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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文桑在格里菲斯夫人处重见巴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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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样说来,您倒配写小说。”

    “对呀,亲爱的,如果我要能知道用什么文字来写!……用俄文,用英文,用法文,我永远决不定。——终于,第二天晚上,他就找到他新认识的朋友的卧室去,而授给她一切她丈夫所未曾教她的,而我想他的教授法一定很高明。只是,他们既然认为可活的时间已经很短,自然双方都没有防备,而自然,有着爱情作助力,不久他们两人的健康也大大进步了。当她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两人就都惊慌了。这是上一个月的事。天气已开始热了。在夏天,波城那地方是不能住的,他们就同回巴黎来。她丈夫以为她已回到她父母家里,他们在卢森堡公园附近办有一所补习学校,但她自然不敢去见他们。而她父母,他们倒以为她还在波城;但一切不久自然都会拆穿。最初,文桑向她发誓决不把她抛弃,他愿意和她跑到天涯海角,上美洲去,上大洋洲去。但那就非钱不可。就在那时他遇到了您,他开始赌博起来。”

    “他从来没有和我谈到这一切。”

    “尤其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她停住了,倾听。

    “我以为是他回来了。……他又告诉我,说从波城到巴黎的那段旅程中,他几乎以为她疯狂了。她才明白她已开始有孕。在车厢中她坐在他对面,车厢中就只他们两人。自从早晨起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关于起程的一切全得他去照料。她任人替她布置,她似乎对一切已都失去知觉。他握着她的手,但她像是不曾意识到他就在眼前,带着怒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嘴唇微微颤动。他靠近她身边。她不住地说:‘一个情人,一个情人,我有了一个情人。’她用同一的语调反复地说,总不出这几个字,像是她已不知道再有别的……亲爱的,相信我,当我听到这一段故事的时候,我再也笑不出来。我一生中,没有听到过比这更动情的。但他愈说下去,我愈明白他自己在和这一切逐渐脱离关系。可以说他的情感随着他的语声同时消失了。可以说他感激我替他作了传达他情绪的媒介。”

    “我不知道这一长篇你用俄文或是英文应该怎么说,但我保证您用法文倒的确说得顶流利。”

    “谢谢,我知道。这以后他才和我谈起自然科学;而我尽力勉励他不要为爱情而牺牲他的前途,否则真是太可惜了。”

    “换句话说,您劝他牺牲爱情。而由您来替他补足这份爱情?”

    莉莉安不答。

    “这次我相信是他了,”罗培耳说,一面站起身来,“……在他没有进来以前,让我再说一句话: 我父亲刚过世了。”

    “噢!”她淡然回答。

    “当巴萨房伯爵夫人对您不算一回事吗?”

    莉莉安立时仰身大笑。

    “但是,亲爱的……因为我似乎记起我还忘了一位丈夫在英国。什么!我以前没有对您说过?”

    “恐怕没有吧。”

    “总之在某处还有一位格里菲斯男爵。”

    巴萨房伯爵从不曾相信他这位朋友的头衔能有几分可靠,他微笑了。女的接着说:

    “告诉我,您想对我作这建议是否就为使您的生活多一重点缀?别那样,亲爱的。我们还是各守现状,做朋友,好不好?”于是她伸出一只手去让他亲吻。

    文桑一跑进门就喊着说:

    “好,我早料到,这奸贼准穿上了晚礼服。”

    “是的,为不使他丢面子,我曾应允他我也穿便服,”罗培耳说,“朋友,真对不起,但我在出门前突然记起我在居丧呢!”

    文桑昂着头,全身显露出胜利与喜悦。莉莉安看他进来已早跳起来了。她对他凝视一阵,就雀跃地奔向罗培耳,围着他跳着,舞着,叫着,一面用拳捶他的背(莉莉安这种撒痴撒娇的举动让我讨厌):

    “他的东道输了!他的东道输了!”

    “什么东道?”文桑问。

    “他打赌,说您准又是输的,快说,赢了多少?”

    “我真算有莫大的勇气赢到五万时居然脱身。”

    莉莉安快乐得大叫起来:

    “真成!真成!真成!”她嚷着,跳在文桑颈上。文桑全身感到这一个带着檀香味的、火样热的、柔软的身躯的接触。莉莉安吻他的前额,他的双颊,他的嘴唇。文桑摇摇欲坠地摆脱出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大卷钞票。

    “把您借给我的拿走吧。”他说着把五张票子递给罗培耳。

    “这钱已不是我的,您还给莉莉安夫人好了。”

    她把罗培耳递给她的票子扔在沙发上。她喘息着。她跑到阳台上去舒一口气。这正是夜阑人静魔鬼作法的扑朔迷离的时刻。四围一无声息。文桑已坐在沙发上。莉莉安对他回过头来,第一次用“你”称呼他:

    “如今,你想怎么办呢?”

    他用双手支着头,呜咽着说:

    “我不知道。”

    莉莉安走近他,把手按在他的额上。他抬起头来,他的目光锐利而炽烈。

    “好吧,让我们三人先来举杯相庆,”她说,一面把三只杯中注满托卡依酒。

    酒喝尽了。

    “如今,离开我吧。时候不早了,我已不能支持。”她送他们到前厅,趁罗培耳走在前面,她就赶紧把一样金属的小物件塞在文桑手中,耳语说:

    “先和他一同出去,一刻钟后你再回来。”

    在前厅睡着一个仆人,她推醒他。

    “照先生们下楼吧。”

    扶梯是暗的,其实一按电灯是最省力不过的事,但莉莉安一向坚持着让一个仆人把她的客人送到门口。

    仆人把一个大烛台上的蜡烛点上,高高地擎在手中,在扶梯上引着罗培耳与文桑。罗培耳的汽车等在门口,仆人把门关上。

    当罗培耳把汽车的门打开让文桑上去,后者回答说:

    “我想我还是走回去吧。步行一阵可以使我的神志清醒清醒。”

    “你真不愿意我送你吗?”突然,罗培耳抓住文桑紧握着的左手,“撒开,给我看你手中是什么?”

    文桑还带着这点纯真,他怕罗培耳妒忌。他红着脸把手指展开。一个小小的钥匙掉落在行人道上。罗培耳立刻把它拾起,看了一下,笑着交还给文桑。

    “原来如此!”他耸一耸肩,随即跳上汽车,回头对那木立着的文桑说道:

    “今天是礼拜四。告诉您二弟说我下午四点起就等着他。”不让文桑有回答的时间,他就赶紧把汽车门关上了。

    汽车开走了。文桑沿塞纳河走了几步,穿过河上的桥,进入杜伊勒里花园不围在铁栏内的那一部分,跑近一个小水池,用手绢浸湿了水,覆在他的前额与双鬓上。而后,他又慢慢地走向莉莉安的住宅去。让我们离开他吧,当魔鬼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把一个小小的钥匙轻轻地塞入锁孔去……

    在小旅馆的一间阴凄的斗室中,萝拉——他昨日的情妇,长时间地痛哭流涕以后,这时正待入眠。在那只把他载回法国的船上,爱德华在晨光熹微中在甲板上重读萝拉给他的那封信,那封凄楚地向他求援的信。晨雾中,可爱的祖国的海岸隐约在望。不带片云的苍穹行将透露上帝的微笑。天边已出现红色的光芒。巴黎会是那样热啊!这该是去找裴奈尔的时候了,他正从俄理维的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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