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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文桑在格里菲斯夫人处重见巴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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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从来进不到这一具灵魂与身躯中去。

    圣伯夫[11]

    莉莉安支起半截腰身,用指尖抚摸着罗培耳棕褐色的头发。

    “朋友,您开始脱头发了。您得当心点呀,您才不到三十岁。秃头对您太不好看。您把生活看得太严肃了。”

    罗培耳向她抬起脸来,微笑地看着她。

    “我向您担保,至少在您跟前我并没有把生活看得太严肃。”

    “您已告诉莫里尼哀来找我们吗?”

    “是的,既然您那么要求。”

    “而……您借他钱了吗?”

    “我已对您说了: 五千法郎——还不是再上彼特罗那儿去输个精光。”

    “为什么您愿意他输呢?”

    “那是一定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他完全外行。”

    “他还可以慢慢地学……您愿意和我下赌他今晚准赢吗?”

    “随您便。”

    “啊!但我请求您不必把这看做是一种惩罚。我最不爱勉强人。人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别生气。就这样吧: 如果他赢的话,他就把五千法郎还给您,但如果他输的话,那您得替他还我这笔钱。成吗?”

    她按电铃:

    “拿托卡依酒[12]来,要三只杯子。——而如果他回来仍是不多不少的五千法郎,那我们就把那笔钱算是他的了,对不对?就是说如果他不输不赢……”

    “那决不会的。我奇怪您怎么对他那么感兴趣?”

    “我奇怪您怎么会对他不感兴趣。”

    “您对他感兴趣因为您爱上了他的缘故。”

    “亲爱的,那倒是真的!对您,我很可以这么承认。但我对他感兴趣并不因此。相反,通常在我脑筋中如果有了某人的影子的话,倒反会使我冷下去。”

    一个仆人进来,托盘上放着酒和杯子。

    “我们先为东道庆祝,以后我们再和得胜者共饮。”

    仆人把酒倒在杯中,他们举杯相庆。

    “在我,我觉得他令人生厌,您的那位文桑,”罗培耳接着说。

    “啊!‘我的’那位文桑!……好像最初并不是您自己把他带来似的!而且我劝告您别再逢人便说他使您讨厌。别人很容易明白为什么您要接近他。”

    罗培耳略偏身子,把自己的嘴唇印在莉莉安赤裸的脚上,后者赶紧缩回脚去,隐匿在她的扇子下面。

    “我应该害羞吗?”他说。

    “对我就用不到,您也不会的。”

    她干杯以后说:

    “亲爱的,您愿意不愿意我告诉您: 您有文人所有的一切习气。您好虚荣,又虚伪,又有野心,朝三暮四,自私自利……”

    “您把我抬得太高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动人的,但您永远不能当一个小说家。”

    “因为?……”

    “因为您不懂得听别人说话。”

    “我自己觉得很能听您说话。”

    “唉!他,他不是个文学家,但他更能听我说话。但当我们在一起时,倒总是我听他说话。”

    “他并不善于说话。”

    “那因为您不断地演说。我很知道您: 您绝不让他有插言的余地。”

    “他能说的我预先已都知道。”

    “真的吗?他和那女人的故事您都知道吗?”

    “啊!别人的恋爱史,那我认为是世上最乏味的事!”

    “我也很喜欢听他讲自然科学。”

    “自然科学,那就比恋爱史更乏味。那么说,他倒给您上了一堂课?”

    “啊!如果我能把他所说的都讲给您听……亲爱的,那简直是引人入胜的。他告诉我很多关于海中水族的故事。而我,我一向对于生长在海中的一切都感兴趣。您知道如今在美国,他们造一种两面都用玻璃的船,可以看到在海底的一切。那一定是可惊的。可以看到活的珊瑚,以及……以及……那叫什么来着?——以及石蚕,海绵,海藻,成群的鱼类。文桑说有几种鱼在太咸或太淡的水中就不能生存,而另几种鱼正相反,它们能适应水的各种咸度,它们就守候在咸度较低的水流边,等着那些不能支持的鱼类过来时把它们全吞了。您应该让他给您讲……我担保您那是顶有意思的。当他讲那些故事的时候,那简直是了不起的……您不再认识是他……但您不知道让他讲……这正像当他谈起他和萝拉·杜维哀的历史一样……是的,这是那女的名字……您知道他是怎么认识她的?”

    “他也和你讲了吗?”

    “人没有什么不对我说的。险恶的人,您很知道!”于是她用折扇上的羽毛戏弄他的面庞,“您可疑心到自从那天晚上您带他到这儿来以后,他就天天来看我?”

    “天天!不,真的,我可真没有想到。”

    “到第四天,他已禁不住,他就什么都说了。但以后每天,他总再加上一点细节。”

    “而那不使您讨厌!您可真是了不起的。”

    “我不是对您说过我爱他。”她添势地抓住他的臂膊。

    “而他……他爱那个女人?”

    莉莉安笑了:

    “他曾爱过那个女人。——啊!最初我必须装作对那女人非常关心。我还不得不陪着他流眼泪。但我心中却异常妒忌。现在我已不。你听我讲那是怎么开始的。他们两人都被认为患肺病,不约而同地被送到波城[13]的一个肺病疗养院。实际上,一个也不是。但他们两人都自以为病势很重。那时他们还各不相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疗养院花园的阶台上,他们两人恰好躺在并列的两张躺椅上,旁边还躺着很多别的病人,都整天在露天疗养。因为他们自信已都是命定了的人,所以觉得自己一切行动不会再生后果。他时刻向她诉说他们两人最多也只留下一个月的生命;而那正是春天。她在疗养院只是孤单的一人。她丈夫在英国当一个法文教员,她离开了他跑到波城去。那时她结婚才三个月。自然他得费尽心血才能供给她在那儿的费用。他每天给她写信。这年轻的女人出自一个很有名誉的家庭,很有教养,很沉默,很胆小。但在那儿……我也不很知道文桑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三天她就向他直认,虽然和她丈夫同床,而且也发生关系,但她始终不知道乐趣是什么。”

    “而他,他当时说什么呢?”

    “他就握住她悬靠在躺椅旁的那只手,紧紧地按在他自己的唇边。”

    “而您,当他对您讲到这些,您说了什么呢?”

    “我!那可真够瞧……替我想想我竟大笑起来。我忍不住,而我又止不住……并不是他所说的使我觉得可笑,而是我自己想使他再继续说下去,因而不能不装出那副又关心而又惊惶的神情。我又怕自己显得太感兴趣。其实,这的确是很美而又很凄惨的。他对我说时他自己非常感动。他从没有对别人谈过这一切。他家里人自然完全不知道。”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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