相愚,以移咨爲宜。吏曹參議李光佐尤力言曰:「語云:『胡無百年之運。』彼數十年內,待我過厚,至於減貢者,必有其故。蓋百年中土,狃於錦繡、梁肉,一朝還歸漠北,勢必難堪。早晩敗歸時,緩則欲自魚鹽物産,以至土地、民人,無不取資於我,急則欲取路於我西北,故此行將預察山川隘塞、道里遠近也。內地薛罕嶺路,決不可許矣。今若移咨,以道里難通爲言,則所謂可欺以其方也,彼或直問薛罕之路,我若答之以本無,則安能懸度其必有而致責乎?」上曰:「彼旣詳知,而我乃答之以無,旣非誠實,而終亦不可防塞。防塞不得,以至辱國,則豈不爲無益有害乎?」相愚稟以延接使价,何以稱號?「上命只出接伴使。又命本道監司,與接伴使偕往,彼由我境作行時,爲之接待。又敎以旣有牌文,雖不必用延勑禮,而比昨年則似別,接遇之不可太薄也。將罷,光佐復申移咨之請,諸臣亦繼之,上曰:」君父定計後,各執所見,有似好勝者然。予本未有明知,諸臣必欲如是,則當直自行之,何爲稟旨乎?「江華留守趙泰老曰:」今番良役變通時,有校生試講,軍官試射,汰定軍額之命。江都校生、軍官,各數千,而校生則義旅作隊,軍官則壯旅作隊,俱行團束,無異卒伍,但校生、軍官之號,於渠差勝,而一朝汰定軍額,呼冤不貲。江都則特爲停止似好。「上問諸臣,皆以泰老言爲是,上許之。掌令洪重禹啓曰:」今番注書新薦時,曾經一人,謂其案中,追塡其名於他人所薦之下,引爲嫌端,不肯應薦。其案錄,果有異書追塡之事,則此實前所未聞,而下輩不謹藏置,致有追書胡亂,誤了薦事之擧。請令政院,査稟釐正,速爲完薦,下人囚禁科罪。「上問之承旨,承旨李世最所對未瑩,上曰:」此非自朝家釐正之事也。「是日,重禹停金德遠等歲抄蕩滌之啓。刑曹判書李彦綱,曾以殺妻罪人李文煥,〈文煥事見上。〉狂易明白,宜有酌處之意仰達,上令登對稟處。是日,上因彦綱言,下詢諸臣,諸臣多以酌處爲是,上命減死定配。

    ○以權尙游爲接伴使,梁聖揆爲輔德,李夏源爲副修撰,李台佐爲大司成,鄭栻爲司諫,李東馣爲承旨,特旨擢吳命峻爲刑曹參判。

    2月28日

    ○辛巳,虹見東方。

    ○上以脚患未差,命今春大報壇祭,姑爲攝行。

    ○校理朴鳳齡、副校理吳命恒、副修撰李夏源請對,以社門頹圯,淫虹貫陽之變陳戒,其要以破朋黨、去奢侈、振紀綱、開言路、恤民隱、收人才、飭武備、嚴宮禁爲目。命恒曰:「向日李眞儉疏,誠過激,而一向靳點,物情訝惑矣。」又曰:「申鐔疏,臣亦言其非矣,第批旨以予不忍正視爲敎,終涉過當。」上皆不答。鳳齡曰:「日昨諸臣,力請移咨,而聖敎嚴峻,至以予未有明知爲辭,恐爲失言矣。」上曰:「予言其無益,而必欲遂己見,故有此敎矣。」又言:「閔鎭厚收敍之後,又復靳點,恐乖捨短取長之意。」上曰:「予意亦非終棄也。」鳳齡曰:「今番我國使臣,以接伴使稱號,是示以擔當接應之意,改稱別遣宰臣或問慰使,似是。」上令廟堂改定。翌日備邊司,請以別遣宰臣改號,敎以今與上年有異,以別遣重臣爲名,借銜爲宜。卽以權尙游,借銜右參贊以送。

    ○別遣重臣權尙游,因上命卽日辭陛。尙游請對啓曰:「昨年彼無皇旨,故不敢爲登陸之言,今則明言由陸,而牌文謂依爾國例遵行,極涉難處矣。」上曰:「先以江邊一路,人馬難通爲言,彼若退去,則大善,若曰:『旣命由陸,吾必往乃已』,則初當以皇旨,無內地作行之意,累度爭執,若至勢窮理極,彼乃騎馬着鞭而出,則亦無奈何矣。薛罕嶺路,亦當試爲防塞,而如不得已,則勢當許之。」尙游曰:「接待凡事,宜與上年有異,請禮單從優磨鍊。」上命分付該曹,各別優給。

    2月29日

    ○壬午,獻納韓永祚上疏,首言:

    閔鎭厚不免踈率之失,然寇準之語曺利用者,人不謂專輒,則鎭厚事,豈無可以寬恕者?特爲收敍,聖意非偶,而冗散之職,輒靳恩點,臣竊惑焉。

    又曰:

    日昨之政,特陞秋曹貳席者,〈卽吳命峻。〉出於人望之外。聖明何所取於斯人,而遽加非常之典耶?亦願亟下反汗之音,以重官方。

    末又論申鐔批旨之未安,洪重禹擅停金德遠等還收啓辭之爲縱恣,上答曰:「閔鎭厚負犯不輕,奚但踈率而已哉?所引曺利用事,大不襯合。然而終棄則非予本意,而旋卽牽復則不可矣。吳命峻出入經幄,積有年所,予固稔知其爲人矣。以名相之孫,淸顯之職,曾不枳礙,則出於人望之外者,其果成說乎?似此論議,非出公心也。申鐔疏語,終涉不韙,洪重禹之擅停重論,誠可駭也。」

    2月30日

    ○癸未,日前右議政趙相愚筵白:「今番庭試時,鄕儒多不持避雨之具,値終日大雨,沾濕曳白而出,擧懷落莫之心。自前庭試後,多有追設別試,以慰鄕儒之事。今亦依此設行似宜。」上從之。卽命會鄕儒于泮宮,仍行課試取九人,以居首宋寅明,其次柳汝霖、李重寅,竝賜直赴殿試。寅明,卽故參判光淵之孫,而正明、成明之從弟也,重寅,濟州牧使翊漢之從孫也。俱以在京知名之士,冒鄕籍得參,人皆駭之。至是,相愚又啓以今此試士,只欲慰悅外方多士之意,而在京籍鄕而得參者,非止一二,賜第三人中,宋寅明、李重寅,雖或入籍畿邑,其在京中之狀,衆所共知,則終不免爲冒赴之歸,殊無爲鄕儒設科之意。宋寅明、李重寅,竝收賜第之命,其餘冒籍參榜,直赴會試者,請一體拔去,從之。

    三月

    3月3日

    ○丙戌,以權尙夏爲吏曹判書,朴弼明爲都承旨,具萬理爲掌令,趙泰耉爲工曹判書,趙泰采爲判尹,李縡爲應敎,李明浚爲執義,吳命恒爲獻納。

    ○前判書兪得一卒。得一,初與趙時謙、崔錫鼎等相推,與老少始分之際,在三司持論甚峻,爲少輩所重,及甲戌更化,朴世采與南九萬輩相貳。得一以世采門人,從世采變其初見,大見嫉於舊時儕流。蓋得一,容儀端美,辭令峭整,而其居處服食,極其奢麗,多爲粉飾矜衒之行,苛刻不近情之事,人以此短之。庚寅被嚴敎見黜,至是卒,年六十三。

    3月4日

    ○丁亥,右議政趙相愚,與備局諸堂上,來會賓廳,相愚以病退去,諸堂上請對,以穆差儐接等事稟定。蓋使臣狀啓中,穆差將出來廢四郡盡處越邊,宜以此待候云,故關西儐使,請以咸鏡道儐使改啓下,而儐使已自中和回程云,到京後,更使辭朝而去。且白頭、長白兩山間,有甫多會山分水嶺,今行似當由此路。令監、兵使,發遣虞候、偏裨,看審險阻處,略爲開治,使通人馬,而彼如欲由雲寵,直上白山,轉下豆滿江,則甫多會山,不必開路,使之相議指導。且彼欲隨路便處,或由我地,或由彼地,則亦當從之,而差官從彼地行時,儐使從我境竝行,而彼旣自謂自備行糧,則計站分定,逐時支供,不必如當初關西之磨鍊,只排其晝歇夜宿處,如或無人之地,則設假家、帳幕,糧饌,以乾物入給。且上國差官,行過我境,則問慰設宴之擧,似不可已,問慰使以南道守令中,通政、嘉善人借銜以送,而禮單磨鍊下送,宴需務從精簡。此等時急公事,不可付之步撥,請別定陪持,騎驛馳來,如西路撥路之規。上竝從之。

    3月5日

    ○戊子,東萊府使李正臣,以馬島主新定犯奸事約條,傳書上送。其約條,馬州人出往館外强奸者,論以一罪,誘引和奸者及强奸未成者,永遠流竄,女人潛入館中而不爲執送,仍與奸通者,用次律。禮曹啓請約條,不可藏置本府而止,宜刻立館中,使倭人明知禁制,廟堂覆啓請施行,上從之。

    3月6日

    ○己丑,以吳命恒爲副校理,鄭栻爲副修撰,金德基爲承旨,權??爲司諫,朴鳳齡爲獻納。

    ○御晝講。知經筵崔錫恒曰:「今番差官,旣以査明境界爲言,不可不預慮熟講。鴨綠、土門兩江處,自可以水爲限,而兩江源頭,衆水雜流處,有難的定,宜使道臣博詢故老,審問地形,卽爲啓稟。」上從之。又因校理吳命恒之言,命北兵使張漢相、南兵使尹慤,分路往見,先審疆界。上以掛書罪人,尙未捕得,命左、右捕將,竝從重推考。

    3月7日

    ○庚寅,月入東井星。

    ○御晝講。

    3月8日

    ○辛卯,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曰:「頃者月掩木星,其占爲凶,而有大饑人相食之文矣。今者秋麰枯死,春耕失時,誠甚可慮。自今申勑,節縮浮費似好。」上從之,命凡干浮費,一切省減。頣命又言:「査官之行,以定界爲言。白頭出距甲山六七日程,而人跡不通,故我國鎭、堡把守,皆在山南五六日程。《大明一統志》,以白頭山屬於女眞。彼或以我國把守處爲界,則事甚難處。我國旣以土、鴨兩江爲界,則水南皆當爲我地,宜使接伴使,以此辨爭也。」上許之。

    3月9日

    ○壬辰,引見忠淸觀察使韓配周,勉諭而遣之。

    ○通信使趙泰億、任守幹、李邦彦等,入來就囚。

    ○日本國答書曰:

    玉燭時和,應二儀之交泰;寶隣世睦,講百年之欣懽。禮幣旣豐,書辭且縟,其於感戢,〈初用?中廟御諱,改以戢字。〉罔罄敷陳。有少謝儀,付諸歸使,願符善禱,永介純釐。不備。

    別幅鎧二十副,大刀二十把、長刀二十條、廚子一坐、全副屛風全幅屛風二十對。

    3月10日

    ○癸巳,以兪命雄爲承旨,李坦爲慶尙道觀察使。

    3月13日

    ○丙申,以宋相琦爲大司憲,李宜顯爲大司諫,尹聖時爲持平,權斗經、洪啓迪爲正言。

    3月14日

    ○丁酉,以梁聖揆爲獻納,李明浚、朴鳳齡爲校理,鄭栻爲執義。

    3月15日

    ○戊戌,流星出瓠瓜星下,入南方。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趙相愚請大王姓孫,雖西北公、私賤,代口許贖,而代數則以九代爲限,雖許免賤,而西北居生者,勿許離其本土,上竝許之。相愚又言:「接伴使權尙游,巡撫湖南時,重傷水土,疾病不輕。似當許遞,而宰臣中朴權,明敏善應變,請代送。」時,權方以先墓營遷事,在原州,又請急速乘傳上來,從之。

    3月16日

    ○己亥,備邊司啓言:「彼中差官,從頭道溝,出來廢四郡盡處越邊云,故北路道臣及儐使,竝令延候於三水、廢四郡接界處矣。如或稍下而出於廢四郡下邊,與三水稍遠處,則北路來待之人,遠不能相及。分付關西道臣,以滿浦僉使,定爲差員,與本營譯學,星火入送于廢四郡中間江邊,使之待候彼行。」後,平安監司李濟馳啓以爲:「被人必無徑出廢四郡之理。設或徑出,不過招問把守卒,尋路上去。若令差員待候,則彼必責指導,或責船隻、馬匹,但申飭把守,隨便答應爲宜。」廟堂又是其言,令依此擧行。

    3月17日

    ○庚子,流星出天中,入坤方。

    ○遣御史宋成明,試武才于江都。

    3月18日

    ○辛丑,白虹貫日。

    ○八道儒生李廣澤等上疏,請擧文元公金長生從祀文廟之典,答以徐侍後日,亦合愼重之道也。疏三上不許。

    ○知中樞府事尹以道卒。年八十五。以道,晩由蔭路登第,平日言論,多徇時反復。爲湖西伯,力陷李翔,在金吾,又欲掩護趙大壽之獄,時論皆唾鄙之。因大壽事坐廢,久乃收敍。末年以大耋,陞資拜工曹判書而卒。

    3月19日

    ○壬寅,上以災異下敎曰:「嗚呼!國勢之杌隉,生民之困瘁,朝綱之委靡,莫今日若也。乃者陰虹貫陽之異,疊見於數旬之內,一倍憂澟,百端交中,寧欲尙寐無訛也。人君事天,如子事父。父母怒其子,爲子之道,起敬起孝,以期底豫可乎?無所警畏,狃於怠忽可乎?予當益加祗畏,克盡修省,而亦豈無交相儆戒之道乎?朝廷,四方之根本,而黨論日甚,和靖無期,文恬武嬉,無一人當官盡職。此習不除,何事可做?咨爾大小臣僚,體予至意,劃然改圖,專心國事,少答天譴。」

    ○政院以災異陳戒,又請禁新恩遊街,上賜優批,遊街許令禁斷。

    ○又敎曰:「近來災異,多屬兵象。固邊圉修戎政等事,不可緩忽。儲養將才,尤爲急務,令廟堂,各別留意。」

    3月20日

    ○癸卯,大司憲宋相琦上疏,首論時弊,而繼以正心之說,次陳去朋黨之道曰:

    願以大公至正之道,建極于上,一時違忤,見罣時議者,竝賜開釋,亟加收錄,以示蕩平之道。

    又論朴權差送北伴之非曰:

    權尙游之仍差北伴,前已失之,而又移於在外之朴權,何也?權之下去,爲營遷厝,想其情理,必不忍棄歸於未訖之前。臣非敢必請遞改,所惜者,朝家擧措。

    又曰:

    北漢行幸,退定於初四日,而又以太廟罷祭後啓發爲定,雖曰罷齋,旣是定日,則反不如初二日之猶間一日也。且聖上,蓋欲周覽形便,審察體勢,今若差擇閑日,趁曉徐行,詳觀險夷之勢,仍講設置之方,豈非善之善乎?

    末又因白虹貫日之變,論向日申鐔疏批之失,請益加勉戒,使喜怒得中,答以一時違忤,見罣時議者,亟加收錄之說,實合蕩平之道,而所論朴權事亦好矣。差擇閑日者,其言得宜,令該曹稟處。後,禮曹退定北漢行幸吉日於初十日。

    ○副提學李肇上疏,亦請退定北漢行幸日字,上以已諭憲長疏批,爲答。

    ○右議政趙相愚上箚言:

    頃年薦人,出於儲才之意,而尙無調用之擧,前頭雖依聖敎,廣求將才,恐復爲無益之歸。必隨才擢用,以爲緩急得力之地。又請經用十分節損,而申飭各道列邑,經紀賑資,終言朋黨之弊,而勉以中和之德,

    上賜批嘉奬。

    3月23日

    ○丙子,接伴使朴權請對白上曰:「淸差越來後,沿邊路窮,則當由白頭山上作路,而想必險峻難行。彼若强問他路,則雖山南之路,距沿邊稍深處,亦將指示矣。」上曰:「初則指示險峻處,而若强問則勢將指導之矣。」權曰:「彼以定界爲言,白頭山南空曠處,我國人民,不爲入接。彼若指其處,謂其界內,則無文籍可據而爭者。」判府事李濡以爲:「旣以兩江爲界,中間陸地,亦當以江水發源處,橫截作限,以此爭執,而彼若不聽,則別遣大臣,亦無不可云矣。」上曰:「疆域至重,必須力爭,如有大段事,必須趁卽狀聞。」權又言:「狀聞往復,動費累日,事機漸誤。大事外些少節目,與南、北兵使相議,請以便宜從事。」上許之。

    3月24日

    ○丁未,接伴使朴權辭陛啓言:「淸國《盛京誌》,明有白頭山南,是朝鮮境之說,請齎往行中,如有爭端,以此書爲證。」上從之。其後議者多言:「《盛京誌》是禁物。彼若詰問其從何得來,則生事可慮。」上又從其言,命勿爲出示。及淸差來疆,事極順,初無可爭云。

    3月25日

    ○戊申,以朴鳳齡爲舍人。

    ○吏曹判書權尙夏,從縣道上辭疏,答以今玆新命,予意非偶,須速上來,以副至望。

    3月26日

    ○己酉,御晝講。

    3月27日

    ○庚戌,以趙泰東爲大司憲,兪命凝爲輔德。

    ○移鐵串鎭於注文島,改號注文島僉使。因京畿水使柳星樞之請也。

    ○先是,通信使趙泰億等三人,在禁府納供曰:「犯諱一款,無寧自我先改,歸曲於彼,彼當無辭。改送書式一款,毋寧因此請改之端,自我推還先改,不至爲損辱之歸。貽書島主,相與停當後馳啓稟請,則國書推還,自我先發,本非彼人之所還退者矣。倭性異常,必以堅執爲能事,畢竟若不免於非禮驅逐,則向後措處,亦深可慮。豈計較於歸期淹速而不爲力爭乎?至謂恇怯撓惑,則實是至冤極痛,而問目中前後狀啓,略不引咎一款,元無自明之言。」上命除刑議處。判義禁崔錫恒引嫌,〈李邦彦論其兄錫鼎故也。〉知義禁金宇杭、黃欽、同義禁南致熏等議啓以爲:「推還已傳之國書,遙稟朝廷而請改者,已失專對之責。書式一款,曲在於彼,則當以死爭,以回聽爲期,而不此之爲,徑先復路,難免奉使失職之罪」,而以法文無襯合可據之律,稟請上裁。「命問于大臣。右議政趙相愚以爲:」丁丑奏請使臣,以不能準請,被削黜,或可爲今日旁照之端耶?「判府事徐宗泰、李頣命以爲:」書式之從舊,理直辭正,必當明諭力爭,期其回聽,而被其迫還,徑離江戶,以致爭辨之無路。書式重大,而使臣於此,看得失誤,終至莫重國書,已傳而齎還,不可謂彼情之不出侮慢,而國體之損辱極矣。「仍請參酌情法而勘罪。判府事金昌集以爲:」使臣狀啓中,倭人之語曰:『若終不欲齎去,則已領之國書,還于我國,已奉之國書,領回朝鮮』云云,今何謂推還之事,自我先發乎?又曰:『一向淹滯,決無回動之勢。』又曰:『使事淹滯,一日爲急。』所慮之在於留滯,亦何可掩乎?始雖與倭人往復,而其爲往復,不過三日,則亦不謂之徑首歸路乎?「末於議罪輕重,則引嫌不爲明言。〈蓋昌集疏論三臣罪故也。〉上敎以徐判府事議,正合予意,竝命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禁府又勘罪諸譯,首譯定配,堂上譯官徒配,堂下則決杖。

    夏四月

    4月1日

    ○朔癸丑,京畿楊州等邑,雨雹。永平地震。

    ○諸道有蟲害穀。

    ○持平尹聖時上疏,首以災異陳戒,仍言:

    壬辰舊甲重回,宜遵丁丑賜祭江都之例,分遣近臣、禮官,酹祭沙場猿鶴之魂。死事人湮滅不得上聞者,令諸道搜啓,快行旌表許諡,而未及行者,斯速擧行,事跡卓爾而未參勳封者,收錄其子孫。

    末又斥宋相琦疏論接伴使事曰:

    權尙游之遽爾變通,旣涉苟簡,朴權之襄事已完,則初無情理之可論,以此仰申,豈非未安乎?

    答以賜祭等事,令該曹稟處,而疏末所陳,日昨憲長疏語,未見其未安也。是後,命分遣近臣,賜祭壬辰殉節諸將士于露梁、晋州、東萊、尙州、安陰、南原、?川、錦山、金化、臨津等地。禮曹又請於碧蹄、平壤天朝將士戰亡處,一體致祭,從之。

    4月2日

    ○甲寅,雨雹。

    ○以李晩堅爲執義。

    ○先是,修撰權詹因文義白曰:「杞梁妻之言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妾執。』以此觀之,女子適人者,必夫家有罪,乃被拘執。」仍及晋程咸之議,〈晉毋丘儉之孫女當坐,程咸曰:「女適人者已産育,則成他家之母,殺之不足懲亂源。且男不遇罪於他族,而女獨嬰律於二門,非所以矜女弱均法制也。仍請在室女,從父母之刑,旣醮之婦,從父家之律。〉及《經國大典》以爲:」近世出嫁女緣坐,非法意也。「知經筵趙泰采曰:」出嫁女,法旣無緣坐,而孫女緣坐,尤是法外。故相臣呂聖齊妻,其祖母被法後,聖齊以戚聯宮禁之人,不自安而請離異,此實冤矣。此事若無限制,則弊將無窮矣。「上令該曹稟處。禮曹回啓曰:」逆家親女之離異,雖曰法外,已成流例,不可容易變改,而孫女離異,尤是法外。呂聖齊家事,正與毋丘儉孫女相同。法外謬例,不可仍存,將來之弊,亦不可不防。「仍請以此爲定式,上允之。是日,藥房入診。上曰:」禮曹啓辭中,呂聖齊家事,不爲明白定奪。係是定制前,仍置爲可乎?「都提調李頣命曰:」旣以孫女離異爲過,改命定式,則聖齊妻,亦宜復合,而當有從夫職封贈。自上施特恩好矣。「上曰:」使之復合宜矣。「又以提調趙泰耉言,命追給誥牒。〈史臣曰:」姜氏家之犯逆,國人所憐,呂聖齊自請離異,以希進取,固爲士流之所不與,而雖然其黜也,本非朝命,則其復也,亦豈朝家之所當使乎?況生旣離絶,至於改娶,則及今旣骨之後,强令復合爲夫婦,其於禮法、事理,何如也?上敎中,係是定制前,仍置可乎者,極其允當,而大臣、諸臣,欲樹私恩,導君上以苟且之擧,千載之下,烏能免有識之譏?惜哉!「〉

    4月4日

    ○丙辰,陳奏謝恩使礪山君枋、金演、兪命凝等,入來,上命引見。演等曰:「穆差旣以出來北道事,丁寧相約,豈有反向廢四郡之理乎?臣等令洪二哥,言于穆差,要以文字書示出來地名,則答云:『吾旣與使臣面約,何必以文字書送?』廢四郡地境,旣知其險阻難行,不由西路明矣。」又曰:「白金、豹皮之永停,察院之修治,皆穆差所歸奏,方物移準,亦因渠而周旋。今番出來,似當拔例優待。」演等又白:「彼中景象晏如,海賊旣盡勦滅,而但皇帝在京日少,常周遊於暢春苑、熱河等處,闕內寂然無人矣。」

    4月5日

    ○丁巳,憲府停己卯復科還收之啓。

    4月7日

    ○乙未,咸鏡北道兵使張漢相、南道兵使尹慤,審白頭山南形止後馳啓,進圖本。蓋漢相所往審者,止於可通行處,而豆滿、鴨綠兩江源流,或以路絶,或以雪塞,但登高遙望,且憑故老人及將校輩所告而爲言。其後觀察使李善溥,使魚山僉使、仁遮外萬戶,更往詳審,則南道之鴨綠源流,尹慤所啓聞,有依據,而豆滿江源流,與漢相狀聞,相左云。

    4月8日

    ○庚申,憲府論前掌令洪重禹擅停金德遠等還收之啓,請罷職,從之。

    ○以盧世夏爲掌令,趙泰采爲左參贊,權詹爲校理。

    4月9日

    ○辛酉,判府事李濡上箚論北漢形便,請築造紙署中城,別置一大將守之,以都城爲外城。其略曰:

    或以爲:『竝包造紙署,則闊大反有加於都城。』夫都城之闊大難守,實在東西之平夷,此則四面金湯,攻守之難易,不比都城,闊大非所論也。

    又曰:

    北漢之西門稍低。今若南以甑峰爲限,北以靈鷲爲限,橫設重城於其間,自重城至西門數里許,割而捐之,以爲養樹木設疑兵之所。

    答曰:「箚辭出於爲國長慮,親覽後當商量處之。」

    4月10日

    ○壬戌,月犯軒轅左角星。

    ○上幸北漢。早發由西郊,至北漢。自西門入,歷覽水門,仍欲登小釋迦峴,周覽城內外,以路險不治,只上柴丹峰。上以西門邊最低,重城不可不築,命斯速議築。上引諸臣論形便。上曰:「今見此城,果爲天險。雖有小欠,世豈有十分恰好之地乎?糧??等事,必須次第措置可也。前者有城外設倉之議,而予意則必須入蓄於城內可也。」金宇杭曰:「城役已完,主管無人。楊州有陵寢,勢難移入,無寧罷積城屬楊州,而以楊州之附近四五面,高陽一二面,割屬此城,建置一邑,而名號則或稱北漢府使,或重興府使,且依南漢守禦使例,別出守備使等號,使之統察好矣。」李濡曰:「此便是都城之內,別設一邑,事體不當。脫有緩急,則三軍門當爲扈駕,固當仍屬三軍門,而以時任大臣領之,臨亂仍爲體察使可也。軍餉則造紙署,營築中城,措置五六十萬石米,每年以十萬石,輪回改色,而以戶曹、惠廳及各軍門新捧米換入,則五六年內,當盡改色,蓄儲自裕矣。」李頣命曰:「旣令三軍門分管,今亦仍委之,各主信地,且設北漢某司之號,以大臣爲都提調,三軍門大將爲堂上好矣。」上曰:「此非片時可定者,令廟堂商處。」

    4月12日

    ○甲子,上之幸北漢也,有守禦軍官金廷輝爲名者,衣軍人服,突入乘輿前跪曰:「願少駐聽臣言。」左右驚駭,執送攸司。廷輝就刑曹受刑,忽言有欲達之言。刑曹推問,則其言曰:「漢陽是宜稻之地,穀神乃稷神,必依於谷,含水而伏,方可長命,而爲檀君以來,朝鮮所扶之神靈所侵困,乘去山脊,故爲短促之兆也。稷神乘山而行,自北岳至仁王山,應於世祖大王時,出門外至鞍峴,爲仁祖朝平定适變之應,自甲子至今殆近百年,山勢漸下,已成殘穴。今若一循常例,則非久漢陽,將失國號,無回復之期。」刑曹以其言妖惡,關係不道,請移禁府。禁府設鞫推問,則所供大略如前。有曰:「三百年天中繼聖賢繼神靈,則萬歲無疆之說,見於童蒙冊,聖賢、神靈,纘承接待,然後可謂萬歲無疆之地,而前日無接待神靈之事,故北漢山城,四月非時霧羃,神靈不忍飢餒,侵奪漢陽社稷之祭。此事夢中有言之者,而覺後不能記得矣。漢陽靑坡來龍,漸微弱,故無回復之期。天佑漢陽,戊辰生龍王復生,此必應中之王,而爲漢陽回復之兆也。」鞫廳議啓曰:「其爲辭說,誕妄無形,而神靈侵奪社稷之祭,漢陽無回復之期等語,俱極妖惡。請刑推得情。」敎曰:「所供指意,可知極爲罔測,各別嚴刑。此必有指嗾之人,亦爲鉤問。」廷輝受十次刑,不服而死。受刑之際,多發胡辭亂語,而間有傳禪之說云。

    4月13日

    ○乙丑,平安道江東下霜,价川,雨雹。

    ○上自慶德宮,還御昌德宮。

    4月17日

    ○己巳,夜,地震。

    ○江華,雨雹。

    ○御晝講。武臣崔鎭漢言:「水原、長湍,爲畿輔左右防營,而長湍尤爲要害。宜倣水原,設爲獨鎭。」上命廟堂稟處。

    ○憲府論:「金廷輝之直入駕前,前所未有,其不能申警備嚴呵衛之責,在所難免。請兵曹判書崔錫恒、訓鍊大將李基夏、兵曹入直堂上,竝從重推考,當該郞廳罷職,守門將、挾輦哨官,拿問定罪。」又論:「法綱解弛,禁門之闌入者居多,致令妖惡之人,混入駕前,請申明舊典,一切行之。」又論:「喬桐松家島累千民人,出力鳩財,築成防堰,其中十結之地,爲勳臣家折受,數外五結,又復濫執,且結卜收稅,地部上納之外,更加倍徵。勳臣賜牌,何地不可,而必以此還屬島民之田,矇然畫給乎?請松家島賜牌田結,一倂還給民人,收稅亦令本邑,一依戶曹常稅,無得濫徵。」上只從推考拿問之啓,而守門將亦令從重推考。初,松家島命給民人,大臣金昌集言:「勳臣金錫冑賜牌之地,不當混入。」上命別還給,故臺啓如此。

    4月19日

    ○辛未,命招右議政趙相愚卜相,相愚不進。上命入前望單子,以御筆添書徐宗泰名,復拜領議政,金昌集復拜左議政。

    ○以朴鳳齡爲副應敎,鄭栻爲修撰。以判尹望單子敎曰:「前日刑判差出時,有從二品中大臣薦望之人。以此擬入。」遂以宋相琦陞拜。

    4月21日

    ○癸酉,御晝講。

    4月22日

    ○甲戌,御晝講。校理吳命恒因文義達曰:「聞信使所傳,故相臣柳成龍所撰《懲毖錄》,流入倭國云,事極驚駭。今宜嚴立科條,別樣禁斷。」上令廟堂,酌定科條,嚴加禁斷。上曰:「淸人則開市後,每卽撤還,而所謂倭館者,未知自何年創設,而大作宇舍,令他國人恒留,誠是怪事。」承旨金德基曰:「壬辰前則倭館在釜山,而極其狹小,其後移建草梁,如是宏侈云矣。」命恒請禁草梁村人家入居者,德基以爲:「草梁卽訓別及小通事所居,不可全然毁出,而其北三里,有所謂浦村,與倭相通之患,尤難照察。李世載曾有焚燬之擧,而但其地有生理,隨毁隨入矣。」上命浦村民居,各別嚴禁,草梁村除訓別、通事外,毋得入居。

    4月23日

    ○乙亥,御晝講。

    4月24日

    ○丙子,以金演爲都承旨,趙泰采爲判義禁,朴鳳齡爲校理,鄭栻爲副校理,洪重休爲副修撰。

    ○副校理權詹筵白:「宣廟朝勳臣權慄,以宣武元勳,贈諡襄烈,而公議皆以爲歉然,特令改諡宜矣。」上令該曹稟處。該曹請依其言改諡,上許之。

    4月26日

    ○戊寅,行初次祈雨祭。

    4月28日

    ○庚辰,命復惠嬪楊氏及其子永豐君瑔官封。楊氏,世宗朝後宮也。嘗承命奉育端宗,後坐此,與其子瑔,皆罪死。至是,因其後孫上言,有是命。

    4月30日

    ○壬午,遣宰臣,行再次祈雨祭。

    ○右議政趙相愚引疾呈辭,賜不允批至三。

    ○進士李相華等,上疏請益加誠禮,召還吏曹判書權尙夏,上答以今予擢畀贊善以天官之長,意非偶然。爾等疏辭,亶出爲國,可不留心?

    五月

    5月1日

    ○朔癸未,平安觀察使李濟馳啓,四月卄四日,胡差侍衛一行,乘馬尙到楸仇非越邊,聞儐使待候於三水地,泝流上去,穆差則從山路作行,當會於七道溝云。

    5月2日

    ○甲申,以尹趾仁爲吏曹參判。

    5月3日

    ○乙酉,摠戎廳始築北漢重城。

    5月4日

    ○丙戌,遣宰臣,行三次祈雨祭。

    5月5日

    ○丁亥,以金普澤爲輔德,李明浚爲校理,沈宅賢爲弼善。

    ○接伴使朴權、咸鏡觀察使李善溥,四月卄七日封啓曰:

    淸差侍衛布蘇倫,與大通官洪二哥乘馬尙來到厚州境,使譯官存問,且送米石、猪口、鹽醬,侍衛以摠管不在,辭不受。且自言有二事,其一,長白山〈卽白頭山,胡人或稱長白山云。〉看審時,指導事也,其一,一行所騎及騶重所載馬整待事也。答以指路人,當整待,而馬匹則咨文、牌文,曾不擧論,實無倉卒收合之勢,且事係規外,有難擅便。通官以爲:「馬將近百匹,咨文所謂照管,蓋指此事,而亦已言及於冬至使譯官金弘祉,非倉卒責立也。」穆差來後所言,若一樣,則實無周遮之道。

    三十日權等,又爲封啓曰:

    卄九日摠管一行,來到,使譯官越去候問。摠管問長白山知路者來待乎?答以到惠山後,當整待,而但山路絶險,何以作行?摠管曰:「爾能明知兩國界耶?」答以雖未目見,而長白山巓,有大池,西流爲鴨綠江,東流爲豆滿池,大池之南,卽我國界。上年皇帝招問時,亦以此仰對矣。又問有可據文書耶?答以立國以來,至今流傳,何待文書乎?又問白山之南,連有把守耶?答以此地絶險,人迹不到,故荒廢無把守,有同大國柵門外之地耳。又問一行人馬整待耶?答如前日答言於通官者,則摠管曰:「牌文中欽差七人、甲軍五十名,明白載錄,今此馬匹,自當備待。且咨文中照管二字,正指此等事也。吾等所騎,旣爲還送,爾國若不給馬,則雖徒步而行,當看審地界,而看審後到慶源地越邊,我國人馬,當來待。」云云。白山南,卽我地之說,旣發而無大段爭詰之擧,爭界事無甚可慮。夫馬事,旣以皇帝所言爲辭,而徒步而行云者,似有慍意,一向防塞,恐或生梗,故使譯官,往復騶重,則仍載馬尙,運至惠山,一行所騎及鋪蓋資糧所載馬四十匹,以推移整待爲約,而糧饍則稱以皇帝,或慮貽弊,賜與行資甚豐云,而所饋一切揮却,通官輩雖譯官所私饋,南草等物,亦不受。當日一行越來我境,將止宿松田。

    又曰:

    譯官金弘祉,旣聞通官言,終不告達,使朝家漠然不知,宜有明覈嚴處之道矣。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曰:「胡差所贈,雖一切不受云,而在我則固當更爲勸給,所經官舍,尤不可無餼饋之節。」上許之。宗泰以金弘祉論罪事稟奏曰:「差官旣不發說於使臣,到今或是抑勒爲說,辨覈亦難。」判尹宋相琦以爲:「後弊所關,不可不明覈。」上命拿問。宗泰以北漢事稟曰:「金宇杭言,北漢城中,宜設一邑,而此事多有窒礙,三軍門分掌外,特簡重臣、宰臣,或將臣中一人,主管爲可耶?」工曹判書趙泰耉曰:「大臣、重臣,在京遙領,則民戶總率,非其所任,城中百餘戶,率皆烏合之類,若無以鎭之,則盜倉穀殺人命之患,難保必無。依南漢例差出主管人,而又置守令宜矣。」上曰:「三軍門分管,終非永久可行之道,曾欲令摠戎使專管者此也。然摠戎使,亦不可使管民戶,設置官府,最爲着實。更加商度稟定可也。」兵曹判書崔錫恒請姑先差出假衛將,上從之。上命渭原犯越人,自本道處斬,其中二人傅生者,亦命減死流配。又命武科新榜人,皆納除防米於北漢,以補軍需。又命安興防禦使革罷事,更加商確,速爲稟處。徐宗泰曰:「頃年鳥嶺築城之役,全不堅緻,以水磨石及小片雜石築之,故少遇潦雨,傷缺輒多,才過數年,頹圮過半。其時聞慶縣監李重昌、營裨孫命大,實掌其役,兩人宜收賞資,又當論罪。」上命還收加資,拿問定罪。

    ○上下備忘記曰:

    嗚呼!國家不幸,天災荐至,而旱暵之酷,未有甚於今年也。入夏以來,膏澤不降,晝以風凄,夜則星嘒,小雨旋霽,大霈尙靳。麥旣歉矣,苗將枯矣,失今不雨,奚望西成?國之所恃者民,民之所天者食,民而無食,國而無民,吾誰與爲君?嗚呼!天不虛應,罪實在予。夙夜自省,慙懼何極?切欲代犧,親禱社壇,而脚疾難强,終未果焉,只自憂鬱,如添一病。予何敢安於廣廈之上,玉食之美也?嗚呼!眇予小子,否德忝位,三十有八年于玆。予之心,切於致治,而治不見其效,予之心切於愛民,而民不被其澤。克己之功,有所未盡,虛受之量,有所不弘。非不欲振紀綱,而頹靡之患彌甚,非不欲務實功,而虛僞之習尙多,皆予之失也。今天之降災,安知不由於此耶?此予所以反躬自責,求助於臣隣者也。自今避正殿,益篤對越之誠,敢弛戒懼之心?承旨代予草敎,宜自政府,廣求直言,各陳所懷,毋有所隱。言之剴切,予所嘉尙,言雖過中,予不以罪。嗚呼!災實由予,予當自修之不暇,何可責人,而其在交相儆戒之道,亦豈無一二加勉者乎?惟公惟正,可以服人。天官居六卿之首,而語其職則任人也。果能賢才是用,不肖是斥,用捨公而是非明,則不惟大小之官,各得其任,朝著之和靖,亦由此可期矣。若夫方岳之臣,廉白自持,威惠竝行,黜陟幽明,一出公心,節鎭之帥,撫爾士卒,詰爾戎兵,若常對疊,毋敢怠忽,則庶不負朝家委寄之重矣。咨爾中外臣僚,體予至意,式克欽承。抑又思之,自古致旱,固非一端,而多出於抱冤,三年苦旱,實緣孝婦,五月飛霜,良由燕臣。蓋冤氣鬱結,上徹穹蒼,感傷和氣,致有災沴,亦自然之理也。當此憫旱之日,宜無所不用其極,著令中外之官,若有抱至冤而未伸者,另加詳察以聞。至於斷獄斷訟,去請去私,勿以强弱爲立落,其伸其屈,一循曲直,則小民庶可無冤矣。外方官吏,因喜怒濫刑殺人之弊,予屢言之矣,今當恤囚,尤宜申嚴,一體布告,咸使聞知。且近來士大夫風習不美,或行公未久,旋尋辭單,或除拜累月,終不應命。或受由出去,久不還來,或廉隅太勝,違召紛紜,或朝遞其職,夕已歸鄕,往來憧憧,在官日鮮,瘝曠之弊,職由於此。若此不已,將何以備百官而成國家之貌樣乎?在昔壬辰兵亂之後,滿目灰燼,士大夫艱苦之狀,爲如何,而不敢告勞,不敢言私,咸聚輦轂,奔走率職矣。今之士大夫,異於是,此予爲世道,心常嘅然者矣。嗚呼!雲漢之歎,何世無之,而蘊隆之災,今年太甚,如惔如焚,無以爲心。嗟爾群工,毋圖安便,欽乃職事,用答天譴。減膳、徹樂、禁酒等事,其令有司擧行。

    政院請勿爲代撰,直以聖敎播告,再請乃許之。

    5月12日

    ○甲午,左議政金昌集三上箚乞免,遣承旨敦諭。

    ○以趙道彬爲承旨,李健命爲副提學,權詹爲副應敎,李縡爲校理。

    ○刑曹參判權尙游在淸風地,上疏言:

    臣目覩廣州、楊根,以至驪州所在麥田,皆成赤地。且聞畿邑麥凶,皆無異同。宜捐江都、南漢及京賑廳幾萬石米穀,及時分賑。

    答曰:「圻甸,國之根本,而麥事大歉,民命近止,議賑之擧,其可緩乎?下款所陳,亦似得宜,幷令廟堂稟處。」

    ○禮曹判書李墪上應旨疏,以備忘中所自咎六條,推演爲說。其略曰:

    宮闈之間,女僕之出入太雜,宦寺之類,騶率太多,而因循不能痛禁,亦由殿下不能克其私而然也。

    又論備忘中責諭銓曹之敎曰:

    聖敎所云,大體則然,而一自黨論交亂以來,投抵之計迭出,攻擊之言交至,居銓衡者,其能操權衡而施藻鑑乎?欲望殿下,不獨責銓地,而於賢不肖是非之分,洞燭明辨之也。

    末言:

    旱災或由於冤獄,或由於土功,《春秋》書夏城中丘,城郞,譏不時也。北漢大役幾完,而所未畢者,中城與城廊,此非時急不可已之役。伏願亟命寢停焉。

    上賜優批以爲:「出入太雜,更加申飭,騶率太多,各別嚴禁,而疏末事,令該曹稟處。」

    ○接伴使朴權、咸鏡觀察使李善溥,本月初二日封啓曰:

    穆差一行,到舊茄乙坡知,臣等傳給御帖,仍入見勞問,摠管曰:〈卽穆胡也。〉:「吾於朝鮮,爲有恩之人,與他勑有異。」又曰:「皇帝軫念朝鮮,施惠甚多,接伴使、道臣,宜有稱謝。」臣答以皇帝之恩,日夕攅祝,而國王旣遣使陳謝,陪臣不敢私謝。「摠管曰:」若以國王,感激之意爲辭,則當歸奏也。「臣等或慮終始堅執,致其慙怒,不得已依其言進前稱謝,渠皆離席相向立曰:」當以此歸達。「臣等送言曰:」皇帝雖明見萬里,若非大人陳達,小邦何以得蒙非常之典耶?感頌大人之恩,欲報無階。「摠管答曰:」萬歲爺恩澤,遍及十三省,不獨朝鮮爲然。此豈周旋之力耶?「又言:」路險處,略加修治,水淺處亦勿疊橋,以除民弊。且俺等行資,萬歲爺旣已優給,俾不貽弊於朝鮮矣。「臣等依上年平安接待査官事,略設茶啖,使譯者入言,則摠管曰:」此是接伴使、道臣之意乎?抑國王命乎?「譯官曰:」伴使、道臣,依國王下敎設行耳。「摠管曰:」然則何可不受?「仍列坐受食。禮單欲爲傳給,則大通官洪二哥以爲:」茶啖罷後,當持納。「次通官吳國柱取見摠管處單子,仍騰去,茶啖罷後,二哥言:」摠管因何事發怒,辭色不平,惶恐不敢出入「,終不許捧入禮單。今朝使譯輩,直入告摠管,則摠管以爲:」未竣事前,不可輒受禮單,到慶源當量處。「曾因譯輩,聞穆差律已頗潔,束下亦嚴,及至昨日,以有惠朝鮮,有異他勑等語,重言複言,其所望,欲出勑使之上。可知其爲人,異於前聞,而次通官之謄去單子,似是穆差之所使。彼旣以勑使自處,而及見禮單,反不如勑使,故使通官阻搪,而又難明言,姑以未竣事爲托也。前頭事,尙多可慮,固宜從便變通,無失其懽心。問慰使當傳御帖於惠山地,摠管處問慰單子中,若添以監營銀五百兩,以摠管處別爲致謝之意言及,則憾意亦或可解,故勢急未能稟啓,直爲改書單子云矣。

    ○吏曹判書權尙夏從縣道上辭疏,上下優批,命史官往諭。

    5月13日

    ○乙未,以沈珙爲檢閱。

    ○引見大臣及禁府、刑曹堂上,疏放罪人。命金春澤放送,金泰潤減等,吳始復出陸撤圍籬。刑曹罪人得放者六七人。獻納梁聖揆進啓:「金春澤行己陰秘,前後獄事,輒被指告,衆惡皆歸,國言喧藉。請還收放送之命。金泰潤罪犯深重,情迹陰秘,與凶逆輩,交通往來之跡,有不可掩。請還收減等之命。」上不允。上曰:「江華鎭江牧場,朴權爲留守,請罷牧場,許民耕食,而京居不干之人,必多冒召,土民則不與焉,此固慨然,而此場素産良馬,太祖朝八駿中,一駿,卽此地之種也。旣失牧馬之利,又不能利民,一擧而兩失,鎭江場使之仍屬太僕可也。」刑曹判書李彦綱曰:「刑曹、漢城府,有推問王子宮所屬事,則依三軍門、五上司例,成送進來公事於宗親府,捉來推問似宜。」宗泰亦是其言,上從之。是後,大司憲趙泰東筵中發啓以爲:「軍門將校、軍兵,則移文進來者,蓋爲軍校之重。王子雖尊貴,出閤後便是私家,豈以軍門之規,援例乎?漢董宣格殺公主之奴。苟有罪犯,有司之直爲執捉是矣,其擧條,不可不爻周。」上命爻周。

    5月14日

    ○丙申,以李光佐爲平安道觀察使。

    ○司直李光迪上疏曰:

    孝廟嘗講《詩傳》,至《鷄鳴章》,有玉之溫潤,石之麤厲等語,敎曰:「人遇患難然後,必能動心忍性,人君遇災異,則亦當如是。」又敎曰:「若遇災恐懼,不做一事,則如被長者之呵責,畏怖退縮而已,何益之有?必有所爲之事,可答天譴。」遇旱災則齋潔親祀,未嘗解帶脫冠,繼之以夜,至誠所感,甘注立應,此可爲後嗣之法也。敢以誠之一字,眷眷於應旨之疏。

    上賜優批以爲:「老臣憂愛之忱,可不體念焉?」

    5月15日

    ○丁酉,接伴使朴權、咸鏡監司李善溥,十三日馳啓曰:「摠管所經山川地名、道里,指點詳問,似有記錄之事,行中又有畫手,必是圖繪之計也。問慰使禮單,終不受納,伴使、道臣,不可落後之意,再三固請,終不肯許,斫木開路,將向劒川云。」是日又馳啓曰:「摠管到鴨綠上流,路險不得行,越江從彼境作行,而常以千里鏡照見山川。又有量天尺,一木板長可一尺餘,廣可數寸。背布象牙,刻以分寸,寸爲十二畫,分爲十畫,上設輪圖,中立一小板,似是測景之具也。譯官願得白山圖一件,摠管曰:『大國山川,不可畫給,而白山,乃爾國也,何難畫給?』以此觀之,白山以南,似無爭地之慮。」善溥又馳啓曰:「更令惠山僉使,詳審豆滿江源,則江源出自白頭山顚中間,斷流幾八九十里,至甘土峰下一息許,始自土穴中湧出,凡三泒而爲豆滿江云。」

    5月16日

    ○戊戌,以具萬理爲弼善,宋成明爲文學,李晩堅爲兼輔德,鄭栻爲兼弼善,李縡爲應敎。

    ○御晝講。

    5月18日

    ○庚子,平安道義州等六邑,雨雹,肅川地,有蟲災。

    5月19日

    ○辛丑,副應敎權詹、副校理鄭栻、吳命恒,上應旨箚論時弊,仍附箴戒之言,上賜優批。

    5月20日

    ○壬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因領議政徐宗泰稟奏,命還罷安興防營,而仍前兼帶守城將。〈日前吳命恒陳達使之稟處,至是覆奏。〉宗泰曰:「上年信使時,奉行倭〈奉行者,倭人職名也。〉以入送使停止事,呈書萊府,府使權以鎭,以奉行呈書爲猥越而却之,馳聞朝廷。廟堂覆啓依施,只使訓別等,私自爲答書,而無島主處回答之事。〈壬戌亦有奉行倭呈書,而回答島主之事。〉館倭以此力請,必欲得島主答書,而其習可惡,此等禮節,宜不踰尺寸。今以自馬島修書契,則當有回答之意,曉諭於館倭如何?」諸臣或言宜作回答,或言不可。上曰:「奉行呈書,終涉猥越,島主親自書契後,可以作答之意,責諭可也。」宗泰又以吳命恒所達倭國書冊痛禁事,稟奏曰:「中朝出來書籍,不當一例禁斷,如史乘、文集等冊,則一切嚴禁,論以潛賣之律,閑謾不緊之書,則參酌以次律論之似宜。」上命中國書冊外,我國文籍,一竝嚴禁,現發後隨輕重勘罪。又因宗泰及左參贊趙泰采之言,通信正使所持來《日本通書》,使之內入。泰采以圍籬罪人吳始復,移配咸平,道里旣近,且其曾前所莅之邑,請改定配所,上許之。後始復,移配康津。泰采又言:「參下禁府都事二員,定爲參奉陞遷之窠。參下都事,例管本府凡事,今依宗簿寺官員例,必以生進中有文筆者陞拜,而幼學當次者,亦令換差宜矣。」上從之。大司憲趙泰東曰:「王子出閤後,少無貽弊之端,宮屬之驕恣,難保其必無,唯宜常加敎戒,使之嚴束也。昔憲府吏突入公主第,執其犯禁宮屬,孝廟命治其憲吏,先正臣宋時烈入對曰:『憲吏執捉罪人,職也,何罪之有?昔程子之母侯夫人子弟,與人相爭,雖直不右曰:「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殿下之子孫,何患其不伸乎?』孝廟歡然下敎曰:『今日得聞嘉言也。』卽命放釋憲吏,至今傳爲盛德事。此正所當法者。」上曰:「當各別體念。」

    ○判敦寧崔奎瑞在鄕上辭疏,兼陳遇災修省之道曰:

    臣曾於在朝,適値遇災之日,猥承咨詢,對以一時警動,不若常加戒懼於無災之日。區區祈祝之意,唯在聖上恒存敬畏之心,於平居無事之際,使無一息之間斷,則必能上答天心,下慰民情。

    上褒答之。

    5月23日

    ○乙巳,接伴使朴權馳啓曰:「摠管登白山顚審見,則鴨綠江源,果出於山腰南邊,故旣定爲境界,而土門江源,則白山東邊最下處,有一派東流。摠管指此爲豆江之源曰:『此水一東一西,分爲兩江,名爲分水嶺可也。』嶺上欲立碑曰:『定界立石,乃是皇旨。道臣、儐臣,亦宜刻名碑端。』臣等以旣不得同往看審,而刻名碑端,事不誠實,爲答矣。」

    5月25日

    ○丁未,以權??爲黃海道觀察使。

    ○司諫權??在鄕陳疏,首引世宗大王每日受朝,參聽輪對,臨經筵,燕坐讀書,夜分乃寢,成宗大王,日三開筵,繼而有召對、夜對,未有暇豫之事曰:

    今殿下停講居多,引接甚闊,備局次對,一月不過數三番,專事姑息,機務停廢,此有歉於聖祖圖治之盛德也。

    又曰:

    己卯之科,僉議歸一,始罷其榜,則十餘年之後,豈有可復之理耶?還收之啓,誠得臺體,而今乃以一二人所見,遽停重發之論,臣未知事體果如何也。

    又論庭試事曰:

    今春庭科,尤有異焉。考官承牌,受點之後,直造試所,不敢有因私歷抵。今番考官受點之後,公然復出,至有還抵其家者,可謂無嚴矣。此豈遠嫌之道,而能免人言之噂沓乎?擧子入門整齊之後,旋卽下鑰,禁亂官坐於門外,以防奸濫,今番則內外防禁弛廢,只以布帳遮隔,擧子之出入惟意,往來無礙,充滿直房,雜坐門樓,甚至闌入翰苑、玉署者有之,燈燭旣擧之後,或有乘暗而投呈者。分考旣畢,則卽爲合考出榜,例也,而封置於命官之房,經宿更考者,此亦何所據耶?

    又請庭試,別設初試二三所,揀取次等以上,卽日科次,合試於大庭。又論通信使之事曰:

    不能以禮自處,至乘關白之金屋船。及其還也,豐縟太侈,卜駄連亘數里,至於篙卒之隨行者,亦得珍異之物貨,賣於鄕市,何莫非律已不能簡,檢下不能嚴之致也?不獨信使爲然,燕槎奉命之臣,或不無此等弊端。凡於使价之差除,尤宣精擇焉。

    又論北漢之緩急難恃,而中城之不可更築,且論都城不可不守,而楊、廣、水原、長湍,爲四巨鎭,繕甲峙糧,屹有輔車之勢,則都城不期壯,而自壯,仍言廣州城守粗完,三邑姑先土築,得其人而專畀其責,末言穆差定界事,應變方略,不可不預爲講定,答曰:「文科追復還收之請,經年相持,固已太過。今玆停論,有何不可?布帳一款,自試所啓稟變通者,而伊時事勢,不得不如此。此外云云,雖未知果如傳聞,而考官受點後,若有還抵其家者,極爲未安,合有糾警之道。令政院稟處。庭試之不設初試,意有所在,不必變改。使介精擇事,申飭該曹。北漢之天險,猶古之劒閣也。大計已定,崇墉甫完,其他凡百,次第經理矣。天下豈有十分無欠之地耶?爾疏所云,未可曉也。下款所陳,誠有意見,而連觀狀聞,似無是慮矣。」翌日政院,以庭試考官受點後還家者,令禮曹問啓,乃禮曹判書李墪也。上敎以李墪還家,在於承牌詣闕之後,則勿論落點之已下未下,徑自退去,殊可駭然,特命罷職。時,政院啓辭,以墪還家,爲在落點前,故上敎如此。

    5月26日

    ○戊申,判尹宋相琦,以庭試時該房承旨,因權??疏,上疏引咎曰:

    諸試官備望以入之後,依庚申前例,卽請出牌李墪進來,而天點已下。日暮後,聞墪受點後,旋卽出去,事極駭訝,卽招儀曹吏請來,則夜深後,始到闕外,仍赴試所。臣欲啓請責罰而未果,物議喧騰,久而未已。

    又曰:

    臣持書題往來之際,望見儒生輩,列坐於敦化門及南所等廡下,無慮千百。亦有雨立彷徨於禁川橋近處者,臣言于試官,使書吏往審,則已入者簇立如束,決無更入之勢云。不得已有再次草記之擧矣。

    又曰:

    時刻已過之後,卽以布帳茵席,覆之巳收券之上,而天色已黑,或有乘間突入,攛納其卷於已收之中。臺疏中乘暗投卷之說,無乃指此而發耶?

    末曰:

    事出倉卒,天且大雨,論以科場事體,則不成貌樣,場屋之不嚴,從可知也。

    上下例批。左議政金昌集,亦以其時命官上疏,略與相琦疏同,末又以分考旣畢,未卽合考事自辨曰:

    當日科次,旣至夜分,擧皆昏迷,不省遺殊之歎,勢所必至。依別試科次之規,取諸試官所抄,自加封標,合置于臣所在房中,翌曉合考,而不覺其爲違例之歸也。

    上遣史官,答以別無所失不別無所失,不必深嫌。

    5月27日

    ○己酉,御晝講。

    5月28日

    ○庚戌,流星出貫索星下,入坤方。

    ○御晝講。

    ○正言權斗經上疏,首因災異,陳修省之道,仍言信使辱國之罪,而又論國書不用行用之舊式,而創從彼國新式之爲不可,仍請書式,不可不改無稽之夷禮,而從我之衷也。又言:

    北關砲手,天下無敵,而一自越採生事,列邑盡收銃器,藏之官庫,臨習操出給。宜罷收藏之法,仍給軍民,以時肄習。

    又言:

    白山定界事,決非巡視地方之計,請使籌司,熟講而應之,分遣近侍,糾察西、北兩路,擧按倅、將之不法者。

    又言:

    北漢,未必得力於緩急,而仍及中城繼築之爲不可。末言,嶺南、關東飢荒之慘,請停捧嶺底十數邑麥糴,軍布亦令限秋緩督。

    答以收藏兵器,非計之得,而猝然出給,亦涉重難。北差一款,似是過慮,北漢大計牢定之後,各事疵毁,予實慨然。麥糴事,嶺南狀聞,纔下廟堂矣。

    5月29日

    ○辛亥,御晝講。行副提學李健命曰:「今春庭試擧子,比前倍簁,且値終日大雨,科場不成貌樣,人言久益喧藉,而至今無一言之者。咫尺堂陛,壅隔如此,誠可寒心。今以諸臣引咎疏見之,可知事實。禁亂官例坐進善門內,而今番則許開進善門,故擧子輩,散處公廨。此已無前之事,而至於丹鳳門則乃外門,而初不防閉,擧子之出入惟意,入者復出,出者復入,萬目所覩,莫不怪駭。今見大臣箚,試所則分付禁斷,而亂雜如此,禁亂官不可不治罪,而乘暗呈券之說,已發於臺疏,而都承旨疏中,亦已備陳,收券官亦不可無罪。」上命禁亂官拿推,收券官罷職。校理吳命恒曰:「庭試、謁聖,則試場凡事,都承旨例皆主掌,開門收券之事,莫非其責。亦不可無罰。」上命從重推考。

    5月30日

    ○壬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曰:「壬戌年間,備局堂上,其數不多,今則幾至二十餘人,而每以病懸頉,事極未安。各別申飭,啓下時亦宜愼重也。」日前領議政徐宗泰,以洪禹瑞、李澤等內遷事,陳達〈兩人皆補外邑故也。〉蒙允,是日,吏曹參判尹趾仁,請姑待本曹堂上備員後擬望曰:「主塞者許通,然後用之者,乃政例也。」副提學李健命曰:「主塞者,卽趙泰耉,而日昨疏中,已言本非永枳之意,此亦非許通乎?」趙泰耉亦曰:「今則內遷爲可。」上曰:「旣有成命,不必拘於政例,內遷可也。」校理吳命恒曰:「諫院曾有勿爲鉤問言根於發論臺諫之啓,而于今累年,尙未稟處,詢問大臣似好矣。」上問諸大臣。皆以迫問言根爲不可,上曰:「問其言根則不可,而但或論不知苗脈之事,則不可不問,難以一槪處之。」濡曰:「拿問則雖不可,而招問則似無大妨,不可預定其制矣。」上曰:「此事可以臨時量處,有難預爲定制矣。」

    ○右議政趙相愚引疾至二十六告,上始許遞。

    ○以閔鎭厚爲禮曹判書,李夏源爲校理,洪禹瑞爲修撰。

    六月

    6月1日

    ○癸丑朔,左議政金昌集,上箚請被庭科時不能糾檢之罪,上賜優批。

    6月2日

    ○甲寅,引見慶尙觀察使李坦。上命去時巡審鳥嶺山城,卽爲啓聞。蓋因頃日大臣所達之言也。

    6月3日

    ○乙卯,以李晩成爲大司憲,具萬理爲掌令,權益寬爲持平,李澤爲副修撰。

    ○接伴使朴權、咸鏡監司李善溥馳啓曰:「摠管自白山下來,臣權曰:『臨江遠近處,有一水來,合於大紅丹水,明是白山東流之水,此乃眞豆江,而欽差所得水源,乃是大紅丹水上流也。』摠管,卽出山圖指示曰:『吾與朝鮮人,詳察形勢,遍審水源,此外實無他水。』臣權曰:」自此相距,不過十餘里,欽差暫時往見,可知實狀。』摠管以爲:『爾國知路人言:「東流之水,斷流後百餘里,始爲湧出。」云,今吾所得水源,與此言相符。臨江臺上邊來合之水,必非豆江之源,似是大國地方衆水合流,來會於此者也。且吾以此已送筆帖式,奏聞皇上。吾果誤尋水源,則國王具奏于皇上,然後可以更審』云,差員、軍官、譯官輩,所言亦如摠管之言。摠管又指示山圖曰:『水源斷流處,若是其糢糊不明,苟無立標,則彼此有難考據,以木柵定限何如?』臣等答曰:『木柵則其處樹木,或有或無,毋寧隨其便否,或築土或聚石或設柵,而不敢擅便。當稟于朝廷,隨便始役,而大國人來檢則好矣。』摠管曰:『大國人不必來看,擧行與否,每年節使,便通于俺處,以爲轉奏之地,而設標後,每年巡審,在所不已。』且言:『山圖一本,歸奏皇上,一本當送國王前』云。兩江源流,旣已的定,許多人馬,無一致傷,摠管不但凡事,務爲省弊,以其行中牛隻,連續出給,以饋從人,十石米又爲分給於開路將卒等,實是意慮之外也。「

    6月4日

    ○丙辰,日前,知經筵趙泰采筵白,請修補羅、麗諸王陵之頹圯者,命該曹稟處,禮曹覆啓依施。

    ○副護軍李晩成,〈晩成纔拜大憲而,未及知,書以護軍。〉在鄕陳疏,請被違命之罪,且以安興防營之設,初因其狀稟,而疵議橫生,終至革罷,引爲嫌端曰:

    一自安興之陞號,水營之必欲沮撓者,蓋有其由。夫屬邑分則需索不廣,軍卒少則徵斂亦減。彼帥臣之所深惡,不但在於分權,故前秋偃然馳報,備局論其不便,而不見採施,則其所以日夜經營沮敗之計者,猶不已,匪久還罷之說,固已傳播。今之首論者,自謂往來內浦,一二卿宰之繼陳者,又嘗栖息於營下近地,則今此所言,難保其不由於此等煽動之說。竊恐四方之輕朝廷,自今日始。如是而尙可爲國乎?』

    答曰:「安興事,旣知非計之得,則改之無傷也。」

    6月6日

    ○戊午,平安道三登縣,地震。

    ○持平權益寬論:「大庭親試,承宣例主凡事,苟有事端,責有所歸。今春庭試試場之不嚴,雜陳於諸臣章奏,掌事之官,俱已拿罷,苟使主掌之人,嚴加警飭,隨事善處,則天雨雖甚,士子雖多,其雜亂紛鬧,豈至是哉?不職之責旣著,問備之罰太輕,請當該承旨罷職。試士之場,自有內外之限,或有製於場外,入呈試所者,則安在其設場之意哉?玉署之長,親聞庭試擧子,有留坐闕門外廨舍而製呈者,質言於稠廣之中云。苟有是事而不爲覈治,則將無以嚴科場正法綱。請令該曹,緘問擧子姓名,依法科斷,以杜後弊。庭試擧子,果有闕門外製入者,則其蔑法無忌,莫此爲甚。副提學李健命旣已親聞其人,則固宜登時奏達,付諸有司,而頃者登對之際,盛論今科之不嚴,而終不提及於此,踈忽之責,在所難免。請副提學李健命推考。己卯科,今雖苟且仍存,其在榜中人自處之道,不可以見枳淸選,而有所私惡其人也明矣。承文副正字金濰,借入尹基慶之家,及濰崖異於分館之坐,基慶家女僕數輩,乘夜至濰之門,高聲醜辱,靡所不至,仍卽督出,不使暫留。苟使有一分廉義,則豈敢送人醜辱於議己之人,有若市井奴隷哉?基慶宜不敢曰在家不知,請己卯及第尹基慶,拿問定罪。」答曰:「不允。第四件、五件、依啓。」翌日又改承旨罷職啓措語曰:「擧子出入,收券早晩,承宣尸之。今春庭試門限之無禁,試券之暗投,竝陳於諸臣章奏,主管試士者,宜先被罰。收券官罪至罷職,承旨則問備薄責而止,朝家用罰,不宜若是其倒置。請罷職。」上答以勿煩。

    6月7日

    ○己未,以洪禹寧爲弼善。

    ○副提學李健命,以權益寬啓請緘問事,上疏乞寢緘問之命曰:

    「丹鳳門,旣係外門,而初不防限,一任儒生之出入,則自外製呈,孰得以禁?傳說不啻喧嚷,故臣果酬酢於儕友間矣。頃於嶺伯李坦家,適逢數三時宰,以臣請罪收券、禁亂官爲非,而且有問臣以聞知自外製呈者,臣泛然應答,間有嘲謔臣身者,遂與一笑而罷矣。雖是疏章間顯言之事,若出於三司,則究問言根,尙慮其有關後弊。況以私室酬酢,必欲究覈者,曾所未聞也。臣雖無似,職忝經幄,決不忍自我開路,傷朝廷之體,而招後世之譏也。況今科事,街談巷議,不一其端,有耳皆聞,有口皆言。其可逐一憑問,而亦皆指陳耶?其所可覈而抵法者何限,而今臺臣,只慨外製擧子之見漏,挺然獨擧,臣未知如此,則許多雜亂之事,其可塞責彌縫耶?筵奏時,不爲提及云者,玉堂論思之體,與臺閣糾劾之啓,不同。外間所聞,何可輒皆指名,猥陳於前席乎?成命之下,臣豈無可指之人,而歷稽往牒,參以國朝故事,未嘗有以私室酬酢,自公發問而致詰者。若此不已,則臣恐衛巫之監謗,秦法之偶語,復作於今日。反復思惟,決難承命。

    答曰:」擧子之自外製呈,果有是事,則其在嚴科場之道,不可置之,故卽允其啓,卿疏儘有意見,緘問之命,還寢焉。「益寬以此引避曰:」坐製場外,入呈試所,實是前所未聞。玉署之長,親聞其人,而質言於搢紳之坐臣意以爲不覈治,無以懲其奸濫,不發緘,無以覈其姓名。此臣啓所以發,而聖旨所以卽允者也。今其爲言,始則歸於中外傳說,中則或稱泛應,或稱嘲謔,末乃結之以監謗、偶語託言,有關後弊,實則爲遮攔自阻之計。今所以緘問者,只使發告其人,而初非究覈言根,非禮迫問之比,則此果近於傷朝廷之體,招後世之譏耶?向來李長輝之飛書,傳於今禮判閔鎭厚,而其時朝議,請覈問鎭厚。先王朝故判書金佐明,有宴席戲謔之言,儒臣入陳前席,乃令憲司問啓。私室酬酢,亦至發問,則何謂之無故例耶?且其疏有曰:『有聞有言,旣非止此,可覈而抵法者何限?』云爾,則所當逐一指陳,明付有司,使科法增嚴,士習得正。何憚不爲,而爲此含餬吐呑之狀耶?諸臣章牘之外,果復有許多雜亂之事,親聞而質言,如健命所傳者,則臣亦當隨事論列,而特未之聞焉爾。「翌日,掌令具萬理處置出仕。

    6月9日

    ○辛酉,以南就明爲承旨,李明浚爲執義,申鐔爲校理,韓永祚爲輔德。

    ○命北漢行宮,營建堂上以下,幷書入,施賞有差。

    ○憲府〈掌令具萬理。〉申前啓,又新啓:「彼人白山之行,任使之臣,固當偕往,而接伴使朴權、咸鏡監司李善溥,替送偏裨,竝皆退坐,乃及諉以衰老。白山路逕,雖曰險艱,差員以下,竝皆通行,則伴使、道臣,獨不可往耶?莫重疆事,只以一張手本上聞,而水源爭論之際,旣不目擊,徒以唯唯爲答,任使之意,豈亶使然哉?請朴權、李善溥,竝罷職。」又論:「北兵使張漢相,備局使之窮尋江源,詳察地形,而旣不躬自往審,只憑將校瞞告,而矇然馳啓,偃蹇圖便之習,已極駭然,而至以將校輩謬傳之說,粧撰上聞,不謹不職,莫此爲甚,請拿問定罪。」答曰:「不允。」

    6月10日

    ○壬戌,敎曰:「荒唐船之出來,無歲無之,而今年海西尤多,殊甚可慮。各別瞭望、追捕等事,竝加申飭。」備局請移咨彼國,申請禁斷,從之。

    ○接伴使朴權,初四日馳啓曰:「侍衛乘船摠管由陸,今日到慶源,明將發向慶興。摠管出給白山圖一本,故監封上送,而摠管又稱移咨,出送一張書,故亦爲上送。其所謂鴨綠、土門兩江,俱從白山根底發源,江南爲朝鮮之境,歷年已久云者,論斷彼此境界,極其明白,可無後慮。」至是,權與監司李善溥,又爲封啓曰:

    本月初一日,摠管馳往二十里許豆里山,登山巓望見豆江入海處,使其行中畫工圖形後,卽爲復路,還到慶源府。侍衛欲聞朝鮮音樂,故定送皷、缶、笙、笛、各一人,則使將校、通引,更唱迭舜,頗爲歡悅。摠管出給二大牛,使驛卒輩,椎食。前後出給,至於十首之多。臣等所持來禮單及問慰使禮單,竝措辭入給,摠管曰:「今行貽弊不貲。若受禮單,則實乖於皇上軫念之意。至於問慰禮單,係是規外別遣,不得承受」云。前後入給饌物,彼人輒以三升小帽子、帶子等物,計價出償,故今當還去之際,竝還其價物,使譯官傳言曰:「大國之人,奉皇旨來到我境,若干饌物,至給價買用,事體苟簡,在我國之道,亦豈容如是?」通官以爲:「皇帝優給行資,沿路買用。今若還給價物,則摠管必生怒。此行自初至終,凡事極順,而及當臨歸,以小事或生閙端,豈非可憫乎?吾於越江後,當從容言及於摠管」云,而終不傳通,無可奈何。摠管前日所送咨文,臣等相議以呈文發送,則摠管以爲:「吾之咨文,謄書于呈文上段,然後可以歸奏」云,故依其言書送。初三日食後,彼行將越江,故臣等同進館所問慰,仍言:「定界立標事,當歸奏朝廷,徐徐始役,而此地荒廢旣久,曾不看檢,今則境界分明,道路已通,空閑之地,或募民入居,或設立把守,則可免虛踈之弊矣。」摠管曰:「若欲移民設把,則弊將不貲。莫如別定官員,一年二三次摘奸之爲着實也。」臣等答以當歸達朝廷,商確爲之,摠管曰:「前頭節使時,設置形止,言于通官,俾傳俺處。」摠管一行,到慶源之日,烏喇章京一人及其從人二十名,乘馬尙越來,本府把守將及軍人,多般防塞,而終不聽從。以此告于摠管,則摠管招致章京,大加呵責曰:「旣犯國法,當歸奏處之也。」臣等以爲:「固爲有罪,而第以迎接摠管爲言,與無端犯越有異矣。」摠管曰:「吾以勿爲越來之意分付。今此犯越,宜有重罪。」臣等復言其情有可恕,則摠管以爲:「章京若被罪,則本府官吏,亦必有勘罪之擧。當依所言勿爲歸奏,伴使、監司,亦不必陳達于國王也。」臣等罷黜之際,摠管以下起立拱手曰:「俺等雖承皇命而來,竣事還歸,實賴國王軫念。且別遣問慰,厚遺禮單,可見眷意,而皇帝旣有省弊之敎,玆不敢違。然其中心感謝,與領受無異。」午後發行,直向江邊越去矣。前日臣權,到茂山時,首譯金指南來言:「侍衛以佃獵事,越往彼邊,還後密言曰:」大國境樹木,無數斫伐,車載船運之跡,極其狼藉。爾國吏民,可謂不畏法禁矣。「指南答以江邊無識之民,有此可駭之事,誠極寒心,而此事一發,當死者甚多,以老爺惻隱之心,何忍爲此耶?侍衛曰:」吾當含默,但隨行人之口,恐難盡掩也。「臣等,各別聞見,旣得實狀,而彼人在境時,不可先爲彰露。今則彼旣越江,故以會寧府使,別定査官,今方査覈,當追後啓聞云矣。

    6月11日

    ○癸亥,夜,月犯房四星。

    ○領議政徐宗泰上箚,首以李晩成疏論安興事爲嫌,次言備局堂上,多以試官難安,且以頃日筵中,籌司堂上太多之敎,惶蹙引入,宜賜明敎,飭令亟出察事。又言憲司之請罷接伴使、監司,執法之論雖嚴,而全不恕諒其事勢也。末又陳辭免之意,答以安興防營之設罷,皆出爲國之公心,而憲長之張皇侵斥,殊欠和平。籌司堂上太多之敎,不過日後審量之意,皆懷不安,不亦過乎?科事,不料鬧端忽生於今日。副學之疏,良可慨然。欲觀前頭,勉出爲計。白山審界時,儐臣、道臣之不得偕往,非出於厭憚推托,請罷之論,予以爲不可也。仍命安心勿辭。

    ○召對玉堂官。上用講官言,別諭諸道,優恤農民,使除草無失其時。蓋以是夏無麥,民間不能盡力於耕耘故也。

    6月12日

    ○甲子,命承旨,放典獄經囚。

    ○以李世最爲承旨。

    6月13日

    ○乙丑,左議政金昌集初度呈辭,遣承旨敦諭。蓋昌集以庭試命官,因李健命疏,不安故也。

    ○日前,副提學李健命以權益寬避辭,上辭疏曰:

    憲臣咎臣以不爲隨聞指陳,使可覈者漏焉,其責備矣。第責人太明,而恕已太寬。今科之雜亂,遠近皆聞,閭巷之間,搢紳之列,公誦而公傳者,憲臣皆諉以不聞,而姑就近日章奏間言之,有曰:「充滿直房。」直房,乃是闕外,而所謂充滿者,果指袖手曳白而歸者乎?特不言製呈二字耳。臣意此雖可駭,旣無門限,任其往來,則自外製呈,勢所難禁,而有曰:「雜坐試官之房」,則其場屋之不嚴,奸濫之易生,比諸在外者,輕重尤懸。直房必有守直之人,試官皆率傔從,則此可覈也。有曰:「燈燭旣擧之後,乘暗投呈。」其視爭時刻之差過,亂投試券於覆帳之中者,事段自別,則試所使喚、政院隷屬,亦可覈也。承牌之試官,無端退出,夜深還詣,則其時去處,亦可覈也。該曹、政院之啓,與該房承旨之疏相左,而强欲區別於受點前後,語不白直,則亦可覈也。凡此數事,皆宜可覈,而憲臣視若細故,竝置不問,獨以臣私室言語,作爲奇貨,必欲窮詰。若只使臣所聞外製之人,發見而論罪,則今日之科,可謂嚴懲治而無遺漏歟?其意以爲脅迫臣身,詰問私語,則人人皆將以臣爲戒,緘口結舌,雖私室之中,不敢復及於科事,而自可籠罩而不發也。臣前疏所謂,塞責而彌縫者,可謂切中今日臺體,憲臣何不反顧而自省耶?

    答以憲臣之避,烏可無辨,而因此慍怒,至發五可覈之端,而試官去處,疏啓相左,亦在其中。若此不已,收殺無期,予實未曉也。益寬又以此陳疏對辨曰:

    蓋前例有無,姑舍勿論,宰臣質言,有異於巷議。場屋不嚴,莫甚於外製,擧子旣有自言於宰臣,宰臣又復公誦於稠坐,則臺閣之啓請覈治,烏可已乎?況其初疏,旣曰豈無可指之人,而終不明白說出,而且引充滿直房之說,强着製呈二字,隱然以外製之人,混歸於充滿之類,而要掩質言之迹,雖曰非出匿諱,人孰信之?且其疏中歷擧諸臣章奏間說,謂宜可覈者,多至五條,而斥臣以視若細故,竝置不問。夫今番場屋,雖曰雜亂,非明白可査之事,則不可以科後浮囂之說,輒請究覈,而況所謂充滿直房,乘暗投呈云者,本無指摘之端,則尙何從而究覈耶?況承牌還家之考官,無論受點前後,聖上亦有處分,則疑之以別有去處,非臣意慮之所及也。獨此外製一款,未及登聞,而當大庭試士之日,擧子之自外製呈,何等奸濫,亦可謂之輕且緩乎?始則曰塞責彌縫,終則曰籠罩不發,至於以臣爲戒,不敢復及科事云者,此與衛巫、秦法之喩,同一語脈,臣不欲多辨。今科嘵嘵之說,果是實狀,則孰不欲推覈正法,而乃反內懷搖撼朝廷之心,故爲吹覓疑亂之計,或有一言挨己者,則費力操切,使不敢更發,其意所在,吁可怕矣。

    答以儒臣之疏,語甚謬戾,何必爲嫌。

    6月14日

    ○丙寅,江華及慶尙道尙州等邑,雨雹。

    ○以李敏英爲承旨。

    ○召對玉堂官。

    ○命重修南原府蛟龍山城,以府使爲守城將。

    6月15日

    ○丁卯,地下月食。

    ○左議政金昌集再上辭單,賜不允批答至三。

    6月16日

    ○戊辰,以韓永祚爲執義,柳鳳徵爲掌令。

    ○諫院論:「外方獄訟,多有踈緩之弊。前縣監朴慶餘之先山,有掘塚燒棺之事。爲地主者,所當登時摘奸,據法按治,而略不驚動,故爲延拖,終使兩隻鬪鬨,至有殺傷之擧。請星州牧使金相稷,罷職不敍。」從之。

    ○掌令具萬理論:「副提學李健命闕外製呈之說,親聞擧子之自言,而公誦於稠廣之中,及臺啓旣允之後,緘問一節,雖諉於事體,而在健命之道,固當直陳於自暴之疏。初疏則曰:『豈無可指之人。』再疏則反歸之備局泛聞,又以自外製呈,勢所難禁爲說,欲掩其當初質言之迹,罔念無隱之義,自歸欺蔽之科,請罷職。」又論:今番庭試,擧子之外製者姓名,時未著現,而覈治之擧,斷不可已。請令該曹,稟處覈出,別樣重究。「不允。

    6月20日

    ○壬申,以宋正明爲承旨、黃欽爲刑曹判書、洪禹寧爲掌令,鄭楷爲持平。

    ○大司諫李宜顯因辭疏,極論庭科事曰:

    今春科場之不嚴,實前古所無。提衡掌試之臣,承牌還出,歷扺擧子之家,而設場之後,試題出於其手,則其間情形,孰不疑惑?時刻已過,燈燭旣張,而或有暗投而得中者,人言之喧藉,固其所也。風雨急猝之頃,兄弟試券,同一筆迹,而寫述者俱在選中,則預構之疑,烏得免乎?此等弄巧之狀,以臣之遠在嶺徼,而猶且耳熟,則前後居臺閣者,豈盡無聞,而無一人言之者,及夫諫臣疏出,終難沮遏,則乃復引惹儒臣私室之言,有若一大機關,迫蹙操切,以爲混圇彌縫,塗人耳目之計。夫私語詰問,本非盛世之美事,將啓末流之弊源,則殿下之卽今還寢,誠有光於聖德,而臺臣之輾轉層加,劾罷乃已者,抑何意也?其意不在於嚴科場,而只在於箝制異已,使不敢更論科事者,可謂如見肺肝矣。謄於章奏,分明指陳者,一例容護,必曰浮囂,曰吹覓,曰疑亂,惟恐實狀之或著,只以外製一事,作爲奇貨,窮詰不已。外製擧子,固當嚴覈重究,而許多可覈之端,其可終始掩匿而不發耶?況此等事,旣未經査究,則臺臣何以逆知其浮囂、吹覓,而肆然筆之於告君之辭,徑加斷定若是乎?聖上乃敎以收殺無期,反欲置之勿問之科,竊恐人情轉益咈鬱,科事漸致淆雜,將至於莫可收拾也。臣愚以爲,宜令有司,一一究覈,痛加懲治,解中外之惑,慰多士之心,洗朝廷之恥,不可但已也。

    正言洪啓迪亦上疏。略曰:

    試官之承牌還家。可謂前所未有之變怪,而傳說之言,皆疑其不止於還家,儒臣疏中所云去處可覈者,此也。玆事卽國人所同疑惑而憤歎者,雖欲仍置不問,比如防川,終必潰決。亟命攸司,期於明覈,以解四方之惑焉。

    又曰:

    墪之徑歸,人孰不知,而承宣之啓,乃以未詳誰某爲對。隨聞啓達,何傷於私好,而爲此欺罔耶?承宣之罪,亦宜有譴罰也。

    其下又以臺啓之論李健命爲非曰:

    不待末梢究覈,徑論發論之人,何其無顧忌也?

    末曰:

    向日王子宮奴歐打禁吏,而憲府屛氣不敢出聲,臣爲憲臣羞之。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敎曰:「近以庭科事,鬧端層生,今日大諫之疏,比前倍加。今若仍置,則論議轉激,了當無日,一番査究,似不可已。」領議政徐宗泰曰:「李健命疏中五可覈者,似不當因仍掩置,而李宜顯疏,則槪聞爲言轉深,其疏必有依據,非草野人言之比,一一明査,恐不可已。」上曰:「副學及大諫疏所論諸條,竝令究覈,而五可覈中疏啓相左一款,不甚關緊,不必覈也。」仍命刑曹判書及參議尹世綏,以其時考官引入,竝令改差,以無故人出代。宗泰曰:「兩疏所論,今旣竝覈,則自外製呈之說,尤爲驚駭,不可不一體査究矣。」吏曹參判尹趾仁曰:「初不擧論則己,今旣發於臺啓,而李健命亦曰:『豈無可指之人』云,決不可不問也。」上命一體査問,仍賜宜顯批曰:「近因科事,論議轉激,一番明覈,在所不已。纔於筵中,有前後條件,一一究覈之敎矣。」又答啓迪曰:「上款事,已有處分。承宣之啓,歸之欺罔,而至請譴罰,則未知其得當。疏末所陳,未詳曲折之如何,而勉戒之言好矣,可不留心?」是日筵中,宗泰以歲貢移準事,請依前例,節使兼謝恩使以送,上從之。又命昨年犯越人移囚時,族屬四人之放砲刦奪者,其就捕三人,則不待時處斬,未捕一人,廣加譏捕事,申飭。

    6月21日

    ○癸酉,刑曹參議洪重夏,以庭試考官,不可按治科事,故遞差,以鄭來祥代之,又違召坐罷,李震壽代之。

    ○瀛昌君沉卒。沉於諸宗中最以謹愼聞。上特下驚悼之敎,仍命喪葬、祭需、擔軍等,依朗原君例題給。

    6月22日

    ○甲戌,執義韓永祚,曾於筵中,以本府前啓庭試時,承旨及李健命罷職之啓,意見不同,立異引避,掌令具萬理〈卽發論人。〉以永祚避辭及李宜顯、洪啓迪之疏斥,亦引避,末又辨啓迪疏中,禁吏被打宮奴,而憲府屛氣之語。掌令洪禹寧處置,出永祚,遞萬理。

    6月23日

    ○乙亥,以宋成明爲持平,盧世夏爲弼善。掌令洪禹寧論:「今此庭科不嚴之狀,已悉於諸臣章疏。行査之後,試官、承宣,隨其事端,自當規警。試官之承牌徑還,旣是無前之擧,政院所當請罪,而矇然放過,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從之。當該承旨及李健命罷職事,停啓。

    ○召對玉堂官。承旨宋正明,以北民疲於淸差之供頓,請依昨年西路例,別行蠲役,上命廟堂稟處。後,廟堂請寺奴婢貢及本府應捧之需,參酌許減,上命本道,條列啓聞後擧行。

    ○禮曹請於七月初七日秋節後,還御正殿,復常膳,從之。翌日,藥房又啓曰:「立秋尙有十餘日,而開筵引接,連御殿廡,短簷烈陽,熏鑠必至。請依宣廟朝,開講丕顯閣〈宣廟避殿時所御處。〉例,前頭宜擇他堂、閣納涼處,爲引接處所。」亦從之。

    6月24日

    ○丙子,大司諫李宜顯、正言洪啓迪,以具萬理避辭,皆引避,獻納梁聖揆以其子中庭試,不可處置僚臺,引避,掌令洪禹寧處置,出宜顯、啓迪,而遞聖揆。〈聖揆則以嫌難置,勢雖固然,筵奏臺斥當避,不避爲辭而遞。〉。

    6月25日

    ○丁丑,刑曺參判洪萬朝,以庭試命官,有相避,不可按治科事,引嫌遞,兪集一代之。

    ○以南至熏爲承旨,徐命遇爲掌令,趙錫命爲文學,金尙奎爲司書,李晩堅爲輔德,李彦綱爲判尹。

    ○刑曹判書黃欽,以科査事請對,白上曰:「試官傔從,今將推問,而大臣傔從,則一體推問,似未安。」上曰:「前頭有憑覈之端,則亦當問之,姑勿推問可也。」欽曰:「外製之說,無人不聞,而臺臣以私室酬酢,至請緘問,極爲不當。李健命疏,以豈無可指爲言,其意非不欲指告,而所執者事體也。今則科事諸條,旣命究覈,此事非問於健命,則無査出之路,何以爲之?」上曰:「終若不査外製,則實關後弊,依前例自政院招問可也。」是日,刑曹以試官,承牌還出,歷抵擧子之家者,及燈燭旣張後,暗投得中者,兄弟試券同一筆迹,而俱在選中者,竝請依法例,移禁府,從之。翌日,判義禁趙泰采請對曰:「試官之歷抵擧子家者,旣令移義禁府,李墪當自本府拿問,而又自刑曹,推覈於墪之傔從似宜。」上從之。又曰:「兄弟同筆者,雖不指名,亦可揣知,而暗投得中者,則分付禮曹,使榜中人自首,然後可以現出,而亦令刑曹,盤問於試官傔從及政院隷屬爲宜。」上竝從之。李墪及新及第李獻英、獻章兄弟,〈卽兄弟同筆者。〉竝就拿。政院以上敎,招問外製擧子姓名於行司直李健命,健命詣闕外,書呈所聞,以爲:「相知人趙銘者,一日來見,語間曰:『渠隨新門外柳姓人,入庭試,大雨終日,無住着處,而外門不閉,擧子輩任意出入,故渠亦與其同接,出坐閭家,柳姓人所製,使渠呈納』云,果以此酬酢於搢紳間矣。」上命下該曹。

    6月26日

    ○戊寅,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坤方。

    ○判義禁趙泰采請對入侍時,上以掛書人尙未捕得事,命左、右捕盜大將,竝從重推考。朴慶餘山訟,各別申飭,俾無一毫容私,嚴明査出啓聞事,分付本道。

    6月29日

    ○辛巳,以吳命恒爲獻納,李晩堅爲校理,尹聖時爲持平,洪廷弼爲正言。

    ○刑曹參判權尙游,在鄕陳疏。略曰:

    臣於李健命疏,有不容泯默者。臣於春間,聞權致大,自闕外書呈試券之說。蓋致大以反武之人,欲爲觀光,往赴文科,見闕門不閉,出入無禁,謄來書題,以其家庭私稿中,同題宿構者書呈云。此皆由於門限不嚴之致也,臣聞之慨然,果有所云云。今因此事,健命方被拳踢,臣亦入於章牘間,安得晏然乎?

    答以權致大,令該曹一體究覈。

    秋七月

    7月1日

    ○朔壬午,流星出左旗星下,入南方。

    ○副應敎權詹上疏曰:

    臺閣處置,隨其避辭而爲之立落者,古例也。日者,獻納梁聖揆自列之啓,以嫌難可否於科事爲辭,掌令洪禹寧之處置,論以筵奏臺斥,當避不避而置之落科。其所執言,果何所據?

    禹寧以此引避。是後持平宋成明處置,遞禹寧。

    ○刑曹推問考官傔從,則皆以爲:「試官入殿內後,擧子輩避雨奔竄,充滿房中,而奸濫等節,全然不知。」又以乘暗投呈一款,推問政院隷屬,則以爲:「無所見。」云。

    7月3日

    ○甲申,弑主罪人先男,三省推鞫,承款伏法。

    ○刑曹因權尙游疏,推問外製事於權致大,致大以爲:「出來避雨於闕門,而少無閉門之事。」又以爲:「逢着家庭構,出坐門外,親書呈納。」判書黃欽、參判兪集一、參議金弘禎,啓請照律。翌日弘禎上疏,自引溺職之罪,更請推問於致大曰:「致大變辭,多有可問者。渠旣曰少無閉門之事,則不閉者是何門?」又曰:「逢着宿構,則宿構冊現納後,可驗科題有無,書迹新舊。」又曰:「出坐敦化門外,親書試券,則觀渠筆迹,以驗其成字與否。且更推中,擧子之書試券者,雜坐前後左右云,則敦化門禁亂官,亦可推問也。」又言:「使渠,誦其所逢文,若干緊句,驗其異同,則虛實可以立辨。」結之以必須公明按治,然後可盡按獄之體。答以疏辭誠甚得宜。令該曹,更加覈問於致大焉。黃欽、兪集一,皆陳疏以此引嫌。欽之疏曰:

    僚疏之所當更覈云者,俱是外製,直招後別件事也。更生枝節,轉加盤問,實臣意慮之初未及也。

    又曰:

    合席同坐,無不與之爛熳同議,經夜之後,始有此言,臣實慨然,莫曉其所以也。

    是後欽、集一,累次違召,竝改差,弘禎亦違牌坐罷。

    ○持平宋成明啓曰:「纔因刑官之疏,權致大有更問之命,而其間可覈者,非止一二。致大以爲:『爲書正草,出坐門外』,旣鎖之門,何以擅開乎,本門禁亂官及防守軍卒,豈無目見禁截之事耶?且致大,必有同接之可證。至於出入無常,雜坐書卷之擧子,致大生長京華,萬無無一識面之理。其隱諱不吐之狀,明若觀火,請令問目中,添入,更加嚴問。」從之。

    7月5日

    ○丙戌,召對玉堂官。副應敎權詹曰:「聖上避正殿之時,王世子會講於正堂,事體未安。今後或値如此之時,移講他所似好。」上從之。

    ○先是,禁府罪人李墪納供曰:「庭試與監、別試有異,係是親臨之科,故諸試官,元無牌招之規,受點後,各自其家,曉詣闕下者,例也。伊日朝承牌詣闕,入坐兵曹,意以爲舊例如此,則似無留待落點之事。且以亡妻遷葬,旣受恩暇,先送孫兒與地師,而年少不經事,欲面言以送,故不得不旋卽出來。此在落點未下之前,兵曹入直堂上之所知也。追聞他試官,擧皆留待,還詣闕下,則日猶未昏。此亦同赴試官之所目覩。彼以還家,謂在落點之後,還詣闕下,謂在夜深之後,以成罪案,而勿論受點前後,旣有還家之事,則雖以此萬被誅戮,實無所憾。至於歷抵擧子之家,尤萬萬無據。凡在館閣之任者,必參考試之列,人所預度。若欲用情,則必當預爲潛通密議,惟恐人之聞知。豈有臨科一日擬望之後,始乃行呼唱於白晝大道之中,肆然歷抵於擧子家之理乎?所謂擧子,未知指誰,而歷抵之狀,亦未知何人目見,何人傳說。見之言之,必有其人,若一憑覈,則其間虛實,自可立辨。若其試題事,凡試場出題之規,分置冊子於諸試官之前,使之各自考閱,相議出題。伊日冊子之置前者,乃《漢書》,而偶披而見之,則龔遂傳也。龔遂拜水衡都尉事,似合爲題,故拈示諸試官,則諸試官,或以爲可,而藝文提學崔錫恒曰:『若以龔遂爲題,太涉平順,似或已出於東作,不如以王生謝拜水衡丞,爲題之爲勝』云,而他試官,又有以褒顯龔遂四字尾之,錫恒乃就決於命官,以王生爲主而出之。初欲爲題者,卽龔遂謝拜水衡都尉,而所出之題,則變爲王生謝拜水衡丞,且添以褒顯一節,則主客懸殊,事實頓異,便是別題。試問於諸試官,則可知出題時委折。」其下又以爲:「分考時所抄,盡落於合考,只朴師益一人得中。合考時因命官之累請,不得已進去,而終無參涉於可否之間,其所謂歷抵之說,又自歸於無皮之毛。」上命覈處。禁府啓曰:「諫臣疏中,歷抵擧子家云者,目見而傳說,必有其人。非問於發論之人,則他無究得之路,而直請緘問,事體未安,自刑曹究覈傔從之外,恐無他道。試題一款,亦宜憑問於崔錫恒而處之,請令該曹,緘問後稟處。」允之,又命發論人處,亦爲緘問。大司諫李宜顯不爲緘答,上疏首言緘問之非,且對辨墪之供辭曰:

    試官中無一人還家者,而墪之獨諉舊例,旋卽還家者,已極可異。未詣闕之前,無非在家之日,指揮葬事,何待還出?亦可謂不成說矣。伊時試官,初次受點者,皆留止闕中,後次受點者,以闕門已閉,皆留止闕下云。墪則是初次受點者也。果如其言,未昏還詣,則何不及於門限,而止宿闕下乎?累度催促,侵夜還歸之狀,已悉於承宣之疏,而至若歷抵事,士人李賓興詳聞墪自闕還家時,歷入擧子家之狀,說及於親知,不啻明白。臣與賓興素所昧昧,雖未親聽,而喧播已久,無人不聞。今若盤問於賓興,嚴覈墪之帶率隷屬,則可辨其虛實矣。其所謂欲爲用情,則必當預謀,何必擬望之後,肆然歷抵云者,自以爲最近事情,而此亦有可言者。蓋科場之規,若有主文之人,則命題、課卷,率皆主之矣。其日文衡之臣,違牌不進,則墪之主試,人皆知之,而急急還出,爲此前所未有之擧,中外疑謗,烏得免乎?試題事,副擬旣出於崔錫恒之手,則首望之出於墪手,人皆知之。雖或略有變換,一如其言,元非別題之比,而乃欲推諉於同列,又以《漢書》,有若偶在其前者然,此已做說艱窘,而況其時接膝相議,又非他試官之所與聞,則其間曲折,他試官亦豈一一盡知也哉?臣聞合考之時,命官初則只邀堂上以上試官,而未久繼邀堂下試官,則況墪以提衡之人,其可退坐,終始不參乎?且於禮曹擧子自首之單,大有所疑訝者。李眞伋〈時禮曹令限後呈卷者自首,眞伋以試帳才覆,納卷帳中爲對。〉限後,乘暗呈卷,以至得中,人言喧藉,而若其過限之事,渠亦不能自掩,以納卷帳中爲對,則限之前後,不難揣知,而只以方覆二字,略加粧撰,誠極可笑。聞其卷末數句,以二書胡寫,而亦不暇顧,可見其迫於過限,而若其字號,則乃九食也,安重弼、李萬休,以限前呈卷之人,乃爲五賴、九賴,此則食字後七軸也。紛然迭投,已成亂軸,則高下塡字,不能一如呈卷次第者,容或有之,而伊時收券,殆近數千張,則食字爲纔過腰中也。此時作軸,萬無錯亂之理。且萬休書呈之辭,以爲呈卷時,張張受置,不至亂軸云。張張受置,則必當續續塡字,隨塡作軸矣。賴字作軸,若是其從容,則食字軸之已塡於眞伋未呈卷之前者,較然明甚矣。呈卷於方覆之際,忽地騰上於限前呈卷者之前,則豈非可怪之甚者乎?此亦宜令攸司,詳覈處之。

    答以令該府稟處。禁府卽拿囚李賓興,而李眞伋亦因宜顯疏就拿。兵曹判書崔錫恒因禁府判付,先爲緘答,而又以宜顯疏,上對辨疏。略曰:

    「玆事顚末,略陳緘答,而尙留王府,未經睿覽,更暴其詳焉。伊日諸臣,各以班次俯伏,臣忝居西壁之首,金宇杭、李彦綱,循次而坐,李墪坐其下,相去頗遠,雖欲接膝,固不可得。墪披閱冊子,拈示彦綱,彦綱示於臣,卽龔遂拜都尉事也。臣以爲:」此易出於東作,若以王生拜丞爲題,則似不蒙塵。「以此稟議。命官參取尾以褒顯之言,定爲首望,元無與墪商確酬酢之事。稠坐咸覩之事,猶且臆逆粧撰,指無爲有,尙何說哉?

    上下例批。李獻英、獻章兄弟,又納供。獻英之供,略曰:」略有雨具,僅得構成過半之篇,而同接之人,旣失,他無推移書卷之人。家弟獻章曰:『吾之所製,亦幾過半,而若各自寫呈,則恐難免俱爲曳白。弟筆雖不及於兄,亦能速書,先書所製,呈于限內,如有餘晷,則吾亦可以卒篇書呈,而雖或未及,亦復何傷?』云,故果令書之,而旣呈之後,猶未過限,遂令家弟,急急書其已製者,俾以卒篇呈卷,而至於兩人竝中,尤是萬萬夢寐之外。若以此謂之僥倖決科則可矣,而今乃以竝書兩卷,勒謂之預構,不亦冤乎?果有預構之事,則何必使自述之弟書之,而使渠之所作,悤卒忙迫,幾不得呈納也?場屋窘急之狀,於此可知,而反以預構目之,此果成說乎?「獻章供辭,大意亦同。略曰:」兄弟果有預構,則宜從容各書,趁早呈卷,何必使矣身稍劣之筆,苟簡書呈乎?「又曰:」先書兄之所製,更爲疾書已作,而回題以下,直書正草,僅以呈納。雖以試券見之,下端字樣,或不成形,初不預構,倉卒窘急之狀,尤爲昭著。「命除刑議處。是後,宜顯又以獻英等之供,及錫恒之疏,對辨引避。其略曰:」李獻英、獻章等供辭,蓋多修飾抵賴。假令慮其兄弟,俱至曳白,其弟棄其所作,請寫兄卷,而想其旣呈之後,則日勢雖早,程限尤促。必當兄則寫卷,弟則卒篇,忙急呈納,而今以善書之兄,袖手閑坐,筆劣之弟,一邊製文,一邊寫卷,自取窘速者,豈近於理哉?其間情節,昭然可見,而前頭該府,反覆査驗,則必不能終掩。臣固不欲徑辨,而崔錫恒之疏,因臣疏論試題一款,替人橫擔,怒氣蜂勃,臣不勝駭怖。今雖以其疏所謂李墪出題,李彦綱傳示之說觀之,亦可見其商議實狀,而今乃先自生疑,謂之臆逆粧撰,白地捏造,其亦異矣。設令試題事,眞如其言,歷抵得實之後,其可以試題之略相點化,有所容貸耶?題若脫空,不得成案云者,其意所在,亦可謂太無嚴矣。且墪事,今方在査究中,雖其黨援,宜不敢徑先訟辨,而汲汲投疏,至以蓄疑求罪,擠之罔測等語,直欲威定是非於未及勘覈之前,國體之不尊,朝綱之不嚴,臣竊寒心也。「又曰:」臣未知錫恒何人,蹙鑠臺閣,惟意所欲,臣恐其居崇高之任,長此不已,將無所不爲也。「掌令徐命遇駁論曰:」疑人於不當疑之地,自歸於憑藉擠陷之域。出題一事,旣歸虛套,接膝相議之說,實出捏造,而至如無所不爲等語,尤極悖謬。請遞差。「從之。〈賓興、眞伋等供辭見下。〉。

    7月6日

    ○丁亥,以沈宅賢爲掌令,李世瑾爲正言,鄭纉先爲副修撰,梁聖揆爲輔德,吳命恒爲副校理,朴熙晋爲獻納。

    7月8日

    ○己丑,初,刑曹判書黃欽遞後,以金錫衍代之,李東馣爲參議,錫衍累違召命,上以爲不念分義,事體未安,命遞差。時,吏曹無行公堂上,不得開政差出,上命吏曹參議有闕之代,問于大臣差出,以宋徵殷爲之。

    ○月前大臣、備局諸臣引見時,上以前府使柳星明爰辭,問於大臣、諸臣。〈星明卽赫然之子,爲其父訴冤,故上曾以登對稟處爲敎。〉領議政徐宗泰曰:「柳赫然以累朝宿將,必無與知逆謀之理。其時按獄大臣,傅之生議者,亦多稱冤。若果有冤,則伸理無不可,而逆獄事體重大,在外大臣,有其時在朝之人,廣加詢議而處之似宜。」判府事李濡曰:「聞其時鞫廳大臣,以爲赫然屯軍作隊外,無與知之迹,至於減死定配,而因臺啓,更有處分云。其時大臣,旣以爲無與知逆獄之事,則其子孫之稱冤,無怪矣。」左參贊趙泰采、兵曹判書崔錫恒以下諸臣,皆以廣詢處之爲對,而錫恒則曰:「通謀逆竪云者,庚申推案所無,而始發於甲戌後臺啓,此則或可伸雪,而至於復官,則似難輕議。」副提學李健命曰:「庚申臺啓初發時,先臣以諫長,欲傳啓,而適移外職未果,臣何敢更有所達乎?其時臺啓,以伊川團束、連婚近宗,爲其案矣。」承旨黃一夏曰:「赫然外孫,爲福寧之壻,故人或以締結貴宗,疑之矣。」上曰:「赫然罪名,只是連婚貴宗,屯軍團束而已,伊時處分,予每有未審之心矣。詢問諸大臣後稟處可也。」上又以李元禎事下詢,宗泰曰:「逆堅逆節,專以體府爲資,而元禎旣請復設體府。事涉重大,亦當依柳赫然事,詢議諸大臣而處之。」濡以全昧獄情,不敢陳達爲對,諸臣亦皆以博詢諸大臣而處之爲言。健命曰:「庚申逆獄,屯軍、體府兩事,爲最緊。考其文案後可以詳知矣。」上亦令一體問議於在外大臣而處之。其後,宗泰上箚以爲:「臣於赫然事,以其時大臣,傅之生議陳達,而近聞其秋獄諸大臣所論列,不翅嚴峻,槪以罪不可生爲言,深覺瞿然,據實自列。」濡亦陳箚引咎,至是,禁府詢問于在外大臣,領中樞尹趾完以爲:「孝廟朝故相臣李浣,與柳赫然,俱受將任,而浣則律已守法,用人必擇持重,赫然則喜變更好新奇,用人必取小技。臣內舅鄭太和,嘗嗟惜赫然之不以浣爲準,慮其他日不得其死。自古將臣,一入逆獄,鮮得脫免,而年久之後,哀死而雪冤者,亦有之。赫然之事,宜若爲比,而故判書申汝哲,心傷其冤,欲一陳達,尹就商、金重器、羅弘佐等,皆欲訟冤,此可見其有異於國人殺之者。」又於李元禎事,引金錫冑之言爲證曰:「甲寅後有復設體府之議。李元禎爲人虛踈,輕信人言,率爾陳達,本出無心,而萬松以此歸之於逆黨之地,千萬冤抑也。元禎之有罪無罪,已所詳知,故於其謫行,作書慰問,且有贐物。再入鞫廳,聞有刑推之命,欲爲請對暴實,而未及周旋云。此乃金錫冑之對人屢言者也。其言可信,謹以獻焉。」判中樞李畬以爲:「兩人被法,干係逆獄,王法至嚴,必明其可原,然後宜有所處分。其時獄案,若更覆閱,宜有可驗之端。判府事李頣命所云:『會議朝廷之說。』庶不失審處之道。」判中樞崔錫鼎、尹拯,再問而皆不對。上敎曰:「領府事獻議,極其明白。人臣之罪,莫大於推戴,而如有冤狀,終必復官。以懷恩君德仁事言之,故判書張善徵、李正英等,陳其冤狀,其後因外孫上言,出給家産,又因李復韾上言,議大臣有復官之命。柳赫然事,前後鞫獄,俱無與知之跡。初雖迫於群議,處分如此,而旣知其冤,則到今復官,未爲不可。李元禎亦無與知之事,而初未審察,終斃杖下。此所以一體下詢也。此事何至會公卿議乎?依前復官爵。」政院以姑寢成命,俟登對時更詢而處之之意,覆逆,答以詢問大臣、諸臣後,有此判付,未知其太遽也。是後,掌令徐命遇發啓,竝請還收兩人復官之命曰:「赫然所坐,旣係鞫獄,及至秋獄,鞫廳以罪不可生,陳達處斷,則有難伸理。逆堅構凶,專藉體府。元禎雖無通謀之事,干係深重,亦難輕議。」上亦不允。

    ○持平宋成明上疏言:

    今此科査,有何難處,而自初禁堂、刑官,紛紜違牌,此已寒心。

    仍論黃欽、金錫衍之必遞乃已,非一心奉公之義。末言:

    科後嘵嘵,夢成大獄。相臣、卿士,率皆懍懍俟罪,獄事不可遷就。請責勵禁府、刑曹堂上,速完査事。

    上以堂留意爲批。

    7月12日

    ○癸巳,以刑曹判書望單子,命問於大臣,從二品中加望,以金鎭圭、尹趾仁加擬,以金鎭圭爲之。李?爲大司諫,盧世夏爲掌令,趙翼命爲文學,南致熏爲刑曹參判,洪禹寧爲弼善。

    ○江原道橫城地,牛産犢,一體兩頭。

    7月13日

    ○甲午,平安道安州大水,人家沈沒四百餘戶。价川、寧邊人家漂流,過二千餘戶。

    ○召對玉堂官。

    7月14日

    ○乙未,憲府論:「前府使南宅夏等,聯名呈狀以爲:『其始祖英毅公慜,羅代名臣,俎豆崇奉,而祠在英陽地。本縣縣監朴弼文,發怒於裔孫南晋明之呈狀,發遣人吏,封鎖廟門。』土民之辱官長,自有當律,而封鎖先賢之祠,則曾所未有之駭擧。請令本道,嚴覈啓聞處之。」從之。

    ○執義韓永祚,上疏論柳赫然、李元禎之不可復官曰:

    峽兵團束,體府復設,卽庚申逆節之大關捩,而兩人或不稟朝旨,擅自作隊,或猝變前見,力請必復,負犯之至重如何哉?赫然亦不能全諱,不過推諉於積所指揮。創設新軍,何等重擧,而乃不審知其稟旨,惟積言是行乎?萬鐵則曰:「旗皷、工匠、節目等事,赫然極力顧見。」又曰:「堅以爲柳公可倚信。」元老則曰:「堅以不可不團束之意,抵書赫然,赫然答以當依節目施行云,而至以親見其書爲言。」又曰:「以胡服,粧束屯軍,出其不意,聲言虜至,而以體府壯士,動兵於內,則赫然必無他意,事如反掌云云。」以此見之,則又不但團束屯軍而已。朝家以赫然爲宿將,授以重兵,反爲逆竪所倚藉。諸賊之招,如是狼藉,其可諉以無與知之迹,而有所容貸哉?元禎之體府復設,其前後反覆,判若二人。元老供辭以爲:「體府復設,將爲柟地。」挺昌供辭以爲:「柟之所與相親者,士大夫中則元禎,頗爲親信」云。元禎之所自辨者,乃欲引重於故相臣金錫冑,泮中酬酢之語。蓋錫冑此言,雖出於一時權辭,而當元禎之再請前席也,錫冑終不參涉,且元禎之來訪也,以不當復設爲答。此果可爲元禎之所誣引邪?元老初所上變者,多有隱匿,故逮問未究,姑從末減,及至秋獄,根柢實露,俱被再逮,而赫然則以其知情之迹未著,酌處賜死,元禎則逮問與嚴刑,皆出特敎,只以頑忍不輸情,而斃於杖,夫豈有一毫可伸之冤邪?在外大臣所伸救者,蓋多用其子孫供辭中語,而金錫冑若眞知其冤,則爲國親臣,何終無片言於朝廷乎?設令錫冑,初有抵書之事,此在情節未盡露之前,其可以此,爲秋獄之証乎?今以一大臣之意,乃有此處分,豈非未安之甚者乎?

    答曰:「兩人之事,旣知其冤,今玆復官,少無不可也。」

    7月17日

    ○戊戌,召對玉堂官。校理李夏源因文義白曰:「李碩寬因疏決蒙放,不必追罪,而近來有勢力人,冒葬於大村之弊甚多。雖不可一一査掘,而因事現發,如碩寬者,則使之掘移,以懲日後,不可已者。」上命占葬於人居近處者,各別禁斷。

    7月20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