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秋，晉荀吴帥師伐鮮虞。冬，公如晉。

    十有六年春，齊侯伐徐。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案：十一年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于申，名；此不名者，夷狄[5]相誘殺，略之也，故亦不地。

    夏，公至自晉。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來朝。八月晉荀吴帥師滅陸渾之戎。

    夷狄亂華[6]，諸侯得以驅之、逐之，然滅之則甚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孛，彗之屬。孛于大辰者，在大辰也。大辰，大火。

    楚人及吴戰于長岸。

    長岸，楚地。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壬午，宋、衛、陳、鄭災」，宋、衛、陳、鄭同日而災也。宋、衛、陳、鄭同日而災，異之甚者。

    六月，邾人入鄅音禹，又音矩。

    鄅，微國。

    秋，葬曹平公。冬，許遷于白羽。

    白羽，許地。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己卯，地震。秋，齊高發帥師伐莒。冬，葬許悼公。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孫會自鄸音蒙，又音盲，亦音夢出奔宋。

    鄸，公孫會之邑也。言「自鄸出奔宋」者，以别從國都而去爾。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

    盗者，微賤之稱。兄，母兄也。以衛侯之母兄而盗得殺之，衛侯之無刑政也若此，故曰「盗殺衛侯之兄縶」以著其惡。

    冬十月，宋華户化反亥、向舒亮反寧、華定出奔陳。

    三卿並出，危之。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晉侯使士鞅來聘。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前年出奔，當絶。復見者，以入宋南里叛，犯君當誅。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輒卒。

    輒，叔弓子。

    冬，蔡侯朱出奔楚。公如晉，至河乃復。

    二十有二年春，齊侯伐莒。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大蒐于昌閒。

    昌閒，魯地。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以天子之尊三月而葬，此諸侯之不若也。叔鞅，叔弓子。

    王室亂，劉子、單音善子以王猛居于皇。

    「王室亂，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者，王猛當嗣，子朝争立，其位未定故也。子朝，王猛庶兄。猛幼，子朝有寵于景王，王欲立之，劉、單不可。景王崩，六月既葬，子朝作亂，故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其言「劉子、單子以王猛」者，子朝亂，猛位未定，進退在二子也。二子，卿爵；皇，周地。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不言成周而言王城者，明未得國也。景王失道，不能早正王猛之位，卒使子朝争立。故二子以王猛居于皇，以王猛入于王城，此猛之進退在二子可知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王猛卒，其曰「王子猛」者，言「王」所以明當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見未踰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群王之子也。不崩、不葬者，降成君也。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音綽，又音釋如晉。癸丑，叔鞅卒。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晉人圍郊。

    郊，周邑。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戊辰，吴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頓、胡、沈、蔡、陳、許皆楚與國也。六國之師相與伐吴，吴人禦之，敗六國之師于雞父。春秋之戰，書敗者多矣，未有諸侯之師略而不序者。此六國之師略而不序者，皆夷狄之也，賤其舍中國而與夷狄，故皆夷狄之。[7]其言「胡子髠、沈子逞滅」者，深惡二國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滅爲文也。故「鄭棄其師」，「齊人殱于遂」，「梁亡」，「胡子髠、沈子逞滅」，皆自取之也。陳齧不言執而言獲者，甚之也。雞父，楚地。

    天王居于狄泉。

    恭王也，辟子朝居于狄泉。曰「天王居于狄泉」，明正也。

    尹氏立王子朝。

    立者，簒辭。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王猛、恭王是也。此言「尹氏立王子朝」，其惡可知也。尹氏，世卿。

    八月乙未，地震。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凡公如晉不得入者六：二年「公如晉，至河乃復」，十二年「公如晉，至河乃復」，十三年「公如晉，至河乃復」，二十一年「公如晉，至河乃復」，此年「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定三年「公如晉，至河乃復」是也。此書「有疾」，明公自有疾而反爾，餘則皆譏公數如晉，爲晉拒而不納，以取其辱。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婼至自晉。

    婼，叔孫婼也。不言「叔孫」，前見也。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大雩。丁酉，杞伯郁釐或作斄，音離，又音來。冬，吴滅巢。葬杞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夏，叔詣會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叔詣，叔弓子。黄父，地闕。

    有鸜鵒來巢。

    魯無鸜鵒，故言有也，又當穴而巢，異之甚者。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九月己亥，公孫音巽于齊，次于陽州。

    公爲季孫意如所逐，其言孫于齊者，諱奔也。内諱奔，皆曰「孫」。次于陽州者，不得入于齊也。陽州，齊魯境上地。

    齊侯唁音彦公于野井。

    唁，慰安之辭。齊，大國也，不能討意如于魯國，徒能唁昭公于野井，此齊侯之惡亦可見也。野井，齊地。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諸侯卒于國都之外，皆地。曲棘，宋封内邑。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齊侯取鄆以處公也。不言處公者，明年公至自齊，居于鄆，此處公可知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此言「公至自齊」者，以齊侯之見公，可以言至自齊也；「居于鄆」者，公爲意如所拒，不得入于魯也。故曰「公至自齊，居于鄆」。

    夏，公圍成。

    公圍成，書者，見國内皆叛也。成，孟氏邑。

    秋，公會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音專，又音市轉反，亦音團陵。

    盟于鄟陵，謀納公而不能也。鄟陵，地闕。

    公至自會，居于鄆。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子朝之亂甚矣。悼王既死，恭王即位于外，四年始勝其醜，反正于宗廟。不言歸而言入者，言歸，嫌與即位于内者同，故變言入以著即位于外也，此非例之常。不言王城而言成周者，以國舉之，明已得國。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立王子朝，獨書尹氏，奔楚并舉召伯者，明罪本在尹氏，當先誅逆首，後治其徒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夏四月，吴弑其君僚。楚殺其大夫郤宛遠、冤二音。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會于扈。冬十月，曹伯午卒。邾快來奔。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公如晉，次于乾侯。

    公前年如齊者再，皆不見禮，故如晉。其言「次于乾侯」者，不得入于晉也。公既不見禮于齊，又不得入于晉，其窮辱若此。乾侯，晉地。

    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六月，葬鄭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

    以乾侯至者，不得見晉侯故。

    齊侯使高張來唁公。公如晉，次于乾侯。夏四月庚子，叔詣卒。秋七月。冬十月，鄆潰。

    潰，散也。季孫專魯，民不附公，故鄆潰。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公在乾侯，鄆潰故也。不言居者，乾侯，晉地也。鄆，魯封内，故曰居；乾侯，晉地，不可言居，故曰「在」，内外辭也。明公爲强臣所逐，不見納于内，終顛殞于外。故自是歲首，孔子皆録公之所在，責魯臣子。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晉頃音傾公。冬十有二月，吴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季孫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歷。夏四月丁巳，薛伯穀卒。晉侯使荀躒力狄反唁公于乾侯。

    季孫意如，逐君之賊也，晉侯不能討而戮之，既使荀躒會意如于適歷，又使荀躒唁公于乾侯，何所爲哉？此晉侯之惡亦可見矣。適歷，晉地。

    秋，葬薛獻公。冬，黑肱以濫來奔。

    「黑肱以濫來奔」，濫，邑也。案：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五年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邾、莒言國，此不言國者，脱之也。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口暫反。

    闞，魯邑。

    夏，吴伐越。秋七月。冬，仲孫何忌會晉韓不信、齊高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周，自天子言之則曰王城、成周。昭二十二年，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是也。諸侯言之則曰京師。僖二十八年，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文元年，叔孫得臣如京師，成十三年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十六年曹伯歸自京師之類是也。此不言城京師而曰城成周者，不與大夫城京師也。大夫城京師以安天子，其言不與大夫城京師者，天子微，諸侯又微，故諸侯不城京師而大夫城之也。諸侯不城京師而大夫城之，是天下無諸侯也。故曰「仲孫何忌會晉韓不信、齊高張、宋仲幾、衛世子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以惡之。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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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中國不振」，四庫本作「諸夏不振」。

    [2] 「夷狄」，四庫本作「荆蠻」。

    [3] 「今又與楚交伐中國，此夷狄之道也。故夷狄稱之」，四庫本作「今又與楚交伐同姓，無復天理之存矣！故深惡之」。

    [4] 「中國」四庫本作「諸夏」。

    [5] 「夷狄」四庫本作「狙詐」。

    [6] 「夷狄亂華」，四庫本作「陸渾侵略」。

    [7] 「此六國之師略而不序者，皆夷狄之也，賤其舍中國而與夷狄，故皆夷狄之」，四庫本作「此六國之師略而不序，皆甚貶之也。賤其從于人而與其難，故皆甚貶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