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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原野,新世界,不是这一个,就是那一个,不必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比生活本身还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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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茨坐在莉娜·普尔兹巴拉的房间里,对她笑道:“你可知道,莉娜,看仓库的女保管是怎么一回事吗?”他碰了她一下。她呆呆地瞪大眼睛:“呃,是费尔施,她就是看仓库的女保管,必须到乐队的那个德国弗里茨那儿把唱片找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我推你一下,你就躺在沙发上了,而我在你旁边,那你就是个看仓库的女保管,我是看仓库的男保管。”“是的,你就是这副样子。”她尖声说道。

    那我们还要,我们还要,哇啦啦勒啦勒啦啦,乐一回,乐一回,特啦啦啦啦。那我们还要,我们还要乐一回,乐一回。

    他们于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您可没病,先生,要不您去找大夫大叔吧——快乐地漫步来到兔子原野,进入新世界,喜悦的烈焰在那里燃烧,为最细的小腿肚颁发奖金的仪式,正高潮迭起。身着蒂罗尔盛装的乐队坐在舞台上。乐声轻柔舒缓:“喝啊,喝啊,小兄弟,喝啊,让忧愁回老家,避开烦恼、避开痛苦,生活是多有趣,避开烦恼、避开痛苦,生活是多有趣。”

    大腿也开始行动,随着每一个节拍,夹在啤酒杯中间的人们发出会心的微笑,他们一同哼唱,有节奏地挥动着双臂:“痛饮,痛饮,小兄弟,痛饮,让忧愁回老家,痛饮,痛饮,小兄弟,痛饮,让忧愁回老家,避开烦恼、避开痛苦,生活是多有趣。”

    查理·卓别林亲自亮相,操一口东北德语轻声诉说,穿着肥大的裤子和一双巨人之鞋在场子上摇晃蹒跚,紧紧把住一个不太年轻的女士的大腿,并同她一起沿着冰道飞旋而下。无数家庭断断续续地围住一张桌子。你花五十芬尼就可以买到一根长长的饰有纸流苏的手杖,用它来建立每一种任意的联系,那只脖子很娇气,那只膝盖也是,事后有人举起那只大腿旋转。呆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两种性别的平民,外加几个带着朋友的帝国国防军。喝啊,喝啊,小兄弟,喝啊,让忧愁回老家。

    有人抽烟,空中飘浮着来自烟斗、雪茄和香烟的云朵,致使整个大厅雾气腾腾。当烟雾发觉自己十分过剩的时候,就会试图凭借自身的轻盈从上空溜走,倒也总能正确地找到那些乐意将其输送出去的隙缝、洞孔和排风扇。然而外面,外面是黑夜,严寒。烟雾于是十分后悔自己的轻率,就同自身的本质抗争起来,可是由于排风扇是单面旋转,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太晚了。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进物理法则的重围。烟雾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它去抓自己的额头,而那并不存在,它想思考却不能。风、严寒和黑夜把它拥有,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张桌旁坐着两对儿,都向行人张望。这位穿得麻麻点点的男士将他那张蓄着小胡子的脸歪到身边的一个胖胖的黑女人的胸脯上。两颗甜蜜的心在震颤,两人的鼻子出声地嗅着,他在她的胸脯上,她在他埋下去的后脑勺上。

    旁边一个穿黄格子的女人正在放声大笑。她情人的手臂绕在她坐的椅子上。他牙齿突出,戴着一副单片眼镜,没有镜片的左眼就跟死人似的黯淡无光,她微笑着,不停地抽烟,摇晃着脑袋:“看你都问了些什么呀。”一个头顶金色大波浪的年轻女人在与之相邻的桌边坐着,更确切的说法应是她用她那发育得十分结实、但却蒙上了布片的臀部罩住一把低矮的园艺用椅的铁质表面。她受一份牛排和三杯淡啤酒的影响,带着鼻音幸福地和着音乐哼唱。她不停地唧唧喳喳,唧唧喳喳,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靠在新奎恩一家公司第二任安装员的脖子上,这年轻女人是他今年的第四个情妇,而他反过来却是她的第十个,准确地说应是第十一个,如果算上她的大表兄的话,那可是她的常任未婚夫。她猛地睁开眼睛,因为场上的卓别林随时都有滑落下来的可能。安装员的两只手向冰道的方向伸去,那里也确实出了事情。他们点了些8字形椒盐脆饼。

    一位三十六岁的男士,一家小食品店的合伙人之一,以每件五十芬尼的价格买下六只大气球,站在小型乐队前面的走廊里让它们一只接着一只地升上天空,靠此方法,缺乏其他魅力的他得以成功地把单个或三三两两结伴游玩的姑娘们、女士们、处女们、寡妇们、离婚的女人们、不忠和通奸的女人们的视线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从而舒舒服服地结交朋友。在交汇处的走廊里,花二十芬尼可以举重。未来展望:用充分湿润的手指轻轻粘取夹在两颗心之间的圆圈内的化学制剂并擦拭其上空白纸片数次,未来的画面便会显现出来。您从小就很规矩。您的心灵光明磊落,但您可以凭借敏锐的感觉事先觉察到那些心怀妒忌的朋友企图对您设下的任何圈套。此外您也要相信您自己的生活艺术,因为当年曾经照耀着您走进这个世界的您的星座,仍将是您永远可靠的向导,并会帮助您找到那应该使您获得完美幸福的生活伴侣。这位您可以信赖的终生伴侣和您性格相同。他的求婚来得并不狂热,但与他并肩而立所拥有的那种平和的幸福也因此更加持久。

    在侧厅衣帽间附近,一支小乐队从阳台上向下吹奏。这支乐队穿着红色的马甲不停地叫喊,他们没有东西可喝。楼下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身穿小礼服的本性诚实的男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奇特的条纹纸帽,一边唱着歌,一边试着往扣眼里别进一枝纸丁香,可惜没有成功,因为他喝了八杯淡啤酒、两杯潘趣酒和四杯白兰地。他在鼎沸的人声之中面对那支乐队昂首歌唱,然后他又和一个胖得吓人的老女人跳起华尔兹,他带着她一大圈一大圈地转着,像旋转木马似的。那女人在跳舞的过程中更加厉害地膨胀起来,好在她有足够的本能,使自己抢在爆裂之前到三把椅子上落了座。

    弗兰茨·毕勃科普夫和这个穿小礼服的男人在阳台下休息的时候相识,而阳台上的乐队正大声呼唤着啤酒。此刻,一只射出蓝光的眼睛死死盯住弗兰茨上下打量,仁慈的月亮,你是多么的宁静,而那另一只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举起各自的白色的大啤酒杯,这个残疾人嘶哑地说道:“你也是这么个叛徒,别的那些人可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呢。”他吞下一口酒:“别老是死盯着我的眼睛不放,看着我,你在哪儿干过?”

    他们互相碰杯,乐队响亮的吹奏声,我们没有东西喝,我们没有东西喝。喂,这个您别去管它,孩子们,要轻松,永远要轻松,干一杯,轻松干一杯。“你是德国人吗,是正宗的德国人吗?你叫什么?”“弗兰茨·毕勃科普夫。胖胖,这家伙不认识我。”那残疾人开始耳语,拿手捂着嘴,悄声说道:“你是德国人吗?要说真话。你可别去和那些赤党搅和,否则你就是个叛徒。谁是叛徒,谁就不是我的朋友。”他抱住弗兰茨:“波兰人,法国人,祖国,我们为她流过血,这就是民族的谢意。”随后,他抖擞精神,继续和那个重新振作起来的宽阔女人跳舞,无论什么曲子,始终都是古老的华尔兹。他摇摇晃晃地寻找着什么。弗兰茨大声吼道:“在这儿。”莉娜过去叫他,他于是就和莉娜跳,和她手挽着手地来到已在柜台边等候的弗兰茨跟前:“对不起,请问尊姓,尊姓大名。请问,您贵姓。”喝啊,喝啊,小兄弟,喝啊,让忧愁回老家,避开烦恼、避开痛苦,生活是多有趣。

    两份白煮腌猪蹄,一份盐水猪颈,这位女士点了辣根,衣帽间,是的,您究竟在哪儿存的,这里有两个衣帽间,到底允不允许犯人在接受调查期间佩戴结婚戒指?我说不。划船俱乐部的活动一直持续到四点。那种路上开汽车,实在是太蹩脚,你总会火冒三丈地跳下车来,简直可以潜到水里去洗个澡了。

    那残疾人和弗兰茨两人拥抱着坐在打酒的柜台旁:“我可以告诉你,喂,他们已经削减了我的退休金,我就去找那些赤党。谁拿着火焰之剑把我们赶出天堂,是那天使长。这以后我们就不回那里去了。我们坐在哈尔特曼斯魏勒科普夫山峰上(12),我对我的上尉说,他和我同是来自斯塔尔嘉德(13)。”“斯托尔科夫?”“不,斯塔尔嘉德。我现在把我的丁香给弄丢了,没有,它挂在那儿呢。”在海滨接过吻、被舞动的海浪窥视过的人,他知道,世上最美为何物,他愉快地聊起了爱情,他愉快地聊起了爱情。

    弗兰茨眼下做起了种族报纸的买卖。他并不反感犹太人,但他拥护秩序。因为秩序想必天堂才有,这一点恐怕每个人都明白。至于那个钢盔团,那些年轻人,他都看见过了,还有他们的元首,这事不可小瞧。他站在波茨坦广场地铁站的出口,弗里德里希大街的过道旁,亚历山大广场火车站的下面。他和新世界的那个残疾人,那个独眼龙,那个同那位胖太太跳舞的家伙,意见一致。

    在基督降临节的第一个星期日正告德国人民:把你们的幻想产物彻底摧毁,惩罚那些愚弄你们的骗子!那一天正在临近,届时真理就会带着它那战胜敌人的正义之剑和雪亮盾牌从战斗的产物中显现出来。

    “在我们写下这段文字的同时,针对帝国之旗骑士(14)一案的审理工作也正在进行,一种约莫15—20倍的优势竟使他们胆敢如此表现那与之纲领相符的和平主义和与之信念相符的勇气:他们向为数不多的几个国社党成员发动突然袭击,将其打翻在地,并在这一过程中把我们的党员同志赫尔施曼残忍地杀害。被告其实被允许并有可能依照所在党的命令撒谎,但从他们的证词中仍旧可以看出,这里干下的是何等蓄意的暴行,而它赖以存在的这个制度也因此暴露无遗。”

    “真正的联邦主义就是反犹主义,反对犹太人的斗争也就是维护巴伐利亚主权国家的斗争。早在开始之前,偌大的马太斯礼堂就已挤得水泄不通,而且还不断有新的观众涌入。到大会开场时为止,我们那支把弦绷得紧紧的冲锋队小乐队一直在用欢快的进行曲和旋律为那个大胆的发言助兴。8点30分,党员首席教师以一个热烈的欢迎宣布大会开始,下面由党员同志瓦尔特·阿默尔发言。”

    在艾尔萨斯大街,当他中午走进那家小酒馆的时候,里面的几个弟兄笑得前仰后合,那条绑带小心翼翼地揣在他的口袋里,他们把它扯了出来。弗兰茨将它锯断。

    他对着那个失业的年轻锁工开了口,后者于是惊异地将手中的大杯啤酒放下:“好啊,原来你在取笑我,理夏德,可能是为什么呢?因为你结婚了?你二十一,你的老婆十八,你对生活又能有多少见识?略知一二罢了。我告诉你,理夏德,等我们从姑娘们那儿找乐子的时候,虽说你已有了一个小男孩,那你就该有理了,因为那个爱吵闹的家伙。可除此以外呢?嚄嚄。”

    磨工格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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